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六讲 方言词和外来词一关于方言词1什么是方言词就“方言”这个术语来说,它既包括地域方言,也包括社会方言。但在现代汉语言学中,除非特别指明,否则一般所说的“方言”即指“地域方言” ,所以我们这里所讨论的“方言词”实际上就是指“地域方言词” 。关于“方言词”这个术语的内涵,在学界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方言词指的是在方言地区流行而尚未成为共同语词汇成员的词语; 1另一种意见认为,方言词指的是共同语词汇中那些来源于方言的成员。 2从所持这两种意见的人数来看,前一种意见似乎影响更大一些。我们比较倾向于后一种意见,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是在现代汉语词汇的框架内、在现代汉语词汇类聚的话题下
2、来谈论方言词现象的,这种词汇现象只能是共同语的词汇现象,而不应该是别的。因此有的学者建议将共同语词汇中那些来源于方言的成员称之为“方源词” ,以区别于那些在方言地区流行而尚未成为共同语词汇成员的“方言词” 。 32关于现代汉语方言词基本状况的调查关于现代汉语方言词的状况,我们所知甚少。几乎所有的讨论现代汉语词汇现象的专著或现代汉语教材对“方言词”现象往往是三言两语一笔带过。这种语焉不详的背后所隐藏的是大家对“方言词”这种词汇现象缺乏深入的研究这么一个现状,我们甚至至今无法获知方言词在音节结构、词义架构、内部构造上所具有的基本特征,更遑论其他。现代汉语词汇家族中有多少方言词,似乎颇难说清楚。我们
3、这里暂且以基本反映现代汉语词汇概貌的现代汉语词典及现代汉语词典补编 (下简称词典 )所收录的4278 个方言词作为分析、研究的对象,对方言词的基本特征作一个全方位的考察。21 基本特征首先,从音节结构上来看,方言词中两个以上音节的非单音节词要大大多于单音节词;同时,在非单音节词中,虽然双音节词居多,但三音节词(包括一部分四音节词)也要占到非单音节词的近 1/3。详见 “表一”:表一 音 节 单音节 双音节 多音节数 量 472 2773 1033百分比 1103 6482 2415例 词 巴、坌、大、掼、扛 碍难、差池、哄弄、噱头白毛风、后罩房、旮旮旯旯其次,从意义架构上来看,方言词的意义架构
4、比较简单清晰,即以单义词为主,多义词较少(详见表二) 。有些词在原来的方言中意义丰富,义项很多,但是到了普通话中则义项锐减。如“肉头”一词在北方方言中有 10 多个义项:傻瓜;称妻子有外遇的人;吝啬,吝啬鬼;强而不开明的人;又犟又难对付的人;软弱无能,窝囊;鱼、肉、瓜、菜和果品的可吃的部分;比喻重点、精华;遇事畏缩,不敢出面;死板等等 4,1 周祖谟汉语词汇讲话第 67 页;张永言词汇学简论第 71 页;武占坤、王勤现代汉语词汇概要第 225228 页;符淮青现代汉语词汇第 177 页;张静主编新编现代汉语 第 203 页;许德楠实用词汇学第 3841 页;胡裕树主编现代汉语 (重订本)第 2
5、49 页;陆俭明现代汉语基础第 75 页;周荐论方言词的确定 ,载语言研究论丛第四辑,南开大学出版社,1987 年。2 刘叔新汉语描写词汇学第 244245 页;张斌主编现代汉语 第 231 页;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现代汉语 (增订二版)上册第 307 页。3 刘叔新汉语描写词汇学第 244245 页。2而到了普通话中则只保留了其中的等 4 个义项。 “噱头”一词在吴方言中原本也有6 个义项:引人发笑的话或举动;花招;本事;长相,相貌;滑稽;好看等 5,但到了普通话中则只保留了其中的等 3 个义项。甚至有些原本是多义词的到了普通话词汇家族中就成了单义词。如“光棍”一词在北方方言中拥有 10 个义
6、项:聪明的人;一无所有的人,无依无靠的人;袍哥成员的别称;骗子;英雄,好汉;赌棍;单身汉;精明,办事利索;爱逞能,爱出风头;形容人气量小,脾气大 6;而到了普通话中则只保留了第一个义项。又如“唛”在粤语中也是个多义词:商标,牌号;空罐头盒;玄孙;筒,罐头盒等,而在普通话中则只表“商标”之义。而且即使在多义词中,也以包含 2 个义项的双义词为主,约占 89%,三义词极少,只占近 9%,至于四义词、五义词则极为罕见,而包含 6 个义项的词我们只找到 1 例。 (详见表三)表二单义词 多义词数 量 3776 502百 分 比 8827 1173例 词 抄手、抖搂、掇、渍、编算 巴望、多咱、卖呆、摆划
