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恩格斯论住宅问题1887 年第二版序言 本书是我1872 年为莱比锡人民国家报127 撰写的三篇文章的再版。恰好在那时,几十 亿的法国法郎涌入了德国128;国债偿清了,要塞和兵 营建筑起来了,储存的武器和军事装备更新了。可供支配的资本和流通中的货币量都突然大大增加,而这一切都恰好发生在德国不仅作为一个“统一的帝国” ,并且还作为一个工业大国登上世界舞台的时候。这几十亿法郎有力地推动了年轻的大工业;首先是这几十亿法郎在战后引起了一个短暂的富于幻想的繁荣时期,随后又在1873 年至1874 年引起了一次大崩溃,这次崩溃证明德国是一个有能力参与世界市场的工业国家。 一个古老的文明国家像这样从工场手工
2、业和小生产向大工业过渡,并且这个过渡还由于情况极其顺利而加速的时期,多半也就是“住房短缺”的时期。一方面,大批 农村工人突然被吸引到发展为工业中心的大城市里来;另一方面,这些老城市的布局已经不适合新的大工业的条件和与此相应的交通;街道在加宽,新的街道在开辟,铁路穿过市内。正当工人成群涌入城市的 时候,工人住房却在大批拆除。于是就突然出现了工人以及以工人为主顾的小商人和小手工业者的住房短缺。在开初就作为工业中心而兴起的城市中,这种住房短缺几乎不存在。例如曼彻斯特、利 兹、布拉德福德、巴门埃尔伯费尔德就是这样。相反,在伦敦、巴黎、柏林和维也纳这些地方,住房短缺曾经具有急性发作的形式,且现在多半还像
3、慢性病似地继续存在着。 正是标志着德国发生工业革命的这种急性发作的住房短缺,使当时的报刊上登满了讨论“ 住宅问题”的文章,各种社会庸医乘机而出。在人民国家报上也出现了一系列这样的文章。一位匿名作者,后来自称是符腾堡的医学博士阿米尔柏格先生,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在 这个问题上让德国工人领悟到蒲鲁东的社会万应灵丹的奇效。129 当我向编辑部表示我对于刊载这些奇文感到惊异的时候,编辑部就请我对这些文章作一个答复,而我也就照办了(见第一篇蒲鲁东怎样解决住宅问题)。在这一组文章以后不久,我又发表了第二篇,这里我以埃米尔 萨克斯博士所著的一本书为依据分析了这个问题上的资产阶级慈善家观点(第二篇资产阶级
4、怎样解决住宅问题)。米尔柏格博士先生过了很久以后对我的文章赐予了答复130,迫使我不得不进行答辩(第三篇再论蒲鲁东和住宅问题)。这场论战以及我对这个问题的专门研究便到此结束。这就是出过单行本的这三篇文章的产生经过。现在需要出新版, 这无疑要再一次归功于德意志帝国政府的盛情关怀,它的禁令像往常一样使销路大增,我在这里谨向它表示最衷心的谢意。为了出新版,我校订了原著,作了个别的增补和注释,并在第一篇中改正了一个小小的经济学错误,因为我的论敌米尔柏格博士可惜没有发觉它。在这次审阅时,我深深感到国际工人运动在最近14 年来已经有了多么巨大的进步。那时的事实还是:“20 年以来,除了蒲鲁东的著作以外,罗
5、曼语族的工人就没有过任何别的精神食粮” ,至多再加上“无政府主义” 之父巴枯宁对 蒲鲁东主义所进行的进一步的片面化,在巴枯宁的眼中,蒲 鲁东是“我们共同的导师” notre nous tous。虽然当时蒲鲁东主义 者在法国只是工人中间的一个小小的宗派,但是只有他 们才具有明确规定的纲领,才能够在公社时期担任经济方面的领导。在比利时,蒲 鲁东主义曾在瓦隆工人中间占有无可争议的统治地位,而在西班牙和意大利两国工人运动中,所有的人,除了极少数例外,只要不是无政府主义者,就都是坚定的蒲鲁东主义者。 现在呢?在法国,工人已经完全抛弃了蒲鲁东;他只是在激进资产者和小资产者中间还有一些信徒,这些人作为蒲鲁东
6、主义者,也自称为“ 社会主义者”,可是遭到了社会主义的工人的最激烈的反对。在比利时,佛来米人已经把瓦隆人从运动的领导地位上排除出去了,已经废黜了蒲鲁东主义而大大提高了运动的水平。在西班牙,像在意大利一样,70 年代的无政府主义洪峰已经退落下去,并把蒲鲁东主义的残余也带走了;如果说在意大利新的党还处在纯洁化和形成的过程中,那么在西班牙一直忠实于国际总委员会的新马德里联合会131 这个小小的核心正在发展成一个强大的党,从共和派的报刊本身可以看出,它在消除资产阶级共和派对工人的影响方面,要比它那些吵吵嚷嚷的无政府主义前辈所做的有效得多。在罗曼语族的工人中间,蒲鲁东的著作已经被遗忘而由资本论、共产党宣
