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6 年 六 大超市蔬菜农药残留 调查 前言 2008 年以来，食品安全成为 公众 最关注的 议题 之一 。与食品相关的污染、造假、 添加剂等事件不断触动公众的神经。 而 食品农残问题 又 是 人们关注 问题中的 重中之重 。 毒豇豆 1、 毒韭菜 2、 毒生姜 3等农残事件 不断 见诸报端 。 农残问题的根源，是过去 三、四十 年来中国 大量 依赖化学农药 进行主要粮食、经济作物的病虫害防治 。 由于 化学防治的不可持续性， 长期施用农药造成药物抗性 、 病虫害频发 、生态环境恶化 导致了农药施用增加的恶性循环。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 2014 年全国农药使用量为 180.69 万吨 4
2、，较 10 年前增长 30.37%5。 2015 年中 国农药平均利用率仅为36.6%6，过 量使用农药不仅威胁食品安全，更 通过径流、渗漏漂移污染土壤和水环境，影响农田生态环境安全 ，农药污染 耕地 土壤面积超过 1 亿亩 7。 过去的 12 年 ， 中国经历了粮1人民日报，武汉在豇豆中检出禁用农药 海南产地封堵源头http:/ 2 齐鲁晚报，毒韭菜包饺子放倒两家人 直接病因有机磷中毒http:/ 3新华网，山东农民用剧毒农药种生姜 只卖不吃 http:/ 4 国家统计局，农药使用量数据， 年度数据，农业，农用柴油和农药使用量http:/ 5 国家统计局，农药使用量数据， 年度数据，农业，农
3、用柴油和农药使用量， 2004 年使用 量为138.60 万吨 http:/ 6 农业部， 农业转方式取得积极进展 化肥农药利用率稳步提高 http:/ 7瞭望新闻周刊，中国耕地质量之忧：污染土壤占比达 1/5 http:/ 食总产量的“十二连增” ，农业部在 2015 年 初颁布了“ 到 2020 年农药使用量零增长行动方案 ” ， 其中分析道 “农药使用量较大，加之施药方法不够科学，带来生产成本增加、农产品残留超标、作物药害、环境污染等问题”。为确保农产品质量和生态安全，推动农业的可持续发展，“行动方案”明确了 至 2020 年农药使用量零增长的 目标，采取各项举措旨在控制农药的过量 及
4、不合理施用 ，从源头 解决 农产品的农药残留问题。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 农改超 ， 将农贸市场改造成为生鲜超市 8，超市逐渐 成为居民食物购买的主要来源之一 。 同时，生鲜超市的改造项目也被政府视为 扭转农贸市场食品质量 难以监管 困局 的利器。 普通的农贸市场无法明确 蔬菜的来源，但超市经营的果蔬产品、水产品、畜禽产品都 具 有固定进货渠道 ， 多为 经过卫生质量检测的无公害 和 绿色食品 。 近些年 超市在生鲜食品领域也加快了改革的脚步 ， 例如通过“农超对接”，“放心菜工程”把控食品来源，增设店内的检测 设备提升检测频率，也 推出 了一些包装精美价格较高的精品菜 910。 这 些变化
5、 是否意味着超市销售的生鲜蔬菜比一般菜市场更 值得 信赖？ 哪些品牌超市生鲜产品质量上表现更优？ 精品蔬菜是否比普通蔬菜更安全？ 超市 要 承担怎样的责任 ？为回答以上问题，绿色和平进行了六大超市的 蔬菜 农残调查，并对其中 蔬菜 的来源与 其 品质的关系进行了分析。 8 “农改超”，最早在 2001 年福州永辉试点。 2002 年初福州市政府专门成立“农改超”领导小组，对农改超进行统筹规划。此后由南向北，广州，深圳，昆明，杭州，南京，北京等许多城市都提出了自己大规模的农改超计划，涌现 出 了武汉模式，深圳模式，福州模式等多种发展模式。参见：唐宽， “农改超”发展的制度障碍及对策分析 ， 商业
6、经济 ， 2007 年第 5 期。朱李明，演化与变迁：我国城市中的“农改超”问题， 商业经济与管理 ， 2004 年 2 月第 2 期。朱李明，演化与变迁：我国城市中的“农改超”问题， 商业经济与管理 ， 2004 年 2 月第 2 期。 9家乐福网 站，家乐福作为在华最大外资零售商，大力推广农超对接http:/ 10 永辉超市官网，超市将“食品安全”视为生存之本、发展之道http:/ 永辉 一、 调查 背景 2009 年 -2011 年间，绿色和平 在北京、上海、 广州、成都 等 城 市 检测 了包括沃尔玛、华润万家 、 家乐福 在内的多家超市 在售 蔬 菜上农药残留情况， 通过与各超市的积