7、表三双义词 三义词 四义词 五义词 六义词数 量 447 45 7 2 1百分比 8904 896 14 04 02例 词 边厢、粉、笃定兜翻、撸、清油封皮、跟脚、花头 大大、作情 抓挠从词的内部语素构成情况来看,方言词中合成词要大大多于单纯词(详见表四) ;而单纯词又主要以单音节单纯词为主体,将“表一”同“表四”对照起来看,可以发现:单音节单纯词要占到单纯词的 91.3%。在合成词中,复合式为主体,附加式次之,重叠式极少(详见表五) ;在复合式词中,又以偏正型居多,占到总量的一半强,动宾型次之,只有偏正型的一半,联合型又次之,只有动宾型的一半,至于主谓型、联合型,则数量较少(详见表六) 。表
8、四单纯词 合成词数 量 517 3761百分比 .11 87.89例 词 腌臜、浜、煸、胡噜、筛、虸蚄巴结、船户、打脚、敢是、豆腐衣表五复合式 重叠式 附加式数 量 2886 25 849百分比 76.76 0.66 22.58例 词 姨娘、诈尸、触眼 恶恶实实、糊糊、囡囡 老酒、姐儿、尖溜溜、屉子表六联合式 偏正式 动宾式 补充式 主谓式4 许宝华、宫田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第二卷,第 1985、1986 页。5 许宝华、宫田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第一卷,第 216、217 页。6 许宝华、宫田一郎汉语方言大词典第一卷,第 1434 页。3数量 493 1502 815 35 40百分比 17.09
9、 52.06 28.25 1.21 1.39例词 安稳、熬磨、般配、稠糊庵堂、白果松、背篓把家、扳本、包打听、吃水把稳、扯白、打紧、定当耳沉、心慌、头难、天晓得22 意外的发现在对词典所收录的方言词的基本特征的考察中,我们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首先,我们发现有 10 个被词典标注为方言词的,同时也是音译外来词(详见表七)7。这些词显然是作为借词先进入到某个或某些方言中,开始只在特定的地域内使用,如“水汀、巴士”等作为来自英语的异域词开始只是在吴方言区和粤方言区使用,后来才同其他方言词一道进入到普通话的词汇系统中。从这里可以看到,方言词同外来词实际上是存在着交叉的,虽然两者均属于现代汉语特殊来源的
10、词汇,但两者并非完全不相容。像“堪达罕、派司、水门汀、巴士、凡立水、菲林、裂巴、听”等,既可以看作是方言词,也可以看作是外来词。所以,严格地讲,方言词所对应的是共同语词,正如外来词所对应的是本民族词一样。之所以将两者放在一起讨论,是因为对普通话固有词语来说,方言词、外来词均属于借词,均为有着特殊来源的词与它们对立的是传承词。表七词目 堪达罕 派司 水门汀 水汀 巴士 凡立水 菲林 裂巴 唛 听方言种类北京话 吴语/粤语/西南官话吴语/东北官话/西南官话/江淮官话吴语 粤语 不详 粤语/客家话/闽语东北官话粤语吴语外来语种蒙古 英 英 英 英 英 英 俄 英 英其次,我们还发现,在 4728 个
11、方言词中,与普通话原有词构成同音同形词的竟多达621 个,占全部方言词的 13.13%。如:打问、打头儿、大白、大班等。还有一部分词与普通话原有词形成同素逆序同义词。这类词我们共找到 23 个,兹列如下:笆篱篱笆、倒反反倒、较比比较、闹热热闹、人客客人、是凡凡是、扎挣挣扎、才刚刚才、该应应该、规正正规、鸡公公鸡、栏栅栅栏、利便便利、利麻麻利、溜滑滑溜、怕惧惧怕、钱纸纸钱、头势势头、图希希图、腿绑绑腿、味气气味、噪聒聒噪、直正正直这几十对词,前者同后者理性义完全相同,所以词典也便用后者来诠释前者。此外,普通话原有词中所存在的同形异义现象在方言词中也存在。如“打眼 1”表“惹人注意”之义,而“打眼
12、 2”则表“买东西没看出毛病,上了当”之义;“打药 1”表“旧时走江湖的医生卖的药”之义,而“打药 2”则表“买中药”之义。两者的区别在于“打眼 2”与“打药 2”结构比较松散,中间可以插入其他成分;而“打眼 1”与“打药1”中间则不能插入其他成分。这一点, 词典在注音时都加以了区别。另外,我们注意到,在普通话原有词汇中,双音节或多音节词后面带上后缀“子、儿”后若不改变词性,一般也不会改变理性义;而方言词则并非都如此,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形:一种情形是:双音节词带上后缀“子、儿”后,理性义不同,但两者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某种联系。如:7 表中“方言种类”一栏依据的是许宝华、宫田一郎的汉语方言大词典 。
