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汉语语文词典互见法研究吴继刚（西南大学 汉语言文献研究所，重庆 北碚 400715）摘 要：在语文词典里，互见法作为一种辞书体例，可以用来处理字义、字形、字音和相关的复音词。互见法有明互见、暗互见，远互见、近互见，单项互见、双向互见之分。它用术语来提示，可以体现事物之间的联系，缩小词典的篇幅，提高词典的效能。这一体例亦适用于其他文献。关键词：语文词典；互见法；术语中图分类号：H164互见：“（两处或几处的文字）相互说明补充” 1 ，又叫“互” 、 “参” 、 “参见” 、 “同”等。作为词典， 说文始用互见法。其后，词典运用互见法，或释字形，或释字义。 实用古汉语知识宝典称之为文字学术语、训
2、诂学术语。随着专书词典中重复出现的词语、语文词典中相关的语词以及多音字的处理使用互见法，互见法扩大了适用范围。在语文词典里，作为一种辞书体例，对于字义而言，互见法用来处理联绵词和早期外来词的释义；对于字形而言，它用来处理异体字、古今字和通假字和繁简字；对于字音而言，它用来处理多音字；对于语词而言，它用于处理专书词典中重复出现的词语以及其他语文词典中同实异名的语词、相关联的名物词、成语典故等。一、用互见法处理联绵词和早期外来词的释义联绵词和早期的外来词（来自匈奴、西域）的释义始于尔雅 ，真正有意识地对联绵词进行编排注释的字典，始于说文 。在说文里，两个构成要素皆收的联绵词共有两类，我们以蟲部为例
3、进行分析。蟲部共收两个构成要素都出现的联绵词 22 个，有两种类型：第一类，以整个语素解释无法分释的单字。有“蜻蛚”等 9 个：蜻 蜻蛚也。第二类，只在一字下用下定义的方式对整词详加说解，另一个字下用该词整体合成解释。共 13 词，其中 11 个是在前一个字下合成详释。如：螌 螌蝥，毒虫也。蝥 螌蝥也。记录上述联绵词的两个字，同在一个部首。许慎总是先列上字，后列下字，二字相邻排列。这种体例被后世按部排字的词典沿用，直到字汇才改变。许慎亦用此法来处理早期的外来词“狻麑”等。说文的做法与字头分立的体例相适应：同一物而分两字，前后两见，容易注释重复。尤其是第二类，一字下详释，一字下略释，从客观上看，
4、详释补充略释，而又彼此互见。如果称有术语标志的互见法为“明互见” ，这种没有术语的互见可称为“暗互见” 。暗互见对联绵词在两个字下释义一详一略的特点，促使暗互见向明互见的演变。 正字通完成了由“暗互见”向“明互见”的演变，使古代字典向近代字典演进。正字通凡例：“各部同一物而分二字，如： 之属，旧注前后两见2者。今删其重复，曰附见某部 。虽分字而相通，如口言之属，旧注彼此杂见者，今覈异同，曰互见某注 。 ”由此可知，该书为补字汇之缺误而作。如：蚯 区何切，音丘。蚯蚓，见前蚓注。此外， 正字通还用“互见前注”等术语引导查阅者看另一字的详解，以解惑释疑。于字典而言，则节省篇幅。但正字通对凡例贯彻不彻
5、底：“虰 ”、 “ 蜢”等联绵词的释义均未用互见法。当然，新兴事物的萌芽之形和定型之状总会不同，我们不必以今律古。其后， 康熙字典等均用互见法，但均不彻底。总之，对于无法分释的联绵词和构形较稳定的早期外来词，语文词典采用字头分释时，宜只在前一字下详释词义，后一字用互见法标明即可。二、用互见法处理异体字、古今字、通假字和繁简字（一）异体字异体字甲骨文时代就大量存在，以后不绝如缕。但它的出现给汉字的认知和使用带来不便，作为规范性的语文词典，整理异体字是其重要内容。不同类型的语文词典对异体字的处理方式不同。以义驭字的类义词典，如尔雅等，其核心任务在于释同类词，而不在于异体字，不用互见法。以音驭字的同
6、音字典分两类，也是它发展的两个阶段。一是古同音字典韵书，以广韵为代表：先列正体，再释义，再以反切法注音，其后分列异体字，并书“上同” 、“並上同”等单向互见术语，异体字典龙龛手镜亦采用这种体例。二是现代同音字典，以现代汉语词典为代表。对于非全同异体字，于具体义项后注明“同” ，为单向互见。以形驭字的形序词典，是语文词典的主流，始于说文 。但是为不同的楷书异体字按部首分立字头，并用互见法把它们沟通起来，始于玉篇 。如：哥 古文以为歌，字在欠部。或为謌，字在言部。 （可部 ）歌 或为謌，字在言部。古文为哥，字在可部。 （欠部 ）謌 或为歌，字在欠部。古文为哥，字在可部。 （言部 ）以上“哥” 、
