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9.11（上旬刊）摘 要 以第一人称叙述语气写成的 阿格尼斯 格雷 是安妮 勃朗特的代表作，有很强的自传性 。安妮 勃朗特从叙述视角 、女性话语和叙述结构方面颠覆了女性在文本中被动言说的传统，充分展现了女性的主体意识 、自我意识 。她还通过对阿格尼斯在现实生活 、爱情方面的遭遇，分析了女性的生存困境 。小说在揭示当时社会的不平等和不合理的同时，也反映了社会的发展和女性地位的逐步提高 。本文主要从女性主义的角度出发对 阿格尼斯 格雷 进行分析 。关键词 阿格尼斯 格雷 女性意识 女性写作 女性叙事阿格尼斯 格雷 是英国女作家安妮 勃朗特的代表作，发表于1847 年 。同期两部文学名著 简
2、爱 和 呼啸山庄 的作者夏洛特 勃朗特和艾米莉 勃朗特是安妮 勃朗特的姐姐，她们三人被并称为英国文坛的 “勃朗特三姐妹 ”。两位姐姐是写家庭题材的天才，作品富有浪漫主义情调和神秘色彩 。安妮则始终坚持现实主义创作方法，主张如实地描写生活，没有过分的夸张，决不把生活浪漫化或情节戏剧化，风格朴素淡雅，真挚自然，和姐姐们的作品相比更平凡，更真实，更感人，更好地体现了一位知识女性的独立和自尊 。1848 年，安妮出版了她的第二部长篇小说 怀尔德菲尔府的房客 。次年，正当安妮的小说艺术日趋成熟时，不幸结核病恶化去世，年仅29 岁 。一19 世纪的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经济繁荣，政治稳定，海外版图扩大，是英国
3、“日不落帝国 ”的全盛时期 。但是 19 世纪的英国女性仍然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在婚姻中处于劣势，她们仍然只是被选择的对象 。女性的活动局限于家庭内部，几乎没有公共职位对女性开放 。女性所受的教育仅限弹琴，唱歌，跳舞，目的主要是吸引男性注意；她们看一些小说，不是为了开阔视野，而是为了跟男性有丰富的话题；学一些算术，是为了将来有管理家务的能力 。维多利亚时代女子受教育就像在 名利场 里的平可顿女子学校那样被培养成 “行为举止符合上流社会规范 ”的 “淑女 ”，6目的是要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男性结婚 。父权制的维多利亚时代，男性是社会 、家庭的主体，女性必须依赖男性才能生存，她们没有话语权，没有独立生
4、存发展的能力 。女性作为一个性别群体，有史以来一直处于被评判 、被表达的社会文化语境 。为了找回自我 、确立自身的地位，女性从那时起试图以写作的手段来实现自我讲述 。女性写作是一种具备了女性独有文化性别价值立场的女作家对妇女生活的思考，是带着消除性别歧视与结束性别压迫的写作使命的 。随着女作家文化性别意识的不断增强，性别价值的逐步明朗坚定，对妇女生活的思考也将更加深入，其对男权文化中心的反抗 、颠覆也将更为自觉 。申丹在 英美小说叙事理论研究 一书中指出：“叙事者性别的不同往往会对叙述模式产生的意义有所影响 , 但除了性别 ,还有其他诸多变量 ,如种族 、阶级 ,还有宗教 、学历 、阅历 、年
5、龄 、婚姻 、健康状况等等 。”2291292而视角是理解文本的起点 ,是决定读者视野的重要因素 ,而读者从某一视角考察文本所形成的视野就制约着他能看到什么和对什么视而不见 。在文学阅读和研究中 ,切入文本的视角是复杂而多样的 ,如政治 、文化 。385把性别和视角结合在一起的 “女性视角是指从性别入手来审视人类文化遗产和文化创造的一种批评观念和批评角度 。”416不同的叙事者身份 、立场，必然带来不同的叙事角度，性别本质 、性别色彩就蕴藏在叙事角度之中 。这样作为女性写作也就有了明确的文化价值取向，它使写作的女性在共同的政治利益基础上结盟 。也只有坚守在女权主义运动宗旨下，女性的文化性别意识
6、才呈现出其独有的价值理念，女性写作也才能显示出与普遍意义上写作的差异 。它会自然而然地感觉到女性追求与社会环境的冲突，并将它作为作品叙述的中心要素，会努力试图将自己的体验转化成文学形象 。这样，女性写作才能实现其自身的意义 作为观察世界的另一种视角，撕开传统男权的屏蔽，使世界得到更充分完整真实的揭示 。二著名小说作家米兰 昆德拉认为：小说的真正职能是表现人类的存在及其生存境况 。在这一点上，小说的作者安妮 勃朗特正是以自己的经历为素材，描述了一个牧师家庭出身，自幼受人宠爱的娇弱英国少女格雷因家道中落被迫外出工作，担任富人家庭教师的经历，反映了那个时代相同生活背景下，处于社会中下阶层的女性是如何
