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代 序 王 均 昌 今 年 ， 是 我 县 文 史 资 料 研 究 工 作 的 丰 收 年 。 第 四 辑 文 安 文史资 料 刚刚 辑印 ，这 第五辑 “李 庆祥 专辑 ”即 已杀青 。可 谓 花开两 朵， 斗艳 争芳 。这 也算为 我县 “九 五计 划” 开端及 全县 人 民献上 的一 份薄 礼吧 ! 文 安县 地处 大洼 ，历 史悠久 ，历 尽沧 桑。 在万 恶的旧 社会 ， 文 安 人 民 饱 受 了 天 灾 人 祸 之 苦 。 但 勤 劳 勇 敢 的 文 安 人 民 ， 为 了 翻 身 求 解 放 ， 从 未 停 止 过 斗 争 。 从 抗 击 八 国 联 军 到 轰 轰 烈 烈 的
2、 义 和 团 运 动 ， 从 赶 走 日 本 侵 略 者 到 推 翻 腐 朽 的 蒋 家 王 朝 ， 涌 现 出 了 众 多 可 歌 可 泣 的 历 史 人 物 和 历 史 事 件 ， 谱 写 了 文 安 近 代 史上一 曲激 昂壮 丽的 “燕 赵悲歌 ”。 本 专 辑 记 述 了 在 文 安 这 块 土 地 上 成 长 起 来 的 一 位 普 通 农 民 李庆 祥不 平凡 的一 生。 李 庆 祥 出 身 寒 门 ， 是 旧 社 会 贫 苦 农 民 的 代 表 。 是 当 时 复 杂 的 社 会 环 境 塑 成 他 侠 肝 义 胆 、 嫉 恶 如 仇 的 脾 性 。 当 八 国 联 军 的 铁
3、 蹄 踏 上 我 们 的 国 土 ， 他 积 极 组 织 起 义 和 团 ， 挥 舞 着 大 刀 、 长 矛 ， 与 列 强 进 行 顽 强 的 斗 争 ； 当 日 本 侵 略 军 侵 入 我 们 的 家 园 ， 他 又 一 次 率 领 村 民 百 姓 ， 在 赵 王 河 畔 ， 打 响 了 冀 中 抗 日 第 一 枪 。 当 他 的 家 园 两 次 被 联 军 和 日 军 焚 毁 的 情 况 下 ， 他 仍 义 无 反 顾 ， 在 中 国 共 产 党 领 导 下 ， 他 又 一 次 愤 起 义 师 ， 成 立 了 河 北 游击 军 第 六 路 ， 给 侵 略 者 以 重 创 ， 打 出 了
4、我 们 华 夏 民 族 英 勇 不 屈 的坚强 性格 ，打 出了 中国 人的志 气和 威风 。 李 庆祥 所经 历的 时代 ，从晚 清， 义和 团运 动， 民国战 乱， 抗 日战争 ，解 放战 争， 到新 中国成 立， 是近 代文 安历 史的缩 影。 他 所 体 现 出 来 的 那 种 精 神 ， 是 当 时 那 个 时 代 ， 千 千 万 万 中 华 儿 女 在 国 家 危 亡 的 紧 要 关 头 ， 能 够 坚 强 不 屈 、 同 仇 敌 忾 、 共 纡 国 难 的 爱 国 主 义 精 神 。 这 正 是 我 们 炎 黄 子 孙 今 天 能 够 屹 立 于 世 界 民族之 林的 根本 所在
5、 。 我 们 生 活 在 这 个 安 定 、 祥 和 的 时 代 ， 应 该 珍 惜 这 种 幸 福 生 活 来 之 不 易 。 要 树 立 热 爱 家 乡 、 热 爱 祖 国 、 热 爱 社 会 主 义 的 思 想 ， 要 用 爱 国 主 义 思 想 教 育 我 们 的 后 代 ， 把 先 辈 未 竞 的 事 业 进 行 到 底 。 为 文 安 的 腾 飞 ， 为 社 会 主 义 祖 国 的 腾 飞 而 努 力 奋 斗 。 乙 亥 年 岁 末目 录 代 序 王均昌 (I) 少 年 斗 官 府 ( 1) 一 、 放 狗 咬 知 县 ( 4) 二 、 三 小 烧 县 衙 ( 7) 兴办义 和团
6、(1 2) 三、 赴 山 东 (1 3) 四、 请军 师 (2 0) 五、 夏村 飘团 旗 (2 6) 六、 痛打 法国 佬 (2 7) 浴血抗 官兵 (3 1) 七、 梁召 保卫 战 (3 2) 八、 军庄 突围 (3 4) 九、 一烧 夏村 (4 1) 转战西 北山 (4 7) 十、 王家 寨安 营 (4 8) 十一 、军 师祭 雪 (5 2) 十二 、泪 别众 弟兄 (5 9) 故里传 佳话 (6 4) 十三 、教 训马 快 (6 5) 十四 、结 识知 县 (7 0) 十五 、直 皖战 后打 逃兵 (7 7) 1十 六 、 除 暴 安 良 ( 85 ) 十 七 、 神 枪 解 争 端
