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美国硅谷传奇发展史中，拥有 30 年历史的红杉资本扮演着重要角色，既是导演，亦是演员。红杉资本：王牌越界者 文/高健智作者简介：高健智，财富汇金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执行总裁在旧金山硅谷的沙丘路，随便拦住一个风投人士问“哪家 VC 最厉害” ，对方都会把手指向 3000 号和 2750 号红杉资本和 KPCB 的硅谷所在地。“哪个风险投资者最厉害？”当然是迈克莫瑞茨和约翰杜尔，两人曾共同投资过 Google。两个明星的诞生红杉资本从 1972 年成立至今，从唐瓦伦丁投资苹果、甲骨文、思科，到迈克莫瑞茨投资雅虎、Paypal 和 Google，两人光芒几乎掩盖了所有人。早年，一位投资人因成功投资仙童
2、和英特尔一举成名，他的名字叫阿瑟洛克。洛克的成功影响了无数热血青年，瓦伦丁便是其中之一。上世纪 60 年代，瓦伦丁从仙童跳槽，加入美国国家半导体担任营销主任。对新事物好奇心极强的瓦伦丁认为，按部就班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多种力量驱动下，1972 年，瓦伦丁创办红杉资本，加入风险投资行业。让红杉扬名立万的是瓦伦丁对甲骨文、思科的投资，至于乔布斯的苹果电脑，不过是瓦伦丁因创始人放弃投资后的亡羊补牢之策而已。真正因苹果电脑而成为亿万富翁的是瓦伦丁以前的下属，提供种子资金的迈克马克库拉。最让瓦伦丁痛惜的是，迈克马克库拉正是在他自己主动放弃投资苹果后介绍给乔布斯的。上世纪 80 年代是如此的不景气，但瓦
3、伦丁投资的甲骨文、思科和苹果却成为红杉资本后来的金字招牌。但最大的成功并不是投资了这些公司，而是他一手引入的红杉新人迈克莫瑞茨后来红杉资本的第二代接班人。1986 年的一天，瓦伦丁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语速很快，说他非常希望和瓦伦丁聊聊。来人说他叫迈克莫瑞茨，曾是时代杂志的记者。两人如约见面。莫瑞茨直截了当地说，他对风险投资行业非常感兴趣，能否给自己打开一扇更近距离体验的大门？在瓦伦丁看来，坐在对面的这个人语速很快、手势和表情丰富，一副无所畏惧的自信样。这让瓦伦丁瞬间想到了苹果电脑的叛逆少年乔布斯。当年，瓦伦丁就是被乔布斯一副玩世不恭、刁钻狡诘的形象“蒙蔽”而错失良机，他认为乔布斯的打扮“
4、怎么看也不像个创业者” 。莫瑞茨的毛遂自荐让瓦伦丁颇感意外：这个年轻人是狷狂和审慎的综合体，极度自信、对身边的事物有自己独到的判断力。在时代杂志的 7 年记者生涯中，这个无畏的年轻人是最早看跌美国几大汽车公司的记者之一。为了让自己的观点有更广的影响力和保存价值，莫瑞茨在汽车之城底特律当驻站记者时，就用整书而不是零碎报道的形式把汽车巨头克莱斯勒的财务和市场窘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还大胆起了一个预言式的书名奔向破产 。这次见面，瓦伦丁和莫瑞茨谈得颇为投机。莫瑞茨还开玩笑式地说，就算我没有惊人的资历，但绝对符合红杉针对少数民族的优先招聘政策（莫瑞茨出生于威尔士的一个犹太难民家庭） 。没想到瓦伦丁竟然