7、言以及马克思学派的其他许多著作代替了;马克思的主要要求由上升到政治上独占统治地位的无产阶级以社会的名义占有全部生产资料,现在也成了罗曼语族各国一切革命工人阶级的要求。 但是,既然蒲鲁东主义甚至在罗曼语族各国工人那里已经最终被排挤掉,既然它按照自己的本来的使命,现在只能供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和比利 时 等国资产阶级激进派用来表达其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级的欲望,那么今天何必再来谈论它呢?又何必把这些文章重印出来,重新去批驳一个已经死去的对手呢? 第一,因为这些文章并不仅限于同蒲鲁东及其德国代表进行论战。由于马克思和我之间有分工,我的任务就是要在定期报刊上,因而特别是在同敌对见解的斗争中,发表我们的
8、见解,以便 让马克思有时间去写作他那部伟大的基本著作。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我都必须采用论战的形式,在反对其他种种观点的过程中,来叙述我们的观点。 这次也是这样。本 书第一篇和第三篇不仅包含对蒲鲁东关于这个问题所持见解的批判,而且包含对我们自己观点的叙述。 第二,蒲鲁东在欧洲工人运动史上曾经起过很大的作用,以致不能立即就被忘掉。 虽然他在理论上已经被扫除,在实践中已经被排斥在一边,但是他仍然保持着他的历史意义。 谁要去多少详细地研究现代社会主义,谁就应当去熟悉运动中的那些“已被克服的 观点”。马克思的哲学的贫困一书,是在蒲鲁东提出他的实际的社会改革方案以前几年问世的;马克思当时只能发现蒲鲁东交
9、换银行的萌芽,并加以批判。因此,在这方面,马克思的著作就由本书来补充,可惜补充得很不够。马克思自己本来可以把这一切做得好得多,令人信服得多。 最后,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直到现在在德国还有很多的代表。确切地说,一方面是以讲坛社会主义者132 和各种慈善家为代表,在他们那里,把工人 变为自己住房的所有者的愿望仍然占有重要位置,因而我的这部著作仍然适于用来反驳他们。另一方面,在社会民主党内部,包括帝国国会党团在内,也有某种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代表。其表现形式是:虽然承认现代社会主义的基本观点和变一切生产资料为社会财产的要求是合理的,但是认为只有在遥远的、实际上是无限渺茫的未来才有可能
10、实现这一切。因此,人们现在只须从事单纯的社会补缀工作,甚至可以 视情况同情那些极反动的所谓“提高劳动阶级 ”的意 图。 这样一种倾向的存在,在德国这个市侩气甚浓的国家里,在工业发展强制地和大规模地铲除着这个历来根深蒂固的市侩气的时候,完全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这种倾向对于运动一点也不危险,因为我国工人在最近8 年来反对反社会党人法5,反对警察和法官的斗争中恰好辉煌地证明他们具有惊人健全的头脑。但是必须认识到,这样一种倾向是存在着。如果 这种倾向日后具有了较为稳定的形式和较为明确的轮廓这是必然的,甚至是值得追求的, 那么它为了制定自己的纲领就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前辈人物那里去;在这种情况下,蒲鲁东大概是
11、少不了的。大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解决“住宅问题 ”的办法的核心就是工人拥有自己住房的所有权。但是,近20 年来德国的工业发展,对这一问题作了一个十分独特的解说。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里,都没有 这样多的雇佣工人不仅是自己住房的所有者,而且是自己的园圃或田地的所有者;同时,还有其他许多工人以租佃者的身分事实上相当有保证地占有着房屋和园圃或田地。同园艺业或小耕作业相结合的农村家庭工业,就构成德国新兴大工业的广大基础。在西部,工人多半是自己家园的所有者,而在东部,多半是自己家园的租佃者。家庭工业同园艺业和耕作业,以及同 稳定的住房的这种结合,不只是在手工织布业还同机械织机发生对抗的地方,例如在下莱茵、威
12、斯特伐利亚、 萨克森厄尔士山脉和西里西亚到处可以见到,而且在某种家庭工业作为农村手艺扎了根的地方,例如在图林根山和伦山一带,也到处可以见到。在 讨论烟草专营问题时已经查明,甚至卷烟 业也已经作为农村家庭劳动而出现。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小农中间出现了某种灾祸,例如几年前在艾 费尔133 那样,资产阶级报刊立刻就大声疾呼要引进一种适宜的家庭工业,以作为仅有的解救手段。事 实上,德国小农中间日益加剧的贫困,以及德国工 业的一般状况,都使农村家庭工业继续向前发展。这是德国特有的现象。我们在法国只是作为一种完全的例外才能见到类似的情况,例如在养蚕地区;在没有小农的英格兰,农村家庭工业是靠农业短工的妻子儿
