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枕中记沈既济,一 作者简介及写作背景 二 思想性和艺术 性 三 学界评述,沈既济(约750-800)字不详,吴县(今苏州)人。唐代小说家,史学家。唐德宗时做过史馆修撰,旧唐书本传称他“博通群籍,史笔尤工”。(元和姓纂作吴兴武康人。此从两唐书)生卒年均不详,约唐德宗建中元年前后在世。建中元年(780),宰相杨炎荐其有史才,召拜左拾遗、史馆修撰。次年冬,杨炎贬逐,他也被贬为处州司户参军。后又入朝,官终礼部员外郎。他与萧颖士之子萧存及许孟容友善,都以文辞知名;又与著名史学家杜佑友好。他博通群籍,尤工史笔,撰建中实录10卷,为时所称;又撰有选举志10卷;二书今皆不传。全唐文录其文六篇。文中主张选拔有用
2、人才、反对官吏冗滥。传奇作品有枕中记和任氏传。,枕中记叙玄宗开元年间道士吕翁在邯郸道上旅行,于客舍中见少年卢生因功名不遂而失意长叹,就给他一个瓷枕。这时,客舍主人正在蒸黄粱作饭。卢生就枕,恍惚中进入枕内,遂与大族崔氏成婚,并中进士。此后历任中外显官,屡建功业,位崇望重,贵宠无比。其间因遭人忌害,也曾两度贬往岭南。后年逾八十,因病去世。于是卢生欠伸而寤,见主人蒸饭未熟,方知五十余年的荣悴悲欢,不过是一梦而已。本篇构思受六朝“焦湖庙祝”故事(出刘义庆幽明录,一云出干宝搜神记启发,宣,扬人生虚幻的思想,体现了对功名利禄的某种否定,寓有警世之意,所以李肇国史补称它是“庄生寓言之类”。篇中对唐代士子歆羡
3、功名富贵心理及统治阶级内部矛盾的描写,具有典型意义。枕中记在唐代流传颇广。文宗开成年间,房千里作骰子选格序已有“近者沈拾遗述枕中事”之语。枕中记任氏传是中唐传奇中创造较早的名篇。与唐初作品相比,它们在反映社会现实方面有较大进步,写作技巧也有很大提高。枕中记叙事简练,文辞雅洁,被国史补誉为“良史才”;而任氏传则写得较为细致生动,人物声情宛然,更富于文学意味。它们的产生,可视为唐代传奇创作开始进入全盛时期的标志。它们对后世文学亦颇有影响。尤其是枕中记,宋元以后演为戏曲多种,其中以明代汤显祖所作邯郸记最为著名,“黄粱一梦”并成为文人习用的典故。任氏传借狐魅以写人世,对后代小说如聊斋志异也有一定的影响
4、,一 作者简介及写作背景 二 思想性和艺术 性 三 学界评述,枕中记虽带有某种奇异色彩,但中心完全是现实的人生思考,而不是为了传述异闻。它们明显地反映出由于时代的变化和佛道的思想影响,中唐文人那种沮丧迷惘的心理和逃离现实的愿望,因而初盛唐人热情追求的功名事业,在这里被描绘成一场大梦。写卢生梦醒之后说: “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 枕中记不同于初期传奇特征有二: 其一,小说更充分地使用人物传记的形式,使主要人物卢生始终处于中心地位; 其二,以往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作者所强调的是其人情的一面,而在本篇中,卢生的形象更偏重于人性的一面;,艺术性,唐传奇指唐代流行的文言短篇
5、小说,在六朝志怪小说的基础上,融合历史传记小说、辞赋、诗歌和明间说唱艺术而形成的新的小说文体。主要艺术成就有:一、唐传奇的艺术成就相当高,情节的传奇性与现实性 相容,情节的虚构、想象与作品的艺术性融合一 体,其虚构和想象已标志着文言短篇小说创作的成就。 二、体裁丰富。寓言讽刺题材有沈既济的枕中记“黄 梁梦三、所写故事情节化、细节化,注重写人物的生活琐 事,尤其注重写他们的情感生活或性情偏嗜之类的细节。四、叙事模式由故事中心向情节中心、人物中心演进。 五、叙述语言雅俗兼采时庄时谐,用文言描写物态人情以至琐 事,简洁、准确、丰富、优美,将古代散文的巨大表现力发 挥到很高水平。,一枕黄粱,是那些参透