7、( 90 ) 十 八 、 扶 危 救 朋 友 ( 99 ) 十九 、整 肃族 规 (1 04) 抗日举 义师 (1 18) 二十 、抗 日第 一枪 (1 20) 二十 一、 二烧 夏村 (1 27) 二十 二、 组建 第六 路 (1 33) 二十 三、 增 援 新镇 (1 38) 二十 四、 柴恩 波恩 将仇 报 (1 44) 二十 五、 激流 勇退 (1 53) 永远跟 党走 (1 62) 后 记 李 文 郁 ( 1 7 0 ) 2少 年 斗 官 府 1 8 8 2 年 ( 清 光 绪 八 年 ) ， 李 庆 祥 出 生 于 直 隶 ( 今 河 北 省 ) 保 定 府 雄 县 东 南 部 夏
8、 村 的 一 个 农 民 家 庭 。 这 个 村 位 于 大 清 河 千 里堤上 ，北 依百 草洼 ，终 年大水 滔滔 ，南 I 临 文安 洼 上端， 也是 常 年 积 水 ， 汪 洋 一 片 ， 属 于 十 年 九 涝 的 雄 县 东 南 乡 四 十 八 村 。 两 水 夹 一 堤 的 地 理 环 境 ， 使 村 中 仅 有 的 一 点 高 上 地 也 变 成 盐 碱 滩 。 恰 如 民 谣 说 的 那 样 ： “ 旱 了 收 蚂 蚱 ， 涝 了 收 蛤 蟆 ， 不 旱 不 涝 收 碱 嘎 巴 。 ” 百 姓 辛 苦 劳 作 一 年 ， 难 得 温 饱 。 李 庆 祥 祖 祖 辈 辈 都 是
9、 庄 稼 人 ， 到 他 父 亲 李 宝 春 那 一 辈 ， 家 中 靠 节 衣 缩 食 ， 已 经 有 了 三 十 多 亩 薄 碱 地 。 宝 春 夫 妇 勤 劳 忠 厚 ， 除 种 好 自 己 的 土 地 外 ， 还 要 买 些 鲜 鱼 虾 熏 好 到 外 地 去 卖 。 尽 管 年 复 一 年 没 日 没 夜 地 辛 勤 劳 作 ， 从 不 敢 偷 闲 ， 全 家 仍 过 着 糠 菜 半 年 粮 的 日 子 。 艰 难 的 生 活 ， 繁 重 的 操 劳 ， 使 得 李 宝 春 还 在 壮 年 时 就 满 头 白 发 ， 像 个 五 六 十 岁 老 头 儿 。 所 幸 的 是 妻 子 生
10、 有 二 子 一 女 ： 长 子 庆 祥 长 得 粗 眉 大 眼 儿 ， 虎 头 虎 脑 ， 性 格 豪 爽 ， 招 人 喜 爱 ； 次 子 庆 昌 生 的 文 质 彬 彬 ， 聪 明 伶 俐 ： 又 能 说 善 道 ， 爱 好 读 书 习 字 ； 幼 女 小 然 ， 长 得 眉 目 清 秀 ， 细 皮 嫩 肉 ， 在 全 村 是 数 一 数 二 的 俊 闺 女 。 夫 妇 俩 把 三 个 孩 子 视 为 掌 上 明 珠 ， 十 分 疼 爱 。 为 了 孩 子 ， 再 苦 再 1累心里 是甜 的。 、 孩 童 时 的 庆 祥 ， 活 泼 好 动 ， 酷 爱 打 打 杀 杀 ， 好 奇 心 ，
11、好 胜 心 强 。 在 帮 助 父 母 从 事 田 间 耕 作 或 拾 柴 打 草 之 余 ， 常 和 年 龄 相 仿 的 小 伙 伴 们 聚 集 在 一 起 ， 下 河 摸 鱼 ， 爬 房 掏 雀 ， 上 树 掏 老 鸹 窝 。 他 的 组 织 力 、 号 召 力 强 ， 又 不 欺 小 凌 弱 ， 伙 伴 们 都 愿 听 从 他 的 指 挥 ， 是 有 名 的 孩 子 头 儿 。 小 庆 祥 平 时 特 别 爱 听 老 人 们 谈 古 论 今 ， 讲 说 侠 义 人 物 的 事 迹 和 故 事 。 一 有 空 闲 ， 就 钻 在 街 头 巷 尾 的 老 头 儿 堆 里 ， 听 人 们 讲
12、古 论 今 。 每 逢 村 里 来 了 说 书 、 唱 戏 的 ， 他 更 是 时 刻 不 离 ， 一 听 就 是 半 夜 。 这 些 故 事 和 传 说 ， 在 庆 祥 幼 小的心 里引 起过 无数 的神 往和遐 想。 尤 其 让 小 庆 祥 神 往 的 ， 是 戏 文 书 词 中 那 些 剑 侠 义 士 和 英 雄人物 ：如 宋江 、李 逵、 岳飞、 孙悟 空、 张飞 、关 羽等等 。他 和 小 伙 伴 们 玩 得 最 起 劲 的 就 是 扮 演 这 些 侠 义 英 雄 。 小 庆 祥 扮 演 最 多 的 是 抗 金 英 雄 岳 飞 、 梁 山 好 汉 宋 江 、 捉 拿 采 花 贼 的
