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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弇州山人文抄》 (明)王世贞 撰.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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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弇州山人文抄 (明)王世貞 撰 目錄 卷之一 卷之二 弇州山人文抄卷之一 瑯琊王世貞元美著 西吳陸弘祚孝錫閱 序 送郭侍御子靜左遷永安令序 贈劉朝宗之瑞安令序 送劉 戶部守衞序 送王惟王之浦城令序(代家君作) 送李伯承之新喻令序 送按察正君督四用屯政序 送比部吳峻伯江西恤刑序 贈楊憑序 別汪仲淹序 贈李于鱗序 送高戶部之滇臬序 送山東按察使朱公遷山西右序 奉送按察副使耿公遷治上谷序 奉贈憲使河中馮公遷治延鄜序 送少宰汶上吳公遷南大宗伯序(代太宰公) 送州佐蕭公遷守蘄州序 送郭侍御子靜左遷永安令序 天子往赫然怒虜也詔誅大司馬以下而大司農坐軍興乏當罪罪稍次又會怒漸觧僅免歸而代者出倉卒匪豫時切責免冠

2、謝皇恐計亡出於是大司農日夜騎馳無暇休沐且飯矣而給事御史諸曹郎亦日夜相講尋利端間有所禆端無窮而相實寡時御史臣仁言募民入粟數千碩者予武階至三等金吾緹騎得遷帥睪當成繇多大富民非久輒跳去僅跡罰爾度令情稍輕得上貲免其重者自若而他蠹隱匿狀如光祿將作諸監號中貴人陸海銄交之歲益縣官芻輓費十二三 天子方坐西齊宮曹書異之下有司次第報可而大司農揣策亡以當請一切加諸道賦而最重者 江南先是江南漕 粟固什百他道而 比凶人至破廬舍要稚以償御史僅負郭二頃增不過升斗豈要譽閭黨朋友然耶不家江南不悉江南利害狀矣大司農正坐此何在焉今御史素饒泊也始僅得言之尚欲抗貴人為民一致福令雖小卑於永安豈直言福之乎予可無慮矣予可無慮矣 贈劉朝宗之瑞

3、安令序 今瑞安令劉君時時為予言其先高大父文恭公也景帝時 太子故未廢而 上自有子雅欲有所置革師臣啖籯中金舌塞不復發而諸中外險側人或因以幸恩澤咸奏書請正所生子 上閱諸曹牘 亡太學師生名也時文恭公實祭酒太學師云 上不言然賞亦絕不復及太學久之而鄉人楊尚書翥來朝謂 上館文恭公尚書 上故從受經恩禮異從容謂先生朕欲益置相鮮當意者亦為思之乎尚書頓首言必欲異代才臣淺陋少知與以目中見亡踰劉者尚書出亦不以語文恭公館之自如也會尚書歸而中貴人或間泄其語公知自愧責曰館楊公為相地耶即愛我而累我如是乃引疾而上亦坐舊銜故罷不相予嚮則巳熟文恭公事至端安令言問知為其曾孫而益有慨也嗟夫劉公所謂介素恬穆無奸於時者也乃至遠眾守是不折奇禍

4、不搖危議即傳記所稱社稷臣何以加焉公僅不為相相少尊爾而至今吳中稱賢大夫必推文恭公其諸子孫廷尉太常侍御舍人冠裳挂胡籍亡慮十餘輩皆食公不竟之報以顯其究指得失多寡何大懸殊哉然予則又知今瑞安令之賢也其高大父寔風之矣前是瑞安令明經舉進士行亡害分當從而令為進士則巳馴謹信厚聲稱闢諸紳先生亡不為令游揚者而义之竟逡廵受瑞安且去瑞安今非大且仰 內也顧俗士僅見其表銖計而寸衡之令不得不輕其望令不得不內而令去瑞安甚樂也於乎非深於文恭公之教者耶吾嚮者觀郡邑守若令緣殿最出御史監司甚或疏其治條而恒聚精神於奉事間其自卑過人臣也而其先旨嚮而逆趨之也殆於媚人主耶心喻御史監司所非是少不當而亡不聲折稱善併旦夕施下之而又旁結其所廖信為游揚

5、其政名即最矣亡論所繇最也而上之人苟遂其一切而遂拔旌之以為固然而忘其職又恭公一儒師抗 天子顏中其所不足不為動而長株援若浼且病然假瑞安令 其志治之則必不威而舍巳厲教以蘄快廣結以要容穆乎諄乎致墾切之愛及瑞安而巳而居瑞安令上者亦奪於民故為褒許之非必意而私自賞也令如是足矣昔漢時巖延年為河南好戮殺猾吏流血朱府道接 奏事不數日得報以為鬼神咸搖手股慴嚴使君而東多蓄養奸人交口助其而穎川守 方旦從鄉課農業然閫事爾然 舉豐年而使從西方來輒行將璽書黃金之穎川不之河南守而延年竟以怨望及不道誅禍福誠有端其於民德深豈可 覬哉令文恭為今守知其必不可有亡疑他文恭不為河南一時聲稱未可必知其當於民亡疑也子行哉後三年而有璽書瑞安令者

6、予得而慶曰稱於文恭公後矣 送劉戶部守衞序 鄮君之為人斤斤者謹許可顧獨首善予云予之善劉君自庚戌秋事始居未嘗不指屈竊歎伏也日虜騎踰關撓 諸陵直走橫馳道燒人居以萬計而天子下兵食調亡備切責大司馬大司馬咸皇恐請死六郡亡見車騎發而中外獨仰雲中軍而雲中軍雜行虜中餉之莫得從大司馬所使非素出見踉蹌行襁者褁創者 引反而大司農心欲劉君將餉重發言君慨然曰生不食縣官耶即帕首韎韐請武庫兵不得僅得罷卒數十騎行輜重前追勞雲中軍卒生不習聞風簌簌林樹間葉堅則大 以為伏 指欲跳而君按劍奮前發不可巳然與輜重偕抵雲中軍既發詔巳重申使者指絮且泣軍中壯士咸踴躍欲死報 天子而劉君歸從容致軍事大司農先是君家亦莫知嚮也行蒲伏叩門者始得伏則相聚怨

