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主义的觉醒与反抗_对_红字_中赫丝黛形象的分析.pdf

1、收 稿 日 期 : 2004204212作 者 简 介 : 刘 俊 梅 (1971- ) , 女 , 安 徽 巢 湖 人 , 安 徽 大 学 英 语 教 育 部 讲 师 , 硕 士 .第 19 卷 第 6 期 合 肥 工 业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V o l. 19 N o. 62005 年 12 月 JOU RNAL O F H EFE I UN IV ERS IT Y O F T ECHNOLO GY (Social Sciences) D ec. 2005个 人 主 义 的 觉 醒 与 反 抗 对 红 字 中 赫 丝 黛 形 象 的 分 析刘 俊 梅(安 徽 大 学

2、英 语 教 育 部 , 安 徽 合 肥 230039)摘 要 : 个 人 主 义 是 一 种 肯 定 个 体 的 生 存 目 标 、 否 定 反 个 人 的 社 会 秩 序 的 人 生 哲 学 。 文 章 论 述 了 赫 丝 黛 个 人主 义 思 想 的 觉 醒 及 促 使 其 觉 醒 的 因 素 , 并 从 宗 教 和 道 德 、 社 会 制 度 、 法 律 制 度 三 个 方 面 详 细 论 述 了 这 种 觉 醒 对既 存 社 会 秩 序 的 否 定 和 批 判 。关 键 词 : 个 人 主 义 ; 觉 醒 ; 批 判中 图 分 类 号 : I106. 4 文 献 标 识 码 : A 文

3、 章 编 号 : 100823634 (2005) 0620132204T he aw aken ing and oppo sition of individualism A nalyses on the im age of H ester in T he S ca rlet L etterL IU Jun2m ei(Co llege English T each ing D epartm ent, A nhui U niversity, H efei 230039, Ch ina)Abstract: Individualism is a ph ilo sophy of life that c

4、onfirm s the individual su rvival as the so le aim , andden ies the social o rder again st individual. T h is article w ill focu s on the aw aken ing of individualism inH ester and analyze the facto rs that affect the aw aken ing; it w ill expo se in detail the den ial and criticismof aw akened indi

5、vidual again st the cu rren t social o rder from religion and mo ral p rincip les, social sys2tem and law system.Key words: individualism ; aw aken ing; criticism什 么 是 个 人 主 义 ? 简 单 地 说 , 凡 是 以 肯 定 人 的 生 存 为 目 标 、 否 定 反 个 人 的 社 会 秩 序 并 企 图 由 此 建 立个 人 对 社 会 的 权 威 的 思 想 和 行 为 都 应 当 被 看 作 是 个 人 主 义 1 。

6、 个 人 主 义 有 两 大 特 点 , 即 建 立 在 自 我 意 识基 础 上 的 个 人 观 念 及 行 为 上 的 离 经 叛 道 。 个 人 主 义 把 人 作 为 整 个 社 会 价 值 体 系 的 中 心 , 以 人 的 需 要 作 为衡 量 一 切 事 物 的 天 然 尺 度 , 因 此 必 然 要 求 对 个 人 权 利 的 尊 重 、 维 护 人 的 尊 严 和 实 现 人 生 的 价 值 。 这 种 维护 个 人 利 益 的 观 念 不 可 避 免 地 要 和 以 维 护 一 致 性 原 则 为 目 标 的 社 会 产 生 尖 锐 对 立 , 其 后 果 便 成 了 个

7、人对 现 存 社 会 秩 序 、 道 德 、 法 律 等 的 否 定 和 背 叛 , 即 行 为 上 的 离 经 叛 道 。 这 说 明 , 个 人 主 义 者 也 许 天 生 就 是破 坏 者 , 但 个 人 主 义 者 总 是 在 破 坏 旧 社 会 的 同 时 就 开 始 了 他 们 新 的 理 想 社 会 之 梦 的 建 设 。赫 丝 黛 普 丽 恩 便 是 这 样 一 位 个 人 主 义 的 传 奇 式 英 雄 , 在 她 的 身 上 集 中 体 现 了 个 人 主 义 所 主 张 的对 作 为 具 体 的 人 的 权 利 、 尊 严 及 生 存 的 意 义 和 价 值 的 追 求

