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年第5讲：转述语 Lecture 5：Reported Speech,二我差 转述语分类 直接自由式，内心独白，意识流 FID 抢话 对话性，复调，杂语，狂欢,转述语是主体冲突的阵地,转述语定义,叙述中都是叙述者的语言。 叙述报告人物的语言（说法与想法）是用一种语言报告另一种语言。既是叙述者的语言，又是人物的语言， 语言叙述（小说、历史、新闻）有双层语言问题； 口语叙述（讲故事，说书，戏剧、口述史）也是如此； 非语言叙述（图像，音乐）没有此问题，一旦说话（戏剧、电影），又会有转述语问题。,转述语中的叙述主体分布,从叙述者转达人物的语言（以及思想）的方式，可以发现： 有的语句注明是人物的
2、； 发现有的语句是人物的，却没有注明； 有的语句是叙述者转引人物的； 有的语句就根本无法确定是何人说的或想的。 叙述主体的各个部分争夺话语权。 由此造成各种叙述形式问题，其中许多尚未解决。,两种语言混杂,林徽因的九十九度中：“理论和实际似乎永不发生关系；理论说婚姻得怎样又怎样，今天阿淑都记不得那许多了。” 叙述者的说法是“理论” 阿淑的想法是“实际”,林徽因,Katherine MansfieldGarden Party,恰特曼曾举一例，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著名短篇小说园宴：“不管如何，天气实在很如人意，哪怕他们能做主，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来开这次园宴。”恰特曼指出，这段话“不清楚是谁的想法，或
3、是谁说的话，还是叙述者的判断”。 最后一种是叙述者评论，不再是人物的语言。 因此这是叙述主体意识的各个部分所共享的语言。,Katherine Mansfield,王蒙的风筝飘带,(a)过了二十分钟，佳原还没有来。 (b)他总是迟到。傻子，该不是又让人讹上了吧？(c)冬天清晨，他骑车去图书馆，路过三王坟，看到一个被撞倒在路旁，哼哼唧唧的老太婆 a句是正常的第三人称叙述； b句明显是素素的自言自语； c句的说话人不清楚，是叙述者倒述往事，还是素素心里的回忆? 说明叙述引用语句，说话者经常不清楚。,章学诚文史通义之误,“叙事之文，作者之言也，为文为质，惟其所欲。期如其事而已矣；记言之文，则非作者之言
4、也，为文为质，期于适如其人之言，非其作者所能自主也”。 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几乎是直接引语的一统天下，几乎没有其他转述语形式。 章学诚原则，哪怕在历史写作的叙述中，也行不通，因为历史叙述也有大量转述语，既是作者之言又非作者之言。用到文学中，更无法截然分辨。,“文言无质地”：几乎均为叙述者语言风格,中国古代的文言文，有时候有人物在讲话，其中有社会地位比较低下的人，如农夫、车夫等， 他们用的是与叙述者同样的文言。 曹植洛神赋：“御者对曰：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所见，无迺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而一个马车夫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叙述者和说话者文体冲突不显。,转述语中的主体争斗,原则
5、上说，叙述中任何形式的转述语，都具有双重性质：人物话语权；叙述者话语权。 这二重性究竟如何组合，却要看具体的转述法。：“叙事之文”与“记言之文”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语言行为，有叙述者的加工调节，就有双重的加工调节。,引语方式与性别,Miek Bal，讨论Colette 的Le Chat猫“男人的思想引述出来时经常不带动词，说明他的思想不是大声说出来的；女人的思想正相反，仅仅出现在她大声说话时。”男人的思想几乎与叙述者的语言可以混同，可直接告诉读者。,转述语分类,划分原则一,直接式与间接式： 直接式“直接记录”人物语言，(因此说话的人物在转述语中自称为“我”)； 间接式由叙述者把人物的语言用自
6、己的口气说出来(因此说话的人物就称为“他”)。,划分原则二,引语式与自由式： 有引导句(例如“他说”，或“武松道”等)为引语式，因为是明显地引用某人的话。 不加任何引导句而直接从叙述语转入转述语的，称自由式。,转述语基本分类,QD：无引号亚型，无引导句亚型,直接引语式QD有两个亚型： 有引导句时不一定要引号。 “无引号亚型”：他犹豫了一下。我看来搞错了，他对自己说。 有引号时不一定不要引导句。 无引导句亚型：他犹豫了一下。“我看来搞错了”。 两者必须要有一个，不然就成为FD。,转述四体1：隐身（第三人称）叙述,直接引语式QD：他犹豫了一下，他想：“我看来搞错了。” 间接引语式QID：他犹豫了一
