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基于能力剥夺视角的农村动态多维贫困研究以山西省为例 杨军 张琴 高帅 山西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山西绿色发展研究中心 摘 要： 能力贫困、动态贫困和多维贫困能够较为准确、全面地识别和反映贫困, 因地制宜、精准施策是提高扶贫成效的关键。文章利用 20102012 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 (CFPS) 山西省农村成人面板数据, 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对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进行测度, 通过定序 Probit 模型探索其演变机理。研究发现: (1) 山西省农村县域多维贫困差异不明显, 这从理论上支撑了将扶贫攻坚主战场从贫困县转变为集中连片特困地区的合理性。 (2) 从事农业的农村人口更易陷入多维贫困, 这成
2、为农村劳动力持续转移的诱因。 (3) 当前有工作的农村人口摆脱贫困的可能性较大, 应促进有能力的农村贫困人口就业, 稳步有序推进新型城镇化。 (4) 绝对收入和相对收入对多维贫困产生的影响不显著, 在精准扶贫过程中应区别对待“收入贫困”和“多维贫困”。关键词： 能力贫困; 多维贫困; 动态贫困; 精准扶贫; 作者简介：杨军 (1965) , 男, 湖北荆州人, 教授, 博导, 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区域经济。E-mail:基金：中国清洁发展机制基金赠款项目“山西省适应气候变化方案编制研究” (2014098) Research on Dynamic Multidimensional Povert
3、y in Rural Areas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Personal Capability Deprivation: A Case Study of Shanxi ProvinceYANG Jun ZHANG Qin GAO Shuai Abstract： Capability poverty, dynamic poverty and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can identify and reflect poverty more comprehensively and accurately. Accurate poverty
4、reduction is the key to improve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poverty reduction. Using the adult panel data of Chinese Family Panel Studies (CFPS) from 2010 to 2012 in rural areas of Shanxi Province, the paper measures the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n personal capability deprivati
5、on, and analyzes its evolution mechanism using the ordered probit model. The result shows that: (1) The difference of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in rural areas of Shanxi Province among counties is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which supports the necessity of focusing on contiguous destitute areas ins
6、tead of poor counties; (2) the rural population who is occupied in agriculture is more easily falling into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which is becoming the reason for labor transfer in rural areas; (3) the rural population who has a job is more likely to get rid of poverty, and the government should
