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明之路（十六）戏剧情缘当代著名古典文学普及家美国人汉密尔顿说：整个文学史上，只有两个时代产生了伟大的悲剧：其中一个是伯里克利时代的雅典，另一个是伊丽莎白时代的英格兰。古希腊戏剧从两千五百年前诞生的时候，就耸立起了一座人类戏剧史上难以企及的艺术高峰；然而在经历了短短三百年的辉煌后，随着古希腊城邦的衰落，古希腊戏剧陷入一千五百年的沉寂，直到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人们才开始重新认识它。很难描述第一眼看到卫城的复杂心情，昔日的壮观华美，如今只余下断壁残垣。帕特农神殿庙顶屋盖无存，墙根躺着的是坍塌的墙石残柱。乱石嶙峋间惟有几根大理石柱依然擎天而立，依稀可见当年的辉煌。奇怪的是，眼前的种种残损破旧却丝毫让
2、人不感有凄凉之意，反倒让我们无端生出些许眷恋。古希腊人难道就是在这里创造出的伟大的戏剧吗？今天的希腊人又是如何诠释这种古老的艺术成就的呢？幸运的是，我们联系到了一位希腊著名的戏剧表演艺术家，研究古希腊戏剧的学者、现任教于雅典大学的利维亚女士，通过电话联系，我们得知利维亚女士此时正在雅典大学授课，我们的希腊戏剧情缘由此开始。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小剧场里，一位身着宽松的白色衣裤的中年女子，正在给学生们做形体表演的辅导。以她特有的气质和对艺术的理解力，我们断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利维亚女士。这些学生的表演虽然略显稚嫩，但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于戏剧表演极其投入。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年轻学生们走上了戏剧
3、道路？对此我们很是好奇.利维亚说，像这样的戏剧基础课，每星期要进行三次，目的是让学生们从简单的模仿提高到可以即兴表演的水平。表演时要自然、纯真，这就是戏剧艺术的魅力所在。对于学生们在短时间内的进步，利维亚教授感到无比地欣慰。通过她和这些未来的戏剧人身上，我们看到了希腊人对戏剧的无比热爱。随同利维亚女士我们一起走进了一间戏剧服装展厅。在这个近 200 平米的空间里，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华美戏服。利维亚教授向我们介绍着每件戏服的设计风格及其特点。令我们惊喜的是，在一件端庄、文雅的戏服面前，利维亚对我们说，她曾经穿着这套戏服在上千人面前演出过古希腊戏剧。从满带自豪的神情可以看出，利维亚女士对于古希腊戏剧
4、有着特殊的感情。这种情感来自古希腊人到现代希腊人对戏剧艺术的执著追求。对于希腊戏剧的起源，利维亚女士认为，经考证证实最早的戏剧表演是出现在一年一度的酒神节上。至于这类乞求丰腴的祭神活动是如何发展成为最早的悲剧和喜剧的，目前人们还不得而知。那么，希腊戏剧到底是怎样诞生的呢？相传，两千五百多年前，古希腊人非常喜欢游行，而且人人都饮酒，所以“酒神” 狄奥尼索斯深受古希腊人的喜欢，每年人们都会举办纪念酒神狄奥尼索斯的游行活动。起初，在酒神的祭祀中，像山羊一样傻叫的队伍特别逗乐，吸引了路边观众的眼球。渐渐的，这种方式变得乏味无趣，人们想看到更有新意的庆祝形式。此时，一位年轻诗人想出了一个主意，他让合唱队
5、中的其中一个成员跟乐队的队长对话。于是，乐队走在了游行队伍最前头，这个合唱队成员也走出了队伍，他挥舞着手臂、打着手势，一边“表演” 、一边提问，而乐队队长则根据事先写在草纸上的答案一一回应着他的提问。没想到，这种对话形式一出现立即受到了人们的欢迎。从此，再进行游行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演出场面” 。很快，人们觉得“ 表演”比游行和咩咩叫更有意义。于是，古希腊人开始表演跟酒神狄奥尼索斯相关的故事，有时候甚至也即兴表演根据时事或笑闻编成的歌舞。有人说，前者孕育成为了后来的“悲剧”，而后者则发展成为了今天的“喜剧” 。在古希腊世界漫长的演进过程中，原始的祭祀活动逐渐发展成一种有合唱歌队伴奏，有演员表演
6、并依靠幕布、背景、面具等塑造环境的艺术样式，这就是普遍被人认为的西方戏剧雏形。古希腊戏剧大都取材于神话、英雄传说和史诗，所以题材通常都很严肃。亚里士多德曾在诗学中专门探讨悲剧的含义。他认为悲剧的目的是要引起观众对剧中人物的怜悯和对变幻无常之命运的恐惧，由此使感情得到净化。悲剧中描写的冲突往往是难以调和的，具有宿命论色彩。悲剧中的主人公往往具有坚强不屈的性格和英雄气概，却总是在与命运抗争的过程中遭遇失败。从利维亚口中我们了解到亚里士多德给予希腊悲剧的一个定义：卡塔西斯。这是一个拉丁词汇，通过利维亚的解释我们顿悟，卡塔西斯是从医学术语中借用来的一个词，它含有：净化，宣泄，陶冶的多层次含义。所以，古