5、答应了。红杉的合伙人大惑不解，半嘲笑般地对瓦伦丁说他怎么也没想到瓦伦丁会去雇佣一个记者，这还没有任何先例。瓦伦丁解释说，他不仅能从莫瑞茨身上找到乔布斯的影子，而且还能发现莫瑞茨和自己的一个共同点：不停发问，孜孜以求。 “提问者的优势在于，倾听完叙述者的描述后，一针见血地总结出直达核心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在做出决策过程中至关重要。问题的深浅取决于提问者思维的敏捷、缜密和怀疑一切的自信。 ”瓦伦丁说。第二代“掌门”之成名作“为什么我们总是用怀疑的眼光看待募资者的诺言和预估，原因是我们经历了太多的失望。有时我们自嘲说：瞧那一大堆数字，唯一能达到而且超过的预测便是开支。所以我们在投资前会炮轰募资人，用疑
6、虑武装自己不受未来的伤害。 ”莫瑞茨说。对初创企业未来的不确定疑虑，不可避免地要发生，莫瑞茨在一家公司里清楚地感受到了，这家公司叫雅虎。1995 年，一位叫杨致远的斯坦福学生找到莫瑞茨，一脸兴奋地说他们有一个网站，原本是给完成毕业论文搜集的资料进行备份、并易于查询，随着使用人数的增多，开始增加比赛信息、科研项目等内容，该网站在 1994 年设立，但同年秋天它的访问量便突破了 100万人杨致远的意思是：“你看能不能投点钱？”莫瑞茨决定实地考察一趟。1995 年 1 月，莫瑞茨出现在斯坦福大学杨致远的校园办公室。 “那里真的可以说是满目狼藉。比萨饼扔得满地都是，高尔夫球棒随随便便地搁在角落里，电话
7、机扔在地板上，整个屋子连张椅子都没有，满屋子黑乎乎的。我觉得，杨致远和费勒大概连白天和晚上都分不清了。 ”无数的历史资料记录下了莫瑞茨脑中这一幕。莫瑞茨是杨致远邀请到他“办公室”参观的第一位投资人。但当时雅虎网站还是阳春白雪，模式前所未闻，莫瑞茨有点拿不定主意了。那时候，互联网还没有兴起，何况杨致远所说的服务还打着免费的旗号，这怎么能盈利？几回合讨论后，莫瑞茨还是被杨致远和费勒这两个人说服：杨精力充沛、思维活跃；费勒心思细密、富于条理。莫瑞茨觉得“这俩小子的确有眼力，抢先占据了网上的有利位置” 。1995 年 4 月，红杉向雅虎投资 200 万美元，成为雅虎的第一家风险资本投资者。很快，雅虎公
8、司正式成立，红杉在雅虎里占据 25%股份。红杉这家硅谷最负盛名的 VC 投资一家学生网站，一时间轰动业内。雅虎很快被一些业内大腕盯上，这其中包括长途电话服务商 MCI、美国在线、微软和网景等。它们的目的很明确：战略收购雅虎，把正在蓬勃发展的雅虎完全纳入麾下，弥补自身的业务空白点。雅虎团队开始有点犹豫不决。拒绝了几家公司之后，杨致远和费勒决定和网景合作。网景公司的马克安德森把网景浏览器一个最重要的按钮网上搜索指向了雅虎，极大地提高了用户到达雅虎的机会，网景 1995 年在纳斯达克成功上市，其后股价一路狂飚，更是让雅虎名声大噪。名扬天下的对 Google 投资看见大家看见但却思考没人思考的东西，这
9、或许可以归结出红杉屡次成功的根源。辨别哪些公司走向衰败很容易，但判断哪些公司更可能发展却非常困难。莫瑞茨幸运的是，即便在行业低谷期，他惯用的高风险操作方式，已经为他自己和红杉带来了 VC 领域最好的记录。在大多数同行们为 10%40%的回报率感到欣慰时，红杉的 6 号基金和 7 号基金的投资回报率分别达到 110%和 175%。今天的流行意味着明日的衰落，不管是股票市场和房产市场都证明了这一点。因此，股票市场上更多的理性投资者选择早期投入：回报高，但风险也随之增大。风险投资业的特性让他们成为这场“冒险游戏”的热衷者，但这需要一些谙熟行业的人来去芜存菁。1999 年，当不少行家里手认为搜索引擎市
10、场已成鸡肋、不再具有挖掘价值时，49 岁的莫瑞茨代表红杉向当时仅有 12 名员工的 Google 公司投资了 1100 万美元。此后，莫瑞茨进入 Google 董事会。对内，风险投资和 Google 形成合力，为 Google 物色了几十位首席执行官候选人后，最终圈定艾瑞克施密特一位曾经在商业软件制造公司担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的人出任新 CEO。但在对外方面，尤其是上市进程上，Google 创始人和风投的争执从未停止。创始人认为公司的发展还未成熟时将财务、业务发展计划和盘托出，对长期发展没有任何益处，何况 Google 已经实现盈利，并不需要立即上市获得发展资金。这种想法和风险投资的“播种”
