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护肤品的科学护肤品摆在了药店柜架上，伴着塞壬之歌。诱人地包装着纯净超然的颜色，这些美丽乳膏和浆液承诺说，能抹平老化的痕迹。真的很难抗拒，当我们凑近看时，优雅的浮凸金色文字显示出一份令人眼花缭乱的科学声明列表，充斥着从“细胞更新”到“DNA 保护”的一系列复杂化学方程和生物时髦术语。但这是真科学么，或仅仅不过伪科学的万灵药？无疑，很多这些护肤品中的成分在试管中有潜在的效果。但施用在有皱纹的人类皮肤时，它们起过任何作用了吗？看起来似乎没有简便的方法来找出答案。对护肤品公司来说，这场游戏的名称叫：让一切尽可能难以捉摸。澳大利亚 Monash 大学药学院的教授 Barrie Finnin 和博士生 A
2、nita Schneider, 最近试验了一种新的抗皱产品。20 名男性和女性志愿者用一种含有 Myoxinol 的液体涂在半边脸上，每天 2 次。Myoxinol 是一种专利产品，从黄秋葵 (咖啡黄葵 Hibiscus esculentus)籽中提取，为期一个月，每周他们的皱纹都会通过自我评价、照相和硅膜中的凹处大小来进行检验。结果令人印象深刻。Myoxinol 涂过的半边脸上，皱纹的深度和数量在一个月中减少了大约 27%。别高兴得太早，Finnin 的这一实验，乃是受一家护肤品公司委托，不大可能发表在科学类期刊上。实际上能表明护肤品中有效成分渗透了皮肤的研究都很难找到，无论更复杂的验证其效
3、果的研究了。即使委托他人进行严格的验证，通常情况下，化妆品公司将拥有是否将成果发表在传统科学文献上的权力。欢迎来到“药用护肤品”的谜题大讨论。有几种新一代产品声称可真正清除皱纹，而不是仅仅掩盖皱纹。而且这些产品正在大卖。在 2004 年，美国人购买了 64 亿美元的药用护肤品类护肤品。而且这个市场竞争激烈：药用护肤品公司正与日益趋向微创的整形外科手术竞争。这些天来，希望自己青春永驻的人们可以用午饭时间接受保妥适（Botox 肉毒素）注射来抚平皱纹，或注射一剂瑞蓝(Restylane 透明质酸)来填充皱纹，或者一系列激光手术来重新生成较深层组织。根据药用护肤品市场推广的说法，这些药用护肤品中新的
4、有效成分起到了和外科手术同样的效果。而自相矛盾的是，护肤品厂商并不愿“证明”其有效成分真正起作用。（因为）如果这些成分起作用的话，将会直接把这些产品推到药品管理机构，而这是护肤品厂商最不愿意做的事情。Finnin 表示：“这是个进退两难的窘境。”向市场推出一款护肤品需要大约几十万美元，而将一种药物带入市场需要几亿美元。一家护肤品生产商所要做的全部事情几乎就是混合一批化学品，并且只要它们都在审批通过了的护肤品登记表上，那么这种产品可以在第二天就开卖。对比来看，一种新药需要经过许多测试的严酷考验来证明其安全性和有效性。而且在管理部门发放许可之前，还必须表明其比现有产品更为有效。就像法律要求洗衣粉达
5、到其声称的效果，护肤产品也一样。在澳大利亚，2007 年 5 月，兰寇、倩碧、雅诗兰黛、欧莱雅和柏姿的制造商被澳大利亚治疗物品管理局勒令撤销广告，因为被发现违反了广告法。所以公司实际上都采取了如下策略：他们的声明需要具有足够暗示性来诱惑消费者，但又不能说得太肯定，否则就会被管理机构逮住。Finnin 表示：“答案在于采用艺术性的语言标牌上的话使人们得到各自的结论。”但很多公司做出了怪异的声明，并且经常从管理机构如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接到警告信。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皮肤病学家 Chris Zachary 表示：“绝大多数公司都愿意冒这个风险，被管理机构逮住的几率很小。而且即使被逮住，
6、官方裁决也要花几年来实施。大的护肤品公司愿意用交罚款来作为做生意的代价。”而且，护肤品公司通常的合法辩护是顾客“理解”护肤品公司的声明不能太当真。所以当护肤品公司与管理机构玩猫鼠游戏时，顾客被留在了黑暗之中。传统护肤产品只是用一种表面化的方式来使人显得美丽：乳膏抹在表层并且制造出一个屏障来使皮肤不干燥。阿尔法羟基酸（俗称果酸）或研磨剂帮助去死皮从而使皮肤光滑。像透明质酸、尿素或甘油这样的保湿剂会吸收水分并且可以使外层皮肤变丰满。由于这些产品不能影响身体的内部结构或功能，它们不需要达到医药品所需要达到的要求。但是没有任何此类产品可以逆转衰老带来的损害，而外科手术则可以。逆转衰老带来的损害，这正是
