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清华大学魏杰教授演讲由中国互联网协会、中国计算机用户协会主办，天极传媒集团、中国互联网协会网络营销工作委员会联合承办的“IT 影响中国2009 中国 IT 年度峰会 ”在北京举行。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魏杰出席大会并发表演讲。以下为现场文字实录：主持人：非常感谢马宁秘书长的致辞，接下来进入今天的主题演讲环节，经过 30 年的迅猛发展，中国经济已经融入全球经济大的环境当中，并且成为当中最重要的一环。当下美国金融风暴愈演愈烈，席卷全球，从不同层面正在影响世界和中国，中国的企业如何站在战略的高度从容应对，接下来我们请出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魏杰先生，他
2、演讲的主题是中国经济下滑不仅仅是因为美国次贷危机。魏杰：各位来宾，非常高兴参加我们今天的论坛，不过我不是 IT 产业的研究者，刚才听了我们几位领导的发言，我也深受启发。我主要讨论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我们国家目前经济下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个不搞清楚，不利于我们解决问题，现在我们的统一提法是因为美国的次贷危机，这个引发了全世界金融危机，最后造成了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影响，这个讲法没有太多的可指责，但是我们要认真研究一下就会发现，实际我们现在出现增长速度下滑不单纯是美国的问题，与我们自己也有关系，可能现在更考虑自己的问题，可能有利于我们未来启动经济的问题。如果过多地把更多的责任算在美国的次贷危机头上，恐
3、怕不利于我们 09 年解决问题。到底与中国有什么关系？实际上其中最主要的关系就是中国自 1998 年以来，一直实行着一种经济增长模式，我们讲的出口导向型的增长模式，所以从 98 年到了 08 年，我们出口在 GDP 增长的贡献到了 40%多，像 07 年我们 GDP20 多亿亿，出口贡献就 10 万亿，这种出口导向型的模式，1987 年日本出了问题，1997 年东南亚出了问题，这两次出问题都相传 10 年，而且都是出口导向型模式的破裂，因此中国已经感觉到了中国这种模式不能搞下去了，06 年我们就感觉到了，这种模式如果继续搞下去，中国一定是贸易顺差，双顺差必然导致我们的中央银行要大量发行人民币，
4、央行大量的发行人民币就使中国的通胀压力一直很大，我们实际从 03 年以后，通胀压力就非常大，同时这些外汇拿在手里，后来成了烫手山芋，我们对外投资基本上成了中国财富缩水的一个主要渠道，就是说这种出口导向的模式一定是双顺差，双顺差一定是大量外汇涌入中国，央行为了收回这些外汇，就不得不发行更多的人民币，最后导致通胀很大。所以 07 年我们就应该开始调整了，这个调整是对的，但是调整应该是，首先启动内需，然后根据内需的启动程度再减少出口，但是我们没有，我们 07 年在内需没有启动的条件下，开始大幅度的减小出口，其中做了两件很重要的事，一个是大幅度地降低出口退税，07 年我们降了三次，涉及到工业产品 3
5、千多个种类，有的产品出口退税的幅度下降了 80%，许多出口企业就靠退税赚点钱，我们利润很薄，但是大幅度地降低出口退税率，所以有的企业根本没法出口，到 07 年年底就开始已经进入略为亏损的程度，所以我们 07 年为了减少出口，大幅度降低出口退税率，使得我们许多企业实际上出不去了。另外一件事，大幅度的提高出口关税，像焦炭我们提高了40%，许多企业也就出不去了，所以 07 年我们做了这两件事，一个是大幅度的降低出口关税，一个是大幅度的提高出口关税，这使很多企业都出不去了，所以 07 年年底倒闭现象就已经开始。07 年年底我去东莞调研的时候，企业告诉我，魏老师不能这样再干了，这样再干的结果我们只能倒闭
