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列场景”与“空间体验”:一种对城市特色街区空间结构的整体性研究 孙磊磊 苏州大学建筑学院 摘 要： 城市特色街区的当代研究与城市文化精神内核的复兴需求、悠闲旅游业的发展、城市人文环境和商业消费空间的多样化需求密不可分。研究如何在特定城市街区或地段以空间体验手段介入, 营造城市空间特色, 可持续地改善城市生态环境是独具意义的城市学科综合课题。该文选取苏州独具特色的平江路历史街区为例, 基于环境行为视角进行空间结构整体性分析。研究搭建“空间体验”与“序列场景”理论模型, 分析街区空间结构层级要素, 提出优化空间形态的更新思路, 并探究新时期下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与更新策略。关键词： 特色街区;
2、 空间结构; 序列场景; 空间体验; 作者简介：孙磊磊, 收稿日期：2016-09-29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 (编号:51508360) “Serial Vision“ and “Space Experience“ :A Holistic Research on Spatial Structure of Characteristic Urban BlockSun Leilei Abstract： The contemporary research of characteristic urban block is inseparable from the revival of urba
3、n cultural spirit, the development of leisured tourism, the diversification of urban humanistic environment and commercial consumption space. It is a unique urban subject to study how to intervene in a specific city block or lot to create a city space, and to continuously improve the urban ecologica
4、l environment. Taking distinctive historic block of Pingjiang road in Suzhou as an example, we conduct holistic analysis of the spatial structura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nvironmental behavior. We attempt to construct the theoretical model of “Space Experience“ and “Serial Vision“ to analyze the hi
5、erarchical elements of spatial structure in the characteristic urban blocks, which is proposing a renewal strategy of optimized spatial morphology and also exploring the protection and renewal method of historic and cultural blocks in lately period.Keyword： Characteristic urban block; Spatial struct
6、ure; Serial vision; Space experience; Received： 2016-09-29特色街区作为一种独特的城市空间形式反映了城市的历史文化和地域特色, 是城市空间结构特点最集中体现的区域。目前国内各城市争相提倡的“特色”街区除了依托国际化的商业、休闲、游览功能标准, 更多地意在强调自身的城市人文特色和精神内涵复兴。文化特色和城市人文精神主要由人的感知、集体记忆和人与城市空间的互动行为所决定。因此, 特色街区的相关研究与城市空间结构的概念、环境行为学的视角密不可分。本文选取苏州独具特色的平江路历史街区为例, 基于环境行为视角进行空间结构整体性分析, 重点研究特色街
7、区的空间结构层级和空间形态优化, 并结合人的体验活动来探究新时期下历史文化街区的保护与现代性更新利用。1 路径与方法“序列场景”与“空间体验”自 20 世纪 60 年代始, 心理学研究在城市设计和建筑学领域引起了集中而广泛的反响, 催生了环境行为学与城市结构研究的融合。较早将心理学“意象”概念运用于城市空间研究上的是凯文林奇, 他根据人们关于城市的记忆进行调查分析, 在城市意象领域取得了开拓性的进展;拉斯姆森的建筑体验试图阐明如何对建筑的室内外空间做出不同的反应, 以及观察建筑形式与空间的方法;戈登卡伦的城镇景观认为理解空间不仅在于观看, 而应通过运动穿越空间。街区景观不是一种静态情景, 而是