7、离开家庭走上社会，独立 、自强地开拓事业，代表着女性开始真正自发地要摆脱父权制社会传统下的依附 、从属地位 。安妮 勃朗特以女性特有的细腻 、敏感的特质进行创作，用细致的心理情感描写和舒缓抒情的语言把有教养 、有道德的贫贱者与缺乏教养 、道德低下的富贵者作了鲜明的对照，以与统治阶级截然对立的价值尺度 ,热情地讴歌那些真正以基督教的博爱 、宽容精神待人的人们 。安妮 勃朗特笔下的 “我 ”作为传统女性形象的代表，反映了 “女权主义 ”初级阶段的特点 ,即强调与 “男权 ”相等的 “女权 ”。“我 ”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但在父母和姐姐的影响阿格尼斯 格雷 的女性意识探析刘婷婷（南阳理工学
8、院外语系 河南 南阳 473000）中图分类号： I561.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2- 7894（ 2009） 31- 255- 02文化研究2552009.11（上旬刊）和帮助下，精通音乐 、唱歌 、绘画 、法文 、拉丁文和德文； “我 ”虔诚地笃信宗教，用一颗充满博爱 、宽容的心真诚待人； “我 ”看似平凡而普通，其貌不扬，涉世不深，但是在原则问题上， “我 ”不畏权贵，无视等级阶级区分，坚持正确的立场 。“我 ”怀着美好的理想和满腔的热诚踏上社会，而两家主人和调皮的学生使 “我 ”尝尽辛酸 。最初来到这两个家庭， “我 ”都满怀憧憬，希望能得到真挚的对待和热情的欢迎，
9、毕竟，教师的职业在 “我 ”看来是神圣的，是教育幼小心灵健康成长的 。不同的家庭，相似的是这两家主人都极其骄横 、冷酷 、自私，缺乏对教师应有的理解和尊重，孩子都深受溺爱，缺乏教养 。没有孩子父母的支持，受到这两家成员的冷待，甚至是仆人的刻薄， “我 ”面临很大的困境，但始终坚持着自己的道德标准和处事原则 。“我想，只要我始终保持坚定 、正直的精神，不懈地努力，那么到一定时候，孩子们会变得更加具有人性的 。我要让他们每一天都有某些微小的进步，最终他们就容易管理了 ”123第一家的女主人布罗姆菲尔德太太对孩子一味溺爱 、纵容，一名女仆因为教训她那个蛮不讲理的儿子就被她解雇 。而孩子的舅舅教唆孩子
10、以残害 、折磨小鸟来取乐时， “我 ”不顾他们的不满，坚决给予制止，这引发了 “我 ”和女主人之间一场接近于吵架的对话，“我 ”认为，制止孩子的残酷行为是教师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女主人歪曲事实，甚至胡乱引用 圣经 ，其目的只是为了维护她淘气任性的孩子 。在她的是非概念里，折磨残害无辜的小生命竟成了 “乐趣 ”、“娱乐 ”。在这一类人的眼里，其他的生命形式都只是为他们服务，供他们享受 、消遣的 。这样的价值观念在 “我 ”看来是不能成立的，对于孩子来讲更是要坚决阻止的 。“我 ”和女主人这次接近争吵的谈话明确反映出两个不同阶层截然不同的道德观的冲突，而且很快就导致了 “我 ”第一次家庭教师工作的结
11、束 。没有庞大的叙事和华丽的布局，安妮 勃朗特以短短的几句对白就表现出阿格尼斯和布罗姆菲尔德太太各自的特点，突出了双方道德价值观的冲突 。女性写作的题材和男性叙事有所区别，一般多关于女性自身的生活，虽然她们也会关注整体社会问题，但由于社会历史的原因，她们对自身的内在世界更为熟悉，也更有深透的感悟 。相反外在的公共大世界，她们参与得不多，往往容易架空变为男性写作的模仿 。另外是女性写作者的价值立场问题 。男性写作追求整体 、普遍 、同一，以实现事实真和逻辑真，代表理性；女性写作追求局部 、非中心 、多元，以实现可能真，呈现非理性 。从生活的细节和琐碎的日常言语行为上找到突破点，女性叙事的特点在这