6、，因为你没有让我启动国内市场，你大幅度的降低这种出口退税，大幅度提高出口关税，我们只有倒闭这条路，当时我专门去了后来首先倒闭的两家玩具企业，跟他们老总聊天，我说你们为什么不开动国内市场？他们告诉我说，我们中国小孩都是学习型小孩，一岁要学外语，三岁学钢琴，从来不玩的，我们只有开口，虽然是开玩笑，但实际上告诉我们一个信息，只有在内需大规模启动起来以后，我们才能减少出口，我们不能先减少出口，这样一来只能使企业倒闭，所以我们酿成 08 年年初企业大规模倒闭，这个次贷危机是 9 月份前后爆发的，我们企业倒闭是 08 年年底和 08 年年初就开始大规模倒闭了，这个不是美国的次贷危机的原因，是我们的问题，我
7、们的问题是我们不能再搞这种出口导向型的模式，应该要调整，但是调整首先应该启动内需，然后再去减少出口，根据减少出口的程度来再想办法解决出口过多的问题，但是我们没有。所以回想起来，这一次经济危机我们也有责任，不能老讲美国的次贷危机，我们自己也有问题，美国次贷危机不过是引爆了我们的问题而已，所以这个问题讨论清楚，对下一步解决问题有好处，如果我们都在讲，美国的次贷危机导致中国经济增长速度下滑的话，最终的结果是不利于我们解决问题的。我们要反思自己。这是我和大家沟通的一个问题，不要一味地讲是美国的次贷危机问题，要反思一下我们自己的错误在哪里，偏差在哪里，这样有利于解决问题。第二个，现在已经是增长速度下滑，
8、怎么样应对？我们现在提了三句话，保增长、启内需、调结构。这三句话对不对？可以讲是对的，但仔细琢磨起来恐怕有点问题，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笼统地讲，一讲问题都笼统地讲，没有意义得很。我们现在的关键恐怕是保就业、救企业的问题，恐怕重点在这两个问题上，不是调结构的问题。我们首要解决是就业问题，09 年的就业压力将是非常非常大的，不仅仅新增就业人口，可能 09 年有很大压力，而且也有企业倒闭，大量的已经失业人员的就业压力也非常大，包括大学生就业已经成为重要的问题。所以我们应该首要的是保就业。当然有人讲了，保增长就是保就业，这句话是不是对？实际不对，为什么？因为我们之所以保增长要保到 8%以上，就是因为有一
9、个经验，我们增长速度在 8%以上才能解决新增就业人口 1 千万，所以我们要保 8%，但是这一次仅仅保 8%的话，很难解决新增就业人口 1 千万的问题，为什么？在原来的产业结构下，我们可以实现增长 8%，能够保证 1 千万新增就业人口，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基础是大量的中小企业、劳动密集型企业存在，大量吸收就业人员的一个产业结构，而我们现在保 8%主要是民生投资，把增长速度可以推到 8%以上，但是不一定能解决新增就业人口 1 千万的问题，过去可以，现在不一定。所以不能用保增长替代保就业。关键的问题是保就业。而保就业关键是救企业，因为只有把企业保住了，才能保就业。我们现在就业人口 95%是靠企业吸纳的
10、，如果企业大量倒闭，那么最终很难保就业，所以保就业的关键是保企业，应该突出这一条。怎么保企业？现在提出来三条办法，一条是解决企业的融资渠道畅通的问题，保证企业的资金在流通上能够很顺利。这一条我们最近提出了一些解决企业融资渠道的一些办法，尤其提出来 09 年我们的货币供应量增长 17%左右，这已经非常之高了，我们过去都是在 11%到 13%之间，今年 09 年是 17%左右，那么应该是货币的发行量在 09 年肯定是非常之高的，这样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企业流动性，融资渠道能够得以畅通，这是一个。保企业的第二条，就是减少企业的负担，因为只有企业负担大幅度下降，企业才能生存，比如税收的幅度要大量减低，09
11、 年减少企业税负 1 千多个亿，我觉得太少了，如果我们能够降低企业的负担，增加到 4 千亿左右的话，比 4 万亿投资的作用肯定要大得多。因为现在我们 4 万亿体现在基础设施上，基础设施对解决就业问题，实际上有作用，但作用不是太大，尤其对大量中小企业来说意义不是太大，所以我觉得在 09 年我们应该大幅度地减少企业税负，减少企业的各种负担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所以我经常讲拿 4 万亿修高铁、高速还不如拿 1 万亿解决企业的负担，我们现在要研究这个问题了，因为我最近感觉到，如果解决企业负担之后如果不赶快出手的话，企业大规模倒闭我们的压力会很大的。第三条对策，就是要为企业启动市场。因为我们现在有的企业之
