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由规约 监督-托克维尔教育思想论识与批判(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陕西西安 710062)摘 要：法国 19 世纪政治学家托克维尔出于对民主社会人们对平等的追求所造成的个人主义问题的考虑，意图通过教育的改革来防止民主国家的 这种发展趋势 ，因此在他的著述里多有 谈及教育的段落。基于其政治哲学立场，托克维尔认为 教育被国家和教会垄断都是不妥当的，教育必须在多元化基础上实现竞争，这样不但可以提高教育水平，而且能 给受教育者提供更多 选择机会。他还强调自由的国民教育必须植于信仰之间、道德规约之中和国家 监督之下。关键词：托克维尔；教育思想；教育自由托克维尔（Alexis de Tocquevill
2、e,1805-1859）是法国著名的政治学家，尽管在其著作中少有专门的章节论及国民教育问题，而且他本人从来未担任过大学的教职，也没有提出像其导师基佐以其名字命名的教育法案。因此，研究他的人一般倾向于认为，涉及教育的各种问题在他的著作和政治演说中是一概回避的，或者经常被误认为在教育方面完全听命于宗教。实际上托克维尔曾经有过把有关于民主社会中的教育理念归入其著作的一章里论述的写作计划，但在 1835 年出版的论美国的民主第一卷以及随后的著述里同其最初的设想相反，没有包括论述国民教育的专门章节，但却包含了许多谈及教育的段落，并对教育规划有多处暗示。本文则通过研究托克维尔著述如专著、旅行笔记、论战文章
3、有及别人对他的评价，并联系其所处的政治环境的变化，依其思想发展的脉络来探索其教育思想。一在法国对于教育的论述多源自 18 世纪启蒙时代。1729 年 4 月 20 日举行的康德尔赛革命会议上，关于公共教育一般组织的报告中就教育进行了这样的论述：“人类被大自然赋予了追求完善的可能性，该可能性是无限大的，即使说有限，其限度也是我们无法表现的。教育帮助人们认识新的真理，对于人类来就是最能促进自由发展的唯一手段，这是幸福光荣的源泉” 。从这里可以看到康德尔赛注重将人类作为独立存在认识主体，发展人类的自由能力，是教育的本质所系。随之，康德尔赛指出了问题的核心：“任何权力机关也没有权利说，各位必须记住的是
4、这个，各位不应该做的是那个，任何权力机关也没有权利规定说，真理就是这个，错误就是那个” 。 1他的用意在指出不允许外在势力对公众发号施令来强制对真理的追求与否，真理的获得是个人的行为，不能由外办界强制灌输，这一思想初始表达了教育与个人自由之间的关系问题。此后，卢梭将人的自由作为其教育的最高目的，因此他对教育与人个自由的关注是独树一帜的。在其政治哲学论说中，卢梭认为契约一旦订立，个人就应该服从人民和社会整体，服从国家精神，而国家正是“公共人格” 。他赋予国家权力以“一种普遍的强制性的力量” ，如果有不服从公意，全体可以迫使他服从，这等于“迫使他自由” 。在对这一抽象的完美无缺的公意的讨论中，卢梭
5、认为教育就是要使(爱弥尔)个人意志服从公共意志，个人的自由只有通过与全体人民的共同利益相符时，他就通过公共意志获得了自由。然而，不幸的是为了寻求教育自由的卢梭却为专制主义埋下了根据，因为任何一个政治力量都可以自称知道公共意志(或者是善)，从而安排人民的教育。这在后来的社会实践中已被证实教育经常受制于外部力量，教育的自由无处不在困境之中。在法国大革命时期的立法议会上，孔多塞的提案认为教育是一项权利，是大众启蒙和自由的基础，他强烈反对国家把教育当作社会控制的工具，教育应该体现个人思想的最大自由，教育除了普及共和思想外，更要促进个体的发展，因此他倡导建立一个充分世俗的教育体系，接受大众的民主控制，国
6、家只负责提供资金。然而，国民公会以雷佩尔提教育计划为蓝图坚决反对孔多塞的主张，要建立由国家控制的寄宿的“国民教育之家”以服务革命之需。这一被称为大革命时期教育的最高理想，却从根本上导向了教育由普遍主义走向国家主义发展之路，国家教育代替了人类教育，并成为现代教育最为普遍的一种形式。另外由于大革命过程当中又以集体名义把许多属于个人选择的自由权利都否定了，这在某种意义上导致了一种集体的专制，这样就造成了在法国不能给予个人自由足够重视的传统。随2着帝制时代的到来这种情形更是加剧了，单从教育领域来说，1806 年拿破仑为了保障国家对国民教育的控制而建立了“教师团”这一“强大团体”来对教育进行独占性的控制
