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塞内加 著录自古希腊罗马散文选 ，译者王焕生【】内文字为注解我想记述在这无比吉祥的纪元初始，新纪年的十月伊迪斯日的前三日【指公元 54 年 11 月 13 日，克劳狄乌斯死，尼禄即位。罗马人以卡伦代日（每月 1 日） 、诺奈日（三、五、七、十月的 7 日，其余各月的 5 日）和伊迪斯日（三、五、七、十月的 15 日，其余各月的13 日）为每月的三个基本日，向前或向后推算每月其他各日，推算时首尾两日计算在内】 ，在天上发生的事情，以传后世。记述既不作任何贬低、也不作任何褒谀。事增是如实记述颇。若有人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我不想回答，我首先将不忙于回答这个问题。
2、难道会有人强迫我回答吗？我知道，自从那个使一“生下来不是皇帝，就是傻瓜“这句谚语成为真理的人去世那个天起，我便自由了。不过，要是我有兴致回答，我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有谁要求过史家举出征人为他叙述的事情作证？不过如果一定要我说明材料的来源，那就请去问看见德鲁西拉上天的那个人【“那个人“指元老李维乌斯。格弥尼乌斯。德鲁西拉是皇帝卡里古拉的妹妹，据说兄妹之间关系暧昧，格鲁西拉死后，卡里古拉曾为她建立祭坛，祝她成神。元老李维乌斯。格弥尼乌斯曾经声称看见德鲁西拉死后升上天去】吧，他会告诉你，他也看见了克劳狄乌斯是怎样“迈着不平稳的步子“【见维吉尔的史诗埃涅阿斯纪第 2 卷，第 724 行。原意是特洛亚
3、城被希腊军队攻破后，埃涅阿斯背着年迈的父亲逃离被熊熊的火焰吞噬的王宫，他的幼子“迈着不平稳的步子“在后紧紧跟随。此处暗喻克劳狄乌斯是跛子，据说克劳狄乌斯生下来时便是畸形】上天去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必定能看见天上发生的一切，因为他是阿庇乌斯大道【阿庇乌斯大道指罗马通向卡普亚的大道】的监管人；你诚然知道，神圣的奥古斯都和提贝里乌斯。凯撒就是沿着那条大道到神那里去的【奥古斯都和提贝里乌斯都是在罗马之外去世的，遗体经阿皮乌斯大道运回罗马安葬。元老努墨里乌斯。阿提库斯曾称声称说他看见奥古斯都焚化后升天了，因此得到奥古斯都的妻子利维娅的巨额奖赏】 ，你如果会向他打听，他会对你述说一切，不过只是对你一个
4、人说，因为他曾经在元老院发誓说，他亲眼看见德鲁西拉上天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报告的这样一个美好的消息，相信他声称目睹的事情，因此他当时曾经郑重宣布，说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向大家报告任何消息，即使看见有人在罗马广场中心被人杀死也罢。我现在就把我从他那里听到的事情简明、如实地告诉大家，至于他本人，我衷心祝愿他健康、幸运。福波斯已经缩短了升和降的行程，晦冥的梦幻延长了留连人世的时辰，月神成了胜利者，扩大了统治权限，风暴无情地摧残了秋天的丰硕收成，遵照巴克科斯【酒神】之命葡萄早已成熟。收获者姗姗来迟，但只见果实零星。我想要是换个说法，也许更容易理解些：那是十月间，伊迪斯日的前三日。我无法告诉你准确的钟点
5、，哲学家之间的争论比时间问题还容易。解决些，不过大概是在六、七点钟【罗马人把日出至日落分为十二小时。上午为一至六时，下午为七至十二时】的光景吧。你也许会责怪我：“嗨，真是个乡巴佬！现在诗人们不仅热衷于描写太阳的升起和、降落，而且中午时分也不让安静，你竟然要把这样美好的时刻轻易放过？“福波斯驾着车辇驶过了一半行程，奔入黑夜的方向，抖动困乏的缰绳，沿着弧形的苍穹驱赶着太阳下沉。克劳狄乌斯开始吐最后一口气，但怎么也吐不完。见此情景，一向对自己的才能沾沾自喜的墨克利斯把帕尔卡【命运】三女神【克罗索、拉克西丝和阿特洛玻丝三位命运女神的总称】之一叫到一旁，对她说道：“无比残酷的女人，你还想让这个可怜的人挣
6、扎多久？你是不是要让他没完没了地受折磨？他已经活了六十四岁，现在正在苟延残喘。你为什么这样憎恨他和他的国家？你让那些占卜者终于说句应验的话吧，自从他登基以来，他们没有哪年哪月不在为他送葬。当然，如果他们说不准，他们中谁也不知道他的死亡时辰何时降临。“那也没有什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人认为他真正降生到世上。现在请你做你分内的事情：让他死去，让胜利者进入空虚的宫廷。【维吉尔：农事诗 ，第 4 卷，第 90 行，原意指两群蜜蜂相争，胜者为王。 】克罗索答道：“凭赫拉克勒斯起誓。我本想给他延长一点活命的时间，让他来得及把公民权赐给尚未获得他的这一恩宠的人【克劳狄乌斯曾经广泛地把罗马公民政授给各行省居民。