7、下，他想他看来搞错了。 间接自由式FID：他犹豫了一下。他看来搞错了。 直接自由式FD：他犹豫了一下。我看来搞错了。 人称对比与引语形式是标记，FID人称不明显。,四体举例：西语还加上时态对应,直引QD Quoted Direct：He stopped, thinking: ”I made a mistake”. 间引QID Quoted Indirect：He stopped thinking that he had made a mistake. 间自FID Free Indirect：He stopped. He had made a mistake. 直自FD Free Direct：
8、He stopped. I made a mistake.,转述四体2：显身（第一人称）叙述,直接引语式QD：我很难过。我说：“我会想念你的”。 间接引语式QID：我很难过。我说我会想念他的 。 间接自由式FID：我很难过。我会想念他的。 直接自由式FD：我很难过。我会想念你的。 人称对比不太明显，尤其FID。,有趣的四体,直接引语：张飞立于长坂坡桥头，睥睨百万曹军，大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间接引语：张飞立于长坂坡桥头，睥睨百万曹军，大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他决一死战。 自由间接引语：张飞立于长坂坡桥头，睥睨百万曹军。正是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他决一死战。 自
9、由直接引语：张飞立于长坂坡桥头，睥睨百万曹军。正是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2009班马颖）自由间接引语最不明显,语汇风格区别,直接式中的用辞、口气等应当符合说话人物的身份，即章学诚说的“为文之质，期于适如其人之言”。 间接式中的语汇、用辞、口气，在很大程度上是叙述加工后的混合语汇。举高晓声鱼钓中的例子：刘才宝看到了这一点，真正的决战开始了。 这是间接自由式：粗蠢如刘才宝，不用“决战”这样的书面词。这是叙述者的语言。 直接自由式就应当写成这样：刘才宝看到了这一点。草泥马，今天拼了。,“你”即“我”，直接式,茅盾的幻灭中有一段：五月末的天气已经很暖。慧穿了件紫色绸的单旗袍，这软绸紧裹着
10、她的身体，十二分合式慧小姐委实是迷人的啊!但是你也不能说静女士不美你不能指出静女士面庞上身体上哪一部分是如何的合于希腊的美的金律这是直接自由式，虽然说话者（抱素）没有用“我”。,没有人称时，FD与FID分不清,Orlando walked through the house He had now, he thought, to fill out his peroration. Perhaps it should be well to begin the speech all over again. - Virginia Woolf：Orlando,转述语与风格问题,四种转述语主体强度对比,引导
11、句、人称、时态，都是主体压力的痕迹， 直接引语式QD在语句的小天地中保持了说话者主体的控制； 直接自由式FD中叙述语境压力较小； 间接自由式FID 中叙述语境改造加工了转述语，但因为没有引导句，人物意识与叙述者意识似乎在势均力敌地竞争； 间接引语式QID在很大程度上是叙述者主体控制。 两种自由式，是乱军作战。,直接引语诸问题,直接式的“质感”（texture）,二种直接式都是“照录”说话人物的“原话”，包括语调“质感”很强烈的感叹句。这时，几乎无法从直接式变成间接式。 三国演义第32回曹操破冀州执审配：操曰：“昨孤至城下，何城中弩箭之多耶?”配日：“恨少!恨少!”操曰：“卿忠于袁氏，不容不如此
12、；今肯降吾否?”配曰：“不降!不降!” 这完全无法变成间接式。,直接改成间接：戏剧化程度对比,张辛欣疯狂的君子兰：赵大夫上上下下把卢大夫打量了一番。“老天爷，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呀!还跟我装整个一个不知道呢! 改成间接式：赵大夫上上下下把卢大夫打量了一番。他惊叫起来，他说赵大夫是故意假装，存心把事情瞒住他。 同样的语句，内涵和质地完全不同了。赵大夫平时是斯文君子，在激动时却用了完全口语化(“整个一个”)的语调。 间接语式中，叙述者的冷静分析语调取得控制权。,无需引语方式，质地就足够区分出FD,人们常见他忙忙碌碌，很有把握地在自家小楼上研究什么 有一回还神秘地告诉后生们：他在千家坪学会了挖煤，现在