13、黄 天 霸 。 他 的 几 个 最 要 好 的 朋 友 ， 如 杨 老 德 ， 长 得 肚 大 腰 园 ， 大 脸 盘 小 眼睛， 多扮 秦桧 、高 俅、 猪八戒 ；李 三起 ，长 得精 瘦伶俐 ，常 扮 孙 悟空； 王广 振， 个子 小， 身体灵 便， 常扮 扬香 武、 鼓上蚤 石迁 等 。 经 常 是 小 庆 祥 一 声 令 下 ， 十 几 个 、 几 十 个 小 伙 伴 很 快 集 合 在 一 起 ， 以 土 堆 为 高 山 ， 以 场 院 做 城 堡 ， 打 打 斗 斗 ， 冲 冲 杀 杀 。 得 胜 者 耀 武 扬 威 发 号 施 令 ； 失 败 者 低 声 下 气 跪 地 求 饶
14、， 玩 得 津 津 有 味，有 时惹 得观 看的 大人 也捧腹 大笑 。 1 8 9 4 年 ( 光 绪 二 十 年 ) ， 中 日 甲 午 战 争 爆 发 。 这 场 战 争 以 清 政 府 惨 败 而 告 终 。 自 此 之 后 ， 帝 国 主 义 列 强 像 一 群 饿 狼 争 先 恐 后 地 扑 到 中 国 这 个 奄 奄 一 息 的 巨 人 身 上 ， 丧 心 病 狂 地 进 行 瓜 分 、 肢 解 ， 吞 噬 巨 人 的 血 肉 ： 俄 国 占 了 辽 东 半 岛 ； 德 国 占 了 胶 州 湾 ； 法 国 取 得 了 在 云 南 、 两 广 的 开 矿 权 并 租 借 广 州 湾
15、 ； 英 国 2租 借 了 香 港 和 九 龙 ； 日 本 占 领 台 湾 后 还 不 满 足 ， 又 要 求 把 福 建 省 作 为 他 的 势 力 范 围 。 战 后 短 短 几 年 间 中 国 几 乎 全 部 国 土 都 划 分 为 各 帝 国 主 义 国 家 的 “ 租 界 ” 、 “ 租 借 地 ” 、 “ 租 借 港 口” 、 “通商 口岸 ” 或 “势 力范畴 ” 。 实际 上 成为列强 的 “殖 民地” 。 清 政 府 所 能 直 接 统 治 的 地 盘 越 来 越 少 。 昔 日 闭 关 自 守 的 中 国 一 步 一 步 地 沦 为 半 封 建 半 殖 民 的 社 会 。
16、与 此 同 时 ， 帝 国 主 义 列 强 还 通 过 不 平 等 条 约 向 清 政 府 索 取 大 量 赔 款 。 清 政 府 为 了 偿 还 外 债 ， 不 惜 一 切 手 段 增 加 赋 税 ， 大 肆 搜 刮 。 各 级 地 方 官 吏 也 借 机 层 层 加 码 以 肥 私 。 这 样 ， 从 朝 廷 到 地 方 督 抚 、 州 县 官 役 组 成 了 一 个 庞 大 的 剥 削 网 。 在 这 张 巨 网 笼 罩 之 下 ， 一 切 沉 重 的 负 担 最 后 都 落 到 了 以 农 民 为 主 体 的 贫 苦 人 民 身 上 。 名 目 繁 多 的 苛 捐 杂 税 之 外 ，
17、还 要 承 担 繁 重 的 徭 役 。 光 绪 二 十 一 年 ， 一 个 叫 曹 志 清 的 官 员 ， 在 给 皇 帝 的 奏 折 中 对 直 隶 的 差 徭 情 况 做 过 具 体 的 描 述 ： “ 直 隶 省 差 徭 之 繁 重 甲 于 天 下 。 勒 派 之 法 不 一 ： 有 按 牛 马 捐 者 ， 有 按 牌 户 捐 者 ， 有 按 村 庄 捐 者 。 明 以 要 车 为 名 ， 其 实 全 行 折 价 ， 一 马 一 牛 ， 折 钱 百 串 及 数 十 串 不 等 ， 下 至 一 驴 ， 亦 折 十 数 串 ， 一 牌 一 户 ， 捐 钱 数 十 串 及 七 八 串 不 等