8、, 否 定 现 存 不 合 理 社 会 制 度 的 叛 逆 精 神 , 以 及为 理 想 而 奋 斗 的 浪 漫 主 义 精 神 。 纳 撒 尼 尔 霍 桑 在 红 字 中 用 他 所 特 有 的 隐 晦 、 模 糊 、 充 满 象 征 意 义 而又 略 带 伤 感 的 笔 调 向 我 们 叙 述 的 这 个 发 生 在 17 世 纪 新 英 格 兰 土 地 上 的 哀 惋 动 人 、 催 人 泪 下 的 故 事 , 则完 全 是 一 部 有 关 个 人 主 义 思 想 觉 醒 的 历 史 的 预 言 。 下 面 我 们 将 循 着 赫 丝 黛 的 思 想 轨 迹 , 对 她 的 个 人 主

9、义的 发 展 历 程 试 作 评 价 。一 、 时 代 背 景 与 个 人 的 内 在 因 素首 先 要 申 明 的 是 , 我 们 并 不 认 为 赫 丝 黛 天 生 就 是 一 个 个 人 主 义 者 。 赫 丝 黛 个 人 主 义 思 想 的 形 成 , 是其 自 身 的 性 格 与 所 存 在 的 外 界 环 境 等 因 素 共 同 作 用 的 结 果 。 红 字 的 故 事 发 生 在 17 世 纪 的 新 英 格 兰 , 这 块 300 年 前 新 大 陆 上 最 早 的 殖 民 地 , 无 论 哪 方 面 也 称不 上 是 个 人 间 乐 园 , 过 于 严 厉 的 清 教 教

10、权 统 治 使 这 片 曾 经 生 机 勃 勃 的 土 地 变 得 异 常 沉 闷 和 压 抑 , 严 肃 古板 的 清 教 徒 们 恪 守 着 圣 经 上 载 明 的 古 老 的 道 德 原 则 , 生 活 简 朴 而 单 调 。 他 们 对 自 己 的 信 仰 坚 定 不 移 ,认 为 自 己 的 社 会 是 唯 一 能 够 领 受 神 恩 、 体 现 神 意 的 理 想 社 会 。 这 是 一 种 典 型 的 群 体 自 我 中 心 主 义 , 在 此基 础 上 建 立 起 来 的 理 想 国 本 质 上 必 然 是 专 制 和 反 个 人 的 。 事 实 情 况 正 是 如 此 ! 在

11、 新 英 格 兰 , 自 由 思 想 被当 作 是 社 会 最 危 险 的 敌 人 , 个 人 行 为 受 到 最 大 程 度 的 限 制 , 任 何 对 社 会 权 威 的 怀 疑 和 轻 视 都 将 受 到 清 教法 庭 的 严 厉 惩 处 。而 在 事 实 上 , 新 英 格 兰 严 厉 的 政 教 合 一 的 专 制 制 度 正 是 由 于 清 教 徒 们 以 集 体 的 叛 逆 行 为 与 旧 世 界的 权 威 宣 告 彻 底 决 裂 的 结 果 。 这 种 叛 逆 行 为 实 际 上 就 是 一 种 地 地 道 道 的 个 人 主 义 行 为 方 式 。 这 一 事 实清 楚 地