12、里可见一斑 。作品中塑造的另一个坚强 、勇敢 、自立的女性形象是 “我 ”的母亲 。父亲去世后，家庭的主要经济支柱不复存在，女儿都愿凭自己的力量照顾母亲，但是：“母亲不愿意去，再怎么劝说和央求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这倒不是因为她对女儿的善良意图有丝毫的怀疑，而是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只要上帝还赐给她健康和力量，她就要自食其力，而不依靠任何人，不管别人是否把赡养她看成是一种负担 。”1124她不愿在失去丈夫之后无谓地过度悲伤，不愿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就接受别人的照顾 。她要和 “我 ”“去为自己采蜜 ”，我们将一起开办女子学校，用积极工作治疗我们最深刻的悲痛和绝望 。就在我们忙碌准备的时候，母亲接
13、到了她父亲的一封信 。信中要求母亲承认对自己的 “不幸婚姻 ”早就懊悔，承认自己当年无视他的忠告嫁给一个穷牧师是错误的，那样就能恢复母亲乡绅家小姐的尊贵地位，并且能带给 “我 ”和姐姐一定的财产继承权 。面临生活的困境，面对 “雪中送炭 ”的优厚条件，母女三人的意见是一致的：坚定地断然拒绝！母亲爱丈夫， “因为我是为他而生 、他是为我而生的1125”；爱两个女儿， “我终生因她们而感到自豪，她们会成为我晚年时的安慰1125”。即使是再困难的境况，这样的意志也不会为金钱 、地位的诱惑所动摇 。母女合作开办的女子学校很快就开学了，从最初不到十名学生，到后来需要雇佣更多教师完成工作，她们不仅摆脱了经
14、济困难的境况，事业也步入正轨 。“我 ”如愿地再次遇到心仪已久，同样性格正直 、坚毅的牧师爱德华 韦斯顿，并且答应了他的求婚，开始幸福美满的生活 。母女俩在生活处于低谷时没有一味无益地悲伤 、绝望，也决不委曲求全，而是坚强地承担起了劳动的重担，通过自己的辛勤工作获得了事业上的成功 。这在当时嫁人是女性唯一出路的时代来说 ,是女性迈出走向社会的第一步，是女性打破父权制垄断以平等身份呼唤的最初声音，唤起女性追求自我价值实现的潮流，极大地推动了世界文明的向前发展 。三“我 ”在叙述过程中加入了大量的心理意识和心理描写 ,“我 ”的情绪经常会随着 “我 ”的心理变化而发生变化 ,时而喜悦时而悲伤 ,这
15、符合一个二十岁上下满怀诗情画意 ,对未来充满憧憬和梦想的女孩的心理特征，这一外向观察和内向观察及思考相结合的方式使读者对 “我 ”的内心世界一览无余 。这种叙述行为使读者与叙述者处于一种平等的对话关系 ,可以增加真实感和亲切感，也增强了读者的认同感 。女性写作区别于男性写作的特点也在此凸现 。女权主义的发展经历了从 “女权 ”到 “女性 ”的过程， “女权 ”阶段以政治平等 、经济平等以及精神解放为主要目的 。勃朗特姐妹正是这一时期女权写作的代表，她们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中创造的女性形象以和男性平等的姿态追求事业 、追求爱情，颠覆了以往女性对男性的依附和陪衬 。虽然这些女性最终都不可避免地步入婚姻
16、，但是她们都是在自己思想 、经济独立之后，在得到对方平等身份的认同之后才作出选择的 。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能有这样的思想认识，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说是向前迈出了极大的一步！参考文献1 安妮 勃朗特 .阿格尼斯 格雷 M.薛鸿时 ,译 .上海 :译林出版社 ,1994.2 申丹 ,韩加明 ,王丽亚 .英美小说叙事理论研究 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6.3 刘思谦 .文学研究 :理论方法与实践 M.开封 :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5.4 梁巧娜 .性别意识与女性形象 M.北京 :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 ,2004.5 许绮 .蝴蝶梦 的叙事模式和女性视角 J.长沙大学学报 ,2008,(11).6 任秋华 .简 奥斯丁小说中的女性问题 J.美与时代， 2005， 2（下） .责任编辑 李叶亚文化研究2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