13、他要在山里挖出金子来。金子！黄央央的金子哩！他真的提着山锄，在山里转了好几天。-韩少功爸爸爸,两种语汇：人物视角叙述 vs FD,玉米主人公半文盲姑娘，叙述语言（非引语）：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碰一下手指头。玉米想，这就对了，恋爱就是这样的，无声地坐在一起，有些陌生，但是默契；近在咫尺，却一心一意地向遥远的地方憧憬、缅怀。就是这样的。 直接引语，用玉米的语言：玉米想，原来恋爱是这样一回事，别看两个人身子离得远。心可靠得近哩。两人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话，不消说出来。就互相都懂得了。玉米的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又觉着暖烘烘的踏实。恋爱的味道竟然恁般好呢。一肚子的肠子都化成水
14、了。,引导句直接引语式=中国风格,茅盾的霜叶红于二月花中出现较多的直接引语和“淡淡地一笑道”，“发急地说”这样的引导句，有论者就认为茅盾在这本小说中转向了中国古典小说的风格。 在赵树理等人四五十年代的作品中，在当代坚持民族形式的作家（贾平凹等）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类似特征。,单一直接引语的苦恼,普实克曾指责老残游记“引语中套引语结构太复杂” 尼姑逸云自述爱情经历，长达二章。 说到她的情人任三爷跟她说他与其母商议与逸云结婚之事。这二层次叙述全放在直言引语式转述之中。 任三爷用直接引语转述他的母亲对他说的话，母亲的话就是三重引用 (叙述者引逸云引任三爷引母亲)。 如此重重转引，竟然还能保持直接语
15、之生动的质地分析，很不自然，很破坏逸云之贞静聪慧的形象。 逸云转引任三爷告诉她的母亲的劝导：“好孩子!你是个聪明孩子，把你娘的话，仔细想想，错是不错?”,中国古典小说只能忽略这问题,老残游记此二章，一向受赞赏， 1930年小说第二部一面世，林语堂就把这二章单独译成英文发表。 夏志清论此二章：“最能使人对刘鹗的才华啧啧称奇。他把一颗少女的蕙质兰心，赤裸裸呈露出来，又以如此伶俐动听的口齿赋予她：中国的小说家，传统的好，现代的也好，少能与其功力相比。” 三引直接语所造成的不自然转述似乎并没有减弱此二章的艺术魅力。 读者不注意三度引语。三层引号是我加的，,Jaroslav Prusek,1906-19
16、80,西方小说一样有此问题,西方18世纪风格的小说，多重直接引语也常有。 呼啸山庄第一人称叙述者洛克乌德每天用日记方式记下耐丽谈伊莎贝拉的事。 第八章中耐丽拿出伊莎贝拉一封长信读，信中有不少直接引语：“这是埃德加的亲侄，我想也可以说是我的侄子；我必须握手，是啊我必须吻他”，这不见得不自然。 这是洛克乌德引耐丽引伊莎贝拉引他人，原话照录不免牵强了。,古典小说的标点问题,引导句+直接引语这个公式。某些标注古典小说者，没有注意变通。三国演义第十一回：程呈献“十面埋伏”之计，劝操：“退军于河上，伏兵十队，诱绍追至河上；我军无退路，必将死战，可胜绍矣。 这段的标点法似乎应如此：程呈献“十面埋伏”之计，劝
17、操退军于河上伏兵十队，诱绍追至河上。“我军无退路，必将死战，可胜绍矣。” 完全可以让直接引语丢开引导语。,不一定处处直接引语,三国演义第九十九回：却说司马懿引兵布成阵势，只待蜀兵乱动，一齐攻之。忽见张合、戴陵狼狈而来，告曰：“孔明先如此提防，因此大败而归。这里的直接引语完全没有必要。用“如此” ，明显是间接引语，使张邰戴陵可以不必再重复叙述中刚刚讲述过的内容。,直接引语的特殊质地 （texture),“质地”是叙述的历史进展,直接引语只是假定 “质地分析”，是原话直录，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三国演义中的直接引语与叙述语风格上没有多少差别，连张飞这样脸谱化的粗鲁人物，他的语言也缺乏“质地”。 “
18、邓艾吃” 完全看不到。 西游记遇到口吃，就决不放过。七十七回：(烧火小妖)惊醒几个，冒冒失失地答应道：“七七七滚了慌的叉来报道，大王，走走走走了。”,质地说明是直接引语,阿成年关六赋：老三住在道里区，在一家杂志社当助理编辑，也是新潮作家，戴贝雷帽，推崇奥地利人弗洛伊德，对性有些研究，很真诚地在一些刊物上发表了几篇此类评论和表达这一认识的中短篇小说，不少扶植过他的老同志，十分痛心地说，老三老三骄傲了，年纪这样轻，这样轻，口出狂言，性性性，可悲可悲，不见发达，不见发达，螳臂挡车，蚍蜉撼树，混球！,金瓶梅红楼梦的转述语,张竹坡称：“金瓶梅妙在善于用犯笔而不犯也。如写一伯爵，更写一希大，毕竟伯爵是伯爵
