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卷第 期 （总第 期 ）年 月三峡环境与生态 （）欧美等发达国家二噁英的减排历程及措施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重庆市科技创新能力建设项目 （）；环保公益专项 （）作者简介 ：张晓岭 （），男 ，山东巨野人 ，博士 ，从事二噁英研究工作 ，：。张晓岭，卢益，罗财红（重庆市环境监测中心 ，重庆）摘要 ：二噁英为髙毒 、痕量排放和存在的非故意生产 ，其排放削减是环境污染控制领域的重点和难点 。通过分析美国 、欧盟 、日本等发达国家的二噁英减排历程 、措施和效果发现 ，建立准确 、动态的二噁英排放源清单 ，制定完善 、针对性强的法律 、规范 、标准体系 ，采用科学 、合理的二噁英污染控制技术是发达
2、国家成功减排的必要手段 。其中 ，二噁英排放清单是科学制定削减控制措施的基础 ，也是我国当前二噁英减排工作的首要任务 。关键词 ：二噁英 ；发达国家 ；减排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 ：（） ， ， （ ， ，）： ， ， ， ， ， ， ， ， ， ：； ； 二噁英是多氯代二苯并二噁英 （）及多氯代二苯并呋喃 （）的总称 ，是 斯德哥尔摩公约 中首批必须优先控制的种持久性有机污染物（ ，）之一 ，具有致畸 、致癌和致突变作用 ，被世界卫生组织列为剧毒物质 ，被国际癌症研究中心列为人类一级致癌物 。二噁英 （）由于来源广泛 、毒性强 ，已被世界各国公认为是对人类健康具有极大潜在危害的
3、全球性散布的重要有机污染物 。为非故意生产的有毒有机化合物 ，通常称为 “副产物 ”，主要来源于燃烧过程和氯代芳香族化合物的生产 、使用和处理过程 ，其中各种废弃物焚烧 、供热和火力发电 、金属冶炼等是排放的重要污染源。自世纪年代起全球发生了一系列重大二噁英类污染事件 ，如美军在越战中使用含有二噁英类杂质的落叶剂 、年意大利赛维索化工厂爆炸以及年比利时污染鸡事件等都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鉴于二噁英的巨大危害性 ，各国政府纷纷投入巨资 ，努力减少二噁英类污染物的排放和人体暴露风险 ，特别是美国 、欧盟和日本等发达国家从世纪年起就分别从调查研究 、法律法规制定 、技术升级等方面采取各种二噁英削
4、减控制措施 ，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下面就分别简述一下发达国家的二噁英减排历程及进展情况 ，以期为我国二噁英减排控制和履行 斯德哥尔摩公约 提供借鉴 。 美国的二噁英减排美国是较早开展二噁英调查和减排的国家之一 。年美国环境保护署 （ ）完成了其国内二噁英类第一次人体健康评价，并于年首次开展了美国二噁英污染情况调查。调查结果显示 ，生活垃圾焚烧是当时最大的二噁英大气排放源 ，随即年月美国宣布建立生活垃圾焚烧炉排放标准和最佳可行控制技术的计划 。其后 ，年 综 合 报 道 了 美 国 在和年二噁英污染源清单及其排放情况。在此基础上 ， 又在年正式发表了 “美国二噁英污染源清单和环境释放年 更 新
5、 ”报告。该报告不仅对年和年的二噁英排放数据重新进行了评估 ，而且还报道了年二噁英的最新排放量 ，并对这三个年度的二噁英排放情况进行了比较分析 。该报告显示 ，年 、年和年美国的二噁英大气年排放量分别为 、 和 。与年相比 ，年美国二噁英排放量减少了约，其中削减幅度最大的排放源依次为市政生活垃圾焚烧炉 （）、医疗垃圾焚烧炉 （）和危险废物添加水泥窑 ，分别为、和（表）。因此 ，至年时 ，生活垃圾焚烧炉的二噁英排放量从和年时的第位降到了第位 ，仅占总排放量的。表 美国二噁英削减幅度最大的排放源排放源类别年排放量 年排放量 削减幅度 生活垃圾焚烧炉 医疗垃圾焚烧炉 添加危废水泥窑 由于家庭垃圾焚烧
