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地 理 研 究 GEOGRAPHICAL RESEARCH 第32 卷 第7 期 2013 年7 月 Vol.32,No.7 July,2013 收稿日期 ：2012-07-15; 修订日期：2013-04-23 基金项目 ：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 （973 计划 ） （2011CB952001 ） 作 者 简 介 ： 潘倩 （1990- ） ， 女 ， 江苏盐城人 ， 硕士 ， 主要从事土地资源管理 、空间分析等研究 。 E-mail: 通 讯 作 者 ： 金晓斌 （1974- ） ， 男 ，甘肃兰州人 ，博士 ，副教授 ， 主要从事土地资源管理研究 。 E-mail: 1291-1302
2、 页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变化及时空分布格局 潘 倩，金晓斌 ， 周寅康 （ 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 ，南京 210093 ） 摘 要 ： 基 于 人 口 地 理 学 相 关 理 论 ， 以 近300a 为 时 间 尺 度 ， 以 省 域 为 空 间 单 元 ， 利 用 经 修 正 的 清 朝 、 民 国 及 建 国 后286 个 时 相 的 人 口 数 据 ， 建 立1724 年 、1767 年 、1812 年 、1855 年 、1898 年 、1936 年 、1982 年 和2009 年8 个 典 型 时 间 断 面 ， 通 过 不 均 衡 指 数 、 集 中 指 数 、 分 布 重
3、 心 和 空 间 自 相 关 等 分 析 方 法 ， 研 究 了 近300a 来 中 国 人 口 数 量 变 化 及 时 空 分 布 格 局 。 结 果 表 明 ： 近300a 来 中 国 人 口 数 量 波 动 上 升 ， 按 增 长 曲 线 特 征 可 分 为 较 快 稳 定 增 长 期 、 快 速 波 动 负 增 长 期 、 低 速 平 稳 增 长 期 、 无 序 跌 宕 增 长 期 、 急 剧 波 动 增 长 期5 个 阶 段 ； 人 口 分 布 逐 渐 趋 于 均 衡 ， 人 口 重 心 迁 移 幅 度 不 大 ， 总 体 呈 西 南 西 北 东 北 西 北 的 移 动 趋 势 ；
4、人 口 分 布 保 持 高 度 自 相 关 ， 聚 集 程 度 波 动 变 化 ， 其 中 ， 华 东 的 沪 苏 地 区 、 山 东 省 、 安 徽 省 、 浙 江 省 为 稳 定 人 口 高 密 度 聚 集 区 ， 华 中 的 河 南 省 为 较 稳 定 人 口 高 密 度 聚 集 区 ， 西 南 、 西 北 部 分 省 份 为 稳 定 人 口 低 密 度 聚 集 区 ， 华 北 的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为 较 稳 定 人 口 低 密 度 聚 集 区 ， 东 北 的 黑 龙 江 省 、 吉 林省为不稳定人口低密度聚集区。 关键词：人口； 分布格局 ； 人口重心；空间自相关；300 年；
5、 中国 人 类 活 动 显 著 地 改 变 了 自 然 环 境 ， 其 中 人 口 数 量 变 化 和 空 间 分 布 通 过 改 变 不 同 地 区 粮 食 需 求 、 土 地 利 用/ 覆 盖 等 12 ， 直 接 或 间 接 地 影 响 着 全 球 气 候 和 生 态 过 程 34 ， 是 全 球 变 化 研 究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 过 去300 年 ， 全 球 人 口 变 化 尤 为 剧 烈 5 ， 目 前 国 内 外 多 项 研 究 计 划 中 均 包 含 相 关 大 尺 度 研 究 6-9 ， 典 型 成 果 包 括 “ 全 球 历 史 环 境 数 据 集 ” （HYD
6、E ） 、 “ 中 国 人 口 地 理 信 息 系 统 ” （CPGIS ） 等 。 然 而 ， 以 近300a 为 时 间 尺 度 ， 系 统 对 中 国 人 口 变 化 开 展 的 研 究 尚 不 多 见 。 中 国 作 为 人 口 大 国 ， 人 地 矛 盾 突 出 ， 人 口 与 生 态 、 气 候 变 化 等 关 系 复 杂， 亟待深入相关研究 。 人 口 变 化 及 空 间 分 布 是 人 口 地 理 学 研 究 的 热 点 问 题 ，20 世 纪70 年 代 以 来 ， 学 者 们 运 用 统 计 学 方 法 结 合GIS 手 段 对 全 球 10 、 国 家 11-12 、 省
