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广州茶楼广州人称“喝”为“饮” ,听起来特文雅。外地客人来了,热情的广州人会把请他们“饮茶”作为一个保留节目。亲朋好友之间,也常以“饮茶” 来联络感情,或休闲消遣。当然,广州人的“饮茶”决非是清茶一杯那么简单,从内容到形式上都大有讲究,这茶也不是在家里饮的,而是要上酒楼饭店去饮的。 “饮茶”是广府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项。广州以外,广府区域的人都喜欢“饮茶” ,香港、澳门甚至国外的唐人街,也多有 “饮茶”的习惯。近年来,受广府文化的影响,广东其他文化区域也兴起“饮茶”之风,形式大同小异。因此,这里专门介绍广州的饮茶即可见其全貌。饮茶的地方,过去广州人称之为“茶楼”或“茶居” 。现代经济大潮的冲
2、击下,酒楼宾馆越来越多, “茶楼”或“茶居”的叫法就显得档次不够了。而实际上,原来饮茶的地方就是一些低消费的场所, “茶楼”或“茶居”再老一点的名称为“二厘馆” 。清代的咸丰、同治年间,广州及珠江三角洲一带的茶馆每位茶资只收二厘钱,因而称作 “二厘馆” 。这些茶馆多是设备简陋的平房,摆上几张桌子和长条木凳,供人们歇脚之用。茶客一般“一盅两件” (一盅茶,两件点心)足矣。随着晚清时期广州商贸的繁荣,饮食行业也随之兴旺起来,广州开始有了上档次的“茶楼” 。这些新式“茶楼”一般是楼高三、四层的建筑;室内装饰讲究,或古色古香,或中西合璧;在食谱上不断花样翻新。人们也开始把去茶楼饮茶称之为“上茶楼” 。
3、最早出现的新式茶楼是位于十三行街的“三元楼” ,之后又有了一批不仅楼高而且装饰得雅致名贵的茶楼,有广州“九如三居”之称,即第十甫的陶陶居,太平路的陆羽居,惠爱路(现中山五路)的福来居和惠爱路的惠如楼、太平桥的太如楼、珠玑路的多如楼、三角市口的东如楼、惠福路的南如楼、长堤五仙门的瑞如楼、卖麻街的福如楼、河南堑口的天如楼、河南大基头三如楼。随着商业等社会经济的发展,广州茶楼不断推陈出新。二十世纪崛起的文园、谟觞、南园、西园等“四大茶楼”更是富绅文人、小姐阔少的去所。再后崛起的有北园酒家、泮溪酒家、广州酒家和南园酒家等,一直经营到。现代广州饮茶讲究环境,茶楼的建筑规模宏大,富丽堂皇,建筑风格多样,别
4、具一格,有园林式、宫殿式、村舍式、画舫式等。坐落于荔湾湖畔的泮溪酒家、晓港公园侧畔的南园酒家和小北路的北园酒家,为广州三大园林酒家,其建筑陈设荟萃了江南园林特色及装饰艺术之精华。酒家内亭台楼阁,青砖绿瓦,翘角飞檐;一路曲径回廊,小桥流水,处处荷池游鱼,石山翠竹,奇花异草;楼2阁花楣花窗,精雕细刻,色彩斑斓,厅堂内外流露着诗情画意,园林佳境独擅,古色古香,充满岭南庭园风情。陶陶居、莲香楼、惠如楼等茶楼,则体现中西合璧的特色。它们多是在传统民居竹筒屋的基础上,采用西洋建筑的局部装饰和立面处理,外观庄重华丽,室内古色古香。这些茶楼一般楼高三层,首层门前为骑楼,层高约 6 米;二三层各高 5 米左右。
5、满洲窗华丽高贵,雕梁画柱古朴典雅;厅房内多悬挂字画、条幅、楹联等,陈设清雅,韵味十足。广州的茶楼都注重其名字的响亮且有独特文化意蕴。有些传统茶楼面向社会征联,既起到广而告之的效果,也自然显示出浓郁的文化品味,在当时引起轰动效应,之后亦成为佳话。 如陶陶居老板邀康有为题写店名,又以“陶陶” 二字作鹤顶格,公开征集对联。当时头奖对联是:陶潜善饮,伊尹善烹,恰相逢作座中君子;陶侃惜分,大禹惜寸,最可惜是杯里光阴。此联至今仍悬于厅中。可见广州人喝茶时不仅仅是品茶闲聊,还包括品茶过程中对美感的追求和精神的放松及享受。粤语说的“叹茶” ,便道出了其中妙处。广州人饮茶其实不重茶,而在于那丰富多样的点心。茶点
6、的品种有上千种,兼收中西点心制作之优长而形成自身的特色,制作精细,丰富多样。广州茶点几乎涵盖了广州的传统小食。总体可分九大类:蒸笼荤肉类,有虾饺、烧卖、排骨、猪肚、凤爪、粉果、牛百叶和肉丸等;蒸笼包点类,有叉烧包、豆沙包、奶黄包等;油器类(油炸食品) ,有油条、咸煎饼、笑口枣等;粥品类,有艇仔粥、及第粥、瑶柱白果粥和皮蛋瘦肉粥等;粉面类,有拉肠、云吞面、沙河粉、猪肠粉、桂林米粉和濑粉等;糕点类,有萝卜糕、芋头糕、马蹄糕和伦教糕等;甜品类,各种红豆沙、绿豆沙,芝麻糊、杏仁糊和汤丸等,尤其以双皮奶和姜汁撞奶糊最为有名;粽子类,有糯米鸡、甜粽和咸粽等;杂食类,包括炒田螺、牛杂、猪红汤、牛骨汤、酸辣瓜菜等,还有烘烤类的西点,如蛋挞、叉烧酥等。广州人饮茶并无什么特别的规矩,但某些习惯却是与众不同的。如当别人给自己倒茶时,以指叩桌表示感谢。又如当你的茶壶需要加水时,你可把壶盖掀开斜放在壶口边上,服务员看到后就会马上过来续水,不需言语。广州茶楼是多功能的而不仅仅是填饱肚子,这才是广州茶楼长盛不衰的魅力。社交应酬、消闲遣兴、家常欢聚、朋友叙旧、相亲择偶、洽谈商务,还顺便传播新闻,既有家长里短,也包括天下大事,最方便最实用的形式都莫过于“饮茶 ”。广州人的饮茶习俗在一定意义上已经超越了单纯“吃吃喝喝”的范畴,而成为社会交际方式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