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黄土高原农业可持续发展咨询报告黄河和黄土高原哺育造就了中华民族，历史悠久的中华文明由此发祥。然而，历经数千年沉重的过度土地利用、战乱和灾变的摧残，黄土高原的植被破坏、水土流失严重、生产力低下，已成为我国生态环境退化的渊薮和对我国社会、经济和环境可持续发展有重大制约的地区。在新世纪来临之际，朱镕基总理提出“退田还林（草） 、封山绿化、个体承包、以粮代赈”的黄土高原及黄河流域治理的战略措施，将大大促进黄土高原战略定位的调整、生态环境的恢复重建和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使黄土高原得以休养生息，步入良性循环的轨道，必将在新的世纪创造出新的辉煌。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西北五省（区）干旱半干旱区可持续发展的农业问
2、题”咨询组通过对甘肃、宁夏、陕西三省（区）黄土高原地区的考察，提出以下咨询建议：【一、黄土高原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定位】黄土高原面积约为 36 万平方公里（连续分布黄土侵蚀地形区） ，人口 6232.4 万人，分属于 217 个县，地跨晋、陕、甘、宁、青、豫、内蒙古 7 省（区） 。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不仅制约本区经济发展，且对黄河中下游的生态与经济发展也有严重影响。黄土高原产业结构单一，二、三产业发展缓慢，农业以种植业为主，种植业又以粮食为主，畜牧业仍以粗放经营方式为主，商品农产品规模小而分散。黄土高原土地类型多，千沟万壑，地势起伏，土地支离破碎。高原人均土地资源较多，人均耕地 3.7 亩
3、，是全国人均数的 2.8 倍，但人口增长使人均耕地不断减少；土地利用方式不合理，侵蚀严重、土壤瘠薄、肥力低下，生产力较低，经营粗放，粮食单产多在 100 公斤左右。黄土高原年降水量少，约在 300-600mm 之间，但年际和年内分配不均，年变率大（20-50 ） ， “十年九旱” 。农业可利用的水资源贫乏，可利用的降水量不到 30；黄土地貌千沟万壑，地表水利工程难度大、成本高；地下水埋藏深，且不宜大量开发。黄土高原的生态环境十分脆弱，多数地区尚未脱贫，抗灾能力不强。除少数水利基础较好的川塬地外，粮食生产年际波动达到 50以上，水土流失和以干旱、风沙为主的自然灾害频繁，威胁和制约着本区域的可持续
4、发展。黄土高原的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的生态意识普遍有所加强，江泽民总书记发出的“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西北地区”的号召和朱镕基总理提出的“退田还林（草） 、封山绿化、个体承包、以粮代赈”的战略措施得到广泛的响应，进一步激发了加快黄土高原治理的热情。以黄土高原的生态环境治理作为开发大西北的序幕，黄土高原治理已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通过考察，我们认为黄土高原农业发展的战略定位应该是： 黄土高原应以水土保持、防治荒漠化、改善生态环境为新世纪的主要战略任务，为此，黄土高原的治理需要国家大力投入。 在生态环境明显改善的基础上实现粮食自给，西北部实行农牧结合，重点发展畜牧业；东南部实行农果、特产相结合，重点发展干
5、鲜果及特产。 黄土高原内部自然经济差异较大，必须因地制宜、分区划片、分类指导，发展二、三产业，从而使黄土高原农业和农村经济水平得以大幅度提高，尽快实现脱贫，达到小康生活水平。【二、黄土高原治理的四项基本措施】集雨节水、坡沟治理、可持续农业、舍饲养畜等四项最基本的、最重要的治理技术措施是黄土高原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 以窖灌为标志的集雨节水技术是黄土高原农业的一项革命性措施，可保证农业生产的持续与稳产； 在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破碎地貌基础上治理水土流失与发展可持续农业，关键在于一整套坡沟治理措施，包括系统配置的梯田、水平沟、绕山转（等高种植带） 、淤地坝等。坡沟治理系统配合上述的集雨节水措施即构成
6、黄土高原最有效的水土保持体系与可持续农业的基础； 以间作、套作、轮作等复合农林系统与林草（牧）系统、综合病虫害防治（IPM） 、免耕或少耕法、有机农业等为主的可持续农业措施是保证黄土高原农业与生态长期稳定发展的重要技术体系； 以舍饲养畜为主体的畜牧业是使黄土高原农民增收致富的有效途径。【三、黄土高原治理的三个关键问题】 粮食自给与退耕还林黄土高原耕地面积 25365.07 万亩（统计数为 13087.47 万亩） ，其中大于 25 度以上的坡耕地面积为 1133.22 万亩，占耕地总面积的 4.5。1996 年黄土高原人均耕地 3.7 亩，人均粮食 371 公斤。大于 25 度以上的耕地（其单