6、在此期间的二噁英排放量相对稳定 ，其在年时成为美国最大的二噁英排放源 ，约占总排放量的。的二噁英排放量则位居其次 ，占总排放量的。作为科学研究和环境管理决策的基础 ，美国先后多次开展的二噁英污染源清单和环境释放调查 ，不仅为二噁英的健康风险评价提供了基础数据，还为其建立和实施一系列二噁英法规标准提供了关键的技术支撑 。自年发现生活垃圾焚烧炉（）是美国的第一大二噁英排放源后 ，美国政府密集颁布实施了一系列法规标准 （表），特别是年 清洁空气法 （）的修订和年 “最大可达控制技术 ”（）排放标准的制定和实施 ，极大的推动了二噁英削减进度 。目前 ，美国的生活垃圾焚烧 、医疗垃圾焚烧 、废物焚烧水泥
7、窑等重点工业源排放量已大幅度下降 ，下一步二噁英削减控制的重点将是非工业源 ，如后院垃圾焚烧等 。表 美国有关二噁英的法规标准行业 时间 内容生活垃圾焚烧年 新建设施的排放标准和现有设施导则（ 和 ）年 清洁空气法修正案，特别规定应继续改进排放标准和导则年 大规模设施（）的排放标准与导则（ 和 ）年 小规模设施的二噁英排放标准和导则（ 和 ）年 日处理量大于 设施的 排放标准与导则危险废物焚烧年 危险废物焚烧炉、焚烧危险废物水泥窑等的二噁英规范 （ ）年 危险废物减量化和焚烧策略，进一步严格限制二噁英排放标准年 危险废物焚烧炉、焚烧危险废物水泥窑等的二噁英排放标准医疗废物焚烧年 医疗垃圾焚烧炉
8、的二噁英排放标准（ ）年 医疗垃圾焚烧炉二噁英排放标准（ ） 欧盟的二噁英减排年发生在意大利的赛维索污染事件使人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二噁英对人体健康和生态环境的巨大危害 ，同时也给欧洲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沉痛回忆 。为了降低二噁英的暴露风险 ，保护人体健康 ，年欧盟委员会实施了 “欧 盟 二 噁 英 计划 ”。该计划旨在收集欧盟个成员国二噁英污染源排放信息 ，估算二噁英排放量 ，并以此为基础 ，评估二噁英排放削减可能性 ，为下一步的二噁英防控策略指明方向 。该计划的调查结果显示 ：至年欧盟工业源二噁英减排近（图），其中市政生活垃圾焚烧 、医疗垃圾焚烧 、火力发电和再生锌等行业的减排幅度都超过了，而
9、非工业源的削减幅度则较小 ，仅为（图）。至年 ，钢铁烧期 （总第 期 ）张晓岭 ，等 ：欧美等发达国家二噁英的减排历程及措施结成为欧盟第一大工业排放源 ，排放量为 （图）。生活垃圾焚烧行业则从年的第大排放源降为第位 ，排放 量 也 从 降为。另外 ，值得注意的是 ，年非工业源的二噁英排放量超过工业源 ，特别是家庭焚烧源 ，约占总排放量的，在某些区域甚至超过，这一点与美国相似 。图 欧盟工业污染源二噁英大气年排放量时间变化图 欧盟非工业污染源二噁英大气年排放量时间变化图 欧盟各污染源二噁英排放变化这一结果表明 ，欧盟在重点工业行业中所采取的一系列综合减排措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这些具体措施主要包
10、括 ：（）颁布相关法规和指令 ，制定严格的排放标准 （表），特别是在废物焚烧行业 ，从法律上保证对二噁英类的控制 ；（）根据（）指令 ，针对不同工业行业制订促进污染物减排的参考文件 （），从技术上指导行业减少二噁英排放 ；（）开展污染源达标排放和环境介质 、食品中安全限值监测 ，从手段上落实现行各类法规 。表 年前欧盟有关二噁英的法规或指令行业 时间 名称 内容废物焚烧年 操作条件规定年 操作条件规定年 大气排放限值： 年 大气排放限值 ： 废水排放限值 ： 事故风险预防年 ，办理储存证书年 二噁英 办理储存证书综合指令年 空气质量评价和管理框架指令年 关于综合污染预防与控制（）尽管 “欧盟二