12、表 明 , 新 社 会 建 立 伊 始 , 混 乱 而 又 自 相 矛 盾 的 清 教 传 统 就 已 经 使 个 人 主 义 的 出 现 成 为 不 可 避 免 。对 于 赫 丝 黛 来 说 , 她 踏 上 新 世 界 的 旅 途 的 第 一 步 实 际 上 就 已 经 决 定 了 她 今 后 的 命 运 。赫 丝 黛 成 为 个 人 主 义 者 的 最 终 的 决 定 性 因 素 在 于 她 自 身 的 性 格 。 和 大 多 数 早 期 的 清 教 徒 一 样 , 赫 丝黛 和 她 的 丈 夫 也 是 因 为 信 仰 的 缘 故 才 前 往 新 世 界 的 。 如 果 生 活 中 没 有

13、 出 现 诸 多 的 波 折 , 那 么 他 们 也 许 会像 大 多 数 清 教 徒 那 样 过 着 平 静 而 又 单 调 的 生 活 , 那 样 的 话 , 一 切 都 可 能 要 重 新 解 释 了 。 之 所 以 说 “ 可 能 ”而 不 是 “ 一 定 ” , 那 是 因 为 赫 丝 黛 性 格 中 有 一 种 东 西 会 在 条 件 具 备 的 情 况 下 将 她 导 向 必 然 的 结 果 。 这 就 是是 她 性 格 中 与 生 俱 来 的 最 活 跃 的 因 素 : 对 现 实 生 活 中 美 好 事 物 的 热 爱 和 执 著 追 求 。 在 红 字 中 作 者 不 只一

14、 次 地 提 到 赫 丝 黛 的 针 线 活 , 明 确 指 出 她 “ 生 性 具 有 东 方 人 爱 奢 华 美 色 的 特 点 ” 2 (P157)。 实 际 上 , 巧 妙 绝伦 、 绚 丽 缤 纷 的 针 线 活 正 是 赫 丝 黛 热 爱 美 好 事 物 的 本 性 的 自 然 流 露 , 说 明 她 心 中 充 满 了 强 烈 的 生 活 激情 , 尤 其 是 在 受 到 清 教 法 庭 及 公 众 的 判 决 之 后 , 做 针 线 活 更 成 了 赫 丝 黛 “ 一 种 生 活 激 情 的 表 达 方 式 , 因 而对 她 的 这 种 激 情 手 段 具 有 缓 和 作 用

15、” 2 (P157) , 只 不 过 这 种 方 式 是 以 谋 生 手 段 的 形 式 出 现 罢 了 。二 、 个 人 主 义 的 觉 醒(1) 个 人 与 社 会 的 分 歧 红 字 故 事 的 一 开 始 , 霍 桑 就 试 图 通 过 对 一 座 几 乎 与 新 殖 民 地 的 形 成 同时 出 现 的 , 建 成 不 久 即 已 经 显 得 破 旧 、 阴 暗 的 监 狱 的 描 述 告 诉 人 们 : 清 教 徒 们 最 初 设 想 的 社 会 的 和 谐 一致 根 本 就 是 幻 觉 。 当 社 会 开 始 对 个 人 行 为 提 出 明 确 的 限 制 性 的 要 求 时 ,

16、 也 就 意 味 着 个 人 与 社 会 之 间 的 分裂 已 经 开 始 。 法 律 代 表 社 会 的 要 求 , 违 反 法 律 说 明 了 人 与 社 会 之 间 分 裂 的 出 现 , 而 监 狱 则 标 志 分 裂 的 公开 化 , 也 就 是 说 , 当 社 会 未 能 凭 共 同 的 信 念 、 理 想 等 价 值 观 来 保 证 自 身 的 一 致 性 时 , 对 破 坏 者 的 严 惩 便 成为 唯 一 的 补 救 措 施 了 。 而 这 种 措 施 所 导 致 的 可 能 结 果 是 使 受 罚 者 与 社 会 之 间 存 在 的 裂 缝 进 一 步 扩 大 。在 霍 桑