7、。这种国家独有的教育弊端，青年托克维尔早先深有体认并表达了他的忧虑和对自由的期望，在商业报上他这样写道：“它们强迫所有人学习同样的东西，而且用同样的方法来学这些东西，把人类精神禁锢起来，防止它越轨，它们把人们的脑袋塞进 一个模子里而面， 压出一模一 样的模型，使思想经受 单一的有规则的压力。在存在教师团的所有地方，都感 觉到的缺点是民主的普遍运 动难以渗透进去，你 们把几代人的前途，从而也就是国家的前途寄托在它身上的这个教师团以自我为中心，其原因正在于对关于它的言论和行动漠不关心，对很难渗透进它内部的社会普遍运 动采取封闭 的态度， 这就是危险所在。只有自由才能容许革新家 和 自由思想家进行新
8、的实验。 ”2另外，在他的日记里托克维尔对当时的教育制度也作了评论。 “一切学生经过一系列统一的严格考试之后，才授予学位证书，这种做法或许是可取的，但这是违反人的精神多样性的，这是一个多余的保险措施，因为它迫使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参加教师团管辖的学校才被允许参加考试，强制所有学生只有某些知识，而且迫使他们按照某种特定的观念和特定和方法来获得这些知识” 。 3 1829 年，他在跟随基佐求学时写下了这样的心得：“在文明社会中，社会预备好了一切，个人付出的是出生之痛，除此之外，社会包揽了他的抚养，关注他的教育，给予他终身关怀，一直到死。由一种监护性的权力或者一种助理监护人治理的这些社会的智力教育，应该
9、持十分审慎的态度” 。 4由这些陈述可见托克维尔对国家独享的教育产生了诸多疑虑。随着对法国社会的观察，托克维尔又认为由另外一种力量持续不断地可将教育垄断得以改善-法国教会为对抗 16 世纪以来的宗教改革的影响，不间断地极力发展初级教育，想方设法保持其对于精神的垄断，教会不断地提出教育自由的要求，并在天主教徒与反教权人士之间展开论战，其目的是反对国家对教育的独有。透过这些争论托克维尔认为，这突显了当时社会所面临的国家教育现代化问题和教育的多样化问题。他发现公立学校的教学趋于僵化，拉丁文占据太大的地盘，教学大纲的内容对于各种语言、科学和技术没有足够重视，公立学校不能回应民主时代的要求。为此，托克维
10、尔指出问题不在于宗教要求教育，而在于公立学校与私人教育机构之间的开放，以促使教学内容和形式的多样化，促使公立学校完善它所提供的教育，也使人们有自由选择教育的可能。对于教育的任何垄断，无论是教师团或者是教会，托克维尔认为都是不可取的。对于教育与自由的关系问题，托克维尔通过游历美国和亲身投入政治活动，使上述看法进一步细化。二1830 年托克维尔以考察监狱制度的名义赴美国考察和旅行，在这里他接触到了美国教育的多样性，使他对民主及与此相关的教育问题的思考有了极大发展。就美国的教育他做了如下记述：一切个人都可以在这里开办学校，而保障 义务教育的州政府任命每个地方的督学。在新英格兰州，法律规定教学的内容。
11、美国的人 们习惯于教育费用部分由政府承担，部分由社区负担，这样的方式促使公民监管学校的行政管理，地方的利益也应运而生，国家在这里进行帮助，但从来不“全部包办”，以刺激个人和集体的积极性。 5托克维尔看到在国民教育方面，美国的范例表明国家确实也在监督着学校，承担开办学校的义务以及给学校的延续维持给以帮助，但公民却并不因此而过分单纯地依赖国家。他认为尽管各个州存在着差异，但肯定地说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有哪个民族“竟然能够建立数量如此多，而且如此有效的学校” 。在 1831 年 10 月托克维尔写给他朋友的信中说道：“在美国国民教育方面，一般原则是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办学并按照其意愿进行管理。这是像其它产业
12、一样的产业，国家不以任何方式插手” 。 6 而这些情况，在有着森严等级和集权制传统的法国社会几乎是不可思议的。然而像当时许多法国上层一样出于对民众力量的恐惧，托克维尔十分担心这种教育自由的后果，认为这样的教育会产生社会失范的问题，如他所言“你知道我们在法国曾经多少次为了弄明白到底应该期望还是担忧教育深入一切社会阶层所带来的后果而大伤脑筋，这对于法国来说是如此难以解决的问题” 。 7 但随着对美国教育的深入考察，托克维尔发现了其中的奥妙所在,这在他于 1831 年针对自己心中的疑惑所进行的专门访谈后所做的一个综述中反映出来：“在美国，我至今所 见到的属于若干社会阶层的所有人员，使我感觉到不应该怀