7、药用护肤品通过它们更有潜力的有效成分和与此对应的大胆声明开始涉足的领域。莱文医生的“完美肽 P3”, 柏姿的植物肉毒 Bioxilift，兰寇的玻色因 Pro-Xylane，这些是最新的护肤品成分，听起来像从一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室里出来似的。不过，当审视药品架或是商场柜台时，我们却很难经得起这希望之光的诱惑。科学是否真正已经找到了抚平鱼尾纹和微笑线的方式？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药用护肤品的活性成分建立在一个对皮肤老化科学更先进的理解基础上。皮肤可以被比作展开在内有弹簧床垫上的薄床单。当床垫新时，床单平整地展开且光滑平坦。但是当床垫老化时，其弹簧和支撑物崩溃，填充物缓慢地瓦解，床单下垂且褶皱。下图中
8、，薄层（床单）是皮肤的表皮。仅仅 0.02 毫米厚，表皮是由称为角质细胞的细胞构成的，由细胞外基质粘合在一起。表皮不停地由其底部的干细胞产生出来。如此出现了大量新的角质细胞，它们会往上移，在一个月后脱落，这些脱落的角质细胞是房屋灰尘的主要成分。与此同时，根据皮肤的紫外线 UV 暴露程度，黑色素细胞向角质细胞输入黑色色素。位于表皮层下的“厚床垫”被称为真皮。主要由表皮细胞组成，细胞间有薄薄的细胞外基质，而在真皮中，情况正好相反。细胞外基质成为了一片胶状海洋，在其中间或漂浮着细胞和毛细血管。而在其中穿行的是一个蛋白质网，具有绳子一样的胶原蛋白纤维，这些胶原蛋白纤维提供抗张强度，而弹性蛋白则像柔软的
9、弹簧一样能给予皮肤弹性。如果说胶原蛋白和弹性蛋白提供了真皮“床垫”的强度和弹性，那么作为填充物的则是巨型分子，称为黏多糖(GAGs)，最为普遍的透明质酸。GAGs 吸收巨量的水分，来形成真皮果冻一样的坚实度。这给了真皮抗压的能力，并且提供了一个媒介，通过这个媒介营养从毛细血管散播来滋养细胞。构成真皮“床垫”的网、弹簧和填充物是由成纤维细胞制造出来的。当皮肤老化时，表皮和真皮都会变弱，且整齐的结构瓦解。取代整齐排列的“绳”和“弹簧”的，将是磨损的胶原蛋白和结块弹性的细胞。皮肤持续地由固有的干细胞更新。每天，20 亿个皮肤细胞中的 3 亿个细胞会被替换。经过了这样的更新后，是什么还在使皮肤老化？美
10、国加州布赫老龄问题研究所的 Judith Campisi 表示，研究人员还没有找到罪犯，但是有一些首要嫌疑对象。日光是一个主要的因素，紫外线产生高度的反应自由基（reactive free radicals），这些自由基能损害真皮层的构造。作为这一过程的证据，只要简单比较臀部和脸部的皮肤就可以了。对中年人或更年长的人来说，Campisi 表示：“皮肤病学家告诉我们，之间有大约20 年的年龄差距”。自由基也会直接损害 DNA，DNA 受损的细胞有可能变成癌细胞并且因此具有危险性。仿佛在一艘受损的星际飞船上，内建的安全回路指挥受损的细胞自我毁灭。干细胞处于这种伤害中，且当其数目降低时，皮肤的重生能
11、力就受到了损害。但是干细胞的减少可能不是唯一的原因。一些细胞在受损时并不会自我毁灭，而仅仅是关闭，专业术语称为“衰老”（senescence），对细胞来说相当于进入了 “老年”。直到 10 年前，研究人员还只在培养皿中观测到“衰老”现象，并且这一现象与活体组织的关系当时没有弄清楚。但是在 1995 年，Campisi 和她的同事在衰老的人类皮肤中证实了衰老细胞的存在。人越老，衰老细胞的数量越多。看起来这些衰老细胞并不仅仅是无害的退休者。这些衰老细胞有令人讨厌的趋势来释放能消化胶原蛋白的酶。黑色素细胞也同样受到了损害。由于一些原因，当这些细胞老化时，失去了精良的控制，不再是慢慢滴流黑色素到角质细
12、胞，而是大块地释放出来，便造成讨人嫌的褐黄斑（太阳斑），它们通常出现在较年长者的面部和手背。有一种物质已经被证明涂到皮肤上后可以逆转老化过程。但它并不是护肤品，而是一种药物。叫做视黄酸，也叫维生素 A 酸。这种药物只能通过处方得到，且要有充分的理由。它能影响早期胚胎发育，而且即使当作乳膏使用也能造成怀孕母亲腹中孩子出现出生缺陷。当然，它对皮肤有多种效用，比如会刺激表皮使其增厚，并刺激成纤维细胞来产生更多的胶原蛋白和透明质酸(从而加固和再填充真皮“床垫”) ，而且对黑色素细胞的活性起抑制作用（从而减少褐黄斑）。它甚至能通过降低皮脂即皮肤的天然油脂的生成来减少痤疮。但视黄酸也有其不足之处。要用至少 4 个月的治疗才能看到理想的效果，在这个过程中皮肤可能会变得脆弱，发红，易剥落且对日光敏感。药用护肤品试图通过使用较弱的类似物质如维生素 A（视黄醇）来拷贝视黄酸的效用，在活细胞中维生素 A 会被转化为视黄酸。其效用不会那么刺激，但同样也不会那么有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