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听雨的印记揭东县梅岗中学 郑泽涛这几天才知道，去年（2010-2011 学年度，特别是第二学期）经常从校园广播站中听到的那首钢琴曲叫做雨的印记 。那时每天下午放学后在校园里经常可以听到它，偶尔在早上课间操或早上放学后也可以听到。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注意到它，后来听得多了，就觉得奇怪。因为学校广播站平时播放得最多的是校歌，那是听得人家对学校广播站播放的音乐都感到麻木的歌曲。现在突然发现经常播放另一首乐曲，不得不使人心头一震。随着听的次数的增多，我发觉它非常好听。但那时我还不知道它是世界经典名曲，当然也不知道它的名称。它没有土耳其进行曲的欢快，让人赏心悦目；没有命运交响曲的悲壮激昂，催人奋进；也
2、没有蓝色的多瑙河的雍容典雅，拓宽人的气度胸襟；更没有水边的阿狄丽娜或献给爱丽丝的万种柔情，摄人心魂。它不像腊梅那样傲骨铮铮，不像兰花那样优雅清高，也不像杜鹃花那样繁杂花俏，更不像牡丹那样大富大贵。一开始听的时候觉得它很平淡，但越听越能觉得出它的韵味。这是一首经得起长久听、反复听的乐曲。乐曲中包含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淡得让人差点感觉不出来，初听时还以为只是没有活水补充的无风时的池塘，好像不甚熟悉的朋友间礼仪式的寒暄，平淡无味；但后来却发现它更像一条悄无声息缓缓流动的小溪，像莫逆之交相处时的自然与默契。如果要把它比成花，它应该更像乡村野外随意生长的稀稀疏疏的无名小花，虽不怎么起眼，但经得起风
3、吹雨打和岁月的洗礼。闻一多评价孟浩然的诗时说：“淡到看不到诗，那才是孟浩然的诗。 ”借用这句话用来说明雨的印记 ，则应为：“淡到听不出它的忧伤，那才是雨的印记 。 ”当然这不是说它里面的忧伤真的是听不出来，正如孟浩然的诗闻一多不是不能看到一样。这里是说它的忧伤已经经过稀释、经过沉潜，要反复咀嚼才能品味出来。当你把握到这一点以后你就能体会出它的韵味。它的韵味能打通人身体的关关节节，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乐曲终了其韵味仍散布于五脏六腑之中。这类似于唐代诗人钱起在省试湘灵鼓瑟中写到的“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所带来的审美效果。老子的“大音希声”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境界。必须强调的是，听起来像淡淡的忧伤不一定
4、说明它所要表现的那段感情原本就是“淡淡的”忧伤。那种忧伤可以是淡淡的，但也可以是深哀巨痛。陶渊明和王维的很多山水诗都表现得朴实平淡、空灵超脱，但谁敢保证他们的内心世界真正是那样的洒脱儒雅、宠辱皆忘？子贡在论语中对孔子说“绘事后素” ，彩绘然后归于素白，可见事物达到极点后有时会走向相反的一面，表现出与本来不一样的面目。这里还要提一下现代文学中的沈从文。他在作品中把目光投到故乡“湘西世界”中的底层人民，专注于那些历经磨难而又能倔强生存下去的底层人民的本性。虽然讲的是令人心灵颤抖的故事，但他用的却是轻描淡写的笔墨。 萧萧中的童养媳萧萧的悲凉命运，正在于人对自身可怜生命的毫无意识。 柏子中的那个叫柏子
5、的水手，每月一次花尽用性命换来的金钱去与相好的妓女会面，他倒觉得满足，像一条随时可以掀翻的船在无所顾忌地前行而不知觉。 边城中的翠翠，她对心上人的感情像是一直处于少女期的梦境状态，微妙而朦朦胧胧，直到她相依为命的祖父去世以后，她才将事情始末串联起来，方才明白了自己的不幸。翠翠是美丽善良的，但“美，有时候不免让人感到忧伤” 。联系雨的印记的标题，我们可以猜测作者原意应是希望用它去表现降雨给天地自然留下的痕迹。它听起来像是正下着一场没有声响的毛毛细雨，似有似无，若隐若现。但它难道就不能成为暴雨水灾过后那狼藉场面的哀哀之鸣么？许久没有听到学校广播站播放雨的印记了，可能学校广播站已经换了工作人员。我不知道原来经常播放这首乐曲的人是谁，他（或她或他们）应该是比较喜欢这首乐曲吧。我觉得可以把人生命中的很多情思切碎、磨烂、搅匀，然后用开水冲调成一杯饮料，当雨的印记响起的时候，便可端起这杯饮料慢慢品尝。2011-10-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