13、疑教育的好处。每当3告诉他们说在法国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并非普遍一致时，他们从来不乏微笑。他 们一致认为对于一切人都有用的知识的传播，乃是像他 们那样的自由的人民的一种 绝对必须。 这使我觉得在欧洲用来反对知识过度传播的最重要的论据在这里不适用。因此，宗教道德在这里比世界其他地方较少遭到排斥，这里不存在宗教和科学之间的任何敌对；同世界其他地方相比，人们很少担忧大量的人因教育超出了他们的机遇而给一个国家造成麻烦，或者他 们的不安可能导致社会 动荡。 ”8托克维尔发现美国教育的自由及普及化之所以不成其为一种威胁，因为宗教感情平衡了教育自由的有害后果，而且人们社会流动的机会是无限的。这些在他眼里，正是法
14、国所缺乏的，这一发现成了其论述教育与自由关系的一个着力点。向来，托克维尔担心在法国教育自由的问题会产生抛弃宗教信仰的结果，这是他觉得不能接受的：“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不是把自由的根子多少深埋在信仰之中的自由的人民，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认为自由与其说是制度的女儿，毋宁说是品德的女儿，而品德则是信仰的女儿” 。 9 为阻止这种情况，托克维尔用宗教来做教育自由的“救助剂” 。在他看来， “法律的有效性不论是世俗的还是宗教的，就在于对大多数人发生作用，指导日常的正常的活动，赋予各种理念一个习惯的表达方式，赋予习俗一个普通的色调。经过这样的归纳后，法律特别是宗教法如此必须，所以在世界上尚未见到过任何伟大
15、的社会能够无视它们。 ”10 秉持着西塞罗式的宗教观对宗教的政治和社会功用的强调，托克维尔认为宗教代表着现代道德的基础，宗教道德应该在教会、家庭和学校中传播。基于此，他同意法国社区小学可以由教士来管理，或者至少由各个教派的神甫们密切监督，这样可以启迪个人自觉服从的意义。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托克维尔对宗教的态度是基于功利和世俗化的宗教道德观，他本人其实非常藐视教会，也不是虔诚的教徒。科尔纳对此解释说“这只是一种现代形式的教权主义，只是宗教感情力量的社会利用，但自身又并不认同这种感情。 ”11托克维尔强调宗教的意义其实质就是通过道德规则来规约包括教育自由在内的社会自由，再由自由来抵制人们追求平等所造成
16、的另一面，那就是诱使人们迈入一个个人主义泛滥的病态社会。托克维尔强烈要求抛弃个人主义，最重要的理由一方面在于个人主义造成的后果，另一方面是因为作为社会存在的人的道德健康有赖于他们保持广泛的社会同情心、活跃的社会想象和彼此关联感，故而人们需要有人提醒他们少追求物质享受，而彼此进行合作。宗教承担的角色恰是“把人的追求目标置于现世幸福之上，而让人的灵魂顺势升到比感觉世界高得多的天国，使之超脱人间的利益，无不叫要对人类承担某些义务或与他人共同承担义务，而不要完全自顾自地，从而能够极大地促进人类理解理所当然的追求的真正含义” 。 12 由此可见，托克维尔眼里的教育自由要接受一种不变的道德框架，一切行为都
17、必须在这样的道德框架内接受评判。如雷蒙.阿隆所言，托克维尔的“自由是一种需要严明的纪律才能实现的复合的善，托克维尔的这一观点要求一种强大的道德力量和明晰的思维力” 。 13 因此托克维尔所强调的在法国教育与宗教必须齐头并进，就不足为奇了。三托克维尔继承了贡斯当的思想，即通过制度建设而将自由结合在现代人身上，以免于类似大革命时期那样的后果再度发生。1839 年当选为议员后，他致力于在 1830 年七月革命宪章承诺的教育自由原则以及自己的教育自由主张来讨论国民教育。在论美国的民主第二卷中他指出了追求平等的狂热、行政集权化和国家无所不在地干预包括教育在内的一切领域的专制主义后果：“在现在的大多数欧洲
18、国家，教育事 业也同慈善事业一样，已经成为国家办理的事业。国家从母 亲的怀抱里把孩子接过来，而且往往是要 过来，交 给它设立的经办 机构，由这些机构负责对每一代人进行感情陶冶和思想教育。同其它制度一样，教育制度也是 统一的。其差异同自由一样，均日益消失。 ”14为了促进自由，他主张在法国必须竭尽全力反对单调划一倾向，但他在反对国家对教育的垄断时，却从来不主张通过分化整个国立学校来达到这个目的：“可以肯定地说，我不赞成许多人宣扬的反对公立学校的偏见。我个人是从公立学校里走出来的。它们的存在，它们的力量本身是国家最大利益之一。但我对它们的敬意和重视并不妨碍我指出它们必须对自己进行矫正。 ”15 他
