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总 21 卷 第 1 期 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V o l. 21 N o. 12000 年 1 月 Journal of Southw est U niversity fo r N ationalities. Ph ilo 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Jan. 2000彝族古宇宙论研究三题易谋远(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 , 北京 100732)收稿日期 : 1999- 80- 18作者简介 : 易谋远 , 男 ,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摘要 : 在以往学术界对彝族古宇宙论的研究中 , 本文提出以下三个应深入讨论的新题 : (1)在中国哲学史上 ,
2、“宇宙”这个概念 , 能是“宇”指时间、“宙”指空间吗 ? (2)彝族先民关于天体演化的原始概念 , 能是“虎尸解成宇宙 , 虎推动地球”的“虎”说吗 ? (3)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 , 能是盖天说吗 ?关键词 : 彝族 ; 古宇宙论 ; 三题中图法分类号 : P159“ 217” 文献标识码 : A 文章编号 : 1004 3926 (2000) 01 0023 07古宇宙论 , 或曰古宇宙观 , 或曰古宇宙学说 , 是世界性的学说。作为中国古宇宙论组成部分的彝族古宇宙论 , 是中国哲学史和中国少数民族科技史研究的一项重要课题 , 对彝族天文学史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 学界曾发表多篇
3、文章进行讨论。其中 , 窃以为还有三个新题值得深入讨论。今将这三个新题分别胪陈于后 , 并说说我的不同意见 , 希冀能对彝族古宇宙论的研究提供一个观点 , 一种思路 , 或者说提供一个可供大家批评的起点。一、“宇宙”这个概念 , 能是“宇”指时间、“宙”指空间吗 ?要研究作为中国古宇宙论组成部分的彝族古宇宙论 , 有必要首先从宏观的把握上弄清中国古宇宙论中的“宇宙”这个概念是指什么 ?刘尧汉先生说 :“在中国哲学史上 ,宇宙这个概念即宇指时间 ,宙指空间 ; 时间和空间是紧密相联的。彝族认为 , 世界万物是由虎尸解造成的 , 由虎推动地球运转而成周期性的季节变化 , 这是时间观 ; 由大四方
4、(东、南、西、北 )和小四方 (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 及天上、地下构成其十方的立体空间观 ; 其时、空两者也是紧密相联的。” 1 (P129 130)这里 , 请注意 , 刘先生说“宇”指时间、“宙”指空间 ,绝非笔误。因为他不仅明确地说“宇指时间、宙指空间” ; 并且 , 特别是他还以彝族古宇宙论为实例 , 具体地论证了“宇”指时间、“宙”指空间的两点内容 : 一是自往古“虎推动地球运转”而成今之“周期性的季节变化”这一“时间观”即“宇” , 二是由“十方”构成的“立体空间观”即“宙”。刘先生对“宇宙”这个概念的上述认定 , 是与史实相悖的。因为考“宇宙”这个概念 , 在中国古代曾有以
5、下三说 :(一 )屋檐和栋梁。淮南子览冥训 :“凤凰之翔 ,至德也。雷霆不作 , 风雨不兴 , 川谷不澹 , 草木不摇 , 而燕雀佼之 , 以为不能与之争于宇宙之间。”注 :“宇 , 屋 也 ; 宙 , 栋梁也。”(二 )空间与时间。庄子庚桑楚篇 :“有实而无乎处者 , 宇也 ; 有长而无本剽者 , 宙也。”意思是说 :“宇”是有实而无边际的 , 即指空间之无限 ;“宙”是有长而无本原的 , 即指时间之无穷。这是庄子通过万物的存在和自然发展 , 而产生了空间和时间都是无限的概念。知庄子所云“宇”是指空间而绝非刘尧汉所说是“指时间” ,“宙”是指时间而绝非刘尧汉所说是“指空间”。(三 )天与地。
6、淮南子齐俗训 :“往古来今谓之宙 , 四方上下谓之宇。”知“宙”是指“往古来今”的时间、“宇”是指“四方上下”。而“四方”是指东、南、西、北 ,“上下”是指天地。这与战国时代的名家尸佼 (公元前 390前 330 年 )所说的名言“天地四方曰宇”是一致的。其实 ,在淮南子的作者刘安和尸子以前的古人已有同样的观点。如书尧典 :“允恭克让 , 光被四表 , 格于上下。”疏谓尧之美名“充满被溢于四方之外 , 又至于上天下地”。知“四表”即“四方” ,“上下”即“上天下地”。又如书周书洛诰 :“惟公德明 , 光于上下 , 勤施于四方。”注谓周公明德“光于天地 , 勤政施于四海”。两者均以无所不包的宇宙