7、希腊悲剧中的悲和中国传统戏剧钗头风红楼梦等悲切的感受有所不同。希腊悲剧不着眼于悲，而重在严肃事件。看希腊悲剧你不一定哭，但你会感到一种强大的震撼力。 在利维亚眼里，令希腊人无比自豪的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圣火采集仪式，无疑就是一部传统的希腊戏剧。在半自然的演出环境下，主角女祭司用充满激情的语言，与天地对话，与人交流，整个过程呈现出强烈的仪式感，构成了鲜明的希腊戏剧“卡塔西斯”特征。当女祭司手中的圣火熊熊燃烧的时刻，我们感到了人类无所畏惧的强大力量。由于战争的创伤，古希腊戏剧经过文艺复兴前 1500 年的沉寂，许多作品已经失传。幸运的事，四位活跃在公元前 5 世纪中叶的，又同是雅典人的戏剧作品被流传了
8、下来。他们是著名的悲剧家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和喜剧家阿里斯托芬。在他们留下的众多杰出作品中，享誉世界的戏剧作品包括普罗米修斯、俄狄浦斯王、美狄亚等诸多作品。那么，如此多的剧作家和杰出戏剧作品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公元前 5 世纪中叶？难道这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吗？马克思说过：“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宝库，而且是它的土壤”。 公元前 5 世纪中叶，正值希腊城邦制民主制的形成时期，被称为希腊民主精神杰出代表的雅典将军伯利克里，在大力倡导希腊精神的同时，还推行民主政治，修建了一大批公共工程和文化设施，吸引了众多才华横溢的学者文人和艺术大师。至此，希腊戏剧这种植根于雅典城邦民主政治之上文学形态
9、，终于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索福克勒斯笔下的俄狄浦斯王，被称为这一时期反映希腊民主精神的最典型的代表。作品讲述了被命运诅咒，竟然要杀父娶母的普通人的反抗历程。虽然最终失败，可是俄狄浦斯身上第一次体现出来的强烈个人意识，深深的震撼了古希腊人。俄狄浦斯王第一次把演员的数量由埃斯库罗斯时代的两个变为三个，使演员之间的对话成为引导情节发展的关键，歌队的作用被大大降低，从此真正的戏剧模式得到了确立。索福克罗斯因此被推上戏剧悲剧历史上最高地位。诞生于这一时期的悲剧普罗米修斯，是被成为悲剧之父的埃斯克罗斯的代表作品。埃斯库罗斯把宙斯作为一位暴君进行描绘，反映了诗人追求民主的精神。普罗米修斯把天上的火种偷送给人
10、类，使人类得以生存，不至于被宙斯毁灭。宙斯为此把他钉在悬崖受老鹰啄食肝脏的酷刑。鹰不断啄食，肝脏不断长出，万分痛楚。普罗米修斯没有妥协，他宁肯被打入地狱，忍受千万年的痛苦，也不向宙斯屈服。宙斯在剧中没有出现，但又无处不在，因为整部悲剧就是宙斯滥施暴力的结果。埃斯克罗斯在这里塑造出了一位有着坚定信念、坚持真理、面对暴力也不屈服的光辉形象。告别热情的利维亚，夜幕已经降临。此时我们可以静下来仔细地欣赏这座美丽的城市。据说在雅典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得见卫城。夜色下被灯光照亮的神庙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伯利克里的身影又回到了我们中间，宣扬着他的主张。希腊戏剧的魅力依然在感染着我们，我们期待着第二天再次与利维
11、亚女士的重逢。经过一路寻找，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街边看见了出迎我们很远的利维亚。与喧闹的大学相比，这个院落显得僻静和悠闲。小猫，小狗，乌龟都可以在这里安家，甚至连受伤的小鸟也能在这里得到很好的呵护。女主人的居所就隐藏在这茂密的枝叶中。利维亚兴奋的接受了我们从中国带来的奥运吉祥物，并自豪地给我们看了他从中国带来的各种茶叶。她说，她对中国茶叶和中国文化具有浓厚的兴趣。利维亚告诉我们，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对她的期望是成为一名外交官，可是在喜欢艺术的祖母的影响下，幼年的利维亚就对艺术有着浓厚的兴趣。终于，一次偶然的经历改变了她的一生。从略带沉重的语调中，我们走近了一个与无数艺术家有着相似曲折艺术经历的利
12、维亚。正像利维亚对我们说的那样，源于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希腊语言的美和其中的韵律，才使得她坚持重返舞台迫切想要去体验这种美。她说，希腊戏剧就在她身边，她时刻可以从周围的人中找到和发现古希腊戏剧中的角色。她说，她找到了希腊戏剧的真谛。也源于此，利维亚成为了当今希腊观众最喜爱的戏剧表演艺术家。而此时，我们也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热爱自由民主的希腊人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们的戏剧，因为戏剧就是他们的生活。早在希腊戏剧鼎盛时期，成千上万的观众会涌到剧场观看演出，为了鼓励人们去观看戏剧，政府甚至会给观众发放“观剧津贴” 。作为古希腊的戏剧创作者，当时被誉为酒神的代言人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最为传奇的是代表了古希腊
