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一章(1)缘起：人口增加到底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难题？相互对立的两派分歧严重，使这一问题几乎没有指望得到解决。对于人类及社会的可完善性这一问题，人们依旧众说纷纭。本书对此作简要阐述。自然哲学界近年来伟大、意外的发现层出不穷；印刷术的发展加速了一般知识的传播；火热而不受约束的探索精神在整个知识界乃至非知识界空前盛行；新颖而奇特的政治观点使人头晕目眩，惊诧不已；尤其是政治领域，1789 年以来在法国爆发的大革命，犹如一颗炽烈的彗星，注定要给地球上畏缩不前的民众以新的生命与活力，或者，注定要把他们烧尽灭绝。透过所有这一切，许多有识之士认为：我们正跨入一个充满急剧变革的时期，这些变
2、革将会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人类的命运。当前争论的重大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人类究竟是从此会以加速度不断前进，前景远大到不可想象呢，抑或是要注定永远在幸福与贫苦之间徘徊，而在做出种种努力后，仍离想要达到的目标很遥远。但是，尽管一切关心人类前途的人都渴望结束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尽管富有探索精神的人都切望得到每一丝有助于洞悉未来的光明，可令人深感遗憾的是，就这一重大问题争论的双方，依然无法弥合意见上的分歧。他们从未公正客观地思考对方的观点，争论也漫无边际，未形成焦点，看来在理论上还没有到解决的时机。在现制度的辩护者眼中，思辨哲学家一派往往要么是一帮耍阴谋诡计的无赖，他们鼓吹博爱，描绘更幸福、更诱人的社会图
3、景，只不过是为了摧毁现存制度，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是一群头脑有毛病的狂热分子，他们的愚妄想法和荒诞理论不值得任何有理性的人关注。2现制度的支持者不分青红皂白地谴责一切政治思辨，不愿退一步思考一下社会可完善性思想的理论根据，更不愿费力正当而不抱偏见地揭露其荒谬之处。然而，为人类及社会可完善性思想辩护的思辨哲学家们，以更为轻蔑的言词予以反击，指斥现制度的支持者为最可怜、最狭隘的偏见的奴隶，或者说他们由于受益于现制度，便为文明社会的罪恶辩护。说他们或是为了一己私利而自欺欺人，或是因智力低下，理解不了任何伟大而高尚的事物，或是因目光短浅，根本容不得开明之人的见解。在这种夹杂着谩骂的争论中，真理本
4、意只会受到损害。争论各方真正好的观点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各方都固执己见，不愿从对手那里取长补短。思辨哲学家的双眼只是盯着更美好的社会，用最诱人的色彩描绘这种社会的幸福，肆无忌惮地讥讽一切现存制度，而不是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思考铲除罪恶的最好、最稳妥的方法。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人类向自我完善的境地迈进，即便在理论上也仍存在着一些巨大障碍。哲学的一个公理是，正确的理论往往要由实践来予以证明。可实际上，会出现诸多阻力、许多意想不到的细琐事情，就连知识最广博、最富有洞察力的人也几乎无法预见。因而，关于未经过经验检验的某一问题、某一种理论，就不可以宣称是正确的。人们在尚未充分考察，并清晰而彻底地驳斥反对观点
5、以前，不能宣称一种未经检验的理论是有根据的，更不能宣称它是正确的。我看过一些有关人类及社会可完善的理论，它们所描绘的诱人愿景，使我颇感兴奋和愉悦。我热切盼望能实现这种幸福的改善。但依我判断，改善的途中存在一些巨大而不可逾越的困难。本书就是要阐明这些困难。同时，我需要声明的是，虽然这些困难是击败革新派的因素之一，但我并未感到高兴，相反，我更大的快乐莫过于看到这些困难被完全消除。3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一章(2)我所要提出的最重要的观点，确实不是什么新观点。它所依据的原理已由休谟（17111776 年，18 世纪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经济学家编译者注）作了部分说明，并由亚当?斯密（17231790 年