19、的，希大是希大的，各人的身份各人的谈吐，一丝不紊。” 红楼梦中上至王族下至凡夫，语言质地不同。 这样，叙述语与转述语不只是靠引导句隔开，风格的差异和语气的特征也把两者分开。,从直接自由式到意识流,玉堂春FD,警世通言玉堂春落难逢故夫：玉姐泪如雨滴，想王顺卿手内无半文钱，不知怎生去了，“你要去时，也通个消息，免使我苏三常常牵挂，不知何日再得与你相见。” 现行本的标点是对的，从“王顺卿”(第三人称)突然转到“你”，是不同的转述语式。但是古时无引号，更像FD。新式标点有不利之处。,文言叙述中的思忖语常为FD,“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借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儿”为女郎自称，当时木兰尚为男
20、扮，因此是内心独白。钱锺书称为“a direct quotation of mind”。“心口自语”。 文言无标点，极为自由。,FD短暂出现,At last, tired to death, she finds the foe who will not let her live. That foe is the baby. The hallucination takes possession of Varka. She gets up from her stool, andAnton Chekhov, “Sleepy”,自由式,自由式，尤其是直接自由式，现代小说中才出现。 现代小说的两个最触目
21、的语言技巧内心独自和意识流是从直接自由式转述语发展出来的。 不用直接自由式转述语，意识流技巧就不可能形成。 但是直接自由式不等于内心独自或意识流。 直接自由式到一次大战前后才出现于欧美小说中。在这之前，连詹姆士和普鲁斯特这样的“创新型”作家都很少使用。,间接自由式+直接自由式,黛玉听了这话，不觉又喜又惊，又悲有叹。所喜者：果然自己眼力不错，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所惊者：他在人前一片私心称扬于我；其亲热厚密，竟不避嫌疑；所叹者：你既为我的知己，自然我亦可为你的知己，既你我为知己，又何必有金玉之论呢？既有金玉之论，也该你我有之，又何必来一宝钗呢？所悲者父母早逝，虽有铭心刻骨之言，无人为我
22、主张；况近日每觉神思恍惚，病已渐成，医者更云：气弱血亏，恐致劳怯之症。我虽为你的知己，但恐不能久待；你纵为我的知己，奈我簿命何！,FIDFD语式混杂,里厄振起精神。确定性就在这里，就在日常事务中，其余的一切都只是被偶然的线串起来的零星杂事；你别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重要的是做你的工作，因为这工作必须做好。-Albert Camus La Peste,英语翻译无法处理复杂质地,This surprised and delighted Tai-yu but also distressed and grieved her. She was delighted to know that she had
23、 not misjudged him, for he had now proved just as understanding as she had always thought. Surprised that he had been so indiscreet as to acknowledge his preference for her openly. Distressed because their mutual understanding ought to preclude all talk about gold matching jade.（translated by the Ya
24、ngs),直接自由式内心独白,往往用于独自思索：他不慌不忙地走着。再过一条街，就是诸葛云裳的家了。她在家吗？厂里总不至于今天就开始加班吧？可是，你这么想见她，就是为了随便聊聊吗？-陈村小厂来了个大学生长一点的FD就成为内心独白。,FD内心独白,张爱玲倾城之恋 白公馆有这么一点像神仙的洞府：这里悠悠忽忽过了一天，世上已经过了一千年。可是这里过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因为每天都是一样的单调与无聊。流苏交叉着胳膊，抱住她自己的颈项。七八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年轻么？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这里，青春是不希罕的。他们有的是青春孩子一个个的被生出来，新的明亮的眼睛，新的红嫩的嘴，新的智慧。一年又一年的磨下