7、产按所有耕地单产的一半计算）退耕后，黄土高原人均耕地 3.5 亩、人均粮食 362 公斤，基本上可做到区内自给，退耕对粮食生产影响不大。 耕地的水土平衡黄土高原每亩地可产水 33-67 m3，储于水窖足可供 1 亩耕地的节水灌溉，保证中等收成。在黄土高原建造保证人均 2 亩耕地节水灌溉的水窖是完全可能的。 治理速度与投资力度黄土高原各类需要治理的土地共 37586.25 万亩（约 25 万平方公里） ，占高原总土地面积的 61.5。按治理每亩土地费用为 400 元计（每平方公里 60 万元） ，总投资需 1520 亿元。黄土高原治理至少需要几代人持续不断的努力。预计 50 年内初步完成，年均治
8、理面积 760万亩，年均投资 30.4 亿元。【四、黄土高原农业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模式】黄土高原农业的可持续发展与其景观结构密切相关，因为景观元素：高台塬地、川坝地、梁峁地与冲沟及其在空间上的配置影响着水份的分配、养份的循环，以及生态经济功能的发挥。根据黄土高原的景观结构与生态-经济功能特点可划分为 4 种基本生态经济带：位于山顶上部或下部的水土保持带；山腰水保经济带；位于缓坡的基本农田带；川坝地高效经济带。黄土高原各基本景观元素的组合与各生态经济带的搭配，加以与具体的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措施相结合，构成了高原景观经济系统的优化生态模式。 梁峁川坝复合系统：梁峁顶部以种草、灌和乔木为主，上部的草灌具
9、有防止水土流失、集水与畜牧的三重功效。梁峁中部以发展经济果树为主，特别以发展干果为主；梁峁下部具有较缓的坡度，以建设基本农田为主，以高规格梯田，配合集水、节水灌溉等发展粮食及经济作物；沟谷川坝地以高投入、集约经营农业为主，兼顾畜牧业肥育加工中心。 梁峁冲沟复合系统：梁峁顶部及上部以种草种灌种树为主，中部具有较缓的坡度，可以建立隔坡梯田为主的高标准农田；梁峁下部具有较陡的坡脚，应以防护为主，最底部的冲沟在适当的地点建立淤地坝，来拦截上游冲积泥沙，建立坝地农田，而在没有工程措施的地方，则应以发展林业为主。 土石丘陵沟谷系统：按照区域条件的不同，丘陵石山分别以封山育林和种灌草等为主，而沟谷以特产经济
10、作物开发为主。 高台塬地系统：顶面具有较大面积的平地，塬面平地以农业为主，可兼营牧、工业；边缘有侵蚀沟，沟坡以水土保持为主。 川地系统：边缘具有坡面，中间具有低平宽阔的川地，川地可作为高投入的农牧业的经济中心，边缘坡地视坡度情况，可作梯田或种灌草保护。【五、黄土高原的畜牧业发展问题】在黄土高原基本农田建设大体完成与实行可持续农业体制的基础上，粮食生产基本上达到稳定与自给的条件下的重要战略性部署是发展畜牧业。草食畜牧业，尤其是舍饲畜牧业是黄土高原可持续农业的重要的与较高层次的组成部分或阶段。实行与发展舍饲畜牧业的根本措施有： 改进畜种：引进优良畜种与采用高新生物技术培育优良畜种是发展舍饲畜牧业的
11、关键措施。 发展种草业：黄土高原天然草地生产力不高，易形成过牧退化，加重水土流失。因此，在黄土高原发展产业化规模与优质的畜牧业决不能依靠天然草地放牧，而应建立在农业化种草业与舍饲方式养畜的基础上。 发展饲料工业：舍饲畜牧业要求并将促进饲料工业的发展，应作为黄土高原农区产业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产业化：产业化将是黄土高原舍饲畜牧业发展的必要步骤与保证。黄土高原舍饲畜牧业的普遍建立与发展，加以产业化的促进，当使高原的农业总产值得到极大增长，其中畜牧业的产值应逐步占到 50-60以上，农民的现金收入可大幅度提高，是由小康到致富的重要措施之一。这样不仅可以形成黄土高原以畜牧业为主要支柱产业的战略地位，且
12、可进一步改善高原的生态环境，使高原在社会、经济与生态的可持续发展方面再上一个新的台阶。【六、黄土高原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政策建议】 把生态治理与农民增收结合起来，采取切实措施保证农民增加收入。近期在退耕还林的同时，应出台一些不使农民减收而能增加农民收入的配套措施，如退耕还林面积减免农业税、农林特产税和各种提留，允许种植一定比例的经济林木，大力支持发展当地特产经济等。 强化移民在恢复生态环境中的积极作用，把移民纳入退耕还林保护生态环境的重大措施之中。改移民的脱贫解困单一目标为脱贫解困和恢复生态双重目标；在一些没有生存条件的地方，尽可能实行按村落整体移民，集中迁入开发区，应经过科学论证，防止出现新的生态环境问题；适当提高农户的移民补贴标准。 建立有利于农民个人和社会力量参与生态环境建设的激励机制。进一步明确谁造谁有谁受益的原则，树立经营者的长期预期观念；不论对国有、集体单位或农民个人，在造林经费补贴、提供信贷资金和其它政策优惠方面都要一视同仁；进一步完善“四荒”拍卖政策，坚决制止“买而不治”甚至毁林毁草情况的发生。严格控制人口，提高人口素质，加快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缓解人口对水土资源的压力。转载：中国科学院生物学部（1999 年 11 月 30 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