7、空间以表示尧和周公之功德广被。宇宙空间 , 即天地之间。庄子让王篇 :“余立于宇宙之中日出而作 , 日入而息 , 逍遥于天地之间。”可证。由上述 , 知中国古代哲人所说的“宇宙”这个概念 ,是“宇”指空间、“宙”指时间。因而刘尧汉说“在中国哲学史上 ,宇宙这个概念即宇指时间 ,宙指空间”的观点 , 显系无根之谈。二、彝族先民关于天体演化的原始概念 , 能是“虎尸解成宇宙 , 虎推动地球”的“虎”说吗 ?天体演化即天体是怎样形成的问题 , 前引刘尧汉说“是由虎尸解造成的 , 由虎推动地球运转而成周期性的季节变化”。他在其代表作新探一书开篇的“内容提要”中更概括地说 :“彝族创世纪认为 : 虎尸解
8、成宇宙 ; 虎推动地球。此即彝族的虎宇宙观。”是以可将他对彝族的天体演化的原始概念之观点 , 简称为“虎”说。这个说法 ,我以为是与中国古宇宙论和彝族古宇宙论大相径庭的。因为中国古宇宙论关于天体形成问题 ,淮南子天文训是这样回答的 , 从“天地未形”起到“清阳者薄靡而为天 , 重浊者凝滞而为地” , 就简单描述了中国古代天体演化的原始概念。彝族也有类似的说法 , 述于次。在发现银河系以前 , 彝族先民的宇宙学说是把天穹当作宇宙 , 实际上只是讲天的形状、地的形状和天地关系的学说 , 称为彝族的古宇宙论。彝族的古宇宙论观点 , 古彝文用两个圆圆的象形文字来表示 :“”和“”。但这两个字有不同的古
9、义 , 也有不同的物理含义。具体言之 :(一 )“”字的原意是充满混沌的太空。彝族先民认为 , 在天地未产生的时候 , 整个太空是一片“哪赫赫、哪贾贾”的“无极”空间 , 即是“大空空、大虚虚”的混沌景象 2 。这个广阔无边的混沌景象 , 四川凉山彝文史诗勒俄特衣具体描述为 :“远古的时候 , 上面没有天下面没有地中间无云过 , 四周未形成 , 地面不刮风 ;起云不成云 , 散又散不了 , 说黑又不黑 , 说亮又不亮之时 : 天的四方黑沉沉 , 地的四角阴森森” 3 。这个混沌景象 , 具有气态、圆形和能动三大特点。云南彝文史诗查姆称 :“远古的时候 , 天地连成一片。下面没有地 , 上面没有
10、天 ; 分不出黑夜 , 分不出白天。只有雾露一团团 , 只有雾露滚滚翻 , 天地混沌分不清 , 天地雾露难分辨” 4 。在混沌景象之后是什么呢 ?勒俄特衣 :“混沌演出水是一。” 3 彝族先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观察和意识到 , 水蒸发而为气 , 天即由气所形成。于是根据轻清之气上浮为天、重浊之物下降凝固而成地的生成原理 , 将天拟作“”形 , 裹地在其间成“”形 , 以示宇宙的生成现象。诚如主要讲自然史的贵州彝文哲学著作宇宙人文论所云 :“由于气的发展变化 , 形成产生天和地的太极图象 (彝语称为慕古鲁和米阿那 , 意思是天父、地母 ) , 于是清气上升而成天 , 浊气下降而成地。” 2 而天
11、地形成的次序 , 正如凉山彝州美姑县洪溪区有名的老毕摩“金克所洪伊”所说 :“先有天 , 后有地 , 然后才有万物勒俄特衣专讲此事。” 5 这里保存的“气”的发展变化是天地形成产生的本原 , 以及气态的变体雾露是混沌景象的原初物质等材料 , 反映了彝族先民的朴素唯物主义思想。而充满“气”及其变体“雾露”一团团和滚滚翻的转动的圆形混沌景象 , 古彝文用“”字表示 , 则简单描述了彝族先民对远古天体起源于“气”而不是起源于“虎”的原始概念。(二 )在彝文古籍中 , 常见把“”和“”两个字组为“”一个词来使用 , 20 世纪 30 年代彝族学者罗文笔先生将其译成“元穹” , 这和中国古宇宙论所说的“
12、天穹”之义是一致的。何谓“天穹” ? 在地面上的任何地方和任何时间 , 天空给予一切观察者的直觉印象 , 从来就是一个中部隆起、四周下垂的半球形 , 这就叫天穹。北朝时期的鲜卑族歌手斛律金所歌唱的“敕勒川 , 阴山下 , 无似穹庐 , 笼盖四野” 6 , 就是这样的直觉印象。这种直觉印象 , 是一种单纯的感性认识。在银河系发现以前 , 古人总是凭直觉印象把天穹当作宇宙。其实 , 这是任何一个原始氏族部落和“原始民族”都曾有过的感性认识 , 任何一个刚懂事的小孩也都会有这样的直觉印象。宇宙理论是事关全世界的理论 , 是不能因人因地而异的。这是人类从局部认识宇宙的原始阶段 , 以别于现代宇宙学。然
13、而 ,这确是全人类认识宇宙的起点。尽管古往今来世界上有多种多样的宇宙理论 , 但世界上的一切宇宙论都是从这点开始起步的。因之我们研究彝族古宇宙论 , 也应从中国古宇宙论所论证的“宇宙”始指“天穹”这一范围着手。这是“共性”。所以 , 罗文笔先生将“ ”一词译为“元穹”实即“天穹” , 它表达了彝族先民的古天穹观并曾经历过把天球和宇宙混为一谈的原始时代。今宇宙人文42 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 21 卷 论将“”一词译为“宇宙” , 应理解为其本义也是彝族 古宇宙论的“宇宙”概念是同“天球”概念相表里的 , 而绝不能将它与现代宇宙学关于宇宙是无限的宇宙理论划等号。这都足以说明 , 刘尧