13、4“笆篱”表“篱笆”之义, “笆篱子”则表“监狱”之义;“老爷”指的是“外祖父” ,而“老爷子”则有两个意思:尊称年老的男子;对人称自己的或对方的年老的父亲;“吃瘪”指的是“伏输” ,而“吃瘪子”则指“吃亏,受窘” ;“大面”指的是“大花脸” ,而“大面儿”则指“表面”或“面子” ;“爷们” 指的是“男人”或“丈夫” ,而“爷们儿”则指“长辈男子和晚辈男子的合称” ;“跟脚”有 3 个意思:旧指跟随主人出门,照料伺候;孩子跟随大人,不肯离开;鞋大小合适,便于走路;而“跟脚儿”则仅表“随即”之义。另一种情形是:双音节词带上后缀“子、儿”后,理性义完全不同,两者也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如:“姑娘”指的
14、是“姑母”或“丈夫的姐妹” ,而“姑娘儿”却指“妓女” 。“上人” 指的是“父母或祖父母” ,而“上人儿”却指“指陆续有顾客来” ;当然,也存在双音节词带上后缀“子、儿”后,理性义完全一样的现象,如“出门”与“出门子”均表“出嫁” , “坟山”与“坟山子”均表“用做坟地的山” 、 “高大的坟头” 、“坟墓后的土围子”等意思,但这样的现象比较罕见。23 方言词和口语词方言词同口语词不是一码事。虽然在通常情况下,方言词往往就是口语词,即在表达上方言词往往具有俚俗性,口语化,形象性等特征。如“零嘴”之于“零食” , “拔白”之于“黎明” , “摆子”之于“疟疾”等,前者相对于后者而言,其鲜明的口语色
15、彩是不言而喻的。但是,口语词是着眼于词的适用语域对词所进行的分类,口语词相对的是书面语词;而方言词则是着眼于词的来源对词所进行的分类,方言词相对的是共同语词。口语词的数量要大大多于方言词,因为它除了包括方言词之外,还包括“白班儿” 、 “白搭” 、 “重孙” 、“抽搭”等普通话固有词。二关于外来词1外来词界定中的分歧同方言词一样,外来词也是一种借词,只是方言词借自于民族共同语的地方变体,而外来词则借自于别的语言。关于外来词的界定,学术界从来就没有统一过认识,当然这是就外来词这一整体而言的。就局部而言,像音译词(如“戈壁、哈达、巴士、蒙太奇、厄尔尼诺”等) 、音译加注词(如“沙皇、酒巴、吉普车、
16、芭蕾舞、毛瑟枪”等) 、半音译半意译词(如“索玛花、道林纸、冰激淋、沙文主义、爱克司光”等) 、音译兼意译词(如“引得、绷带、佃农、乌托邦、可口可乐”等) 、字母词(如“VCD、DNA、UFO、WTO、MBA ”等)等看作是外来词,大家是不会有异议的;可那些意译词怎么看,借形词怎么看,大家是存在分歧的,而且分歧很大。主要有以下五种意见:第一种意见很干脆意译词和借形词都不是外来词 8。第二种意见则针锋相对意译词和借形词都是外来词 9。第三种意见主张将借形词看作外来词,而将意译词排除在外来词之外 10。第四种意见也主张将意译词排除在外来词之外,但认为对借形词要区别对8 周祖谟汉语词汇讲话第 页。俞
17、忠鑫“回归词”论 ,香港中国语文学会词库建设通讯第 10期,1996 年。9 田惠刚汉语“外来词”概念界定献疑 , 词库建设通讯第 2 期,1993 年;田惠刚汉语“外来词”的范畴及其分类刍议 , 词库建设通讯第 8 期,1996 年 6 月;吴传飞论汉语外来词分类的层级性199910武占坤、王勤现代汉语词汇概论第 223225 页;符淮青现代汉语词汇 第 184189 页;张静主编新编现代汉语第 201 页; 胡裕树主编现代汉语 (重订本)第 252 页;张斌主编现代汉语第235237 页;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现代汉语 (增订二版)上册第 309 页;陆俭明主编现代汉语基础第 77 页。5待如
18、果某些借形词同文字形式相同的古汉语词语意义相同或相近,如“讽刺”之属,那就不必列为外来词 11。第五种意见认为借形词应看作外来词,意译词则要区别对待如果是属于“保留外语词的形态结构和内部形式不变、用自己语言的材料逐字 (词、语素)翻译过来的” ,如“马力(horse-power) 、篮球(basket-ball) 、汽船(steamboat) 、蜜月(honeymoon) ”之属,则是外来词,这部分词一般称为仿译词;“如果是使用自己语言的构词材料和构词方法创造新词来引进外语词所代表的概念,而这个新词跟相当的外语词的内部形式和形态结构又并不相同”的,如“火车(train) 、轮船(steamer