18、， 甚 至 无 衣 无 褐 之 户 ， 亦 捐 钱 一 两 串 。 其 按 村 庄 捐 者 ， 过 三 百 户 为 大 村 ， 捐 钱 二 千 串 及 一 千 串 ； 三 百 户 以 下 为 小 村 ， 捐 钱 七 八 百 串 及 五 六 百 串 ； 甚 至 数 十 户 之 村 ， 亦 捐 钱 至 二 三 百 串 。 差 役 四 出 ， 虎 啸 狼 贪 惨 难 言 状 ! 少 不 遂 意 ， 立 加 拘 比 。 ” ( 引 自 胡 绳 著 从 鸦片 战争 到五四 运动 下 册 19 20 页 ) 。 直 隶 全 省 如 此 ， 夏 村 也 不 例 外 。 年 已 十 二 、 三 岁 的 庆 祥
19、 ， 对 大 局 形 势 虽 然 不 懂 ， 但 百 姓 捐 税 之 重 却 是 亲 历 目 睹 。 那 时 ， 村 里 的 百 姓 有 三 怕 ： 一 怕 官 府 差 役 进 村 ， 二 怕 县 衙 帖 告 示 ， 三 怕 保 长 敲 锣 。 这 三 件 事 ， 不 是 派 差 催 捐 ， 就 是 加 税 催 粮 。 每 一 次 ， 3都 给 百 姓 增 加 一 重 灾 难 。 村 中 有 姓 王 的 一 家 ， 一 个 七 十 多 岁 的 寡 妇 老 太 婆 ， 守 着 个 傻 儿 子 过 日 子 ， 既 不 能 耕 田 种 地 ， 又 不 会 打 工 做 买 卖 ， 只 靠 老 太 婆
20、纺 线 渡 日 ， 衣 食 无 着 。 一 次 官 府 差 役 到 村 里 催 逼 捐 税 ， 竟 把 全 家 仅 有 的 二 斤 多 线 和 一 口 铁 锅 抢 走 。 老 人 家 哭 天 抢 地 ，寻 死 觅 活 。 这 些 ， 在 庆 祥 幼 小 的 心 灵 里 ， 留 下 了 深 深 的 烙 印 ， 埋 下 了 仇 恨 官 府 的 种 子 。 不 久 ， 他 同 伙 伴 们 一 起 ， 先 后 演 出 了 “ 放 狗 咬 知 县 ” 和 “ 三 小 烧 县 衙 ”两 出 至 今 为 人 们津津 乐道 的“ 好戏 ”。 一、放狗咬知县 1 8 9 5 年 ( 光 绪 二 十 一 年 )
21、， 庆 样 十 三 岁 。 那 年 春 季 的 一 天 ， 听 大 人 们 说 ， 雄 县 知 县 到 乡 下 来 要 路 经 夏 村 。 消 息 传 开 后 ， 小 庆 祥 心 想 ： 差 官 进 村 ， 不 是 要 钱 要 东 西 就 是 抓 人 ， 这 回 县 太 爷 亲 自 来 更 没 好 事 儿 ， 非 治 治 狗 官 不 可 。 他 约 了 几 个 最 要 好 的 小 伙 伴 商 量 。 大 家 你 一 言 我 一 语 谁 也 想 不 出 什 么 好 办 法 。 外 号 “智多星 ”的靳 福庆鬼 点 子多，他 转动着 一双大 眼 睛说：“ 有了， 等 狗 官 进 村 后 ， 乘 着
22、 人 多 ， 咱 们 把 各 自 的 狗 放 出 去 咬 他 。 可 是 放 狗 时 千 万 别 让 人 看 见 我 们 。 ” 孩 子 们 一 齐 说 ： “ 好 ， 就 这 么 办 ! ” 天 快 响 午 时 ， 就 听 街 上 有 锣 声 。 出 去 一 看 ， 见 一 顶 大 轿 进 了 村 ， 前 边 有 人 鸣 锣 开 道 ， 随 后 班 头 衙 役 们 护 拥 着 县 官 的 轿 子 进 村 了 。 村 里 的 男 女 老 少 ， 大 都 站 在 街 两 边 看 热 闹 。 村 中 几 个 管 事 的 和 有 钱 的 头 面 人 物 ， 低 头 哈 腰 给 县 宫 行 礼 。 突
23、 然 ， 从 胡 同 里 窜 出 四 、 五 条 大 狗 叫 着 向 大 轿 扑 了 过 去 。 这 突 如 其 来 的 情 况 ， 把 众 衙 役 吓 得 躲 的 躲 、 藏 的 藏 ， 慌 乱 中 挤 成 一 团 。 大 轿 闹 了 4个 头 啃 泥 。 知 县 从 轿 底 爬 了 出 来 ， 一 群 孩 子 笑 着 早 已 跑 得 无 影 元 踪 了 。 当 县 官 和 众 衙 役 明 白 过 来 ， 稳 定 下 来 后 ， 人 们 才 看 清 那 个 县 官 ： 头 戴 顶 带 花 翎 官 帽 ， 身 穿 前 后 绣 有 两 块 补 子 的 官 袍 ， 足 蹬 一 双 不 厚 不 薄