7、这一措施遭到元老们的反对】 ，虽然这些人已经为数不多，因为他决心要看到所有希腊人、高卢人、西班牙人、不列颠人都穿上罗马长袍；但是，如果有必要让某些异族人继续保持他们的种族，而且你也要求这样，那就这么办吧。“她说着。随手打开小匣，取出三个纺锤，其中一个是奥古里努斯【此人情况不详】的，另一个是巴巴【克劳狄乌斯生前的宠臣之一】的，还有一个是克劳狄乌斯的，然后继续说道：“我命令他们三个人在今年内相继死去，免得克劳狄乌斯不带随从就被遣走。要知道，他一向惯于看见自己前后有千百人跟随、左右有千百人簇拥，要是现在忽然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是不合适的。暂且让他由于有这些人陪同而高兴吧！“克罗索说完，转移那个丑恶
8、的纺锤，不让愚蠢的生命永无尽期地占据皇位。拉克西丝梳妆齐整，用皮厄里亚的【皮厄里亚：马其顿西南部一座风景秀丽的圣山，是文艺女神们喜欢逗留的地方。 】枝叶装饰前额，一缕缕美发下垂，雪白的羊毛纺出的绒线灿烂闪耀，幸福的手牵动着，发出奇异的光辉。三姊妹对自己的劳作也禁不住赞叹：寻常的羊毛突然有如金线那么珍贵，黄金世纪随着纺出的绒线降临人间。她们不停地纺着，搓动吉祥的纺锤，满心欢悦尽着天职，可爱的三姊妹。纺锤自动地旋转着，不用女神把力费，柔软的线顺着转动的纺锤无限绵延，超过了提托诺斯和涅斯托尔的年岁。福波斯在一旁唱歌助兴，为未来者庆幸，兴奋得忽尔拨动琴弦，忽尔辅助纺绩；沁人肺腑的歌声使姊妹们忘记了劳累
9、。当她们陶醉于亲人的琴音和歌声时，纺出的线不觉早已超越了生命的范围。“不要扯断，帕尔卡！“福波斯劝阻道，“让那个容貌、体态与我相象的人，让那个朗诵和歌唱都不亚于我的人，超越有限生命的限度吧，他将让法律说话，把幸福带给受难的人类。有如光明之神驱走东零西落的点点星光，有如明亮的晚星预示众星的升起，有如黑夜的幽冥消失时，初现殷红的朝晖。灿烂的太阳照亮环宇，转动车轮滚滚，开始自己的行程，气势磅命地冲出宫围。这就是凯撒，即将出现于罗马的尼禄！【我靠！塞内加那个老混蛋，丫死得一点都不冤！】一束束卷发围绕着健美的颈项，明媚的面容放射出耀眼的光辉。“阿波罗这样吩咐她们。拉克西丝对这样一位仪表堂堂的人也颇为偏爱
10、，她把纺锤缠得满满的，还从自己的生命中分给了他不少年岁。对于克劳狄乌斯，大家齐声吩咐：赶走他，伴以欢乐的呼唤和虔诚的祷告。【欧里庇得斯；克瑞斯丰忒斯残诗】于是，克劳狄乌斯吐出了最后一点气，不再把己装做活人。他是在听着喜剧的时候断气的， 【据说克劳狄乌斯是被妻子墨萨利娜毒死的，他死后喜剧演员被召进宫，好象克劳狄乌斯想听喜剧，以掩人耳目】由此你们可以想见，我之所以害怕喜剧，不是没有根据的。当他那更容易发声的部位发出巨大的声响时，人们听到了他最后的声音：“呵呦，我好象把自己弄脏了。“当时是不是真是这样，我说不准，不过他把一切都给糟踏了，那倒是确实的。至于此后地上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毋庸赘述，因为大家全
11、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也用不着担心这种普天同庆的事情会被人遗忘：谁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幸福。至于天上发生的事情，现在请听我继续往下说，我的见证人担保故事是真有其事。朱庇特得到禀报，说来了一个人，身材高大，头发灰白，脑袋不停地晃动着，似乎是在发出什么威胁，走路时拖着右腿。问他是何方人氏，答话叽里呱啦，奇腔怪调，无法理解，说的既不是希腊语，也不是拉丁语，也不是大家熟悉的别的什么民族的语言。朱庇特派赫拉克勒斯去辨认究竟，因为赫拉克勒斯周游过世界，理应知道所有的民族。赫拉克勒斯一见来者，也不禁大吃一惊，尽管他从来没有对任何怪物害怕过。当他看见那奇特的面容、怪诞的步态，听见那不为陆上生物所具有、通常只有海中动物
12、才能发出的嘶哑混杂的怪异声音时。心想准是自己的第十三件苦差事来临了。不过他在仔细察看之后一觉得对方毕竟还是个人。他于是走过去， 。用一句家喻户晓的希腊话问道；你是何人？来自何城邦？谁是你的父母亲？【荷马史诗奥德塞第 1 卷，170 行】克劳狄乌斯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发现天上也不乏学识渊博的人，心想他著述的历史【克劳狄乌斯曾经用希腊文写过迦太基史，用拉丁文写过罗马史】也可望获得一定的评价。于是，他也借用荷马的诗句，说明自己的凯撒身份：风把我从伊利翁送到喀科涅斯人居住的地方。【荷马史诗奥德塞第 9 卷，39 行】下一句诗更为真实，也是荷马的：我们攻下了他们的城池，把当地居民屠杀殆尽。【荷马史诗奥德