7、极沟通，根据 超市是否“了解产品来源进行源头管控”、“禁用危害较大的农药”“具备完善的供应商管理、配套的检测措施”以及是否“公开其超市的政策和措施” 制作 了 超市排行榜，推动了 14 家超市 承诺完善追溯和控制体系，并逐步淘汰和严控 危害较大的 农药 的 使用 1112。 在之后的 5 年间，农业部相继出台了多项农药禁限用的公告 13，高毒剧毒 类农药已 从农产品生产领域 被逐步淘汰。与此同时，一些病虫害的频发和农药抗药性， 导致大量、多种低毒农药使用， 因此 小剂量的多种农药残留成为日常消费的生鲜食品 主要 质量问题 。 宣称已 初步建立了追溯和控制系统的超市，能否为消费者提供更安全的保障
8、 ？ 2016年，绿色和平再次对 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成都、杭州、武汉和西安， 6 个国际和国内连锁品牌超市 在售生鲜蔬菜进行抽样检测， 考察 各大超市 的生鲜蔬菜的农残情况，并专门对各超市价格较高、 部分 可 追溯的 包装 精品菜进行了比较分析 。 以此 对超市生鲜产品 农残情况 提供 独立的调查评估，为各大超市提供参考和 改进 建议。 11 绿色和平在 2009-2011 年推动超市承诺在自有品牌和散装蔬果上逐步淘汰世界卫生组织列为高毒（ WHOIa 和 Ib）的农药、有机磷农药、 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中等毒性的农药、中国环保部列为“高污染、高环境风险”的农药及毒性可能对蜜蜂产生影响的农药
9、（蜜蜂对农业生产非常重要）。 12 绿色和平， 2011 超市排行榜，http:/www.greenpeace.org/china/zh/publications/reports/food-agriculture/2011/supermarket-ranking-guide-2011/ 13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公告 1586 号（ 2011 年 6 月 15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公告 第 2032 号（ 2013 年 12 月 9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公告 2289 号（ 2015 年 8 月 22 日 ） 二、 调查方法 1.采样范围 根据 中国连锁经营协会 “ 2014 年中
10、国连锁百强” 14排名 ， 绿色和平选择了 目前国内商业超市 中 具 有较大 影响力的 6 家超市，包括 3 家 外资 /合资 连锁超市 ： 沃尔玛 15、家乐福、 华润万家 16， 3 家 内资 连锁超市 ： 永辉超市、 联华超市 （世纪联华） 17、 物美超市 。 超市在售生鲜蔬菜主要分三类：国家认证的有机蔬菜、精品包装蔬菜 18（以下简称精品菜）、普通散装菜。精品 菜的价格 平均 在普通散装菜 的 3 倍左右，有的高达 19 倍。为了解较高价格精品菜的品质是否优于同在超市贩卖的普通散装蔬菜，本次采样在同一家超市尽量选取同一品种的精品菜和散装菜进行结果对比（具体样品构成见附录一）。 2.采
11、样 、检测 方法 2016 年 5 月 -6 月间，绿色和平分别在 8 座城市 的 沃尔玛、家乐福、华润万家、永辉、联华 超市 （世纪 联华 ）、物美 6 家超市购买了包括油麦菜、豇豆、西红柿 在内的 共计 11914中国连锁经营协会，“ 2014 年中国连锁百强”，主要依据销售规模（销售额）、门店数和员工人数为连锁企业排名，参见 http:/ 15 2007 年，沃尔玛收购好又多，本次检测部分采样超市为原好又多超市。http:/ 16 2013 年，华润万家与乐购超市（ Tesco）成 立 合资公司，本次检测部分样品购自乐购超市。 http:/ 17 联华超市股份有限公司，含世纪联华、联华超
