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七巧与姜静珍形象之比较分析.pdf

1、上 个 世 纪 4 0 年 代 , 张 爱 玲 的 金 锁 记 上 演 了一 幕 撼 心 动 魄 的 人 性 悲 剧 : 一 个 原 本 活 泼 强 悍 、 充满 原 始 生 命 力 的 市 民 女 子 , 在 性 与 黄 金 双 重 枷 锁 的钳 制 下 , 逐 渐 蜕 变 为 变 态 、 阴 鸷 的 封 建 老 太 。 这 个 现代 文 学 画 廊 中 美 丽 而 残 忍 的 经 典 人 物 形 象 , 就 是 为无 数 “ 张 迷 ” 所 津 津 乐 道 的 “ 麻 油 西 施 ” 曹 七 巧 。 4 0年 后 , 当 代 著 名 作 家 王 蒙 在 其 长 篇 小 说 活 动 变 人形

2、 中 也 塑 造 了 一 个 因 为 婚 姻 不 幸 而 心 理 变 态 的 旧式 女 子 姜 静 珍 。 曹 七 巧 与 姜 静 珍 出 身 、 经 历 不同 , 性 格 、 修 养 各 异 , 却 同 样 被 绑 上 了 封 建 婚 姻 的 祭坛 , 两 个 曾 经 青 春 美 丽 的 女 性 在 这 祭 坛 上 都 风 化 成了 没 有 生 命 的 牺 牲 。七 巧 与 静 珍 有 太 多 的 不 同 , 又 有 太 多 的 相 似 。七 巧 是 麻 油 店 小 老 板 的 女 儿 , 自 小 当 垆 站 户 , 见 多识 广 , 说 出 的 话 让 “ 内 言 不 出 、 外 言 不

3、入 ” 的 姑 娘 们臊 得 没 处 躲 ; 静 珍 的 父 亲 则 是 乡 下 地 主 兼 “ 知 名 度与 笑 之 相 仿 佛 的 中 医 ” , 静 珍 会 背 “ 眼 空 蓄 泪 泪 空垂 , 暗 洒 闲 抛 知 向 谁 ” , 还 会 背 胡 适 、 俞 平 伯 、 刘 大白 、 徐 志 摩 的 新 诗 , 甚 至 小 楷 也 写 得 “ 一 丝 不 苟 、 柔中 有 刚 ” 。 但 静 珍 与 七 巧 又 有 着 同 样 泼 辣 的 性 格 : 七巧 “ 看 见 肉 铺 里 的 朝 禄 。 朝 禄 赶 着 她 叫 曹 大 姑 娘 , 难得 叫 声 巧 姐 儿 , 她 就 一 巴 掌

4、 打 在 钩 子 背 上 , 无 数 的空 钩 子 荡 过 去 锥 他 的 眼 睛 ” 。 静 珍 的 泼 辣 较 之 七 巧毫 不 逊 色 ,“ 她 和 男 孩 子 一 样 , 敢 上 树 够 枣 吃 , 不 怕枣 刺 扎 破 自 己 的 手 。 为 了 争 枣 吃 , 她 还 与 男 孩 子 交过 手 打 过 架 呢 ” 。 这 样 活 泼 、 野 性 的 生 命 是 需 要 爱 的滋 养 的 , 但 是 命 运 却 同 她 们 开 了 一 个 残 忍 的 玩 笑 。七 巧 的 骨 痨 丈 夫 “ 坐 起 来 脊 梁 骨 直 溜 下 去 , 看 上 去还 没 有 我 那 三 岁 的 孩 子

5、 高 哪 ! ” 静 珍 的 “ 少 华 ” 虽 是“ 小 脸 蛋 油 红 似 白 , 个 儿 也 不 高 , 说 话 挺 腼 腆 的 ” , 但是 只 一 年 时 间 就 让 静 珍 “ 守 了 志 ” 。 这 样 青 春 光 艳 的生 命 不 是 在 寂 寞 中 黯 然 凋 零 , 就 是 疯 狂 燃 烧 , 毁 灭自 己 , 也 毁 灭 他 人 。七 巧 与 静 珍 都 是 在 青 春 妙 龄 开 始 守 寡 的 , 但 二人 对 待 “ 贞 洁 ” 却 采 取 了 截 然 不 同 的 态 度 : 七 巧 出 自生 理 本 能 厌 恶 自 己 的 骨 痨 丈 夫 , 在 丈 夫 还 在

6、世 时 ,“ 她 就 试 着 在 季 泽 身 边 坐 下 , 只 搭 着 他 的 椅 子 的 一角 , 她 将 手 贴 在 他 的 腿 上 ” 。 而 静 珍 即 便 在 丈 夫 死后 , 对 妹 夫 倪 吾 诚 的 “ 再 嫁 ” 建 议 也 “ 没 有 接 受 , 没 有理 睬 , 没 有 予 以 考 虑 , 连 私 下 的 刹 那 的 犹 豫 或 波 动也 没 有 ” 。 七 巧 的 “ 红 杏 出 墙 ” 固 然 有 丈 夫 是 骨 痨 的因 素 , 静 珍 的 “ 守 志 ” 也 不 排 除 少 华 “ 小 脸 蛋 油 红 似白 ” 的 异 性 魅 力 , 但 也 不 容 忽 视 内