13、塞第 9 卷，40 行】他几乎把耿直的赫拉克勒斯蒙住了，若不是菲布里斯【意为疟疾】当时正好在旁边：诸神中只有她撇下自己的庙宇，和克劳狄乌斯一起来到天上；克劳狄乌斯把别的神都留在罗马了。女神对赫拉克勒斯说道：“他完全是在胡扯，我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告诉你，他出生在卢古杜努姆【北高卢首府，今里昂】 ，站在你面前的是马尔库斯【未详】的同乡；我告诉你吧，他出生的地方距维恩那【卢古杜努姆南边的重镇】只有十六里。他是个十足的高卢人。作为高卢人，他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夺取了罗马【高卢人曾在公元前 390年占领过罗马】 。我敢向你担保，他确实出生在卢古杜努姆，卢基努斯【卢基努斯原是高卢奴隶，后被奥古斯都任命
14、为卢古杜努姆地方的总督，声名狼藉】曾在那里统治了许多年。你去过许多地方，比任何一个经常赶路的骡夫去的地方都多。卢古杜努姆地方你全然是知道的，你也一定知道克珊图斯河【位于小亚细亚西南部】与罗丹努斯河【今罗讷河】之间有数千里之遥。“克劳狄乌斯听了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喊叫起来。不过他究竟说了些什么，谁也所不明白，其实他是在命令把菲布利斯女神抓起来；他还举起那只瘦弱的手，那只只会做这种通常意味着杀人的手势的手，要人们砍掉菲布利斯的脑袋。你们也许以为大家会象他的获释奴隶那样俯首听命吧，其实没有人理会他。赫拉克勒斯当时说道：“你听着，不要再疯疯癫癫的，要知道，你来到了老鼠能啃铁的地方。你快对我说实话吧，要
15、不我就指出你那些胡扯。“为了激起克劳狄乌斯内心更大的恐惧，赫拉克勒斯用悲剧风格继续说道：快快对我如实讲来，你家住何方？否则我就要让你把这大头棒的滋味尝尝，我曾用它杀死过不少凶残的国君，你为什么对我不明不白地瞎嚷嚷？你的祖国在哪里？谁给了你这灵活的脑瓜？快说！我曾经从希斯佩里亚海去到那遥远之国，统治此国的是有着三个身躯的国王。我把著名的牛群赶往伊那科斯的国土我见过一座大山凌驾于两河之上，福波斯升上天空，便见它横亘在前面，宽阔的罗丹努斯河湍急地从旁边流淌，阿拉尔河迟疑不定，不知向何处，轻轻地拍击着河岸，蜿蜒地流过近旁。你说说，这是不是生育你的地方？赫拉克勒斯的朗诵既庄重，又威严，不过他自己心里也不
16、免有些发颤，担心对方会给他一拳。而克劳狄乌斯呢？他发现面前站着的是这样一位大力士，即刻忘记了作威作福。他明白了；如果在罗马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相匹敌，那么在这里他是休想轻易占着便宜的。公鸡只有站在自己的粪堆上显威武【谚语，以“公鸡“为双关，拉丁语“公鸡“与“高卢人“同音】 。于是，他尽可能采用人们能够理解的语育对赫拉克勒斯说话，意思是这样：“神中最勇敢的赫拉克勒斯啊，我本希望你能在别的神面前帮助我，倘若有谁要我指定担保人，我是想指定你的，因为只有你最了解我。你想一想，我就是那个曾经在七、八月间整天在你的庙宇前听讼的人。你是知道的，当我白天黑夜不间断地在那里听讼状的时候，那是多么烦人的事情；我看无
17、论你觉得自己如何勇敢，你要是碰上他们，也会宁愿去打扫奥革阿斯的牛圈的：我掏的粪渣比你清扫的还要多。不过，如果我想“（原文此处残缺，内容大概是：克劳狄乌斯表示自己希望成神，并把赫拉克勒斯说服了；赫拉克勒斯把克劳狄乌斯带到神界的库里亚会议【即元老会议】上，代后者提出成神的请求。众神进行审议，意见不一。 ）“你强行闯进我们的库里亚会议并不奇怪，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拦住你。不过请告诉我们，你想让他成为什么神。显然，让他成为伊壁鸠鲁神是不行的，因为这种神自身无烦恼，也不使他人烦恼；让他成为斯多葛神吧？可他怎么能象瓦罗说的那样成为球体，既无脸袋， 、又无包皮呢？其实他倒是具有斯多葛神的某些特征，因为我看他既
18、无心脏，又无头脑。真的，我敢担保，他即使向萨图尔努斯请求得到成神的恩惠，尽管他作为萨图尔努斯王，曾经把一个月的祭祖延长为一年，他也不会得到满足的；他如果向尤皮特请求，由于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指责后者乱伦【指朱庇特娶自己的姊姊朱诺为妻】 ，那就更不用说他的希望会得到满足了。他曾经处死自己的女婿西拉努斯，就是因为西拉努斯想把自己的妹妹一个美貌绝伦、人人称之为维纳斯的女子称作朱诺。你会问：什么？你说他想称自己的妹妹为朱诺？你该知道，笨东西，这类事情在雅典是允许一半的，在亚历山大里亚则是完全允许的。 【雅典法律规定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可以结婚】你会说：“因为在罗马，老鼠只能啃磨盘。“【谚语，可能是干净的意思