7、數諸不 而君還更莫信或以為物司之久乃稍就語嗚呼危哉大司農坐是中愧愛劉加而君署山西山西隸諸往鎮 天子詔諸征鎮益治兵兵所奉及非時賞請徽旁午計度支水衡錢可數十百萬緡而請亡慮十倍大司農坐堂上仰屋歎晨朝諸曹郎不呼或獨呼劉君前君徐徐條所以應狀鉤校南方郡國藏悉輸致官而財節所請緩急次第之竟軍興不乏而劉君大指乃在持國體不欲而窮乏遠近與竭澤漁爾至所以探源嗇委之誼究也而會君少有所不足意轍語予曰生馬幸未 為上捭一面必有當者何令齷齪 推刀代他人悲喜為也於是劉君分出守數矣而大司農念如左右手莫可代則強挽留君幸少緩計議邊即兵器有以君 上 當轉二千石之衞輝 有以奪君者宜右秩不守守亦聽便郡然君迺得擇一面如素志幸甚夫衞輝古朝歌牧野

8、而之墟也擁太行 其孟門而黃河左右內洪之水溉膏腴萬頃其形勝甲天下卒有 衞輝也而平時又多十九在途道一真為守民即少其陳搆咸欽衣祍而守之是共執敢柱後惠致於者又何至代他人悲喜如郎時語也劉君行稱 有以而之先嗣君政告者乎夫邑令不其籍籍勞苦之賜籍必使人詐亡行金津吏而抵津吏 此 距操切不柳明稱耶而蘭陵公週非之聚飲訃亡主也劉君為郎要持國體不欲為必舍是而保 哉王子曰昨大盜弄兵屠三沒而攻至河南風劉君庚戌秋事必更界也 居然重矣 送王惟王之浦城令序(代家君作) 上之十年州人於鄉者為前給事顧君按察趙君撫司理曹君今浦城令王君與余凡五人而是王君年最少其為文獨精志潔而行方即以余之不 亡以辱王君而二三君子亦皆然顧景而內 然余與二三

9、君子者後先成進士為由外官而獨王君之上春官者歎矣再以疾不入試即入而坐誤格試不終即試所為文當於有司意矣而以裁數報於乎君之所以收於人者豈其有餘憾哉然不得違天而獨伸且今坐而 者與奔走而求以藝校者令之角逸足於五父之衢知其未易辨也則二三君子不得以其一日而伸王君亦明矣雖然吾且復有說夫天下有伸於爭之地者有伸於不爭之地者伸於爭之地者在天而伸於不爭之地者在巳吾與王君異時讀書佔佔不止也豈非冀以施之民乎今天子授王君民矣與王君為諸生見窶困者塗炭者抑而無以白者蹙額而思手援之泫然而止也何者以非其柄也今 天子則又授王君柄矣有地數百里戶口十餘萬堂坳之下至於屋上下脅息而耳目於一人窶困者塗炭者抑而無以白者在王君一提手挈足之間而窶困

10、起塗炭抑而有以白不可謂伸乎班氏之紀循吏何限戴聖明經愽士師也而以墨治九江張季黃次公之徒其人或起家吏胥入貲為郎者卓卓稱中外也則又何以屈王君王君行意君有所不足者且謂余布衣交也胡恝然而無言余猶記嚮者從王君偕計吏舟中也篝燈熒熒然搔背痒相尉他日苟富貴無相忘今余幸而先事 主上雖提數十萬眾扞北邊然甚恨初第時不得百社之邑而吏之今髮且種種矣何以語王君雖然請得以千慮規可乎夫王不為人誠廉不苟一介取予而又寬然長者其趨人之疾痛甚於巳此非無當於民師帥願出君之所有者待民而勉其所無者待吏夫君何有不足也即余與二三君子當卒內遜王君矣 送李伯承之新喻令序 予舉進士京師則聞同年中有李子者名能詩李子之為詩劌刻性致究極幻變担材愽而命旨玄即

11、世所稱誦名家若不足李子觀也人或才之者曰李子當被掄薦侍禁近假清燕鳴我國家之盛不則亦列曹署巳而李子外補得江西之新喻令人尤為惜之至且疑曰夫新喻難李子哉大要詩人之累多高曠少實好恠奇而不更事天下所必無而不可信者彼以為必有而至其所自得以為斷然而必可行者乃不可施之于舉步今夫都市聽决之所耳聆訟自閱牘而手疏記其去丘壑何遠也眊眊焉朝發攄其心情夕哦諷其得失而程改之狥吾所好而他不易其去吏道何疏也夫新喻難李子哉予應曰否否子目未識詩詎識李子夫世所尊之若神明用之若菽帛而不可少者三百篇巳爾三百篇詩之大宗也盖豳風七月之章其著于民事何切也今夫變至于日月星辰化至于昆蟲草木摭取驗焉以厚勸民而上下之相愛父子夫婦之相保祭祀之以時燕饗之以

12、度食力助弱之不軋而眾知治之道矣是故豳風詩也周公詩人也李子之所為詩其自為詩一巳乎李子之詩而巳也不足以重李子李子而深于詩也新喻其能難之或曰李子不難新喻將無大易新喻乎哉予應曰否否夫予也嘗竊跡李子之治詩矣滛思殫精研拆毫茫之際而後發郎不愜數易不止也茲意也可以與于政哉其不以易心眡詩也其不以易心眡政明矣李子故不當任爾于是眾知新喻無病李子李子詩無病新喻予將處李子難易之間而進之曰新喻明臨江郡地按志君子善居室尚禮而崇德小人勤耕稼而狥分盖猶有豳民之風焉今去志所剏迨千百年齒蕃以豐得無有潤朴滋好孽牙其間者乎本周公蔜勵之微意而加鼓舞焉略去操切鉤距探反原厚漸以禮樂渠渠哉新喻豳也則又進之曰李子毋疑于詩將使李子政成而詩欝山川之

