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坛“奇人”赵康龄 陈理尧每当人们谈起路桥区共和中学退休教师鲍文陆时，大家无不异口同声地说他是个教坛“奇人”。他的确与常人有点不同，虽然退休已十六七年了，但是他的行为退而不休，超出常人，为了使广大群众明了起见，特条述如下：一、教师不当，当农民46年前，鲍老师乃是路桥镇职工学校的专职教师，曾患过空洞型肺结核，当时年已30岁，根本不是上山下乡的对象。可是，那时的他却随着路桥镇首批知青到原路桥区共和公社岭下大队（今埠堂村）插队务农。他为什么要去当农民呢？据他说：那时正是国家困难时期，他看到好些农村的人争着进城镇，心里非常沉重。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如果这样下去，“基础”怎能上得去？国家怎能繁荣富强？
2、人家上，他要下，用自己的行动说明农业的重要性。同时，还可以把农校学到的知识应用到生产实践上来。刚插队，劳动底分只有5分半。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半劳力，做事都是全力以赴，粗活脏活争着干。那年代，农业生产中的科技含量极少，他把学来的农业知识用到生产中去，大搞科学种田。为引进甘薯新品种，他三下玉环海角，并长途跋涉到宁溪、临海衰衣辽等山区。有一次，他到临海大田农场引进早稻早熟良种“二九青”，赶回临海已近傍晚，末班车早已开走。为节省生产队三四角的住宿费和九角五分的车费，他连夜背着二三十斤的谷种，翻越好几座山岭，步行120多里归路。由于迷了路，多走了约40里。累了、瞌了，在路旁歇一歇，打几个盹，再继续上
3、路。第二天午后，他终于回到队里。自他来到岭下后，该队农业生产中的科技含量与日俱增。同时，还推动了全公社的科学种田。二、重上讲台，仍转田头1971年，因工作需要，他转入共和中学任教。当时，路桥区革委会主任徐德云怕他一转，植保（农科工作）不管，对他说：“老鲍呀！你管小人去了，不要忘记大人的生产！”他回答：“徐主任，你放心，我是为大人的生产才要求下来的。小人要管，大人也要管。”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他还继续身兼公社植保员和广播员。后来，植保、广播虽然都有了接班人，但是他对农业生产直至今日还都非常关心。节假日，他几乎都去田头，转园角，调查观察，科学试验，宣传指导。寒假时，植保工作闲了些，他却积极参加
4、兴修水利挑河。白天，他身背药箱，还宣传报道，一闲下来同农民兄弟一起锹泥、挑泥。夜晚，他还背着药箱，一个宿舍挨一个宿舍，为民工洗伤口敷药。在佛岭工地，他同样干到深夜；在西江闸工地，夜晚，他同青年民工（有他的学生）围坐被窝，读讲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筑路”的一节。第二天上午，他和青年民工一起，最先踩破薄冰，走向工地。在永宁江工地，他连夜赶回学校，迎接第二天的开学。他的教学，得到上级教育部门的肯定。他兼任的生物课和农技课，尽量结合当地实际进行教学。他带领学生对主要几种农作物的生长发育和病虫害进行观察调查，开展稻田养萍试验、甘薯喷施钾肥和藤叶过冬试验、枇杷疏花疏果试验1992年，他和兄弟县两位教师，
5、代表台州地区参加浙江省第二届农村初中“生物研讨会”，他的一篇论文浅谈植物学知识在农业生产上的应用在大会上交流，得到与会者的好评。三、不是班主任的班主任鲍老师在共和中学20多年，只担过数届班主任，但是所任的课全校6个班都有。他非常重视家访，担班主任时，访的不只是自己班的学生，其他班的学生他也要访。他在共和年数长，人比较熟悉，有的家长原先还是学生。当他知道他们的子女也在中学读书，自然而然就把这些学生的表现告诉了家长；而家长见到他也自然而然地询问起自己子女在校的情况。正因为熟悉的人多，有的班主任有时邀他一起去家访，尤其是碰到一些棘手事情，诸如新生入学、流生、家长误会有的班主任有时自己不出面，干脆拜托
6、他去办理，而他也乐于接受，有时还主动承揽这类业务。如某班学生由于分在慢班，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越来越不平衡，逆反心理越来越厉害，上课经常不守纪律，有时有意顶撞老师，甚至辱骂，平时常寻衅生事。学校多次给他以不同程度的处分，派出所也曾给点过名，但对他的教育效果不大。一次，校方给他停学几天，叫他好好“闭门思过”。由于家长长期偏听子女，对学校不信任，于是，家长和亲戚来校兴师问罪。校方对此也感到难办。鲍老师得知此事，不仅又找该生谈话，还主动到该生及其亲戚家拜访。在共和，人们都知道鲍老师为人正直无私，他说的话真实可信。接连3次长谈，使家长、亲戚的认识有了转变，不仅不同学校对立，而且还配合学校的工作。每个学