19、，此处是反语，讽刺罗马风习败坏】难道他想来对我们发号施令，改变我们的风习？他连自己的寝宫该怎么管理都不知道【暗指克劳狄乌斯的第三个妻子墨萨利娜放荡不羁，与盖。西利乌斯通奸，甚至趁克劳狄乌斯不在罗马时正式举行婚礼】 ，现在竟想到天上来谋位置？他想成神，可他在不到颠已经拥有庙宇，蛮族人对他尊敬无比，如同祈求神明一般地祈求他惠赐愚蠢，他是不是对这些还不感到满足呢？“朱庇特终于意识到，元老们不应该在有外人参加的库里亚会议上讨论这类问题，更不用说进行争论了，于是好言道：“元老们，我原只是让你们提提问题，你们却干脆盖起茅屋来了【谚语，意义不明】 。我希望你们能维护库里亚会议的规则，否则，不管来的这个人是谁
20、，你们想想看，他会怎样看待我们呢？“克劳狄乌斯随即被带了出去，第一个被征询意见的是元老雅努斯【罗马最古老的神之一，具有两副面孔，一副向前，一副向后】 。他刚被任命为七月一日午饭后的执政官【讽刺罗马执政官更迭频繁】 ，是一位非常狡猾的神，永远是这样机敏地同时看着前方和后方。他本来住在广场上，擅长词令，连书记官都来不及记录他的话；因此，为了避免曲解他的意思，我不准备在这里抄录他的整个发言。有关神的尊严问题地话语滔滔不绝，认为不应该把成神这种尊荣赐与平庸之辈。他说：“在从前，成神可是你了不起的大事情，而现在，你们却把这种荣誉当作儿戏。为了不使人认为我这样说是出于个人成见，而不是出于对事业的关心，我提
21、议：从今以后，凡是靠吃地上的果实长大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 6 卷，第 142 行】 ，或是“被富饶的大地养育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 2 卷，第 548 行】 ，都不能成为神。谁要是违背元老院的这一规定，被变成神、被尊为神或是被描绘为神，就把他交给恶魔，并且在最近的一次节日上让他和新雇佣的角斗士一起受鞭答【当时训练角斗士的一种方法】 。“紧接着被征询意见的是维卡。帕塔【胜利女神的别称】的儿子狄埃斯皮，他也被任命为执政官，是一位小债主，以做买卖为生，主要出卖公民权。赫拉克勒斯轻轻地走近他，扯了扯他的耳朵。他于是发表了这样的意见：“既然神圣的克劳狄乌斯同神圣的奥古斯都有血缘关系，他的神圣性不亚于他
22、的祖母、那位他曾经亲自奉为女神的奥古斯塔【奥古斯塔是奥古斯都的最后一位妻子，克劳狄乌斯的父亲是在她与奥古斯都结婚后三个月生下的】 ，既然他在智慧方面远远超过别的凡人，既然让某个人和罗慕路斯一起“吞食焖萝卜“【可能引自某位诗人的讽刺诗句】对国家是有益的，我提议让神圣的克劳狄乌斯自今日起成为神，就象在他之前所有根据最贤明的法律成神的人一样，并且应该把这件事录进奥维德的变形记里去。“诸神的意见有分歧，不过看起来克劳狄乌斯似乎胜利在望。赫拉克勒斯看见他的铁块正在炉火上烧着，便赶紧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来回奔跑，说道：“请不要使我为难，帮帮忙吧！你们以后不管对我有什么要求，一我也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常言道
23、：两手相洗【意为互相照顾照顾】 。“轮到神圣的奥古斯都发言了，他站了起来，雄辩地说道：“尊敬的元老们，我请你们作证，我自从成神以来，从来没有发过言，总是专心于自己的事务。现在我不能再沉默了，良心的责备使我内心痛苦至极，难以忍受。我让陆地和大海恢复和平，我中止了内战，我用法律巩固了国家，我用建设美化了罗马，我所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这个，难道是为了，尊敬的元老们，我找不到恰当的言词来表达我的思想，所有的话语都表达不了我的愤懑，现在我不得不借用无比雄辩的墨萨拉。科尔维努斯【奥古斯都时期的一位重要演说家、作家】的一句名言：权力使我感到羞耻。尊敬的元老们，在你们看来这个似乎连苍蝇都无力驱赶的人，却犹如狗
24、坐地那样容易般地随意杀死了许多人。不过我为什么要回忆那些事情？我回忆那些人干件么呢？当我看到自己的家庭遭到的不幸时，我哪里还顾得上悲叹我的国家受的灾难呵！我不提那些事情，我只想说一点，即使我的妹妹不懂希腊语，然而我是懂的，正如希腊谚语所说：膝盖比小腿肚更接近。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个人盗用我的名义那么多年，却给了我这样的报偿：杀死了我的两个名叫优利娜的曾孙女，一个是用剑刺死的，一个是饿死的；还杀死了我的玄孙卢。西拉努斯。不过看来，尤皮特，如果说句公道话，你大概同那件事也并非毫无干系，就象不可能同你自己的事情没有牵连一样。你来说说看，神圣的克劳狄乌斯，你杀死那些男人和女人，事先既没有听取控诉，又没
25、有听取答辩，你是凭什么处死他们的？什么地方有过类似的事情？天上是不会发生的。譬如朱庇特吧，他在位那么多年，也仅仅折断过伏尔坎的腿，他抓住他的腿，从天门上掷下凡间。【伏尔坎是古罗马神话中的工匠神。为朱庇特的儿子。朱庇特和朱诺发生争执时，他常常站在朱诺一边，为此朱庇特很生气，一次抓住他的脚从天上扔了下来，把他的脚摔断了】此外，当他生妻子的气的时候，他曾经把妻子吊起来，但他何曾把她杀了？而你，却杀死了墨萨利娜，我是你的也是她的祖父辈的人啊！你会辩解说：我当时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墨萨利娜是奥古斯都的外孙女，放荡无忌，竟然利用克劳狄乌斯离开罗马机会，公开和姘头举行婚礼，克劳狄乌斯知道后决定治她的罪，他手下