24、的 朝 靴 ， 留 着 八 字 型 小 胡 须 。 年 纪 约 在 五 十 岁 上 下 。 只 见 他 脸 色 刹 白 ， 暴 跳 如 雷 地 责 问 众 衙 役 是 怎 么 回 事 。 众 衙 役 禀 告 说 ， 是 几 只 恶 犬 扑 向 大 轿 咬 县 太 爷 。 县 官 又 追 问 是 谁 家 的 狗 ， 什 么 人 放 的 ? 众 乡 亲 蹈 的 蹈 ， 躲 的 躲 ， 剩 下 的 几 个 管 事 的 人 战 战 惊 惊 ， 不 知 说 什 么 好 。 这 时 ， 一 位 白 发 苍 苍 的 老 者 上 前 说 ： “ 回 大 人 的 话 ， 我 们 只 顾 观 看 老 爷 的 尊
25、容 ， 没 看 见什么人 放狗。 ”县官 说 ：“你们 没看见 那狗吗 ? ” 老者说： “狗 吗 ， 倒 是 看 见 了 。 那 是 孩 子 们 养 着 玩 的 畜 牲 ， 不 知 是 谁 家 的 。 ” 众 乡 亲 顺 着 说 话 声 一 看 ， 原 来 是 德 高 望 重 的 靳 积 德 老 先 生 。 县 官 和 众 衙 役 又 对 在 场 的 村 民 逐 个 追 问 ， 大 都 学 着 靳 老 先 生 的 说 法 一 一 回 禀 。 把 个 县 官 气 得 脸 色 铁 青 ， 最 后 把 地 方 王 管 ( 地 方 是 村 里 跑 腿 、 管 杂 事 的 ) 叫 到 跟 前 大 声
26、说 ： “ 你 不 说 出 这 狗 是 谁 家 的 ， 放 狗 人 是 谁 ， 我 就 打 断 你 的 狗 腿 。 ” 王 管 跪 在 地 上 像 鸡 啄 米 似 的 不 住 磕 头 说 ： “ 请 大 老 爷 开 恩 ， 放 狗 咬 狗 是 孩 子 们 的 游 戏 ， 就 是 把 小 人 打 死 ， 我 也 不 知 道 那 些 孩 子 是 谁 呀 。 ” 县 官 骂 道，“混 蛋 ! ” 他看无 法问 出放狗人 ，就大 声向衙 役 说，“这 个地 方 管 教 刁 民 无 方 ， 给 我 重 打 四 十 大 板 ! ” 众 衙 役 蜂 拥 而 上 ， 把 王 管 按 在 地 上 狠 狠 打 了
27、 四 十 大 板 。 尔 后 ， 县 官 和 众 衙 役 气 狠 狠 、 灰溜溜 地走 了。 事 后 ， 小 庆 祥 怕 父 母 责 打 不 敢 回 家 ， 直 到 深 夜 母 亲 才 把 他 找回来 。父 亲一 见， 非常 生气， 骂道 ：“ 我老 实了 半辈子 ，养 了你 这 么 个 惹 事 生 非 的 兔 崽 子 。 跪 下 ， 今 天 非 打 死 你 不 可 ! ” 边 骂 边 拿 起 木 棍 就 打 。 小 庆 祥 跪 在 地 上 ， 既 不 哭 、 不 动 ， 也 不 躲 闪 。 多 5亏 母 亲 苦 苦 解 劝 方 才 住 手 。 父 亲 对 母 亲 说 ； “ 你 把 他 锁
28、起 来 ， 再 不 能 叫 他 出 门 惹 事 生 非 。 ” 说 罢 丢 下 棍 子 进 屋 了 ， 小 庆 祥 还 跪 在 院 子 里 。 母 亲 解 开 他 的 衣 服 一 看 ， 遍 身 青 一 块 ， 紫 一 块 ， 心 痛 得 不 住 落 眼 泪 。 这 时 ， 就 听 街 门 口 有 人 气 乎 乎 地 大 声 喊 ： “ 宝 春 ， 你 出 来 ! ” 父 亲 一 听 是 本 族 之 长 李 天 佑 二 叔 叫 他 ， 赶 紧 迎 出 街 门 ， 把 老 人 扶 进 院 里 。 只 见 老 人 还 在 生 气 ， 便 问 ： “ 二 叔 ， 跟 谁 生这么 大气 。 ” 老族长
29、 说： “跟 你。 ” 宝 春莫明 其妙 地问 ： “ 我 不 知 为 什 么 让 二 叔 生 这 么 大 气 。 ” 老 汉 道 ： “ 我 问 你 ， 为 什 么 把 我 孙 子 打 那 么 狠 ? ” 宝 春 这 才 明 白 ， 便 说 ： “ 二 叔 别 生 气 ， 屋 里 坐 。 ” 进 屋 后 ， 把 老 族 长 搀 扶 坐 在 炕 上 。 宝 春 说 ： “ 二 叔 ， 这 孩 子 再 不 管 教 ， 非 给 咱 李 家 闯 祸 不 可 。 ” 老 汉 生 气 地 说 ： “ 你 那 是 废 话 。 这 算 得 了 什 么 。 大 清 的 官 上 上 下 下 没 有 一 个 好