25、来，眼睛钝了，人钝了，下一代又生出来了。这一代便被吸到朱红洒金的辉煌的背景里去，一点一点的淡金便是从前的人的怯怯的眼睛。,FID FD 内心独白,内心独自原本是不说出来，也不打算说出来的话。 “祥子有主意：头一个买卖必须拉个穿得体面的人，绝对不能是个女的。最好是拉到前门，其次是东安市场。拉到了，他应当在最好的饭摊上吃顿饭，如热饼夹爆羊肉之类的东西。吃完，有好买卖呢就再一两个；没有呢，就收车；这就是生日！”,独白不是“内心独白”,没有与上下文的对比，就只是第一人称独白。 艾略特普鲁弗洛克的情歌，小老头和名诗荒原中的某些部分，都是内心独白的范例。 张贤亮肖尔布拉克，朵萝西帕克的带灯的女人都是把对话
26、的一半录下，而把听对话人的应答略去。 哈姆雷特独白。,内心独白,托尔斯泰是第一个自觉地使用内心独自技巧的作家，而车尔尼雪夫斯基最早指出托尔斯泰这种技巧，因而是讨论内心独自的第一个批评家。 内心独自原本是不说出来，也不打算说出来的话。因此，老舍月牙儿，应当看做内心独自小说。 电影中很清楚，镜头上人物嘴动，有声音，但没有听者，那就是独白；人物嘴不动，而有他的声音，就是内心独白。,直接自由式独白内心独白意识流,有不少人认为内心独白是一种技巧，而意识流是一种文类。换句话说，意识流是内心独白小说作为一种体裁的名称。不对。 直接自由式转述语，独白，内心独白，意识流，是四个步步推进的概念： 直接自由式转述是
27、基本的引语方式； 用这种语式来叙述就是独白； 用独白内心没有说出来的思想，就是内心独白； 意识流是一种特殊的内心独自，即无特定目标，无逻辑控制的自由联想。,意识流,对处于无目的，也不受明确主题或思维引导的自由状态中的思想过程加以自然的，可以说是自然主义的表现。- AurbachMimesis 从头到尾都在意识流之中的小说恐怕没有。 伍尔芙达拉威夫人是 “意识流主导小说”， 到灯塔去就只是片段。,典型意识流需要语式对比,布鲁姆先生进了车坐在空位上。他把门随手拉上，猛拽一下关死。他一只手臂伸进手扶带，挺严肃地从马车开着的窗口看街上房屋的百页窗。有个人走过，一个老太婆朝里看，鼻子在玻璃上挤扁挤白。奇
28、怪他们怎么对尸体感兴趣。我们来添了这么多麻烦他们挺高兴看我们走。这工作很合他们意。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穿拖鞋啪哒啪哒走像怕有人跟似的。准备吧。躺好。莫利跟弗莱明太太在铺床。朝这边再拉点儿。我们的裹尸布。猜不着死后谁来弄你。水，香波。我相信他在剪指甲剪头发。放在一个信封里。还会长。这工作太脏。,二我差 （叙述者与人物语言轮换）,月牙儿典型二我差,”刚八岁，我已经学会了去当东西我们的锅有时干净得像个体面的寡妇。” 这是叙述者的语言。 “他的笑唇在我的脸上，从他的头发上我看着那也微笑的月牙。春风像醉了，吹破了春云，露出月牙儿一两对儿春星。”。 这是人物的语言。 叙述者“我”在讲的不是自己的故事，而是
29、一连串不同的 “我”的故事。 甚至可以不是叙述者的语言，而是人物的语言。,二我差也是人格差,在酒楼上吕纬甫叙述自己的经历：我站在雪中，决然地对土工说，“掘开来！”我实在是一个庸人，我这时觉得我的声音有点稀奇，这命令也是一个在我一生中最为伟大的命令然而出乎意外！被褥，衣服，骨骼，什么都没有。,白先勇玉卿嫂两个我,荣哥儿第一次见到玉卿嫂，叙述者语言： 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好爽净，好标致，一身月白色的短衣长裤，脚底一双带绊的黑布鞋，一头乌油油的头发学那广东婆妈松松地挽了一个髻儿，一双杏仁大的白耳坠子却刚刚露在发脚子外面，净扮的鸭蛋脸，水秀的眼睛，看上去竟比我们桂林人喊作天辣椒如意珠那个戏子还俏几分
30、。 不久是容哥儿当年的人物语言： 我拉着她跟她胡诌了半天，我好喜欢她这一身打扮，尤其是她那对耳坠子，白得一闪一闪的，好逗人爱。”,成长必然二我合拢,奈保尔米格尔大街是一个孩子眼中的米格尔大街与大街上的人们，和他们的故事。 叙述者作为孩子一旦成长，神秘便会消失。”这三年里我都长大了，开始带着批评的眼光审视周围的人了一点也没有意思，一切都变了”“我很失望我告别米格尔大街”。,V S Naipaul,事后批评,杜拉斯情人： “才十五岁半。体形纤弱修长，几乎是瘦弱的，胸部平得和小孩的前胸一样，擦着浅红色脂粉，涂着口红。加上这种装束，简直让人看了可笑。”,池莉怀念声名狼藉的日子,我作为叙述者有足够的分析