14、汉关于彝族原始宇宙观是“虎宇宙观”之说 , 同彝族古宇宙论的史实是风马牛不相干的。至于所谓“虎尸解成宇宙”的“虎宇宙观” , 刘尧汉说他持论的理由是云南彝文史诗梅葛 7 中的有关叙述 :最初 ,“天上什么都没有”、“地上什么都没有” ; 后来 ,“造天的五弟兄杀死猛虎 , 用虎头作天头 , 虎尾作地尾 , 虎鼻作天鼻 , 虎耳作天耳 , 左眼作太阳 , 右眼作月亮 , 虎须作阳光 , 虎牙作星星 , 虎油作云彩 , 虎气作雾气 , 虎心作无心地胆 , 虎肚作大海 , 虎血作海水 , 大肠变大江 , 小肠变成河 , 排骨作道路 , 虎皮作地皮 , 硬毛变树林 , 软毛变成草 , 细毛作秧苗”。应
15、该坦率地承认 , 我不同意刘尧汉在新探第二章中引梅葛的这部分叙述就做出彝族的古宇宙观是“虎尸解成宇宙”的“虎宇宙观”之结论。因为刘说只见“虎”而不见“人”。“造天的五弟兄”将死虎尸解成宇宙 , 这是远古的神话传说 , 它是以一定的宇宙学说为历史背景的。这是因为即使“造天的五弟兄”这些神话中的人物 , 他们在“造天”时也需要宇宙这个舞台。不错 ,同其他民族远古的创世学说一样 , 彝族的创世学说中也含有神灵的作用 , 这是一定的时代局限性使然。神创宇宙说 , 是世界性的学说。举如 : 中国有盘古 , 印度有梵天 ,西方有上帝 , 彝文古籍宇宙人文论中有“金甲老人”、西南彝志中有“天帝策耿纪”、勒俄
16、特衣中有“恩体谷自家”、梅葛中有“格兹天神”、查姆中有“涅浓倮佐颇”、阿细的先基中有“阿底神”和“金龙神”及“银龙神”、彝族创世志艺文志中有“举主”、物始纪略中有“策举主”都说众神创造宇宙。但是 , 远古神话传说中的神 , 是古人创造的。故神所创造的宇宙模型 , 是古人的宇宙观之反映。即以前述“造天的五弟兄”来说 , 他们是彝族先民创造的。而从上引梅葛中的话可知 ,“造天的五弟兄”所造的宇宙是由“天上”、“地上”和“大海”三者组成。这反映了彝族先民的什么古宇宙观呢 ? 我们知道 , 宇宙由天、地、海三者组成的观点 , 是在银河系发现以前人类的共同认识 , 自然也是中国最早谈天的浑天家的认识和彝
17、族先民对宇宙最古的认识。中国浑天家的典型代表、东汉人张衡 (公元 78 139 年 )就认为 :“天如鸡子 , 地如鸡中黄天表里有水。” 8 其中的“地”是指同“水” (水的聚处为海 )相提并论的陆地。这样看来 , 既然“造天的五弟兄”所创造的宇宙是包括上面的天、下面的地 (陆地 )和大海三者 , 那么 ,梅葛所反映的彝族古宇宙论 , 应是中国古代的浑天说 , 而绝不是什么“虎尸解成宇宙”的“虎宇宙观”了。至于所谓“虎推动地球”的“虎宇宙观” , 刘尧汉说他持论的理由是 :“四川凉山彝族则有虎推动地球运转成岁的传说 , 毕摩曾有虎推动地球运转的彝文典籍及附图 , 现已散亡。而凉山彝州甘洛县西番
18、耳苏人 (羌语支 )的祭司沙巴杨光银 (1980 年 70 岁 )尚珍藏一本耳苏文的日历 , 末附老虎推动地球运转成岁的彩图。这便是远古羌戎遗裔彝族的虎宇宙观” 1 (P36)。可见 ,刘尧汉认为 , 虎推动地球运转成岁的传说 , 即彝族的虎宇宙观。在新探一书的扉页上 , 他还插入虎推动地球原件残图及复原图。应当指出 ,“耳苏文”日历末附所谓“老虎推动地球运转成岁的彩图” , 学术界多有异议 , 认为该图上老虎所踩的并不是能运转的地球 , 此不具论 ;并且 , 众所周知的事实是“西番耳苏人”为藏族而非彝族 , 怎么能把藏族的东西张冠李戴地说成是“彝族的虎宇宙观”呢 ? 在彝族中找不到“虎推动地
19、球运转成岁”的证据 , 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把藏族本非“虎推动地球”的彩图硬说成是“虎推动地球”的东西 , 进而又把它拿来冒充是彝族的东西作为“彝族虎宇宙观”立说的根据 , 试问这怎么能够证明得了彝族的宇宙观是“虎宇宙观”呢 ?又 , 地球概念是天文学史上一个十分严肃的论题 , 而不是科幻小说的题材。在银河系发现以前 , 如果彝族先民已有大地为球形的地球能转动这样两起重大发现的话 ,那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件应予大书特书的大事。我们不禁要问 : 在银河系发现以前的彝族远古创世学说中 , 大地为球形和地球能转动是怎样被发现的 , 是怎样被证实的 , 说不清楚这些问题 , 拿不出这方面的证据来 , 则所谓在