30、东 西 ， 别 说 放 狗 咬 他 ，我 说 让 狗 把 他 吃 了 才 痛 快 。” 老 汉 回 头 见 小 庆 祥 站 在 一 边 ， 便 说 ： “ 孩 子 ， 干 的 好 ! 这 才 象 我 李 家 的 后 代 。 别 怕 ， 以 后 有 事 爷 爷 给 你 兜 着 。 ” 母 亲 说 ： “ 二 叔 ， 你 别 宠 他 了 ， 那 以 后 他 更 不 知 天 高 地 厚 了 。 ” 老 汉 对 小 庆 祥 说 ： “ 过 来 ， 爷 爷 看 看 打 的 什 么 样 。 ” 老 人 掀 起 庆 祥 的 衣 服 一 看 ， 身 上 不 是 青 ， 就 是 肿 ， 心 疼 地 说 ： “
31、看 把 孩 子 打 成 什 么 样 了 。 ” 边 说 边 轻 轻 地 抚 摸 ， 问 还 疼 不 疼。小 庆祥说：“爷爷， 我 早好了， 爹打的 不疼 。” 这时 ，老 人从口 袋 里 掏 出 一 个 纸 包 说 ： “ 孩 子 ， 爷 爷 给 你 买 了 几 块 大 糖 块 ， 吃 吧 。 ” 老 人 临 走 时 说 ： “ 你 们 再 不 许 锁 着 我 孙 子 ， 如 再 锁 着 我 和 你 们完 不了 。 ” 夫 妇 俩应道 ： “ 是， 是。” 一场 “祸 事” 就这 样在老 爷爷 的“ 干预 ”下 解了围 。 6二 、 三 小 烧 县 衙 1 8 9 8 年 ( 光 绪 二 十
32、四 年 ) ， 庆 祥 已 经 十 六 岁 ， 开 始 告 别 少 年 ， 步 入 社 会 。 他 亲 眼 看 到 ， 甲 午 战 争 后 几 年 来 ， 官 府 巧 立 名 目 大 肆 向 民 众 掠 夺 。 今 天 催 粮 ， 明 天 要 饷 ， 后 天 逼 捐 税 ： 什 么 人 头 捐 、 地 亩 税 、 漕 粮 、 盐 课 、 厘 金 等 等 ， 名 目 举 不 胜 举 ， 衙 门 催 逼 捐 税 的 告 示 一 个 接 一 个 。 不 少 人 家 被 逼 得 逃 荒 要 饭 ， 流 离 失 所 。 无 处 可 逃 的 只 好 任 官 府 宰 割 ， 稍 有 怠 慢 即 被 加 上
33、“ 抗 税 ” 、 “ 奸 民 ” 、 “ 暴 民 ” 等 种 种 罪 名 ， 轻 者 责 罚 拷 打 ， 重 者 拘 禁 关 押 而 受 尽 各种酷 刑。 庆 祥 心 想 ： 县 衙 三 天 两 头 出 告 示 ， 催 钱 粮 ， 逼 得 百 姓 没 法 活 。 老 人 们 常 说 “ 私 凭 文 书 官 凭 印 ” ， 想 法 把 县 官 的 大 印 偷 来 ， 看 他 还 怎 么 出 告 示 。 再 说 ， 坐 官 丢 了 印 ， 知 县 的 狗 头 定 会 搬 家 ： 这 不 就 是 给 乡 亲 们 除 害 了 吗 ! 他 下 定 决 心 后 ， 偷 偷 地 把 靳 福 庆 、 王 德
34、 先 叫 到 村 外 ， 找 了 个 僻 静 地 方 ， 说 ： “ 今 天 和 你 们 商 量 个 大 事 ， 县 官 天 天 下 告 示 催 粮 催 钱 ， 我 想 把 他 的 大 印 偷 来 ； 叫 他 既 出 不 了 告 示 ， 还 得 狗 头 搬 家 ， 为 民 除 害 。 你 们 看 怎 么 样 ? ” 王 德 先 抢 着 说 ： “ 哎 呀 ! 县 衙 墙 高 院 深 ， 人 多 势 众 ， 我 们 怎 么 进 去 呢 ， 进 去 又 怎 么 能 找 到 大 印 呢 ? ” 靳 福 庆 挠 了 会 儿 脑 袋 说 ： “ 庆 祥 说 的 办 法 行 。 这 事 咱 们 须 夜 间
35、 去 ， 乘 县 衙 的 人 们 睡 觉 后 ， 把 印 偷 出 来 。 实 在 偷 不 出 就 放 火 烧 了 他 的 县 衙 。 ” 王 德 先 也 高 兴了， 说： “对， 盗不 了 印就放 火烧 他 的 王八 窝。 ” 庚祥 说： “好， 就 这 么 办 。 这 事 可 要 保 密 ， 只 有 咱 们 三 个 人 ， 明 天 就 去 。 ” 然 后 各自回 家准 备去 了。 第 二 天 一 早 ， 李 庆 祥 、 靳 福 庆 、 王 德 先 各 带 短 刀 和 其 他 应 7用 物 品 ， 藏 在 衣 内 ， 悄 悄 乘 船 渡 过 百 草 洼 ， 直 奔 雄 县 城 。 天 近 中