19、) 、飞机(airplain) 、自行车(bicycle) ”之属,则 “只是一般的新造词而不能算作外来词 ”12。其中,第三种意见是目前国内最为通行的看法;第二种意见目前也颇有市场,尤其在香港地区。我们比较赞成第四、五种意见的思维方式,但对其思维结果则不完全赞同我们走得更远一些,我们认为意译词、借形词都应区别对待:首先,意译词中那部分被称作“仿译词”的,如“蜜月、马力、冰箱”等,其构成成分是直译的同外语原词对应,如将“honey”直译为 “蜜” ,将“moon”直译为“月” ,结构形式也是直接照搬的同外语原词同构,如原词是“honeymoon” ,译词也作“蜜月” ,而不是译作“月蜜” 、
20、“甜月” 、“新婚期”或别的什么。这类词外来词汇色彩甚浓,应当作为外来词处理。至于像“飞机、火车、轮船、面包、自行车”等纯意译词,其构成成分同外语原词不对应,其结构形式也同外语原词不一样,如“飞机”的英语对应词是“aeroplane” (美语作“airplane” ) ,其中“aero”意为“空中” , “plane” 意为“平面” ,但它并没译作“空中平面” 。这类词所反映的概念义是外来的,但构词成分的选择及结构形式的安排则完全是本族化的,汉化的,它们身上外来词汇色彩已荡然无存,因此宜看作是本民族词而非外来词。其次,目前各家所讨论的借形词,如“母校、法庭、法律、机械”之属,其实也并不完全相同
21、,内部情形极为复杂,其中的一部分确实是外来词,或者以看作是外来词为宜,还有一部分实际上是汉民族传承词,也同样绝不能搞一刀切。2外来词的类别及其特点21 外来词的低级形式音译外来词如果说,外来词如同中介语一样,也有层次高低的的话,那么,外来词中的音译词所处的层次是最低的,同中介语相反的是,中介语层次最低的是离母语最近的、离目的语最远的,而音译词则是离母语最远、离借源语最近的。说音译词是外来词中层次最低的依据有两条:一是音译词在借用过程中是借用最便捷、技术含量最低的一种外来词,它无须考虑构词成分的选择,也无须考虑结构形式的安排,只要找几个(多为两个)同外语原词语音形式最接近的语素去临摹就成了。所以
22、,音译词的外来词汇色彩最浓这便使这类词产生了一些特殊功用,这个问题我们留到后面去谈。二是音译词常常成为外来词定型过程中的初级形式、过渡形式,而不是最终形式,由音译词转化为其他类型的外来词或本族词是外来词定型过程中所遵循的一般规律,若倒过来,则颇难为人们接受。音译词转化为其他类型的外来词或本族词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形:(1)音译词转化为音译兼意译词。如德国斯图加特市 Daimler-Benz 集团生产的“Benz ”汽车在二十世纪 3040 年代刚进入中国市场时译作“本茨” ,这是个音译词,到二十世纪 80 年代初才改译为“奔驰” ,这是个音译兼意译词。 13其他的如“Esperanto” (世界语
23、)的音译词“爱斯不兰托”为音译兼意译词“爱斯不难读”所取代, “Dipterex”的音译词“敌普特莱克斯”则转化为音译兼意译词“敌百虫” 。11刘叔新汉语描写词汇学第 238240 页。12 张永言词汇学简论第 95 页。13 词库建设通讯第 4 期第 31 页,1994 年 8 月。6(2)音译词转化为借形词。如英语中的“telephone”一词, “五四”以前均音译为“ 德律风” , “五四”以后从日语中引进了一个借形词“电话” , 14“德律风”便渐渐被“电话”所取代。 15其他的如“赛因斯、德谟克拉西”等均为“科学、民主”所取代。(3)音译词转化为本民族词。这种情形最为常见。如:康拜因
24、联合收割机、康沙模尔卡女共青团员、实打达起辉器、士担邮票、伯理玺天德总统、盘尼西林青霉素、布拉吉连衣裙、伯林思王子 上述诸例中,每一组中的前者均为音译词,后者均为本民族自造词。当然,也存在倒转现象。如“logic” 严复先生最初将之音译为“逻辑” ,但他又担心这个名称不利于这门学科的推广,便将之改称为“名学” ,这是个完全汉化了的本民族词。但章士钊先生则撰文力主用“逻辑”作为学科名称。于是 1949 年以前, “逻辑” 、 “名学”等名称并存,1949 年以后则统一采用“逻辑”这个名称。 16这大概是音译词同本民族词争夺生存权的斗争中仅有的几次胜仗中的一次吧。说音译词技术含量最低,并不意味着音