26、人怕他象往常一样会反悔，在他尚未回到罗马之前便把墨萨利娜处死了】.愿神明劈了你！所谓不知道比亲自杀死她还要坏。这家伙一直以已故的盖乌斯。凯撒（卡里古拉）为榜样。卡里古拉杀死了自己的岳父，他杀死了自己的女婿，卡里古拉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克拉苏斯使用伟大的这个称号，他倒是把这个称号给了他，但却割下了他的脑袋。仅仅在这一家人中，他就杀死了伟大的克拉苏斯、斯克里波尼娅、特里提奥尼亚斯、阿萨里奥，他们都是贵族，其中克拉苏斯是如此愚蠢，以为自己可以当皇帝。现在你们竟想让这样一个人成为神？你们看他因遭受神的愤怒而长成那个怪样子！他要是能不间断地连续说出三个字而且最多只要他说三个字，我就甘愿作他的奴隶。谁会敬奉这
27、样的神呢？谁会信仰他呢？你们若让这样的人成为神，那就谁也不会再把你们当神信赖了。简单地说，尊敬的元老们，如果我在你们中间行为还算端正，如果我从来没有和你们哪一位发生过口角，那我就请你们为我遭到的不幸申冤吧！关于他。我的意见是这样。“奥古斯都开始照本宣读，意见如下：“鉴于神圣的克劳狄乌斯杀死了自己的岳父阿皮乌斯。西拉努斯，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女婿伟大的庞培尤斯和卢。西拉努斯，杀死了自己女儿的公公克拉苏斯。弗鲁吉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就象两个鸡蛋完全相象那样，还杀死了自己女儿的婆婆斯克里波尼娅，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墨萨利娜，还杀死了多得难以数计的人，我提议对他严加惩处：限他必须到庭听候审判，立即把他从这里
28、赶出去，三十天内赶出天界，三天内赶下奥林帕斯山。“奥古斯都的提议一致通过。库勒尼俄斯【墨克利斯的别称】立即揪住克劳狄乌斯的脖子，从天上拖往冥府，拖向谁也不可能获准返回的地方。【引自古罗马著名抒情诗人卡图卢斯（约公元前 87约公元前54）的第三首抒情诗第 12 行】当他们沿着圣道下降时，墨克利斯看见大地上糜集的人群，便问是在干什么，是不是在为克劳狄乌斯举行葬仪。游行队伍壮观、豪华，完全象是在给神送葬一样：长笛齐奏，号角争鸣，其他种种乐器也一起鸣奏，声音震耳，响彻云霄，连克劳狄乌斯本人都能听见。人们欢欣鼓舞，喜气洋洋，罗马人民有如刚刚获得自由一般到处遨游。只有阿伽托和那些讼棍号哭不已，发出内心的悲
29、哀。讼棍们纷纷从昏暗的偏街僻巷走了出来，一个个面色苍白，瘦骨磷峋，气息奄奄，好象是刚刚复活过来的死人似的。其中一个看见同行们摇首顿足，悲叹自己的苦命，便上前劝解道：我曾经对你们说过，不会永远是萨图尔努斯节。“克劳狄乌斯看见在为他举行葬礼，知道自己真的死了。他听见人们用短-短-长格齐声唱着挽歌：悲伤吧，哭泣吧，让号啕之声响彻广场；一位明智的人陨灭了，全世界只有他英勇无双。他在赛跑中能轻易地胜过对手，他把叛乱的帕提亚人击败在沙场，他让飞驰的投枪追踪波斯人，强健的巨臂力把弓张，敌人落魄丧魂，中矢倒地，溃逃的米底人后背受伤。他到过大海的彼岸不列颠人的国土，夺下不列干人的蓝色盾牌，给他们将罗马锁链戴上。
30、俄刻阿诺斯也不禁颤抖， 【俄刻阿诺斯：传说中的绕行大地的长河】面对罗马战斧的威力能不筛糠！哭泣吧，为那个断案无比草率的人，常常只听一面之辞，而不顾受害的一方。现在还有哪个人能听讼一整年？就让他把宝座相让；他常对缄默的人民宣判，有一百座城市的克里特也向他投降。呵，痛哭吧，卖身投靠的讼师，悲悼吧，新任命的行政官长！还有你们，因掷骰子技艺高超而家财盈满的一帮。克劳狄乌斯听了对自己的赞颂，满心喜悦，很想能多窥视一会儿。然而，诸神的塔尔提比俄斯【塔尔提比俄斯是特洛亚战争中希腊联军统帅阿伽门农的传令官，此处指墨克利斯】却伸手抓住他，把他的头裹了起来，免得被人认出，拖着他穿过战神广场，经过合伯河和那条暗道，
31、下到冥府去。克劳狄乌斯的获释奴隶那尔基苏斯【那尔基苏斯是克劳狄乌斯的亲信，他和其他弄臣一起利用克劳狄乌斯的昏庸而左右朝政】已经抄近道先赶到那里，迎接自己的庇护主。他满面春风，象是刚从浴室里出来，朝克劳狄乌斯走过来，奉承道：“神们怎么来到凡人居住的地方？“墨丘利说道：“快去禀告，说我们来了！“那尔基苏斯如同声音一般迅速地飞走了。那里的道路都在山坡下面，往下去很容易。尽管他患有痛风病，但只一会儿工夫便来到狄斯【冥王的别称】的宫门前，刻尔柏洛斯【守卫冥府的三头犬】或如贺拉斯所称的“百首怪兽“就卧在那里。他心里不免有点害怕，因为他通常是豢养白色的狗消遣的，而现在看到的却是一条黑色的大狗，混身毛茸茸的，