7、期，他的家访次数是很难准确统计的。课余、节假日、白天、夜晚，只要有时间有机会，就去家访。某年初冬的夜晚，他去某村的路上，自行车被石块绊倒，脚上好几处出血受伤。他忍痛站起，拐着脚，推着车，先去察看自学小组，后到学生家里。学生和家长见他这副模样，都为之感动。无疑，学生的思想工作也没有“班界”，只要需要和可能，他都尽力而为。大会小会讲话，而更多的则是与学生谈心。他利用各种机会，甚至连吃饭时也不放过。常常见到学生围着他的餐桌，少则几人，多则20多人。他边吃饭边聊天，从国内到国外，从国家大事到生活小事，无所不谈。总围绕着一个主题：做社会有用的人。他对学生比较了解，谈话的针对性也比较强。看到初三某学生有点
8、灵气，但不大努力，在国庆节后的一天，他找该生谈话，启发鼓励他考上省重点高中。该生信心不足，因时间短，成绩又不是怎么好，他向该生分析，时间虽然只有9个月，如果每晚再利用2个小时，至中考就有500多小时可以利用，相等于白天在校的学习时间约三个半月。该生听后，信心有了一点。他继而说，关键是否持之以恒。第二天晚上，该生开始告别了电视机转向勤学。至中考时，终于以多出1分的成绩被省重点高中录取。次年高考，该生又考取了某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四、不是校长的校长鲍老师从未当过校长，所做的事却似校长，特别在假期。前些年，农村学校放了假就没事。可他却很想把学生组织起来，使他们过上丰富多彩又有意义的寒暑假，从中培养他们
9、的能力，提高他们的素质。学期结束前，他向校领导建议假期给学生搞一些活动。因他与社会交往较多，校领导当然委托他负责，必要时，他还会请家住附近的教师也一起参加。他教学生摄影；他带领学生修填道路；他多次组织报告会，邀请校友、镇领导、省重点中学领导来校作报告。有个暑假，他组织近10名原籍共和的高中学生，辅导初中学生查漏补缺，还多次开展活动。在野炊中，各班各组的学生，积极动脑筋，在每人费用只有1.50元的数额内，开展“吃得好，费用省”的竞赛。餐后，各班演出了丰富多彩的节目。在一次游戏活动中，他邀请了镇主要几位领导和多名干部一起参加，他们也兴致勃勃与学生同乐。镇领导非常赞赏这次活动。野炊和游戏的过程都摄了
10、像。事后，把这些录像放出来，学生们看了很受鼓舞。活动的费用，除野炊中学生吃得自理外，其他摄像等等开支，全都由学校奖给鲍老师教学突出的六七百元中支出，没有收取学生分文。他的老同事谈起此事时，感慨不已说，人家动辄收费，而你却“倒贴”，真是比“五十年代还要五十年代”。有位朋友在师心不老一文中，把此事作为一例，刊登在台州日报。据说，有所学校把此文作为师德教育的内容之一。鲍老师的“倒贴”也是奇人的表现，该拿的不拿，岂非不是奇人吗？记得他与其他老师共同参加有偿的劳动（八十年代前期开始出现），他不拿其偿，使得其他老师非常尴尬。后来听老同事的规劝，叫他在一起劳动时，应当拿其偿。单独时拿不拿由你自己。还有出差教
11、研、会议时拿差旅补贴费，原是天经地义的，他则不然，独自一人不拿，自行车可到的不报销车费，往外地必须住宿的才报销。为何呢？他说，学校的教育经费太少。五、关心在校的学生，还要关心出校和未进校的学生教师对出校的学生一般不大去管，他则不然，对出校的学生同样花了很大的力气。有部分学生，没有考取高一级的学校，又想继续读书。他根据学生的意愿，骑着自行车带着水壶四出联系。有的学校往返100多里，他冒着烈日去了好几次。生源足的学校要价高，他要讨价还价。生源不足的学校却给介绍人以1/10不等的回扣。某校按惯例给他回扣200元，他感到极大震惊。老师怎能从学生身上赚钱？他婉言谢绝，言明：“凡共和中学的学生，回扣一律退
12、给学生。”在高一级学校就读的学生，他常去这些学校了解共和学生的学习情况，还与有些校领导一起开学生座谈会。某省重点中学的负责人感叹地说，“下面学校的老师上来给我校学生开座谈会，是我校历史上的第一次。”他四处奔走，并多方拜托亲朋好友寻找职业，为那些出校后或在高一级学校毕业或参军复员回乡后，门路少的学生谋出路。镇人武部领导说，有这样好的老师为学生寻找工作，我从未见过。他常到学生工作和学手艺的地方去看望他们，并请这些单位的负责人或老师傅多多关照。初次时，人们都以为是父亲来看望孩子，当知道是老师看望学生时，赞叹不已。他有个宗旨：为共和学生尽可能多做力所能及的事。20多年来，在他手下读过的学生近2000，
13、占共和人口的1/5。他为他们有没有做过事帮过忙，根本记不起。一天，他接到小秀寄来的信，因为她看到报上登载鲍老师的一些事。信说，您对学生们的爱心何止在经济上的关心，我在高考落榜后，您一连跑到我家好几趟，鼓励我的家人要我重新复习迎考。鲍老师，受过您恩泽的，我想何止只是我们几个学生，其实还有许多，许多。小秀提及的“经济上的关心”，是指她同班同学小正和小新的事。小正早年丧父，家境贫寒，考上警校后，复检时发现患有肝炎被退回。鲍老师得知，即拿出200元（这时月工资56.90元），还与村里商议借来200元，使小正及时得到治疗。病好复学后，又常寄一些钱补贴。小新大学毕业刚分配工作，父亲突然亡故，奔丧回家，一时