13、悲剧最为鼎盛时期的剧作家索福克勒斯，当公元前 406 年他逝世时，恰逢斯巴达人围攻雅典城的时刻，为了能让这位享誉全希腊的剧作家的遗体，安然返回故乡，斯巴达领军的将领竟然下令停战以示敬意。完全不同于昨天在大学一脸严肃的利维亚女士开玩笑对我们说，如果这位爱好戏剧的斯巴大将军还在，她衷心希望他也能喜欢她的表演。多年在希腊各地的巡回演出经历，不仅锤炼了利维亚的演出技法，更令她体会了到希腊戏剧精髓，只有贴近观众，贴近生活才能真正演绎希腊戏剧。戏剧表演因其直接面对观众，在表演技法上要求很高。对于剧场的要求同样也很严格。在希腊，三百六十天里有三百天以上的晴天，得天独厚的天气条件，同时也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演出
14、，修建露天大剧场成为唯一的选择。这种依山而建的剧场，利用山势设置观众席，使所有观众的视线不受阻碍，距观众席相对的建筑，既是演员化妆的地方，又起到向对面的观众席位反射声音的作用。据说在剧场中间撕破一张纸的声音，最后一排的观众都能清楚地听到。正是在这些没有现代化舞台设备的露天剧场里，孕育出了古希腊戏剧这样的伟大艺术成就。告别了利维亚这位希腊戏剧的现代传承人，我们为她对戏剧的执着追求深深打动，也明白为什么希腊人如此喜欢戏剧，因为这种直接面对观众的表演形式，其感染力是电视，电影等其他传播方式所无法比拟的，而传承了两千五百多年的古希腊戏剧又为这种直观表演增添了一种深厚的文化积淀。从雅典卫城向下看去，在阳
15、光下反射着白色光芒的酒神剧场一如既往地发挥着作用，迎来送往着各种各样的文艺演出。虽然此次采访，我们没能够一眼目睹利维亚等戏剧表演艺术家在舞台上的精彩瞬间，但通过走访，我们与希腊戏剧已结下了深深的情缘。夕阳西下，一抹金辉洒在沉睡的遗址上，仿佛替这位走过了三千年的老人穿上了新衣。 思绪还在那让人魂牵梦绕的古希腊戏剧中徘徊，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离开了雅典，怀着和古代希腊城邦朝拜者一样的虔诚和敬意，踏上了朝拜古代联合国的行程。帕那索斯山在雅典西北处，与希腊古代的诸多名胜相比，这里似乎清净了很多。可是在遥远的过去，在古希腊众多的城邦中，这里的地位仅次于雅典和斯巴达，前基督教时代，德尔菲预言对当时地中海世界的
16、政治与经济的影响至深至远。这里就是古希腊的宗教中心和统一的象征，被认为是世界中心的德尔菲。走进依山而建的德尔菲，没有了大城市的喧闹车流，缺少了热情的游客，让这里更加显得独具历史底蕴。我们徘徊在错落有致的街道，试图寻找着一切与神相关的蛛丝马迹，可是让我们意外的是，这里展现给我们的却是一幅幅关于戏剧的信息。难道在这个以神谕著称的圣地，还能再续我们未了的戏剧情缘？沿着连绵不断的戏剧海报我们一路寻来，在山城一角，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建筑，让我们诧异的是，这里居然是统领欧洲文艺的中心。几经询问，我们才知道那些引路的戏剧海报，为我们安排了一次偶然的德尔菲戏剧节之旅。德尔菲戏剧节从 1927 年到今天，已经
17、有了 80 年的历史了。每隔两年，不同国家、不同文化热爱戏剧的人都会汇集到这里，追寻古希腊戏剧曾经有过的辉煌。最让我们兴奋的是，一支来自中国的代表团出现在了戏剧节，在祖国万里之外希腊的巧遇，使得我们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匆忙地加入了迎接的队伍。 或许是我们的大意，竟然疏待了千百年一直守侯阿波罗神庙的古剧场。在遥远而又近在心灵深处的古希腊戏剧的吟唱声中，我们踏上了重返阿波罗神庙的山路。传说天神宙斯为了确定大地的中心，从东西两端放飞两只神鹰，神鹰相向翱翔，饱览东西方文化，最后在德尔菲相会，因此宙斯断定，德尔菲是大地的中心，德尔菲从此得到了一个“大地的肚脐眼” 的雅号。德尔菲国际古希腊戏剧节期间，这个神
18、话令我们浮想联翩，难道这里自古以来就是东西方文化的交汇点？古剧场的遗址，已经变成一堆被风蚀的灰暗石块，已经很少有人光顾的阶梯间杂草丛生。可是在公元前 7 世纪，那个神话横行的日子，这里将是一番怎样的热闹景象？宏大的剧目荡气回肠，那些穿着玄色长袍或者装扮成牧羊人的演员，还有服装轻飘鲜艳兼做剧景修饰的不戴面具的歌队吸引着数万人的目光可以说，剧场是那时人们接近天神的最佳场所。如今的阿波罗神像已经被珍藏在了德尔菲博物馆内，从陪伴他的古希腊剧本、演出的面具等等文物身上，我们仍能看到，在那段辉煌的 300 年间，戏剧在希腊蓬勃发展，从脱离宗教仪式的羁绊成为纯粹的人类娱乐与审美活动，到以人物装扮和当场对话作
19、为自己的主要舞台形式，古希腊戏剧终于完成了戏剧所有要素的脱变。最终，它随着亚力山大的希腊帝国，走向了地中海，这个更加广阔的舞台。从 1986 年至今，戏剧成为了中国与希腊两个文明古国的新的交流纽带。罗念生先生一生翻译了无数的古希腊戏剧资料，为中国人民提供了认识古希腊戏剧的平台；很多年后，他的儿子罗锦鳞导演又把文字变成了鲜活的形象，展现在中国和希腊的舞台上；而罗家的第三代人罗童在欧洲文艺中心的邀请下，来到了戏剧的起源地学习，如今侨居希腊。不过，令我们感到意外的是，罗童并没有继承祖父和父亲推广研究希腊戏剧文化的事业。这是为什么呢？从教授中文开始，到把武术、戏曲等中国的文化带到希腊，从开始的一两个人