25、译词无技术含量。音译外来词的技术含量主要体现在:如何在众多音译形式中选取一种最佳形式,从而减少使用上的不便。因为音译外来词不像其他种类的外来词词形相对单一,而往往有几种、十几种甚至几十种书写形式,这便给人们的识读、书写带来了诸多不便。举一个例子,一般人恐怕谁都不会想到我国古籍中所出现的“身毒、信度、肾豆、痕都、天竺、天督、天笃、天毒、捐毒、兴都、盈丢、捐笃、浮图胡、身笃、忻都、婆罗门、印特伽罗”等名称均指的是“印度”国。 17音译词书写形式的规范问题也是汉语外来词研究中需要认真对待,妥善解决的重要问题。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将放到后面去专门加以讨论(详见本章“5、3、6” ) 。前面,我们说过,音译
26、外来词由于具有浓郁的外来词汇色彩,所以就具有了一些特殊的功用体现洋味、新潮,迎合时代潮流,从而在商业销售领域大显身手,成为招徕顾客的杀手锏。眼下随便去哪个城市走走,我们都不难看到大到街头的巨幅广告、商店的烫金招牌,小到商品的名称、商标用语,铺天盖地的洋名词都是音译外来词,如“波斯登、海尔、耐克、阿迪达斯、西门子、飞利浦、奥克斯、因特尔、贝隆尼、麦当劳、肯德基、诺基亚、阿尔卡特、摩托罗拉”等等,似乎不用洋名就显不出商品的高品质、高档次,就不能吸引住顾客的目光。在社会的这种崇洋心态的影响下,商业领域的一些本民族词,如“饼干、奶油糖、小甜饼、激光器”等,正不同程度地被音译词如“克力架、太妃糖、曲奇、
27、镭射”等所替代,呈现出本民族词同音译外来词并存的局面。这当然是这个躁动的时代的产物,恐怕是一种短暂的景象。随着国内经济的持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消费心态的日趋成熟,这种景象会逐渐成为历史。音译外来词是 80 年代以来最能产的一种外来词,在新时期出现的外来词中占据了半壁江山。22 外来词的理想形式音译兼意译词相对于音译外来词而言,音译兼意译词则是外来词中层次最高、技术含量最高的,这种词必须兼顾两头:既要传递出外语原词的韵味,又要体现汉语直译的特点,是一种集音译、意译于一身的外来词。个中蕴涵着对译者的智慧和灵气。像“引得、休克、绷带、芒14 刘正埮等汉语外来词词典第 82 页。15
28、曹炜现代汉语词义学第 150 页。16 董志铁关于“逻辑”译名的演变及其论战 , 天津师大学报1986 年 1 期;词库建设通讯第 4期第 7 页,第 5 期第 13 页。17 词库建设通讯第 8 期第 57 页,1996 年 6 月。7果、维他命、席梦思、乌托邦、可口可乐、爱斯不难读”等词至今讲起来还让人津津乐道,为翻译者的聪慧和灵巧而击节赞叹。正因为如此,音译兼意译词是值得我们大力倡导、推广的一种外来词,也正因为如此,这种外来词远没有音译词和字母词那样能产,中国科学院不是在全国范围征求“clone”一词的非音译词吗?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这样的替代品还没诞生,虽然音译词“克隆”已经问世多年了。
29、音译兼意译词自然是所有引入外族语言词汇路径中的最佳选择,因而往往也是处于过渡状态的音译词的最后归宿,成为外来词定型运动的终端。甚至,有些本民族词也会,如“袖珍” 、 “微型”正逐渐为“迷你”所取代。但是,我们也注意到,有些音译兼意译词还会进一步转化,最终为借形词或本民族词所取代。前者如英语的“index”最初(蔡耀堂,1922)在汉语中译作“引得” ,这是一个音译兼意译词,1922 年到 1949 年间在中国大陆广泛流行。而日本人坪井五正郎在 1902 年则将“index” 译作“索引” ,上个世纪 20 年代以后也在中国登陆,成为一个借形词。1949年以后,国内统一采用“索引” 18。后者如
30、“Esperanto” 一词曾译作“爱斯不难读”这个音译兼意译词,后来则为本民族词“世界语”所取代,今天很多人可能都知道“世界语” ,而不知道“爱斯不难读”为何物。当然,需要说明的是上述两种现象均比较罕见。音译兼意译外来词是 80 年代以来在数量上仅次于音译词和字母词的一种外来词。23 外来词的新贵族字母词汉语中的字母词原先很少,为人熟知的只有“SOS、PH 值 ”等几个,至于像“克格勃、阿尔法粒子、贝塔射线、伽马射线、爱克斯光”等,骨子里也便是字母词,但却将字母音译了,于是就成了音译词或半音译半意译词。主要是当初人们不太接受在汉字文本中夹杂一些外文字母这么一种表述方式这种不接受早在建国以前就
31、存在了,曹禺先生的话剧日出中就有那么一位出口就夹带英文的令人生厌的人物张乔治,建国以后的一些文学作品中那些谈吐中不时迸出几个英文单词的人物往往不是作品所要肯定的正面人物,这也反映了当时的一种社会评价、表述取向。在当初,汉字文本中夹杂一些外文字母这么一种表述方式至少被认为是一种不太纯洁的语言行为,甚至被判定为一种不好的文风。在20 世纪 80 年代以前的报纸上我们恐怕很难找到各式各样的字母词,便是一种明证。汉语中的字母词的大量涌现是在上个世纪 80 年代以后,90 年代以来更是走向了颠峰,一些字母词就其全民性和常用性来看,实际上已经或正昂首阔步迈入基本词汇行列,像“WTO、VCD 、KTV”等,