12、市等超市子品牌，本次采样的门店为上海的世纪联华超市。 18 具有包装和特定标识（自有品牌或供应商品牌）、价格较一般散装菜高的蔬菜，部分会提供追溯码或二维码。 份 常见蔬菜 样品 ， 并 送至 具有资质的独立第三方实验室进行 466 项 农药残留检测 。 所有样品存留购买发票 ，具有包装的精品菜 样品 存留 包装标识。 表一、采样所涉城市、超市和菜种 采样城市 涉及超市 涉及菜种 北京 物美、永辉 油麦菜、油菜、豇豆、西红柿、空心 菜、四季豆、菠菜、秋黄瓜 上海 华润万家、 联华超市 广东菜心、油麦菜、小青菜（鸡毛菜、油菜）、豇豆、小黄瓜、西红柿 深圳 家乐福、华润万家 油麦菜、上海青（鸡毛菜）
13、、青泡椒、西红柿、菜心、荷兰豆、奶白菜 西安 永辉、沃尔玛 芥菜、上海青、豇豆、西红柿、汉 菜、球生菜、圆椒、扁豆 广州 沃尔玛 油麦菜、上海青、豇豆、黄瓜、空心 菜 武汉 沃尔玛 油麦菜、上海青、豇豆、西红柿、蒜 薹 杭州 家乐福 生菜、油麦菜、 彩椒 、青菜、四季豆、豇豆、西红柿、杭椒 成都 家乐福 油麦菜、青菜（ 瓢白 ）、豇豆、西红柿、菠菜 3. 检测方法与 分析 标准 第三方 实验室采用 国际惯用农残检测技术 气相色谱 质谱联用（ GC-MS）和液相色谱-串联质谱联用（ LC-MS/MS）进行 蔬菜 样品中农药残留 检测。 绿色和平 将全部检测结果对比 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及农业
14、部 2014 年颁布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食品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 GB2763-2014）（以下简称“国标”） ， 分析 本次检测的蔬菜样品 中 农残情况 。 三 、 8 城市 6 超市的 生鲜蔬菜的农残 检测 发现 1. 总述 通过对 6 家 超市共计 119 个样品的检测发现， 永辉、沃尔玛 蔬菜农残超标情况最严重，15%以上 样品 农残超标 。其它超市仍存在不同程度的混合农残和个别样品农残超标问题。精品菜的农药残留 问题 比 普通散装菜 严重 。 表 二 、 六超市蔬菜样品检出农残概况 超市 样品 数量 测出农残样 品数量 含有混合农残5 种及以上的样品数量 超标样品数量 测出国家禁用农药
15、样品数量 沃尔玛 30 24（ 80%） 15（ 50%） 5（ 16.7%） 4（ 13%） 永辉超市 20 18（ 90%） 11（ 55%） 3（ 15%） 4（ 20%） 家乐福 30 27（ 90%） 15（ 50%） 3（ 10%） 1（ 3%） 物美超市 10 9（ 90%） 6（ 60%） 0 2（ 20%） 华润万家 20 18（ 90%） 12（ 60%） 0 1（ 5%） 联华超市 9 7（ 78%） 2 （ 22%） 1（ 11%） 0 2. 超市生鲜蔬菜农残超标情况 在 119 个样品中， 12 个样品上的农药残留超过国标（ MRL）规定。 沃尔玛 5 个样品检出农残
16、超国家标准 ， 其中， 西安西门店 出售的精品豇豆，检测出含禁用农药克百威0.63mg/kg，超国家标准（ 0.02mg/kg ） 30.5 倍，同时检测出阿维菌素 0.203mg/kg，超国家标准（ 0.05mg/kg） 3.06 倍 。 永辉超市 北京门店的菠菜、西安门店的豇豆 和上海青 3 个样品 检 出农药超标。家乐福 深圳门店青椒 、 2 个上海青 样品超国标。 联华 超市 上海门店 1 个鸡毛菜样品超国标。 表 三 、 农残超国标样品情况 超市 商品 类别 门店 农药 测出量(mg/kg) 国标（ mg/kg） 超标倍数 沃尔玛 豇豆 精品菜 西安西 门店 克百威 0.63 0.0
17、2 30.5 阿维菌素 0.203 0.05 3.06 沃尔玛 上海青 散装菜 武汉王家湾店 毒死蜱 0.363 0.1 2.63 氟虫腈 0.036 0.02 0.8 沃尔玛 上海青 精品菜 武汉王家湾店 氟虫腈 0.03 0.02 0.5 毒死蜱 0.145 0.1 0.45 沃尔玛 上海青 精品菜 广州棠 下店 毒死蜱 0.133 0.1 0.33 沃尔玛 上海青 散装菜 广州棠 下店 阿维菌素 0.053 0.05 0.06 永辉超市 上海青 精品菜 西安大明宫店 阿维菌素 0.471 0.05 8.42 永辉超市 豇豆 精品菜 西安大明宫店 克百威 0.032 0.02 0.6 永辉