20、学习，到了今天，要学习中国文化的学生已经迫使学校不得不张贴爆满的告示，罗童经过自己的努力，搭建了一个让更多的希腊人了解中国文化的平台。她告诉我们，两个古老国家在文化上的交流，没有任何障碍与界限。在亚历山大希腊帝国之后，往昔繁荣昌盛的希腊文明宣告结束，一种混合着希腊和东方因素的新文明逐渐诞生，希腊历史进入了一个希腊化的时代。在这一时期，一个喜爱斗兽表演的民族深深的为古希腊戏剧陶醉，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最终征服了希腊，把希腊划入了自己的版图，并继承了希腊的文化和戏剧，开创了罗马帝国的时代。罗马帝国在逐渐吞并从地中海到中亚的广大地域的同时，也把悲剧和喜剧演出带了出去，从此古希腊戏剧的影响扩大到
21、了欧、亚、非三大洲的疆域上，在不同文明碰撞、融合的过程中，西方戏剧迅速发展，衍生出许多新的戏剧种类，也为其成为欧洲的传统铺平了道路。与罗马帝国广阔的疆域相比，德尔菲戏剧节的舞台面积只是沧海一粒。但是正是在这个不大的舞台上，却迎来了比罗马帝国时期还要多的文明，可以说这里是一个没有界限的圣地。俄罗斯人、英国人、美国人，非洲人或是日本人，都曾以特有的艺术技巧孜孜不倦地对古希腊戏剧进行着重建，人们以不同的现代形式演绎着古希腊的经典，通过古希腊戏剧交流共进。通过了解我们得知，希腊人最喜欢来自中国排演的古希腊戏剧，这令我们颇感惊讶，文化背景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国家，是靠什么产生了共鸣呢？罗锦鳞导演告诉我们，
22、过去他曾经排演过几部古希腊戏剧，都非常成功，在德尔菲甚至引起了“ 中国热”的潮流。但是他说，以往成功的这些剧种大都是悲剧，而这次应戏剧节的邀请，他排演的将是一部古希腊喜剧。中国代表团的朋友告诉我们，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和语言的障碍，排演任何一部外国喜剧都是非常困难的，地母节的妇女是中国所排演的第一部古希腊喜剧，也是中国历届参加国际古希腊戏剧节中惟一的一部喜剧。而在德尔菲，他们不仅仅要面对戏剧鼻祖希腊人，还要打动众多来自不同国家的戏剧人，这部中国版本的希腊喜剧，能够得到成功的笑声吗？ 在经历了一段辉煌的发展时期后，随着罗马帝国灭亡，希腊开创的悲剧和喜剧演出传统也断绝了。在中世纪欧洲长期的宗教统治下
23、，辉煌的戏剧传统横遭隔断，当时的戏剧人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试图挣脱他们的命运，他们试图改变一切如同西方戏剧所经历的欧洲中世纪宗教统治的隔断时期一样，今天的古希腊戏剧发展同样遇到了很多问题。希腊的大部分年轻人，他们更热衷于建立工业化、建立网络、创造新的事物，而对先祖留给他们的文化，并没有多少热情。他们对古希腊戏剧的了解，甚至不如一些外国人。更令我们惊讶的事，在希腊的中学课本中，古希腊语课程已经完全被取消。对于古希腊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展，这是一种很大的缺憾。我们很难理解，这是为什么呢？经过漫长的等待，古希腊戏剧终于在 16 世纪迎来了它复兴的最佳历史时期。欧洲的文艺复兴重新推崇古希腊文明，由
24、此，古希腊戏剧也随之走上了历史的前台。可以说，戏剧就是当时的新闻报纸。人们通过戏剧表演的方式探讨如何掌握自己的命运，人们在戏剧中传播人文主义思想，在推进地中海文明前行的同时，古希腊戏剧也在欧洲各国生根发芽。西方戏剧经历过了近两千四百年的历史，在这漫长的发展时期内，西方社会经历了沧海桑田式的巨变。在变化的过程中，衍生出了许多问题。这些问题包括了对自然现象的浅薄认识、政治制度的不完善、人类道德准绳的断裂以及如何重建人类社会的秩序。这些问题困扰着各个时代的第一流知识分子，当然也包括了索福克勒斯、莎士比亚、莫里哀和易卜生这些戏剧名家。在他们的戏剧中间，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对这些问题的思考。索福克勒斯在一个
25、神话横行的时代开始肯定人的聪慧和勇气；莎士比亚在资本主义兴起的时期，在那个混乱的时势，考虑如何实现人文主义的崇高理想；莫里哀则通过辛辣的讽刺嘲笑贵族的腐朽堕落、横行霸道；易卜生与之前的三位剧作家的明显区别在于他有着更鲜明的斗争性，他用笔抒发心中的激情，讴歌民族自由和解放。尽管这些戏剧名家的作品各有侧重，但他们的作品无一不与社会背景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这是时代巨变中的不变，这也是西方一流戏剧的生命力所在。 阿波罗已无法预言未来。收藏在博物馆中的雕像，有些依稀还可以看出当年的模样，但大部分已经残缺，需要人们去欣赏，去想像。但德尔菲就是德尔菲，当历史的喧嚣逝去，当战争的尘埃落定，关于古希腊的精神，关于