32、完全不是他希望在昏暗中遇见的那种狗。不过他还是壮着胆子大声喊道：“克劳狄乌斯来了！“人们立即鼓掌跑了出来，齐声唱道：“找到了，找到了，我们真快乐。“【戏拟祭祀埃及主神奥西利斯的颂歌】出来迎接的人有曾被任命为执政官的盖。西利乌斯，曾任行政长官的云库斯，还有罗马骑士塞。特劳卢斯、马。赫尔维乌斯、特罗古斯、卡塔、维提乌斯。瓦勒斯、法比乌斯，他们都是被那尔基乌斯下令处死的。合唱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舞剧演员姆涅斯特尔【姆涅斯特尔是当时显著名的舞剧演员，为墨萨利娜的姘头，被克劳狄乌斯处死】 ，克劳狄乌斯为了自己的体面，不让他抛头露面。关于克劳狄乌斯到来的消息迅速传开了，人们一起向墨萨利娜那里跑去，首先来到的
33、是获释奴隶波利比乌斯、弥隆、哈尔波克拉斯、安费乌斯、费罗那克图斯克劳狄乌斯把他们先打发到这里来，免得自己到时候缺少随从，紧接着来到的是城市长官尤斯图斯。卡托尼乌斯和鲁弗里乌斯。波利奥；再后面是克劳狄乌斯的朋友、卸任执政官萨图尔努斯。卢西乌斯、佩多。庞培尤斯、卢普斯和克勒尔。阿西尼乌斯；最后来到的是他的侄女、外甥女、外孙女、大姨子、小姨子，一言以蔽之，他的所有亲属。他们站成长长一列，欢迎克劳狄乌斯。克劳狄乌斯见到他们，不禁大声说道：“呵，真是朋友到处都有！“他问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佩多。庞培尤斯禁不住答道：“你说什么，你这个残酷无比的家伙？你问我们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是别的什么人，而不是
34、你把我们打发到这里来的？你这个杀害朋友的凶手！我们到法庭去，我会告诉你法庭在哪里。“佩多把克劳狄乌斯带到埃亚科斯【冥间三判官之一】的法庭，埃亚科斯根据惩处杀人犯的科尔涅利乌斯法【指公元前 87 年苏拉制订的关于惩处凶杀案的法律】开庭审讯。佩多要求审判克劳狄乌斯，并递上诉状。克劳狄乌斯杀死了三十五名元老，二百二十一名罗马骑士，他杀死的其他的人的数目“多如沙砾，好似尘埃“.【荷马史伊利亚特第 9 卷，385 行】克劳狄乌斯找不到辩护士，最后普。佩特罗尼乌斯站出来，表示愿意代克劳狄乌斯答辩他是克劳狄乌斯的老酒友，一个精通克劳狄乌斯的辞令的人但他的要求遭到拒绝。佩多。庞培尤斯大声提出控告，克劳狄乌斯的
35、庇护人企图为他答辩，但执法无比公正的埃亚科斯禁止对方发言。他只听取了原告一方的控诉，便定了罪，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最公正的法律。“法庭上一片静默，新的断案方式使大家感到惊异，都说从未这样断过。克劳狄乌斯觉得这样断案毫不新奇，只是断得不公平。大家对具体用什么方式惩罚克劳狄乌斯进行了长时间的争论。有人认为，西绪福斯【原是科林斯的国王，由于触怒了宙斯死后被罚在冥间往山顶推一块大石头。当他把石头快推到山顶时，石头便脱手滚回山下，他又得回到山下重新把石头推向山顶，如此反复不停地受折磨】推石头上山已经够久的了；坦塔洛斯【是宙斯的儿子，为弗利基亚的国王，因生前犯罪，死后被罚站在冥湖里，虽然湖
36、水一直升到嘴边，垂下的树枝上的果实就悬在眼前，但当他口渴欲饮时，水即退去，当他肚饥欲食时，果实即悄然离开，使他永远口渴肚饥，受欲望的折磨】得不到别人的帮助将会渴死，可怜的伊克西翁【原是拉庇泰人的国王，曾经杀死自己的岳父，并企图引诱天后赫拉。死后被宙斯绑在火轮上随轮不停地旋转】的火轮也该停下来了。但是，把他们从惩罚中解救出来的提议没有被采纳，免得克劳狄乌斯今后什么时候也会产生类似的念头。大家认为应该设立一种新的惩罚措施，譬如让他从事一种无效的劳动，作一种不会给他带来任何乐趣的游戏。于是，埃亚科斯命令克劳狄乌斯用一个底部有孔的盒子玩骰子，他从此便不断地寻找从孔里漏出的骰子，无休无止。每次他想向有孔
37、的盒里投掷骰子，骰子却早应声穿过漏孔掉落地上。待到找来两颗骰子准备重新投掷，骰子却迅速地从他指间滑掉，把他戏耍捉弄就和前次一样。有如西绪福斯滚动那块巨石上山，快推到山巅却又突然滚到起步的地方。盖乌斯。凯撒突然出现了，要求克劳狄乌斯作他的奴隶。他带来了证人，他们证明看见卡里古拉用鞭子打过克劳狄乌斯，用棍子打过克劳狄乌斯，用拳头揍过克劳狄乌斯【罗马法律规定，只允许对奴隶采用体罚】 。克劳狄乌斯被判决送给凯撒，凯撒又把他送给埃亚科斯，埃亚科斯又把他送给自己的获释奴隶米南德作书记。（原文在此中断）译后记塞内加（约公元前 4 一公元 65）是古罗马政治家、哲学家和作家，通称小塞内加。他是修辞学家老塞内加