13、女的劳动来支撑的;只有在爱尔兰,我们才会见到家庭服装业,它们像在德国一样由真正的农民家庭经营。我们在这里自然不用去说俄国和其他还没有进入世界工业市场的国家了。 所以,在德国的广大区域内,目前工业的状况初看起来相当于采用机器以前普遍存在过的那种状况。但只是初看起来才是这样。先前那种同园 艺业和耕作业相结合的农村家庭工业,至少在工 业正在发展中的各邦里,曾经是保证劳动阶级物质状况可以过得去而且有些地方是过得相当不错的基础,但同时也是劳动阶级思想上和政治上毫无作为的基础。手工产品及其生产费用决定了市场价格;并且在当时劳动生产率远较今日为低的条件下,市场的销售量通常比供应量增长得更快。上个世纪中叶在英
14、国和部分地在法国,特别是在纺织工业中,情况就是这样。而当 时刚从三十年战争134 的劫难中,并且是在最不利的条件下重新努力赶上来的德国,情况当然就完全不同了;这里为世界市场而从事生产的唯一家庭工业,即亚麻织布业,承受着各种捐税和封建贡赋的重压,它并没有使从事织布劳动的农民的生活水平高于其他农民的那种很低的水平。但是,当时农村工业工人终究还是有某种程度的生活保障。 随着机器的采用,这一切情形就改变了。 这时价格已经由机器产品来决定,家庭工 业工人的工资就随着这种价格而跌落下去。但工人不能不接受这种工资,否则就必须另找工作,而他要 这样做就只有变为无产者,也就是说要抛弃自己的不论是自己所有的或者租
15、来的小屋子、小园圃和小块田地。只是在极少有的情况下,他才愿意这样做。因此,旧日 农村手工织工的园艺业和耕作业,就成了手工织机同机械织机的斗争到处都拖得如此长久的原因,这个斗争在德国至今还没有决出胜负来。在这个斗争中,特 别是在英国,初次显示出:以前曾使工人过较好生活的那种状况,即工人自己占有生产资料的状况, 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一种障碍和不幸了。在工业方面,机械织机打败了他们的手工织机;在农业方面,大农业战胜了他们的小农业。然而,当许多人的联合劳动以及机器和科学的应用在这两个生产部门中都已经成为社会通例的时候,小屋子、小园圃、小块田地和他们的织机仍然把他们束缚在已经陈旧的个体生产和手工劳动的
16、方式上。现在占有房屋和园圃已经远不及那种不受法律保护的流动生活有价值了。任何一个工厂工人都不愿再陷入缓慢地、然而肯定地要饿死的农村手工织工的地位。 德国在世界市场上出现得晚;我们的大工业产生于40 年代,它通过1848年的革命获得了初步的发展,并且只是在1866 年和1870 年的革命至少为它扫除了最严重的政治障碍以后,才充分发展起来。然而,它 发现,世界市场大部分已经被占据了。供应大路商品的是英国,供应精致奢侈品的是法国。德国既不能用价格来 击败英国,又不能用质量来击败法国。因此,没有 别的路可走,只好循着德国生 产的常轨,暂且带着对英国人说来批量太小、对法国人说来质量太差的商品挤进世界市场
17、。德国人惯用的先送好样品后交劣等货的骗人手法,自然很快就在世界市场上受到了严酷的惩罚,几乎完全失灵;另一方面,在生产过剩条件下进行竞争,甚至渐渐促使规矩的英国人走上了降低产品质量的歪路,从而帮助了在这方面无可匹敌的德国人。这样,我国就 终于达到了这个地步:建立了大工业并在世界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但是我国大工业几乎是专为国内市场工作(只有制铁工业是例外,它的生产大大超过了国内的需求),构成我国大宗出口的是大量的小商品,大工业至多只为小商品供应必需的半成品,而小商品本身则大部分由农村家庭工业来供应。 于是,现代工人由于自己占有房屋和田地而得到的“ 实惠”,就十分辉煌地表现出来了。任何地方甚至爱尔兰
18、的家庭工业也未必能除外的工资都不像德国家庭工业的工资那样低得可怕。全家人从自己的小园圃和小块田地上辛苦得来的东西,由于竞争被资本家从劳动力价格中扣除了;工人不得不接受任何一种计件工资,因为不这样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而单靠自己的农产品不能维持生活;另一方面,因为正是这种农业和土地占有把他们束缚于一个地点,阻碍他们另找职业。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德国才在世界市 场上在销售一系列小商品方面具有竞争能力。资本的全部利润取自正常工资的扣除部分,并且可以把全部剩余价值送给买主。这就是大部分德国出口商品价格低廉得令人吃惊的秘密。 这种情况比其他任何情况都更能够把其余各个工业部门的德国工人的工资和生活水平也保持在