6、了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眼的古人所深切所常常感叹的。其实恩宠屈辱的人生,困窘通达的命运,获得和丧失的道理,古人比现代的人要清楚的多。因为在以前的时代人们所要面对的诱惑也远比现在要少。 宠辱皆忘,自在人生的潇洒在古时,已属难得,现在几乎没有-问题是,现在也不需要了。我们这个时代对金钱的态度和古人已经是天壤之别。我们现在的文化中,财富和一个人的人生态度中已经不相干,也就谈不上什么看不看破了。 枕中记,所阐发的是古代中国哲人的高尚情操和思想,而这种思想在近代并没有被继承下来,我们所还保持着的只是文学。对一般的中国人文化而言,枕中记已沦落为一篇纯粹的古代传奇小说。 而今讨论枕中记中阐发的人生观其局限性,近乎
7、奢谈,真正的人生观不是这样的纸上文章。在谈其局限性之前,我们的工作应该是如何理解,并在文化层面传承并理解古人这种乐观豁达的生活观念。 其局限性?哪里有什么局限性,只是特定历史条件下,所自然产生的特定的社会意识。这不是现在精神和哲学所能理解的。这是新的人文哲学的范畴,-是可以被选择的真理。,一 作者简介及写作背景 二 思想性和艺术 性 三 学界评述,枕中记在某种意义下开金瓶梅、红楼梦之先河,那就是把人生看作一场幻梦,即便是功名富贵,驰骋折冲一场,也依然是一场幻梦。作者由此齐物化人生的贫富与穷达,用老庄的虚无观贱视人间众生无论在物质层面上还是在精神层面上的追求,因此否定了思想家、道德家与宗教家们对
8、个体生命存在延续于死后的理性与神性解释。沈既济在枕中记里想要读者明白的道理,甚至与现今理性物质主义所思索的生命终结意义暗合,因为,连人类都不能长久存在,又安问浮游般的苍生。枕中记结构谨严,前后以黄粱照应,以黄粱蒸始,以黄粱未熟终,同时整篇穿插一个高人吕翁点拨,一线贯穿,无滞碍之感。小说采用传奇体和史文结合的方式,其笔法和类似的唐代传奇南柯太守传迥异。南柯太守传纯用传奇写法,竭尽铺陈之能事,而枕中记则兼用史文与传奇写法,尤以史文为重。在描写卢生梦境时,作者完全采用古代史书传记的笔法,酷似南史风格,叙事简洁扼要,甚至在梦境快要结束时,适当地插入人物评略,颇切史家体裁。这样,作者也就含蓄地嘲讽了史书
9、列传上达官政绩的虚幻性,以此方式揭露唐代官场的腐败和倾轧,因此枕中记又可视为一部讽刺小说。当从梦境返回现实时,写作风格立即转为传奇体的铺叙。由于采用了严肃的史传方式陈述梦境中卢生的一生,使得梦幻带有一定程度的真实,而回返现实生活里的方士异闻,反而变得浮妄,给读者造成了真实和虚幻的错乱感。如果说,南柯太守传以其强烈的神怪情节,而可视为一部寓言故事,则枕中记已经脱离了六朝志怪框架,这是枕中记在唐人传奇里最突出的写作技巧。,在描述卢生梦境时,作者神来的一笔在:当卢生第一次平反,再造辉煌十余年后被倾扎的官场同僚诬陷,身当大狱前夕,忽然间,也在合乎情理之中,回忆起昔年,也就是梦境之外真实的人生时,衣短褐,骑青驹,扑扑于邯郸道上,作为一个普通人,虽不富贵,却也闲适无大凶无大折腾的生活,才感到平淡之可贵。而现在则“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如此巧妙却不露痕迹的插入追忆使故事寓实于虚, 也就加强了故事的真实和虚幻的错乱性,更增添了作品瑰丽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