11、噁英计划 ”削减控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特别是工业污染源基本达到年欧盟委员会预定的减排目标 （），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制约了二噁英减排的进展 ，比如 ：（）现有欧盟法规或指令在部分成员国内的执行或转换效率低 ；（）部分领域缺乏相关法规 ，特别是食品和动物饲料 ；（）部分工业行业缺乏排放标准和技术指导文件 ，如钢铁烧结和非铁金属冶炼等 ；（）在各成员国中有相当多的工业设施缺乏监测数据 ，特别是金属冶炼行业 ，无法得到正确的评估 ；（）缺乏削减非工业源 ，特别是家庭焚烧源二噁英排放的有效措施 ；（）缺乏污染源向土壤和水体中的二噁英排放数据及环境介质中的二噁英污染水平 。以上问题可综合归纳为类 ：现行法
12、规的执行问题 ；新法规的需求 ；以及部分成员国二噁英排放数据的缺失 。针对以上问题 ，年欧盟又组织实施了 “欧盟二噁英策略 ”，目标是评估环境和生态系统现状 ，短期内降低人体暴露 ，中长期内保持二噁英人体暴露处于一个安全水平 ，降低二噁英的环境影响 ；其量化指标是欧盟区人体二噁英摄入水平低于每周 ；根本途径是降低二噁英在环境 、饲料及食品中的存量；具体削减控制措施包括颁布新 的 欧 盟 指 令 ，根据最新技术进展制修订（表），以及针对性的开展相关监测和研究活动 ，如家庭焚烧二噁英生成机理 、排放因子计算和减排措施研究以及环境介质和食品中二噁英污染水平标志物研究等 。 三峡环境与生态卷表 年后欧
13、盟发布的指令或 文件时间 名称 描述年（）为履约颁布的综合性法规年（替换）指令 水环境框架指令年 各种饲料中二噁英限值年 各种饲料中二噁英限值（包括）年 食品中二噁英限值（）年 钢铁烧结 年 废物焚烧 年 水泥生产 年 有色金属 总之 ，“欧盟二噁英策略 ”的实施保证了未来年内欧盟二噁英问题的可控 ，并计划在下一个节点时 （年后 ），重新对该策略进行评估 ，并根据二噁英减排的最新进展对其进行改进 。 日本的二噁英减排日本二噁英的减排工作始于世纪年代末 。年月发生在大阪府能势町的垃圾焚烧设施二噁英类污染事件和年月日本朝日电视台报道的琦玉县所泽市蔬菜污染事件引起了公众的极大关注 ，被认为是日本开展
14、二噁英减排的触发事件 。随后 ，年月 ，日本首相主持召开 “二噁英防治对策相关内阁会议 ”，提出 二噁英对策推进基本指南 ，确定了二噁英减排目标 ：从年起 ，未来年内二噁英的排放量要在年的基础上减少，并提出了二噁英控制的具体措施 ：（）制定各项标准 ；（）制定二噁英排放清单 ，加强对废物焚烧炉的管理 ；（）不断改进与二噁英相关的调查体系 ；（）搞清二噁英对人体和环境的确切影响 ；（）促进技术和研究的发展 ；（）推进废物预防和再循环 ；（）为公众提供信息并推进信息公开化 。同年月 ，日本制定了著名的 二噁英类对策特别措施法 （简称 二噁英法 ），并于年月正式实施 。该法以保护日本国民健康为目的
15、，明确了国家 、地方政府 、企业和公民在二噁英减排方面的责任 ，规定了国家和地方政府制定二噁英政策的基本准则 ，具体内容包括 ：（）设立二噁英类每日可耐受摄入量 （）不高于体重 ，明确国家和地方政府的二噁英预防控制政策应以标准为指导 ，并要求该标准应根据二噁英安全评价方面最新国际研究进展及时给予调整 ；（）建立水体 （包括沉积物 ）、空气和土壤的国家环境质量标准 ，以便保护人体健康 （表）。同时该法还在污染源废气 、废水和废渣中的二噁英排放控制 、环境介质中二噁英污染调查 、二噁英污染土壤修复措施 、二噁英减排政府计划和处罚条例等方面做出了原则性规定 。表 日本二噁英环境质量标准环境介质 标准