19、西欧各国工人的水平之下。这种传统的、大大低于 劳动力价值的劳动价格,好似 铅砣也把城市工人甚至大城市工人的工资压低到劳动力价值之下,况且城市中劳动报酬很低的家庭工业也取代了旧日的手工业,这里的一般工资水平也已经压得很低,所以情况变得更糟。 这里我们清楚地看到:在比较早的历史阶段上曾经是工人较好生活的基础的东西农业与工业的结合,占有房屋、园圃和田地,住房有所保障现在在大工业的统治下,不仅成了工人最沉重的枷锁,而且成了整个工人阶级最大的不幸,成了工资无比地低于正常水平的基础,并且不仅个别工业部门和个别地区是这样,全国各地也是这样。无怪乎靠这样不正常地从工资中扣除的钱过活和发财的大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
20、级,总是醉心于农村工业,醉心于占有住房的工人,认为推行新的家庭工业是救治农村中一切灾难的唯一单方! 这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可是它还有相反的一面。家庭工业已经成了德国出口贸易以及全部大工业的广大基础。因此,它扩散到德国广大地区,并且 还 在一天比一天发展。小农为自己消费而从事的家庭工业劳动被服装工业和机器工业的廉价产品所消灭,而他们的牲畜以及厩肥的堆集由于马尔克制度、共有的马尔克地产和强制的轮作制遭到破坏而无法维持,这时小农不可避免地要破产, 这种破产就把备受高利贷者盘剥的小农强制地驱赶到现代家庭工业中来。正像爱尔兰地主的地租一样,德国的抵押高利贷者的利息也无法靠土地的收益来偿付,而只能靠从事工业
21、的农民的工资来偿付。而随着家庭工业的发展,一个个 农民地区就相继卷入了现代的工业运动。 这种由家庭工造成的农业地区的革命化,就使德国境内工业革命波及的地区要比英国和法国境内工业革命波及的地区广阔得多;我国工业发展的水平较低,这就使这个革命尤其有必要向广大地区发展。这就说明,为什么德国同英国和法国相反,革命的工人运动在全国大部分地区有了这样强劲的发展,而不只是局限于中心城市。同时这又说明, 为什么这个运动的进展是平静的、 稳健的和不可阻挡的。很清楚,在德国只有当多数小城市和大部分农村地区也成熟到实行变革的时候,首都和其他大城市中的胜利起义才有可能。在比较正常的发展条件下,我们决不可能像巴黎人在1
22、848 年和1871 年那样去取得工人的胜利,然而正因为如此,我 们的革命的首都也就不会像巴黎在上述两个场合那样败于反动的外省。在法国,运动一向都是发源于首都,而在德国则是发源于大工业、工场手工业和家庭工业地区;首都只是后来才被攻克。因此,将来首先发难的恐怕还得是法国人,但是最后解决战斗只能在德国。 然而,这种农村家庭工业和工场手工业虽然由于广泛发展而成为德国的有决定意义的生产部门,同时使德国农民阶级越来越革命化,可是它们本身又不过是进一步变革的准备阶段。正如马克思已经证明的(资本论第1 卷第3 版第484495 页),在一定的发展阶段上,机器和工厂生 产也会为它们敲响丧钟。敲响丧钟的时刻看来
23、已经很近了。但是农村家庭工业和工场手工业被机器和工厂生产所消灭,在德国就意味着千百万农村生产者的生计被断绝,德国几乎一半小农被剥夺,不只是家庭工业转化为工厂生产,而且 农民经济转化为资本主义的大农业,小地产转化为地主大地产也就是意味着一场牺牲农民而有利于资本和大地产的工农业革命。如果德国注定连这个变革也要在旧的社会条件下完成,那么这样的变革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个转折点。如果那时其他任何一国的工人阶级都还没有首先发难,那么德国一定会发起攻击,而形成“ 英勇军队”的农民子弟一定会英勇地助战。 这样,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级的空想给每个工人一幢归他所有的小屋子,从而以半封建的方式把他束缚在他的资本家那里现
24、在就变成完全另一个样子了。实现这种空想,就是把一切农村小房主变成工业的家庭工人, 结束那些被卷入“ 社会旋涡” 的小 农的旧日的闭塞状态以及由此而来的政治上的无所作 为状态,就是使工业革命推广到农业地区,从而把居民中最安定的、最保守的阶级变成革命的温床,而 这一切的结果,就是从事家庭工业的农民被机器剥夺,被机器 强制地推上起义的道路。 只要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慈善家继续执行其资本家的社会职能,想实现他们的理想却带来相反的效果,做出有利于社会革命的事情,那我们是乐于让他们去自我欣赏这个理想的。 弗里德里希恩格斯 1887 年1 月10 日于伦敦 载于1887 年1 月15 和22 日社会民主党人报
25、第3 和4 号,并载于1887 年在霍廷根苏黎世出版的论住宅问题一书 原文是德文选自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 卷第372382 页 指埃萨克斯各劳动阶级 的居住条件及其改良1869 年维也纳版。编者注 见本卷160 161 页。编者注 见本卷第 163 页。编者注 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 卷第515527 页。编者注第一篇 蒲鲁东怎样解决住宅问题在人民国家报第10号和以下几号上,连载了六篇关于住宅问题的文章,这些文章之所以值得注意,只是因为它们是除了某些早已无人问津的40年代的美文学的东西之外把蒲鲁东学派移植到德国来的第一次尝试。对于恰好在25年前给了蒲鲁东观念以决定性打击 的德国社会主义的全