18、超市 菠菜 精品菜 北京文慧园店 阿维菌素 0.075 0.05 0.5 家乐福 上海青 精品菜 深圳红 宝店 啶虫脒 2.63 1 1.63 家乐福 青尖椒 散装菜 深圳红 宝店 克百威 0.048 0.02 1.4 家乐福 上海青 散装菜 深圳红 宝店 阿维菌素 0.113 0.05 1.26 啶虫脒 1.04 1 0.04 联华 超市 鸡毛菜 散装菜 体育场店 啶虫脒 1.57 1 0.57 备注： 中国农残标准 在 2014 年进行了更新 ， 项数 由 2014 年 3 月以前的 2293 项增加到现行的 3650 项，且目前已经制定但未颁布实施的项目增加到了 5450 项 19。 但
19、对于 尚无规定的，中国 和欧盟规定不同， 不设兜底条款 20。本次检测的 119 份样品 中 共有 593 项农药残留数据， 155 项在国标上有规定，其余 438 项数据暂无指标进行评估。详见附表四。 3. 禁用农药 检出 情况 12 个 样品 检出国家禁止使用的 农药 ： 克百威和 氟虫腈 。 样品分布： 永辉超市 4 个 样品 ， 全部 购自 西安大明宫店 ； 沃尔玛 4 个样品，来自 三家门店 ；物美超市 2 个样品，同一门店；家乐福、华润万家各 1 个样品。 克百威是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高毒的农药， 为已知的内分泌干扰物，影响人的生殖与发育 ，同时对水生生物有较大伤害 21。 氟虫 腈
20、 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中等毒性农药，不推荐发展中国家使用，其具有一定的神经毒性，对人体甲状腺、肝肾 具有 高毒性，且能在生物体内蓄积 22。 表 四 、 检出国家禁用农药样品情况 超市 商品 类别 购买门店 残留 农药 测出量(mg/kg) 国标（ mg/kg） 是否超 国标 永辉 超市 豇豆 精品 菜 西安大明宫店 克百威 0.032 0.02 是 19 农业部新闻办，我国农药残留标准制定工作成效显著http:/ 20根据欧盟 Art 18(1)(b) Reg 396 / 2005，当没有特殊规定时，一种农药的最大残留限量默认值为0.01 mg/kg。 21 http:/sitem.herts
21、.ac.uk/aeru/iupac/Reports/118.htm on Carbofuran 22 http:/sit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316.htm on Fipronil 芥菜 散装 菜 西安大明宫店 氟虫腈 0.079 暂无标准23 上海青 散装 菜 西安大明 宫店 克百威 0.006 0.02 豇豆 散装 菜 西安大明 宫店 氟虫腈 0.008 暂无标准 沃尔玛 上海青 精品 菜 广州棠下 店 氟虫腈 0.01 0.02 上海青 精品 菜 武汉王家 湾店 氟虫腈 0.03 0.02 是 上海青 散装 菜 武汉王家 湾店 氟虫腈 0.0
22、36 0.02 是 豇豆 精品 菜 西安西门 店 克百威 0.63 0.02 是 物美 超市 油麦菜 精品 菜 北京朝阳 门店 氟虫腈 0.005 暂无标准 油菜 精品 菜 北京朝阳 门店 氟虫腈 0.008 0.02 家乐福 青尖椒 散装 菜 深圳红宝 店 克百威 0.048 0.02 是 华润万家 油麦菜 精品 菜 深圳福中路店 氟虫腈 0.018 暂无标准 禁用农药为何 不是不得检出，而是不得超过 最大残留量（ MRL）标准 ？ 本文中所述的禁 用农药指农业部公告中已明 令 禁止使用 或 禁止使用在蔬菜上 的农药。为禁止使用的农药设置限量标准主要是为 政府提供执法依据 。产品中检测出含有
23、禁用农药 ，原因除了在种植过程中 非法使用外 ， 还存在以下原因 ： 1）由于过去大量使用该种 农23国标 GB2763-2014 中仅规定了 氟虫腈 在韭菜、菠菜、结球甘蓝、普通白菜（小白菜、小油菜、青菜）、芹菜、和大白菜上的最大残留限量为 0.02mg/kg。 药，使农药残留在水、土壤中，导致最终作物含有该种农药残留；）被禁止使用在某种作物上的农药仍被允许使用在其它作物上，由于 漂移的原因造成 24。 为 何 禁用但是没有标准？ 在 中国 目前已经禁用的农药中，还存在最大残留限量 标准 缺失的问题 。当然 ，从法规制定的角度中国农残标准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食品中农药最大残留限量指标由