31、能力。我一穿上新衣服，妈妈的眼睛就直了。妈妈的眼神，顿时成了没头苍蝇，在爸爸脸上撞来撞去。爸爸则假装没有感觉。女儿大了，做爸爸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好意思 起来。我可怜的父母，他们不敢正视眼前的事实：他们的女儿居然如此亭亭玉立! 我的身处文化大革命之中的父母，就连“亭亭玉立”这 个词语都是不敢想的，因为显然这是一个充满了小资产阶级情调的词语。既然连一个词语都不敢去想，他们的女儿怎么能够真的生得亭亭玉立呢？,二我差逐渐合拢,成长小说（Buildungsroman，novel of initiation） “二我差”最终会渐渐合拢、消失：人物渐渐成熟，在经验上渐渐接近叙述者“我”。 月牙儿的最后二分之
32、一内容，当人物“我”已成为一个街头暗娼后，“二我差”就几乎看不见了。因为叙述者“我”的身份是最后被关入监狱的暗娼。,二我差之最后弥合：电影美国丽人,叙述者的“我”已经死了，他始终是保持着全知全能来讲述故事，语气悲天悯人而又充满感伤。 叙述者“我”是用一种近似讽刺的语气讲述人物“我”的故事 但说到我对安吉拉的爱情时，叙述者我隐藏起来。 在被一枪毙命之后，叙述者又回到讽刺语调， 二个我仿佛重新连接在了一起。,American Beauty,如何取消二我差？,把叙述时间与被叙述时间的间隔缩小。 例如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把叙述时间安排在少年主人公结束冒险之后不久，而不是在他长大之后。 这样，全文的街头
33、少年语言，就同时属于这二个“我”，不会发生冲突。,如何利用二我差？ 月牙儿,“二我差”可以变成使叙述主体复杂化的手段。 ”妈妈的屋里常有男人来了，她不再躲避着我。他们的眼睛像狗似的看着我，舌头吐着，垂着诞。我在他们眼中是更解馋的”。 既不让叙述者我完全控制，过于精明老练，失去真切感，又不是人物我完全控制，过于天真稚嫩，缺少内察深度。 对“二我差”的掌握，是第一人称回忆式小说成功与否的关键。,二我不差（何时必要？）,余华谈活着：“由于小说是以只读过几年私塾的农民福贵的口吻讲述，因此“必须用最朴素的语言去写，必须时刻将叙述限制起来，所有的语词和句式都为他而生，因此我连成语都很少使用，只有那些连孩子
34、们都愿意使用的成语，我才敢小心翼翼地去使用。” “我”（福贵）和二喜抱着孩子回到家中的一段话：看着孩子这副模样，我和二喜都笑了，家珍是一点都没笑，她眼睛定定地看着孩子，手指放在他脸旁，家珍当初的神态和看死去的凤霞一模一样，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的，家珍的模样吓住了我，我不知道家珍是怎么了。,自由间接式FID诸问题,FID自由间接引语,FID很容易与叙述语流相混，说话者是谁有时不易分清。 这种主体冲突或混淆，往往是叙述语流生动的重要原因。 这种FID活用，一般发生在（第三人称）隐身叙述之中。,奥斯丁为FID大师之一,She was not struck by anything remarkably
35、clever in Miss Smiths conversation, but she found her altogether very engagingEncouragement should be given. Those soft eyes, and all those natural graces, should not be wasted on the inferior society of Highbury and its connexions. The acquaintances she had already formed were unworthy of her. -Jan
36、e Austin Emma, Chapter 3.,乔伊斯都柏林人中的FID,加布里埃尔发现妻子和玛丽.简正在竭力劝说艾弗斯小姐留下来吃晚饭，可是艾弗斯小姐已经戴上帽子，正在系披风的扣子，她就是不肯留下来。她一点不觉得饿，而且她已经待了太长时间。乔伊斯 “死者”,间接自由式混入叙述流,直接自由式可以与正常的叙述流很融洽地混合在一起。由于不必用引导句“他想道”，不必加引号，叙述语流很顺畅地“滑进”引语。 伍尔芙到灯塔去：他从来不向兰姆赛太太要任何东西。兰姆赛太太有点儿生气。她常问他，他要不要大衣，毯子，报纸? 不，他什么也不要。 在汉译中看不出那种现在时句子(西语直接自由式用现在时)，与过去时语
37、流的自然而迷人的混合。,在第一人称叙述中也可以有FID,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我和她分开，她失去我，失去这个女儿，失去这个孩子，那是在几年之后，还要等几年。对那两个儿子，没有什么可忧虑的，但这个女儿，她知道，总有一天她是要走的。总有一天，时间一到，就非走不可。她法文考第一名。校长告诉她：太太，你的女儿法文考第一”。,跳角还是FID？,他母兄见他这般坚执, 自然必不出来的了.况且原是卖倒的死契,明仗着贾宅是慈善宽厚之家,不过求一求,只怕身价银一并赏了这是有的事呢.二则,贾府中从不曾作践下人, 只有恩多威少的.且凡老少房中所有亲侍的女孩子们,更比待家下众人不同, 平常寒薄人家的小姐,也不能那样尊