26、部发展进程来说,这是大大倒退了一步,所以值得对这个尝试及时加以反驳。目前报刊上十分引人注目的所谓住房短缺问题,并不是指一般工人阶级住房恶劣、拥挤、有害健康。这种住房短缺并不是现代特有的现象;这甚至也不是现代无产阶级所遭受的不同于以往一切被压迫阶级的、它所特有的许多痛苦中的一种;相反,这是一切时代的一切被压迫阶级几乎同等地遭受过的一种痛苦。要消除这种住房短缺,只有一个方法:消灭统治阶级对劳动阶级的一切剥削和压迫。而今天所说的住房短缺,是指工人的恶劣住房条件因人口突然涌进大城市而特别恶化;房租大幅度提高,每所住房更加拥挤,有些人根本找不到栖身之处。 这种住房短缺之所以引起议论纷纷,只是因为它不只涉
27、及工人阶级,而且也涉及到小资产阶级。我们现代大城市中工人和一部分小资产者的住房短缺,只是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造成的无数比较小的、次要的祸害之一。它并不是资本家把工人当作工人来剥削的直接后果。 这种剥削才是社会革命要通过消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来加以消灭的根本祸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石是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现今的社会制度使资本家有可能按照工人劳动力的价值来购买劳动力,迫使工人的劳动时间超过再生产那一支付给劳动力的价格所必需的时间,而从劳动力中榨取远远超过其价值的价值。这样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在整个资本家阶级和土地所有者阶级以及它们所雇用的仆人(上至教皇和帝王,下至更夫等等)中间进行分配。至于这种分配
28、怎样进行, 这同我们毫不相干;但是有一点是无可怀疑的,凡是不劳动的人,只有靠 这个剩余价值中通过某种方式落到他们手里的一份,才能够生活(参看马克思的资本论,那里第一次阐明了这一点 )。由工人阶级生产出来并从他们那里无偿夺走的剩余价值在各个非劳动阶级中间的分配,是在很有醒世作用的争吵和相互欺诈中完成的。因为这种分配是通过买卖来实现,所以它的主要杠杆之一便是卖主欺骗买主,而这种欺骗现在在零售商业中,特别是在大城市里,已 经完全成为卖主的生存条件了。但是,小店主和面包店主在商品价格或质量方面欺骗工人,并不是因 为工人有工人这样的特殊身分。相反地,只要某种平均强度的欺骗在某一地方成为社会通例, 长此下
29、去就一定会通过工资的相应的提高而被抵销。工人对小店主来说是买主,也就是现金持有者或债务人,所以完全不是以工人即劳动力出卖者的身分出现的。这种欺骗对工人和一切贫苦阶级的伤害要比对富有社会阶级的伤害更厉害,但是这种欺骗并不是一种专门伤害工人的祸害,不是唯有工人阶级才会遭受的祸害。住房短缺也是这样。现代大城市的扩展,使城内某些地区特别是市中心的地皮价值人为地、往往是大幅度地提高起来。原先建筑在这些地皮上的房屋,不但没有这样提高价值,反而降低了价 值,因为这种房屋同改变了的环境已经不相称;它们被拆毁,改建成别的房屋。市中心的工人住房首先就遇到这种情形,因为这些住房的房租,甚至在住户挤得极满的时候,也永
30、 远不能超出或者最多也只能极缓慢地超出一定的最高额。这些住房被拆毁,在原地兴建商店、 货栈或公共建筑物。波拿巴政权曾通过欧斯曼在巴黎利用这种趋势来大肆敲诈勒索,大发横财。但是欧斯曼的幽灵也曾漫步伦敦、曼彻斯特和利物浦,而且在柏林和 维也纳似乎也感到亲切如家乡。 结果工人从市中心被排挤到市郊;工人住房以及一般较小的住房都变得又少又贵,而且往往根本找不到,因为在这种情形下,建造昂贵住房为建筑业提供了更有利得多的投机场所,而建造工人住房只是一种例外。所以,这种租房难的现象对工人的打击无疑要比对富裕阶级的打击厉害;但是这种情况正如小店主的欺骗一样,不是一种仅仅伤害工人阶级的祸害,并且因为它伤害了工人阶
31、级,所以 发展到一定程度和经过一定时间以后,必然同样会在经济上受到某种抵销。工人阶级和其他阶级特别是和小资产阶级共同遭受的这种痛苦,是蒲鲁东所属的那个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尤其爱研究的问题。所以,我们德国的蒲鲁东主义者首先抓住我们已经说过的决非只是工人问题的住宅问题,并且反过来又把住宅问题说成是一个十足的仅仅有关工人的问题,这决不是偶然的。“承租人对房主的关系,完全和雇佣工人对资本家的关系一样。”这完全不对。在住宅问题上有互相对立的两方:承租人和出租人或房主。前者想从后者那里买得住房的暂时使用权;他有现金或可利用信贷,尽管他必须按高利贷价格,即以追加租金形式向这个房主本身取得这种信贷。这是一种单纯