20、银河系发现以前的彝族先民已产生地球观念和地动观点 , 只能是一句空话。其实 , 彝族关于天体演化的原始概念 , 刘尧汉的“虎”说远远不如宇宙人文论等彝文古籍中的“气”说合理。因为“虎”说是讲宇宙乃虎神灵的随意创造 , 而“气”说则是到客观自然中去寻找世界形成的根源 , 用自然解绎自然 , 坚持“自因论” , 不附加任何其他外来的成份 , 是从物质世界本身来说明物质世界的演变 , 这种朴素唯物主义的自然观同“虎”神创造世界的唯心主义宇宙观是根本对立的。恩格斯指出 :“在希腊哲学家看来 , 世界在本质上是某种从混沌中产生出来的东西 , 是某种发展起来的东西 , 某种逐渐生成的东西。” 9 在彝文古
21、籍中 , 关于宇宙52 第 1 期 易谋远 彝族古宇宙论研究三题的性质及其形成 , 能否定“神”造说而创造“气”化说 , 且是 “雾露滚滚翻”的大气运行说 , 有此光芒万丈的结论实非易事 , 这在彝族的古宇宙论方面是开辟了新纪元。故我们在研究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上 , 应按照历史的本来面貌 , 实事求是地宣传多种彝籍记载的对彝族觉醒起启蒙作用的“气”说。而刘尧汉宣扬的彝族先民对天体形成的原始概念是“神”造的“虎”说 , 则与彝族天文学史的史实既相悖 , 与中国倡导科学精神、反对鬼神迷信的时代要求亦不合。三、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 , 能是盖天说吗 ?在中国的古宇宙论中 , 汉代谈
22、天的有三家。诚如晋书天文志上所云 :“古言无者有三家 , 一曰盖天 , 二曰宣夜 , 三曰浑天。”其中 , 浑天说和盖天说是中国古代两种主要的天体学说。笔者认为 , 在彝族的古宇宙论中 , 具体的浑天观点和盖天观点都是存在的。但是 , 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 , 究竟是浑天观点呢 , 还是盖天观点 ?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刘尧汉等先生说 :“彝族先民在对宇宙结构和天体运动的认识上 , 曾有盖天和浑天的两种观点盖天的观点仅仅是上古先民的认识。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 10 从前后文意不难看出 , 这种观点实际认为浑天说是晚于盖天说的。因为他们说“盖天的观点仅仅是上古先民的认识” ,
23、 而“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这就提出了值得探讨的两个问题 : 一是浑天说究竟是不是晚于盖天说 ? 或者说 , 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 , 究竟是不是盖天说 ?二是“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吗 ? 前者是中国天文学史上的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 后者则是事关研究彝族古宇宙论方面的一个基本理论问题。以下将这两个问题分别作一讨论。(一 )浑天说不是晚于盖天说我们认为 , 浑天说不是晚于盖天说 , 而是早于盖天说。以史为证 :11 汉末 , 浑天家陆绩 (公元 187 219 年 ) 纪浑天 :“夫法家 , 莫若浑天。浑天之设 , 久矣。昔在颛顼帝 尧舜以数者言之 , 曩时已立
24、浑天之象 , 明矣。周公仲尼浑天之义 , 盖与此同。仲尼殁 , 大道乖 , 诸子穿凿妄作 , 乃有盖天之说。” 11 可见 , 照陆绩看来 , 古人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是浑天说 , 而盖天说的兴起则是“仲尼殁 , 大道乖 , 诸子穿凿妄作”的结果。陆绩认为 , 颛顼时“已立浑天之象”。如是 , 则浑天之说始自中国的历数之宜颛顼。笔者认为 , 颛顼又是彝族的历数之祖 12 。因之可以说 , 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是浑天说 , 它始自颛顼。21三国时 , 浑天家王蕃 (公元 219 257 年 ) 在浑天象说中说 :“幽、平之后 , 周室遂卑 , 天子不能颁朔。鲁历不正百有余年 , 以建申之
25、月为建亥 , 而怪蛰虫不伏也。历纪坏废 , 道术浸乱 , 浑天之义 , 传之者寡。末世之儒 , 或不闻见 , 各以私意为天作说 , 故有周髀、宣夜之论。宣夜绝无师法 ,周髀见行于世。” 11 可见 , 王蕃也认为中国古代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是浑天说 , 其所以“传之者寡” , 是“历纪坏废 , 道术浸乱”的结果。而详尽说明盖天观点的“周髀”和“宣夜说”的产生 , 则被他斥为只不过是“末世之儒”出于“私意为天作说”的自以为是而已。31晋书天文志上 :“至于浑天理妙 , 学者多疑。汉王仲任 (指王充引者 )据盖天之说 , 以驳浑仪云 :旧说天转从地下过。今掘地一丈辄有水 , 天何得从水中行乎 ?
