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杜十娘的悲剧根源探析摘 要：这是一篇反封建反礼教的爱情小说，杜十娘的悲剧是黑暗的封建社会对她的欺骗挤压所造成的,小说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风貌。反映虽然人生极短，但要经历千疮百难的历程，不要因为金钱丧失了人生价值，不要因金钱让爱情更加美满幸福，金钱在爱情的基础上，而人道主义精神是人格、人道、人之纯美的象征，三者蕴含其复杂的叙事结构。关键词：杜十娘 人物性格 现实社会 悲剧 前 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是明代白话小说集警世通言中的名篇，是冯梦龙最为杰出的短篇小说之一。这篇小说在许多文学史上被定义为反封建反礼教的爱情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杜十娘是一位名妓，她深知自己不过是纨绔子弟争欢
2、取乐的玩物，一切的甜言蜜语，曲意逢迎不过是逢场作戏，因此久有“从良之志” ，由于倾家荡产，很难归见父母，她骗过贪财无义的鸨儿，处心积虑地积攒一个百宝箱，收藏在院中的姐妹那里，希望将来作为润色的郎装，来作为自己将来从良的资本。经过长期的寻觅和考验，她认定了李甲，并且欲望终身托付于他，因而让李甲四处借贷，又拿出自己积蓄的银两，完成自己从良的心愿。投奔他人从良是杜十娘重新做人的必由之路，因此姐妹们听说她顾从李甲离开妓院，大家都是纷纷相送，并以资相助为盘缠将百宝箱还给于杜十娘。其实，前部分的经历是杜十娘与李甲素不相识，李甲担心归家不为严父所容，杜十娘便与李甲泛舟吴越，徐徐图中。在途中，一富家公子偶然相
3、遇，目睹杜十娘美貌，心生贪慕，就乘与李甲饮酒之机，巧言离开，诱惑并使李甲以千金银两之价把杜十娘卖给了他，杜十娘明知自己被卖弄，万念俱灰。她假装同意他们的交易，然而却在正式交易之际当众打开百宝箱，怒斥奸人和负心汉，抱箱投江而死。一个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的聪明女人。但就是这样一个冰雪聪明，一个勇敢追求幸福的美丽女人却最终落得个纵身投江的悲惨命运，原因何在？长期以来，人们对这篇小说的悲剧原因进行了无数诠释，但“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也正说明对一部真正的好作品的理解是没有穷尽的。我认为，造成杜十娘悲剧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人物性格原因，二是深刻的社会原因，社会原因又包括经济原因（资本主义
4、萌芽）和政治原因（封建礼教和门第制度） 。很明显，前者是内因，而后者是外因。本文作者拟从这两个方面进行具体分析。1 人物性格的推动11 杜十娘追求完美、刚极易折杜十娘选择的是公子哥李甲。李甲模样颇为俊俏。十娘初见李甲，有一段外貌描写可以看出：“俊俏的庞儿，温存的性儿，又是撒漫的手儿，帮衬的勤儿” 。 1杜十娘择偶不仅对外貌要求颇高，对品质也有一定的要求，我们前面提过，十娘费尽心机的积攒了一个百宝箱，为她日后的从良打下了坚实的后盾。如果十娘早拿出百宝箱，她和李甲和可能会喜结良缘。但她没有这么做。十娘说，她希望得到一份白首不渝、生死无憾的真情。十娘要得到婚姻是很容易的，但是，她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情
5、，没有金钱玷污的爱情。她希望她的爱人可以不是因为金钱而跟她在一起，而是真正地尊重她，关心她。她要相濡以沫的伴侣，她要人间至真至善至美的爱情。所以说，像花魁娘子所选之人秦重，恐怕十娘是看不上的。但可悲的是，在当时封建社会中，甭说是杜十娘这样一个出身青楼的风尘女子，就怕是对一个大家闺秀来说，这样的愿望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而十娘的理想追求也成为她爱情悲剧的根本原因。最终，十娘会选择与百宝箱共沉江中，正是她理想破灭，绝望悲痛，梦醒了找不到路的必然结果。可以说，她的悲剧结局有一定的自身原因：面对爱情，这个冰雪聪明的女人犯傻了。一是错在错寄终身。在选择从良的对象上，她误选了李甲，她并不是不清楚李甲的身份含