7、 13 、 市 14-15 等 不 同 空 间 尺 度 的 人 口 变 化 与 格 局 进 行 了 分 析 ， 其 中 ： 人 口 变 化 重 点 关 注 人 口 数 量 、 出 生 率 、 死 亡 率 、 人 口 结 构 等 随 时 间 的 迁 移 ； 基 础 数 据 来 源 方 面 ， 多 依 据 官 方 记 载 ， 未 进 行 数 据 和 行 政 区 划 的 统 一 修 正 ； 人 口 时 空 分 布 格 局 多 侧 重 于 小 区 域 16 、 具 体 时 点 （ 或 较 短 时 间 序 列 ） 17-18 的 人 口 分 布 或 人 口 与 其 他 要 素 （ 经 济 、 资 源 、
8、 环 境 、 土 地 ） 相 互 作 用 的 时 空 反 映 ， 缺 少 对 国 家 尺 度 较 长 时 间序列下人口时空演变与分异规律的分析 。 本 研 究 采 用 历 史 文 献 梳 理 和 订 正 的 方 法 ， 建 立 以 省 级 区 域 为 分 析 单 元 的 中 国 近300a 人 口 数 据 时 间 序 列 ， 运 用 人 口 分 布 模 型 和 空 间 自 相 关 等 分 析 方 法 ， 探 讨 了 近300a 来 人32 卷 地 理 研 究 口 变 化 与 时 空 分 布 格 局 演 化 规 律 ， 相 关 成 果 可 供LUCC 及 全 球 气 候 变 化 等 研 究 借
9、鉴 和 参 考 。 1 数据来源与处理 本 研 究 时 间 跨 度 为1724-2009 年 ， 空 间 分 析 单 元 为 省 级 行 政 单 位 （ 不 包 括 港 、 澳 、 台 地区 ，下同 ） 。 1.1 人口数据来源与处理 过 去300a 间 中 国 人 口 记 载 的 统 计 口 径 不 尽 相 同 ， 不 同 年 代 资 料 差 异 较 大 。 本 研 究 将 近300a 划 分 为 清 代 、 民 国 和 建 国 后 三 个 时 期 ， 通 过 对 现 有 资 料 的 甄 选 、 插 补 和 订 正 ， 形 成一套包含286 个时相的省级人口数据集 。 主要数据来源和修正过程
10、如下 ： 1.1.1 清 代 以 姜 涛 所 著 中 国 近 代 人 口 史 19 和 赵 文 林 、 谢 淑 君 所 著 中 国 人 口 史 20 为 主 ， 不 一 致 处 参 考 官 方 人 丁 、 人 口 记 载 21-23 及 前 人 研 究 论 著 24-31 。 清 代 数 据 中 ， 1741 年 前 的 人 口 统 计 形 式 为 “ 人 丁 ” ， 即1660 岁 成 年 男 子 ， 属 赋 税 单 位 ， 采 用 口 丁 比 20 折 算 。 人 口 数 据 修 正 前 ， 借 鉴 已 有 研 究 ， 对 数 据 特 征 做 以 下 基 本 假 定 ： 一 是 官 方 数
11、 据 总 体 可 信 ； 二 是 人 口 数 量 总 体 呈 上 升 趋 势 ； 三 是 人 口 数 量 在 短 期 内 变 化 幅 度 有 限 ， 除 非 发 生 重 大 历 史 事 件 ， 无 陡 变 现 象 ； 四 是 省 界 在 一 定 时 期 内 相 对 稳 定 。 基 于 数 据 特 征 ， 所 进 行 的 具 体 修 正 过 程 为 ： 首 先 ， 通 过 对 比 、 订 正 转 引 后 的 数 据 摘 抄 错 误 ， 形 成 原 始 官 方 数 据 集 ； 其 次 ， 修 正 陡 变 数 据 ， 若 某 年 出 现 数 据 陡 变 ， 先 查 阅 文 献 ， 如 未 发 生 重
12、 大 历 史 事 件 ， 采 用 人 口 平 均 增 长 率 插 值 修 正 ； 第 三 ， 对 出 现 数 据 遗 漏 的 省 份 ， 若 有 相 近 年 份 的 历 史 数 据 ， 采 用 平 均 增 长 率 插 值 修 正 ； 第 四 ， 部 分 省 份 统 计 数 据 存 在 大 量 漏 报 或 明 显 错 误 的 ， 以 中 国 人 口史 为参考 ，经甄别后 ，综合考虑战争 、灾荒等因素修正 。 1.1.2 民 国 此 时 期 官 方 记 载 较 为 混 乱 ， 同 一 年 份 可 能 存 在 若 干 数 据 源 32-35 。 为 避 免 数 据 不 一 致 ， 采 用 中 国 人