7、advance the new urbanization steadily and orderly to promote the employment of the poor rural population; (4) absolute income and relative income do not have an appreciable impact on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transition, “income poverty” and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should be treated differently in
8、 the process of the poverty reduction.Keyword： capability poverty;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dynamic poverty; accurate poverty reduction; 1 引言我国已于 2015 年完成了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中极端贫困与饥饿人口减半的任务, 然而, 按照现行贫困标准 (人均收入 2 300 元/年, 2011 年不变价) , 截至2016 年年底全国仍有 4 335 万农村贫困人口。从总体分布上看, 我国当前的贫困呈现“插花式”特点, 因地制宜开展区域性、针对性研究将成为扶
9、贫攻坚“最后一公里”的良策。县域经济是区域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的重要基石, 对县域农村多维贫困状况进行研究十分必要。对于山西省来说, 贫困形势严峻, 扶贫难度日益增大, 脱贫任务艰巨。就贫困形势而言, 山西省全省 58 个贫困县, 其中包括 36 个国家级扶贫开发重点县, 吕梁山区和太行山区均被列为国家集中连片特困地区。在经济下行压力下, 山西省如何进一步提高扶贫开发工作实效、保障和改善民生值得深入思考。学界和媒体对“精准扶贫”政策的一些不当解读, 可能既会影响“十三五”蓝图的全面落实, 也会延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的战机。以收入作为单一的贫困衡量标准已经不能全面、准确地反映贫困, 反映
10、贫困的目标不应局限于消除数字意义上的“收入贫困”。多维贫困、能力贫困和权力贫困正逐渐成为贫困研究的焦点, 个人自由、主观福利感受等日益受到重视, 贫困的内涵更加丰富, 终极脱贫目标应涵盖贫困人口客观生活质量和主观感受等因素, 实现能力贫困、权力贫困、多维贫困等全面脱贫, 人人过上自由、富足、有保障、有尊严和幸福感的生活, 具备一定的风险防范能力, 从根源上增强贫困人口应对风险的能力, 进而实现稳定脱贫。已有多维贫困研究大多数是利用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 (China Health and Nutrition Survey, CHNS) 从家户层面分析, 微观个人层面的研究相对较少, 也少有对贫
11、困主体主观福利感受的关注。因此, 本文拟采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 (Chinese Family Panel Studies, CFPS) 20102012 年山西省农村成人面板数据, 基于贫困主体的个人能力剥夺视角, 契合贫困人口能力发展与主观评价需要, 对县域农村多维贫困状况进行测度, 分析县域农村多维贫困的动态演变机理, 为精准识别、精准脱贫提供实证依据, 为同类型贫困地区的扶贫开发工作提供理论参考。2 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的多维贫困分析框架2.1 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的多维贫困理论进展Amartya Sen1-2提出贫困形成的根源并不是简单的收入缺乏, 而是“可行能力”不足或“权力失败”,
12、 认为贫困的发生是由于贫困主体创造收入的能力和机会被剥夺, 贫困不应只以收入低下为标准, 也应涵盖个人自由以及对福利的主观感受等因素。此后, 多维贫困得到广泛关注, 相关研究逐渐增多。2010 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 (UNDP) 正式推出通过 10 个家庭关键因素来测算贫困水平的多维贫困指数 (MPI) , 获得各界高度认可。近年来, 多维贫困理论在国内学术界引起强烈反响。王小林和 Sabina Alkire3借助 A-F 方法, 运用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 (CHNS) 探索我国城乡多维贫困状况, 认为在现阶段中国贫困特征发生改变的情况下, 多维贫困理论更具科学性。邹薇和方迎风4利用 CHNS