6、义，一个堂堂的位居一方的苏州布政的儿子，会接受烟花女子作为自己的儿媳吗？对于这一道难以逾越的地位之沟，杜十娘还认识不足。她过于乐观地设想了自己的未来，试图以自己的真诚和丰厚的嫁妆来填补地位出身的鸿沟，这种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二是错在认人不清。在她眼里，李甲是一位忠厚志诚的公子，是一位可以寄托终身的理想伴侣。恋爱中的女人是愚蠢的，这种说法在杜十娘身上再次得到了验证。在爱情的漩涡里，阅人无数的杜十娘彻底变成了一个睁眼瞎。她对李甲身上的弱点视而不见，她错把李甲的懦弱无能当作了忠厚，把李甲廉价的眼泪当成是真情。殊不知，在骨子里，李甲和那些流连于勾栏妓院里的纨绔子弟并无二致。他之所以不肯听从老爷的安排回老
7、家，只是因为迷恋十娘颜色，才终日延挨。李甲的纨绔子弟本色，在他与孙富交谈中更是暴露无疑，二人赏雪饮酒，先说些斯文中套话，渐渐引入花柳之事。二人志同道合，变成知己。1参照何莉:杜十娘的形象及悲剧分析，文学教育（下） ，2010,(2)。对于这一点，杜十娘是至死也没有认清楚的，投江时她痛骂孙富破坏姻缘，李甲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受了坏人唆使的好男人罢了。三是错在隐藏百宝箱的真相。既然与李甲爱得那么深沉，为什么不能坦诚相见，而要暗用心机？她不清楚，再深刻的爱情，也是容不得人为地考验的。这种考验，也注定不是懦弱无能的李甲承受得了的，后来悲剧的产生便是理所当然。四是傻在她过分的追求完美。如果她在宽容一点
8、，肯接受犯过错的李甲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那么对她自己，对李甲。都是一种解脱，一种救赎。死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可是，杜十娘这个聪明的傻女人，已经彻底被爱情的挫折击垮了。她彻底地迷失了自己，以致最终把自己送上了绝路。可悲可叹，可歌可泣的杜十娘，这个聪明的傻女人，从此消失，留给后人的是无尽的感慨，遗憾和思索。12 李甲软弱无能、没主见、无情贪婪分析造成杜十娘悲剧的原因，不得不提到她托付爱情、幸福乃至自己生命的人李甲。李甲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他看似对十娘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其实不然，他只是垂涎杜十娘的美色，同时他又十分的惧怕自己的父亲。他和十娘相好两年，并在十娘和好友的帮助下娶得美人归。可是他娶妓
9、回家，又恐严父责罚，家庭不睦。同时，李甲又是一个没有主见、无情贪婪的人。在李甲从妓院赎出十娘之后，由于父亲不同意娶一个妓女回家，所以李甲准备带十娘泛舟出游，待父亲气消了再带十娘回家，十娘就问李甲“吾等此去，何处安身？” 1而李甲却没有任何可以派得上用场的回答，还是杜十娘提议说“妾于苏杭胜地。郎君先回，求亲友于尊大人面前劝解和顺，然后携妾于归”。 2李甲忙说“此言甚是”。 3堂堂男子汉这么没有责任心，这样的无知，这么的愚蠢，岂不悲乎？在江上游玩时，十娘的歌声引起了孙富的注意，于是孙富到十娘的船上与李甲畅谈饮酒，李甲在向孙富介绍十娘时说：“此乃北京名姬杜十娘也” 。 4他甚至没有把这个与他生死与共
10、的女人当作自己的妻子，而说她是名姬！恐怕李甲除了想向孙富炫耀外，更说明他根本没有把十娘放在心上。孙富告诉李甲：“你把钱用光了，还娶个妓女回家，你父亲不高兴，不必为了一个妓女搞得父子不合，我出一千1参照李培玉: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主人公形象的多义性文学教育.吉林摄影出版社.2007 年 1 月,11页。2参照李培玉: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主人公形象的多义性文学教育.吉林摄影出版社.2007 年 1 月,13页。3参照李培玉: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主人公形象的多义性文学教育.吉林摄影出版社.2007 年 1 月,16页。4参照李培玉: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主人公形象的多义性文学教育.吉林摄影出版社.20