38、的儿子，生于西班牙的科尔杜巴（今科尔多瓦） ，在罗马受到良好教育。他从小爱好哲学，后来成为罗马晚期斯多葛派的代表，所以又称“哲学家塞内加“.他的不少哲学信条为基督教所利用，恩格斯称他为“基督教的权觎“.他一生经历了提贝里乌斯（公元 14-37 在位） 、卡里古拉（公元 37一 41 在位） 、克劳狄乌斯（公元 41-54 在位）和尼禄（公元 54-68在位）四位皇帝的统治时期。提贝里乌斯在位时期他还作过财务官，卡里古拉登基后他境遇不顺，因皇帝妒忌他的演说才能差一点被借故处死，只因为传闻他身患重病。生命垂危，才幸免于难。克劳狄乌斯掌权后，可能因为他参与宫廷阴谋而触怒了当时的皇后墨萨利娜，于 41
39、 年被控与卡里古拉的妹妹利维拉有不正当的关系，流放到当时极度荒凉的科西嘉岛，49 年才被召回国，因而对克劳狄乌斯怀有怨恨。他回罗马后成为尼禄的傅保，尼禄即位后，他非常得宠，和近卫军长官布鲁斯一起共同辅佐朝政，对年轻的皇帝充满希望，在这期间，高官厚禄使他成为差不多仅仅屈居于皇帝之下的富豪，而他所处的地位却又必然使他与尼禄所策划的一系列宫廷阴谋（如尼禄杀死布列塔尼乌斯，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等）有所牵连。在尼禄变得越来越昏庸后，塞内加和尼禄的关系渐见疏远、他后来完全离开朝政，避居于罗马郊外的庄园，著书立说。公元 65 年，以披索为首的共和派反尼禄的阴谋败露，塞内加受到牵连，奉命自杀而死。塞内加在古罗马
40、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是悲剧诗人。也是散文作家。他是罗马帝国时期的重要悲剧家之一，他的剧作对后代欧洲悲剧，特别是法国古典主义悲剧的发展产生过不小影响。他的散文作品很多，主要是哲学散文， 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则是一篇政治抨击性质的文学讽刺散文，别具特色。据说该作品是这样问世的：克劳狄乌斯于公元 54 年死后，尼禄原打算根据当时奉先是帝为神的习俗，祝祷克劳狄乌斯成神，命塞内加撰写颂辞，但是后来尼禄改变了主意，取消了原计划举行的祝祷仪式，塞内加遂由撰写颂辞转而写成了这样一篇讽刺散文。尼禄主要是靠了他那个贪权的母亲阿格里披娜狡诈地施展手腕而登上皇位的，阿格里披娜本是克劳狄乌斯的外甥女，她和克劳狄乌斯结
41、婚后，一面百般劝阻克劳狄乌斯选择他和前妻墨萨利娜所生的儿子不列塔尼库斯作继承人，一面极力劝他立她和她的前夫所生的儿子尼禄为继子，同时让尼禄与克劳狄乌斯和墨萨利娜所生的女儿屋大维娅（奥克塔维娅）结婚。在克劳狄乌斯企图摆脱阿格里披娜的拘束，尼禄的皇位继承权受到威胁之际，阿格里披娜便暴露出了她的凶残本性。据说克劳狄乌斯是被她下毒弄死的。克劳狄乌斯的死讯起初被掩盖着，直到尼禄的地位巩固之后，阿格里披娜才假发慈悲为克劳狄乌斯发丧，以掩人耳目。尼禄是在激烈的宫廷倾轧中长大的，对克劳狄乌斯并无感情。他所希冀的是克劳狄乌斯的皇位，他在克劳狄乌斯死后不放过一切机会，一再指责克劳狄乌斯愚蠢、残暴，同时对克劳狄乌斯
42、的前任皇帝们也无好感，因此在克劳狄乌斯死后不久，塞内加的这篇政治檄文即告问世，并非突然。克劳狄乌斯是罗马帝国第四位皇帝，论辈份他是奥古斯都的孙子，卡里古拉的叔叔，由于天生形象笨拙，一直是宫中揶揄的对象，受到奥古斯都和提比略的鄙夷，他们认为他不适宜参与朝政，而让他远离宫廷事务。他在闲暇之中埋头于读书和赞史探索，写过自传和历史著作，一对拉丁语作过改革尝试。近卫军军官们在杀死卡里古拉后，苦于为空缺的皇位寻找继承人时，偶然在宫中发现了他，当时他已年逾半百，但由于他有皇族身分，还是立即把他拥上了皇位。克劳狄乌斯掌政之后，一方面表现出他的理智并非不健全，另一方面也暴露出他身上的一些固有弱点。他为自己挑选了
43、一批能干的亲信代理朝政，说明他是有一定的政治才干。但另一方面他又常常。受他们愚弄，说明他的个性昏庸。他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改善帝国机构、重振匮乏的财政，采取了不少措施，收到一定的效果；在对外政策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特别是对不列颠的军事行动。但他在宫中却是一个优柔寡断、受内廷左右的皇帝。他的第三个妻子墨萨利娜的放荡不羁甚至使极度骄奢淫逸的罗马上流社会都为之惊愕。他的第四次结婚再一次使他受到挟持，他后来意识到这一点，但为时已晚。塞内加在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中对克劳狄乌斯的政治措施进行了全面的抨击，对克劳狄乌斯的个人性格、生理缺陷，甚至出生于行省这一细微末节，进行了尖刻的嘲讽，反映了当时宫廷斗争的激
44、烈。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用诗文间杂的形式写成，思路机敏，笔触尖锐，语言简洁，风格朴实。古代抄本中没有现在通用的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这样的标题，这一标题最初见于公元二世纪的历史家狄奥。卡西乌斯的罗马史 。“变瓜“的情节可能出现在该将已失佚的结尾部分。后人对这一部分的情节猜测不一：有的认为，那里描写克劳狄乌斯死后人们立像以示纪念，但立的既不是他的全身像，也不是他的半身像，而是一个大南瓜愚蠢的标志；有的认为，那里描写克劳狄乌斯不服判决，法庭对他进行了第二次审判，最后判他变成一个大南瓜。译文据洛布（Loeb）古典丛书中圣克劳狄乌斯变瓜记拉丁文本译出。附赠伊索克拉底泛希腊集会辞 ，摘自古希腊罗马散文选尽管我