36、午 ， 三 人 来 到 县 城 ， 找 一 背 人 之 处 ， 吃 足 干 粮 ， 收 拾 妥 当 ， 沿 大 街 寻 问 县 衙 。 路 经 一 个 卖 白 灰 的 地 方 ， 庆 祥 问 福 庆 和 德 先 ： “ 带 钱了 没有 ? ” 二 人纳 闷 ： “要 钱干 什么 ? ” 庆祥 说： “买点 白灰 。 ” 王 德 先 问 ： “ 买 白 灰 有 什 么 用 ? ” 福 庆 笑 着 答 道 ： “ 说 你 笨 ， 你 就 是 笨 ， 连 这 个 事 都 不 懂 ， 当 镖 使 ， 对 不 对 ? ” 庆 祥 笑 着 说 ： “ 你 这 个 智 多 星 ， 什 么 事 也 别 想 瞒
37、 你 。 ” 他 又 低 声 说 ： “ 今 天 没 办 法 ， 只 好 偷 一 点 了 。 ” 他 们 各 自 往 衣 袋 里 装 了 一 点 ， 沿 途 又 拾 了 些 旧 纸 把白 灰包 好。 经 过 打 听 ， 他 们 找 到 了 县 衙 。 见 有 两 个 衙 役 象 木 偶 一 样 站 在 门 两 边 。 三 人 假 装 游 玩 儿 在 县 衙 四 周 转 了 两 圈 ， 找 了 个 僻 静 地 方 商 议 起 来 。 庆 祥 问 ： “ 你 们 看 好 出 入 的 地 方 了 吗 ? ” 福 庆 很 有 把 握 地 说 ： “ 不 用 转 两 圈 ， 一 圈 就 看 好 了 。
38、” 王 德 先 问 ： “ 在 什 么 地 方 ? ” 福 庆 说 ： “ 依 我 看 ， 后 院 围 墙 低 ， 跳 进 去 ， 再 从 东 边 那 棵 歪 脖 树 上 出 来 ， 怎 么 样 ? 庆 祥 笑 着 说 ： “ 行 ， 就 是 这 两 个 地 方 。 ” 他 又 说 ： “ 院 里 还 有 个 草 垛 ， 不 管 成 与 不 成 ， 出 来 时 要 把 它 烧 掉 。 ” 三 人 又 分 析 大 印 可 能 放 在 什 么 地 方 。 王 德 先 说 ： “ 这 还 不 知 道 ， 放 在 大 堂 上 呗 。 ” 福 庆 说 ： “ 你 别 傻 了 ， 你 当 是 唱 戏 呢
39、， 把 印 在 大 堂 桌 上 一 摆 ? ” 王 德 先 着 急 地 问 ： “ 那 你 说 放 在 哪 里 呢 ? ” 庚 样 说 ： “ 大 印 准 放 在 县 官 睡 觉 的 屋 里 ， 怎 么 个 盗 法 ， 可 就 不 容 易 了 。 ” 王 德 先 一 听 急 了 ： “ 那 我 们 不 就 自 来 一 趟 吗 ? ” 庆 祥 说：“ 咱们决不能自来。 ”他吩 咐：“我和福庆 哥进院 ， 见 机行 事。 德 先 你 扒 在 围 墙 上 放 风 。 要 靠 近 草 垛 ， 如 院 内 有 人 发 现 了 我 们 ， 你 立 刻 烧 掉 草 垛 ， 火 越 大 越 好 ， 帮 助 我
40、 俩 脱 身 。 ” 庆 祥 又 从 衣 兜 内 拿 出 火 链 、 火 绒 和 硫 磺 棍 等 取 火 工 具 ， 交 给 德 先 叮 嘱 说 ： “ 你 可 千 万 别 误 事 。 ” 德 先 很 有 信 心 地 说 ： “ 误 不 了 事 ， 你 俩 8放 心 吧 。 ” 庆 祥 说 ： “ 好 ， 咱 们 找 地 方 歇 会 儿 ， 晚 上 行 事 。 ” 初 更 时 分 ， 夜 黑 得 伸 手 不 见 五 指 。 他 们 各 穿 一 身 小 裤 褂 ， 辫 子 在 脖 子 上 绕 好 ， 短 刀 插 在 背 后 腰 带 上 ， 就 像 三 个 小 侠 客 ， 乘 着 夜 色 ， 不
41、多 时 来 到 县 衙 后 院 围 墙 外 ， 以 人 做 梯 ， 三 人 都 越 上 围 墙 ， 蹲 在 上 面 看 院 中 情 况 。 只 见 县 衙 分 前 、 中 、 后 三 层 ， 中 院 灯 火 辉 煌 ， 亮 如 白 昼 ， 前 后 两 院 灯 光 昏 暗 。 庆 祥 低 声 说 ： “ 县 官 准 住 在 中 院 ， 前 后 两 院 可 能 住 的 是 衙 役 们 ， 咱 们 别 慌 ， 要 沉 住 气 。”这 时 传 来 马 的 吃 草 声 ，福 庆 低 声 说 ：“ 看 ，那 是 马 棚 ，这 后 院 准 住 着 马 夫 。 ”庆 祥 道 ： “ 对 ! 要 轻 轻 下 去