17、 看 来 , 个 人 观 念 最 初 是 与 个 人 在 行 为 上 对 法 律 的 违 反 紧 密 联 系 在 一 起 的 , 觉 醒 的 个 人 最 初 也是 以 法 律 的 敌 人 、 社 会 的 叛 逆 者 的 身 份 出 现 在 公 众 面 前 的 。 赫 丝 黛 就 是 这 样 走 进 “ 红 字 ” 的 世 界 。 在 “ 市场 ” 这 一 节 的 场 景 描 述 中 , 服 饰 艳 丽 、 举 止 端 庄 、 气 质 高 贵 的 赫 丝 黛 和 周 围 那 些 衣 着 灰 暗 、 面 容 刻 板 的 清教 徒 公 众 形 成 了 鲜 明 的 视 觉 上 的 对 比 。 这 个

18、对 比 说 明 , 在 原 先 的 社 会 一 致 性 之 中 , 出 现 了 一 个 显 而 易 见的 分 歧 , 并 且 这 种 分 歧 由 于 赫 丝 黛 在 人 群 中 所 处 的 位 置 处 于 公 众 的 视 觉 中 心 的 一 座 高 高 的 平 台 之上 而 得 到 了 显 著 加 强 。 但 是 , 赫 丝 黛 是 作 为 一 个 严 重 违 反 了 清 教 教 义 因 而 被 判 有 罪 的 人 出 现 在 市 场 中 心的 , 她 成 为 万 众 瞩 目 的 中 心 并 不 是 她 的 气 质 和 服 饰 , 而 是 因 为 清 教 法 庭 对 她 所 犯 罪 行 的 判

19、 决 : 必 须 在 光331第 6 期 刘 俊 梅 : 个 人 主 义 的 觉 醒 与 反 抗 对 红 字 中 赫 丝 黛 形 象 的 分 析天 化 日 之 下 示 众 三 小 时 并 终 生 佩 戴 耻 辱 和 罪 行 的 标 记 红 “ A ” 字 。 揣 摩 一 下 这 个 场 面 是 很 有 意 思 的 ,一 方 面 , 赫 丝 黛 高 居 人 群 之 中 的 平 台 上 , 胸 前 佩 有 耻 辱 的 标 记 红 “ A ” , 怀 抱 罪 恶 的 产 物 小 珀 尔 ,面 色 倨 傲 、 镇 静 ; 另 一 方 面 , 观 众 们 严 肃 拘 谨 , 内 心 由 于 赫 丝 黛

20、所 犯 的 罪 行 而 惊 惧 , 更 由 于 场 面 的 威 严 而畏 惧 。 而 那 些 自 以 为 身 负 重 大 使 命 的 高 高 在 上 的 掌 权 者 们 代 表 公 众 判 赫 丝 黛 有 罪 , 认 为 这 是 拯 救 犯 罪 者的 灵 魂 的 唯 一 办 法 , 因 此 他 们 把 自 己 看 成 是 社 会 道 德 有 力 的 维 护 者 而 沾 沾 自 喜 、 心 安 理 得 。这 个 场 景 的 描 述 有 着 强 烈 的 象 征 意 义 , 赫 丝 黛 以 鲜 明 的 个 性 形 象 出 现 在 众 人 面 前 宣 告 了 个 人 观 念的 觉 醒 , 从 此 ,

21、觉 醒 了 的 个 人 站 在 特 有 的 角 度 将 自 由 思 考 的 触 角 伸 向 了 社 会 生 活 的 隐 蔽 角 落 , 对 社 会 的宗 教 和 道 德 、 社 会 制 度 、 法 律 制 度 等 方 面 进 行 了 严 肃 的 思 考 和 批 判 。 “ 红 字 ” 使 赫 丝 黛 成 了 清 教 社 会 的 离异 者 , 个 人 主 义 的 自 由 思 想 又 把 她 变 成 一 个 旧 道 德 的 批 判 者 和 新 生 活 的 预 言 家 。(2) 对 宗 教 和 道 德 的 否 定 与 批 判 应 当 承 认 , 赫 丝 黛 的 宗 教 态 度 看 上 去 有 点 令