24、2014年 3 月以前的 2293 项增加到 现行的 3650 项， 且 目前已经制定但未 颁布实施 的项目增加到了 5450 项 25。但 由于 中国 不存在 “ 一律 默认 标准 ”的兜底条款 （如欧盟采取的无规定的则按照不得超过 0.01mg/kg 26，“日本肯定列表制度”中规定的日本法律没有规定的，检 出农残不得超过 0.01mg/kg 的限值） ， 使一些检出的禁用农药在标准缺失的情况下， 无标准可依。 4. 混合农残情况 在本次检测的 119 个样品中，三种蔬菜品种的混合农残情况最为严重，分别为油菜（上海青） 、 豇豆和油麦菜。来自沃尔玛的豇豆有 19 种不同的 混合 农药残留。
25、华润万家的油麦菜上含 15 种不同的农药残留。 沃尔玛、华润万家、永辉超市、家乐福和物美所售蔬菜中，均存在检出混合农残种类超过 10 种的情况（具体见 附 表 五 ）。 农药残留的健康危害 研究 目前多关于单一农药毒性。 相关的法律法规也 仅 建立在对单一农药的毒性研究上进行规范，但这忽略了 多种农药混合后产生的 叠加或 协同效应。农药的协同效应，是指两种或多种农药混合使用，会增加或减少单种农药的毒性，或产生新的毒性。 现存的农药 管理方式在应对混合农药所产生的风险层面是不足的。混合农残的普遍24 卫生部、农业部专家解读农药残留标准相关问题，http:/ 25 农业部新闻办，我国农药残留标准制
26、定工作成效显著http:/ 26根据欧盟 Art 18(1)(b) Reg 396 / 2005，当没有特殊 规定时，一种农药的 MRL 的默认值为 0.01 mg/kg。 性在本次超市生鲜蔬菜检测中 和绿色和平历次对市面上的食品检测中都有所 反映 27。 近期研究机构发现，仅仅通过对公开信息的查询，美国正在申请的混合农药制剂的专利中，就有 69%的产品含有“协同效应 ”的化学成分 28， 说明了 农药协同效应存在的普遍性。 表 五 、 含有 10 种以上 混合农残 的 样品情况 购买超市 购买门店 商品 类别 农残数量 沃尔玛 西安西门店 豇豆 精品菜 19 武汉王家湾店 上海青 精品菜 1
27、4 武汉王家湾店 上海青 散装菜 10 华润万家 深圳福中路店 油麦菜 精品菜 15 深圳福中路店 油麦菜 散装菜 11 上海宁夏路店 油麦菜 散装菜 10 家乐福 深圳红宝店 菜心 散装菜 12 深圳红宝店 上海青 散装菜 11 杭州涌金店 彩椒 精品菜 10 杭州涌金店 油麦菜 散装菜 10 物美超市 北京朝阳门店 油麦菜 精品菜 11 北京朝阳门店 油菜 散装菜 10 永辉超市 西安大明宫店 豇豆 精品菜 14 5. 检 出 农药的 健康风险 本次共检测出 70 种农药 ，据欧盟农药数据库和国际理论和应用化学联合会 (IUPAC)中健康风险评估显示，本次调查中检出的多种农药 已被研究证明
28、长期接触的健康风险。 长期27 例如绿色和平在 2014 年对北京、上海、广州及其供应三地的生产基地的蔬菜进行采样时发现，北京样品 40%以上含有 5 种以上农药残留，广州 47%以上的样品含 5 种以上农药，上海的比例为26%。绿色和平一线城市可有一流餐桌？ 北上广“菜篮子”蔬菜调查报告 28 Nathan Donley, Ph. D., Toxic Concoctions: How the EPA Ignores the Dangers of Pesticide Cocktails, Center for Biological Diversity. July 2016. 小剂量接触一些低毒
29、农药也可能对人体产生多种健康 隐患 ，如 对内分泌干扰作用，可能影响生殖发育，具有神经 毒性等 。 以下 举例说明 本次检测中常见 农药 的 健康风险 ： 腐霉利： 可能的内分泌干扰物，可能影响生殖发育 ，对肝和睾丸可能具有毒性，具有类雄性激素的作用 29。 32 个样品检出 。 多菌灵： 可能影响生殖与发育，可能致畸 30。 28 个样品检出。 毒死蜱： 可能影响生殖与发育，具有神经毒性，如果误食具有极高急 性毒性。一些 研究显示毒死蜱的代谢物与儿童智力发育 迟缓相关 31。 12 个样品检出。 联苯菊酯： 可能的内分泌干扰物，同时具有神经毒性 32。 10 个样品检出 。 本次检出的两种禁