16、值 适用区域水 公共水域及地下水底泥 公共水域空气 工业区和非居民居住区以外的区域土壤 垃圾填埋厂以外区域二噁英对策推进基本指南 和 二噁英法 两者相辅相成 ，分别从技术层面和法律层面为日本的二噁英减排工作指明了方向 。在它们的强力推动下 ，日本的二噁英减排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年 ，日本环境部第一次公布了全国二噁英污染源清单调查结果 。其后 ，每年向公众发布国内主要污染源的二噁英排放情况和全国空气 、水和土壤等环境介质中的二噁英污染水平 ，以评估二噁英减排效果 。从历年二噁英排放源清单可以看出 ，自年开始 ，日本的二噁英排放量 、环境浓度 和都呈下降趋势 （图，图），到年 ，二噁英总排放量 （
17、）较年 （ ）减少了约。图 日本二噁英排放源排放量及环境空气和水中二噁英浓度水平年变化根据日本二噁英排放清单调查结果 ，日本的排放源主要分为大类 ，分别为废物焚烧 、金属冶炼等工业行业和其它排放源 （火葬场 、吸烟 、汽车尾气等 ）。年污染源清单调查统计的二噁英总排放量中 ，来源于废物焚烧 （ ）；其次为金属冶炼过程 （），为；火葬场 、吸期 （总第 期 ）张晓岭 ，等 ：欧美等发达国家二噁英的减排历程及措施烟 、汽车尾气等其它排放源 （）只 占；年时上述三类排放源的比例则分别为、和，排 放 量 则 分 别 为、和。与年相比 ，前两类污染源的二噁英排放量分别降了和，而火葬场 、吸烟 、汽车尾气
18、等其它源的排放量则基本没变 。空气和水中的二噁英含量也分别从年的和基本呈逐年下 将 趋 势 ，到年 分 别 减 少 为和，下降幅度分别达到了和。与此相对应的是 ，日本国民通过各种途径每天摄入体内的二噁英也逐年下降（图），人体暴露风险明显降低 。图 日本国民每天摄入二噁英 年变化综合以上发达国家的减排历程不难发现 ，尽管他们所遇到的二噁英污染问题以及所采取的减排措施不尽相同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开展 “二噁英排放源清单调查 ”。这主要是因为二噁英是各种燃烧和工业过程的副产物 ，不能通过禁止生产和使用等途径进行消除 ，必须通过采取间接措施对其排放进行控制 ，尽量降低人体暴露 。而这些措
19、施的成功实施离不开二噁英污染源的识别和排放量化 。只有充分了解各种源的存在现状和排放量后 ，才能保证制定和实施的各种减排措施和技术得到恰当应用 。 我国的二噁英减排构想相对于欧美等工业发达国家 ，我国对二噁英类的污染控制研究晚了近年 ，专门针对二噁英的法规至今尚未出台 ，目前只制定了一些二噁英的排放标准和规范 （表），而且这些标准和规范也仅仅停留在对废物焚烧的控制上 ，其它相关行业的二噁英类污染物的控制基本上处于空白 。最为关键的是 ，目前我国二噁英类污染物排放源的数量 、种类及二噁英排放量等基础数据还不清楚 ，环境污染现状也不明 。因此 ，当务之急是尽快开展污染源排放调查 ，建立我国二噁英污
20、染源排放清单 。这是我国二噁英减排工作的首要任务 ，是科学制定削减控制措施的前提和基础 。没有对污染源排放情况的充分了解和分析 ，实现环境管理的科学决策 、二噁英排放量持续消减 ，完成公约义务也就无从谈起 。表 我国二噁英相关排放标准规范标准名称 二噁英限值 发布时间生活垃圾焚烧污染控制标准 （） 危险废物焚烧污染控制标准 （） 水泥工业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 （ ） 生活垃圾填埋场污染控制标准 （） 随着国家环境二噁英监测中心各分中心的建成并运行 ，我国的监测能力得到加强 ，这使我国的二噁英排放清单调查成为可能 。今后 ，通过系统地开展全国二噁英类物质的污染调查与监测 ，做到数据的时效性 、准确性和可比性 ，满足国家环境管理的需要 ，全面反映我国二噁英类污染状况与变化趋势 ，为我国环境管理工作和履约需求提供技术支持 。参考文献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三峡环境与生态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