42、 。” 并 示 意 德 先 趴 好，注 意院 中动 静。 二 人 下 了 围 墙 ， 刚 走 出 十 几 步 远 ， 就 听 东 厢 房 门 “ 吱 扭 ” 一 声 ， 屋 门 打 开 走 出 一 人 ， 那 人 边 走 边 说 ： “ 老 徐 头 儿 ， 我 先 睡 点 觉 去 ， 菜 中 可 多 加 点 油 ， 做 好 给 我 送 去 。 ” 后 边 送 出 的 那 人 应 道： “吴 班头 ， 放心 ， 保 你满意 。 ” 福庆 低声 说 ： “这是 给打 更的 衙 役 做 夜 饭 。”对 ! ”庆 祥 低 声 吩 咐 ：“ 走 ，到 伙 房 找 大 师 傅 ! ”福 庆 应声： “好
43、。” 二 人 急 步 向 伙 房 奔 去 。 悄 悄 把 门 推 开 ， 见 一 个 老 头 儿 正 在 做 饭 ，二 人 进 屋 ，他 也 没 察 觉 。庆 祥 示 意 福 庆 注 意 门 外 ，轻 轻 走 到 老 头 儿 背 后 ，低 声 而 又 严 厉 地 说 ：“ 不 准 动 ，把 菜 刀 放 下 。”老 头 儿 虽 年 过 半 百 ， 还 没 经 过 这 种 事 ， 吓 得 哆 哆 嗦 嗦 放 下 手 中 菜 刀 。 庆 祥 又 很 有 礼 貌 地 说 ： “ 老 伯 伯 别 害 怕 ， 我 们 不 是 坏 人 ， 我 只 问 你 县 官 住 在 那 屋 ， 大 印 放 在 何 处
44、? ” 老 头 儿 看 清 是 两 个 孩 子 ， 说 话 又 很 有 礼 貌 ， 也 就 平 静 下 来 问 s “ 你 俩 小 小 年 纪 ， 问 这 些 干 什 么 ? ”庆 祥 说 ： “ 看 你 也 是 穷 苦 人 ， 就 向 你 老 说 实 话 吧 ，官 府 逼 得 我 们 穷 苦 人 都 活 不 下 去 了 ， 我 们 这 次 来 是 专 盗 狗 官 的 大 印 ，叫 他 吃 点 苦 头 儿 ，别 无 他 意 。”老 头 儿 听 到 这 里 ，说 ：“ 县 9官 住 哪 屋 我 知 道 ， 印 放 在 哪 屋 我 也 知 道 ， 可 你 们 两 个 孩 子 怎 能 进 得 去 ，
45、 大 印 又 怎 么 盗 出 来 呢 ? 这 院 里 住 有 二 十 多 衙 役 ， 你 们 两 个 孩 子 ， 若 有 个 三 长 两 短 的 ， 我 老 徐 也 不 安 心 呀 。 ” 庆 祥 听 到 这 里 忙 说 ： “ 多 谢 老 伯 的 好 意 ， 请 你 指 给 我 们 县 官 的 住 处 就 行 了。” 老头 儿一 看他 们执 意要去 ，便 说： “好 吧， 我先给 你们 打开 专 供 我 买 柴 、 买 菜 出 入 的 东 便 门 ， 如 有 什 么 意 外 ， 你 们 就 从 这 里 逃 走 。 ” 说 到 这 里 就 要 出 门 ， 福 庆 说 ： “ 老 伯 往 那 里
46、 去 ? ” 老 头 儿说： “孩 子， 相信 我， 打更的 不断 进进 出出 ，我 先看看 动静 。” 小 庆 祥 示 意 福 庆 让 老 徐 头 儿 出 去 。 他 出 得 门 来 ， 向 四 周 察 看 了 一 下。 见无 人就 回屋 里说 ：“孩 子们 ，天 不早 了， 随我来 。” 二人 跟 在 老 头 儿 身 后 ， 来 到 东 便 门 ， 老 头 儿 把 门 锁 打 开 ， 重 新 关 上 。 低声说 ：“ 记住 ，有 事从 这里逃 走。 ”又 领着 二人 来到中 院， 从远 处 指 给 二 人 低 声 说 ： “ 那 是 县 官 卧 室 ， 那 是 书 房 ， 那 是 客 厅 。 我 老 汉 别 的 忙 可 帮 不 上 了 ， 我 在 后 院 给 你 们 放 着 点 风 。 ” 老 徐 头 儿回后 院去 了。 庆 祥 和 福 庆 弯 腰 快 步 如 飞 ， 很 快 来 到 县 官 住 的 上 房 门 口 ， 向 四 周 察 看 一 下 ， 没 有 动 静 。 福 庆 持 刀 正 要 拨 门 ， 庆 祥 发 现 从 西 南 面 转 过 一 个 ， 那 入 左 手 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