13、靈致采民物之麗衍標茲方文太師采之庶幾嗣儷七月哉於是李子行予序以別 送按察正君督四用屯政序 益州古稱沃野千里天府之國非耶司馬錯往與張儀爭覩其利矣秦得李氷鑿江灌溉漢得唐蒙開犍為用大行張騫言益斥地邛笮盡蜀土無饒瘠滷薄者語稱崏山下有蹲至死不饑饒當何如哉 之賦足以自國武侯用其理蜀法田漢中男女 居按堵無犯歲收供吏士廼不之此特一時而效巳彰彰然者無他法行也明興高皇帝制詔天下定兵政諸邊重蜀西邊番夷以故重巳又詔天下兵當無事坐餕廩餼諸棄遺土地漸蕪蔓不理其令所在兵三分之一以城守二者就畝理郡縣北沒八田田之收其息以瞻蜀獨得六十餘萬頃當天下半又故號饒無披兵然不聞轉巴蜀粟南浮江北出子午助縣官費庫藏尠溢羡陳之積其說何耶且既以蜀

14、兵將恐蘗蠹嚴法而威之法久不任特分外臺臣專糺理之亦密矣綱益密蠹益深卒罷無所恤迯亡銖累而將又極意蠶食焉藩國之疆有力與卓鄭之徒把持而漁其間何限也臺臣泄泄然冀得逓代去於是人又不任矣聞之眾稱外臺惟屯田簡號無害至多所兼治夫使因故襲陋視而不為之所宜其簡也湘南王君始由尚書郎遷蜀臬王君任專理屯以璽書馳傳往則過世貞而蹙額曰眾乃易予任夫予則何敢 哉王者皆為郎治獄上間有所怒以屬郎而王君釋牘從輕典曰法如是足也他曹邝私目攝君不動而賴 上仁呈竟伸王君法當君平時恂恂若不能出口一且法所在極以重輕迫之愈自奮郎君任誠不易君胡不易也夫蜀大郡之中疆挾勢要來奸吾政即以柱後惠文彈治之耳或日王君誠賢其望深而秩薄是不久當遷柰何世貞應之曰不聞趙

15、搜都尉之治許下哉承亂單創法事事起猶收王君賢郎故案不過一舉廢而裁棼何事久也大司農丝經 竭不足以奉戰士微筭使冠 王君舉最報蜀士飽而馬騰廩有贏食當齎持詔道西者必之王君矣 送比部吳峻伯江西恤刑序 惟辛亥嘉靖春正月 天子誦於秋官之長下諸道使十有五人洗冤滯憫蠢愚辨疑似以聞上諸非大辟戌遣論鬼薪下者徑得從末减甚大渥惠也秋官之長詢於屬曰是惟 上之至意毋負屬各以長往劑其地最重曰江西江西揚之屬而吳楚之交也其君子崇尚禮義彬彬著天下其小人儉以嗇然或多深文相詐好鬼而信徵嚚訟而非其上未易乎也於是郎吳子峻伯應詔吳子先江陰令高第微次當諫官而年少不應格還為郎會尚書患部牘冗未竟擇代閱者謂吳子習之吳子逡廵辭弗得耶代閱牘著聲也秩宗之僚

16、天官卿謂吳子習之以薦格不行歲丁未秩宗請試偕許士詔復用吳子於是聲稱奕然著卿大夫久之秋官以職律高皇帝所定也 列聖因時變推廣意益之曰例例非律所該其究乃不大違遠律而中外巧法吏或借文餙私怒其非所以惠念元元遏絕奸宄也 上曰善其更定之退輒屬吳子吳子窮日夜力校勘情法稱增損復之刋布著為式夫吳子儒術吏法斤斤精至如此其何有江西哉雖然予冥聽而瞽言之試一焉夫古之殺人者非誠甚惡斷除其人也惡其意爾是故恒求其所以生不得其所以生廼死之定死矣未竟其所以死則生之豈好致難易生死間哉所殊也今京師號 民成一不當大理得歟問夏五月 上稱者故湔白他以第寬有秋聚百官更推之必亡枉乃聽伏而五載人大推至左右扶風外郎漠然付廵察而所遣僅此十五使嗚呼地中外

17、殊赤子寧二命哉使者即不聰明務究得寬苦而優 尊重自將時左至得請報免而輒肉腐其人待季者游食縣官是速生者而死之豈使意也又使者或僅求欵成案中夫此語常務爾吏刻深各能法家必稱密獄求欵得子夫吳子固優知之予又何言也盖齗後慮江西獄亡論數十百人其疏至今惟烈公與參政著公木其究可思子盍勉焉思日孳孳以求稱使亦願愈砥節樹教學俾吳子之使以人重如孫公其人以使重如葛公予不倿與有光寵哉 贈楊憑序 大海以西任俠者稱楊君兄第二人君之兄尤不問家家數起數廢而好决數十萬一擲雖 不中豪其豪月相亡敢犯君為人長身便 尤以信義稱既其人多魚鹽君 其中度能任者致之為撫恤計妻子良厚咸踴躍願為楊君死甚或騖桀亡狀眾所畏欲避而楊君獨神之得其力郡守尉業稍稍聞楊

18、君於是郡多則下君捕 任人來佐耳目微知偷處楊君坐起不指曰某從某所得之或繇偷伍中發偷臥申牀俱以次就 亡一脫前時大 洪等深艨艟首犯郡以報 使方行將出擊之敗軍將死使大恐則遣出而會有薦 君乃令楊君參軍事諸橫海樓船別校陰取君進北君謂賊驟勝驕速掩之勿失因夜出黎明距月里許鼓噪進君麾其私屬直前搏賊大破擒酋供餘斬獲無遺使以下襲楊君功得遷君僅上賓格然不自明又捕商舶沒香藥珍珤悉以歸官楊君亡美衣鮮食之好少鹵獲輒分其下其輕財好施予盖天性然楊君游於魚鹽人乎所結多士大夫長者乍見卑畢折稍與論事宜乃慷慨剖析咸歎服謂書生不如今年夏島夷大舉犯郡其游兵四出掠予方里居從里中少年揭竿木褁裳而拒之小利則益憂其大眾讎我楊君聞奮袂曰吾不可坐視帕