14、经济拮据，他解囊相助，使小新及时料理丧事，安心回去工作。他自己的生活极为俭朴，从不为自己多花一分钱，真可谓“打三拳头不放”，不了解他的人乍看他似副“穷酸相”，别人丢弃的鞋帽，他捡来穿戴，宴席上吃剩的菜，他兜回来。可是，当学生有困难，他却倾囊相助，俨然象似“小款”。还有小春和小贤都是贫困生，在他们相继考上大学后，鲍老师分别支持6000和8000元。甚至给素不相识的外地学生也寄去2500元。鲍老师经常深感自己财力不足，只能趁自己身体健康时，去打工积攒一点钱，支持贫困学生的升学。未进校的小学生他也关心。他给小学的中高年级学生作报告，给毕业班的学生讲话，与个别“后进生”多次谈心，希望他们进入中学后更好
15、地学习。在学生身上，他绞尽了脑汁。六、教育系统的头等大事他也管鲍老师身为普通教师，却要管起系统中的头等大事，还说什么要对党的教育事业负责。早在黄岩县人代会时，他得知全县学校危房改造的任务很重，可是县财政拨给教育的经费却很不足。当大会表决国民经济预算时，作为县人民代表的他，不赞成不反对，却表示弃权。也许这是黄岩县人代会历史上遭第一次的弃权，因此震动了县领导。也许是这个原因，这一年度的教育经费从原计划的80多万元追加到180多万元。有一年，教育系统领导换届时，县领导把一行政干部调入。在座谈会上，他客观公正陈述：“这样，既不利于教育事业的开展，也不利于这位行政干部才能的发挥”。自90年代以来，初中分
16、“快慢班”的现象日趋严重，群众反响十分强烈。“快慢班”违背义务教育法，不利于全民族素质的提高。早在1992年，他就反对“快慢班”。1995年，他的态度更为坚决。虽然，他遭到一位不大懂教育的区领导的责难，但是他的锐气丝毫未减。继续给各级领导写信。后来，他收到时任省委副书记柴松岳同志办公室的回信。信称：领导已将你的来信批转省教委负责同志阅处。谢谢你的来信以及对教育事业的关心和挚爱。1996年，大讲“基础教育”、“素质教育”在全国各地掀起，“快慢班”纷纷禁办。可是我市还有相当一些学校顽固坚持。面对这一局势，他骑自行车首先走访路桥、椒江、温岭、临海等教育系统的省人大代表，听取他们的意见。另外，他曾带铺
17、盖三上市教委，后又二上省教委，希望上级采取有力措施，禁办“快慢班”。当年11月省教委下达文件，这才使“快慢班”之风有所刹住。从上面所述的事情看来，鲍老师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做的只是一些日常小事。不过，这些日常的小事情确实与众不同，显得有点“奇特”。至于为何有些“奇特”，名乎？利乎？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据他早年就读台州农校的师长、学兄透露，他的行为与50年代时一脉相承，无“奇特”可言。至此，只能请读者诸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评论员文章我们需要更多的鲍老师伍文杰第26个教师节刚刚过去，我们接到了一份颇为特殊的稿子。说其特殊，一是因为文章的主人公被称为“奇人”，而且我们不止一次报道过他的事迹；二是
18、两位作者的身份颇为特殊，一位曾经先后担任过路桥中学校长、黄岩县教育局局长、黄岩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另一位曾任黄岩中学副校长、黄岩杜范中学校长、黄岩教育志主编，此二位在黄岩和路桥的教育界、政界均有较大的影响。两位资深教育工作者联袂为一位老教育工作者“立传”，这本身就显得意味深长。我们现在的教育，从小学到大学都存在不少的问题，教育成为广受社会关注的一个问题。许多人在研究，许多人在探索，而本文的主人公鲍文陆老师，却是一位身体力行者。可以这么说，鲍文陆老师一辈子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教书育人上。综观他46年来所做的工作，可以说都是平凡而琐碎的，根本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称奇的事。但一件事一做就是46年，直至古稀之年羸弱之躯仍然坚持不懈，这就不仅仅是“奇”了，而且简直就是“伟大”了（“伟大”这样的词用在凡人身上似乎不甚妥当，但我此刻找不出更恰当的）。我推想，两位作者称鲍老师为“奇人”，大概也是这样的意思吧。窃以为，教育的根本在于观念，教育的关键则在于教师。而鲍文陆老师无疑是千千万万教师中的一个典范，是大家学习的一个榜样。这，也正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报道他的事迹的目的所在。我们需要更多的鲍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