7、“歌” 、 “謌”为异体字，其中“歌” “謌”为共时异体字， “哥”与后两者都为历时异体字。并且用“或为，字在部”或“古文为，字在部”等术语作指引，可以由其中任何一个字检索到另外二形。很明显， 玉篇的互见法用了术语，异体字双向沟通，我们称之为双向互见法。由于异体字之间的距离颇远，我们称之为远互见。在语文词典史上， 字汇凡例把异体字的处理上升到理论高度：“字有画异而音同者，于本字下切之、释之，而以同音同义之字列于下，注曰同上 。如 氛，似 之类是也。至音义同矣，而画有多寡不一者，仍属于各部之中，注曰同某 ，如胄伷、僢舛之类是也。 ”例如：虻 同蝱。同上。对于其他类型的异体字， 凡例：“程邈变篆而
8、楷也，古意犹存，代降于今，日趋简便，故有古文俗字之殊，然不可去也。如分兩之为两，古文作 ，则注曰古两字 ，全备之备，俗作俻，则注曰俗备字余可类推。 ”例如：蚕 俗用作蠶字，非。古文毒字。3六书正 ：别作蚱，非。由上可知， 字汇使用“俗用作” 、 “古字” 、 “别作”等术语指明异体关系；对“ ”等部分异体字还指明出处。另外，评价讹误的异体字开字典辨字的先河。正字通等词典秉承了字汇的体例，都有凡例；尤其是康熙字典 、 中华大字典 ，详述异体字的出处，有例证之用。（二）古今字、通假字古今字和通假字是上古汉语中很常用的用字现象，把它们体现到词典中来自玉篇始。如前述“哥” 、 “歌” 、 “謌”例。但
9、是把处理方法形成条例，上升为词典学理论，却始于字汇 。如：大 文与太同，大和、大原、大王之类是也。古字无点，后加点以别之。 （大部）以后， 正字通等词典均收录古今字，并用“古字”或“通”等术语来显示古今字关系，并写入凡例 。 中华大字典又用按音项分立字头的方法处理古今字，更为明晰。这个优点也被汉语大词典吸收。通假字现象到字汇时才反映到字典里来。如：歸 又具位切，音匮。 论语：歸孔子豚。又左太冲魏都赋：日不双丽，世不两帝，天经地纬，理有大归。 （止部 ）字汇只用单向互见法来释通假字， 正字通则使用了双向互见法。如：歸 又队韵，音匮，与饋、餽通。 （止部 ）饋 经史通作歸，本作饋。 （食部 ）如前
10、所述， 中华大字典按音项分立字头的方法处理古今字，同样用这种方法来处理通假字。 汉语大词典亦然。以上说明，语文词典自收释古今字、通假字以来，都分立音项和义项释义。就义项的排列顺序来看，都是尽可能先释本义，后释引申义，再释通假义。这些原则，被中文大辞典等明确地写入凡例 ，作为辞书编纂的指针。而且，就术语的运用来看，好些辞书把具有古今字和通假字关系的字统注为“同”或“通” ，这也正是笔者把二者归为一类的原因：从用字的角度看，它们在同一时期或某一音义完全通用，只是形体不同而已。当然，真正较完善的历时语文词典要数辞海修订本等，不仅因为词典发展的体例已较完备，而且因为它们对语言和文字的研究成果较前为深入
11、。（三）繁简字新中国成立后，简化繁体字的规范化文件体现在以音序排列的字典里，如新华字典 、现代汉语词典等，以简体字为字头，字后的括号里收繁体字，与异体字放在一起，不用互见法。我们重点讨论以形序法排列的字典，如汉语大字典 、 汉语大词典等。这两部历时词典，均以繁体字为收释对象，同时还收录了简体字。如：虿 “蠆”的简化字。 （汉语大字典虫部 ）蠆 虿 （以下古文字形体皆从略）说文：“蠆，毒虫也。象形。蠆或从 。 ”段玉裁注： “按不曰从虫象形，而但曰象形者，虫篆有尾，象其尾也。其字上本不从萬，以苗象其身首之形。 ”chi 广韵丑辖切，去，夬声。月部。蝎子一类的毒虫。 （引证从略）这种处理方法，正符