19、首韎韐佩兩刀從徤卒數十來赴至則坐大樹下料群少年勇法勇者給精器居前餘分左右翼備聲援母令輕嘗賊申約束定賞格予恃以益強數日聞郡兵且出掩賊而六合令自以果毅往張甚眾亡不色得楊君獨曰六合令非能見大敵者又帥二二當亡節度必敗尋問至眾驚而更問君君曰賊飽不久郤 果郤其料審懸中若燭照然嗟夫人所謂朱家郭觧其人咸負氣豪餘聲足以起海內乃不為縣官出死力北滅匈奴竟以俠敗予固惜且恨之周太尉得劇孟喜若降敵國然不聞事定後有所薦豈吳得之重亡益漢抑孟欲自引晦或忌之耶諸公固俠人亡見才今楊君見才無為引楊君者何也使得五千組練當東南寄必有可觀者予姑拭目以俟矣 別汪仲淹序 伯玉謝中丞而以戊辰春訪我海上也則仲淹能詩古文辭稱名家矣太公誶謂伯倦宦而始

20、詩古文辭仲乃欲以詩古文辭宦乎哉仲淹意殊不屑也然其受經義數試角諸生冠矣至甲戌而余入領太僕則伯玉為左司馬益貴用事而太公亦封如伯玉官顧獨仲淹諸生自如也問仲淹卿何以久困諸生間大人伯兄盡貴柰若何仲淹益不屑曰吾第五之名何必减驃騎哉而是時余仲敬羙副祠部郎仲淹楚服而游吾兩家兄弟益發舒自得也顧乃伯視我又愛我詩古文辭既余出鎮襄鄧而仲淹為祖至再不忍別且必欲得余之一言而後返夫仲淹沾沾第五豈其陽浮慕之而姑為游大人以成名夫亦合之一言有以少當其志乎哉仲淹念以李子鱗沒獨吾與伯玉不廢操觚業而兩家兄弟為之左提右挈以狎主齊盟夫亦安能不視我伯也第今天不名為右文然不得越經生術而遽顯古文辭士古文辭士故漸多顯者然亦不得越經生術而自顯仲淹稍

21、卑之其為我舉一觴曰藉大夫誨勉而就時趨矣當亦為仲淹舉一觴曰士不享大烹不為知味今時惎熾昌非子大烹日哉子苟仕矣夫豈唯伯玉余二人之歡子之太公可無誶矣 贈李于鱗序 海內稱文章家不相下更齮齕勝巳者此其常云日吾之使而南也于鱗辱之言計于鱗所許亡過北地李生矣其次為仲默又次昌穀而其微詞多譏切某郡芋郡二君子二君子固蠖伏林野其聲方握柄所褒誅足浮沉天下士而其徒某某諸貴人日相與尊明其道引繩批根生平慕之後棄之者而一旦覩于鱗所非是寧不側目恠且指詈哉吾歸不能持于鱗言示人即示人而讀者不能句若爰居之駭鍾鼓未有卒其亂者即有能讀一二語而二君子之聲固巳中人膏盲而易其視聽將無難于鱗哉嗟乎吾以為千古所獨喻者此耳子不能得之於父仇者無以奪而恩者

22、無以致其效且使所為爭者必欲求勝而驅相易則可不然蓬累而行乎宇宙之間洸洋自恣適巳並足其又何儺焉夫于鱗之不勝二君子固當仲默沾沾氣弗克充志所長詩耳昌穀脩靡麗弱不習古文辭北地生晉古文辭而自張大語錯出不雅馴二君子卑卑成卓也度北地生諸公才未易當于鱗而于鱗名位肖貌少足以動人鄙語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又云利令智昏世濶希心好間一趨于鱗不如于鱗固無論遂如檿鱗而靚其所鼓動而傳響寥寥如也又焉易其利二子者乎吾聞之君子不得志於今則欲信之後既不得志於今庸冀後哉則又欲微之古所謂古者獨其言在耳其人與骨皆巳朽矣之何其恃而勝之吾復游京師屬于鱗巳出守順德吳金蔡某從西來過于鱗而論文某者故二君子友也其所持議與識亡以長于鱗則謂吾李守文大小出司馬

23、氏司馬氏不六經隸人乎哉士於文當根極道理亡所蹈柰何屈曲逐事變模寫相役也吾笑不答於乎古之為辭者理苞塞不喻假之辭今之為辭者辭不勝跳而匿諸理六經固理區薮也巳盡不復指語矣繇秦漢而下二千年事之變何可窮也代不乏司馬氏當令人舉遺編而躍如胡至今竟冺冺哉蔡子無稱六經乃已蔡子而稱六經具在又寧作錄中語喋喋而佔佔繁固奚當也世之文行者曰碑誌序記論辯固皆史變體也冐其名不曙所繇苦而要之理亦冤矣或更謂如君言于鱗誠文人文人者易事自喜宜不稱為守今諸生相聚而訾易太史氏者非貨殖游俠耶乃其辨方俗要塞纖侈其民人羯羠與物土膏瘠所宜否介若指掌然令他書生周行人間白首奚晳也而班氏稍能密於文敘循吏所以狀委致如其自敘亡憾此豈齷齪工紙上言者漢時君臣小用

24、之為郡國守相彼其所因利巧中肯出吳公趙張下哉天地之精英發之於文章而柤跡及政事亡二也子何以一時而驕吾千萬年吾故舉之遺于鱗即二君子之徒移目吾吾甘之矣 送高戶部之滇臬序 日予行部薊薊故邊虜要鎮也而趙君治兵高君業治餉是時高君遷滇臬未發則簿案蝟集矣而二君者數擊鮮要余干崆峒之野歌呼竟暮乃返更西抵盤山眺絕頂窮幽閴恠石伏泉薈蔚之木忻遘而出又趙君所不能從者於乎此寧無難餉哉乃趙君亟為予言不佞亡所諛高君更僕而數其異政未竟也始君釋褐禮令禮亦邊邑也君披草萊而創治亡見難者俄入司農郎搉吳關吳號沃饒中土君不 日而島寇暴起一我師乘勝來刼剽高君亡半鏃尺障之備而徐以計緩賊悉遷其重去賊睥睨徒手返耳吳民移舟而比者可數百千君令無譏征也或曰