22、 人 费 解 。 个 人 主 义 并没 有 使 她 走 向 无 神 论 , 她 仍 然 是 一 个 基 督 徒 。 像 其 他 的 清 教 徒 认 定 的 那 样 , 她 确 信 自 己 有 罪 , 但 她 的 这 种有 罪 感 并 非 是 对 自 己 通 奸 行 为 的 悔 悟 , 而 是 源 于 对 宗 教 的 虔 诚 。 基 督 教 认 为 人 皆 生 而 有 罪 , 这 种 原 罪 感是 一 切 基 督 徒 的 共 同 特 征 。 正 是 因 为 对 原 罪 感 的 理 解 , 赫 丝 黛 才 会 毫 无 反 抗 地 接 受 社 会 施 加 于 她 的 种 种严 惩 , 并 以 一 种

23、 虔 诚 的 态 度 来 为 自 己 赎 罪 , 她 终 生 佩 戴 耻 辱 的 标 记 而 毫 无 怨 言 , 对 公 众 因 “ 红 字 ” 给 她 制造 的 痛 苦 也 总 是 以 超 乎 常 人 的 毅 力 默 默 承 受 ; 她 生 活 俭 朴 , 从 不 追 求 物 质 享 受 ; 她 乐 善 好 施 , 不 仅 从 物 质上 , 更 多 的 是 在 精 神 上 给 那 些 不 幸 的 人 们 以 安 慰 , 就 连 苛 刻 的 清 教 徒 们 也 被 她 的 行 为 说 服 了 , 渐 渐 接 受了 她 的 赎 罪 , 并 为 象 征 罪 恶 的 “ 红 字 ” 赋 予 了 新

24、的 含 义 。但 问 题 并 非 如 此 简 单 。 进 一 步 的 分 析 就 会 发 现 , 尽 管 赫 丝 黛 表 面 上 具 有 清 教 徒 们 认 可 的 恭 顺 、 勤 劳和 善 良 品 格 , 但 骨 子 里 , 她 却 是 一 个 地 地 道 道 的 异 教 徒 , 这 就 是 其 自 身 性 格 中 的 矛 盾 性 。 首 先 , 她 耗 尽 毕生 精 力 与 情 感 所 追 求 的 爱 情 本 身 就 是 对 清 教 教 义 的 严 重 违 反 ; 其 次 , 当 社 会 因 她 的 这 种 行 为 而 判 她 有 罪时 , 她 毫 不 妥 协 的 态 度 表 明 , 威

25、严 而 古 老 的 清 教 教 义 的 基 本 原 则 早 已 被 她 抛 诸 脑 后 , 这 实 际 上 是 一 种 真正 的 反 清 教 姿 态 。 另 外 , 赫 丝 黛 对 基 督 教 的 虔 诚 不 同 于 其 他 教 徒 的 对 于 基 督 教 的 盲 从 , 而 是 基 于 她 自 己对 基 督 教 的 理 解 。 这 实 质 上 是 一 种 宗 教 上 的 取 消 主 义 , 这 无 疑 是 有 悖 于 清 教 精 神 的 。赫 丝 黛 所 追 求 的 是 一 种 现 实 的 、 世 俗 的 生 活 , 一 种 活 生 生 的 、 具 体 的 人 的 生 活 , 但 这 种 生

26、 活 恰 恰 是 清教 所 竭 力 否 定 的 。 同 时 , 对 生 活 的 追 求 必 然 要 求 个 人 的 权 利 , 而 这 又 与 主 张 社 会 一 致 性 并 因 此 而 对 个 人要 求 严 加 禁 锢 的 清 教 精 神 根 本 对 立 。 对 于 觉 醒 了 的 个 人 来 说 , 清 教 教 义 的 那 种 专 制 、 偏 执 和 对 人 的 思 想的 禁 锢 是 阻 碍 实 现 个 人 权 利 的 最 大 障 碍 , 应 当 被 彻 底 消 除 , 代 之 以 符 合 人 性 的 、 能 满 足 人 的 一 切 正 当 要求 的 新 教 义 。 这 种 旧 宗 教 教