32、早已成为寻常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常用词语了。字母词在香港的流行自不用说,姚德怀先生曾举了这么一个例子:“在香港 IQ 流行数十年,已成为一个常用词,且已进入俗语。 IQ 零蛋指低能, IQ 爆棚 指天才” 19。即使在今天的大陆,如果不懂“eMEX 、IT、GHz、QQ、TIM、IBM、PC、e 经济、IT 业、ST (企业) ”20等字母词的含义那就简直没法看今天的科技、商业类报纸了。国内权威的现代汉语词典在1980 年完成的局部修订中尚不收录字母词,而在 1994 年完成的全面修订中以“附录”的形式收录了 38 个“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 。 21虽只进入“厢房”而未进入“正室” ,但字母词毕
33、竟还是被接纳了,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字母词就结构形式来看,主要有以下种类型:(1)纯字母词。即原汁原味地引进外语中的首字母缩略词,读音和意义均保持原样。18 词库建设通讯第 5 期第 4647 页,1994 年 12 月。19 词库建设通讯第 7 期第 62 页,1995 年 8 月.20 这些字母词是作者随机从 2002 年 5 月 11 日的姑苏晚报和 2002 年 10 月 14 日的苏州日报上摘录而来。21 现代汉语词典 (修订本)第 16901691 页,商务印书馆,1996 年。8这是字母词的主流部分,在字母词中占绝对比重。 如:CD、CPU、DNA 、ISO 、UFO 等。(2
34、)半字母半意译词。即对外语原词的字母部分原样引进,而对字母以外的部分进行意译。 如:粒子、射线、e 经济、O 抗体、V 形谷、Y 染色体等。(3)字母汉字合成词。即在原汁原味地引进外语中的首字母缩略词之后再配上一个同原词意义存在上下义关系的汉语语素,其中汉语的为上义语素。如:A 调、BP 机、PH 值、 IT 业、P-N 结、EB 病毒等。字母词同音译外来词类似,属于外来词中层次较低、技术含量也偏低的一种,其中作为主体的纯字母词只是照搬外语首字母缩略词,毫无创意,技术含量为零。从理论上讲,字母词应当不是外来词稳定过程的终端,而多半是稳定过程中属于过渡性质的一站。当然也不否定其中的一些可能会永久
35、地保留在汉语词汇中。就字母词(尤其是纯字母词)之大量进入汉字文本中这一现象,学界的反应不一,有人大唱赞歌,也有人大泼冷水,目前看来前者多于后者;但大多数人则保持着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其中的一部分人实际上予以默认,接受了这个事实,另一部分人则表现出忧虑,正密切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表示忧虑是不无道理的,因为对于非专业人员来说,看到或听到“计算机辅助设计”和“互补金属氧化物半导体”还大致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看到或听到“CAD”和“CMOS”则很有可能一无所知。因此,我们觉得,字母词可以有存在的空间,扼杀它显然是徒劳的,无益的;但字母词的运用应当也有所节制,不能任由它泛滥,不然就会影响交际的畅
36、通和效率。24 借形词的界定“借形词”实际上倒是一种标准的借词。发生在印欧系诸语言之间的借词,实际上就是一种借形词,如英语借自法语的 accident(事故) 、admirer(钦佩) 、affaire(事物) 、animal(动物) 、arriver (到达) 、breakfast (早餐) 、bureau(办公室) 、commencer(开始) 、continuer(继续) 、demander(请求) 、domaine(范围) 、fatigue(疲劳的) 、film(电影) 、grave(严重的) 、hotel (旅馆) 、inportant(重要的) 、longue (长的) 、mede