6、，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被奉为现代西方经济学的鼻祖，代表作国富论编译者注）博士作了更详尽的说明。华莱士先生也曾提出过这一观点，并把它应用于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一问题，不过应用得并不是恰到好处，或并没有在最有力的观点上应用它。也许还有许多我所不知道的研究者提出过这个观点。因此，假如已有人正确圆满地论证了这一观点，那我肯定不会再提出它，这种观点均不同于我迄今所见到的观点。令人费解的是，人类可完善性思想的辩护者为何会忽略这一观点。我不能怀疑诸如葛德文和孔多塞那样的人的才智，也不愿怀疑他们的公正。我，或许还有其他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困难好像是不可消除的。可是这些公认的才智超群、眼光独到的人却
7、不屑于注意它，执著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尽管我无权评说他们故意无视这些议论，但是，如果这些人无视它的话，则无论他们的观点真实性给我留下多么深的印象，我都宁愿怀疑其正确性。在这方面，大家都必须承认我们非常容易犯错。这好比我看到，有个人频频向另一个人献酒，而后者却视而不见，那我很可能会认为后者是个瞎子，或者是太不懂礼貌了。然而更为公正的哲学家却教导我，权当认为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吧，其实根本不存在我所想象的献酒这件事。在讨论这一观点以前，我必须声明，我已排除了所有纯粹的假设。所谓纯粹的假设，就是无法根据合理的哲学依据推论出的假设。某个研究者也许会对我说，他认为人类最终将变成鸵鸟。我虽然无法适当地反驳他的
8、观点，但凡是有理性的人都不会同意他的看法，除非他能证明人类的脖子在逐渐增长，嘴唇在逐渐变硬和往前突出，腿和脚的形状日渐变化，头发开始变成毛管。在能证4明人类有可能发生如此奇异的变化以前，说他们变成鸵鸟会如何幸福，能跑得、飞得如何快，将蔑视一切片面的奢侈品，而只采集生活必需品，因而每个人的劳动将减轻，享有充裕的闲暇等等，那显然是白费时间，白费唇舌。我认为，我可以提出两条公理：第一，食物是人类生存所必需的。第二，两性间的情欲是必然的，而且几乎是保持现状的。这两条，似乎从我们对人类有所了解以来，就是人类本性的固定法则。既然迄今为止它们未发生任何变化，我们也就无权断言：今日依然这样存在的，在将来就一定
9、不这样存在，除非当初安排了宇宙秩序的神进行某种直接的干预。但目前神为了创造物的利益，仍然按照这两条固定法则操纵着人类的一切。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研究者预言人类将最终能够不依靠食物而生存。但葛德文先生却推测说，两性间的情欲将来或许会衰灭。不过，既然他声明，他著作的这一部分进入了推测的境地，所以我对此不想多加评论，而只想说，支持人类可完善性思想的最好论据，是人类已摆脱了野蛮状态而取得了长足进步，且很难断言这种进步会止于何处。但在消除两性间的情欲方面，迄今却尚未有任何进展，情欲在今天和两千年或四千年前一样有着强大的力量。个体的例外，在今天和以往也一样存在，但是，这种例外的数目并没有增多。如果仅仅依据
10、这些例外就推论成为新法则，新法则势必成为例外。显然，这种推论是很不合哲学规范的思辨。我所提出的两项公理一经确立，会进一步推论，人口的增殖力无限大于土地为人类生产生活资料的能力。人口在不受到抑制的情况下，会以几何级比率增长。而生活资料却仅仅以5算术级比率增长。略有数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同后者相比，前者是多么庞大。根据“食物是人类生存所必需的”这一公理，必须使这两种不平衡的能力最终保持平衡。这意味着，获取生活资料的困难会频繁地对人口施加强有力的抑制。这种困难必然会在某些地方发生，而大部分人会经受这些痛苦。在整个动物界和植物界，大自然极其肆意、自由地播撒生命的种子，但对于给予养育生命种子所必需的空间和
11、营养却较为吝啬。我们这个地球上的生命种子，如果都得到充足的营养和空间，历经数千年就会挤满几百万个地球。但自然法则却可以把这些生物抑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植物与动物都受制于这一伟大的抑制性法则。人类虽理性地探索和努力，也不能逃避这一法则的制约。在植物和动物界，自然法则表现为生命种子的浪费、病害和夭折。在人类中，自然法则表现为贫困与罪恶。贫困是自然法则必然的结果，而罪恶是最可能带来的后果。我们虽然看到到处都有罪恶，但也许不应把罪恶称为自然法则的绝对后果。人类可以通过修身养性，抵御一切罪恶的诱惑。人口增殖力和土地生产力，这两种力天然的不平衡，却必须在伟大的自然法则不断迫使下最终处于平衡。这便是阻碍社会自