19、主张公立学校必须适应社会需要而进行改革，以此强化私立学校与公立学校之间的竞争，促进教学方法和教学大纲的多样性。他在议会里据理力争道：“你们有理由担心教会的垄断，但国家的垄断难道你们不担心吗？即使在今天，你们是否看到教育完全是它应该有的样子？你们是否知道它明天将是什么样子？今天公立学校被只想教法国青年的希腊文和拉丁文的文人墨客们垄断着，明天也许将被一心谋求把为人类精神转4向精密科学和实践的学者们垄断。 ”16 在随后的各种论战中，托克维尔始终捍卫他所主张的教育自由观。 “教育自由或者毋宁说是受教育的自由究竟是什么？应该说，它即使不是大自然赋予而只是社会承认的不可剥夺的权利之一，也是法国大革命旨在
20、保障的一切公民不论他们是什么人安然行使的权利之一，难道不是这样吗？” 17 他还引用了贡斯当的观点，贡斯当质疑当时法国教师团的垄断，以“个人权利” 、 “父亲对于他们孩子的权利”的名义，要求有可能“利用私人教育或者独立于政府的机构” 。 18 借此，托克维尔认为“受教育权利” “对于青年人来说是能够按照他们想用的方法，借助他们想要的老师，学习他们想学的东西的公民自由所固有的一种权利” 。这种权利意味着一个父亲能够“给予他的孩子以他喜欢的教育，把孩子托付给他认为最能干的老师” ，而且任何法律都不能“强迫所有的孩子上国立学校” ，即使在法国国立学校是世俗的，并不依附于某一个教派，但这只是思想自由的
21、一个必要条件而已，却不是充分条件。他希望家长也应该让孩子上犹太教、天主教或者新教学校，应该有权创办或者进入这样的学校，一些人也可能没有特殊的宗教动机，只是为了提供与教师团既有方式不同的教育而想创办学校。托克维尔的这一立场同大革命时孔多塞的思想接近。孔多塞就认为要保持自由，国民教育就不应该强制树立任何信仰，而竞争能使公立学校至少达到私立机构的水平。另外，托克维尔为了动摇教师团的垄断，在不损害作为教师团自勉的精神的前提下，认为必须对于它的权力加以某些制衡。方法是由一个负责的部长来领导这个公务员社团，在教师团理事会中引入“外来的因素” ，也就是说， “一定数量无权左右教师团，而能够使外面的精神、理念
22、、进步、激情、生活渗入其中的人员” ；他还提议考试评审委员会不能由清一色的教师团成员组成，所有的中学毕业生都可以参加会考，即使他们没有上过公立学校，这样，私立学校就有可能同国立学校实际较量；他再次强调了竞争的重要性， “我只希望一件事情，我从不隐讳，我希望能够在教育领域组织认真的竞争。我之所以希望如此，是因为这是我们一切机构的普遍精神，还因为我深信教育像一切事业一样，需要竞争的激励来进行完善，注入新的活力，实施必要的革新” 。 19 他还援引朱利亚的话“竞争应该得到尊重其原因不仅在于它是为父母保留真正的自由，来替他们的孩子的教育做出选择所必须的，而且还因为国家权力对教育的绝对影响对于自由或者社
23、会进步秩序的进步都是危险的。对于既有教育进行选优，应该尽可能只是一种信任的实际表现。 ”20 托克维尔希望国家“扩大”和“加强”自己的学校，以使它们能够经得住私立学校的挑战。在这里我们可见，托克维尔在尊重已经确立的制度的同时，并非是要“全面重订教育法规” ，而是沿着自由的方向进行修改；也不是要削弱公立教育，而是应该开放新的可能手段对国民教育进行必要的改革；在提出全国性的教育纲领同时，应关注保护地方的自由和多样性。同时，他预见到这样的自由有一定的风险，但他自信地认为“这些原则具有令人赞美的东西，它们是所有担心来自某些方面的镇压的人的保障；它们不仅是我们的盾牌，它们同样也制约着我们，这是它们的光荣
24、。 ”在当时的政治环境里，他提出的改革教育的建议既谨慎，又具有创意。四被称为保守的自由主义者的托克维尔的教育自由立场所建立的前提是非常独特的，那就是坚持在国家框架内寻找自由的路径。经典的自由主义无不对国家和政府心存顾虑，只认为国家是保持社会秩序的“必要的祸害” 。但托克维尔却给了国家必要的地位，并且毫无疑问地指出国家首先应该提供政治制度保障自由和有利于竞争，而从来没有教条地反对国家在必须干预的领域里进行干预。对于教育领域他尽管不赞成国家独占教育，但是却认为任何以自由为名义的教育活动都须在国家的监督下实施。这一立场使他与当时那些反对将教育作为国家的一项职能和抵制一切官办教育机构的无政府主义划清了