27、 义 与 人 的 愿 望 之 间 的 矛 盾 实 际 上 是 人 的 本 性 与 宗 教 的 神 性 之 间 的 冲 突 , 赫 丝黛 对 清 教 教 义 的 批 判 和 否 定 正 反 映 了 人 性 对 神 性 的 胜 利 , 同 时 也 暗 示 赫 丝 黛 会 以 一 个 新 的 福 音 传 播 者的 身 份 出 现 在 公 众 面 前 。毫 无 疑 问 , 新 英 格 兰 社 会 的 道 德 传 统 是 与 古 板 的 清 教 教 义 紧 密 结 合 在 一 起 的 , 赫 丝 黛 的 反 清 教 精 神同 时 也 体 现 为 她 对 社 会 道 德 原 则 的 公 然 藐 视 。 清

28、 教 社 会 通 过 公 开 的 判 决 宣 布 赫 丝 黛 的 爱 情 是 有 罪 的 , 因为 它 不 仅 是 对 清 教 教 义 的 公 然 违 反 , 更 是 对 清 教 社 会 道 德 基 础 的 严 重 破 坏 。 但 赫 丝 黛 并 不 认 为 自 己 的 行为 是 有 罪 的 , 相 反 , 即 使 在 被 判 决 有 罪 之 后 , 她 仍 然 用 实 际 行 动 为 自 己 作 了 无 罪 的 回 答 。 当 然 , 她 所 认 同的 罪 只 是 基 督 教 所 认 定 的 人 类 的 共 同 之 罪 , 这 种 对 罪 的 不 同 的 解 释 反 映 了 两 种 不 同

29、的 道 德 体 系 之 间 的对 立 , 也 是 赫 丝 黛 对 清 教 社 会 道 德 原 则 的 大 胆 否 定 。 在 对 小 珀 尔 的 出 生 及 对 其 异 常 行 为 的 理 解 上 , 赫 丝黛 也 表 现 出 不 同 于 清 教 教 义 的 道 德 观 。 清 教 徒 们 认 定 珀 尔 的 出 生 是 魔 鬼 的 指 使 , 但 是 , 身 为 母 亲 的 赫 丝黛 却 一 刻 也 没 有 赞 同 过 清 教 徒 们 的 这 种 偏 见 , 她 把 自 己 的 女 儿 视 为 生 命 的 珍 珠 , 是 自 己 用 一 生 的 代 价 换来 的 唯 一 的 宝 贝 , 她

30、把 自 己 的 全 部 母 爱 都 毫 无 保 留 地 倾 注 在 珀 尔 的 身 上 , 这 种 行 为 就 超 越 了 单 纯 的 母 女亲 情 , 而 具 备 了 一 种 新 的 道 德 含 义 。 珀 尔 的 身 上 体 现 了 清 教 教 义 所 竭 力 否 定 的 人 的 全 部 自 然 品 性 , 赫 丝黛 对 珀 尔 的 关 爱 和 放 纵 实 际 上 既 表 现 了 她 对 清 教 道 德 的 蔑 视 , 也 代 表 了 对 新 的 道 德 的 幻 想 。(3) 对 社 会 制 度 和 法 律 制 度 的 否 定 与 批 判 社 会 建 立 的 目 的 和 基 础 是 什 么