13、 数据, 基于能力视角对中国的贫困状况进行动态多维度测度, 结果发现多维贫困程度更严重、波动性更大, 指出应着力提高贫困主体的可行能力, 使其依靠自身能力应对风险、摆脱贫困。郭建宇和吴国宝5使用山西省农村贫困监测数据, 以 MPI 为基础调整了各个维度指标及其权重和临界值, 建议从不同区域各自的特征出发选取指标及权重来考察多维贫困, 进而选择针对性扶贫措施。石智雷和邹蔚然6从资本积累、教育、消费三个维度测度丹江口库区农户贫困状况, 发现移民搬迁给库区农户带来巨大冲击, 资本积累对库区农户摆脱贫困有积极意义。杨龙和汪三贵7利用中国农村贫困监测微观农户数据分析了贫困地区农户的多维贫困特征, 认为政
14、府应关注绝对贫困农户, 并着重解决贫困地区饮水不安全的问题。高帅8运用20102012 年 CFPS 面板数据, 基于个人能力视角测度我国城乡居民多维贫困状况并探索其演变机理, 指出应以增强贫困人口的可行能力为抓手构建精准扶贫长效机制。2.2 构建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的多维贫困指标体系(1) 多维贫困指标体系的建立及剥夺临界值的确定。本文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分析多维贫困, 在进行指标体系构建时均需选取考察个人能力的维度和指标, 因此, 本文拟采用表 1 所示多维贫困指标体系, 参考 UNDP 构建的 MPI, 从健康、教育、生活水平三个维度出发选取侧重于考查个人能力的是否患有慢性病、自评身体健康
15、状况、语言表达水平、理解能力水平、数学认知水平、文字认知水平、衣装整洁度、普通话水平、待人接物水平、智力水平作为评价指标, 并赋予指标相等的权重。其中, 每一指标即单一维度贫困的剥夺临界值, 依据选取选项空间平均值的一般原则进行确定。以自评身体健康状况这一指标为例, 该指标的评价范围为 17, 则确定观测值小于 4 为其剥夺临界。表 1 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的多维贫困指标体系 下载原表 (2) 跨维度贫困的识别。本文多维贫困分析中, 当某个体在全部 10 个维度中有任意 k 个维度被剥夺时, 则界定该个体发生了 k 个维度的贫困。维度数 k 的大小代表了贫困程度, k 越大, 表明多维贫困程度
16、越深。关于多维贫困维度个数k 的选取, 本文以“全部指标个数的三分之一被剥夺则认为发生多维贫困”为依据, 确定 36 维多维贫困为重点研究对象, 测度及比较分析各维度下多维贫困状况的动态演变。(3) 农村动态多维贫困状态的判定。以上述多维贫困指标体系为基础, 分别界定山西省农村人口 2010 年和 2012 年是否发生贫困, 根据两年的贫困状态将多维贫困划分为 3 种类型:慢性贫困 (赋值为 0) 、暂时贫困 (赋值为 1) 和非贫困 (赋值为 2) 。其中, 慢性贫困是指受访者 2010 年和 2012 年两年均发生贫困, 暂时贫困指受访者两年中有一年发生贫困, 非贫困指受访者两年均未发生贫
17、困。3 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状况测度3.1 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概况基于表 1 所示的多维贫困指标体系, 山西省农村多维贫困状况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 2。可以看出, 2010 年和 2012 年山西省农村未出现极端贫困人口, 即全部 10 个维度均被剥夺的人口比例为 0, 与全国 2010 年发生极端贫困人口占比0.5%8相比, 山西省农村极端贫困情况较好。2010 年山西省非贫困人口占比10%, 到 2012 年该类人群数量明显减少, 比例下降为 1.83%, 说明 20102012年间 8.17%的人口陷入多维贫困。处于 13 维贫困的人口数量在 20102012 年间均呈现出较大幅度
18、的上升趋势, 而 49 维贫困人口则均有所减少, 且贫困程度减轻的人口占比远高于陷入贫困的人口。这说明 20102012 年山西省农村扶贫攻坚工作取得良好成效, 贫困程度较深的农村人口大幅下降。同时, 不能忽视因发生疾病、自然灾害等突发冲击导致少部分农村人口陷入低维度多维贫困的情况。表 2 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的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发生率 下载原表 3.2 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差异山西省县域农村 36 维多维贫困状况测度结果见图 1。因数据保密, 图 1 中6974 分别代表山西省六个不同县域。以 3 维贫困为例, 从总体贫困发生率来看, 六县 2010 年的 3 维贫困发生率相比 201