12、我完善过程中不可克服的巨大困难。与此观点相比较，所有其他的观点都是无足轻重的。这一法则制约着整个生物界，我看不出人类有什么方法能逃避这一法则的重压。任何空想出来的平等，任何大规模的农业条例，都不会消除这一法则的压力，即使仅仅消除100 年也不可能。所以，要使全体社会成员都过上快活悠闲的幸福生活，不为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担忧，那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如果我们的前提是正确的，所得出的结论则必然是否定全体人类的可完善性。以上便是我观点的纲领，下面我还要详细地加以考察。我认为，经验作为一切知识的真正源泉和基础，势必会证实该观点是真理。6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二章(1)人口和食物增长的比率是不同的。这两
13、种不同的增长比率所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使社会下层阶级的生活境况经常发生波动。然而，这种波动为何不像预期的那么惹人注意呢？为此，本书提出三个观点，根据这三个观点来考察人类迄今所经历的各种生存状态。人口如果不受到抑制，会按几何级数增长，而人类所需的生活资料则是按算术级数增长。让我们来考察一下这一观点是否正确。在我看来，至今还没有哪个国家，至少我还没有听说哪个国家风俗如此淳朴，生活资料如此充裕，以致早婚可以不受任何限制，下层阶级可以不用为生活用品的不足而担心，上层阶级也不必为生活水平下降而担心。所以，无论哪一个国家，人口增殖力从未完全自由地发挥作用。无论有没有婚姻法，在天性与道德的驱使下，男人似乎总
14、是倾向于及早爱慕一个女子。即使择偶不成功而有重新选择的自由，这种自由只要不是极不道德的，就不会对人口产生影响。而且，我们现在还要假设社会中人们不大知道罪恶为何物。所以，如果在一个国家里，人人享有平等权利，道德风气良好，民风淳朴，生活资料充足，无人为家人的生活担忧，人口增殖力可以不受抑制地发挥作用，那么，该国人口的增长速度就会大大超过迄今已知的人口增长速度。同近代欧洲任何一国相比，美国的生活资料更为充裕，风俗更为单纯，从而对早婚的限制也较少。我们发现，该国的人口每 25 年翻一番。7这种增长率虽说还未达到最高的人口增殖力，却是既成事实，因而我姑且把它看做一条法则，即人口如果不受到抑制，将会每 2
15、5 年增翻一番，或者说将以几何级数增长。我们现在考察一下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区，比如就一个岛国，看看它所提供的生活资料能以什么级数增长。先考察该岛国在现耕作状态下的情况。如果我假定，由于实施尽可能好的政策，开垦更多的土地，大规模鼓励农业，这个岛国的产量可以在第一个 25 年里增加一倍，那么我想，这便是所能作的最乐观的假设了。在第二个 25 年里，决不能假设产量会增长到原来的四倍，我们对土地的全部了解，不允许我们做这样的假设。我们所能想象的最大增长幅度，是第二个 25 年的增长额或许会与原产量相等。这虽然与实际情况相去甚远，但我们姑且把这看做是一条法则，也就是假定，通过巨大努力，这岛国每25 年总
16、产量比原来增加 1 倍。即便是最富于激情的思辨家，也不能想象有比这更大的增长幅度了。以这样的速度，只要两三百年，就会把这岛国的每一亩土地耕种得像菜园一样。可是，这种增长率显然是算术级数。所以，我认为生活资料按算术级数的增长是正确的。现在让我们把这种增长率所带来的结果放在一起来看一看。据统计，这岛国的人口约为 700 万。我们假设现有产量刚好能养活这么多人口。在第一个 25 年，人口将增加到 1400 万，食物也将增加一倍，生活资料与人口的增加相等。在第二个 25 年，人口增加到 2800 万，而生活资料仅能养活 2100 万人口。在第三个 25 年，人口将增加到 5600 万，而生活资料只能养
17、活一半人口。在第一个 100 年结束时，人口将增加到 11200 万，而生活资料只能8养活 3500 万人口，剩下的 7700 万人口将得不到任何生活资料。如果有大量人口从一国移居国外，则可以肯定，该国发生了某种不幸的事情。因为，除非原居住国使人不能安居乐业，或迁入国有可能给人带来巨大好处，否则，很少有人会离弃他们的家族、亲戚、朋友和祖国，去毫不熟悉的异国他乡定居。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二章(2)为了使我们的论证更具普遍性，较少受移居现象的干扰，让我们来考察整个世界而不是一个地区的情况。假设人口增长所受到的抑制已被完全消除，假设地球为人类提供的生活资料每 25 年增加一定数量，增加额等于目前整个世
18、界的产量。这一假设无异于承认土地的生产力是绝对无限的，而且，无论怎样想象，人类的努力都不能使生活资料达到这样大的增长率。假定世界人口为任一数目，比如说 10 亿，则人口将按1、2、4、8、16、32、64、128、256、512 这样的比率增长，而生活资料将按1、2、3、4、5、6、7、8、9、10 这样的比率增长。225 年内，人口与生活资料之比将为 512 比 10。300 年内，将变成 2048 比 12。2000 年内，生活资料产量虽然已增至极高的水平，但是两者的差距将大得几乎无法加以计算。土地的产量即使没有受到任何抑制，能够不断增加，人口增殖力依然占据优势。要使人口的增长与生活资料的