32、的商品买卖;这不是无产者和资产者之间,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交易。承租人即使是一个工人是作为一个有钱的人出现的;他应该事先卖出他特有的商品即劳动力,才能够拿着卖得的钱以住房用益权的买主身分出现,或者应该有能力担保这个劳动力一定卖得出去。在这里,不会出 现把劳动力卖给资本家所引起的那种特殊后果。资本家让买到手的劳动力首先再生产出它自己的价值,其次生产出在资本家阶级中间进行分配以前暂时保留在这个资本家手里的剩余价值。可见,这里产生出一个盈余的价值,现有价值的总量增加了,租赁的情形则完全不同。出租人不 论在承租人那里占了多少便宜,这始终只是已经存在着的先前生产出来的价值的转让,而承租人和出租人共同占有的
33、价值总量仍旧不变。一个工人,无论资本家付给他的劳动的报酬低于、高于或等于它的价 值,他的劳动产品总是被人诈骗去一部分;而承租人则只是在他不得不付出高于住房价值的房租时才有这种遭遇。因此,试图把承租人和出租人之间的关系与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关系等同起来,就是完全歪曲前一种关系。相反,我们要谈的是两个公民之间的十分平常的商品交易,而 这种交易是按照各种调节一般商品买卖,特别是调节“地产”这一商品买卖的经济规律进行的。首先要计算的是整个房屋或房屋一部分的建造和维修费用;其次是依房屋位置好坏程度而定的地价;最后,决定问题的是当时的供求状况。这种简单的经济关系反映到我们的蒲鲁东主义者的头脑里就成了下面这个
34、样子。“房屋一旦建造起来,就成为获取一定部分的社会劳动 的永恒的权利根据,尽管这房屋的实际价值早已以房租形式绰绰有余地偿付给房主了。结果就是:例如50年前建筑的一所房屋,在这段时期内,其原先的成本价格以房租收入的形式得到了2倍、3倍、 5倍、10倍以至更多倍的补偿。”这里蒲鲁东立即原形毕露了。第一,这里忘记的是,房租不仅应该支付房屋建筑费用的利息,而且还要补偿房屋修缮费用,烂账和欠租的平均额,以及由于住房偶尔闲置而受的损失;最后,房屋是非永久性的,年深月久就变得不能住人和丧失价值,建筑房屋时所投资本应当逐年分期得到偿还。第二,这里忘记的是,房租还应该支付房屋所占用的地皮带来的价值附加额的利息,
35、就是 说房租有一部分是由地租构成的。诚然,我 们的蒲鲁东主义者会立刻解释说, 这种增值是未经土地所有者干预而形成的,所以不应归他所有,而应该归社会所有;但是他却没有觉察到,他 这样说实际上就是要求废除地产。我们现在就来详谈这一点,会使我 们离题太远。最后,他没有 觉察到,在这场交易中涉及的不是向房屋所有者购买房屋,而只是购买一定期限内的房屋用益权。蒲鲁东既然从未考虑过造成某种经济现象的真正实际条件,当然也就弄不清楚,原先建筑房屋的成本价格怎么可能会在50年内以房租形式得到10倍的偿还。他不从经济方面去研究这个并不困难的问题,并弄清楚它是否真正同经济规律相抵触以及怎佯相抵触,却大胆地从经济学领域
36、跳到法学领域,以求得救。他说:”房屋一旦建造起来,就成为”每年获得一定款项的“永恒的权利根据” 。至于这究竟是怎样发生的,房屋究竟怎样成为权利根据,蒲 鲁东却默不作声。然而这正是他应当说明的。假如他研究过这一点,他就会发现,世界上一切权利根据,不 论怎 样永恒,也不能使一所房屋有能力在50年内以祖金形式获得10倍于房屋成本价格的偿还;只有经济条件(这种经济条件可能在权利根据形式下获得社会的承认)才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样他就又回到他原来的出发点上去了。蒲鲁东的全部学说,都是建立在从经济现实向法学空话的这种救命的跳跃上的。每当勇敢的蒲鲁东看不出经济联系时这是他在一切重大问题上都要遇到的情况他就逃到法
37、的领域中去求助于永恒公平。“蒲鲁东先从与商品生 产相适 应的法的关系中提取他的永恒公平的理想。 顺便说一下,这就给一切庸人提供了一个使他们感到宽慰的论据,说商品生产形式像公平一样也是必要的。然后,他反 过来又想按照这种理想来改造现实的商品生产和与之相适应的现实的法。如果一个化学家不去研究物质变换的现实规律,并根据这些规律解决一定的问题,却要按照自然性和亲合性这些永恒观念来改造物质变换,那么对于这样的化学家人们该怎样想呢?如果有人说,高利贷违背永恒公平、永恒公道、 永恒互助以及其他种种永恒真理,那么这个人对高利贷的了解比那些说高利贷违背永恒恩典 、永恒信仰和永恒神意,的教父的了解又高明多少呢?”
