1、孤岛化暗流 阿细 科尔尼全球商业委员会 反全球化浪潮的兴起, 正给商业和政府运行带来显著影响。政治、政策和监管风险是影响当前全球经济的有形之手, 其中包括最突出的全球问题, 如全球很多国家愈演愈烈的民粹主义。经过了 20 余年的快速全球化, 现在世界各国对移民、贸易以及其他跨境流动的限制却越来越多。全球经济迈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我们称之为“孤岛化”时期, 表现为民族主义、保护主义和狭隘主义的抬头。美国在孤岛化趋势中起了主导作用, 且很多曾经引领经济全球化的国家现在都开始默默走向孤岛化, 为全球企业和各国政府带来全然不同的运营环境。孤岛化由于制造业工作岗位的减少, 供应链的全球化以及不平等状况加
2、剧, 缺少谋生机遇的中低工薪阶层对民粹主义的呼声不断涌现。随之而来的是公众对公共机构的不信任, 包括对媒体、政府机构及各领域专家的不信任, 加剧了民粹主义运动的蔓延。后果之一就是加速了全球经济“孤岛化”, 认同政治加剧了碎片化和分裂化, 使各经济体变成独立的“孤岛”。这种纷纷建立围墙 (既有真正意义上的围墙, 也有比喻意义上的围墙) 以限制移民、交易和其他跨境流通的倾向已经在全球许多重要经济市场成为主流趋势。一些曾在 20 世纪末和 21 世纪初引领经济全球化的国家, 现已成为成为“退入孤岛化”的先锋。以英国为例, 作为 G7 成员国, 英国尽管没有加入欧元区, 但一直被视为欧盟的领导成员国之
3、一。伦敦依旧是欧洲的金融中心 (至少现在是) , 几个世纪以来一直是引领全球一体化思想的国际化大都市, 虽然伦敦选民投票决定继续留在欧盟, 但英国的脱欧决定依然发出了强大的信号。德国最近也加大力度阻止外商接管国内公司, 而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则率先推动欧盟打击贸易倾销, 更加严格地筛选外商投资。以民粹主义政府为首的匈牙利和波兰对移民敌意越来越重。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政府也同样采取新政收紧技术移民的签证条件, 前者呼吁“澳大利亚的工作是澳大利亚人的”, 后者则提出“本国人优先就业”的做法。印度尼西亚最近宣布, 所有电子支付都需要通过国内企业持股 80%以上的经认证的“交换公司”进行处理。西方主
4、要经济体正在追求“孤岛化” 下载原图数据来源:彭博社;商业内幕;外交事务;金融时报;Politico;Polity;路透社;华盛顿邮报;美国之音;科尔尼分析美国近期的举动更加戏剧化。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决定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 (TPP) 和巴黎气候协定, 严厉打击非法移民, 对长期盟友发表激烈言论, 重新谈判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NAFTA) , 以及“隐形贸易保护主义”等都表明美国这一被称为自由世界领导者的国家正在拥抱经济“孤岛化”。这些举动似乎与奠定了今天全球化经济基础的西方传统价值观 (即自由市场经济和多边主义) 相矛盾。新领军者就在全球化的传统领导者纷纷转向国内寻求经济发展机遇之时,
5、 其他一些国家则公开表示了对全球化和自由贸易的支持。最值得注意的是,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 2017 年 1 月的“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表示, 中国将通过促进“公平、合理、透明的全球贸易和投资规则”, 成为全球化的引领者。这一宣言在很大程度上符合中国近年来在全球舞台上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其中包括举办二十国集团 (G20) 峰会和奥运会等知名国际盛会, 大幅增加海外投资, 并通过“一带一路”倡议建设更完善的基础设施, 连通欧洲、非洲及其他地区。另外, 中国还牵头建立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 (亚投行) 和新开发银行等全新国际机构, 促进了全球化的进程。欧盟各国也在传递全球化的火炬。德国在二十国集
6、团 (G20) 等国际论坛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领导者作用, 欧盟也在寻求建立双边关系, 增进跨境关系。中国和欧盟也将进一步加强合作, 共同应对气候变化。2017 年 7 月, 欧盟和日本宣布了签订贸易协定的计划, 这将削减两个经济体几乎所有的货物贸易关税。欧洲公众似乎也支持这些全球化的努力, 最近一系列极右候选人在奥地利、荷兰和法国选举中的失利, 可以表明公众对民粹主义和孤立主义的激烈谴责。中国和欧盟等主要经济体在其他方面也把精力更专注在国内的发展上。中国作为全球经济强国, 则需要在协调应对全球挑战上做出更多努力。保护主义这些政治上和政策上出现的“去全球化”现象, 已经开始对全球经济产生影响。