37、cine (医学) 、message(便条) 、organiser(组织) 、pardon(对不起) 、 patient(耐心的)等便是一种典型的借形词。当然,这只能发生在使用相同类型文字的语言之间。汉语同日语使用的并不是相同类型的文字,但由于日语中的许多单词都用汉字书写,所以就使得汉语同日语之间也能够产生借形词。所以,在汉语中,借形词同日源词也就成了同指词。借形词,80 年代以前很多国内的书籍一般不提,80 年代以后才陆陆续续地提及。开始是遮遮掩掩地提,一般在列举主要类型之外用“此外还有” 、 “还有一种”等字眼总领,不作展开地带过,后来才大大方方地作为主要类型之一种加以展开。从不提到提,从
38、遮遮掩掩地提到大大方方地讲,这无疑是一种进步,不只是语言学上的,更是心态胸襟上的。自古以来在语言文字领域我们一直习惯于向周边国家和民族,如日本、越南、朝(鲜)韩(国)等,输出我们的成果,如今却要承认从一直接受中华文化辐射的东邻小国借用词汇,总有点放不下架子,唯一的办法就是睁一眼闭一眼,含混带过。殊不知语言的交往往往是双向的,汉语的词汇会渗透到日语词汇中去,日语的词汇自然也会渗透到汉语词汇中来。尤其是近代日本自明治维新以后率先向西方欧美各国学习,在科技、经济领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各个方面都大大领先于当时尚处于闭关自守、盲目自大的大清王朝,于是大批有志青年就像 1000 多年前
39、的日本“谴唐使”们来华一样远渡日本海,赴日求学,在带回西方的文明的同时也带回了许多用汉字书写的日语词汇,这是极其正常、极其自然的事,扯不上民族自尊心的边。把借形词作为一种外来词如今已成为越来越多的学人的共识。问题是:是不是只要日语中有、汉语中也有且意义相同的词就是汉语借自日语的借形词呢?这实际上涉及到借形9词的界定问题。我们以为不能搞一刀切,要区别对待。(1)现代汉语的一些词,只出现在日语和现代汉语中,而不见于古代汉语中,且是在20 世纪初才出现在汉语中的,一般可以认定是借形词。如“母校”等词。其中“母校”一词的借入最具戏剧性,1907 年京师大学堂(北京师范大学前身)正教习服部宇之吉在学堂师
40、范馆给第一期毕业生讲话时首次使用了日语“母校 bok”一词,而汉语中没有适当的对应词,当时担任翻译的范源廉就借用了“母校 mxio”这个词予以直译,没想到 “母校”这个借形词很快便风靡全国大中小学。 22类似的还有如“图案、音程、银行、意译、营养、游离、原罪、远足、舶来品、原动力、优生学、总动员”等。(2)现代汉语的一些词,日语、现代汉语中有,古代汉语中也有,但是现代汉语中的词与日语中的词意义相同,而两者同古代汉语中的词义迥然有别,一般也可以认定是借形词。如“博物”在日语和现代汉语中的意义是指“动物、植物、矿物、生理等学科的总称” ,23而在古代汉语中则是指“博学多识,通晓众物” ,如左传昭公
41、元年:“晋侯闻子产之言,曰;博物君子也。 ”汉代桓宽盐铁论杂论:“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推道术,尚权利,辟略小辩,虽非正法,然巨儒宿学,恶然大能自解,可谓博物通士也。 ”等。两者差异很大。又如“法庭”在日语和现代汉语中的意义是指“法院所设立的审理诉讼案件的机构” ,而在古代汉语中则是指“孔庙正殿” ,如唐代柳宗元柳州文宣王新修庙碑:“十月乙丑,王宫正室成。乃安神棲,乃正法庭。 ”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其他的如“发明、反对、分子、封锁、机关、经济、理事”等也是如此。(3)现代汉语的一些词,日语、现代汉语、古代汉语中都使用,而且意义也基本相同或相近,这些词就不能作为借形词,而应看作是本民族传承词。当然
42、,对日语来说,这些词是来自于古代汉语中的借形词。如一般都认为表“由立法机关制定,国家政权保护执行的行为规则”之义的“法律”一词是借形词 24,但类似意义的“法律”见于从先秦至晚清的历代文献中,如庄子徐无鬼:“法律之士广治。 ”史记李斯列传:“二世然高之言,乃更为法律。于是群臣诸公子有罪,辄下高,令鞠治之。 ”晋书贾充传:“今法律既成,始班天下,刑宽禁简,足以克当先旨。 ”等。这些文献中的“法律”一词同现代汉语中的“法律”基本义同。又表“利用力学等原理组成的各种装置”之义的“机械”一词一般也看作是借形词 25,但类似意义的“机械”同样也见于我国古代文献中,如庄子天地:“吾闻之吾师,有机械者必有机