13、 口 史 修 正 ， 得 到1912 、1919 、1925 、1928 、1936 年 的 分 省 人 口 数据 ，再通过年平均增长率插补所缺数据 。 1.1.3 建 国 后 1953 年 采 用 第 一 次 人 口 普 查 数 据 36 ，19542009 年 间 有3 个 全 面 可 靠 且 较 为 一 致 的 数 据 源 37-40 。 考 虑 到 中 国 人 口 统 计 年 鉴 （ 后 改 名 为 中 国 人 口 和 就 业 统 计 年 鉴 ） 无系统错误 ，精度较高 ， 故以此为数据基础 。 1.2 其他数据来源与处理 为 保 持 数 据 的 连 续 性 ， 针 对 近300a 行
14、 政 区 划 变 动 进 行 空 间 匹 配 与 归 并 ， 包 括 面 积 转 化 和 省 域 归 并 。 面 积 转 化 是 指 通 过 文 献 20 析 出 各 省 份 历 史 与 现 代 的 面 积 比 例 ， 以 历 史 人 口 乘 以 省 域 面 积 比 得 到2007 年 省 级 行 政 界 限 下 的 人 口 数 ； 省 域 归 并 指 为 保 证 分 析 单 元 的 空 间 一 致 性 ， 将 北 京 市 、 天 津 市 、 河 北 省 合 并 为 京 津 冀 地 区 ， 上 海 市 、 江 苏 省 合 并 为 沪 苏 地 区， 广东省 、海南省合并为粤琼地区 ， 四川省 、
15、重庆市合并为川渝地区 。 2007 年 省 级 土 地 面 积 采 用 中 国 区 域 经 济 统 计 年 鉴2008 和 中 国 区 域 经 济 统 计 年 鉴2009 ， 底 图 为2007 年 省 级 行 政 区 划 图 ， 省 级 行 政 中 心 地 理 坐 标 源 自 中 科 院 数 据 库 数 据 。 此时期总人口和分省人口均不包含现役军人数 。 12927 期 潘 倩 等：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变化及时空分布格局 2 研究方 法 人 口 变 化 曲 线 可 研 究 人 口 变 化 特 征 ； 人 口 分 布 结 构 指 数 可 反 映 人 口 集 中 或 分 散 趋 势 ； 人
16、 口 分 布 重 心 可 通 过 迁 移 曲 线 表 征 人 口 空 间 再 分 布 和 演 化 方 向 ； 空 间 自 相 关 可 检 验 人 口 密 度 的 空 间 关 联 及 其 随 时 间 的 变 化 。 本 研 究 首 先 以 订 正 后 的 人 口 时 间 序 列 数 据 为 基 础 ， 计 算 人 口 总 量 及 增 长 率 ， 分 析 不 同 阶 段 人 口 数 量 变 化 特 征 ； 其 次 ， 依 据 数 据 相 对 完 善 及 时 间 间 距 相 对 均 匀 原 则 ， 选 取1724 、1767 、1812 、1855 、1898 、1936 、1982 和2009 年
17、 作 为 时 间 断 面 ， 通 过 人 口 分 布 结 构 指 数 和 人 口 分 布 重 心 研 究 各 断 面 人 口 分 布 特 征 和 空 间 演 化 路 径 ； 最 后 ， 运 用OpenGeoDa 软 件 ， 通 过 全 局 、 局 部 空 间 自 相 关 分 析 探 讨 人 口 密 度 空 间 分 布 的 集聚与分异情况 。 2.1 人口分布结构指数 人 口 分 布 指 数 是 判 断 区 域 人 口 分 布 集 中 或 分 散 趋 势 的 定 量 指 标 41 ， 包 括 人 口 分 布 不 均 衡指数和集中指数 ，计算公式为 ： U = i=1 n 2 2 ( x i -
18、y i ) 2 n (1) C = 1 2 i=1 n | x i - | y i (2) 式 中 ：U 为 不 均 衡 指 数 ；C 为 集 中 指 数 ；n 为 研 究 单 元 个 数 ；xi 为i 地 区 人 口 占 研 究 区 总 人 口 的 比 重 ；yi 为i 地 区 土 地 面 积 占 研 究 区 土 地 总 面 积 的 比 重 。U 、C 的 值 越 小 ， 人 口 分 布 越 均衡 ，反之 ， 人口分布越集中 。 2.2 人口分布重心 人 口 分 布 重 心 是 反 映 人 口 区 域 总 体 分 布 状 况 的 指 标 ， 如 一 个 区 域 由 若 干 次 级 行 政 单
19、 元 构 成 ， 其 中 ， 第i 个 次 级 单 元 的 中 心 坐 标 为(Xi,Yi)，P 为 该 次 级 单 元 某 种 属 性 意 义 下 的 “ 重 量” ， 则该属性下区域重心坐标为 42 ： X = i = 1 n P i X i i = 1 n P i (3) Y = i = 1 n P i Y i i = 1 n P i (4) 式 中 ：X 、Y 分 别 为 人 口 重 心 的 经 纬 度 坐 标 ；Pi 为 第i 区 域 人 口 数 量 ；Xi 、Yi 分 别 为 第i 区 域 的中心经纬度坐标 。参考前人研究成果 43 ，取(Xi,Yi)为各行政单元首府的坐标 。 对
