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儿童绘画过程中绘画语词表达的教学引 导策略探析 浦敏 温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 摘 要： 众所周知, 儿童通过图画对世界的描绘是有一套自己的表述语言体系的, 而今 天不管学校的绘画教育还是社会机构甚至家庭中的绘画教育, 都在有意无意中 教授儿童一套高于他们自己思维水平的绘画语词这些语词来源于成人对绘 画语言的总结和对绘画能力较好的儿童的作品模仿, 而这往往遏制了孩子独创 性的语词表达。今天的儿童画教学应该寻找正确、科学的教授途径, 鼓励与引导 儿童自己独立地进行绘画语言的表达, 以具有原创性的绘画语言体系促进健全 人格的发展。 关键词： 儿童绘画; 绘画词语; 教学引导; 作者简介：浦敏, 温州
2、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 教师应在儿童画教学过程中引导儿童构思并表达属于自己思维转化出的绘画语 词。 伟大的教育哲学家苏格拉底把教师比喻成“知识的产婆”, 强调了教师教学 过程中对学生的引导帮助作用。 同理, 美术教学中“知识的产婆”意味着“视觉 形象的产婆”, 教师创设表达的理想环境并在儿童“愤悱状态”下提供及时有 效地进行思维引导, 促成儿童对视觉形象的顺利表述。美国 20世纪著名自然主 义教育家杜威认为, 面对儿童的教育问题, 成人必须以高度的戒备和高超的技 巧去接近他们, 以慢慢地牵引出某种隐蔽的活动胚芽。 教师的“引导”作用在以 上两位教育家的思想里都得到了强调。 如何正确地在
3、美术教学活动中引导儿童的 绘画思维及形象语言的产生是儿童画教育者亟需思考的问题。 笔者拟从以下几个 方面谈谈自己的一些看法。 自由表达是一切绘画活动的前提。 在社会儿童画教学实践工作中有这样一个现象: 为了达到家长对儿童绘画作品的期望, 社会性儿童美育机构往往会选置一些色 彩鲜艳、内容丰富的伪儿童画作品进行教授, 通过课堂上教师示范、学生跟画产 生成果。这种具有强烈临摹意味的教学法对儿童绘画内容的主观性、积极性、自 信心等都产生了压制。 事实上, 儿童画顾名思义即儿童画的画, 保证儿童的绘画 自由权、主动权一定是首位的。我国著名儿童美术教育家陈鹤琴认为, 小孩子刚 开始画画的时候我们要保证他们
4、绝对的绘画自由权利, 他们喜欢照着自己的意思去画画, 我们就不要用范画去限制他们。 这样即使他们画的可能不好, 也能在 一定程度上发展他们自由表达的能力与信心。 反之, 面对教师乃至外界对自己意 志的限制, 儿童会迫于压力选择言不由衷的表达或干脆沉默不再动手画画的情 况。 其次, 正确成功地引导儿童绘制出自己的符号表达语言也是有生理前提条件的 基于儿童已经相对成熟的身体机能, 这里特指控制画笔的手腕、手臂及心、 眼合作能力。笔者实践发现部分四至六岁的儿童在缺乏前期控笔经验的情况下, 对线条这一基本形象语言的运用及衍生能力方面也是不足的。例如画圆的时候, 对圆弧的描绘会突变成有角度的直线。可是,
5、 绘画表述语词的范围不仅仅是线 条。接下来谈谈本文对儿童绘画语词的限定。 关于“语词”这个词汇, 百度百科里这样解释:“语词:1.泛指词、 词组一类的语 言成分;2.逻辑学名词, 在一个语言系统中, 具有意义可用来代表事物的最小的 词。”不同于文字里的语词概念, 儿童绘画中的语词概念在这里指: 1.儿童经过自己的观察和总结, 经过大脑思维对视觉对象的感受, 概括出自己 对视觉对象的特征理解并能以图形形式表达在自己的作品中。 2.本文中的儿童对象是 46岁儿童以及他们的视觉形象概括表达, 是具有个人 独创色彩的符号语言, 能在一定时间内保持稳定性。 3.这类符号不仅表现为单个符号的创作, 也表现