7、作为全球 GDP 的一部分, 国际贸易至今也未能恢复到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前的水平。1997 年, 与跨国供应链有关的出口份额约为 50%, 此后 10 年间保持持续增长, 但自从 2007 年开始, 这一出口份额的增长几乎停滞下来, 维持在不到 60%的水平。以上种种趋势可以部分归咎于贸易保护主义行为。根据世界贸易组织 (WTO) 的报告, 从 2016 年 10 月到 2017 年 5 月这 8 个月的时间里, 仅 G20 国家就采取了 42 项新的贸易限制措施, 超过了上一报告周期内的月平均值。同时根据全球贸易预警组织 (GTA) 的报告, 2017 年上半年, 美国采取的保护主义政策同比
8、增长 26%, 但采取的贸易自由政策却减少了 50%。此外仍需注意, 虽然近年来不少大型双边贸易协定得以敲定, 但多边贸易协定的实施通道却在日渐萎缩。尽管自 2001 年起, WTO 就启动了多哈回合贸易谈判, 但时至今日, 这一贸易谈判仍未能顺利开展, 也未能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政策的不稳定性是导致该结果的最大风险之一。WTO 预测, 若各国继续增加反贸易措施, 那么 2017 年和 2018 年的贸易增长率将分别低至 1.8%和 2.1%, 而在贸易友好型政策环境下增长率则能够达到 3.6%和 4.0%, 二者形成了鲜明对比。本土化发展的需求也随着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逐渐增加。自全球金融危机
9、爆发以来, 全球贸易预警组织已经发现了上百条新的规定, 提出本土采购、本地雇佣或运营以及政府采购本土产品的要求。例如, 包括印度、中国和印度尼西亚在内的新兴市场国家都对在本国投资建设的企业做出了更多规定, 意在向本地工作者教授新技能、分享新技术。不少跨国企业接受了这些要求, 因为它们想要进入这些新兴市场, 利用其较高的经济增长速度谋求发展。比如, 通用电气公司 (GE) 正在进行转型, 打算通过与中印两国本土企业合作的方式, 从追求规模的全球发展模式转变为加强本土市场运营的发展模式。在过去的一年中, 经济“孤岛化”现象发展迅速。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便是英国和美国这两个一直致力于推动全球化
10、进程的大国, 开始逐渐转向封闭保守, 并破坏以经济自由流动和国际协作为重要内容的国际贸易准则。尽管最近欧洲地区的大选发生了众多变数, “反孤岛化”情绪有所抬头, 但此类反对情绪尚未强大到能够对抗全球化的潜在系统性挑战的地步, 可以预测, 中短期内, 全球经济的“孤岛化”可能仍将继续扩大。机器学习和自动化技术正在加速发展, 给中低收入群体带来了巨大威胁, 这可能会加剧经济不安全感和本土主义的发展, 而这些发展正是造成民粹主义大行其道的主要原因。各国将出台更多的本土化措施 下载原图2 0 1 6 年高度集中的科技金属资源 下载原图数据来源:美国地质调查局;科尔尼分析各国政府能否在以一种可持续的方法
11、解决这些问题的同时推动全球化的发展, 这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与此同时, 政界与商界领导者仍要做好准备, 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更为严重、也更为不稳定的“孤岛化”现象。战略建议.风险评估全球贸易流动仍极易受到保护主义政策的影响。若企业涉及重要的国际供应链或销售事项, 经营者应对企业主要市场所在地区的保护主义风险作出评估, 并谨慎决定是要继续保持原有国际布局, 还是要转向那些不太有可能采取保护主义的市场。政府决策制定者必须评估关键贸易合作伙伴激励措施和动向的变化, 并以此为根据采取多样化的措施。.本土化能力本土化发展的需求可能仍将继续增长, 这会促使企业对生产战略和供应链战略做出必要改变。各国政府
12、应积极挖掘恰当机遇, 创造激励政策, 鼓励和引导企业投资, 并促使其在构建本地能力的同时, 维持贸易和投资的自由流动。企业经营者应注意这些法规的公开变化和调整, 并考虑是否要在主要市场先发制人, 实现本土化运营。.政府关系由于政治氛围和方针政策将继续塑造全球运营环境, 因此在经济和商业政策讨论过程中, 政府领导者应同时分析政策的短期和长期影响。与此同时, 企业应更加倚重政府关系来助力自身企业发展。具体方法包括与外国政府建立良好的伙伴关系, 促进当地就业增长;与本国政府密切合作, 应对国际贸易纠纷等。本文选编自科尔尼全球商业委员会报告2017-2022 年全球趋势研究治理的集中化, 略有编辑和删减, 标题为编者所加, 经科尔尼公司授权发表。一些曾在 20 世纪末和 21 世纪初引领经济全球化的国家, 现已成为成为“退入孤岛化”的先锋。中国将通过促进“公平、合理、透明的全球贸易和投资规则”, 成为全球化的引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