19、增长保持平衡，只能依靠强有力的自然法则不断发挥作用，来抑制强大的人口增殖力。下面我们就来考察这种抑制所起的作用。就植物和动物来看，情况很简单。它们受强大的本能驱使而繁衍自己的物种，这种本能不受理性的抑制，或者说不会因为担心其后代的生活而受到抑制。9因此，由于不受抑制，繁殖力便得以充分发挥，随后其所造成的过剩结果又因空间与营养的缺乏而受到抑制，这在动物界和植物界中是共同的，而在动物界还要受到相互蚕食的抑制。这种抑制对人类所起的作用更为复杂。人受同样强大的本能驱使而繁衍自己的种族，但理性却加以抑制，产生这样的思考，即如果无力供养子女，不生育是不是更好。在平等状态下，问题也许还算简单。但在目前的社会
20、状态下，人们还会考虑另外一些问题。如果生育孩子，生活地位是否会降低？是否会遇到比现在更多的困难？是否要更卖力地劳动？如果家庭人口很多，尽最大努力能否养活他们？是否会眼看着子女受冻挨饿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是否会陷于不能自食其力的贫困境地而不得不依靠他人施舍过活？在所有文明国家，正是这些理性思考确实抑制了许多人没有遵从及早与一个女子同居的自然法则。这种抑制即使不是绝对会产生罪恶，也几乎必然会产生罪恶。不过，在任何社会，甚至在最放纵邪恶的社会，合乎道德地与一个女子同居的欲望总是十分强烈，因此，人口总是在不断增长，社会下层阶级越发陷于贫困，他们的境况更难于得到明显的改善。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后果呢？假设某
21、个国家的生产资料，刚好满足该国国民过安乐生活。即使是最放纵罪恶的社会，增长人口的现实动力也会使人口增长快于生活资料增长。因此，以前养活 700 万人口的食物，现在必须在 750 万或 800 万人口之间分配。从而，穷人的生活必然大大恶化，许多穷人必然陷于极为悲惨的境地。由于劳动者的人数也多于市场所能提供的工作机会，劳动的价格势必下降，与此同时，食物的价格则趋于上涨。所以，劳动者要挣得和以前同样多的工资，就要更卖力地工作。在这种艰难时期，结婚会受到严重阻碍，养家糊口也难上加难，以致人10口增长处于停滞状态。其间，劳动价格低廉，劳动人数充裕，劳动者不得不更勤劳地工作，这些会鼓励雇主雇佣更多的劳动者
22、，开垦新土地，对已耕种的土地施用更多的肥料作更全面的改良，直到生活资料和人口恢复最初相平衡的比例。此时劳动者的境况会有所好转，人口所受到的抑制会有所放松。劳动者生活境况的好与坏，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地上演着。这种波动不会被肤浅的观察者注意到，而且即便是眼光最为锐利的观察家也很难察觉。然而，凡是善于思考而又深入研究过这一问题的人都不会怀疑，在所有古老的国家，都确实存在这样的波动，尽管由于相反因素的作用，波动的幅度要比我的描述小得多、不规则得多。这种波动之所以比自然可预测的更不明显，之所以更不易被经验所证实，原因很多。主要原因是，我们所掌握的人类历史，仅仅是关于上层阶级的历史，而以上所说的那种波动却主
23、要发生在另一阶级人身上。对于这些人的风俗习惯，我们知之甚少。要可靠地记录一个民族一段时期的历史，需要善于观察的人作长期不间断的细致考察。考察内容包括：成年人数与结婚人数保持什么样的比例；由限制结婚而产生的放纵罪恶的风气是如何盛行的；社会上最贫穷的阶级与较富裕的阶级儿童死亡率对比情况如何；劳动的真实价格如何变动；一定时期内的不同时间，社会下层阶级的安乐与幸福会发生怎样可以观察到的不同变化。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二章(3)这样一部历史非常有助于说明经常性的抑制会在什么情况下，如何影响人口，并有可能证明那种波动的真实存在。当然，由于有许多因素的干扰，波动的周期势必是不规则的。比如，某些制造业兴起或衰落；
24、农业进取精神增强或减弱；收成好或坏；爆发战争；流行时疫；实施济贫法 （英国的济贫法作为帮助和救济贫困人民的法律，在公元 16 世纪就出现了，其间随着社会的动11荡经历了诸多变迁，后来随着国家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 济贫法的作用逐渐减弱，最后完全被废止，它的各项救济措施也纳入了社会保障体系编译者注） ；发明出提高劳动效率的方法，而商品市场却并未相应扩大；特别是，劳动的名义价格与真实价格发生差异，这种差异也许比任何其他因素更容易掩盖劳动者生活境况的波动。对于劳动者来说，劳动也像商品一样，可以说有真实价格与名义价格。所谓劳动的真实价格，就是付给劳动者的一定数量的生活必需品和便利品；所谓劳动的名义价格，