6、为系列符号的创作。 了解了文中 对绘画语词的定义, 我们需要进一步探讨如何在教学中促进绘画语词的形成。 图1海洋船只 下载原图 图2烧烤 下载原图 4-6岁儿童的画面是表达自身感受与所见所知的, 受一定的心理认知水平影响。 所以在关于切身感受的语词创造方面儿童具有成人不具备的创造力。 如, 生活中 笔者在指导5岁侄女画屋顶上的瓦片形态时我告诉她瓦片的形状是类似长方形 的, 结果小朋友并不买账, 理由是跟爸爸妈妈去泰国玩时看见泰国房屋上的瓦 片是波浪形的。 我继续解释波浪形瓦片是排列顺序给人造成的感觉, 可最后她的 画面中还是波浪形的瓦片造型。根据罗恩菲德的儿童绘画阶段理论, 4-7岁的儿 童处
7、于前图式阶段, 这一阶段儿童将开始对生活中的课题对象进行描绘, 他们 更乐意在绘画活动中表现自己所认知的世界, 主观性极强。 这里涉及另一个问题: 在绘画指导过程中, 美术教师究竟要不要纠正这个时期儿童关于“瓦片”的自 我认知?教育即生长, 生长即自然, 尊重自然生长的需求就是正确的教学。我国著名儿童美术教育家杨景芝先生曾在湖南省举办的儿童画展开幕式上见到谢丽 芳老师辅导儿童所做的儿童黑白画集, 大加赞赏谢老师的儿童画教学方法, 因为这种儿童自身体验与真实感受驱使下的有血有肉的儿童画作品, 具有很强 的感染力, 不论技巧, 他们自由自在地表现并发挥了自我。 由此, 她通过一篇题 名为让儿童自己
8、创造绘画语言去表现感受读儿童黑白画有感, 去强 调儿童自身本来具备的创造表达语言的潜能和创造力。 所以我们应该了解这个时 期儿童自己认知下的成果就是他们表达的语词, 就是能在特定时期满足表达欲 望。执意迫使儿童改变认知不利于主观认知的形成。根据绘画发展阶段理论, 成 长至9 岁的儿童视觉认知会越来越接近成人的认知, 因此实在不必拔苗助长而 摧毁了儿童绘画的热情和自信心。 尊重天真的儿童作品, 就是尊重儿童的个性, 但也不是一点都不教授关于艺术 的知识和技能, 在儿童觉得有意思而技术不及、 不能发表的时候, 要尽可能暗示 和指点他。倘使儿童没有觉得需要, 我们当然不必帮助他。按照儿童的需要指点
9、的教法, 正是解除儿童的痛苦, 发挥儿童的意思, 并不是干涉, 是会受到欢迎 的。图1是6岁蔡志远小朋友的海洋和船作品。月亮形的海盗船很有加勒比 海盗船外形的味道, 船上的海岛人物也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对自己表述的内容 很自信, 期间没有咨询过我什么形象到底应该怎么画。 引人注意的是画面中央那 张被船长抛向大海的渔网, 是一张没有被成人干涉过的渔网。 很明显他还没掌握 渔网通透性的特点。 于是作品完成的时候笔者告诉他, 渔网是通透的, 需要映衬 出后面的内容, 并要求他回顾关于球拍上的网线, 以及手机上网搜索图片向他 直接展示了渔网的形态。小朋友很高兴, 回头就用另一张白纸重新勾勒了渔网, 他
10、是明白这个道理了。陈鹤琴先生认为, 儿童要自己画画, 更要指导儿童画画。 这样他想画的却画不出来的、画得出来却画错的, 他就能明了了。读画是了解儿 童画趣味艺术性的直接途径。图 2烧烤中主要描绘的内容是小朋友把冰箱里 冷冻的食物拿到屋顶去晒 (化冻) , 准备用于烧烤。狐狸闻到了香味就立马偷了 两个来尝尝。狐狸的形象他并没有问应怎么画, 但是用红色描绘了它的特征。烧 烤架及小朋友们手中拿的烧烤食物都发出了香味, 这种香味用线条的起伏描绘 了出来, 更值得注意的是他描绘香味的方式:从小到大范围的渐变描绘, 形象地 表述出了味道在空气中的散发过程。这里同样有个问题:这个表述方法可能是之 前就习得的