12、合汉语大字典的凡例：“3.简化字以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编发的简化字总表所列字目为准，简化字作为条目收列，并在相应的繁体字后面用方括号括出。 ”“8.在通行的楷书繁体字条目下注音释义，简化字和异体字仅注明繁简或异体关4系，不再注音释义。 ”汉语大词典凡例二、字形与字体：“简化字只立单字条目。”由上可知，互见法可以用来处理古代的异体字、古今字、通假字和现在的简化字。三、用互见法处理多音字多音字，包括多音多义字、文白异读字和简化汉字时用异音替代所形成的简化字。（一）多音多义字正文按部首及笔画法相结合排字的词典，如类篇等，于不同的音项下分列相应的义项，不存在音项互见的必要。用互见法来处理多音多义字，主要
13、出现在同音字典里。我国的同音字典经过了古同音字典韵书和今同音字典两个阶段，今同音字典又分为用注音字母注音和用汉语拼音方案注音两个阶段。但古韵书在分韵收字的时候，两个音项之间不用互见法沟通起来，因此，我们只讨论今同音字典。先看以注音字母注音的国语词典 （1937） ，如：蛇（虵） （ 0 奢） 动爬虫类，体圆长，无四肢，全体有鳞，口大，齿生 一于颚缘，舌细长而分歧，行时以腹鳞抵物前进，卵生，分有毒无毒两种。 （ ） 。 二蛇 （ 0 衣）见“委蛇 ”条。 （ ） 。 二 一以上体例，正符合国语词典凡例（丙）注音之说明：“（十）一字数音，以 、 、 别其次序。因本书按音排列，一字异音者散在各处，故
14、于每音下附列其余诸一 二 三音，以便检查。例如罷 注音后即附列 ， 。 （ 音下，均一 二 三 二 三准此附列。 ） ”。很明显， 国语词典用双向互见法处理多音多义字，是很好的，但没有在互见的音项下注明详见的页码，显得不完善。这个问题， 新华字典相当完善地解决了：蛇（虵） sh 爬行动物，俗叫“长虫” 。身体细长，有鳞，没有四肢，种类 一很多，有的有毒，捕食蛙等小动物。y 见 565 页。 二蛇 y 见 498 页“委”字条“委蛇（wi-） ”。 二sh 见 432 页。 一这诚如新华字典的说明：“一个字头有几个音的，就列为几个字头，各在注音前面分别用 等表明次第，注解之末附列有其余的音及其所
15、见页码。 ”一 二 三现代汉语词典的体例亦如此，但凡例中未阐明。（二）文白异读字所谓文白异读字，是在“同一个语音系统中，由读书音和白话音的区别所造成的一种同字同义而异音的现象” 2 。现代汉语方言和普通话里普遍存在，这里只讨论后者。其特点是“文白异读字主要（并非全部）来自中古汉语部分带-k韵尾的入声字” 3 ，即来自屋、烛、觉、药、铎、陌、麦、职等韵的字。威妥玛在语言自述集里最早著录了一千多个文白异读字，真正体现在字典里却自国语词典始。国语词典共收文白异读字约一千组。但国语词典凡例（丙）注音之说明“（十二）一字数音而意义无别者，约分三类：（）读书之音与口语之音有别者，两音兼收，注以读音 、 语
16、音字样。如以语音为主，则释义列于读音之下，于语音下只标语音 ，不再加释义。以语音为主者，依此类推。 ”如：虹（ 0 红）谓日光与水气相映，现于天空之弧形彩晕。 一5喻长桥。 （ ） （ ）二 三虹（ 江 0） （语音又读。 ） （ ） （ ） 三 一 二现代汉语规范化的工具新华字典 、 现代汉语词典遵照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1985）的精神，把共 31 组（实质上是 34 组）文白异读的字的读音用互见法沟通起来，并注明页码，这就克服了国语词典不标页码的缺点。如：虹 hng 雨后天空出现的彩色圆弧，颜色较淡的叫“霓” ，也叫 一“副虹” 。jing 见 225 页。 （新华字典第 10 版） 二虹
17、 jing 义同“虹” （hng） ，限于单用。 二hng 见 185 页。 一（三）用异音替代的方法简化汉字的字音1956 年简化汉字时有一个原则，利用异音替代，这类字不多。主要体现在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里。如：叶（葉） y （ 子，儿）植物的营养器官之一，多呈片状，绿色， 一长在茎上：树，菜。 （其余义项及例证均从略）xi 见 529 页。 （新华字典第 10 版） 二叶 xi 和洽，合：韵。二y 见 562 页。 （新华字典第 10 版） 一很明显， 新华字典用双互见把两个读音沟通起来，并标明页码，以利于查检。由上可知，尽管多音多义字、文白异读字和异音替代而形成的简化字的成因不同，但现