8、一种空间意识的连续系统, 而序列场景正是揭示这种现象的一条途径。序列场景分析方法的逻辑前提是城市空间环境的结构特点是可被解读的, 范围可大可小, 可以细分到街区空间结构的各层级元素。空间环境的“可读性”类似书籍的符号系统, 相互关联而自成体系。这种“可读性”通过对空间形态的视觉体验去领悟要素间的相互联系, 并最终形成对特定城市空间的具体而深刻的“空间记忆”。在理解一系列“语汇”的基础上, 将其“可读”性提炼, 进而对于空间结构“可写”。所以“序列场景”分析法的运用是区域、街区、空间节点等要素分层次的递进分析。空间体验是研究人在空间中互动时的行为模式和心理体验意识, 是在“序列场景”分析基础上对
9、环境行为心理诸多影响元素的综合性概括。“空间体验”具体描绘出对于城市结构的空间感受, 涵盖有:空间方向、空间距离、空间位置、空间组织和空间意境的理解和引导记忆。例如偏重商业功能的街区中, 影响空间结构的关键因素包括其位置、交通、视野、质地, 还涵盖了视觉上的可视性, 如远距离的体验;中距离的观感;近距离的空间形状、面积、层高、开间进深比等具体元素的尺度感。表 1 平江路历史街区空间结构特征 下载原表 图 1 平江路历史街区在古平江府城图中范围 下载原图图 2 平江路路网“街巷弄”空间形态 下载原图图 3 平江路街巷延展与地块活力分析 下载原图“序列场景”与“空间体验”是一对相互联系的研究视角。
10、序列场景更注重于用图解和模拟分析等方法科学地探究空间诸要素在营造城市结构方面的作用机制;空间体验则更侧重于研究空间要素形成的连续性空间意识如何作用于人的体验过程。运用这样一对相辅相成的分析方法可以对特色街区作出紧密围绕行为模式、心理体验的空间结构整体性研究。2 特色街区整体性研究以平江路历史街区为样本中国第一幅城市规划图 (公元 1229 年) 平江图碑刻显示的当时“双棋盘”城市格局对位于古城东北部的平江路 (古名十泉里) 有着细致的描绘 (图 1) :平江路是当时古城东的主干道, 完整地反映出“水陆并行、河街而邻”的水乡街道格局和“鱼骨状”的空间结构逻辑。旧石板路、依河而居;白墙青瓦、木栅花
11、窗平江路历史街区基于江南传统街巷更新为休闲旅游服务而形成的这种舒缓婉转的城市空间结构可以从环境行为视角得到具体的分析。下文将利用建筑学科图解方法对平江路的空间形态各要素进行分析, 抽象出街区样本的空间逻辑结构及组织方式;再运用“序列场景”的环境行为视角串联起作用进程, 并以“空间体验”概括城市街区空间被体验的过程机制。空间体验是人的行为心理的出发点, 也是对行为的反馈总结。“空间分析+序列进程+反馈机制”可作为对城市特色街区空间体验作用机制的研究线索。2.1 空间分析与序列进程(1) 路径对于平江路历史街区而言, “线”的系统基于“街巷弄”的道路分级。以平江路为主脉, 按路网结构、路幅宽度和人
12、流量大小分为街、巷、弄三级;前街后河、上宅下店的建筑体量图底关系形成了“鱼骨状”的网络形态。建筑沿河或沿街而建, 由石板平桥或拱桥连接道路和河道, 形成步行与水运相结合的网络 (图2) 。平江路的步行街巷、河岸是大多数人意象中占控制地位的因素。以下这些行为:行、停、望、坐, 通常会与线性路径发生直接关系, 而路径的尺度 (长宽) 、节奏 (转弯、停顿) 和对景 (河景、建筑、装饰) 也会对人的心理和活动产生作用。因此, 通过空间格局的优化可以引导适当的交往行为、游览活动、消费行为。(2) 节点依附于街、河线型的节点多出现于桥梁、码头、小品和集散广场处。古桥、古井、牌坊、埠头是重要的历史物资遗存
13、, 既是街巷和水道交通网络的连接点, 又是承载了丰富历史文化内涵的生活节点, 演变为“场景序列”中重要的景观节点。平江路南北主轴的两侧有多条横巷通过石桥与主轴相交, 形成了八个大致均匀分布的节点空间。部分街巷的转折节点缺乏足够的视觉引导和吸引力, 使得主街和附巷活力不均, 行人“走街串巷”的自发性较弱 (图 3) 。针对这些节点, 可以通过布置趣味性的沿街景观装置, 提供人的休憩流连空间, 以多样性的空间和设施吸引人的停留、交流、休闲等多种行为。街区活力可以由“主街展开”经“节点过渡”向鱼骨结构“生长蔓延”, 不仅可以提升街区整体活力和凝聚力, 更丰富了“空间体验”的内容与节奏变化 (图 4)
14、 。(3) 界面“面”系统是围合或占据空间的实物体量与城市空间“实体”的交界面域;可以分为水平与竖向界面、虚实界面、硬质与柔性界面。历史街区建筑界面与体量需保持整体协调统一, 保持街区肌理的历史结构不变。抽取并解析界面的组合方式说明类型学介入街区保护与更新方法的可操作性, 同时对江南水乡建筑神韵的控制可以通过理性的方法贯彻。传统水乡建筑“精细秀美”的瓦顶檐口、门窗开洞、细部尺度组成的“界面”规律既可以用现代几何抽象的方法分析、编码, 又体现出苏作工艺组合出丰富多变、典雅多姿的韵味风格。不仅如此, 类型学亦可介入界面以外的各种结构元素, 从分解重组中得到量化和理性的控制策略 (图 5) 。图 4
15、 平江路桥节点序列分析 下载原图图 5 平江路街区界面转译与重组 下载原图图 6“水弄堂”空间布局类型 下载原图2.2 空间叙事与场所互动平江路历史街区的空间体验可以从前述空间意象各元素构筑出的序列场景加以阐述, 并以一种“叙事性空间”来呼应其反馈机制。这种空间体验的“叙事性”特征首先表现在历史形态的整体结构性保护与传承策略上。结构性空间特征的延续可以通过具体的空间设计手法得到强化。(1) 空间叙事街巷界面有惊人的连续性, 沿街紧密排列的建筑立面的风格、尺度、细部高度相似又绝不雷同, 呈现“差异的统一”。这使得街巷在人的视觉感受中整体处于多中心的平衡没有体量和高度的绝对主体;又以连续界面突出表