26、甚不然也。”可见 , 东汉盖天家王充 (公元 27约97 年 )把“天转从地下过”的浑天说看成“甚不然”的“旧说” , 而把“盖天之说”视为新观点。从上引浑天家和盖天家的代表人物都一致认定浑天说是中国古代最早的宇宙学说而盖天说才是后说看来 , 知前引刘尧汉等说“盖天的观点仅仅是上古先民的认识”即浑天说晚于盖天说之论 , 是与史实不符的。既然包括彝族先民在内的古人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是浑天说 , 那么 , 浑天说的基本观点是什么呢 ?浑天说以东汉时代的张衡为典型代表 , 他造出的浑天仪是历代谈浑天历法的根据。晋书天文志上引张衡在浑天仪注中说 :“天如鸡子 , 地如鸡中黄 , 孤居于天内 , 天大
27、而地小。天表里有水 , 天地各乘气而立 , 载水而行。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 , 又中分之 , 则半覆地上 , 半绕地下 , 故二十八宿半见半隐 , 天转如车毂之运也。”这就是说 , 作为一个整体的地之中心部分 (陆地 )是“孤居于天内”的 , 就像蛋黄孤居于蛋壳之内一样。“孤居于天内”的地 (陆地 )之四周都是海洋 , 即“天表里有水”。或曰地的边缘是海洋 , 而海洋同球形的天相交。天被地分成上下两半 , 天半在地上半在地下 , 南北两极固定在天的两端。以至日出和日入便是对于地的出入 , 也是对于海洋的出入。白天的太阳在天上自东向西运行 , 夜间的太阳在地下的海水中由西往东潜行。天在地外
28、 , 水在62 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 21 卷 天外。所以 ,“天如鸡子 , 地如鸡中黄”之说 , 和天“半覆地上 , 半绕地下”的观点是一致的。彝文将之拟作“”形 ,裹地在其间成“”形 , 这与“天如鸡子 , 地如鸡中黄”之说也是一致的。都主张天地形状像鸟卵 , 天包地像卵包黄。亦都是比喻天和地的关系是大小关系、内外关系 , 而不能理解为大地的形状为球形 (那时不可能产生大地为球形的观念 )。张衡还说 :“天体于阳 , 故圆以动 ; 地体为阴 , 故方以静。” 11 这里的“故方以静”中的“方” , 在字面上是正方形之意 , 即“地是一个正方形”之意。但从唯物主义的观点看 ,
29、客观上大地在人们头脑中的直觉印象只能是一个平面 , 它没有任何途径可以在人们头脑中产生“是一个正方形”的认识。平面的直觉印象是从大范围来说的 , 事实上大地上有高山、平原和海洋 , 但这些并不影响地为平面的直觉印象。再联系到张衡关于天大地小和天绕地半覆地上、半周地下的基本观点看 , 应把“故方以静”中的“方”理解为“平” , 即“地方”实际上是“地是一个圆形平面”之意 , 这才不致以辞害意。故照张衡看来 , 因天属阳性并且是“圆” (球形 )的 , 所以是能“动” (旋转 )的 ; 而地属阴性并是“方” (圆形平面 )的 , 所以是“静” (静止 )的不能转动的。这种认为天是一个球体、天高不等
30、、天动地不动、地是一个有中心的圆形平面、天和地在远方相合的天圆地平说 , 是中国浑天家的基本观点。这一基本观点 , 也体现在彝族先民对宇宙结构的最早认识上 , 试举三点 :(1)天圆观点。史称 :“天气浮游于上方 , 就形成天盖子 , 白皑皑的天空产生了 , 圆圆天覆盖着。” 13 (P7)呈半球形的天圆观点 , 不仅是彝族古宇宙论最早的浑天观点 ; 并且 , 是在发现银河系以前 , 中国和世界上的各种古宇宙论都或多或少地承认天为球形。如在中国历史上 ,浑天说的“天如鸡子”、宣夜说的天体是“气球”、鲜卑族歌手斛律金唱的“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日常用语的“天穹”、彝族先民说的“圆圆天”等 , 都
31、在不同程度上包含着天圆观点。为什么中国各族的古宇宙论都不约而同地普遍表示同样的天圆观点呢 ?这是因为在自然科学发展的古代阶段的特点之一是直观性 , 即原始人类认识天空都只能凭亲身感受的直觉印象。虽然人们的直觉印象并不一定全错 , 但它毕竟只是一种单纯的感性认识 , 既无法分辨遥远的天体在距离上的千差万别 , 也不能发现无限天空的奥秘。故观察太空仅凭直觉印象是远远不够的 ,甚至是不可靠的。因之这种以不知天体远近为前提的、以观测者地点为中心的、由其直觉印象而产生的有目共睹的“天圆”观 , 是一种表象或假象 , 因而是具有坐“井”观天性质的原始天穹观。(2)天动地不动。与浑天说的“天体于阳 , 故圆