30、用农药的健康风险： 克百威： 是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高毒的农药，为已知的内分泌干扰物，影响人的生殖与发育，同时对水生生物有较大伤害 33。在 4 个样品检出。 氟虫 腈 ： 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中等毒性农药，不推荐发展中国家使用，其具有一定的神经毒性，对人体甲状腺、肝肾 具有 高毒性，且能在生物体内蓄积 34。 在 8 个样品检出。 6. 精品菜价高质不高 精 品 蔬菜， 在本 次 调查中指在各大超市 具有包装 和 特定标识（自有品牌或供应商品牌）、价格较一般散装 蔬 菜高 的蔬菜 ，部分会提供追溯码或二维码 35。 例如沃尔玛的精品菜系列会 贴有 特定的标签，并附有二维码区别于一般散装蔬菜。 永
31、辉超市 的精品菜单独放置，29 http:/sit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537.htm on Procymidone 30 http:/sit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116.htm on Carbendazim 31 http:/sit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154.htm on Chlorpyrifos 32 http:/sit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78.htm on Bifenthrin 33 http:/sit
32、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118.htm on Carbofuran 34 http:/sitem.herts.ac.uk/aeru/iupac/Reports/316.htm on Fipronil 35 据实地了解的情况，各大超市基本都具备同一菜种的两种以上的选择，但表现形式和采取的措施不尽相同。 具有包装（西安门店）和供应商品牌（北京门店）。 家乐福的精品菜则有特定的供应商，上附追溯二维码，可追溯到具体生产者 。 2016 年 5 月 25 日。永辉超市北京文慧园店在售精品蔬菜货架 ，均来自供应商品牌。 2016 年 5 月 25 日。家乐福杭州
33、涌金 店精品菜的货架。家乐福所销售的蔬菜上具有二维码，扫描后，具体可查到产地、供应商和生产负责人、联系方式等信息。 本次样品的构成包括 59 份精品菜和 60 份普通散装菜， 每个蔬菜品种在每个超市门店尽量选择一份散装菜和一份精品菜。综合来看， 精品菜 的价格 一般为 普通散装菜的 3 倍左右，有的高达 十几 倍 （具体价格 对比详见附录 二 ）。然而检测结果显示， 价格高昂的 精品 菜 在农残超标比例、禁用农药检出频率 、混合农残情况方面表现反而更差 。 表 六 、 精品菜与散装菜农药残留对比情况 精品 菜所占比例 散装 菜所占比例 超国标的样品（ 12 个） 7 个（ 58%） 5 个（
34、42%） 检出 禁用农药 样品（ 12 个） 7 个（ 58%） 5 个（ 42%） 含 10 种 以上农药残留样品（ 8 个） 5 个（ 63%） 3 个（ 37%） 绿色和平通过对超市的精品菜来源分析，发现 沃尔玛、永辉超市 精品菜来源 并 不 可追溯： 表现为 来源不明（如沃尔玛 西安西门店、 沃尔玛 广州棠下店 的精品 菜 无任何具体来源信息）或来自蔬菜 批发市场 （如本次在永辉西安 大明宫店购买 的 所有精品菜 ） 。 购自沃尔玛广州棠下店的精品上海青样品， 扫描二维码后无来源 信息。 检出 9 种农药残留，其中毒死蜱超标 0.133mg/kg，超过国家标准 。 购自永辉超市西安大明
35、宫店的精品豇豆样品，包装上显示来源自西安欣桥蔬菜农副产品批发市场。检出 14 种农药残留，其中禁用农药克百威超标 0.6 倍。 四 、 超市 食品安全治理 的解决方案分析 1. 超市的 生鲜类食品 供应模式 连锁超市的蔬菜采购模式经历了 几个阶段 ：（ 1） 90 年代初， 无控制手段 的采购 模式 ，例如从批发市场采购，或出租场内的蔬菜经营权 ；（ 2） 1999 年 -2002 年， 由 生鲜蔬果 供应商 供货 ，但 产品来源 千差万别 ；（ 3） 2003 年以后， 超市 自建基地，同时选择具备自营基地和专业生产基地的供应商。在这一过程中，超市自身的仓储、配送能力增加，中间流通环节不断减
