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介入型与限制型治疗师介入型與限制型治療師+ 让爱有心 发表于 2009年 07月 18日 15:57 阅读(18) 评论(0) 分类: 心理治疗 举报 家族治療理論二分法 媽媽(急切地):要不要跟他說你做了什麼? 大衛:喔,我的眼睛,我稍微搓一下眼睛,也不一定要這麼做!這不會持續太久。 吉爾(用溫和的口氣):大衛,這個衝動出現前,你的父母在哪裡?他們在做什麼? 星期三的督導課,大家都在單面鏡後面,專心看吉爾與大衛一家人搏鬥。大衛今年二十四歲,過去一年都住在精神科病房。由於他強迫性揉眼睛的行為已經威脅到視力,因此要住院接受治療。剛開始時,吉爾只負責大衛的個別心理治療;不過最近四個月來,他改與大衛
2、及其父母進行家庭會談。 這四個月當中,吉爾一直在督導團體中播放治療錄影帶。這是我們第一次現場觀察會談的實際狀況。我們對這一家人早已熟悉,對於父母全心呵護大衛的態度也不陌生,大衛的舉手投足都對雙親有特別意義,也是他們關注的焦點。大衛根本無所遁形。 這位父親滿頭灰白髮,躊躇不安,希望能幫上忙。而母親充滿愉悅的圓臉,總是緊緊靠著大衛,兩人親密的程度遠超出我們想像。大衛含糊籠統的說詞,總是公平地兼顧父母的需要;他的說詞先滿足母親,再來是父親。顯然,大衛負有取悅雙親的使命! 吉爾是一位心理學家,成長於美國南方家庭,因此,他習慣與人保持相敬如賓的關係;作為一個治療師,他擅長使用溫和口氣,提出低調的詮釋。
3、米紐慶(督導者,對著團體說):我猜吉爾正對他們說,大衛一直揉眼睛是因為媽媽跟他太親近。他太崇尚語言的力量了,認為他們應該懂得他話中的含意。4 不過他們跟他的頻率不同。在他們能聽得懂他的話之前,吉爾應該先學習如何大聲說話。 從年初開始,我就一直協助吉爾了解他治療這個家庭的風格。雖然他已經知道自己風格的限制,也努力擴展其他治療方式,不過他的認知觀點仍然很偏狹,也還是依賴用溫和語氣傳達詮釋。因此,我決定走到單面鏡的另一邊,以督導者和協同治療師身分,暫時加入他的治療。 我走進會談室,吉爾簡單叫了聲米紐慶醫師 ,我坐下來。這個家庭知道過去幾個月裡,我一直在督導治療過程。 米紐慶(對著父親):如果你想幫助
4、孩子,就必須讓太太改變對待孩子的方式。請你跟她討論看看。 父親:我沒辦法!我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麼? 米紐慶(對著大衛):這麼說,你只好繼續弄瞎眼睛! 大衛:我不希望瞎掉。 米紐慶:為什麼不要?好孩子一定要做父母喜歡的事!你爸爸承認沒有能力應付你媽媽。她感到孤獨無依。而你決定當一個治療者,所以你只好弄瞎自己,這樣才能給她生活重心繼續扮演好媽媽的角色。 家族治療督導的內涵 在本書的第十章,吉爾將仔細描述他治療這一個案接受督導的整個經歷,我還會在期間穿插我的評論,並解釋為什麼我決定進入吉爾的會談室。大衛一家人的故事相當吸引人,大家都想了解我如何督導整個過程。因此,我想從他們與吉爾的互動及我的諮詢介入帶
5、出我督導吉爾背後的想法。不過,在探討督導內容之前,我要先提出一個一般性觀念。 我在此次諮詢所採取的方式,其實也是我慣用的督導方式,主要是根據我對治療性互動的看法。這個觀點奠基在一種對人的理解,理解他們行為背後的緣由、他們如何改變,以及什麼樣的氛圍會引發改變。從結構派家族治療的觀點看,個人對於治療的見解與實際執行督導和訓練的方式密切相關,這是很自然的現象。自家族治療開始以來,每一個治療派別所採取的督導方式,絕對取決於它對治療的看法。 想要探索家族治療的督導內涵,就必須先了解家族治療的進行方式;不過了解的方式必須能穿透這領域使用的五花八門技巧。若把對督導的探討建立在對家族治療過程的深入理解 5,我
6、們必須要能洞察技巧背後的想法,同時明辨形成這些技巧的基本假設與價值觀。如果能以這種方式檢視家族治療實務,那麼家族治療各個派別之間的明顯差異就會消失不見;不過我們很快就會發現,依然存在的差異現象,必定是最關鍵的部分。 回到我督導吉爾治療大衛一家人的情形,我得提出一個重點,作為督導者,我注意的不是家庭動力,而是吉爾的治療風格。我認為,把焦點擺在治療師個人是必要的!不過,非常不幸地,幾乎所有的家族治療文獻都太過重視治療技巧,忽略了治療師本身也可以成為改變的工具。早在這個領域萌芽之際,就已區分治療技巧與治療師運用自我之間的分際。這是由於家族治療在發展過程中,必須與心理動力理論劃清界限而意外產生的結果。