32、以动 ;地体于阴 , 故方以静”相似 , 彝族先民也认为“哎为乾、为男、为父 , 属阳性 ; 哺为坤、为女、为母 , 属阴性” 2 , 还有“人以天为父 , 人以地为母” 14 之说 , 即天体属阳、地体属阴。凉山彝谚 :“天是圆圆的 , 日月星辰相辉映 ; 地是圆圆的 , 各族人民相交往。” 15 其中的天“圆圆” , 是说附着于属阳性的天之上的日月星辰都是动的。史称 :“日、月两个大星球 , 周而复始地运行着各种星辰永远缔结于天上 , 常常运转着。” 13 (P7)其中的“地圆圆” , 是说属阴性的大地是“静”而不动的 , 并是一个圆形平面。史称 :“浊气往下降 , 凝成了地底。广厚的地体
33、 , 这样形成的。地体有五方 , 五方五门主 , 管大地诸事。” 16 (P4 5) 所谓“五方” , 是指东、南、西、北、中 , 即“地”是一个有中心的有东、南、西、北四方的圆形平面之意。(3)天地在远方相合。天与地的关系 , 彝族传述的最早看法是 :“天与地有个地方相连着 , 就叫木机木沈基姑登 , 意为天皮与地肉相连处。并且说天地相连的地方是世界昼夜交替的地方 , 就是说太阳在天地相连处内时 , 这边是白昼 , 太阳穿过天地相连的地方以后 , 天地相连处的这边就天黑 , 成为夜晚 , 那边就天亮 , 成为白昼。” 17 (二 )“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吗 ?笔者认为 , 随着彝
34、族先民对天象观测的深入 , 并不像刘尧汉等所说“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 ,而是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也有采用晚于和优于浑天说的盖天说的了。什么叫盖天说呢 ? 盖天说是指蔡邕 (公元 132 192年 )所谓的周髀。其所以称为周髀 , 是因为髀即股 ,周人在周地立八尺之表为股 , 股即表也 , 表影如勾 , 故称周髀。对盖天观点作详尽说明的是周髀算经 , 将此书丰富内容言简意赅地介绍的是晋书天文志上里的这段话 :其言天似盖笠 , 地法覆盘 , 天地各中高外下。北极之下为天地之中 , 其地最高 , 而滂沲四 阝贵 , 三光隐映 , 以为昼夜。天中高于外衡冬至日之所在六万里。北极下地高于外衡下
35、地亦六万里 , 外衡高于北极下地二万里。天地隆高相从 , 日去地恒八万里。日丽天而平转 , 分冬夏之间日所行道为七衡六间。每衡周径里数 , 各依算术 , 用勾股重差推晷影极游 , 以为远近之数 , 皆得于表股者也。72 第 1 期 易谋远 彝族古宇宙论研究三题这就是说 , 由于天像一个顶戴着的笠帽或像一把无柄的伞 , 地像一个倒伏的无盖盘子 , 故“天地各中高外下”。对天来说 ,“天中高于外衡冬至日之所在六万里”。对地而言 ,“北极下地高于外衡下地亦六万里”。天球北极称为“天中”即天的最高处 , 其正下方的大地北极称为“北极下地”即地的最高处。“冬至日之所在”曰“外衡”即天球上的南回归线 ,
36、它的正下方称“外衡下地”即大地上的南回归线。“天地隆高相从” , 即天地高度是相互适应的。“日去地恒八万里” , 是说从“北极”到“北极下地”、从“外衡”到“外衡下地” , 都是八万里。这是因为太阳是“丽天”(附着于天上 )而“平转”的。太阳是怎样“丽天而平转”的呢 ?晋书天文志上引周髀 :“天圆如张盖 , 地方如棋局。天旁转如推磨而左行 , 日月右行 , 随天左转 , 故日月实东行 , 而天牵之以西没。譬之于蚁行磨石之上 , 磨左旋而蚁右去 , 磨疾而蚁迟 , 故不得不随磨以左 焉。”这就表明 , 盖天家认为“似盖笠”的天和“法覆盘”的地是平行的、分离的 , 天高相等。弄清了盖天说的这一基本
37、观点后 , 我们再来看“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并非像刘尧汉等所说“都采用浑天说” , 而是也有采用盖天说的。兹证以下三点史实 :11 在天地关系方面 , 盖天说晚于和优于浑天说的特点之一 , 是盖天说已经识破了浑天说的天地在远方相连的表象或假象 , 而主张天地分离和相互平行。彝史称“天生在上面 , 地生在下面” 18 (P220) 或“上产生高天 ,下出现大地” 18 (P237) , 又称“天象顶篾帽 , 地象扇簸箕 , 两样合起来 , 悬在半虚空” 19 , 都说明相对于地平面而言 , 天地有上下之分 , 即上天下地 , 都“悬在半虚空” ,这是明显的天地分离和相互平行说。彝族还传述 , 彝