26、阿波罗的传说，在世代相传的古希腊戏剧中成为了永恒。古希腊戏剧是一个传奇，更是一个梦，在天神宙斯指定的世界的中心，谁又能知道下一个抵达的是来自何方的神鹰呢？盛夏时节的雅典机场，充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我们文明之路摄制组一行四人也即将从这里前往希腊南部的海岛圣托里尼。同行的翻译老胡是个旅居雅典多年的上海人。异国他乡有了这样一位同胞的照顾，让我们倍感踏实。从空中鸟瞰下去，湛蓝的海面波光粼粼，一座座小岛散落其间。这便是爱琴海中部的旅游圣地基克拉泽斯群岛了。很难想象，就是在这些海岛当中孕育出了最早的地中海文明。在希腊语里，“ 基克拉泽斯” 的意思是“ 圆环”。这大概是因为组成群岛的几十座海岛构成了一
27、个环形，而今天被称作“锡拉 ”的圣托里尼正位于群岛的最南端。有人曾经这样形容：“如果说基克拉泽斯群岛是散落在爱琴海里的珍珠项链，那么圣托里尼就是项链坠上那颗最亮的钻石。”一幅墙上的毛驴画像成了我们寻访圣托里尼的起点。黑色卵石铺就的一级级台阶延伸在脚下，把我们带向前方。不知不觉间，我们来到了菲拉镇的最高处。犹如一弯新月，圣托里尼环抱着一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海水。水中央，耸立着一座煤堆似的小岛。老胡告诉我们，那是一座火山熔岩冷却形成的岛。而我们脚下的悬崖峭壁也是火山活动的结果。棕褐色的悬崖顶端，一幢幢白色建筑各依山势，在将近 70 度的斜坡上层层叠叠。透蓝的天空下，纯净的白色显得更加明亮。一座座夹
28、杂其间的蓝顶教堂，用弧形的轮廓勾勒着童话般的梦境。我们注意到，在圣托里尼，各式各样的火山石制品随处可见。店家把收集来的火山石打磨光滑，涂作五颜六色的珠子串在一起，就成了颇受游客欢迎的纪念品。一些摊位上还专门出售用火山石做成的各种工艺品摆件。甚至连街边餐厅的桌子上也都摆放着火山石做的小花瓶。望着眼前的奇景，我们不禁要问，如此独特的地理环境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第二天，我们决定前往火山岛一探究竟。在山脚下的老码头，我们十分顺利地找到了一条快艇。船驶出港口，海风带着湿漉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们的摄影师开始忙碌起来。远远望去，悬崖顶上的白房子像是一层白皑皑的雪。褐色断面上露出的火山灰堆积呈现着条带状的分布
29、，如同年轮般记录着这里曾有的惊心动魄。穿过一条条木船的船舱，我们的双脚终于踏上了火山岛。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小小港湾，浅绿色的海水映衬着蔚蓝的天空和一条条仿古木船。来到这里的游客大多一身泳装打扮，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游览。据说，翻过火山岛的最高处以后，还可以到邻近的硫磺岛去游泳。松软的火山石踏上去吱吱作响。费力地前行了大约 400 米后，我们来到了位于火山岛东北部的火山口 A。那熔岩散布的样子将岩浆喷薄而出的瞬间凝固了起来。正当我们为它的成因而感到疑惑时，一位导游出现在我们面前。得知我们的疑问后，她非常友好地让客人们继续前进，自己则留下来接受我们的采访。事实上，圣托里尼如此独特的地形完全是板块构造
30、的结果。根据学者们的研究，圣托里尼所在的位置介于亚、非两个大陆板块之间，地壳活动频繁而剧烈。3600 年前，一次巨大的火山爆发，让原本圆盘状的圣托里尼岛中部断陷下去，化为一片内海，而四周残余的部分则形成了新月状的主岛和其他几座小岛。此后，火山爆发仍然不时发生，熔岩从海底越积越高，终于在 1570 年前后露出海面。之后的数个世纪中，每隔几十年或是上百年，就会有一次火山爆发将滚烫的岩浆从地下三四千米处喷出地表，而火山岛的面积就这样不断地变大。上世纪二十年代中期、三四十年代之交和五十年代都曾经出现过火山爆发的情况。那么最近的一次火山爆发是否对这里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呢？又一位导游恰好从我们面前经过，在我
31、们的请求下，她提供给我们这样一些信息。站在火山口，眺望圣托里尼，目力所及的白房子大多都是在 1956 年的火山爆发后重新修建的。空气中飘过来的微微硫磺味，还有那脚下数百公里外涌动的滚烫岩浆时时都在提醒着人们，火山并没有死去。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它还会苏醒，还会喷发在归程的路上，船长向我们讲述了另一个传说。公元前 4 世纪，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著作里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做亚特兰蒂斯的海上极乐世界。那里有着高度的文明，国王贤明，军队强大，是地中海的海上贸易中心。可是这样一个理想国，却因为一次大地震和海啸在一夜之间沉入大海。两千多年来，有关“亚特兰蒂斯在哪里” 的猜测数不胜数。而今许多人相信，圣托里尼就是
