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恩师文利坚教我写诗作文 陈得骅 1954 年 9 月 15 日, 湛江市第三中学开学了, 我被分配到初一三班第二座位号, 愉快的初中阶段学习生活开始了。教我们语文课程的老师叫文利坚。他是广西人, 武汉大学中文系应届毕业生, 刚分配到广东省湛江市工作。文老师讲授语文课程, 同已往小学语文老师教学方法不大相同。他讲课时, 除了讲解课文的主题、内容、辞句法等之外, 每堂课都留下一些时间, 让同学们自由发言, 对本篇课文老师的讲解有何意见?自己预习课文过程中有何见解和体会?使课堂的教学气氛十分活跃。有一天上午语文课下课后, 我正离开座位去活动。文老师对我说:“陈德华同学!你刚才在课堂上发言时有些内容没
2、有讲完, 你是否有难言之隐?晚上, 到我的宿舍来, 我们谈谈好吗?”我听后有点儿不好意思, 点了点头说:“好吧!老师!晚上我去找您。”晚上, 我到文老师的宿舍后, 文老师像朋友一样鼓励我大胆地谈, 我敞开了心扉:“小时候, 由于家里穷, 我只上了两年小学。因为父病, 母死, 我就辍学了, 在家里放牛, 整天在荒山野岭中劳动, 过着牧童的生活。我的阿奶 (即祖母) 虽然不认识字, 但她的脑子里有着许多民间故事、民间传说, 她也会唱山歌。我小时候每天晚上就躺在阿奶身边, 听她给我讲故事、唱山歌。我从小就受到阿奶的影响, 也爱唱山歌。我曾经自编自唱一首山歌:“自小生来爱唱歌, 独自唱歌无人和;口头唱
3、歌心里苦, 歌唱泪落汇成河。山高河深装不下, 泪河滚滚流下坡;流到山坡苦死草, 流下田洞苦死禾。”文老师听后鼓了鼓掌说:“你自编自唱的这首山歌, 是一首很好的七言诗啊!”文老师接着说:“你自编自唱的这首山歌, 既是歌, 也是诗啊!你今后好好地学习, 利用课余时间进行写作, 将来会有出息的!”我羞愧地说:“我不成啊!老师!我现在才读初中一年级, 哪会写诗啊!”文老师说:“你创作这首山歌, 写得很好嘛!怎么不成呢?你以后注意了解周围环境的变化和学习的体会, 用诗的语言表达出来, 那就是诗歌!写诗歌也没有什么奥妙嘛!”文老师一边说着, 一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 对我说:“这是一本新出版的诗歌集子叫百
4、鸟衣。这是我的同班同学韦麒麟写的, 他是一位壮族青年。他从小跟随爷爷奶奶长大, 和你一样, 每晚躺在爷爷奶奶身旁, 听爷爷奶奶讲壮族古老民间传说百鸟衣的故事。他上学之后用笔把这个民间传说记录下来, 又慢慢地写成这首长篇民间传说的叙事诗百鸟衣, 在大学毕业前出版。他毕业分配到广西工作, 在中国作家协会广西分会当创作员。我们毕业分手时, 他赠送一本给我。”文老师一边说, 一边将这本新诗集子交给我说:“我就把这本新诗集子百鸟衣借给你看看, 你要好好地向他学习啊!”我高兴地接过这本新书百鸟衣说:“十分感谢文老师对我的关爱!我今后一定好好地学习, 向韦麒麟老师学习!”文老师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这样
5、想、这样做就对了!”我站了起来向文老师行了鞠躬礼说:“文老师!时间不早了, 您还要备课, 我就不打扰了!今后我一定好好地学习, 争取用好成绩报答文老师对我的关爱!我回教室去上自习了, 文老师!再见!”有一天, 我吃完晚饭就到操场去散步, 正好遇见文老师, 我向他行了一个鞠躬礼说:“文老师好!”文老师笑着回答:“好!陈德华同学!现在还没上晚自习, 我们一起散散步, 聊会儿天吧!”我微笑着点点头, 走在文老师身旁。文老师问我:“上次我们一起聊天儿时你说过, 你家乡的小孩儿都爱唱山歌?”我回答道:“是啊!我们整天成群结队在岭头、在海边放牛, 我们骑在牛背上, 一边放牧, 一边唱自编自唱的山歌。有一天
6、傍晚, 夕阳西下, 晚霞染红了西边天, 我们骑着牛回家。突然, 在不远的地方传来歌声:“你歌不如我歌多, 我歌唱出有几箩;江河大海盛不下, 留下几箩比你多”“我一听就知道是我的堂哥阿润九唱的歌引子, 他想让我和他对歌, 我也不示弱, 放开歌喉就和他对歌:“你有支歌天天唱, 你有块田日日犁;终有一天犁头断, 屁股夹屌回去归”文老师听后哈哈大笑, 然后对我说:“真有你的!你们的歌对得真好啊!”我对文老师说:“还有更有趣的呢!我们利用山歌来吵架, 听起来趣味无穷!我们家乡是一个海岛, 种的田地大多数是海边的沙地, 正适合种番薯和花生。平时我们每餐的主食都是番薯, 番薯吃多了爱放屁!上课时有屁不敢放,
7、 只好忍住, 等到下课时才敢放。有的同学放的屁特别臭, 闻到臭屁后, 有的同学就大声地骂道:谁肚子里的大肠小肠都烂了, 放出的屁真臭啊!”放臭屁的同学就编一首山歌来回敬骂他的同学:“屁是肚里风, 不放不轻松;谁骂我放屁, 我骂他祖宗。”挨骂的同学也不示弱, 编了一首山歌来回敬放屁的同学:“屁是肚里气, 不放不得意;谁要放臭屁, 请到门外去!”文老师听后又哈哈大笑, 然后鼓励我说:“陈德华同学, 你有编唱山歌的底子, 写起诗作起文来就容易很多了!今后好好地注意观察生活, 了解周围人群的轶闻趣事, 把它串编起来就是一首好诗和一篇美文!小伙子!好好努力吧!”文老师只教我们一年的语文课程就调走了, 我
8、与文老师失去了联系。1957 年 8月, 我初中毕业, 9 月考上湛江市第二中学高中时, 曾向教我们语文课程的谭笑老师打听文利坚老师的情况, 一直打听不到文老师的消息。1960 年 9 月, 我考上武汉大学历史系, 又到中文系办公室去查找文利坚老师的通讯地址, 仍然找不到, 只好作罢。我在初中时期写过几首诗歌, 文利坚老师都未看到, 没得到文老师的指教, 我感到万分遗憾!在初中时期写下了几首诗歌, 我自己感觉写得不太好, 大都没有保留下来。只留下两首:学校的风光和红色的五月。现将我初中期间写下的两首非常幼稚的诗歌抄下来, 权当对文利坚老师的念想儿和感激。(1957 年 4 月 22 日写于湛江市郊区北月村湛三中。) (1957 年 5 月 4 日写于湛江市郊区北月村湛三中。) 俗话说:“一日为师, 终生为父。”今天, 我能在工作中和写作上取得一点儿成绩, 在很大程度上与文利坚老师早年对我的偏爱、鼓励、器重是分不开的。虽然, 文老师对我的教育只有短暂的一年时间, 但在我的生命长河中却留下了一段最美好的记忆。我十分感激自己少年时期的文学引路人文利坚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