11、07 年 1 月,23页。两你把十娘卖给我，这样你有了钱，不算太大损失，待你父亲火气消了，你们还能和好。 ”李甲动摇了，最终答应了孙富，孙富的一千金就把美人买了。孙富在这里是封建礼教的代言者，他字字珠玑，一番明言，显得在情在理，实在感人至深，句句无不是李甲所思所想，觉悟前非，他并不知道，十娘身怀万金。孙富一席语，一千金，就让他将所有的情义，公理，良知和感激统统至之不顾，一心只有私利，只为自已着想。这更说明了李甲爱钱不爱人，无情贪婪，也就是他的这种没主见、无情贪婪、软弱无能的性格，最终酿成了十娘抱宝箱跳江的悲剧。2 现实社会的推动2.1 金钱利益对人性的污染杜十娘为什么沉了百宝箱呢？在这里，百宝
12、箱是金钱的象征，是利益的代表。我国明代，正是商品经济兴起和繁荣的时期，专门用于商品生产和交换的手工工场已初具规模。随着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金钱和利益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日益提高，传统的价值观念受到严重挑战，根深蒂固的封建门第终于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开始动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由宗法伦理向利益驱动转变。在杜十娘这篇小说中的鸨儿与杜十娘，三亲四友与李甲，李布政与杜十娘，孙富与李甲，甚至李甲与杜十娘，都是建立在金钱和利益的基础之上的。杜十娘地位卑下，为出身名门的李甲家庭所不容，李甲散尽钱财心存胆怯，无论是慑于父命还是怯于世情，思前想后终于还是将她卖给盐商，价格一千两。这个交易就从最后的结局看，李甲绝对做
13、了亏本买卖，杜十娘的卖身之资何止一千两？她不会认命于是她只有投江，烈性的杜十娘不仅要毁灭自己的身体，还包括毁灭她意识中理想化的爱情，这是她可以自己掌控处理的，百宝箱内的奇珍异宝代表她以身体交易换来的巨大价值，依靠这种价值她是可以在某种程度内自己选择对象，谋求新的生活，金钱在某种程度上实际上助长了女性的独立意识，假使她仅仅是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嫁一个“良人” ，无任何经济力量作为后盾，她的境遇会更加悲惨。杜十娘最后投江自尽，或者她的过往经验告诉她对男人的信任是极有限度的，这个限度需要经过一定时间与相关条件的考察，是她的考察证明自己所托非人，这不免是遗憾的，深深的绝望导致了她的死亡。这种新兴的道德观在
14、李甲的心里投下阴影，他失去了美人，更失去了他所看重的金钱，这双重打击使他郁郁成疾。2.2 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束缚杜十娘的悲剧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呢？从情节发展过程分析，杜十娘的悲剧中存在着必然性，这些必然是由封建礼教对人性的束缚造成的。传统的道德观念中妓女卑微的社会地位与杜十娘对纯真感情的追求格格不入，造成了杜十娘悲剧的必然性。杜十娘生活的环境，是一个封建礼教占统治地位，同时又交织着利害关系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里，没有生长真情的土壤，在这样的社会里，真情就像柔弱的嫩芽，没有养料和水分，只有枯萎和死亡。杜十娘误以为金钱可以买来真情，然而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本来就算李甲负义，杜十娘大可不必投江自尽
15、，她有美貌，有青春，有金钱，她还可以另寻新欢，就算独自一人也可以生存下去，但是吃人的封建礼教，自私自利的人际关系，使杜十娘彻底的失望了。一个曾经对自己感激涕零的人，一个自己真心爱的人，只为一千两，为个人私利，就不惜背信弃义，断然出卖自己，而且还面有喜色，心无愧意。试问天底下有何药物可以治疗她那颗破碎的心，可以抚平她灵魂的创伤？杜十娘，她只有用骂来表示内心的极大愤慨，只有用死来反抗这个暗无天日的社会，从而来保存自己的尊严。其实杜十娘沉下江去的不是百宝箱，而是人性，是道义，是良知，是人心。因为当时社会容不下这些东西，杜十娘始终没能躲掉礼教的天罗地网，成为一个金钱和利益的牺牲品。杜十娘，看错的不是李