38、重的。因此,他母子两个也就死心不赎了。-红楼梦十九回,“FID”与“跳角”如何区分？,从定义上说，“FID”是人物做说话者，混入叙述者语言；而跳角是某个人物把经验者地位抢过来。 “跳角”后，叙述语言是不变化的，依然是原叙述者的语言。 两者有时不容易区分。,FID与女性主义,Kathy Mezei， “Who Is Speaking Here? Free Indirect Speech, Genders, and Authority”“即使可以区分，我们也能同时听到人物的声音与叙述者的声音。女性主义叙述学家关心其意识形态意义”。,抢话 （叙述语流中个别词采用人物语言）,安娜卡列尼娜,奥布隆斯基回
39、忆奸情被太太发现的情景： “（奥布隆斯基）最后到了卧室，才发现她手里拿着那封使真相大白的该死的信。” “该死的”这一形容词显然是奥布隆斯基抢话了。 奥布隆斯基认为这只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他只因为这件事被发现带来的后果而烦恼。 叙述者对这件事态度与奥布隆斯基不同，而他的叙述中却被奥布隆斯基抢入一个词，是叙述者与抢话的奥布隆斯基发生冲突。,儒林外史,儒林外史第七回： 次年宁王统兵破了南赣官军，百姓开了城门，抱头鼠窜，四散乱走。王道台也抵挡不住，叫了一只小船，黑夜逃走。 儒林外史评点者惺园退士说：“哪会抵挡，自称抵挡不住耳。”他悟出了主体声音转移这个道理。,连续抢话,伏罗辛诺夫分析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
40、篇小说淫猥的故事的开场：从前，在一个寒风凛洌、雾气迷漫的冬夜，将近午夜时分，三位十分尊贵的老爷坐在彼得堡岛上一幢漂亮的二层楼房的一间舒适的，可以说是装饰豪华的房间里，专心致志地对一个极为出色的问题进行举足轻重的极为高尚的探讨。 人物持续地夺过叙述者的发言权。,更为细腻的抢话,红楼梦第二十一回，薛宝钗听见袭人埋怨宝玉与女孩子混：宝钗听了，心中暗忖道：倒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他说话，倒有些识见。宝钗便在炕上坐了，慢慢地闲言中套问他年纪家乡等语，留神窥察，其言语志量深可敬爱。 这不是红楼梦叙述者的声音，这是薛宝钗抢话，混入叙述语言，没有用“心里思忖” 隔开。,抢话即很短的FID,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园会
41、戈伯达店的伙计问劳拉：“知道下面不远处那些小房子吗，小姐？知道吗？她当然知道。” 不是叙述干预，而是很短的FID。,抢话：短至一个词,三国演义第十六回“曹孟德败师清水” ：“曹操刚走到清水河边，贼兵追至”。叙述者的同情在张绣一边。唯一的解释是在这个字上，曹操或曹军方面的声音暂时取代了叙述者声音。,一词抢话,行人都躲在讨厌的雨伞下面。-Catherine Mansfield ”A Cup of Tea“,洁尘锦瑟无端,树上的大白花含满了雨水，变得滞重起来，隔一会儿就“啪嗒”一声落下一朵。 一通夜，他在这种烦人的香气里做着梦。那香气里有股浊味儿，使人联想到阴沟水，闻到它人就头脑发昏，胡思乱想。,几
42、乎难以觉察的抢话,川端康成的睡美人:江口抚弄熟睡姑娘的手腕：江口就势用食指和中指按住姑娘的脉搏。脉搏很可爱地、有规律地跳动。 这是江口的感觉。 第三人称叙述者把话语权暂时交给人物。,注意区别抢话与干预,乔伊斯短篇小说对手(Counterparts)中有一段：酒吧男招待正站在桌旁，就朝胜利者点点发红的脑袋，用粗鄙不堪的亲密口吻说：“啊，那才是绝活儿！” The curate, who was standing beside the table, nodded his red head towards the victor and said with stupid familiarity: “Ah
43、! Thats the knack!” “粗鄙不堪”是叙述者的评论。,从转述语到复调,巴赫金理论：复调的四个层次,对话（Dialogism）可以理解为各种抢话 复调（Polyphony）叙述主体的冲突 杂语（Heteroglossia）风格的，主题的，文化的多元竞争 狂欢（Carnivalesque）由以上形式特征导致的意识形态之颠覆,复调是语言性的，还是情节性的？,巴赫金认为有”文本结构的复调“。 “不仅体现在人物对话，情节结构的对话，而且向内部深入，渗透到语言中，这就使语言具有双重指向，形成双声语”。 对话 情节结构 叙述语言中隐含多声 这问题始终没有讨论清楚，缺乏形式依据。,巴赫金对比诗