18、代同音字典的处理方法一致：分列字头，下注读音及相应的意义，并把几个音项分别标以序号，双向互见。所不同的是， 新华字典以来的大陆语文词典中的同音字典，还标以页码，给检阅者以彻底的方便，这一点优于重修国语词典 。四、用互见法处理专书辞典中的复音词和其他语文词典中的相关语词（一）专书辞典中重复出现的词语所谓专书辞典，是指专为某一种书或者几种内容相近或相关的书中的疑难语词所作的注音和释义之书。中国辞书史上最早的专书辞典当为北齐沙门道慧的一切经音 ，但用互见法处理重复出现的词语始于慧琳音义和希麟音义 。二书对前卷已释而后卷又收的词语，慧琳往往注明“前面某卷已释，不再重释” 。 4如：胀、脓烂、青瘀、啄
19、、骸骨 已上十字前经第三卷音义，第一卷中已具释，恐繁，不再述也。 （卷四）这种注明“前卷已具释”的方法，实质上已开复音词典互见法的先河。在对部分内容相同的两个词目，则往往解释其中一词，在另一词下注明“义说同上”或“义解同前” 。如：称量 下力姜反。 考声云：量，度也，称也。从曰，童声。 （卷七）称量 下力仗反。训解同上。 （卷七）慧琳音义的互见法运用得不彻底。但瑕不掩瑜，它开辟复音词典互见法先河之功6不可没。 希麟音义亦秉承此例。（二）语文词典中的相关语词语文词典收释相关语词包括同实异名的词语、相关事物之名、成语典故等，大规模地出现在语文词典中，始于旧辞源 ，这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复音词典。陆尔
20、奎辞源说略辞书之于字书：“此书仍以新字典之单字提纲下列复辞。虽与新字典同一意向，而于应用上或为较备至，与字书之性质则迥乎不侔也。 ”对于同实异名的词语，如：海蜇也，详水母条。虸蚄 详蛘字注及榖盗条。以上例子，为两例单、双音节词互见。笔者抽查虫部发现旧辞源中的双音节同实异名之词要远远少于单、双音节互见或单音节互见的同实异名之词，而且都是单向互见。相关名物如：蛙 有金线蛙、蟾蜍、蝦蟆、山蛤等。其子即蝌蚪。详各本条。蛎房 蛎壳也。详牡蛎条。这些词语同于同实异名的词语。旧辞源虫部中所收的这类复词不多，且只用单向互见。对于成语和典故，如：蟾宫 参看折桂条。旧辞源用互见法处理的典故很少，且不用互见法处理成
21、语，如“栉风沐雨”和“沐雨栉风”皆收，但不用互见法；另外，收“出类拔萃” ，不收“拔萃出类”等。总之，旧辞源所收的单音词和复音词共指一物者为多，对于相关事物之名和典故，所收复音词要少。这既是语言客观事实决定的，又是旧辞源第一次大规模处理复词，体例不成熟，复词本身的研究不够造成的。有了旧辞源作先驱和榜样，又经过了若干年的语言积累，旧辞海以条例的形式阐明互见法，以示相关的复词，互见法更加完备。 辞海编辑大纲三体例：“有联系之各条，彼此详略互见，或仅详甲条而略于乙丙条者，则于义证或辞目之下，只载详某条、见某条、参阅某条，以便检查而省篇幅。 ”与旧辞源相比较，旧辞海的最大进步在于：1.用双向互见法处理
22、复词中的相关名物词，如：蜻蛉 蜻蛉与蜻蜓，形极相似，惟蜻蛉飞行之区域不广，蜻蜓能远飞耳。参阅蜻蜓条。蜻蜓 （释语略）参阅蜻蛉条。很明显，使用双向互见法来处理相关之名物，较之旧辞源的单向互见是个很大的进步，并且，用互见法处理的复音词增多了。2.用单向互见法处理成语，如：百步穿杨 （释语略）详百发百中条。目无全牛 （释语略）详全牛条。旧辞海使用单向互见法来处理成语，较之旧辞源不用互见法是个极大的进步，它看到了事物之间的联系，尽可能用完善的体例来处理它。但“白云苍狗”不作“白衣苍狗”等说明旧辞海对成语的研究不够。此后， 国语词典 （1937）采用单向互见法来解释同实异名的词语、相关事物之名、成语典故