11、、限期收割的思路背道而驰，几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终， Google 的两个创始人屈服了。从 2003 年开始，Google 就 IPO 问题与十几家投资银行进行接触，但关于 IPO 的一些最基本情况，如发行时间、发行规模和发行方式等问题却一直悬而未决，关于在上市后谁控制公司的问题上也是矛盾重重。最终，创始人佩奇与布林为自己争取到了“双层股权制” 。这种设置为长线股东带来了更多的价值，通常用来防止机构投资者为了短期利益而不顾公司的长期发展，同时让管理者拥有绝对的执掌权，既促使公司战略顺利推行，也让高风险战略在推行失败后管理层不至于有出局的危险。但在华尔街，这种“同股不同权”的设置会让普通股东的
12、话语权被迫削弱，进而影响资金募集，因此只有极少数公司愿意冒险采用这种方式。上市细节理清后，一切准备就绪。Google 上市之前，投资银行对 Google 的估价在 150亿250 亿美元之间。之后的情况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Google 的上市回报率远远超过Benchmark 投资 eBay 的回报率（eBay 的上市曾创下 VC 回报率最高的案例） ，红杉资本和KPCB 获利丰厚。随着 Google 股价蹿升到每股 400 多美元，隐匿幕后的投资者不可避免地会在主角功成名就后被推向前台。光环还未褪尽，Google 收购 YouTube 让注意力再次聚焦红杉资本。因先后对早期的YouTube 投
13、入 1150 万美元的红杉经过这次收购，收获近 5 亿美元。这一次的发现者不是莫瑞茨，而是曾在红杉投资的 Paypal 公司任职首席财务官的瑞洛夫波萨。平台和品牌效应对英雄主义塑造力量是巨大的，这是每个行业都存在的规律。但不论是瓦伦丁、莫瑞茨还是波萨，都不能代表红杉的全部，毕竟红杉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利润是由其他伙伴创造的，只是被甲骨文、苹果、思科、雅虎、Google 等明星企业的光芒遮盖。“绝不轻入中国”早在上世纪 90 年代，IDG、华登国际、汉鼎亚太相继进入中国。2001 年，高盛投资、J.H.Whitney、微软风险投资部门等迅速撤离中国，留守在华的外资 VC 纷纷压缩开支、本土 VC 几
14、乎销声匿迹，整个行业进入大萧条期。最初，红杉资本的口号是“投资范围不超过硅谷 40 英里” 。而这种策略早已变化，红杉已在以色列的 Herzlia 建立办公室，并于 2005 年在以色列募集了第三支基金， 1.8 亿美元，在印度也已经运作了多支基金。2004 年，硅谷银行组织 20 多家硅谷 VC 访问中国，点燃了外资 VC 中国淘金的烽火。但瓦伦丁并没有随行。然而，中国的资本效应迅速集中释放。2004 年，盛大网络、中芯国际、掌上灵通、空中网等公司陆续上市，尤其是盛大网络，让其投资者（软银亚洲基础设施基金）风光无限；2005 年，百度、分众传媒、德信无线、中星微电子、珠海炬力、尚德电力登陆美