31、 ? 评 价 一 个 社 会 制 度 合431 合 肥 工 业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2005 年 12 月理 与 否 的 标 准 是 什 么 ? 法 律 的 本 质 是 什 么 ? 这 些 疑 问 从 根 本 上 反 映 了 个 人 主 义 对 个 人 与 社 会 关 系 的 思考 及 对 社 会 制 度 与 法 律 体 系 合 理 性 的 认 识 。 如 前 所 述 , 赫 丝 黛 是 通 过 把 个 人 放 在 整 个 社 会 价 值 体 系 的 中心 位 置 上 来 观 察 这 个 社 会 的 , 也 正 是 在 这 个 基 础 上 她 赋 予 自 己 以 审 判

32、社 会 的 权 利 , 是 个 人 主 义 在 精 神上 、 心 理 上 对 社 会 取 得 的 一 次 胜 利 。观 察 的 角 度 一 旦 有 了 根 本 性 的 改 变 , 原 先 看 来 合 情 合 理 、 无 懈 可 击 的 社 会 制 度 立 刻 就 暴 露 出 了 它 的种 种 弊 端 , 其 中 最 根 本 的 弊 端 就 是 社 会 制 度 对 个 人 利 益 的 漠 视 。 由 众 多 个 人 组 成 的 社 会 是 建 立 在 维 护 人类 整 体 利 益 的 一 致 性 原 则 的 基 础 之 上 的 , 与 不 受 约 束 的 个 人 行 为 有 着 完 全 相 反

33、的 价 值 取 向 , 任 何 与 一 致性 相 反 的 个 人 要 求 必 然 遭 到 社 会 的 否 定 , 这 种 情 况 在 专 制 的 清 教 社 会 中 更 加 普 遍 , 个 人 的 一 些 在 今 天 看来 微 不 足 道 的 愿 望 和 要 求 在 当 时 都 有 可 能 被 认 为 是 对 清 教 社 会 基 础 的 蔑 视 和 破 坏 。 社 会 一 致 性 的 要 求与 主 张 个 人 权 利 的 观 念 显 然 根 本 对 立 , 因 此 它 也 受 到 了 赫 丝 黛 自 由 思 想 的 严 厉 批 判 , 她 认 为 这 种 社 会 制度 应 被 彻 底 地 摧

34、毁 , 应 建 立 一 种 新 的 社 会 制 度 。 对 这 种 新 的 社 会 制 度 , 赫 丝 黛 提 出 了 自 己 美 妙 的 设 想 , 在她 的 设 想 中 , 未 来 的 社 会 各 种 制 度 都 应 当 能 充 分 保 障 和 尊 重 个 人 的 权 利 , 社 会 应 当 建 立 在 致 力 于 个 人 幸福 的 基 础 之 上 。 目 前 最 紧 要 的 就 是 要 摧 毁 现 存 的 社 会 制 度 , 实 现 社 会 制 度 的 理 想 化 。 应 该 说 , 赫 丝 黛 试图 通 过 创 建 一 个 更 为 合 理 的 社 会 来 取 代 现 存 的 社 会 的

35、 行 为 本 质 上 与 清 教 徒 创 建 新 理 想 国 的 动 机 是 一 致的 , 她 的 这 种 叛 逆 精 神 也 正 源 自 于 清 教 的 传 统 。 有 意 思 的 是 , 她 将 乌 托 邦 设 在 了 清 教 徒 们 所 逃 出 的 旧 世界 , 她 将 珀 尔 送 往 欧 洲 的 行 为 表 明 , 旧 的 清 教 徒 的 美 国 之 梦 已 彻 底 破 灭 , 赫 丝 黛 将 要 用 自 己 的 行 动 创 建一 个 新 的 个 人 主 义 的 美 国 之 梦 3 。 从 某 种 程 度 来 说 , 它 也 标 志 着 赫 丝 黛 个 人 主 义 思 想 的 日 趋