25、就是付给劳动者一定数量的货币。劳动的名义价格很少普遍下降。可是，我们经常看到，当生活必需品的名义价格逐渐上涨时，劳动的名义价格却往往保持不变。这就使劳动的真实价格降低了；在此期间，社会下层阶级的生活境况必然趋于恶化。但劳动真实价格的降低，却使农场主和资本家愈来愈富。资本的增加使他们可以雇佣更多的人手。所以，工作机会和需求增多，劳动价格因而会上涨。但是，所有社会中，劳动市场上都或多或少地存在一些限制（或是教区法造成的，或是由于富人容易联合而穷人不容易联合编译者注） ，来阻止劳动价格上涨，使其低迷趋势保持较长时期；也许一直要等到荒年，要求提高劳动价格的呼声高涨时，才不得不提高劳动价格。劳动价格上涨
26、的真正原因就这样被掩盖了。富人们以为，他们提高劳动价格乃是在荒年对穷人表示的同情和给予的恩惠。一旦年成转好，他们便竞相抱怨劳动价格未回落。这种抱怨其实是极不合理的。只需稍微思考，就会明白，如果不是他们用不正当的手段联合起来压制劳动价格，劳动价格早就应该上涨的。但是，富人通过不正当的联合固然常常可以延长穷人受苦的时间，却没有哪一种社会形态，能在不平等的国度避免大部分人频频陷于贫困，或能在平等的国度避免所有的人频频陷于贫困。这一真实的观点所依据的理论，在我看来是不言自明的，所以我觉得无法12否认该理论的任何组成部分。人口没有生活资料便无法增加，这一公理是极其明了的，无需再加以任何说明。只要有生活资
27、料，人口便会增加，所有民族的历史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占优势的人口增殖力如果不引起贫困与罪恶，便不会受到抑制。人们在人生经历中已饱尝了贫困和罪恶这两颗苦果，而且产生这两颗苦果的物质原因仍在起作用，这些都为上述观点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证据。为了更充分地证实这三个观点的正确性，让我们考察一下人类迄今所经历的各种不同社会状态。我想，只需粗略地加以考察，便足以使我们相信，这些观点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三章(1)简要回顾一下野蛮或狩猎时期人们的生存状态：游牧民族或蹂躏罗马帝国的野蛮部落，由于人口增殖力大于生活资料的增长力，因而产生了北方移民大潮。狩猎是人类在原始状态下的主要职业，也是获取食物的唯
28、一手段。相对于生活资料分布的广阔而言，人口显然是稀少的。据说，北美印第安人两性间的情欲比任何其他种族都弱。尽管如此，北美印第安人的人口增殖力似乎常常是大于生活资料的增长力。任何印第安人的部落只要定居在土壤肥沃之地，有了比狩猎时期更为丰富的生活资料来源，人口就会较快地增长。人们常常可以看到，当某个印第安人家庭居住在欧洲人居住地附近，效仿较为舒适和文明的生活方式时，一个女人就会生育五六个或更多孩子。然而，在原始状态下，每个家庭往往只有一两个孩子能长大成人。南非好望角附近的霍屯督人就是这样。13以上事实证明，狩猎民族的人口增殖力要大于生活资料的增长力，这种增殖力一旦能自由地发挥作用，便会常常表现出来
29、。有待考察的是，在没有罪恶、贫困的情况下，人口增殖力是否会受到抑制，从而使人口与生活资料保持相对平衡。公正地说，作为一个民族，北美印第安人并不能算是自由平等的。关于他们以及关于大多数原始部落的记载都表明，男女之间地位的悬殊，比文明国家中穷富之间的差别还要大，女人更彻底地处于被奴役的状态。一半国民就像是另一半国民的奴隶。贫困对人口产生的抑制作用，势必主要发生在社会最下层的阶级当中。即便是在最原始的状态下，婴儿也是需要细心照料的，但印第安妇女却不能给予这种必要的照料。她们注定要经常迁徙，经受种种艰难与困苦，注定要不停地做各种苦役，为暴虐的主人预备好一切。她们有时在怀孕期间或背负着孩子从事繁重的劳动
30、，因而流产时有发生，而且，除了最强壮的孩子，其他都难以被抚养成人。除了妇女遭受上述苦难外，还有野蛮人之间连绵不断的战争。他们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违背最基本的天然亲情，遗弃年老无助的父母。贫困是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之一。考察原始民族生活的幸福程度时，我们的眼睛不能只是盯着过上层生活的士兵，因为他是百里挑一的。他是绅士，是财主，是幸运儿。他的守护神自幼年到壮年保护他脱离无数危险，才产生了这么一个幸运儿，而其他人则在努力的过程中失败。考察两个国家时，应该比较两个国家中最为相似的阶级，这才具有真正的可比较性。因此，应将过上层生活的士兵与文明国家的绅士相对比，将妇女、儿童、老人与下层阶级相对比。14根据以
31、上简要的考察，更确切地说，根据狩猎民族的历史，我们完全可以得出这样的推论：由于缺乏食物，狩猎民族的人口是稀少的；如果食物增加，人口会立即增加；暂且撇开原始人中间的罪恶不谈，正是贫困抑制了较强的人口增殖力，使人口与生活资料保持平衡。这样的推论难道不正确吗？实际的观察与经验告诉我们，除少数局部地区和短期的例外情况以外，这种抑制目前对所有原始野蛮民族还在不断起作用；同时，理论也表明，这种抑制力量一千年前和现在一样大，而一千年后也不会比现在强多少。关于人类进化的第二种状态，即游牧民族的风俗习惯，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比对原始民族的了解还要少。但欧洲各国以及世界上所有最富有国家的历史都充分证明，游牧民族也不能