25、界限。由此可见，托克维尔一贯是持有比较务实和温和的教育自由立场。给予国家监督教育的权力，托克维尔却在在其著作中表明了对国家教育陷入过度单调的担忧。对于国民教育，他深恐国家的监督变为绝对控制所造成的教学缺乏多样性， “大家都不得不在同一个筛子上过来过去，统统经过许许多多预备性的小小实习或训练，从而浪费了自己的青春，使自己的想象力消失。 ”21 国家在教育方面的积极作为不应该划定狭窄的界限，而应该容许多种多样的积极性的涌现和发展。他所指出的国家应该放宽条件让各种人士去建立学校、管理学校和在学校执教，大力发展私立教育，这样做的确不但克服了单一性，使教育多样化，而且可以促进公立学校与私立学校之间的竞争
26、促进教学方法和知识的多元性，也能使人们对教育具有自由选择的可能。这种经由多样化而促使教5育竞争的展开，对于现代国家改革教育管理制度和教育发展方式具有反思价值。托克维尔教育自由立场的最大特色在于要给自由以规限，因为依照他的政治学理论，他极度强调防备新的控制主义问题的重要性。他寻找到的解决途径是通过道德法则来给这一问题进行“解毒”和“救助” 。通过与美国教育情形比较，他确信法国通过宗教道德有利于自由品德缔造和减缓普及化教育的有害后果，并坚信要将教育自由的根子植入信仰之中，使人们重拾相互关联感和社会生活的整体感，从而培育人们具备不断超越环境和引导历史的意志和想象。只有在此基础上的自由才能与社会中固有
27、的弊病进行斗争，才能使社会摆脱因人人自行其是而造成的孤立，促使人们彼此接近，形成一种积极的伙伴感，使人们的思想摆脱金钱崇拜而具有比发财致富更伟大的事业心，并且创造知识，使人们能够识别和判断人类的善恶。这种建立在道德规范和信仰基础上的教育自由的确对现代国家，特别是当前经济理性日益膨胀且占据强势地位的现代社会有现实意义，尽管将教育确立在何种信仰来说，在每个国家都未见一致。托克维尔既厌恶各种势力对教育的垄断，又担心依仗宗教道德而过分突出教会的力量而使教育重落权威的窠臼。这表现出他的教育自由立场有着十分谨慎的态度，也反映出他力图在经济自由主义的完全放任自流与某些平等主义者所谓的独断的干预主义之间进行折
28、中，而对与世俗国家与宗教所持的矛盾态度并在其间游走寻找适合的分寸时又使他在教育自由的立场上显出调和的色彩。Liberty, restriction and Supervising: comprehension on the thought of educational liberty of TocquevilleHu lingcuiAbstract: Tocqueville has fewer words to narrate the peoples education as a specific topic in his all articles, however, in order to
29、prevent democracy society from individualism, he maintain that the tendency of individualism should be limited by reforming education, although these depiction about education are diffuse in his classic works. Based on his liberalism standpoint, Tocqueville think it can not be accepted for education
30、 being monopolized by state or church. Education must be diversification so as to realize the competition among all sorts education, which is not only useful to improve the level of education, but also provide more opportunities for children and their parent to select. At the same time, Tocqueville
31、insists that the liberal education must be established on public belief, supervised by the state, and restricted within social moralityKey words: Tocqueville, educational thinking, educational liberty1转引自大田尧.把自然还给孩子M.朱浩东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1352Roger Boesche,Tocqueville and the Commerce: A Newspaper Exp
32、ressing His Unusual LiberalismJ, Journal of the History of Ideals, XLIV2.1983,pp.3233Cushing Strout,Tocqevilles Duality:Describing America and Thinking of EuropeMAmerican Quarterly,Vol.21,No.1,pp.87-884Andre Jardin,Tocqueville:A Biography,FarrarM,Strauss and Giroux,Inc,1998,pp.825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
33、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1376George Wilson Pierson,Tocquevill and Beaumont in America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3,pp.777George Wilson Pierson,Tocquevill and Beaumont in AmericaM.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3,pp.698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1409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34、14110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下)M.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55511Andre Jean Tudesk,The Grand Notables in France(1840-1849)M.Paris, PUF, 1964,pp.15612Jean-Claude Lamberti, Tocqueville and the Two DemocraciesM.Havard University Press,1989,pp.16113转引自阿瑟.卡勒丁.托克维尔启示录：论美国的民主中的文化政治与自由 J.托克维尔评论(第七卷)1986 ，3814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上)M.
35、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297615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14416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14717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15118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M.陆象淦等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15519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下)M.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63520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M.冯棠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22121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 下)M.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8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