12、所以出现倒闭的原因是因为没有市场，没有市场它没法开公司，就是给它贷款，银行也一般不愿意贷，没了市场，成为呆帐坏账怎么办？所以关键就是要启动我们的市场，启动市场无非两条办法，一个想办法启动投资需求，一个要想办法启动消费需求，我们现在出台的办法主要启动的还是投资需求，而实际上和企业市场关联度最深的恰恰是消费需求，因此我们应该在 4 万亿开始运作的同时，要大幅度地解决和启动消费需求的问题，因为只有消费需求的启动才能保证企业市场的恢复，市场恢复企业才能得以正常运转，所以重点的问题是要解决消费需求的上升的问题。而消费需求无非就是三种，一个就是我们讲的收支型消费，就是自己赚钱来消费，这占了我们消费的 70
13、%左右，因此要启动消费就要启动收支型消费，而这个关键是要提高居民收入，居民收入增长太慢了，我们近 10 年来，国家财政收入增长速度是超过 GDP 增长速度的，唯独居民增长速度是低于 GDP 增长速度，要大幅度地解决居民收入的增长，包括减少国家财政收入的比例，提高居民个人收入的比例等等一系列办法，尽快提高居民的收入。可以说我们 30 年改革开放，国富问题 已经解决得很好了，比如说我们举办了无与伦比的奥运会，我们成功发射了神七，这都说明我们国家的财力已经非常充足，所以现在出去开研讨会，老外老问我一个问题，你们中国到底是穷国还是富国？我们搞不懂，说你们穷吧，你们举办了谁都比不上的奥运会，我只能告诉他
14、，国家的富裕问题解决了，但是居民的富裕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说改革开放前 30 年是国富的问题，后 30 年应该就是民富的问题，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消费的另外一块就是信贷型消费，就是借钱消费。信贷型消费主要对不动产业有意义，不动产消费主要是靠信贷型消费，中国要调整这一块，比如我们讨论二手房贷款的放量问题，都是相关的，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第三个消费就是预期型消费，人的消费和预期相关，预期越好消费越高，反之，我们要研究这个问题，要提高我们居民的预期才行。提高预期一个很大的问题，只要加大对社会保障制度的建立，社会保障制度的建立对人民的预期的提高是非常有意义的。这一次提出 4 万亿启动经济，实际上应该
15、拿出一大块来作为社会保障的投资，对人民预期提高是非常有意义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吸取日本的教训，日本为什么经济下滑得很厉害？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人们预期不好，预期不好的原因就是人的安全网不断被打破，比如说日本过去有一条很重要的安全网就是所谓的国民退休金，不管在什么单位退休的那一天起，国家给你发国民退休金，而且丈夫有国民退休金，他的夫人也有，但是后来日本的改革无法维系，因为进入老年社会，退休金改革，预期很差，最后就不好了。我们恐怕要加大对社会保障制度的建立，解决人们的预期问题，如果能从这样三个方面来讨论和推动中国的消费，消费需求就会上升，这样才有内需，才有企业的活路和运转，所以我想是不是我们 09 年的重点关键是保就业，保就业必须保企业，怎么样保企业，这三条措施必须到位才能解决我们 09 年经济下滑的问题，所以 IT 产业是我们现在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此恐怕要想办法，各个产业都要考虑这个问题，可能才会更有意义。因此我想是不是这两个问题应该值得我们 IT 企业和行业思考，一个问题就是不要更多地把问题看在美国的次贷危机上，应该从自己来做一些反思。第二条，09 年我们不能单纯地讲所谓保增长、启内需、调结构，而要提出保就业、保企业，保企业的三条措施必须在 09 年陆续很快地到位，才能解决问题。好，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