36、少，生鲜商品质量更可追溯也更稳定 36。 由于超市 直接 控制生产（自建基地或自营农场 ） 的供应 比例仍然较低，商品主要来源仍然为供应商 ， 超市对于 生鲜供应商 的选择 和管理 对于 超市 保障 生鲜 食品安全 性就变得至关重要 。 2. 超市的 供应商 选择 要素 目前我国 生鲜 蔬菜 生产的主要组织形式 为 ：公司 +基地 +农户 ， 公司 +合作社 +农户，具备一定自主经营能力的 农业 合作社 ， 和 小农、散户 模式（通过蔬菜经纪人供应到批发市场或超市） 。 这些 组织形式 中 ， 除 小农、散户 较难通过市场导向控制其生产模式外， 公司供应商模式、合作社模式 已经 存在 一 些
37、管理较规范 ， 可以控制种植过程中农药 使用种类与使用量，显著减少农药使用的公司和基地 。 “ 绿色防控 ” 基地便 是其中代表之一 。 农作物病虫害绿色防控，是指采取生态调控、生物防治、物理防治和科学用药等环境友好型措施控制农作物病虫危害的植物保护 措施 37。 使用绿色防控技术的 基地 使用物理、生物的综合方式 解决药害问题和食品安全问题 ，并对所使用的 化学 农药种类、频率进行记录和控制，能够减少 20-50%的农药使用， 且基本杜绝了农药超标使用、违规农药的使用，并让农药残留量控制在较低水平 38。 据绿色和平对北京市、上海市、广东省、浙江省、陕西省、四川省和湖北省政府有关“ 各 省
38、/市绿色防控 工作 ”公开 的 信息的整理，目前各地都在大力推广绿色防控技术，逐步形成一些基地和品牌 （见附录三） 。 36 胡定寰， 农产品“二元结构”论 论超市发展对农业和食品安全的影响， 中国农村经济 2005， (2):18-19. 37农业部办公厅，农业部办公厅关于推进农作物病虫害绿色防控的意见（农办农 201154 号），2011 年 5 月 17 日。 38 例如上海在 2014 年使用绿色防控的示范区内亩用药量比 2013 年减少 227.1g，亩用药次数减少 0.4 次。据推测，绿色防控集成技术在全市绿叶菜基地实现全覆盖，可使化学农药使用量减少50%。参见 http:/ 3.
39、 北京周边蔬菜绿色防控基地的案例研究 截至 2016 年 8 月，北京市内已有 42 家绿色防控基地。根据 京津冀三地政府部门 的规划， 到 2020 年，将有 400 个绿色防控基地建成并投入使用，其中北京 100 个，天津100 个 ， 河北 200 个 ，如果绿色防控技术成功覆盖，最终将 实现减少化学农药用量 60%以上的目标 39 。 为了解绿色防控基地生产情况、产品农残情况能否得到改善， 以及 与市场（超市）对接的可能性等，绿色和平走访了北京周边的三个绿色防控基地，其中包括 1 个有机基地（ 北京北菜园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和 2 个无公害蔬菜基地（ 北郎中果品产销中心、北京茂源广
40、发种植专业合作社 ），购买了共 8 个现场采摘的样品。并将样品送往具有资质的独立第三方实验室进行 466 种农药残留的检测。 在 对北郎中 基地访谈中，绿色和平了解到，在绿色防控技术使用之前，由于常年从事蔬菜生产， 基地的 病虫害较为严重 。 每年因病虫害 导致 产量损失在 20%左右，部分经土壤传播的病害，严重的可造成 60%以上损失。应对这些病虫害，基地 管理较为粗放，重防治轻预防 ， 90%以上依赖化学农药防治。蔬菜每个生长季，平均用药 10-20 次， 大量使用 吡虫啉、毒死蜱、百菌清 等低毒广谱杀虫杀菌剂 ， 形成 “ 大量使用农药 病虫抗药性增强 农药越用越多 ” 的恶性循环。在
41、2013 年，引入绿色防控技术后， 基地 注重源头控制：采取 1）无病虫育苗的预防 ； 2）生产前进行土壤和棚室 消毒 降低病虫害的发生概率； 3） 种植过程中利用防虫网、粘虫板、性诱灯等 技术 防治病虫 ，仅将化学防治作为最后手段 ； 4）生产季结束后对残留的植株 实施无害化处理，避免病虫的传播扩散。 经 综合计算 ， 这些绿色防控基 地的 化学农药用量减少了 60%以上， 病虫害损失也减少到 10%以下。 通过对以上三 个绿色防控基地 8 个样品的 检测，结果显示 ： 北郎中木耳菜、北菜园 豇豆、 小西红柿和小白菜 3 份样品未检测出农药残留 ， 其它样品农残种类在 2-4 种之间不等。质