32、逃脱生活资料匮乏造成贫困这一普遍的命运。生活资料匮乏像一根鞭子驱使塞西亚牧民离开原居住地，像成群结队的饿狼一样四处寻找食物。受这一强大因素的驱使，野蛮人宛如乌云从北半球各地集拢在一起，搅得天昏地暗，最后遮蔽了意大利的太阳，使整个世界陷于黑暗。这些可怕的后果长期而严重地影响了世界最富饶美丽的地方。追根溯源，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即人口增殖力大于生活资料的增长力。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三章(2)众所周知，游牧民族所能养活的人口不如农耕民族所能养活的人口多。但游牧民族却非常令人可畏，因为他们具有集体迁徙的能力，而且常常激发这种能力为畜群寻找新牧场。拥有大群牲畜的部落，当下的食物总是很充足。在绝对必要
33、时，母畜也可以宰杀。因而，游牧民族的妇女要比狩猎民族的妇女生活得好。男子因团结协作而强悍勇猛，自信有力量为畜群找到新牧场，很少为养家糊口担心。这些因素凑合在一起，很快就产生了不可避免的自然结果，即人口膨胀。于是，不得不更频繁且快速地迁徙。愈来愈广阔的地区被占据，他们周围的荒地也日益扩大。生活资料匮乏折磨着更不幸的人群，直到最后无法养活全体社会成员这一事实确凿无疑。于是，年轻人被迫离开原来的部落，靠手中的利剑开辟新的疆土，获得更好的地盘。 “整个世界就在他们眼前，任凭驰骋。15”这些大胆的冒险家为眼前的困苦而不安，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并努力勇敢地征服所有与其为敌的人。所到之处，如果是和平
34、安宁的国家，他们便长驱直入。如果遇到与其相类似的部落，便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他们拼死作战的勇气源于这样一种信念：死是对战败的惩罚，生是对胜利的褒奖。这种野蛮的争斗，势必使许多部落灭绝，使一些部落由于贫困和饥馑而自行消亡。但是，也必然另有一些部落在其首领的英明领导下，日益强大，继而又派遣出新的冒险者，寻求更为富饶的地盘。这种为争夺地盘和食物而进行的无休止的争斗，损失了大量生命，但强大的人口增殖力却做了超量的补给。永无休止的迁徙，使人口增殖力在某种程度上得以毫无抑制地发挥作用。迁入南方的部落，虽然通过频繁的战争，才占领了这些较为富庶的地区，但由于生活资料增多，人口和势力也迅速增加了。后来，许多
35、勇猛好战、富于冒险精神的野蛮部落占据了从中国边境直到波罗的海沿岸的广大地区。一些部落保持着自己的独立地位，另一些部落则归属于某个野蛮部落酋长的麾下。这些酋长带领他们不断取得胜利，尤其是把他们带到了盛产谷物、美酒和油类作物的地区。这里正是他们心目中的天堂，是对其劳苦的最好回报。阿拉里克（西哥特国王，395410 年在位，395 年洗劫希腊，并于 410 年入侵意大利，征服了罗马编译者注） 、阿提拉（406453 年，侵入罗马帝国的匈奴王，被称为上帝之鞭，意为“天罚”编译者注） 、成吉思汗（11621227 年，蒙古帝国的开国皇帝，即元太祖编译者注）及其他们周围的大臣们，或许是为了荣誉，为了赢得大
36、统治者的名声而征战不休。但是，与所占据的领土范围相比，游牧民族某一时期的绝对人口并不算很大，因为总有某些被占领的地区是不毛之地。但那里的人口代谢似乎最为迅速，一些人被战争所消灭，或被饿死，另一些更多的人会立即填补其空位。与现代人相比，这些胆大妄为的野蛮人因很少担心未来的生活，所以不必抑制人口的增长。他们从性格上说，天生就是无忧无虑的，普遍希望通过迁徙能改善其处境，总是期待掠夺。贫困时，他们甚至有权卖儿鬻女，给人做奴隶。这些都促进了人口的增长，然后再由饥馑或战争来加以抑制。16在地位不平等的地方（游牧民族中也存在这种不平等编译者注） ，因生活资料匮乏所带来的苦难就必然地落在最为不幸的社会成员身上
37、。妇女必然常常感受到这种苦难。丈夫不在家时，她们常会被人掳掠，对丈夫归来的盼望最终变成了绝望。尽管我们不太了解游牧民族的详细历史，不能确切指出生活资料匮乏所带来的苦难主要落在哪一部分人身上，也不能确切说出全体社会成员在多大程度上感受到这种苦难，但根据现有的关于游牧民族的记载，完全可以知道，每当迁徙或其他原因使生活资料增长时，游牧民族的人口就必然会增长，随后人口的进一步增长却因贫困和罪恶而受到抑制，使人口的实际增长与生活资料的增长保持平衡。我们姑且不论在游牧民族中所盛行的对于妇女的种种罪恶的习俗，必然会抑制人口的增长，但是必须承认，战争行为是一种罪恶，是贫困造成的结果，而且无可否认，这种贫困就是