19、2 年差异较小, 各县多维贫困状况差异较大。代码为 72 的县 2010 年和 2012 年 3 维贫困发生率均为六县中最低;代码为 70 的县返贫情况十分突出;代码为 74 的县脱贫率最高。从不同维度县域的多维贫困发生率看, 2012 年县域的多维贫困发生率低于 2010 年。图 1 山西省县域农村 36 维多维贫困发生率 下载原图3.3 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分布的动态变化从山西省县域农村 20102012 年的多维贫困动态变化情况看 (表 3) , 3 维贫困中山西省农村处于慢性贫困、暂时贫困、非贫困状态的人口占比分别为21.95%、49.15%、28.9%, 特别是暂时贫困人口占比近一
20、半, 这说明在 3 维贫困标准下, 存在较多返贫或脱贫情况。就各个维度的多维贫困状况而言, 在 46维贫困标准下, 贫困人口所占比例较小。暂时贫困人口所占比例始终高于慢性贫困人口, 贫困中以暂时贫困为主。表 3 山西省县域农村 36 维多维贫困的动态变化 下载原表 3.4 多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差异表 4 描述了山西省县域农村 36 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收入贫困与多维贫困同时发生或均未发生, 则界定为匹配。根据国家统计局标准, 2010 年国家贫困线标准为 1 274 元/年, 2012 年为 2 300 元/年, 表 4 中各年收入贫困即以此为标准进行界定。表 4 山西省县域农村 36
21、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 下载原表 可以发现, 36 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整体水平不高, 说明“多维贫困”与“收入贫困”所聚焦的贫困人口差异较大。纵向来看, 20102012 年, 随着国家贫困线标准的提高, 山西省农村 36 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大幅降低, 这表明收入贫困线标准的提高会对多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产生较大影响。以 3 维贫困为例, 2010 年和 2012 年山西省农村 3 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分别为 57.8%、47.2%。伴随贫困程度加深, 多维贫困与收入贫困匹配度降低, 表明对于脱贫难度大的贫困人口, 用“多维贫困”与“收入贫困”来衡量的差异更大。横向来看,
22、 不同维度标准下, 随着贫困维度不断增大, 2010 年和 2012年 36 维贫困与收入贫困的匹配度均逐渐降低, 且匹配度下降幅度逐渐减小。4 实证分析4.1 数据、变量与计量模型4.1.1 数据及变量本文所采用数据为中国家庭追踪调查山西省农村成人面板数据。“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 调查内容涵盖了村居概况、家庭关系、家庭经济以及个人工作、收入、受教育程度、婚姻、健康状况、态度观念、认知水平和社会交往等诸多主题9, 个人层面的大样本面板数据可克服多维贫困研究过程中维度和指标选取所受限制, 同时追踪调查数据为分析多维贫困问题动态性提供了可能。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 5。表 5 山西省县域
23、农村多维贫困相关变量描述性统计 下载原表 4.1.2 计量模型构建本文的因变量为多维贫困程度, 并将其划分为三种类型:慢性贫困 (赋值为 0) 、暂时贫困 (赋值为 1) 和非贫困 (赋值为 2) , 属于多分类有序变量, 且自变量中以离散型随机变量为主, 因此采用有序 Probit 模型来评价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结合理论分析, 具体模型设定如下:式中:自变量 A、G、E 依次表示年龄、性别、受教育年限, C 表示县域虚拟变量, Agr 表示是否从事农业, J 表示当前是否有工作, Inc 表示可比条件下的绝对收入, r Inc 表示相对收入, i是待估计参数, z i 是异质性或个体效应