38、(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45页)我们的蒲鲁东主义者并不比他的老师高明些:“租赁合同是 现代社会生活中的千百种交易之一,其必要性就像 动物躯体中的血液循环一样。如果这一切交易都能渗透着法的观念,即到处都按照严格的公平要求来进行,那当然是有利于社会的。总之,社会的经济主活,应该像蒲鲁东所说的那样提到经济上的法的高度。而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情况恰好相反。”马克思正是从这个有决定意义的方面极其扼要而中肯地描述了蒲鲁东主义,在这之后过了5年居然还有人能够用德文把这种混乱的东西发表出来,这难道是可以设想的吗,这全部胡说意味着什么呢?无非表明,调节着现代社会的经济规律的实际作用同作者的法理感大相径庭,而作者
39、虔诚地希望这种情形能够得到纠正。是啊,癞蛤蟆如果有了尾巴,就不再是 癞蛤蟆了!难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是“ 渗透着法的观念”,即它的要求剥削工人的法的观念吗?如果作者对我们说,这并不是他的法的观念,我们是否就前进了一步呢?我们还是回到住宅问题上来吧,我们的蒲鲁东主义者现在听任他的“ 法的观念”自由驰骋,并发表如下一套动人的议论供人欣赏:“我们毫不犹疑地断定,在大城市中,百分之九十以至更多的居民都没有可以称 为私产的住所,这个事实对于我们这个备受赞扬的世纪的全部文明的嘲弄是再可怕不过的了。道德生活和家庭生活的真正接合点,即人们的家园,正在被社会旋风卷走我们在这一方面比野蛮人还低下得多。原始人有自己
40、的洞穴,澳洲人有自己的上屋,印第安人有他们自己的家园现代无产者实际上却悬在空中”等等。在这曲耶利米哀歌中蒲鲁东主义露出了它的全部反动面貌。要造成现代革命阶级无产阶级,绝对必须割断那根把昔日的劳动者束缚在土地上的脐带。除了织机以外还有自己的小罩子、小园圃和小块田地的手工织工,哪怕贫困已极并且遭受种种政治压迫,仍然无声无息、安于 现状、“非常虔诚和规规矩矩” ,他在富人、神父、官吏面前脱帽致敬,在内心深处完全是一个奴隶。正是 现代大工业把被束缚在土地上的劳动者变成了一个完全没有财产、摆脱一切历来的枷锁而被置于法律保护之外的无产者,正是这个经济革命造成的条件才可能推翻剥削劳动阶级的最后一种形式,即资
41、本主义生产。可是现在来了这位痛哭流涕的蒲鲁东主义者,他哀叹工人被逐出自己的家园是一个大退步,而这正是工人获得精神解放的最首要的条件。27年以前,我(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中)正好对18世纪英国所发生的劳动者被逐出自己家园的过程的主要特征进行过描写。此外,当时土地所有者和工厂主所干出的无耻勾当, 这种驱逐行动必然首先对当事的劳动者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造成的危害,在那里也作了如实的描述。但是,我能想到要把这种可能是完全必然的历史发展过程看成一种退步,后退得“ 比野蛮人还低下”吗?绝对不能。1872年的英国无产者的发展程度比1772年的有自己的“ 家园”的农村织工不知要高出多少。有自己的洞穴的原始人,有
42、自己的土屋的澳洲人,有自己的家园的印第安人,难道能够在什么时候举行六月起义或建立巴黎公社吗?自从资本主义生产被大规模采用时起,工人的物质状况总的来讲是更为恶化了,对于这一点只有资产者才表示怀疑。但是,难道我们因此就应当渴慕地惋惜(也是很贫乏的)埃及的肉锅135,惋惜那仅仅培养奴隶精神的农村小工业或者惋惜“野蛮人” 吗?恰恰相反。只有现代大工业所造成的、摆脱了一切历来的枷锁、也摆脱了将其束缚在土地上的枷锁并且被一起赶进大城市的无产阶级,才能实现消灭一切阶级剥削和一切阶级统治的伟大社会变革,有自己家园的旧日农村手工织工永远不能做到这一点,他们永远不会产生这种想法,更说不上希望实现这种想法。相反,在
43、蒲鲁东看来,近百年来的全部工业革命、蒸汽力、用机器代替手工劳动并把劳动生产力增加千倍的大工厂生产,却是一种极其可恶的事情,一种本来不应当发生的事情。小 资产者蒲鲁东向往的世界是这样的:每个人制造各自的产品,可以立即用来消费,也可以拿到市场上去交换;如果那时每个人能以另一种产品补偿自己劳动产品的十足价值,那么“ 永恒公平”就得到满足,而最好的世界就建立起来了。但是,这个蒲鲁东向往的最好的世界在萌芽状态就已经被不断前进的工业发展的脚步踏碎了。这种工业发展早已在大工业的一切部门中消灭了单独劳动,并且在较小的和最小的部门中日益消灭着这种劳动,而代之以依靠机器和已可利用的自然力来进行的社会劳动,它所生产