15、国市场，让德丰杰、华盈创投、软银中国、IDGVC、高盛、龙科创投等 VC 大获丰收。这还不包括2005 年从雅虎和阿里巴巴 10 亿美元收购案顺利套现的风险投资家们。这样的火爆场面，在红杉和 KPCB 的海外市场印度、以色列闻所未闻。这无疑刺激了两家巨擘一向冷静的神经，红杉资本和 KPCB 相继在中国设立办事处。硅谷报纸水星报旗下的 SiliconBeat 网站记录了莫瑞茨 2005 年访问以色列的故事：莫瑞茨透露了红杉即将在中国成立新基金的消息。在中国这边，红杉正抓紧招贤纳士，为成立中国基金做准备。而关于这支中国基金的设立详情，美国媒体还被蒙在鼓里。“沈张”领衔第四站点2005 年 9 月，
16、红杉资本中国公司正式成立，创始合伙人包括携程旅行网总裁兼首席财务官沈南鹏和原德丰杰全球基金董事张帆。“在上海我可能有二三十个朋友，但我也就投了江南春一个人。 ”沈南鹏回忆。还在携程时，沈南鹏已经显露出和其他纯粹技术出身的创业者不同。沈出身于投行，在耶鲁大学商学院毕业后直接投奔花旗银行华尔街分行，先后在雷曼兄弟公司、德意志银行有多年的投资经历。但 8 年的投行生涯在亲历了亚洲金融风暴后，加深了他在财务上的危机感。从携程上市至今通过不断减持股票变现财富。根据携程股票市场记录，沈南鹏通过一系列有步骤的抛售，共套现 4.7 亿元。在不断减持将财富落袋为安后，沈南鹏将其分散投资到如分众传媒、如家等多个领
17、域，更获得丰厚回报（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仅分众一项的回报就达到 9.8 倍，306 万元成本摇身变成 3000 万元） 。也许正是看中了沈南鹏投行、实业的成功履历和两相契合的娴熟财务投资者色彩，在中国找寻机会已久的红杉资本，最终确定沈南鹏作为红杉中国的创始合伙人。在沈南鹏和张帆两个创始投资人的根基之上，红杉中国 2 亿美元的风险投资基金成立，中国团队开始了扩张计划：原联想投资高级副总裁周逵出任红杉基金中国董事，周逵在联想投资时曾经主导已经在香港上市的北京中讯和已被收购的深圳迅天；原华登国际助理副总裁计越出任红杉中国的副总裁。扩充后的核心团队组成了红杉中国风险投资基金的管理合伙人。红杉中国成立后
18、，成为红杉资本继美国本土、印度、以色列以外的重要一站，几个国家的设置方式有相似之处：独立运作，本土团队享有完全的投资决策权。每周，沈南鹏和张帆领导的中国团队，都会参加由莫瑞茨主持的越洋电话会议，探讨一周内看过的项目以及是否具有投资可行性。虽然莫瑞茨有时候会提出询问和质疑，但仍然留给中国团队极大的独立操作空间。中国团队没有给投资领域设置界线，2005 年 9 月正式成立的同时，便宣布投资亚洲传媒，红杉中国从成立至今，相继投资点视传媒、大众点评网、51com、互动通、动漫制作公司宏梦数码等，联合 DCM、联想投资 3000 万美元共同投资文思创新（联想投资是早期投资者） 、与 SIG 合作投资网络
19、流媒体公司 UUSEE。市场竞争的加剧，让红杉这家 30 多岁的老牌 VC 进入中国不久便开始进行调整和延伸。这其中包括投资保险中介机构众合；从事电脑彩票投注终端设备及系统应用软件研究和销售的穗彩公司；甚至，投资栏目中还包括从事蔬菜种植加工及销售的综合性农业企业福建利农。这是目前行业的现状：新兴公司如雨后春笋，投资频率越来越快。但因市场初创企业的要价过高，一些创投公司已经放慢先前急促的脚步，更多的 VC 把一部分精力转向了其他领域，像能源、医疗等领域，已经成为每一家 VC 的必争之地。而 2005 年火爆异常的 Web2.0 模式，似乎在不断的捧高中失宠，有逐渐冷却的趋势。群情激荡之中，30 年如一日专注于美国高科技领域的红杉资本， “移情”别处也在情理之中了。编辑 赵代波E-mai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