20、 涉 及 行 政 区 域 合 并 的 京 津 冀 地 区 、 沪 苏 地 区 、 粤 琼 地 区 和 川 渝 地 区 ， 在 带 入 人 口 计 算 公 式 前 ， 以 各 合 并 前 省 （ 自 治 区 、 直 辖 市 ） 土 地 面 积 和 首 府 坐 标 处 理 得 到 合 并 后 大 区 域 (Xi,Yi) ： X i = j = 1 n A i j X i j j = 1 n A i j (5) 129332 卷 地 理 研 究 Y i = j = 1 n A i j Y i j j = 1 n A i j (6) 式 中 ： A i j 为i 区 域 第j 个 次 级 单 元 的
21、土 地 面 积 ； X i j 、Y i j 分 别 为i 区 域 第j 个 次 级 单 元 首 府 中 心经纬度坐标 。 2.3 空间自相关分析 空 间 自 相 关 是 表 征 位 于 区 域 不 同 空 间 位 置 某 一 属 性 值 之 间 相 关 性 的 指 标 ， 是 对 空 间 集 聚程度的一种度量 44-46 ， 分为全局空间自相关和局部空间自相关 。 2.3.1 空 间 权 重 矩 阵 根 据 研 究 区 特 点 ， 基 于 邻 接 规 则 选 取 一 阶 四 邻 域Rook 邻 接 权 重 矩 阵， 定义如下 ： W i j = 1 , 区域i 与区域j 有公 共边 ； 0
22、， 其他 (7) 2.3.2 全局空间自相关 全局空间自相关反映了属性值在整个区域空间的总体特征 ， 可判 断空间变量取值是否与相邻空间有关 ， 相关测度指标包括Global Morans I （ 全局Moran 指 数 ） 、Gearys C 、Getiss G 47-49 等， 其中 ，Global Morans I 最为常用 50 ， 计算公式如下 ： I = n i = 1 n j = 1 n W i j ( X i - X ) ( X j - X ) i = 1 n j = 1 n ( W i j ) i = 1 n ( X i - X ) 2 (8) 式中 ：n 为研 究区 内地
23、区总 数 ；Xi 、Xj 分别 为地 区i 、j 的属 性值 ； X 为属 性X 的平 均值 ；Wij 是空间权重矩阵 。 Global Morans I 在-1,1 之 间 。Global Morans I 大 于0 时 ， 表 示 空 间 正 相 关 ， 同 时 ， 如 果 趋 向 于1 时 ， 相 似 属 性 值 聚 集 ；Global Morans I 等 于0 时 ， 说 明 不 存 在 空 间 自 相 关 性 ， 属 性 值 在 空 间 上 随 机 分 布 ；Global Morans I 小 于0 时 ， 表 示 空 间 负 相 关 ， 同 时 ， 如 果 趋向于-1 时，相异属
24、性聚集 。 用标准化统计量Z 对Global Morans I 进行显著性检验 ，计算公式为 ： Z ( I ) = I - E ( I ) V A R ( I ) (9) 式中 ：E(I) 为数学期望 ；VAR(I) 为变异系数 。 2.3.3 局 部 空 间 自 相 关 全 局 空 间 自 相 关 可 反 映 研 究 区 总 体 属 性 值 与 周 围 地 区 之 间 的 平 均 差 异 程 度 ， 但 难 以 探 测 出 聚 集 位 置 及 区 域 相 关 程 度 。 而 局 部 空 间 自 相 关 主 要 用 于 分 析 各 属 性 单 元 在 空 间 上 的 分 布 格 局 ， 可
25、度 量 每 个 区 域 与 周 围 地 区 之 间 局 部 空 间 关 联 程 度 51 ， 常 用 指标为Local Indicators of SpatialAssociation(LISA) ， 即Local Morans I ，计算公式如下 ： I i = n ( X i - X ) j = 1 n W i j ( X j - X ) i = 1 n ( X i - X ) 2 (10) 其检验值为 ： Z ( I i ) = I i - E ( I i ) V A R ( I i ) (11) 12947 期 潘 倩 等：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变化及时空分布格局 3 结果分析 3.