43、事。 ”晋陆机辩亡论:“昔蜀之初亡,朝臣异谋,或欲积石以险其流,或欲机械以御其变。 ”宋苏轼东坡志林筒井用水鞴法:“凡筒井皆用机械,利之所在,人无不知。 ”个中的“机械”同现代汉语中的“机械”一词意义也基本相同。其他的如“计划、精神、元帅、游弋、运动” 26等,这些词均应看作是本民族传承词。25 外来词的汉化别的民族语言中的词汇被借进来成为汉语词汇的过程中往往会出现一些变化,那就是外来词的汉化现象。这种汉化现象既表现在词的语音形式上,也表现在词的结构和意义上,有时甚至表现在书写形式上。251 语音形式的汉化外族语词进入汉语词汇中最明显的、最直观的变化便是语音形式的汉化,具体表现在:22 中国文
44、化知识精华第 328 页,湖北人民出版社,1989 年。23 刘正埮等汉语外来词词典第 55 页。24 刘正埮等汉语外来词词典将“法律”视作为“借形词” 。见该词典第 95 页。25 见刘正埮等汉语外来词词典第 147 页。26 这些词均作为借形词收入刘正埮等汉语外来词词典 。分别参见该词典第 151 页“计划”条,第 163页“精神”条,第 397 页“元帅”条,第 395396 页“游弋”条,第 398 页“运动”条。10(1)音节结构形式的变化。如西方流行的一种交际舞,英语叫作“waltz”的,到了汉语中则译作“华尔兹” 。英语中的“waltz”原本只有一个音节,到了汉语中则成了三个音节
45、,音节结构形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种情形极为普遍,其一般的规律是:外语原词的音节数量汉语外来词的音节数量。像梵语中表男性恶魔的“raksasa” ,原本三个音节,到了汉语中译作“罗刹” ,反减少成了两个音节的情况是少之又少,比较罕见的 27,而且一般也仅发生在梵汉音译词中间,而不可能出现在来自印欧语的外来词中间。(2)音节中部分音素的改变。主要有两种情形:一种情形是外语原词中的某些音素是汉语语音系统所不具备的,于是音译时,只能用汉语中音色比较接近的音素去对译,如上面所引“raksasa”中开头的音素 r是一个舌尖前浊闪音,汉语中没有,就只能用舌尖前浊边音l去对译。英语中的舌尖前浊闪音、俄语中的
46、舌尖前浊颤音在汉语中也都用舌尖前浊边音去对译,如英语“radar 、 racon、rebecca、rifle”等词就译作“雷达、雷康、雷别卡、来复(枪) ”等,俄语“ 、 、 、 ”等词就译作“雷电欧、里欧洗箱、里拉、拖拉机”等。另一种情形是外语原词中的某些音素汉语语音系统中也具备,但对译时却起了变化,多半是考虑了使用的普遍性或书写的简便性,而牺牲了读音的准确性。如前面所引的“waltz ”,从音素角度考虑,最接近的应译作“窝尔斯” ,这样音译只将原词中的第二个音素舌面后半低圆唇长元音改成了与之最接近的舌面后半高圆唇元音,其余基本没变;而如今通行的音译,则改变了原词音节中的大部分音素:音节开头
47、的双唇浊半元音也改成了舌根清擦音,音节结尾的舌尖前清擦音也改成了舌尖前不送气清塞擦音,至于原词中的舌面后半低圆唇长元音(单元音)则干脆改成了复元音。(3)声调的增加。汉语是有声调语言,而作为汉语外来词的源头的许多外族语言均为无声调语言,这样一来,所有带有音译成分的外来词实际上均被安上了声调,而且是没有任何规律可寻的。如为什么“咖啡、沙发”都是阴平, “霓虹(灯) 、来复(枪) ”都是阳平,“克隆、佃农”都是先去声后阳平, “扑克、踢踏(舞) ”都是先阴平后去声,等等等等,即使琢磨上一百年、一千年也琢磨不出什么道道儿来。252 词的结构形式的汉化外族语词进入汉语词汇后的另一种形式上的变化就是词的
48、结构形式的变化,主要有以下两种情形:(1)不管外语原词的内部结构形式如何,吸收进汉语词汇中之后统统改造成偏正型复合式结构,而且使“偏”的部分同“正”的部分形成一种“种”和“属” 、 “下义语素”和“上义关系”的关系。如英语词“golf、neon、jeep ”原本均为单纯词,进入汉语后则都成了偏正型复合式合成词“高尔夫球、霓虹灯、吉普车” 。(2)动用汉语中具有的各种结构形式去改造外语原词的结构形式。如英语词“vitamin”原本是,到了汉语中则成了动宾型复合式结构,而且还是一个含有多个层次的复杂结构“维他命” 。又如英语词“cocacola”原本是,但到了汉语中则成了一个联合短语“可口可乐” 。最典型的是英语词“Esperanto”原本是,但到了汉语中则成了一个紧缩复句形式“爱斯不难读” 。需要说明的是,词的结构形式的变化并不具有普遍性,而只是发生在一般所说的“音译加注词”和“音译兼意译词”身上。253 词义的变化前面讲的都是词的形式上的变化。外族语词进入汉语词汇后的内容上的变化就是词的27 该例引自刘正埮等汉语外来词词典第 217 页。但词典在该条中也指出, “罗刹”也作“罗刹娑、罗叉娑、阿落迦娑、阿落刹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