32、那个离奇消失的亚特兰蒂斯。那么，这里果真曾经产生过传说中辉煌灿烂的古代文明么？听老胡讲，在圣托里尼的最南端有一个叫做阿克尔提利镇的地方。上世纪 60 年代对那里进行的大规模考古发掘曾经出土过许多极有价值的文物。这个位于海岸边、紧邻着火山断陷带的阿克尔提利。是否就是传说中那个发达的古代文明的所在地呢？当我们兴致勃勃地来到遗址准备参观时，却遗憾地在大门口看到了闭馆的告示牌。没能进入遗址，让我们多少有些不甘心。看到遗址对面有一座小山，我们便决定前往，看看能不能从那里眺望到遗址里面的情况，不了却意外地邂逅了刚从国外回来的老人尼古拉斯。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我们向老人询问起有关阿克尔提利遗址的情况。没料到
33、，他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家和遗址的关系。原来，老人的家世代住在这里，遗址所在的范围有很大一片原来都属于他家的私有财产。老人告诉我们，就像意大利的古城庞贝一样，阿克尔提利遗址也是一座因为被火山灰覆盖而得以完整保存的古代文明遗址。由于两年前一位英国游客在遗址里参观时被掉落的石块砸伤头部死亡，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有关部门关闭了遗址，要等到年底加固工程完工之后才会再度开放。穿过一条条狭长的街道，摄制组一行五人找到了菲拉镇最深处的考古博物馆。与热闹的街区相比，这里很是幽静。据说，这里保存着一些火山大爆发之前人类文明发展的物证。150 年来，考古学家们从地层中发掘出了完整的房屋遗址和各种生产、生活用品。这
34、些发现表明，当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具备了相当高的文明程度，并且居住在宽敞舒适的房屋里。居民的日常生活包括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渔业显得尤为重要。公元前 1650 年前后，圣托里尼的阿克尔提利已经发展成为青铜时代爱琴海上一个发达的文化聚落，它与南边克里特岛的米诺斯文明保持着频繁而密切的联系。这些色泽艳丽的壁画都出土于阿克尔提利的房屋遗址中，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和对自然美景的描绘，可以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的人们对于生活的热爱。遗址中还出土了很多大型陶缸，从它们的纹饰上，学者们发现了地中海东部文明往来交流的痕迹。这些文物明显受到来自小亚细亚、塞浦路斯、叙利亚、埃及甚至希腊本土的影响。这说明，当时的圣
35、托里尼正处在地中海东部海上文明往来的交叉路口上。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在阿克尔提利遗址与火山大爆发同时期的地层中，考古学家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遗骸。是古人提前有所察觉而迁到了其它的地方？还是另有原因？这至今仍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然而，这个红色的陶瓶却提示给我们一个更为重要的信息：在火山爆发后的 1000 年，岛上出现过更为绚烂的古代文明。迎着十级海风，我们费力地向上攀爬。据说，在这座 369 米高的巨石山顶，有一座壮观的古代城市遗址。那个有着战车纹样的红色陶瓶应该就出自这里。公元前 9 世纪斯巴达人渡海来到这里，选择在居高临下的山顶建造起城市。此后直到基督教传入圣托里尼，这个被叫做“锡拉” 的
36、古城一直是岛上唯一的文明中心。在管理员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座残破的古代神庙面前。这座完全由石头雕凿而成的神庙大致修建于公元前 4 世纪末至公元前 3 世纪初。建造者是一位来自小亚细亚的统治者阿特弥德罗斯。传说，他修建这座神庙的初衷是源于自己的一个梦。他将梦境中见到的神明一一雕刻在了岩壁上。在神庙残存的宝座上，我们依稀地辨认出了几个希腊字母。当年，面对着浩瀚的爱琴海，居于山颠之上的阿特弥德罗斯王不知会有怎样的心情？由于常年受到强风吹拂，这里的树木都顺风生长，树冠几乎和地面平行。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让我们相信古人一定是因为担心会被火山熔岩吞没才会选择住在高山之巅。当我们来到石山的最高处，成片的民居
37、建筑和属于公共活动空间的会堂、剧场一一呈现在了眼前。城中的排水系统也已经十分完备。高度发达的古代文明出乎我们的意料。凝望着远方的海洋，我们忽然对圣托里尼有了另一种认识：这个位于火山口上的小岛，或许从来都没有远离过危险，但是人类的活动却为天然的美丽不断增添着新的活力。夜间，伊阿镇的街道别具风情。随意地走在其中，你会惊讶地发现街上的每家店铺，无论摆设、装潢都自成一格，流露出不俗的品味与格调，洋溢着浓浓的艺术气息。是什么让这里变成了艺术的天堂，让人们流连忘返？就在我们反复思量的时候，街边的一家小店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是一家面积很小的陶艺店。货架上摆放的是岛上考古遗址出土的陶器复制品。一件件陶器复制品