26、1 人口总量及增长率变化 以 修 正 后 的286 个 时 相 全 国 分 省 人 口 数 据 为 基 础 ， 求 得 年 平 均 人 口 增 长 率 （1724 年 值 取1661-1724 年 的 人 口 年 均 增 长 率 ） ， 见 图1 。 由 图 可 知 ， 近300a 来 人 口 数 量 呈 波 动 上 升 趋 势 ， 总 人 口 由1.25 亿 人 （1724 年 ） 增 长 至13.17 亿 人 （2009 年 ） ， 年 平 均 增 长 率 为0.83% 。 根据曲线特征 ， 将人口变化分为以下阶段 ： （1 ）1724-1852 年 ， 为 人 口 较 快 稳 定 增 长
27、 期 。 明 末 人 口 基 数 较 前 朝 大 ， 且 清 初 在 平 定 明 末 战 乱 和 “ 三 藩 ” 后 ， 政 府 采 取 一 系 列 政 策 恢 复 社 会 生 产 力 和 社 会 秩 序 。1712 年 ， 康 熙 颁 布 “ 盛 世 滋 生 人 丁 ， 永 不 加 赋 ” 之 令 ， 人 口 大 量 滋 长 ；1723 年 ， 雍 正 推 行 “ 摊 丁 入 亩 ” 政 策 ， 即 按 土 地 数 量 征 收 人 头 税 ， 减 轻 了 百 姓 的 赋 税 负 担 ， 百 姓 亦 无 隐 匿 人 口 的 必 要 ；1776 年 保 甲 制 度 健 全 ， 缺 、 漏 报 现
28、 象 得 以 改 善 ， 人 口 统 计 得 到 保 障 。 之 后 ， 鸦 片 战 争 打 破 了 中 国 自 然 经 济 秩 序 ， 促 进 沿 海 城 市 人 口 增 长 。 同 时 ， 精 耕 细 作 、 生 产 技 术 提 高 和 高 产 作 物 的 推 广 种 植 使 农 业 生 产 进 一 步 发 展 ， 为 人 口 增 长 提 供 了 基 础 和 保 障 。 在 赋 税 政 策 激 励 ， 以 及 经 济 、 农 业 制 度 等 多 重 因 素 的 共 同 作 用 下 ， 该 阶 段 人 口 激 增 ， 年 平 均 增 长 率 最 低为0.28%，最高达4.03% 。 （2 ）
29、1852-1870 年 ， 人 口 快 速 波 动 负 增 长 期 。1851-1864 年 太 平 天 国 运 动 兴 起 ， 为 中 国 历 史 上 农 民 运 动 的 最 高 峰 ， 造 成 了 全 国 性 大 动 乱 ， 同 时 战 后 发 生 瘟 疫 、 饥 荒 等 导 致 人 口 大 量 消 亡 。 此 外 ， 受 第 二 次 鸦 片 战 争 （1856-1860 年 ） 、 北 方 捻 军 起 义 （1853-1868 年 ） 、 回 民 图1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数量及增长率变化趋势 Fig. 1 Change trend of the population amount a
30、nd growth rate in China in recent 300 years 129532 卷 地 理 研 究 起 义 （1862-1873 年 ） 52 等 战 争 及 清 政 府 、 外 国 侵 略 者 镇 压 的 影 响 ， 除1858 年 人 口 增 加 外， 人口在近20 年间几乎停滞增长 ，甚至出现大幅减少 。 （3 ）1870-1912 年 ， 为 人 口 低 速 平 稳 增 长 期 ， 此 阶 段 为 清 末 ， 受 战 争 影 响 较 小 ， 人 口 增 长 主 要 依 靠 自 然 增 殖 ， 且1870-1898 年 间 人 口 统 计 较 为 完 善 ， 大 部
31、 分 年 份 人 口 增 长 缓 慢， 增长率小于0.79%。 （4 ）1912-1961 年 ， 为 人 口 无 序 跌 宕 增 长 期 ， 包 括 社 会 经 济 发 展 不 稳 定 的 民 国 时 期 和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初 期 。 民 国 时 期 只 有 几 次 较 为 全 面 的 人 口 普 查 数 ， 综 合 已 有 研 究 成 果 ， 此 期 间 除 少 数 年 份 人 口 数 量 下 降 ， 总 体 呈 增 加 趋 势 ， 但 期 间 波 动 较 大 ， 人 口 增 长 无 明 显规律 ；建国前期 ，人口增长速率显著提升 ， 但受自然灾害影响 ，人口数量波动