38、生活资料匮乏所造成的。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四章(1)关于文明国家的状态：现在的欧洲人口也许比恺撒时代多得多。如何估算人口呢？休谟所提出的一种估算人口的方法很可能是错误的。针对大多数欧洲国家当前人口增长都很缓慢的情况，结合英国的实际，对人口增长的两种主要抑制方式中首要的、预防性抑制方式予以考察。畜牧和农耕的混合状态是人类历史上又一个阶段。尽管两者相互混合的比例各有不同，但现今仍有不少文明国家依然处于这一状态。因而，考察这种状态时，我们可以借助于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事实。法国、英国、德国、俄国、波兰、瑞典以及丹麦等欧洲主要国家现在的人17口无疑要比过去多得多。某些古代历史学家的夸张是不足信的。他们夸
39、张的原因很显然，即便是人口稀少的国家，当其人口聚集起来集中迁徙寻找新地盘时，也会显得庞大可怕。不仅如此，类似的迁移还是周期性的，所以，难怪南方弱小的国家认为北方人口非常稠密。通过现今较为深入而正确的考察，可知这种推论是荒唐可笑的，如同某人在路上经常看到有人从威尔士和北方把牲畜赶到南方，便立即断言这些地方是我国牲畜繁殖最快的地区一样荒唐可笑。现今欧洲大多数国家的人口之所以比过去多，其原因是这些国家的人民辛勤劳作，生产出了更多的生活资料。一个不容辩驳的道理是，如果一国的领土足够大，无需输出和输入产品，即使人们奢侈与节俭的习惯有所变化，该国的人口也会与土地生产出的食物保持不变的比例。当争论古代和现代
40、国家的人口多寡时，如果能明确判断现在相关国家的生活资料平均产量和恺撒时代相比，哪个更多时，那么，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如果我们能肯定，中国是世界上土地最肥沃的国家，几乎全部土地都已被耕种，而且大部分地区每年收获两次，人们生活很节俭。那么，我们就可以十分有把握地推断说，中国的人口肯定非常多，而不用再劳心去考察中国下层阶级的风俗习惯和早婚所受到的鼓励。不过，这种考察会非常有助于我们弄清抑制性因素是如何抑制人口进一步增长的，即究竟是哪些罪恶、贫困患难抑制人口不超越土地的供养能力。在所有研究古代和现代国家人口多寡问题的人当中，休谟是最不可能被表面现象所欺骗的，但我却要不自量力地发表与他不同的观点。他在
41、论述中把有关原因的研究与事实的研究混杂在一起了，又似乎没有展现出他一贯的洞察力，未认识到他所列举的原因无助于他对古代国家的实际人口做出任何判断。如果能从中做出任何推论，恐怕也是与他的推论正好相反。当我们考察发现古代历史的某一时期，如果发现鼓励结婚的风气很盛，早婚极其流行，独身的人很少，则可以确定地推论出，当时人口正在迅速增长；18但绝不能推论出，当时实际人口已经很庞大；相反，可推论出，当时人口很稀少，尚有多余的土地和生活资料供养更多的人口。如果发现养家糊口很困难，早婚凤毛麟角，男女独身较多，则可以确定地推断出，当时人口处于停滞状态，实际人口已接近或超越土地承载力，几乎没有多余的土地和生活资料来
42、供养更多的人口。近代国家有许多军人、女仆和其他人不结婚，休谟以此判断这些国家的人口很稀少。我却由此得出了相反的推论，这正证明了这些国家的人口已相当稠密。不过，我的推论不一定完全可靠，也有些人口稀少的国家，人口却处于停滞状态。所以，正确的推论应该是：同一国家或不同国家，在不同时期独身人口与总人口之比，可以告诉我们这些时期这个国家人口是在增长，是在下降，还是处于停滞状态，但却不能以此判断其实际人口的多寡。但是，大多数有关中国的书籍所记载的情况，与这个论点不太一致。据记载，中国各个阶级都盛行早婚。亚当?斯密博士却认为中国的人口处于停滞状态。这两种情况似乎是相矛盾的。中国的每一块土地都已被耕种了很长时
43、间，土地每年的平均产量不太可能有较大增长，所以，中国的人口确实不可能再迅速增长。盛行早婚的情况也许并不确切，但如果早婚盛行是事实，那么我们就现在对这一问题的认识而言，似乎只能这样解释：盛行早婚必然造成人口过剩，但不时发生的饥馑和弃婴现象却又抑制了因早婚所带来的人口过剩增长。而荒年的弃婴现象可能比欧洲人想象的更严重。对此，我们不能不说，生活资料的匮乏给人类带来了多么大的苦难，连这种最违反人类自然感情的行为竟然也存在。人口论第一部分 第四章(2)考察现代欧洲各主要国家的情况，我们就会发现，虽然这些国家自成为畜19牧国家以来人口已有很大增长，但当前人口的增长已较为缓慢。实际上，有些国家的人口处于绝对
44、停滞状态，有些国家的人口甚至在减少。要使人口增长一倍，25 年的时间已经不够，现在可能需要三四百年以上的时间。人口增长放缓的原因，不能归结为两性间情欲的衰减。我们有充足理由认为，这种自然欲望同以前一样强烈。那么，为什么人口没有迅速增加呢？仔细考察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社会状况（随便哪一国都可以作为代表） ，就可以得出答案：预防性抑制和积极性抑制，减缓了人口的自然增长。所谓预防性抑制，是指人们因对抚养家庭难度的预见而采取减少生育等预防性措施抑制人口自然增长。所谓积极性抑制，是指一些下层阶级因已处困难境地，因不能给予子女应有的食物和照料而造成的人口的减少。英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是欧洲最繁荣的国家之