11、呢?需要强调的是, 我们所谓绘画语词的创造并不仅指在一幅画里的 第一次出现 (前期积累的质变) , 更是指在一幅画里有助于表意的语词的恰当 运用, 他习得性的“味道语词”在这里被表达得很恰当不是吗?通过占据画幅大 面积的手法成功地表达了主题!最后画面中彩色的大小不一的点是我们大家都熟 知的颗粒状的烧烤调味剂这样被布满画面的设计是不是充满了装饰的意味 与点题的效果?他也创造了一幅生动的装饰画!而装饰的语汇更是贴近客观事物 的描绘总结。 图3保护弱小的小姑娘于斯远 6岁 下载原图 图4海洋和船何依洁 5岁 下载原图 图5爸爸赵紫涵 6岁 下载原图 图6汽车刘雷 6 岁 下载原图 如果你在教学中足够
12、用心观察大量的儿童画作品, 肯定会惊叹于他们用自己的 智慧解释视觉形象的能力。 图 3是6岁于斯远的作品, 绘画主题是保护弱小的小 姑娘。课程开始前, 笔者对所有儿童进行了启发:请每一个人自由发表对保护弱 小的感受与想象。 于斯远小朋友当时的联想是小姑娘在一个球场上保护了开花的 植物, 女孩的发型、 五官及服装都是自由发挥的。 用芭蕉叶遮挡雨水, 身穿球服, 空中运动着的足球, 画面最前端的球网等都是自己针对主题表述的内容, 丰富 的语词组成画面内容与孩子平时的生活经验积累有很大的关系。 国内外不少儿童 画教育家都会肯定儿童成长过程中经验积累的价值, 如我国的儿童画教育家陈 鹤琴先生、日本的鸟
13、居昭美先生甚至 20世纪实用主义代表人杜威的经验教育思 想。 这幅画中着重强调的语词是充斥画面中的“短线条”是有方向的“风” 的形象。风这样抽象的形态他是根据什么创造出来的?根据他本人的观点是冬天 的风很冷。古诗有云: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风带给人的直接感受, 可能促成了他对风这样的形态描绘。 对生活中事物有足够观察并思考的儿童往往能创造出令成人惊讶的视觉形象, 因为距离较近, 他们有足够的机会细致观察自己所喜欢的事物。 儿童只是喜欢密 切关注自己喜欢的事。 经儿童思考观察产生的视觉形象往往因为贴近事实具有别 样的艺术生命力。图 4海洋和船是五岁的何依洁小朋友的作品, 这幅作品引
14、起我注意的是海盗船上烟囱冒出来的黑烟造型的表述和色彩的选择都很接 近现实的形态。上这节课时拓展到船的动力来源有帆布、烧煤和发动机三种, 并 未限制小朋友们自己的船需要哪种动力, 同节课蔡志远的船是帆布动力驱动的 (参考图1蔡志远作品) 。此外, PPT呈现三类不同时期的海洋上船只的形态与 构造, 小朋友们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船的形态进行观察与描述, 并最终画出来。 需要指出的是, 由于儿童特定时期的绘画技能水平有限, 在画面的丰富性与复 杂性上都有显著区别。技能强一些的儿童表述的内容比较多, 产生的联想也丰 富。换言之, 绘画技能水平是约束儿童绘画语词创造的重要因素。儿童若是没有 相当的技能,
15、肯定画不出很好的作品。 绘画技能匹配绘画主体的表达意志就能促 进创造性绘画语词的产生。 所以, 绘画技能的培养也有关键期乱涂画, 也就 是所谓的涂鸦。 涂鸦的标记是绘画视觉符号系统的前奏, 每个儿童都用自己的方 式发展和使用这些符号。 曾经有机会涂鸦过的儿童, 在他们生命中的头两年或者 三年间, 画了大量的各式各样的线条、标记、圆点和图形。这一整套的绘画标记 日后会被用来发明绘画形式的视觉符号。 在涂鸦阶段发展了各种绘画标记的儿童, 成熟后将显露出这些视觉词汇, 创作出象征性的绘画, 这种绘画在丰富性和复杂性上都有所增加。 而那些很少从事过早期绘画活动的儿童, 通常在他们的绘画 作品中词汇表达