38、族先民最早认为天地是相连的 , 后来才发展为天地分离说。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说 :“从前 , 人们都说天和地是相连的 , 支格阿鲁拿了一根铁拐杖 , 骑着匹骏马 , 去找天地相连的地方。走了许多年 , 他的铁拐杖已经磨得很短了 ,他的马已经走得足 毛都磨光了 , 但还没有找到天地相连的地方支格阿鲁相信 , 没有天地相连的地方 , 再走也不会找到了 , 于是就往回走。” 20 支格阿鲁 , 或作支嘎阿鲁、直格阿鲁等 , 相传彝族分星野始于他 , 故史称他“打天的标记 , 定地的界限” 21 。结合上引故事 , 知彝族先民先是采用浑天观的天地相连说 , 到支格阿鲁后始采用盖天观的天地分离说。21 浑天
39、说以观测者地点阳城 (夏朝最早的首都 )作为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 , 把观测者地点阳城的天顶当作天的最高点 , 故认为天地在远方相连 , 这一狭小的宇宙视野显系一孔之见的地方性的古宇宙论。而盖天说晚于和优于浑天说的特点之二 , 是盖天说以更广大地区的天象观测为依据 , 突破了浑天说以阳城为中心观测天地的狭小宇宙视野 , 把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从观测者地点阳城迁至“北极之下”即今地球北极 , 认为“北极之下为天地之中 , 其地最高” , 这在尚无地圆观点和论据也不精确的古代 , 是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及至高点的最佳选择 ,因而是难能可贵的。在彝文古籍中也见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的至高点在北极的记载。如彝族
40、源流在谈天地分离为“天生在上面 , 地生在下面”之后就称 :“天头和地头 , 两头从东起 , 天角和地蹄 , 都生在西方 ; 天手与地手 ,两手交南方 , 天地的脊梁 , 两极现北方。” 18 (P236)这个“北方”是指北极 , 它是“天地的脊梁” , 故是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及最高点。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及最高点在北极 , 这是经得起时间和近代天文学检验的全世界的规律 , 因而就比浑天说以观测地点阳城为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及最高点的地方性宇宙学说 , 要进步得多。这一全世界的规律被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所认识 , 就标志了彝族先民对宇宙认识的深化。31 在大地的形状方面 , 认识不同。浑天说认为 ,
41、 大地是一个圆形的平面。盖天说认为 , 大地呈曲面形 , 即前述“天地各中高外下” , 或形象地说“天似盖笠 , 地法覆舟”。大地呈曲面形 , 在彝籍中也有类似记述。史称 :“在恒弭尼举 (彝语 , 指天空原注 ) , 顶盖圆而张 , 天盖高而覆 , 头旋乃取法。在特弭能亥 (彝语 , 指大地原注 ) , 地底宽又大 , 地底厚而盘 , 取法于宽阔。” 16 (P13)又称“地底像一个仰着的盂钵” 13 (P14)。地底“厚而盘”或像“仰着的盂钵” , 加上前述“天地的脊梁 , 两极现北方”这一大地中心和宇宙中心及最高点 , 说明彝族天文学家已有大地呈曲面形的认识。故相对于大地是一个圆形平面的
42、浑天说而言 , 盖天家的大地呈曲面形以及天地分离和相互平行说 , 更接近于球面大地的形状 , 这就有利于在此认识基础上发展出地球概念。这是盖天说晚于和优于浑天说的特点之三。从上述例举的彝族古宇宙论中的盖天观点材料 , 已足证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有的已采用比浑天说进步的盖天说。这是彝族古宇宙论发展史上的里程碑。故刘尧汉等说“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之论 , 是与彝族天文学发展史的史实不符的。最后 , 还须指出 , 在中国天文学史上 , 浑天说和盖天说都各占有不同的历史地位和特点。其高下 , 前人已经有过很多的评价。这里要谈的是 , 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浑82 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
43、 21 卷 天、盖天之争的历史上 , 浑天说一直是占优势的。可能与此大的历史背景有关 , 刘尧汉等在研究彝族天文学史中 , 就提出了前述“盖天的观点仅仅是上古先民的认识。后世的彝族天文学家都采用浑天说”的论点 , 实际上认为浑天说晚于和优于盖天说 , 或者说浑天观点在彝族天文学史上是占优势的。然而 , 已故的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地理系金祖孟教授 , 经过十年来对中国浑天说和盖天说的潜心研究 , 对两千年来“抑盖扬浑”的传统观点提出异议 , 终于将他的主要论文结集为中国古宇宙论一书 ,于 1991 年 9 月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面世。他在书中论述了浑天说是盖天说的基础、而盖天说是浑天说的发展之后