42、量明显优于 北京超市销售的蔬菜整体情况。 39 北京市农业局， 2015 年北京市蔬菜全程绿色防控示范基地建设启动会，http:/ 表 七 、 北京绿色防控基地样品农残情况 购 自 样品名称 残留数量 农药 测出量(mg/kg) 国标（ mg/kg） 北郎中果品产销中心 空心菜 2 多菌灵和苯菌灵 0.009 暂无标准 吡虫啉 0.035 暂无标准 木耳菜 0 北京北菜园农业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豇豆 0 小白菜 0 小西红柿 0 北京茂源广发种植专业合作社 黄瓜 3 啶虫脒 0.043 1 烯酰吗啉 0.572 5 吡虫啉 0.041 1 茄子 2 啶虫脒 0.144 暂无标准 吡虫啉 0.15
43、2 1 尖椒 4 醚菌酯 0.098 暂无标准 啶虫脒 0.143 暂无标准 吡虫啉 0.249 暂无标准 吡丙醚 0.087 暂无标准 4、 绿 色防控基地 市场对接现状 在绿色和平对 6 大超市的调查中， 已 做 出 回复的超市对“是否了解政府支持建立的绿色防控基地” 这项 ，表示不了解。现有的绿色防控基地，多数还未打开市场渠道，面临“优质不优价”的情况。各地 农业主管部门在推广 绿色防控技术时，重点在进行生产技术的改进和推广 ，同时补贴物理、生物等病虫害防治的物资等设施。 虽然以北京为代表的地方政府也建立了 服务平台，旨在帮助绿色防控基地对接销售终端的专卖店、超市和电商，但总体 上绿色防
44、控基地的发展却并没有得到 市场 主要 销售渠道 的认可。 在 “ 2020 年实现农药使用量零增长”的大背景下 ，政府对绿色防控技术、绿色防控与统防统治的融合示范的投入逐年增加，会让一批管理规范、显著减少农药使用的基地发展完善起来，但随后 ， 这些基地 需要稳定的市场销售渠道，才能形成 良性循环，以更严格的 管理和 更 安全的生产技术 ，向市场提供更优质的农产品。 超市 在选择供应商时， 很少对生产模式，例如是否减少农药使用，是否有严格的田间记录和管理 做出 要求， 而 仅通过供应商证照审核、核验、索证索票、自检和一定频率的第三方检测进行安全控制。 积极对接应用了绿色防控技术的基地供应商，是
45、有效改善 超市 生鲜 产品 农残 问题的一种解决方案 。 结论和建议 根据 本次绿色和平对 8 城市 6 个超市销售的 119 份生鲜蔬菜样品的抽样 检测 ，通过对样品中检测出的“农残 超标、 禁用农药、 混合农药残留 ” 等数据综合 分析 ， 永辉超市、沃尔玛超市表现最差， 精品菜不比普通散装菜更安全 。 造成产品农残情况严重的 原因是超市在供应商的选择方面仍然 不区分来源 ， 不对供应商的生产模式、田间的记录和管理 做 要求。部分超市 的 高价精品 蔬菜 甚至 仍然从普通批发市场渠道购买 。 与此同时， 目前中国 的生鲜产品供应链中存在一批管理规范、显著减少农药使用的生产基地。政府从 20
46、11 年开始推进 绿色防控 技术，在“到 2020 年农药使用量零增长”的背景下，农业部将 继续推进 专业化统防统治与绿色防控融合示范基地 40， 绿色防控在全国范围内可使农药施用量减少 20%以上， 部分地区可实现农药减量 50%以上， 这将 为 农产品 的 质量安全问题 带来大范围的改观 。 作为连接消费者和生产者最重要的环节，超市 有责任在供应商的选择中，重视来源和生产模式问题，积极寻求与显著减少农药使用的基地建立 供应 关系 。 综上，绿色和平建议 各大超市： 40农业部办公厅关于印发 2015 年农作物病虫专业化统防统治与绿色防控融合推进试点方案的通知， http:/ 1、 加强对供应商管理力度，在种植过程、运输、仓储全程 立即 杜绝 使用 国家禁用农药 、避免 农残超标 禁用 情况的出现 ； 2、 提供更多环境友好的农产品选择：增加来源于管理规范 、 且显著减少农药使用的基地（例如政府绿 色防 控基地等）产品 、有机农产品 供应比例 ； 3、 信息公开：对消费者公开食品来源信息和供应商情况等。 附录一：精品菜和普通散装菜样品构成 超市名称 购买城市 分类 具体品种 具体品种 具体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