25、是不憂度支章哉君謂即罪吾當之吾終不忍以天子一日養而易數百千命半日賊至其不魚肉幾希活高君者至今加額而祝有後也吳竟何以異邊君又何難 君之來為薊也赤白之羽且夜 屬庭無見粮將士擐甲待炊何限也君紇陳弊 伏匿得要害之政不必事事毛舉而奸吏重足立亡所乾沒商當上芻者長之若而就之行冬日也所乳哺將士各得意去亡譁矣則薊又何難君為抑又聞之高君虜叩古比也大帥不介馬而馳益發車騎旁午使郎何狀高君方 愽飲自如也帥謂郎不親行餉安給高君益飲自如曰餉須即行而給耶晚矣指屈軍行某道某城伏食不爽也以故君不見跡更盤錯顛沛之地而有餘趙君雄才人也其不得以氣加高君而為之稱如此今滇在西南萬里外然獨稱佚焉吳薊故君 理也而被兵 天子數拊髀思鉅鹿之戰一旦

26、有以高君之功言者必召君亡疑矣 送山東按察使朱公遷山西右序 棤曹平陽相齊其所稱受於 公可幾也夫以之刓夸任俠取许亂諸田宗就矣而公者以無擾之一語而偃然坐之 其本末不大懸殊哉然平陽用其指相齊無巳而又用之相人下謐如也則豈唯齊賴於乎謂收圖書藉 賢者于陽耶約三章法者平陽耶發關中老弱未傳詣 為民請苑者平陽耶此皆無一焉而何與酇侯並也然漢之所以為漢者一酇侯足矣平陽以守為創毋拮据世人以新其名故功埒於酇侯而收其逸高帝則巳懸燭計指之矣是故寧以平陽之後付戇之陵木強之勃而不欲冷新進者特刀筆而操切其計也張釋之賢人豈忌庸於嗇夫者彼之所以推進侯東陽盖陰折晁錯之斤斧於來主也郅甯張趙之流雖其人天性猾賊荊枳其腹大槩有所窺見緣飾小材以覬

27、一切之好而任事者見其毛舉鷙擊工小治辦固欣然忘其害矣且有所大快於前者必有所大不快於後即如人行求長生一旦有所襲迎或氣結轖而違軌遽厭其緩而求金石瞑眩盪以去目前之疾疾去而所存者幾何世儒僅識其形以創立鼎變為難而忽於循不知才辯敏給之士一不勝其銳雖欲自制亦何可得矣故世儒曙於為之為而未曙於不為之為也余必鮮所東然雅巳時其說而竊從父老間語 憲孝時事未嘗不愔愔廢晷也疏節濶目天下容有不竟之情而其治恒悠然而有餘盖是時薦紳大夫以歲計而今以日計緦緦焉竭澤而漁更沾沾自喜薄其故舊不我若而其胍巳消耗矣居恒思庶幾二二平陽者既有事於眚則又從諸君子識今按察朱公真其人哉公不為城府以接余也恂恂乎似不能言者余言而退慚其支也動而退慚其躁也公初

28、守漢中久之乃奉 璽書備兵使者遷參政後先治秦秦故太都會也其民羯羠不均然往往稱公平公不見跡而理來按察齊齊固平陽所治又大都會也則豈無驅奴虜射利如刀如濟南氏豪者公持不擾之說御之而遠近逆帖內愧易跡俟化雖儼君尸祝而畏於神明民以春雨而吏以霜雪也則公所得於盖公者深矣公今又遷行省事於晉晉又大都會也然其人淳而思有古陶唐氏之遺焉其又何難公哉公行且相天下矣其為我終始盖公之說母令後進有以郅甯張趙窺者 奉送按察副使耿公遷治上谷序 乙丑春三月按察副使耿公由吳改晉臬治塞外兵始遼左以大侵告至比戶相食人且盡矣而耿公由兵部郎僉臬事往曲為法乳哺之即大吏不得獨有半菽剖而與遼民共旦夕之命公間則提衡其將士而勉之曰丈夫等死死義耳母死叛也以故

29、其將士尫至不能勝甲冑然往往有壯色時謂耿公力居多云而會中土有操濞戊謀者勢燄張甚且恃中有奧援數陰喝明使毋得伸三尺誰何之耿公又用參議往至則多布耳目更以剌得其陰事凡君于臾御 史合筴上疏按狀覈其人坐廢徙削籍盖中土家像顏耿以朝夕祀不爽也於是有司第耿公功當遷而又會吳關兵使者耿公遷又奉 璽書來治吳四郡兵屬兵久且弛武吏內恬嬉貌支吾其上盜魁奪吏權而事事桴鼓晝起城市中莫敢問耿公奮曰逐麋之犬寧顧鬼耶吾且先其魁復與御史溫合筴窮摉逮魁獄之餘黨銁累就法無遺吳大治而又會上谷關兵使者有司念以上谷視吳重乃耿公又遷上谷兵使者業治裝都御史御史私熟計曰耿公誠才縣官誠急才柰何困天下事一人使踣頓途道也遼左重則走耿遼左中土重則走耿中土吳重則

30、走耿吳上谷重則走耿上谷假令事卒蝟起是安能四得耿而應之且海將汛矣其為吳請耿公耿公固謝曰不可吾為人臣子安所避難為春有汛吾姑母即行以畢春而行猶及秋也吾以春障吳而以秋障上谷亡害耳居無何倭果大至數餘皇軍於沙耿公檄戈船郭將軍田將軍分道角襲其左右而身出駐海節度之遂大破賊所俘殺殆盡耿公上事幕府訖度無後寇始請行曰不穀敢一飯忘上谷哉耿公所治吳其所坐而鎮者曰吳之太倉於是太倉之大夫士耆老出祖公司馬王子舉爵曰以鄙邑之無良不足長有君子也公幸無忘吳終撫之為之賦鴻鴈耿公憮然曰不穀志也有君命在非所度也泉曹子賦出東之三章耿公曰請率吾子之誨勉之以無辱師泉徐子賦無衣耿公起謝曰子余兄也守周子賦彤弓耿公曰日沙之役諸將士之力也不穀其敢奸之