24、, 表示无法观测到的因素以及个体或组别变量, 例如种族、个人偏好等, 为随机扰动项。因变量 yit为多维贫困程度, y it为潜变量, 二者关系如下:式中: 1和 2表示阈值或切点, 为待估计参数。4.2 模型估计结果4.2.1 模型估计在识别多维贫困程度的基础上, 分别考察 36 维标准下多维贫困的演变, 利用Stata14.0 对面板数据模型进行估计, 得到如表 6 所示模型估计及检验结果。从表 6 中各个维度下的回归估计结果可以看出, 模型总体拟合程度较好, 解释变量参数的符号也基本与经济意义相符, 整体符合预期假设。表 6 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的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动态演变估计结果
25、下载原表 4.2.2 实证结果分析第一, 县域差异对多维贫困产生的影响不显著, 表明山西省农村多维贫困县域差异不明显。5 个县中只有县域 71 在 35 维贫困标准下显著, 其余 4 县均不显著, 说明以国定贫困县为单位进行扶贫存在一定问题, 这表明了改变以贫困县为扶贫攻坚主战场的必要性。在以贫困县为单位的扶贫模式下, 扶贫政策、资金和项目等多由各行业部门分头负责, 无法统筹资源、形成合力, 难以突破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边界, 并且以往扶贫实践也暴露出贫困县的认定、帮扶和退出机制存在诸多问题, 致使扶贫成效低下。这从理论上支撑了调整扶贫攻坚主战场的必要性。第二, 从事农业生产对陷入多维贫困状况
26、产生正向显著影响, 从事农业生产的贫困人口陷入多维贫困的可能性更大。随着多维贫困维度不断增加, 从事农业生产对多维贫困的影响程度不断加强。在 35 维贫困标准下, 从事农业比不从事农业的人口陷入贫困的可能性依次高 30.34%、35.51%、47.79%。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首先, 从事农业所需的大量体力劳动和所处环境会影响到指标体系中劳动者的身体健康状况和生活水平, 例如衣装整洁程度。其次, 农业比较效益低, 农产品价格波动剧烈, 难以防范自然灾害带来的风险, 农业劳动者常常处于贫困的边缘状态。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农村人口非农就业、劳动力转移的现象。第三, 有工作对多维贫困状况的动态变化有
27、正向显著影响, 有工作比没有工作的贫困人口摆脱贫困的可能性更大 (45 维贫困标准) 。例如, 在 4 维贫困标准下, 有工作比没有工作的贫困人口脱贫可能性高 54.4%。工作本身对个人能力的锻炼和提高有积极作用, 同时有工作的人口会受到工作外部环境的激励而自发地不断提高和强化自身能力, 增大脱贫的可能性。第四, 绝对收入和相对收入对农村多维贫困人口脱贫均影响不显著。绝对收入是收入水平的客观反映, 相对收入是对自身收入水平的主观判断。本文多维贫困研究基于个人可行能力视角, 多维贫困界定及其动态演变分析皆以个人能力为基础, 绝对收入与相对收入对多维贫困状况的改善影响均不显著, 说明收入提高不是解
28、决基于能力剥夺和主观评价视角的“多维贫困”的有效手段, “收入贫困”和“多维贫困”在贫困识别过程中侧重点不同, 在开展扶贫开发工作时应区别对待“收入贫困”和“多维贫困”。第五, 受教育年限对摆脱多维贫困存在正向显著影响, 受教育程度提高会使贫困主体脱贫可能性增大。在不同维度下, 受教育年限每增加 1 个单位, 发生36 维多维贫困的人口摆脱贫困的可能性均随之增大约 12%。本文考察多维贫困侧重于个人能力和主观感受, 受教育水平提高, 对教育维度和生活水平维度中诸如理解能力、数学认知、智力水平、普通话熟练程度等均具有明显的积极作用, 有助于贫困人口提升摆脱贫困的能力, 获得更多脱贫的机会和途径。
29、5 结论与启示本文基于个人能力剥夺视角, 运用 20102012 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山西省农村成人面板数据, 对山西省县域农村人口多维贫困状况进行测度, 并通过定序Probit 模型探索了山西省县域农村多维贫困的动态演变, 主要结论如下:(1) 将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作为今后扶贫攻坚工作主战场合理而且必要。实证分析证实了多维贫困的县域差异不明显, 将扶贫攻坚主战场确定为国定贫困县存在一定问题, 转变扶贫重点方向势在必行。与贫困县扶贫模式相比, 以具有空间集聚效应的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为单位进行扶贫, 扶贫边界扩大至整个连片特困地区, 不再局限于县域范围, 能够克服贫困县扶贫模式的诸多弊端, 节约贫困县