32、较大 。 （5 ）1961-2009 年 ， 为 人 口 急 剧 波 动 增 长 期 ， 而 增 长 速 率 显 著 下 降 ， 一 定 程 度 上 与 “ 计 划 生 育 ” 政 策 有 关 。 其 中 较 为 明 显 的 突 变 点 在1982 、1990、2000 、2005 年 ， 前3 个 年 份对应第三 、四、 五次人口普查 ，2005 年则主要是人口自然增长率下降的波动性结果 。 3.2 人口分布演化 由 公 式(1) 、(2) ， 计 算 得 到 人 口 分 布 指 数 （ 表1)。 由 表 可 知 ， 人 口 不 均 衡 指 数 和 集 中 指 数 均 呈 现 不 断 减 小
33、 的 趋 势 ， 近300a 间 ，U 值 由0.0164 下 降 到0.0107，C 值 由1.3336 降 为 1.0161 ， 说 明 人 口 分 布 均 衡 发 展 的 态 势 不 断 增 强 。 这 与 历 史 上 的 西 部 垦 荒 和 现 今 西 部 大 开 发等有关 ， 且随着人口迁移 ，区域差异逐步缩小 。 将 各 年 份 人 口 重 心 坐 标 依 次 连 接 ， 得 到 人 口 重 心 变 动 轨 迹 图 （ 图2 ） 。 由 图2， 人 口 重 心 保 持 在 河 南 、 湖 北2 省 ， 介 于 地 理 坐 标113.37114.55E 、31.2732.74N 之
34、间 ， 移 动 幅 度 较 小 。 近300a 间 ， 经 向 移 动 了1.18 ， 纬 向 移 动 了1.47 ， 且 均 在 中 国 几 何 中 心 （10350 E ，36N ） 53 的 偏 东 与 偏 南 方 向 ， 说 明 研 究 期 内 的 人 口 分 布 一 直 处 于 不 平 衡 状 态 ， 东 、 南 部 是 人 口 高 密 度 区 。 重 心 经 向 变 化 总 体 呈 西 移 趋 势 ， 纬 向 变 化 呈 先 南 后 北 再 向 南 移 动 的 趋 势。 按阶段分析如下 ： （1 ） 清 朝 期 间 ， 东 部 人 口 过 剩 ， 耕 地 后 备 资 源 匮 乏 ，
35、 人 地 矛 盾 突 出 ， 人 口 自 然 向 西 流 动 。 同 时 ， 清 前 期 、 中 期 政 治 经 济 中 心 南 移 ， 人 口 受 其 影 响 ， 大 规 模 向 南 移 动 ； 清 后 期 ， 受 边 防 战 争 的 影 响 ， 在 政 策 法 令 要 求 下 ， 大 量 移 民 到 西 部 屯 田 御 敌 固 边 。 清 朝 期 间 人 口 重 心表现为向西和向南迁移的特征 。 （2 ） 民 国 期 间 ， 大 量 北 方 移 民 垦 殖 依 旧 ， 人 口 重 心 北 移 ； 同 时 ， 受 抗 日 战 争 影 响 ， 人 口向西迁移 ；战争结束后 ，人口又向东回流 。
36、 人口重心呈现先向西再向东移动的态势 。 （3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后 ， 初 期 国 民 经 济 建 设 的 重 点 是 东 北 和 华 北 ， 政 治 经 济 中 心 向 北 移 动 ； 改 革 开 放 后 ， 长 三 角 、 珠 三 角 率 先 开 放 ， 经 济 快 速 发 展 ， 经 济 中 心 南 移 ， 人 口 重 心 随 之 表 现 为 先 向 北 、 后 向 南 迁 移 。 再 者 ， 受 国 家 政 策 驱 动 ， 华 南 、 华 中 的 青 壮 年 向 西 北、 西南地区迁移 ，且移居地计划生育政策较松 ，对人口分布亦有一定影响 。 3.3 人口密度全
37、局空间自 相关分析 人 口 密 度 是 衡 量 人 口 分 布 的 重 要 指 标 。 本 研 究 利 用OpenGeoDa 软 件 计 算 了 典 型 时 段 表 1 近 300a 中国人口分布不均衡指数和集中指数 Tab. 1 Unbalanced coefficient and concentration index of the population distribution in China in recent 300 years 年份 U C 1724 0.0164 1.3336 1767 0.0154 1.2862 1812 0.0142 1.2215 1855 0.0137 1