31、比曹曹子賦北山耿公曰吾子之憫不穀深矣不穀寔致身焉史王子乃賦小明之卒章士王子賦甲伯曰公之先則有中丞治常平漢庾是盈營平鑰北門好畤定東方美陽蕩比胡定公掃金微伯宗固車師煌煌丹石若若青紫帶礪之榮東京終始耿公其亦奄有舊封乎而廓大焉公曰侈矣子之言不穀之捍邊也儲胥吾吏民而袵席之請辭功於是世貞兄弟聞而歎曰諸君子之善頌祝也其各有志乎耿公之善答也其任事純也其居績抑也其慮難仁也君子哉遂序 奉贈憲使河中馮公遷治延鄜序 歲乙丑之春吏部臣言吳四郡治兵使者耿公習北事宜調去為上谷治兵使者巳復言東昌守河中馮公故為常熟令賢習南事又理大郡稱良二千石最宜遷遷為吳四郡治兵使者歲之嘉平月吏部臣復言延鄜闕治兵使者馮公於西事尤習宜調前後俱報可

32、始馮公奉 璽書來按吳吳中人雅巳知公當熟時政則人人大喜加額言上念我予我馮公所以恩澤吳民甚厚為公亦欣然思馭故所酁翼之餘與波及者而袵席之其他規調兵食堡劑役 庭之造大事斧斷小事理觧雖山川草木若有 於馮公之貌而色飛者乃一旦之即盧石使吳人瘠而秦人肥於吳奚吳士大夫父老謀欲尼馮公行不可得則相率詣王子調輦上君子忽不念重地而輕來往我公一旦島豎乘矯汛峩岢之艑霄抵步而晨虔劉人於郡郛之外為折衝哉且業巳稱耿公習北事則胡不前北耿公以馮公習西事則胡不前西馮公又以馮公令常熟晉南事則胡不終惠我馮公一歲問吏汗渙之號徒令 者匍匐道路為也夫西周不過數大郡地耳以張仲山甫為之內則東帥申伯南帥召虎北帥尹吉甫鼎分諸賢而三應之今奉稱全天下故不至

33、乏才柰何齪齪事急則馮公南西事急則馮公西卒不奉與西急安所取兩馮公哉王子無以徐而曰諸君不見夫天駟之驥乎朝秣越而力刷燕其用良也又不見夫佽飛之用湛乎水以斷蛟 而陸以 兒急欲悉其材也夫國欲亂則賢者常逸國欲治則賢者常勞勞非所以異賢者然使宰物之柄優賢者以禮而不竟其才賢者苟於逸而有所不竟於志此非治徵也人主之所注嚮則天下之精神才 奔走以應之而唯恐後急欲竟賢者之秘而忘均其勞賢者亦忘其勞而遂竟其秘此治徽也且諸君亦知所以西馮公意乎內意誠重西在宋慶曆則有若范文正公明成化則有若侕肅敏公正德則有若楊文襄公今則有若王恭襄公及大司馬楊公皆由西帥入政府握樞要楊公公鄉人也能無意公為其後哉雖然亦偶重西耳宵旰之地忽改慮而東南其顧又安知

34、公不以中丞之節終惠吳也士大夫父老意得去乃徵敘余言以為馮公別當別公則耿公亦巳超為中丞撫三輔矣 送少宰汶上吳公遷南大宗伯序(代太宰公) 夫賢者利益人國豈不章章著明哉小用之則小效大用之則大效人主之所以曲盡賢者之用而賢者之所以得盡其益大者不過秉握藻濫擁客儀表之地而巳藻鑑之地其為益若甚切然日偲偲焉後吾之所是非以求合世之賢不肖吾識時有盡而物情恒無盡其為用則甚労雍容儀表之地其為益差緩然吾恒據其樞而天下之賢者思益精白其行以求合吾之是其不肖者不敢不拔濯其故以求避吾之非其為用則甚逸其勞逸雖不同其為利益人囯一也雖然吾欲用其勞於藻鑑之地可一日而勉畢其技吾欲用其逸於儀表之地而使天下之士默回行而嚮道此非可以日計月積也昔在

35、漢武帝時舉國家之大柄悉付之公孫丞相張大夫而汲長孺徒以議論風采備九卿位耳及淮南事起海內幾為之震動而其所逡廵畏縮而不敢發者乃不在丞相大夫而在長孺何也唐楊文貞之始為秩宗為太常也一丞郎耳爰立之命下而嚴貴如汾陽橫怙如黎尹為之貶損而恐後又何也此則地緩而人重養深而得逸之驗也吾持是說以求今之人而得吾汶上吳公者始吳公為都御史撫真定皦然持三尺提衡吏民貪墨望風而觧綬去者不可勝計持論抗當道少所牴牾即飄然自免漁樵於山澤者十餘年海內之士思一望見顏色願為之執鞭而不可得屬先皇帝有所更始謀之鼎鉉悉召用諸耆碩吳公始幡然起佐御史臺遷為吏部右侍郎是時 山毛公為左侍郎 先帝不以余愚無似使待罪二公之間相與旦夕講求所以無負藻鑑者二公亦不以

36、愚無似而惠教之驩然得也乃隆慶之春正月毛公遷南京吏部尚書又三月吳公復以資及遷南京禮部尚書以去尚書八坐大臣固稱尊重於故而禮部則於職稍以簡由北而之南則又稍以遠不唯余之愚無似以不能事北旦夕為恨而朝之大夫士意若輕去公於藻鑑之地而緩收其益者嗚呼亦復有以儀表之說為天下賀有吳公者乎夫南都 主上所倚腹心地也其賢薦紳先生居恒傅節義譏說月旦乃吳公至欣欣矣諸參佐而下貲郎入者得無猶守苞苴錢通為乹沒乎纓并甲里之裔得無稱平陽籍陰鄧漸臺其居游龍其輿馬乎旁郡邑卓瞷之豪得無猶尚鳴瑟粘履黃金為游說乎彼其軒軒自若以縣官遠卒無能難我不侫竊有望於吳公之為長孺文貞也夫霜霰發而瘴祲消山有虎豹藜藿不采其利益國家豈淺淺哉詩不云乎羔年之皮素絲五紽