16、现了空间转折收放的丰富效果。节奏韵律是抽象形式逻辑的基本规则, 对人的心理活动、行为活动也产生了较强的暗示。平江路建筑与水域的复合交错有进退、高低、宽窄收放的丰富变化。人在滨河街巷的行进中对于连续黑瓦白墙的体验也来自于连续小开间商业界面的高低错落、起伏进退、装饰风格的差异这种统一控制中的微妙变化产生了强烈的节奏与韵律感。(2) 场所互动“叙事性”空间营造的目的在于获得独特的“场所感”空间体验。平江路场所感的体验在上述差异性统一、节奏韵律基础上深层地剖析, 来源于空间形态层次的复合方式。街区内巷与水系的层叠、渗透关系在“鱼骨状”的平面基础上有着多变的竖向剖切关系, 如:A 两街一河、B 一街一河
17、、C 一街一河带廊、D 水弄堂多种布局形式 (图 6) 。多变的空间叠合方式以一定规律组织分布, 营造出独特的空间体验。从街巷与水体位置关系看又可以分为“面河式”街巷和“背河式”街巷。面河式街巷的驳岸边多设置公共水埠, 一般比较开阔、层次丰富。背河式街巷一般设置桥梁来突出街巷与水巷的空间关联;沿河留出小型开放空间或绿地、连续界面有节奏地打开缺口来取得双向渗透的复合性空间体验 (图 78) 。“场所感”的形成是人与物质环境之间的动态互动作用过程。场所感的信息传达与反馈涉及物质环境、地域文化、人的行为活动三种维度的叠合。真正意义上的地域空间文化应该是空间结构与行为方式的整体。从行为功能方面考量,
18、平江路原本就是以居住为主、兼顾商业的街区, 因此保护性规划强调了对居住功能的保护, 保持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生活场景, 在此基础上置换现代功能、完善配套基础设施延长街区有效生命的同时, 保持了雅致闲适生活氛围的体验。同时利用历史街区特有的休闲空间对地域传统文化的展示与体验、当代文化内涵的置入与提炼, 在物质空间环境营造的基础上为历史街区的人的行为“体验”注入了多重活力、激发出长久的潜力与能量。3 特色街区整体性空间形态优化策略综上所述, 可以初窥搭建空间分析和空间体验的理论框架平台的实际运用意义。以历史街区“序列场景”作为容器和发生器, 承载与激发“空间体验”持久深入的进行是特色街区在当今可持
19、续发展的重要策略。在这个层面看:(1) 街区发展思路首先需遵循其空间结构系统的特色 (表 1) 。 (2) 其次, 除重点保护的核心地段外, 附巷空间可以用现代方式提炼、重构与再造。 (3) 再者, 街区复合性的空间发展和延续需满足物质环境、地域文化、人的行为活动三种维度的叠合与渗透, 即提高街区活力, 突出街区文脉, 创造多元交往、消费行为方式。 (4) 跳出功能和形态先行的发展思路, 重视以“行为”带动街区“形态”的更新与发展。 (5) 类型学介入和指引街区形态的发展, 从街区结构元素的各个方面展开探讨, 如:街巷水巷、立面肌理、院落尺度、门窗细节、景观节点、材质铺装等方面, 通过解析转译
20、重组来量化理性的控制街区空间设计的效果, 达到历史文脉的延续。 (6) 避免千区一面, 明确街区的定位, 突显每个特色街区的发展主线, 创造出真正独特的城市意象。图 7 平江路街区水系空间布局 下载原图图 8 平江路街区开放空间布局 下载原图结语城市趋同化的背景下, 城市特色的存续应当回归到“人”的层面即城市空间结构的体验感知者自身。序列场景引发的空间体验是城市所有特色的根本。城市空间的独特性、文化性、地域性、历时性等所有的本质或特征无不汇集于城市结构自身, 由城市结构的诸多要素共同决定。因此“存续空间体验特色”与“城市结构性保护更新”互为因果;本研究试以苏州城“特色街区”为例论述之, 希望能
21、够引发更多融汇城市结构、环境行为与空间体验的讨论。资料来源:图 1:平江府城图局部整理;其余图片均为作者绘制或拍摄。参考文献1美凯文林奇.城市意象M.北京:华夏出版社, 2001. 2丹麦SE拉斯姆森.建筑体验M.刘亚芬, 译.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 2003. 3英戈登卡伦.简明城镇景观设计M.王珏, 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2009. 4 孙磊磊.基于“类型形态机制”的护城河域结构性保护与更新策略研究J.华中建筑, 2015, 222 (11) :92-96. 5 陈泳.城市空间形态类型与意义苏州古城结构形态演化研究M.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 2006. 6 Sun Leilei,
22、 Gu Hua.Research on the Spatial Morphology and Holistic Structural Preservation of East Asian City Moat AreaM.the 3rd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Civil Engineering and Urban Planning CEUP.EI.2014 (3) :313-318. 7 谷华.城市更新中老城街区结构性保护方法初探以对江阴南门地区的研究为例D.南京:南京大学, 2005. 注释(1) (1) 街区 Block:专门名词, 百度百科。其概念来源于 20 世纪中期全新的社区规划理念, 主要侧重于表述商业和城市生活居住的集中融合。BLOCK 这一词汇本身可看作是 5 个英文单词的缩写聚集:B-Business、L-Life Fallow、O-Open、CCrowd、K-Kind。 (2) (2) 刘彬等.苏州古城平江历史街区“街巷-河流”空间复合研究J.苏州科技学院学报.2012 (09) :45-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