45、们（雅典人）的最著名的战争是抗击波斯人的战争，但是我们的最古的战斗所提供的证据，在那些对祖传的权利有所争论的人看来，也并不是无关紧要的。当希腊还很弱小的时候，我们的土地就受到波塞冬的儿子欧摩尔波斯所带领的色雷斯人和阿瑞斯的女儿们阿玛宗人带领的西徐亚人的袭击，虽然不是在同一个时期，但却都是在这两个民族企图统治欧罗巴的时候。他们虽然憎恨整个希腊民族，却只是对我们有怨言，以为这样一来，既可只攻打一个城邦，又可同时压制其余的城邦。可是他们并没有成功，而是在同我们的祖先单独遭遇的时候照样全军覆没，就象是在同全世界作战一样。他们遭受的灾难有多么惨重，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如果这些事件和别的事件没有很大的差别
46、，关于他们的传说就不会流传这么久。据说那些前来的阿玛宗人没有一个生还，而那些留在家里的阿玛宗人，也由于这里发生的祸事而被剥夺了权力；据说尽管色雷斯人在某一时期与我们为邻，住在我们的边界上，但是由于这次进军的失败，他们是这样远远地离开我们，以致这块中间地带上有了许多部落、各种各样的氏族，创立了许多伟大的城邦。这些事业是高尚的，是适合于那些对领导权有所争论的人使用的。和方才说起的相近的、和出自这样的祖先的后人可能做出的事业相似的，是那些同大流士和薛西斯作战的英雄立下的功劳。这个最大的战争爆发了，许多危机同时发生，敌人认为他们人数众多，势不可当；盟军则相信自己英勇无比，那时候我们制服了他们，叫他们各
47、自吃了恰到好处的败仗。我们冒了这一切危险，显示了我们的优越性，立即获得武功的奖赏，不久又赢得海上的主权。那是别的希腊人赠送的，甚至那些现在想从我们手里把这种权力夺走的人，也没有提出异议。可不要有人认为我忽视了这一事实，就是拉栖第梦人也曾在危急关头给希腊人做出许多贡献；我并没有忽视，这样一来，我更好称赞我们的城邦，因为它是在同这样一些对手竞赛，而且比他们优越得多。关于这两个城邦，我想多谈几句，而不是轻轻带过，为的是使我们双方回忆我们祖先的勇气和他们对蛮夷的仇恨。但是我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事实，就是最后出来谈论一个早已被别人占有的、公民当中最善于演说的人在国葬仪式上多次向你们讲过的题目，是一件困难
48、的事，因为最重要的论点必然是被他们说尽了，只有一些次要的留给后来的人。可是这些论点既然切合目前的问题，我就不能逃避责任，我要把剩下的各点提出来，好唤起你们的回忆。我认为为我们造就这些最大的福利的、值得予以最高的称誉的人，是那些为了保卫希腊而首当其冲的人；可是我们也不该忘记那些生活在这个战争以前的、这两个城邦的各自的当权者，从为是他们预先训练出后一代人，预先培养出勇敢的群众，使他们成为蛮夷的劲敌。他们并不是不顾公共的利益，既不是把它当作私人的利益来享受，也不是把它看成别人的利益而不过问；相反，他们关心国库岁入，就象关心私人财产一样，却分文不从中侵占，就象对无权使用的钱财那样不侵占一样。他们并不用
49、金钱的标准来衡量幸福，而是认为只有善于立身处世、给自己挣得最好的名声，给儿女留下最大荣誉的人，才似乎是蓄积了最可靠、最高尚的财富。他们并不是彼此竞赛，看谁自莽；也不是使自己的脸皮变厚，而是认为被公民指责为苟且偷生，比为城邦而光荣地死更为可怕；他们对公众的过失所感到的羞耻大于我们今日对自己的过失所感到的羞耻。他们之所以有这些看法；其原因是由于他们重视法律，求其严密与完善，不是说重视与私人契约有关的法律，而是说重视与日常生活有关的法则，因为他们认识到高贵的人不需要有许多条成文法，只要从少数协定出发，就容易使他们在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方面和睦相处。他们是这样富于公德心，甚至在闹内讧的时候，他们也不是要这一派打倒那一派，对残余分子加以统治，而是看哪一派争先恐后为城邦尽忠；他们结社，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是为了群众的福利。他们用同样的精神来处理邦际间的关系：他们用为之服务的态度而不是用凌驾于其上的态度来对待希腊人；认为自己有责任率领他们，而不是压制他们；希望被称为领袖而不是主子，被称为救命者而不是毁灭者；他们之所以能把希腊城邦拉到自己身边来，是由于他们为它们行好事，而不是用暴力压服它们；是由于他们言必有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