37、公安蛇而過毛公其以不侫之說進不侫則姑為公居其勞者相與交勉之 送州佐蕭公遷守蘄州序 前蕭公為浮梁時則以爽介便吏治稱賢令矣而會旁郡大貴人家有所忤蕭公雖用高第入留省竟坐中之謫佐太倉守蕭公業佐守則曰夫興遷人者例以傳舍其官而故帋尺一吾為吾計快耳豈 天子所與共尉憮元元意哉於是州多盜蕭公職賊曹率身先吏民益飭習比閭什伍之法而時抶其惰又以間布耳目行鉤鉅摘赤黑丸於掌中發之盜大惴恐無所容迸他邑去蕭公時時言邑子踐更者三五而代吾乃竟歲為官踐更也雖然吾得兼治他邑盜易易耳時有軍帥者職亦當治盜橫甚蕭公怒謂若虎而冠日躭躭攫人都市中何用治盜為且吾獨不得稱臧孫氏言哉蕭公乃數從上官白發帥狀竟坐免於是州人人大喜願蕭公當為守會州關守蕭公

38、則描守過王子而語曰凡吾之難非佐郡邑之難所以用吾佐郡邑者之難佐以長吏故抑而不盡見其才是為長吏掩佐則難佐不愛其才而盡見之即或以佐掩長吏則難今吾幸暫免矣吾乃有大難者吾為之長而使民不測其端是吾愚民而用之則難使民有以測其端民將由隙而入我則難上人有所為而不便於民而吾固持之是上代我受毀則難有所便於民上未及為而吾先之是我代上受譽則難吾務於民好而時於法有所操舍民得其好而上疑其決則難吾無所操舍於法而不中民上信吾法而民失其好則難事有所當豫而未豫之卒然而無以則難吾豫之奉而遇事不奉而不遇事則難子將何以教我王子曰守難蕭公哉即以浮染令治治之民無不浮染應也且難守者則未有難守者也蕭公曰善事三日下教敕諸 吏謹守舍毋輕出為所欲為吾

39、以某日悉汝罪當死為日待汝期耳敕隸 下溷吾鄉民民能自來敕役者以計次來受事毋君間居間吾重困汝敕賊曹卒乃公在不憂盜汝毋重為盜於鄉也蕭公不下堂寄三尺吏民之上而州大治屬島寇至嘯於海臺使者僅以一帋符下諸所規調兵食皆以諉蕭公蕭公故豫之第言某所伏餱可餉某所矢金帛可犒以倉卒辦故事民當立睥睨間蕭公姑為定編伍甲約束曰胥後令夫敵木至而先困吾民即敵至而以困民待之皆非計也比寇退當事大臣計築城海上宿一參將兵太倉民受役偏且直弗及蕭公上書大臣曰夫築城者業保障四郡也夫利均於四郡而勞擅於一州民不可愚使也今歲荒見食無半菽棄父母之養以日胼胝版築而卒不得升斗之羡愚以為不死則亂大臣恚切責蕭公以代受譽然竟無以奪之役稍稍寬半得直矣蕭公守久民且

40、以為真亡何真守至蕭公仍故職益勤勵以治辦聞而吏部臣亦自賢之擢蘄州守蕭公復 王子而語曰不 日虞簡書之及以為遷吏羞乃今奉免出治矣 卒何以教我王子曰異哉蕭公之所虞難者時及焉然蕭公益亨無害也夫以道而用才以實而御虛則何所不可今夫蘄故楚之嚴郡也傳雖稱其俗躁強然猶淳龐近古秀民彬彬喜學有鄒魯遺風詞訟五不能當吳之一賦稅職貢士不能當吳之一以蕭公才出五之一應之足矣何至復難蘄為夫蕭公號精悍勤事所操切間用權術至居恒依義節饒給議論工文章時或取逄掖士延禮之彬彬儒者矣世所稱說儒士類多沾沾自好是古而非今濶疏事情視蕭公治不大逕庭哉蕭公行王子之鄉薦紳大夫以王子雅知公俾敘其言以別 弇州山人文抄卷之一 弇州山人文抄卷之二 瑯琊王世貞元美

41、著 西吳陸弘祚孝錫閱 序 贈山西按察副使京山李公遷浙江左參政序 送按察副使巴蜀鄧公任福建序 贈吳參將遷江北副總兵序 贈兵備副使廣平蔡公遷督山西學政序 吳朝卿茂荊亭稿小敘 壽馬先生序 贈樂葵封君七十序 壽金令君七十序(代家君作) 贈張聽泉七十序 大司寇景山錢公七十序 贈大都督玉江楊公五十序 太學顧若時雍伉儷偕六十敘 壽封少司馬汪翁暨元配胡淑人七袠序 贈穆大公序 為孝廉顧道通追壽父母序 徐母郭孺人八十壽序 贈程君五十敘 贈山西按察副使京山李公遷浙江左參政序 當先帝朝余與京山李公後先守尚書郎也而李公出按察僉事於浙島寇暴從浙起剽郡邑甚勁李公當行部而馭者難之李公顧叱曰前而難我也耶我固非我有也時 上奉臣文

42、華來視師所掊擊勢更勁於寇左右謀以李公當自為計者李公復叱曰爾且復難我也丈夫顧義何如耳死敵死權庸異乎李公所不能視餐者若而旰所自甲而達戊治書獄睫不交者若而宵所謀野而不盖宿而不具下陳者若而寒暑所拮据於旰宵而寒暑者若而年斤斤焉繕儲胥習擊技稽軍實鬟官弊祛貪疻其大要為浙士民請一旦之命於 天子即步武利害弗恤也李公所覩浙士民而不覩寇所覩 天子之職與德意而不覩 天子之奉臣然所謂寇者則巳攝公稍觧去而卒不能勝其奉臣至坐非語不稱當調父老子弟相率而環公以請者數千萬人枳車足不得發曰公柰何舍我李公霍然而悟曰去之吾獲我我乃者復吾親有也盖公父大夫公田居亡恙也當李公之歸省也日飭治髓旨侍大夫公間則從故侍御王時育游甚歡侍御者故嘗論糺權