36、成 熟 。赫 丝 黛 思 想 成 熟 的 另 一 方 面 是 对 现 存 社 会 法 律 制 度 的 批 判 。 专 制 社 会 的 法 律 本 质 体 现 为 社 会 对 个人 的 绝 对 权 威 , 是 社 会 对 个 人 行 为 的 明 确 要 求 , 它 与 主 张 个 人 自 由 和 权 利 的 观 点 是 针 锋 相 对 的 。 赫 丝 黛虽 然 接 受 了 法 律 给 她 的 判 决 , 但 她 的 行 为 却 表 明 , 她 从 来 也 没 有 接 受 判 她 有 罪 的 法 律 。 自 从 带 上 “ 红 字 ”的 那 一 刻 起 , 人 世 的 法 律 已 不 再 是 她

37、心 中 的 法 律 了 , 她 把 自 己 的 女 儿 罪 恶 的 激 情 的 产 物 , 打 扮 得 艳丽 无 比 , 这 一 行 为 不 能 仅 从 母 爱 的 角 度 来 理 解 , 它 实 质 上 代 表 了 一 种 无 言 的 否 定 : 一 个 遭 到 不 公 平 的 法律 凌 辱 的 人 对 法 律 本 身 的 反 抗 。 在 她 看 来 , 清 教 法 律 的 冷 酷 、 专 横 是 造 成 她 的 不 公 正 判 决 的 主 要 原 因 , 它所 竭 力 维 持 的 社 会 在 本 质 上 是 反 个 人 的 , 既 然 反 个 人 的 社 会 制 度 应 当 被 抛 弃 ,

38、 那 么 维 护 这 个 社 会 制 度 的法 律 也 必 然 要 被 完 全 否 定 。 在 赫 丝 黛 对 现 存 社 会 进 行 的 审 判 中 , 她 显 然 是 建 立 了 一 套 自 己 的 法 律 。 她 之所 以 能 对 社 会 作 出 判 决 , 依 据 的 正 是 她 自 己 为 社 会 制 定 的 法 律 。 实 际 上 ,“ 红 字 ” 使 她 获 得 了 对 社 会 的 立法 权 。 虽 然 这 只 不 过 是 一 种 个 人 主 义 行 为 。三 、 结 束 语从 最 初 的 分 歧 到 彻 底 的 否 定 , 觉 醒 了 的 自 我 意 识 一 步 步 地 发 展

39、 成 完 整 的 个 人 主 义 思 想 体 系 , 赫 丝 黛从 虔 诚 的 清 教 徒 变 成 了 个 人 主 义 者 。 在 红 字 的 故 事 发 生 的 那 个 时 代 , 旧 大 陆 已 开 始 发 生 翻 天 覆 地 的 变化 , 人 文 主 义 成 了 时 代 的 特 征 , 人 们 渐 渐 从 中 世 纪 宗 教 的 禁 锢 中 解 脱 出 来 。 与 此 形 成 鲜 明 对 比 的 是 , 曾 经是 千 百 万 旧 世 界 的 人 倾 心 向 往 的 “ 理 想 之 邦 ” 在 严 厉 的 清 教 教 权 统 治 下 却 显 得 那 么 沉 闷 和 压 抑 。 在 这 种情

40、 况 下 , 赫 丝 黛 个 人 主 义 自 由 思 想 的 出 现 无 疑 给 黑 暗 的 新 世 界 带 来 了 自 由 的 种 子 , 象 征 了 新 大 陆 即 将 翻开 新 的 历 史 一 页 。参 考 文 献 2 纳 撒 尼 尔 霍 桑 . 红 字 M . 北 京 : 外 语 教 学 与 研 究 出 版 社 , 1992. 1 M artin Ronald E. Am erican L iterature and the U niverse of Fo rce M . Califo rnia: D uke U niversity P ress, 1981. 3 Robert E Sp iller. L iterary H isto ry of the U nited StatesM . N ew Yo rk: the M acm illan Company, 1963.(责 任 编 辑 蒋 涛 涌 )531第 6 期 刘 俊 梅 : 个 人 主 义 的 觉 醒 与 反 抗 对 红 字 中 赫 丝 黛 形 象 的 分 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