16、出比较贫乏。图 5是赵紫涵小朋友的作品爸爸, 没见过他爸 爸的人应该不会感受到这个爸爸画得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而实则他爸爸是一个 很高瘦且还戴着眼镜的人。 这个小女孩可能由于不爱画画的缘故, 平时的作品都 比较缺乏想象力, 画面内容很单调。 但是这个爸爸形象却表达得很到位, 虽然眼 镜不如成人画的写实, 但是眼镜的味道与形态已跃然纸上。 图7汽车曹昊 6 岁 下载原图 图6、图 7两幅作品都是小汽车, 乍看好像差不多, 其实不然。6岁刘雷小朋友 画的是白天的小汽车, 这幅作品最大的特点是小汽车下面的阴影一个客观 事实。 他了解光照条件下的阴影事实, 却还未关注到不同高度的光照条件产生不 同形态
17、的影子形状, 然而这个主动表达出的现实已经足够老师欣慰了。 其次就是 排气管后的尾烟, 和何依洁的不同, 他的尾烟表达造型很俏皮, 像是融入了个 人感情的装饰尾烟形态。6岁的曹昊的汽车与刘雷的显著不同, 你是否困惑于车 轮下方的凹弧线?他的汽车陷在沙地里了, 因为沙子的可塑性, 所以沙子的形态 就是车轮的形态。 图8.1 (前期作品) 黄欣妍6岁 下载原图 图8.4太空飞船 下载原图 促成儿童绘画语词形成的理想环境, 即自由的绘画物质环境、 前期绘画身体机能 训练准备、足够的生活体验、教师的指导评价及细微的观察总结等, 然而, 儿童 在理想绘画环境下创设的语词应不止局限以上对物体形态的创设,
18、它也许存在 更大的范围等待我们去研究, 色彩的创造运用即算一种。 图 8是6岁黄欣妍小朋 友的作品, 这是她绘画学习过程中出现的间断性作品对色彩的设计尝试, 全程有8幅色调统一的作品, 前期作品有色彩发展倾向但特征不够显著。 与其他 小朋友针对形象轮廓内的涂色方式不同, 她是突破了形象的外形线条限制, 直 接用色彩构图画面。 刚开始涂色的时候笔者在没有详细了解她的意愿的情况下对 其下达了约束, 但是黄欣妍小朋友并未理睬笔者的要求。 涂至一半笔者发现了不 一样的视觉效果。 如果在这个时期孩子具有了主动表述与创造的欲望, 我们应该 创设足够的空间促进其自由释放天性。 如果说一个人成年人觉得画儿童画
19、没意思, 那么让儿童去画儿童画其一定是觉 得有意思的。 对小孩子来说, 在科学实验和木匠所做的工作之间没有区别, 儿童只是喜欢做一些事, 并密切关注所发生的事。 在笔者看来, 探讨儿童创造性绘画 语词表达的意义不仅在于促进儿童在特定生长时期形成自己独特的个人绘画表 述风格, 完成特定时期的生长对只有通过绘画才能培养的生长因素的发展提出 的要求, 还意味着儿童自身对绘画艺术活动的欲望诉求以及对其后期自身视觉 思维发展、视觉符号转换能力的养成的积极意义。深入研究并理解儿童的绘画表 达语言的秘密, 一扇扇通向儿童绘画艺术世界的大门也会打开, 而我们也就能 在儿童的美术能力培养方面发挥更大比重的引导作用。 图8.3海市蜃楼 下载原图 图8.2松树拨琴 下载原图 图8.5妈妈 下载原图 参考文献 1杨景芝.让儿童自己创造绘画语言去变现感受J.美术之友, 1994 (1) :44-45. 2陈鹤琴.儿童美术教育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3. 3鸟居昭美.培养孩子从画画开始 1/2M.李跃儿, 译.桂林:漓江出版社, 2010. 4罗恩菲德.创造与心智的成长M.王德育, 译.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 199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