7、舉一個例子,心理動力理論中的情感轉移(transference)與反情感轉移(countertransference)兩個概念,與治療師本人有密切的關係;可是早期的家族治療論者卻認為這些概念毫不相干。因為,既然病人的父母與其他家人都一起在治療室內,那麼根本不須考慮病人會把對家人的感受和幻想投射到治療師身上。除去這些概念後,家族治療先驅的著作中,便看不到治療師作為一個個人的相關概念。治療師消失之後,剩下的就只是他(她)的技巧而已! 家族治療的領域逐漸擴展,家族治療師也慢慢接受、複製、修正其他實務工作者所發展的新技術。譬如:米蘭學派(Milan school)提到矛盾及反矛盾的概念,就出自海利(J
8、ay Haley)的限制改變 (restraint of change)概念;派普(Peggy Papp)的編舞技巧,就是取材自薩提爾(Virginia Satir)的家庭雕塑,並加以修正;至於鮑文(Bowen)和薩提爾發展的家族圖(genogram)則成為常用的工具。幾乎所有的家族治療師都會使用到這些工具,用以了解家庭互動的內容、或協助整理收集到的家庭資訊。然而,就實務面而言,治療師運用技巧的方式當然與個案家庭、治療師及督導者有關。不過這樣的考慮並沒有反映在相關文獻中,頂多事後被拿出來討論。譬如,我在貧民窟的家庭 (Families of the Slums, Minuchin, Monta
9、lvo, Guerney, Rosman, Schumer,1967)一書中寫到: 治療師選擇的處置方式一定會受到限制,因為他(她)必須在家庭系統的結構要求下運作 6。不過這個條件也會帶來一些好處,當治療師覺察到自己正處於這些系統拉力當中,他就有機會找到須要修正的互動範圍,以及自己可以參與並改變他們的方法。當治療師的距離消失,他得以進入家庭的腳本,並開始以互補性的反應和家人互動時,此種互動通常也正是家人間平時互相誘發的模式,這時治療師已經完全加入系統了。 (p.295) 這段有點複雜的描述旨在說明,治療師是運用身處治療情境中的自我察覺來體驗、認識個案家庭。不過,在我的早期著作中沒有強調治療師的
10、自我部分,而著重容易影響家庭的技術層面。由於我強調的是他們(這些家庭) ,而不是我們(治療師) ,因此,治療師被視為擁有技巧的人的觀念變得普遍。治療師作為獨特的個人消失,而另一方面,家庭的獨特性卻越來越顯著。 還有一個例子可以說明治療師消失不見的情形。亦即我提過的加入 (joining)概念。這個概念後來由米蘭學派修正為正向轉義(positive connotation)的概念。在我撰寫的結構派家族治療技術中,對加入的解釋是: 治療師與個案家庭在同一條船上,不過他必須是個舵手.他必須具備哪些資格?他要用什麼來引領這艘船?(他)擁有個人的理論基礎,以及如何與人接觸的獨特風格。這個家庭必須嘗試各種
11、方法,順應治療師的獨特風格,而治療師也必須學習順應個案家庭。(p.29) 因此, 加入的主要概念,就是關乎兩個獨特社會系統(個案家庭和治療師)相互順應的歷程。但當加入被轉換為正向轉義時,它就只是一項用來回應家庭的技術。 在所有解決方法中,最有名的莫過於正向轉義 ,這個策略不只是禁止批評家庭的任何成員人,還包括刻意宣揚每個人值得讚許的行為。今天,當我們回顧過去,注意到正向轉義這個概念,一開始是用來引導治療師避免與家庭進行無益的衝撞、避免家庭中途退出是一個策略性的淺薄設計。 (Selvini-Palazzoli, Cirillo, Selvini, Sorrentino, 1989, pp.236
12、-237) 這兩個概念最主要的差異不是內容的不同。大部分的加入指的也是以正向觀點解讀家人的行事方式 7,但是它的含意不僅只於此。加入概念承認治療師是一個積極、獨特的治療工具;可是正向轉義概念,卻只是把治療師視為被動、傳達意義及具有技巧的尋常人。 我們提過,家族治療文獻中找不到治療師作為一個個人的相關資料,一部分原因與家族治療理論發展的歷史脈絡有關。不過大體來說,治療師的消失絕對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篩選理論之後的結果。事實上,對於治療師角色風格的強調也正是本書的特色之一。 家族治療領域逐漸發展成兩個陣營,彼此用截然不同的觀點來解析治療師是如何扮演促成家庭改變的角色。本章稍後會再討論一些理論預設的問題,那時再繼續討論為什麼有些家族治療師故意讓自己在會談室中消失。現在,我們先來看看其中一派治療師,他們在著作或實務上皆主張治療師作為治療互動中主要的改變工具 ,這尤其可以藉由薩提爾的治療範例來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