44、与小说,“诗是封闭的，自足的整体”（Hermetic, self-sufficient whole) “而Dostoevsky的小说，像房主人招待形形色色客人” 诗是独白，向心式，排除多种语言冲突； 小说对话，离心式，更为社会化,巴赫金认为自白也是对话：想到对方反应,陀思妥耶夫斯基穷人 我住在厨房里，或者换个说法就会准确得多：挨着厨房有个小间（我得告诉您，我们的厨房可是一间干净，光线充足的上好房子）。屋子不大，就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窝也就是说，或者更准确地说，厨房是一间有三个窗户的大房间，我把这厨房横着隔了一块墙板总而言之，一切都很舒适。 巴赫金：“自白表述无不贯穿着他们对于他人语言的紧张揣测”
45、,叙述复调，以福克纳为例,我在弥留之际分59个小节，换了19个叙述者，最多的“达尔”讲了19个部分，有7个叙述者只讲了一部分，最短的只有一句话：“我妈是条鱼”。叙述大致上连贯成一个故事。 押沙龙，押沙龙说斯德潘发迹故事，第一个叙述者洛莎小姐极度怨恨，第二位康普先生语调浪漫博学，第三位昆丁，第四位斯里夫是加拿大人，对南方传统冷讽热嘲。因此，没有一个声音是可靠的。,Raymond Williams对杂语的理解,“意识形态是用符号进行阶级斗争的战场” 文化中，三种话语（三种主体）在抢夺主导权： 残留话语（Residual）例如封建贵族 主流话语（Dominant）例如资产阶级 新兴话语（Emerge
46、nt）例如无产阶级 杂语可以表现于同一主体：每个人对师友，父母，佣人，说话都不同。 广告品牌的三语式对立。,杂语与文本间性,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接回间接地引用别人的话语，例如堂吉诃德不断影射骑士小说。 如果引语界限清晰，叙述语流保持线性； 如果不清晰（例如各种自由式），叙述语流成为“图性”。 叙述者与说话者与周围世界不断地辩论，质问，争吵。,问题：多声部中有没有主声部？,罪与罚是巴赫金对话理论中关于复调部分的典型文本，“众多独立而互补融合的声音和意识纷呈。” 。既然是“声音和意识的纷呈”，就不存在着谁高谁低的问题. 但是索尼亚这个人物所代表的声部实际上高于其他声部。 如果没有主声部，如何确定
47、隐指作者的价值观？,隐指作者靠主声部定位？,罪与罚的结尾叙述者干预，指出拉斯科尔尼科夫决定自首，是洗心革面，走上身体与精神的双中救赎之路：一个新的故事，一个人逐渐再生的故事，逐渐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这个故事可以作为一部新的小说的题材-可是我们现在这部小说到此结束了。,巴赫金：三种“狂欢化”Carnivalization,仪式景观：ritual spectacles 滑稽语言：comic verbal composition 粗俗话：billingsgate (abusive language) 源头是希腊的酒神崇拜，现在有愚人节，集市等。文学源自中世纪民间诙谐文化，出现“怪诞现实主义
48、”，乌托邦与狂欢节感受暂时融为一体。,福克纳情节“杂语”,八月之光 天真乐观的莉娜的故事开始于第一章，结束于最后章 孤僻冷漠的克里斯默斯的故事开始于第二章，结束于倒数第三章 海托华的故事开始于第三章，结束于倒数第二章 每个人的故事中包含了其他一些人的故事,叙述狂欢（情节性）,狂欢式的叙述，特点是叙述多重，时空多重，观点多重，想象无拘无束： 大师与玛格丽塔第一重：莫斯科二三十年代文化界戏剧界”现实时空”，色调阴暗 第二重：魔王沃兰德及其随从在莫斯科抓坏人 第三重：沃兰德带着大师和玛格丽塔飞到两千年前，看到彼拉多总督苦恼地决定判耶稣死刑。,Master and Margarita,The Mast
49、er and Margarita,Mikhail Bulgakov,其他叙述文体的转述语,凡是有语言的就有引语问题,戏剧全部是直接引语。但是直接引语中还可以有转述。 相声，单口相声，评书等，有大量转述语。 电影有画外音，有人物语言。 默片的字幕大部分是人物引语。 新闻和历史中，各种因与方式基本齐全。,小说与电影生死朗读二我差 施林克(Bernhard Schlink) 同名小说,主人公汉娜由于无读写能力（文盲），不能从文化及其社会秩序中获得正常尊严，但她的麻木与偏执，却使之成为历史的罪人。 年轻的麦克对汉娜的叙述：彼此共享神秘激情。 8年后麦克旁听的审判，麦克知道汉娜是文盲，却没有告知法庭这一事实。 麦克从汉娜的恋人，到汉娜的关怀者，再到与汉娜无关的人。 小说中二我差清楚，电影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