38、.2266 1898 0.0137 1.2229 1936 0.0124 1.1182 1982 0.0108 1.0232 2009 0.0107 1.0161 12967 期 潘 倩 等：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变化及时空分布格局 图2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重心变动轨迹 Fig. 2 Change trajectory of the population gravity center in China in recent 300 years 图3 近300 年典型年份中国人口密度全局Morans I 和Z 检验值变化趋势 Fig. 3 Change trend of Global Mor
39、ans I and Z values of the population density of typical years in China in recent 300 years 129732 卷 地 理 研 究 省 级 人 口 密 度 分 布 的Global Morans I ， 同 时 选 取 双 侧Z 检 验 ， 置 信 度 为0.1% ， 当Z(I) 在-3.283.28 之 间 时 ， 研 究 区 范 围 内 人 口 密 度 分 布 未 显 著 相 关 ， 空 间 自 相 关 性 较 弱 ； 当 Z(I) 大 于3.28 时 ， 分 布 呈 显 著 空 间 正 自 相 关 性 ；
40、当Z(I) 小 于-3.28 时 ， 分 布 显 著 负 自 相 关 。 根 据 计 算 结 果 ， 对 各 年 全 局Morans I 值 和Z 检 验 值 做 统 计 分 析 ， 变 化 趋 势 见 图3 。 由 图 3 ， 近300a 来 ， 人 口 密 度Global Morans I 值 在0.7719, 0.8618 范 围 内 ， 接 近 于1， 同 时 在 正 态 分 布 假 设 下 ，Moran 指 数 的Z 检 验 值 均 远 大 于 临 界 值 （3.28 ） ， 人 口 分 布 呈 高 度 显 著 正 相 关 关 系 。 省 级 人 口 密 度 分 布 表 现 出 空
41、间 聚 集 状 态 ， 并 非 完 全 随 机 性 ， 即 人 口 密 度 高 的 行 政 区 趋 向 于 和 人 口 密 度 高 的 行 政 区 相 邻 ， 反 之 亦 然 。 全 局Morans I 和Z 统 计 量 呈 上 升 下 降 上 升 下 降 的 趋 势 ， 说 明 近300a 来 ， 随 着 时 间 推 移 ， 人 口 分 布 保 持 正 自 相 关 趋 势 ， 但人口聚集程度呈现波动变化 。 3.4 人口密度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 为 准 确 、 全 面 地 了 解 区 域 人 口 密 度 时 空 分 异 情 况 ， 进 行 局 部 空 间 自 相 关 分 析 ， 在5% 置 信
42、 度 下 ， 得 到 近300a 来 典 型 年 份 各 区 域 人 口 密 度LISA 集 聚 图 （ 图4 ） 。 其 中 ： 高 高 代 表 空 间 差 异 较 小 ， 本 区 域 与 周 围 区 域 人 口 密 度 值 均 较 高 ； 低 低 代 表 空 间 差 异 较 小 ， 本 区 域 与 周 围 区 域 人 口 密 度 值 均 较 低 ； 高 低 代 表 空 间 差 异 较 大 ， 本 区 域 人 口 密 度 较 高 ， 而 周 围 区 域 人 口 密 度 较 低 ； 低 高 代 表 空 间 差 异 较 大 ， 本 区 域 人 口 密 度 较 低 ， 而 周 围 区 域 人 口
43、密 度 较 高 。 由 图4， 中 国 近300a 来 人 口 空 间 分 布 格 局 均 呈 现 高 高 、 低 低 集 聚 两 极 分 化 的 现 象 ， 即 主 要 存 在 人 口 密 度 高 、 低 集 聚 带 ； 分 区 域 人 口 不 存 在 高 低 ， 低 高 相 邻 关 系 ， 即 没 有 作 为 人 口 “ 热 点 ” 和 “ 冷 点 ” 的 省 区 ， 空 间 集 聚 极 为 显 著 。1724-1767 年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人 口 数 量 相 对 于 其 他 地 区 降 幅 较 大 ；1767-1812 年 江 西 省 人 口 数 量 上 升 幅 度 大 ， 可