23、等复音词，并将互见法形成体例，写进凡例。这是一种有意识的词典行为，而且还着力探讨词典的体例，促进了辞典学的向前发展。建国后的现代汉语词典等都秉承这一传统，充分吸收词汇学的研究成果，至汉语大词典 ，其凡例就相当完备。小 结7总之，互见法是人类知识积累到一定量时书籍制度的必然产物。因为客观事物本来是一个彼此联系的整体，尤其是同一类事物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当我们把这些知识收入词典时，要把它们切割成条目，按一定的顺序编排起来，以利读者查检。但这一处理方法把事物之间的联系割断了。为了恢复和反映它们之间的联系，互见法把相关的要素沟通了起来。而且，这一体例的出现，要等到人们大规模地处理信息以后，才成为可能。
24、推而广之，各类文章皆可使用。就词典而言，在中华大字典以前，语文词典以收释单字为主；在旧辞源之后，以收释复音词为主，用单字统辖复词，开始大规模地用术语标注。互见法从说文中开始萌芽， 玉篇大规模地沟通异体字之间的关系，在近代汉语阶段迅速的完善，并于正字通里形成凡例 。所以，从体例上看，近代汉语阶段是汉语语文词典迅速成熟的时期。而且，互见法表现出极大的兼容性和适应性，如复词的大量收入，文白异读字的处理，简化字的处理，缩略语、成语典故、百科语词的大量收入，这一切，都让复词的处理进一步系统化，让汉语语文词典完成了从收释单音词到收释复音词的彻底转化。这些术语， 说文处理联绵词和早期外来词中的第二类：一字下
25、详释，一字下略释，详释补充略释，这种客观上起到互见作用却又没有互见术语为标志的互见法可以称为“暗互见” ，反之，则称为“明互见” 。 玉篇始正式大规模使用互见法来释异体字。直至正字通广泛地使用互见法来收释联绵词、早期外来词、异体字和相关语词，并且形成辞典学的体例，通过凡例表述出来。自此，互见法成为词典体例中必不可少的一个要素，直至汉语大词典形成了相当成熟的体例。在明互见的发展过程中，除了玉篇 （原本残卷）在辨别字形时用了互相指明出处的双向互见法（汉语大词典称之为双向关联方式）以外，其余语文词典，不管是广韵类词典，还是说文类的词典，多用单向互见（汉语大词典称之为单向关联方式） ，即以附条见主条的
26、方式。并且，现代汉语的共时语文词典，如新华字典 、 现代汉语词典 、 现代汉语规范词典在处理多音字和用异音替代的方法简化的汉字的字音时，还详细的标明了待查的音项及页码，可以说是互见法的极大完善。当然，增加页码数等文字会增加词典的篇幅，却使词典的体例更加完善，效能极大地提高了。在明互见的术语中， “见上” 、 “同上” 、 “並同上” 、 “见下”等只有互见的双方排列在一起时才可使用，我们称之为近互见，其余远互见。在这三对术语中，前两对术语的区别最有意义，因为暗互见是明互见的准备期，明互见才是字典体例成熟的表现。在明互见中，双向互见和单向互见的区分，体现了事物诸要素之间联系的紧密程度和人们的实际
27、需求。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围绕汉语字、词的音、形、义形成了一套标识明确的术语，如“古文” 、 “今文” 、 “又作”等指明字形， “（音）见页”指明字的又音等，指引读者更好地利用字典。就单条看，互见法让词典多了一些文字，但就整体看，则是让词典更简洁，内部的有机联系得到加强，系统性得以体现。因此，研究这一文献体例很有必要。就其他文献来看，也采用互见法，如章节之间彼此互见。只是词典作为人类认识成果的集中体现，信息量大，应用更多，体现更明显。参考文献：1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辑室.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年 5 月修订第 3 版，5342杨剑桥.实用古汉语知识宝典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1473曹先擢.关于普通话文白异读的答问J.辞书研究，2001（1）：44徐时仪.惠琳音义研究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7，7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