45、一。对它的研究，只需稍加修改，便适用于任何一个人口增长缓慢的国家。预防性抑制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英国社会所有阶级。有些上层社会人士因担心结婚后须节俭度日，须放弃自己喜爱的快乐生活，而选择不结婚。当然，在上层阶级中，这种顾虑是微不足道的，但社会阶级愈低下，这种对未来生活的顾虑也就愈大。如果一个男子受过高等教育，而收入仅足以使其列入绅士阶层，他肯定会预见，结婚成家后他将不得不与中层农场主和下层商人为伍。受过高等教育的男子自然会选择与自己有相同兴趣和感情的女子为妻，可婚后由于社会地位的下降，妻子却不得不出入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社交圈子。一个男人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过与她的旨趣性情天壤之别的生活吗？他正好处在
46、社会阶层的临界处，再往下退两三步，便从知识阶层沦落到愚昧人阶层当中了。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并非虚构出来的苦难，而是真实的切肤之痛。如果要使社会令人满意，人与人的交往必须是自由的、平等的、互动的、互利的，而不是像仆人与主人或穷人与富人那样的关系。20显然，这种种顾虑使该阶层的许多人不能顺从早恋的自然欲望。但也会有另一些人则由于强烈的情欲或较弱的判断力而冲破这些抑制。有时，由纯洁的爱情、甜蜜的情欲中获得的满足和乐趣也会大于随结婚而来的痛苦，但是，大多数时候并非如此。我必须坦承，这种婚姻带来的较为普遍的结果，不是压制了谨慎者的预见，而是证实了谨慎者的预见。有人常常告诫商人子弟和农家子弟不要急于结婚。当
47、他们未在商业或农业上找到能养家糊口的固定职业前，也往往觉得有必要遵从这一告诫。但要找到固定职业，做到自立，须达到一定的岁数。在英国，人们普遍抱怨缺少农场，各行各业的竞争又异常激烈，所以，并非所有的人都能获得成功。普通劳动者每天挣 18 便士，就可以独自一人舒服地生活，如果要把这点仅够一人用的钱分给四五个人用，他就有所顾虑了。为了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同生活，他得过苦日子，得更卖力地劳动。而且，他只要略加思考，还会预见到，假如生育很多儿女，万一遭到什么不幸，则无论他怎样节俭，无论怎样卖力干活，只有心疼地看着孩子们忍饥挨饿；或者不得不牺牲自立尊严，以求教区救济为生。毫无疑问，每个男人都喜欢自立，害怕丧失
48、自立能力，这是一种很自然的情感。但我们却不得不承认，英国的教区法比其他任何制度都更破坏这种感情，它会逐渐削弱，以致最后完全磨灭男人的自尊。生活在绅士家里的仆人，结婚会遇到更强大、更难以冲破的限制。他们几乎享有和主人同样充裕的生活必需品甚至享乐品。他们与劳动者阶级相比，工作轻松，食物充裕。他们觉得不如意时，可以另换一家，因而依附感并不强烈。生活过得如此舒适，结婚以后会怎样呢？他们没有经营商业或农业的才干和资本，也不习惯于这些活动，因而无法以一般劳动为生。他们唯一的避风港似乎就是破烂肮脏的小酒馆。这样的未来注定不是人们所期望的生活，所以，这种灰暗的生活前景让很多仆人畏缩不前，从而满足于独身生活。如
49、果以上有关英国社会状况的简要描述属实的话（我认为并没有什么夸张21的地方） ，我们就应该承认，这个国家对人口的这种预防性抑制，不同程度地影响着所有的社会阶层。一切古老国家的情况也是如此。这种限制婚姻的不良后果实际上已经十分明显。它使得几乎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卖淫等罪恶现象，这些罪恶现象不断地使两性陷入到无法解脱的不幸中。人口论第二部分 第五章(1)以英国的情况为例，考察第二种抑制，即积极性抑制。英国为穷人征收的巨额税款究竟为何没有改善穷人的生活境况？作为减轻穷人贫困的方法， 济贫法正日趋相悖于它自身的目的。根据人类本性的固定法则，要使社会下层阶级完全摆脱生活资料匮乏的压力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口受到的所有抑制都可以归结为贫困与罪恶。积极性抑制是指已经开始增长的人口所受到的抑制，主要是（尽管也许不完全是）最下层社会所受到的抑制。这种抑制对于一般人来说不像前面提到的预防性抑制那么明显。尽管现在拥有的资料还不能清楚地说明这种抑制的强度和范围，但我认为，凡注意到死亡表的人一般都会承认，每年死亡的儿童中很大一部分是由于父母不能给予适当的食物和照料而造成的。他们有时要遭受非常深重的苦难，也许被迫居住在不卫生的环境中，从事重体力劳动。在城市中，总是可以看到穷人的孩子大量死亡。农村的情况当然没有这么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