44、的可以立即用来交换或消费的产品是许多人共同劳动的成果。这种产品必须经过许多人的手才能生产出来。正是由于这种工业革命,人的 劳动生产力才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以致在人 类历史上破天荒第一次创造了这样的可能性:在所有的人实行明智分工的条件下,不仅生产的东西可以满足全体社会成员丰裕的消费和造成充足的储备,而且使每个人都有充分的闲暇时间去获得历史上遗留下来的文化科学、艺术、社交方式等等中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且不仅是去获得,而且还要把这一切从统治阶级的独占品变成全社会的共同财富并加以进一步发展。关键就在这里。人的劳动生产力既然已发展到这样高的水平, 统治阶级存在的任何借口便都被打破了。为阶级差别辩护的
45、最新理由总是说:一定要有一个阶级无须为生产每天的生活必需品操劳,以便有时间为社会从事脑力劳动。这种废话在此以前曾有其充分的历史合理性,而现在被近百年来的工业革命一下子永远根除了。统治阶级的存在,日益成 为工业生产力发展的障碍,同样也日益成为科学和艺术发展,特别是文明社交方式发展的障碍。从来也没有比我们现代的资产者更无知的人了。但是,这一切同朋友蒲鲁东毫不相干。他只要 “永恒公平”,旁的什么都不要。每个人应当用自己的产品换得自己的十足的劳动所得、自己的劳动的十足价值。但是,在 现代工业产品上进行这样的计算,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单个人在总产品中所占的份额,在先前 单独手工劳动的条件下自然而然表现
46、在生产出的产品中,而现代工业则正好把这个份额掩蔽起来了。其次, 现代工业日益消灭着作为蒲鲁东全部体系基础的单独交换,即互相换取产品来供自己消费的两个生产者间的直接交换。因此,整个蒲鲁东主义都渗透着一种反动的特性:厌恶工业革命, 时而公开时而隐蔽地表示希望把全部现代工业、蒸汽机、纺纱机以及其他一切坏东西统统抛弃,而返回到旧日的 规规矩矩的手工劳动。哪怕这样做我们会丧失千分之九百九十九的生产力,整个人类注定会陷入极可怕的劳动奴隶状态,饥饿将成为一种常规,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只要我 们能搞好交换,使每个人都能得到“十足的劳动所得” 并且能实现 “永恒公平”就行了! Fiat justitia, per
47、eat mundusl但有公平常在,哪怕世界毁灭!如果蒲鲁东的这种反革命的东西确实能付诸实现,世界是要毁灭的。然而,不言而喻,就是在受现代大工业制约的社会生产的条件下,每个人也是可能保 证获得“自己的十足的劳动所得” 的,只要这句话还有某种意义的 话。但是,这句话只有作更广义的理解才有意义,即必须理解成这样:不是每一单个工人成为这种“ 自己的十足的劳动所得”的所有者,而是纯粹由工人组成的整个社会成为他们劳动的总产品的所有者,由这个社会把总产品的一部分分配给自己的成员去消费,一部分用以补偿和增加自己的生产资料,一部分储存起来作为生产和消费的后备基金。看了上面所说的一切之后,我们就可以预先知道我们
48、的蒲鲁东主义者将如何解决重大的住宅问题了。一方面,我们听到这样的要求:每个工人都有自己的、 归他所有的住房,好使我们不再比野蛮人还低下。另一方面,我们又听到这样的说法:实际上发生的房屋的原先的成本价格以房租形式得到2倍、3倍、 5倍或10倍偿还的情况,是以某种 权利根据 为依据的,而这种权利根据是与“永恒公平”相抵触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很简单:我们废除权利根据,根据永恒公平宣布交付的房租是 对住房本身价格的一种分期偿付。如果我们设定的前提本身就已经包含了要下的结论,那么当然只要有江湖骗子的技巧就可以从口袋中现成地掏出预先准备好了的结论,并且夸耀说引出这个结论的逻辑是不可动摇的。这里的情形也是这样
49、。废除住房租赁制被宣布为一种必然性,具体他说,就是要求把每个承租人 变成自己住房的所有者。我们怎样做到这一点呢?简单得很:“赎买出租住房 把房屋的价 值不短分匣地偿付给原来的房主。 过去,交付的房租是承租人奉献给资本的永恒权利的贡赋,而现在,从宣布 赎买出租住房之日起,承租人所付出的那笔精确 规定的金额,就成为对转归他所有的住房价值的逐年的分期偿付社会就这样变成由独立的、自由的住房所有者所组成的总体。”在这位蒲鲁东主义者看来,房主不劳动而能从自己投在房屋上面的资本中取得地租和利息,是一种违背永恒公平的罪行。他发出一道命令:这种情况必须禁止,投在房屋上面的资本不应当再获取利息,而就这部分资本又体现为所购买的地产这一点来说,也不应当获取地租。但是,我 们已经看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即现代社会的基础,并不因此而受到触动。工人受剥削的关键是:劳动力出卖给资本家,而资本家通过这种交易来使用劳动力,让工人生产出比购买劳动力所支付的价值多得多的价值。资本家与工人间的这种交易创造出随后以地租、商业利润、 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