16、甲，而是看不透封建制度和礼教对人性的毒害和摧残，看不透金钱和利益对人间真情的践踏，而李甲，孙富，只是成了间接的杀人凶手而已。3、杜十娘的悲剧所揭示的意义小说中的杜十娘，是一个美丽而热情的女子，但因“命运不辰” ，落得“风尘困瘁” ，饱经肉体的折磨和精神的蹂躏，过着人间地狱般得生活，她渴望摆脱这种非人的处境，做一个真正有价值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处于社会底层的妓女，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又谈何容易。更何况，杜十娘所追求的，不是一时的欢爱，也不是形式上的婚姻，她要追求的是一种人间真情。所以，杜十娘才苦心积攒百宝箱，希望用百宝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用百宝箱来换取真正的爱情。可是，杜十娘太天真了
17、，在利欲熏心的社会里，在充满铜臭的人与人的关系中，哪有什么真情可言？她的希望注定是要破灭的，她的悲剧是注定要发生的。回顾这篇小说，典型的“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情节，所要谴责的是薄幸乱行的负心之辈。在小说的整体内容来看，可以说，小说中人物是金钱驱使人物行动的中介，在这种意义上说，这篇小说不仅是一爱情小说，它具有金钱、爱情、人道的三重意义。金钱是文本中的链条，爱情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之上，而人道是缺典型的意义和说服力，人道主义藏在最深层，这也许是作者“政治无意识”理念，经过精心的设计，通过心理的阐释，我们就能看见“虚假、金钱、欺诈、背叛”等真实画面，还有充满激情的黑暗社会，纯粹是一潭污水，世界一片
18、黑暗。 杜十娘这样一个弱女子放在了黑暗的社会里被现实生活所吞没，实在可怕。释放了人道主义的微光，点燃了封建的火花，调节了小说的亮度，知识分子所追求的文学独立人格，无不受到封建社会的专制羁绊和无情的批判。我在反反复复的思考时，像杜十娘处在拉康意义上的“镜像阶段” ，即新的主体对自我的存在之处一种想象关系之中。杜十娘受难的美丽悲惨的倩影里，在我脑海中忽出忽现的，像断节的电影，不断回放，无疑就是明朝末年进步知识分子思想的活跃，表现小说文本之中的意识形态。 参考文献：专著： 1李广仓.金钱、爱情、人道M.江西:江西文艺出版社,2003年. 2格雷马斯.结构语义学M.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社,1999年.
19、3冯梦龙.金玉奴棒打薄情郎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年. 4托马斯哈代.德伯家的苔丝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1年. 5特里伊格尔顿.当代西方文学理论M.上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年.6李培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主人公形象的多义性文学教育M.吉林:吉林摄影出版 社,2007年.7黄季鸿.古代小说鉴赏与研究明清小说研究M.东北：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年.期刊文章:1刘汉波.爱情悲剧的原型研究J,华东师范大学期刊,2011,(1). 2夏小敏.门当户对才爱情J，人生与伴侣(下半月版)，2010,(1)3李贵杰.浅谈杜十娘悲剧的社会意义J，山东教育学院学报，2005,(2). 4何莉.杜十娘的形象及悲剧分析J，文学教育（下） ，201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