44、 , 提出了学术新解 : 在明确浑天说的海洋表面和大地表面都是平面的基础上 , 重点论证盖天说晚于和优于浑天说。笔者在研究彝族古宇宙论的史实后认为 , 金祖孟教授的这一新解可从。因之本文第三部分采用了他的盖天说晚于和优于浑天说的新解。笔者在一篇拙文中曾提出 :“在彝族的古宇宙论中 , 具体的浑天观点和盖天观点都是存在的 , 并且盖天观点是晚于和优于浑天观点的。” 22 现予重申并具体论证如前。参考文献 : 1 刘尧汉 . 中国文明源头新探道家与彝族虎宇宙观M .昆明 : 云南人民出版社 , 19851 按 : 以下简称新探 . 2 宇宙人文论前言 A .宇宙人文论 M .北京 : 民族出版社
45、, 1984. 3 凉山彝族奴隶社会编写组 . 勒俄特衣 A . 凉山彝文资料选译 : 第 1 集 M . 1978. 1- 2. 4 查姆 M .昆明 : 云南人民出版社 , 1981. 5- 6. 5 马学良 , 于锦绣 , 范惠娟 . 彝族原始宗教调查报告 R .北京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 1993. 210. 6 敕勒歌 Z .乐府诗集 : 86M . 7 梅葛 M .昆明 : 云南人民出版社 , 1978. 8 晋书天文志 : (上 ) M . 9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 第 3 卷 M . 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72. 448. 10 陈久金 , 卢央 , 刘晓汉 . 彝
46、族天文学史 M . 昆明 : 云南人民出版社 , 1991. 268- 269. 11 天体浑宗 A .大唐开元占经 : 第 1 卷 M . 12 易谋远 . 论彝族起源的主源是以黄帝为始祖的早期蜀人 J .民族研究 , 1998, (2). 13 增订爨文丛刻 : (上册 ) M .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 1986. 14 物始纪略 : 第 1 集 M .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 1990.55. 15 凉山彝族谚语 M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 1982. 48. 16 彝族创世志艺文志 M .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1991. 4- 5, 12. 17 罗家修
47、. 古今彝历考 M .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1993. 4. 18 彝族源流 : 第 1 4 卷 M . 贵阳 : 贵州民族出版社 ,1989. 19 门咪扎节造天地 Z . 云南彝族歌谣集成 M . 昆明 : 云南民族出版社 , 1986. 34- 35. 按 : 门咪扎节 , 彝语音译 , 意为天地的故事 ,“门”即“天” ,“咪”即“地” ,“扎节”即“故事”。 20 彝族民间故事选 M .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 1986. 3- 9. 21 物始纪略 : (第 2 集 ) M . 成都 : 四川民族出版社 ,1991. 98. 22 易谋远 . 道家和道教思想源于彝族虎宇宙观吗和刘尧汉先生商讨 J .中国史研究 , 1993, (3).(责任编辑 白 珍 )92 第 1 期 易谋远 彝族古宇宙论研究三题总 21 卷 第 1 期 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V o l. 21 N o. 12000 年 1 月 Journal of Southw est U niversity fo r N ationalities. Ph ilo 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Jan. 2000ABSTRACTS OF M AJOR PAPERSM acro e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