38、惟妙惟肖，使人一下子又联想到那遥远的过去。我们不禁想知道制造这些陶器复制品的人会是谁呢？不难看出，小店里的作品绝对不是平凡的手艺人可以做得出来的。这对陶艺夫妇一定手艺不俗。看出了我们的好奇，老人拿出相册指给我们看，并且为我们留下了陶艺家夫妇的地址和电话。他们为什么会有意识地去复制这些古色古香的陶瓶？在他们眼中，古代圣托里尼的陶艺作品究竟传递着怎样的信息呢？我们的车子停在一座白房子前，一头灰白色乱发的陶艺家安德里亚斯先生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走进安德里亚斯的工作室，简洁的装修让我们初步领略了主人的风格。环绕房间一圈，高低错落地摆放着一组组已经完成的陶艺作品。和我们在小店里看到的仿制品不同，它们颇为
39、现代，金属般的质感甚至颠覆了我们对于陶器的概念。陶轮飞快地转动着。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泥巴就在安德里亚斯的手中听话地变成了一个陶瓶。我们不知道像这样的工作他已经做过多少。对于这个不善言辞的艺术家来说，或许他早已习惯了用泥土来表达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安德里亚斯告诉我们，陶胎被制作完成后，得放在架子上通风晾干，之后需要把外部打磨光滑，才可以上色。看安德里亚斯工作，总会觉得他很随意，并不刻意地追求什么。朴素的颜色，简单的手法，没有一定的规矩和程式。寥寥数笔之间，一只小燕子带着乡野的气息，活灵活现地出现在陶瓶上。我们惊讶地发现，它与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的那些陶罐上的小鸟十分相似。当我们问起他制作的那些仿古陶
40、罐时，安德里亚斯从架子上拿下了几张图片和一个做好的陶坯给我们看。安德里亚斯的夫人克里斯蒂比丈夫年轻很多。她也是一位陶艺家。攀谈中我们得知，今年 56 岁的安德里亚斯先生早在 1973 年便已获得了全希腊陶艺大赛的终身成就奖，那时候他只有 22 岁。然而他却选择了从首都雅典，来到了圣托里尼。史前阿克尔提利和古代锡拉的文化让他沉醉其中。于是他定居在了这里，尝试用自己精湛的陶艺，赋予这些古老的陶瓶和陶罐新的生命。看着照片上安德里亚斯仿制的巨大陶罐，我们揣测着在他的内心深处，一定与那个遥远而略显神秘的古代文明产生了共鸣。那是对生命的热爱和赞颂，抑或是内心的平静和满足，我们不得而知。而我们十分肯定的是，
41、正因为有了像安德里亚斯这样的人，圣托里尼才会变成今天的模样。黄昏时分，游客们大多都会选择来到伊阿镇最西端的小广场，等待着红日慢慢落入爱琴海的那一刻。此时的圣托里尼，不仅拥有无与伦比的美景，更因为人类的到来，而显得格外迷人。这个令人浮想联翩的浪漫时刻，每天都会准时降临在圣托里尼。或许此时，没有人会想起危险其实近在咫尺当薄雾慢慢笼罩住这座爱琴海的小岛时，点点灯火，竟将这里变成了仙境一般。是的，即使每天面对着极端的危险，人类也从未离开过这座火山上的天堂2007 年 8 月，文明之路摄制组告别了天堂般的圣托里尼岛，开始了寻觅迈锡尼文明的旅程。迈锡尼位于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东北部的阿尔戈斯平原上，这里是希
42、腊早期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其影响曾经覆盖过整个地中海。“ 迈锡尼”这个在荷马史诗中曾多次被提到，并且每次都要加上“ 多金的” 一词来形容的地方，不仅有着太多的故事与传奇、也有着无数的未解之谜。它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我们一路疾行。一路盘山穿行，我们到达了一个满是杂草的平原上。极目远眺，隐约可见群山环抱的高丘之上，有座气势恢弘的城堡遗址。难道那里就是我们要去寻访的迈锡尼？就是荷马笔下的那座“多金的” 古城吗？迈锡尼遗址的山脚下，一群人正在虔诚而庄严的举行着一个仪式，伴随着空灵的诵经声我们放缓了探寻的脚步，走近了他们。当地人告诉我们，这里正在举行一次颇希腊传统特色的考古工作开工仪式。这引起了我们的好
43、奇，这支考古队来自于哪里？他们准备发掘什么？为什么要举行这种颇具希腊特色的开工仪式呢？带着疑问，我们采访了此次考古发掘工作的负责人麦基迪斯教授。当我们问起考古挖掘为何要选择如此传统的开工仪式时，麦基迪斯教授告诉我们，他本身就是一个希腊人，而此次又是要发掘希腊文明的发祥地，所以他希望用希腊传统的方式来得到人们的祝福。麦基迪斯教授告诉我们，迈锡尼古城之所以成为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主要得益于三个人。他们是阿伽门农、荷马和谢里曼博士。阿伽门农，作为希腊神话中迈锡尼的国王和远征特洛伊的希腊联军首领，为了给弟弟报仇，他带领希腊各城邦的英雄在特洛伊进行了一场历经十年之久的战争，并最终借助闻名于世的“