44、能 是 受 人 口 迁 移 或 周 围 地 区 受 战 乱 影 响 ；1812-1855 年 ， 人 口 高 密 度 聚 集 区 扩 大 到 福 建 、 海 南 、 广 州 一 带 ， 形 成 狭 长 的 东 南 沿 海 人 口 聚 集 带 ， 同 时 人 口 低 密 度 聚 集 区 萎 缩 ， 表 现 为 东 北 地 区 人 口 增 加 较 快 ；1855-1898 年 ， 人 口 低 密 度 聚 集 区 面 积 变 大 ， 粤 琼 地 区 不 再 是 高 密 度 聚 集 区 ；1898-2009 年 ， 高 、 低 密 度 人 口 聚 集 区 总 体 均 呈 减 小 趋 势 ， 说 明 人
45、 口 分 布区域离散 ，这是由经济 、人口政策共同决定的 。 全 国 按 华 北 、 华 东 、 华 中 、 华 南 、 西 南 、 西 北 、 东 北7 大 区 域 分 析 ， 得 到 近300a 典 型 年份中国人口密度分布统计 （ 表2 ） 。 由表2，人口密度分布呈现如下特点 ： （1 ） 高 高 相 邻 关 系 主 要 发 生 在 华 东 地 区 和 华 中 地 区 。 沪 苏 地 区 、 山 东 省 、 安 徽 省 、 浙 江 省 人 口 一 直 相 对 集 中 增 长 ， 形 成 了 人 口 高 密 度 聚 集 区 。 江 西 省 和 福 建 省 人 口 分 别 在 1812-1
46、982 年 和1855-1898 年 与 周 围 省 份 高 密 度 集 聚 ， 说 明 这 两 个 省 份 人 口 在 此 期 间 人 口 增 长 较 快 。 总 体 而 言 ， 形 成 了 人 口 向 东 部 沿 海 平 原 丘 陵 区 聚 集 ， 同 时 偶 尔 不 稳 定 向 内 陆 发 展 的格局 。 （2 ） 低 低 关 联 主 要 发 生 在 西 南 、 西 北 部 分 省 区 。 其 中 西 南 的 川 渝 地 区 、 西 藏 自 治 区 稳 定 处 于 低 低 值 ， 主 要 是 由 该 区 多 山 地 丘 陵 的 地 形 条 件 造 成 的 ； 西 北 的 甘 肃 省 、
47、宁 夏 回 族 自 治 区 、 青 海 省 、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治 区 稳 定 处 于 人 口 低 密 度 聚 集 区 ， 这 与 当 地 气 候 干 旱 少 雨以及较为脆弱的自然生态环境息息相关 。 （3 ） 华 北 地 区 的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大 部 分 时 期 与 西 南 、 西 北 地 区 省 份 共 同 形 成 人 口 低 密 度 集 聚 区 ， 相 邻 状 态 较 稳 定 ； 东 北 的 黑 龙 江 省 与 吉 林 省 的 相 邻 状 态 不 稳 定 ， 后 期 不 处 于 低 低 关 联 状 态 时 ， 说 明 存 在 鼓 励 开 荒 政 策 或 发 生 了 战
48、事 ， 并 与 “ 闯 关 东 ” （1866 年 后 ） 事 件 有关 。 12987 期 潘 倩 等： 近300 年来中国人口变化及时空分布格局 图4 近300 年典型年份中国各区域人口密度LISA 集聚图 Fig. 4 LISAcluster map of regional population density of typical years in China in recent 300 years a. 1724 年 b. 1767 年 c. 1812 年 d. 1855 年 e. 1898 年 f. 1936 年 g. 1982 年 h. 2009 年 129932 卷 地 理 研
49、 究 （4 ） 辽 宁 省 、 京 津 冀 地 区 、 山 西 省 、 陕 西 省 、 湖 北 省 、 湖 南 省 、 贵 州 省 、 广 西 壮 族 自 治区未与周围省区存在显著相邻关系 ， 这可能与我国南北 、东西的经济差异有关 。 4 结论与讨论 （1 ） 中 国 近300a 人 口 数 量 总 体 呈 现 波 动 上 升 趋 势 ， 同 时 按 增 长 曲 线 特 征 可 分 为 人 口 较 快 稳 定 增 长 期 、 人 口 快 速 波 动 负 增 长 期 、 人 口 低 速 平 稳 增 长 期 、 人 口 无 序 跌 宕 增 长 期 、 人 口 急 剧 波 动 增 长 期 。 综 合 而 言 ， 自 然 增 长 、 政 策 、 战 争 、 灾 荒 等 内 外 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