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做人”与“是人”我是一个人,所以我不需要去“做”人。任何一个想“好好做人”的人,都不是人;而他“做”出来的人也只能是伪人!本文有一个预设前提,即“做人” 是不好的、虚伪的。当我们极力叫嚣“做人 ”的时候,我们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我们必须承认,如果我们想要全面彻底地思考人性或人的本质,那么我们就必须思考“ 做人”的荒谬性。我们不能像野蛮人或愚蠢者所反应的那样抵制这种想法,而是必须承认这样一个真理,即“ 做人” 不得不使我们“虚伪” 。如果说 “做人”的说教有任何可取性和价值可言的话,那么我们就得承认“做人 ”是不可取的甚至是荒唐的。或许苏格拉底的那句话更具警示性和反思意义:“下落是石头的天性,
2、即使你可以试图将石头扔向天空一万次,它也不会自己往上移动。”人们彼此间联系的交往活动,可以用中国的一句俗话概括:做人做事。虽说是做人做事,但在现实中,这两者往往界线模糊,彼此含混不清,做事之中也体现着做人。似乎在我们的观念里做人比做事重要,而“做人”比“是人”更重要。传统的儒家伦理教育我们要“做人”成仁,于是设立了一个君子的形象。这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努力的“做人”目标。孔子及其弟子在教育我们“做人”的同时,似乎忘了一个重要之点:我们都“是(to be )人”。因为,只有不是“人”,我们才会去“做人”。而“是人”,是承认我是人,我们是我们自己。每个人都于别人不同,没有一个君子的标准去衡量我们,每
3、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而不是也不可能是那样一个千人一面的“人”君子。而大多数人,在交往过程中往往表现出一个好人的样子,既做一个在他人看来有德性有德行的人,以促进我们交往的顺利进行,从而获得一种基于对交往目的的期待的善的结果如增加彼此的安全感,促善社会或交往群体的秩序。如此讲,貌似“是人”更有自私自利的味道,只为自己“是”着,不符合我们所谓的大公无私的道德常识,、没有道德觉解。而“做”出来的人呢,则似乎更为公,一个为他人“着想”、有道德的人。但仔细分析,我们发现,“做人”比“是人”更弱智,是交往中感情(感性)战胜实践理智(理性)即常识道德缺失的表现。它只表现着做一个好人,以便达成目的,是在私人的、
4、自我的信念而非普遍的广泛的信念支配下的表现结果。我们是“做人”呢?还是“是人”呢?这似乎是一个人性悖论。在交往中,“做人”,就意味着我们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好的一面,给自己的面子增彩,以显示自己是一个好人、善人,并且表明自己在追求一种善的交往结果。而交往中“是人”,就是说我们必须以自己本真的心去对待别人,我是怎样就是怎样,不需要伪装。“做人”就是要伪装自己,本来没有那么好,我却偏要装出一个君子或类君子的样子;而“是人”就是要表现得诚实,真诚,去饰,去伪。从这意义上说,“是人”比“做人”更道德。黑格尔曾说,一个不去偷盗的小偷是不道德的。因为他“是”小偷,小偷是他的属性。他之所以“是”着是因为他
5、是小偷,所以他必须去偷。而如果他“做”小偷的话,那么他就违背了他不是小偷的属性。我们可以说,“一个去偷盗的非小偷也是不道德的”。我们必须承认这样一个事实:“是人”比“做人”更道德,更高级。“是人”,我就是我自己,我就是那样一个人。你与我交往,你可以将我当成好人,也可以将我当成坏人,或是一个不好不坏的人,那要看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了,更要看你期望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对我的期望值高,结果我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没有你期望的那样好的人,我势必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反之则相反。我们更要认识到另一个事实:“做人”就意味着“伪装”。可能我根本没那么好,没那么有德性,但为了某些目的,我必须去做一个你意中之人,去迎合你
6、,去迫近你,有时甚至不惜改变自己的道德立场。我必须放弃某些自己的“原则”,站在你一边,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做“人”一个可以和你交往,并能达成我们认为善的目的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在私人生活中能做到这样的人而非一个等而下之的人甚至是与我所“做”的人相反的人。所以说,“做人”只是在交往过程中表现的大公无私,实则是为着自己目的的。而“是人”是在是自己的层面与别人交往,尽量以自己最真诚的、最真实的一面对待别人,并且不受一己的私利支配。如此对比,我们发现“是人”更是可为的,而“做人”是虚伪的、造作的,不可取的。由此观之,我们应该“是人”,而不是“做人”。这个人是“是(to be )”着的,是 “是”出来的一个只是他自己的人,而非“做”出来的人。人是“是”出来的,每个人都处在变化之中,他在自己的每一个阶段都是他自己,是他所应该是的那个阶段的那个人,那个他。不管社团交往、家庭交往、政治交往等各种交往之中,还是自处于私人生活之内,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是人”,用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胜于在“做人”的伪饰下去爱他人、爱父母,不真诚的爱不是爱,不真诚的回报也不是回报。因此开头那句话应该换一下:人们彼此联系的交往活动应该是是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