44、木马计” 获得胜利。但当他带着俘获的卡桑德拉公主以及大量战利品衣锦还乡时，却被自己的妻子及其奸夫合谋致死。虽然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以悲剧收场，但由于他英勇善战、足智多谋，他依然成为了受人尊重的“人间王”。引领谢里曼博士来到迈锡尼古城的不是别人，正是荷马。谢里曼不仅相信荷马史诗中的记载，而且这些史诗中的故事让他发狂。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为了寻找阿伽门农的领地，他不惜倾家荡产，来到希腊这片荒山。可以想象，当这堆乱石即将面临开挖的时候，当时为他工作的希腊本地人，一定充满疑惑。因为当时，除了谢里曼自己，没人相信这样做会有结果。在前往迈锡尼遗址中，我们邂逅了一位叫瓦西里奇的小姑娘。交谈以后得知，
45、她就是遗址的工作人员之一。于是在瓦西里奇的带领下，摄制组抄近路来到了迈锡尼古城遗址。呈现在我们眼前的这座拥有三千三百多年历史的古城，如今仅剩下废弃的乱石一堆。在古城入口处，巍然耸立着的一对高大无头猛兽闯进了我们的视野。瓦西里奇告诉我们，“狮子门”是城堡的正门。据考古证明，它建于公元前 1300 年左右。门两侧的城墙向外突出，形成一条夹道，加强了城门的防御性。“狮子门”宽 3.5 米，高 4 米，门柱用整块石头砌成；柱子上的横梁，重 20 吨，由于中间厚两边薄，使它形成一个弧形。而这种造型，巧妙地减轻了门柱的承重力。横梁上，雕刻在三角形石板上的两只狮子的前爪搭在祭台上，形成双狮拱卫之势，威风凛凛
46、地俯视着。虽然迈锡尼城堡已成废墟，但这个庄严肃穆的城门，历经 3000 年的风吹雨打依然巍然屹立，威武尤存。狮头虽已不见踪迹，但从狮子那收紧的后背和有力的前足上，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它那种蓄势待发的张力。新的疑问产生了，狮子头哪里去了呢？为什么城门之上会出现狮子的形象呢？瓦希里奇告诉我们，据考古学家推测，虽然狮身是石制的，但石狮子头很可能是金制的，所以不排除狮子头有被盗走的可能。至于为什么要选择狮子的形象，有人说它是国王阿伽门农家族的象征，也有人说它是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化身。不管怎样，今天，狮子门已成为了迈锡尼的标志。令我们惊奇的是，组成城墙的这些粗糙巨石，一块块被垒叠起来，而且其间并未用任何黏
47、合材料。城墙的平均厚度达 6 米，最厚处甚至高达 8 米至 10 米。它依山形而建，时起时伏。如此高超和精湛的建造技艺不得不令人疑惑和猜测。公元前二世纪的希腊历史学家波桑尼阿斯的游记中，有一段对于迈锡尼古城墙的描述：“迈锡尼的一部分城墙和狮子门至今仍然留存了下来，据说这道城墙是独眼巨人修建的。”在他的游记中他还这样写道：“迈锡尼的废墟中有一些阿特柔斯父子所修造的地下建筑，他们的珍宝就藏在那里。还有一座阿特柔斯的陵墓，一座阿伽门农的陵墓和另外三座勇士的陵墓。这五座在城墙里面，而阿伽门农的妻子和其奸夫却被葬在城墙之外，因为他们不配被埋在古城内部”。但是，我们眼前目力所及的除了迈锡尼城堡现存的狮子门
48、附近的这段城墙，城墙内部仅有的是一个光秃秃的荒坡，波桑尼阿斯所看到的坟墓在哪里？难道他的描述有误？穿过“狮子门” 向西南行进大约 500 米后，山坳环抱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石头长廊，长廊尽头一扇高大壮观的石门隐隐地显现在我们面前。急步走进长廊，身旁两侧精工垒砌而成的石制墙面，犹如两排卫士。走廊尽头的这一扇由巨石砌成的大门棱角分明，其结构与“狮子门”极为相似。如此工整而又巨大的石块到底是如何搬运并垒砌而成，至今还是个谜。在发出由衷赞叹的同时，我们更为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谁有可能是这个建筑的主人？这难道就是“阿特柔斯宝藏” 吗？瓦西里奇给了我们一个准确而肯定的回答。同时这里也是迈锡尼遗址中发现
49、的最大的一座圆顶陵墓。但令人遗憾的是，陵墓发现之时，内部文物已被盗贼盗掘一空。我们不禁万分担忧，传说中阿伽门农的坟墓不就是位于在宝藏之中吗？如此说来，它会不会也难逃此劫呢？瓦西里奇告诉我们，一百多年前，当谢里曼博士走进这所陵墓时的反应恰恰与我们相反，他丝毫没有怀疑而且坚信阿伽门农不会遭受如此悲惨结局。在他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在城堡内的荒坡下再次寻找阿伽门农的坟墓，当时他的这个决定还引起了一些专业的考古学家的嘲讽。不过谢里曼并不介意，因为他深信，阿伽门农的陵墓一定就在古城内部。1876 年 11 月，在希腊考古协会的监督下，谢里曼从“狮子门”附近开始发掘。不久，在距离“ 狮子门” 约 12 米远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由竖立的石板圈成的大圆圈，直径约有 30 米，圆圈内的土地被夷为平地。圈地的出现使谢里曼大为振奋，他相信这块圈地中一定大有文章。果然，发现一个紧接一个。先是在圆地内掘出了几块直立的石板，石板上雕刻的战车勇士，图像清晰可见。紧接着他又发现了一座圆形的石制祭台，祭台四周是“井”字形通道，谢里曼认定，“ 井”字通道的用途是让祭祀的血由此处流走，让地下的死者享用。那么如此推断，这块土地的下面一定会有坟墓。他信心大增，加快了挖掘的速度。不久，一条通道显露出来，坟墓的存在确定无疑。接下来的挖掘他非常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