30、认定、退出成本, 且整合力度大幅增强, 得以促进区域经济融合快速发展, 提高扶贫开发成效, 以往扶贫工作实践也反映出将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作为扶贫攻坚主战场扶贫开发成效更高, 优于贫困县扶贫模式。对于山西来说, 吕梁山和太行山两大集中连片特困地区贫困形势极其严峻, 扶贫难度大, 是全省扶贫工作的重中之重, 应着力予以重点帮扶, 将精准扶贫与区域发展有机结合, 以提高扶贫攻坚工作成效。(2) 发展“第六产业”, 推动产业融合和绿色发展。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更易陷入多维贫困, 这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大量农村青壮年劳动力放弃农业生产外出务工的诱因, 使得贫困地区的留守人口多数为老年人和儿童, 出现“农村空心化
31、”, 导致“能力扶贫”缺失劳动力基础。对此, 应继续加大对“三农”的支持力度, 促进农业发展、保障农民权益、加强农村建设, 并确保支农、惠农政策的实施效果。特别是应着力培育发展主导产业, 立足实际瞄准产业扶贫方向, 将产业扶贫作为整体脱贫的主渠道, 支持和引导“第六产业”发展, 即促进第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延长产业链、价值链, 提升产业绿色发展的质量、规模、效益, 为农村贫困人口创造就业和增收机会, 为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脱贫提供支点。(3) 促进有能力的农村贫困人口就业, 稳步有序推进新型城镇化。有工作比没有工作的贫困主体摆脱贫困的可能性更大, 在农村扶贫开发中, 一方面, 应通过稳步有
32、序推进新型城镇化进程, 为农村贫困人口创造更好的就业条件, 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并重视对劳动者权益的保护, 同时加强对有能力的农村贫困人口的职业技能培训。另一方面, 可加速推进“互联网+扶贫”进农村, 通过“互联网+管理”的方式实现对扶贫对象的精准识别、精准帮扶及精准管理, 同时可大力发展农村电子商务, 以实现农村经济的发展和有能力的失业贫困人口多渠道稳定就业, 减少贫困人口数量。(4) 区别“收入贫困”和“多维贫困”, 找准“贫根”很关键。绝对收入和相对收入对以侧重于考察个人能力的多维贫困影响不显著, 收入贫困与多维贫困的匹配度整体水平不高。“收入贫困”是扶贫开发的初级目标, “多维贫困”
33、是扶贫开发的高级目标, 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和扶贫开发进入攻坚阶段, 反贫困的目标不应局限于消除“收入贫困”, 从长期来看消除“多维贫困”才是“扶贫根”, 是解决贫困问题的根本途径。政府应在精准识别“收入贫困”和“多维贫困”的基础上, 以提高贫困主体的个人能力为出发点, 建立精准扶贫的长效机制。总之, 扶贫攻坚主战场由国定贫困县到集中连片特困地区的转变是必要的, 政府的扶贫政策应继续瞄准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进行针对性重点支持和帮扶。“收入贫困”和“多维贫困”所聚焦的贫困人口差异较大, 应以减少和消除“能力贫困”为抓手, 立足农村实际, 构建精准扶贫的长效、良性机制, 而不是一味追赶脱贫时间
34、、攀比脱贫数字、追求“数字脱贫”, 进而切实提高扶贫开发实效, 逐步实现涵盖贫困人口客观生活质量以及个人自由、主观福利感受等因素的能力贫困、权力贫困、多维贫困等全面脱贫的终极目标。参考文献1Sen A.Development as freedom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9. 2Sen A.Capabilities, lists, and public reason:Continuing the conversationJ.Feminist Economics, 2004, 10 (3) :77-80. 3王小林, Alkire S.中国多维贫困
35、测量:估计和政策含义J.中国农村经济, 2009 (12) :4-10. 4邹薇, 方迎风.关于中国贫困的动态多维度研究J.中国人口科学, 2011 (6) :49-59. 5郭建宇, 吴国宝.基于不同指标及权重选择的多维贫困测量以山西省贫困县为例J.中国农村经济, 2012 (2) :12-20. 6石智雷, 邹蔚然.库区农户的多维贫困及致贫机理分析J.农业经济问题, 2013 (6) :61-69. 7杨龙, 汪三贵.贫困地区农户的多维贫困测量与分解 基于 2010 年中国农村贫困监测的农户数据J.人口学刊, 2015 (2) :15-25. 8高帅.社会地位、收入与多维贫困的动态演变基于能力剥夺视角的分析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 2015 (3) :32-40. 9谢宇, 胡婧炜, 张春泥.中国家庭追踪调查:理念与实践J.社会, 2014 (2) :1-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