43、相嵩忤旨貶人或謂李公是權相方與奉臣比周而蠱上公不憂跡耶公笑不顧游益歡居七年奉臣敗中外爭推轂李公賢以為用之晚而公殊無意出大夫公誚李公吾食肉躍馬如少壯時若生而詛我以老耶且不以時榮貴我而狥匹夫之小孝胡冀為李公不獲巳而從太宰銓得僉事山東巳參議河南巳又憲副山西也李公官日益高又獲以河南封大夫公賜金紫而公之子維禎成進士讀中秘書矣會予起田間繇浙左參稍遷長山西憲與李公相勞苦往事久之戲謂公曰居久無意浙耶不侫之有事浙其及公父老可半在壯者或老矣而德公如一日公謝曰有之不穀之以浙為媿也而勤士民思不穀則何敢忘居無何予移疾歸里歸之二月而李公遷浙左參實予故官也公當行屬其僚袁公輩曰是必需王子言以行袁公走使四千里謂王子強為我言夫李

44、公之所惓惓不釋余者豈以余嘗一居李公官熟浙事耶不侫即熟浙事何所加李公即不侫旦夕思一二有所獻李公且笑以嘗優為之雖然亦猶有請也夫和緩之治一人脉可無再診矣一疢而更一胗者其所受與所理後先異也公之浙去公十五歲餘吾乃者窺其民不虞寇而虞縣官之煩賦與豪右之侵兼不虞寇則其武備日益弛虞縣官之煩賦則其民大小益併困虞豪右之侵兼則小者重困不侫嚮固念之而未有以計也李公行矣不南走長山道即北走檇李父老子弟相率而逆公者將公鬚曰 上幸復用公神明不衰度有以重生我也其以不侫言質之夫李公之不為黃次公則余信矣 送按察副使巴蜀鄧公任福建序 按察副使巴蜀鄧公以湖廣節奉 璽書來治吾吳中四郡軍事公至則躬按行海戍以時延見文武吏士訪問利害便苦甚晳為七

45、事上幕府大要欲兵損而足於戰賦損而足於餉列將損而足於控守地損而足於要前上事或報可或否竟之無以奪公而公所最銳行者覈民荒地予稍近有力者免其稅使就佃俟其熟而稍徵之業巳就緒鄧公不為嚴聲色以厲其属不為浮臾詞以取悅而所属即墨舞文吏上豪見之盛夏若負霜雪廉醇吏民就之如勁寒而暴春陽遠邇翕然謂公居職自稱即數十年賢大夫亡踰者而一旦用福建節去監其軍報至邑之士民與野之父老子弟狂走呌呼失次曰 天子畀吾吳鄧公將以大造吳而公柰何輕去我則又內自疑曰 天子遽遷公才之耶即才公何以不右公秩也且閩與吳孰重吾吳四郡穀粟金帛之賦日夜灌輸於京師而不巳吳賦十之閩賦之一縣官所悉也柰何輕去鄧公於我則又疑曰往者縣官采給事御史言下久任令前使湯公當遷者數

46、特加中二千石秩仍領事又三歲而後遷今鄧公不數月而遽移何湯公之久而鄧公之速也夫為令而自格之何也相與聚而質諸薦紳先生薦紳先生曰唯唯否否子之所以疑固也然縣官寔才鄧公而急閩且子不見夫和扁之於疾乎諸以疾來請者曰腹心曰手足均受疾也則藥必先腹心而後手足切脉按氣得疾之源乃不在腹心而在手足也則亦先手足急在重則先重急在輕則先輕故夫緩急之勢出而重輕易今閩誠手足也然以其赤子之地當島寇衝赤白之囊日夜上急尚書至捐它省之賦以予其卒朝奏功而夕報封賞絡繹道路也吳自壬戌而後靡星昧之燧以于疆塲吏 天子固高枕而受大江以南之計夫安得不急閩謂吳安湯公也者則徐之謂閩需鄧公也者則急之且也鄧公之不遂右秩以資乎固將有待也夫劑緩急之勢持資審望類能而

47、使人者縣官之微馭也事不避難鞠躬盡瘁者王臣蹇蹇之節也於是諸父老子弟聽然而釋竟愀然而不懌也曰辨矣子大夫之言然吾儕終不忍舍公諸薦紳乃授其言王子使敘而為公贈王子曰讀鄧公所規畫諸筴豈唯吳足治哉固恢乎其無難閩也前吾友汪伯玉之監閩師耿子衡之以故秩移上谷也不旋踵而建中丞之纛於其地余為閩賀得鄧公且為公賀得閩矣 贈吳參將遷江北副總兵序 世之言搢紳介冑士往往不能持衡而相為用今夫四封之裔陽寄命於介胃而陰操權於搢紳者何限也故天下見而形以為有事巳鬥材將重稍見而形以為無事巳則材將弗重大司馬據考功令行黜陟將見材矣而它重爭之則遷將急即見材矣而它無所更重則遷將緩緩可以窺無它重不它重可以窺無事形然而淺慮者樂其形而深思者虞其機謂其未

48、足以摧將志而弛邊守若夫材將則不然重而不挾其所為重不重而毋失其所以重緩而時養其所以待乎急急而不驟奪吾之緩不侫世貞家東海上束髮而窺用事臣所以待橫海諸將軍輕重緩急之態若一乃後先橫海諸將軍所以自待者未有稱也盖晚而始得今參將吳公云吳公產中州起自百夫長非生而習戰陣與挾子侯舍人之素也一旦擁輕騎手縛萑符之魁奮身從戈船下瀨出沒於粘天浩汗中視以為若策騊駼康莊者數戰而數鹵百獲生以捷上當是時縣官方外急寇而內重將以故吳公得婁推移至帥閫為溫處參將而久之寇警漸以弛吳公亦僅移吾地當吳公之移吾地時後先開府大中丞見以為無事形而臺使者從臾之諸所以議减削士伍者非一狀大指不欲使兵勝食而郡邑守令理官負其指睨天而延武吏罄折唯唯惟謹一言不相當剌訶隨之公獨行意自若也凡所建曰上記開府臺使者務精詳其目不敢以銷兵觧日即一旦緩急何以應之吾支梧朝夕易耳吾不欲以難貽後吾者接見郡邑守令理官亦畧如平常曰柰何使我僕僕謬為恭謹少年前乎且也不欲以吾一官易吾體葢吳公之為參將前後積數年不調當為大帥者再輒報罷公方出夫人簪珥市牛酒饗士也曰使吾推金長安道中毋寧推金帳下士乎哉然公所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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