7、 中 深 层 的 社 会 文化 心 理 因 素 。 曹 七 巧 是 麻 油 店 小 老 板 的 女 儿 , 传 统的 封 建 伦 理 道 德 还 没 有 完 全 奴 役 她 的 灵 魂 , 她 的 身上 还 残 留 着 原 始 的 野 性 与 生 命 力 。 她 本 能 地 追 求 健康 的 异 性 、 健 康 的 男 人 的 身 体 , 七 巧 道 :“ 天 哪 , 你 没挨 着 他 的 肉 , 你 不 知 道 没 病 的 身 子 是 多 好 的 多好 的 ” 七 巧 丝 毫 不 掩 饰 自 己 对 健 康 异 性 身 体 的渴 望 , 这 本 是 一 个 自 然 本 真 、 热 情 野 性

8、 的 女 子 , 为 了换 得 那 一 副 黄 金 的 枷 锁 , 她 的 生 命 力 在 骨 痨 丈 夫 那里 极 端 受 阻 , 压 抑 产 生 畸 变 。 正 如 一 棵 长 在 石 头 底下 的 小 树 , 它 不 会 因 为 头 有 重 石 而 停 止 生 长 , 只 不过 长 得 弯 曲 、 丑 陋 而 已 。 七 巧 的 悲 剧 是 穷 人 的 悲 剧 ,是 金 钱 压 制 了 她 的 生 命 本 能 , 得 不 到 宣 泄 的 激 情 汹涌 在 她 青 春 的 身 体 里 , 扭 曲 了 她 的 灵 魂 。 七 巧 的 悲V o l . 2 9 N o . 4J u l . 2

9、 0 0 8第 2 9 卷 第 4 期2 0 0 8 年 7 月赤 峰 学 院 学 报 ( 汉 文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J o u r n a l o f C h i f e n g U n i v e r s i t y ( S o c . S c i)曹 七 巧 与 姜 静 珍 形 象 之 比 较 分 析李 晓 静( 贵 州 民 族 学 院 预 科 教 育 学 院 , 贵 州 贵 阳 5 5 0 0 2 5 )摘 要 : 中 国 传 统 女 性 形 象 是 贞 静 贤 淑 、 没 有 欲 望 的 , 张 爱 玲 金 锁 记 中 的 曹 七 巧 、 王 蒙 活 动 变 人 形 中

10、的 姜 静 珍 瓦 解 了 这 一 古 老 的 东 方 神 话 。 七 巧 与 静 珍 出 身 、 经 历 不 同 , 性 格 、 修 养 各 异 , 却 同 样 被 绑 上 了 封建 婚 姻 的 祭 坛 。 二 人 对 待 “ 贞 洁 ” 、 对 待 下 一 代 的 态 度 不 同 , 却 折 射 出 相 同 的 潜 意 识 背 景 以 及 深 层 的 社 会 文化 心 理 背 景 。关 键 词 : 金 锁 记 ; 曹 七 巧 ; 活 动 变 人 形 ; 姜 静 珍中 图 分 类 号 : I 0 4 2 文 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 1 6 7 3 - 2 5 9 6( 2

11、 0 0 8 ) 0 4 A - 0 0 9 1 - 0 29 1 剧 也 是 女 人 的 悲 剧 , 是 她 嫡 亲 的 哥 哥 把 她 送 上 了 祭坛 , 即 使 泼 辣 如 七 巧 也 无 法 抗 拒 这 惨 无 人 道 的 买 卖婚 姻 , 甚 至 她 的 哥 哥 还 以 “ 当 初 我 若 贪 图 财 礼 , 问 姜家 多 要 几 百 两 银 子 , 把 你 卖 给 他 们 做 姨 太 太 , 也 就卖 了 ” 来 邀 功 请 赏 。 没 有 亲 情 的 温 暖 , 没 有 爱 情 的 滋养 , 置 身 于 门 第 观 念 深 重 的 姜 家 大 公 馆 , 甚 至 连 侍女 小

12、双 也 瞧 她 不 起 , 这 时 的 七 巧 除 了 握 住 这 实 实 在在 的 金 钱 , 还 能 握 住 什 么 呢 ? 归 根 结 底 是 惨 无 人 道的 买 卖 婚 姻 扼 杀 了 少 女 七 巧 人 性 中 的 善 与 美 , 无 可逃 遁 的 她 只 能 选 择 金 钱 作 为 栖 身 的 港 湾 。 静 珍 虽 然小 时 像 个 男 孩 子 , 却 是 一 个 被 封 建 礼 教 浸 得 透 透 的女 人 。 她 怀 着 母 性 的 柔 肠 , 真 心 、 虔 诚 地 爱 怜 着 自 己的 “ 少 华 ” , 少 华 是 她 的 天 、 她 的 地 , 她 愿 意 “ 每

13、日 每夜 每 晨 每 昏 伺 候 他 , 给 他 捶 背 , 给 他 端 汤 , 给 他 穿 衣叠 被 , 给 他 倒 尿 盆 子 ” 。 丈 夫 的 死 注 定 了 她 “ 守 志 ”( 守 寡 ) 的 命 运 , 这 既 不 需 要 选 择 也 不 需 要 讨 论 。 静珍 的 悲 剧 是 真 正 旧 式 女 人 的 悲 剧 , 传 统 礼 教 压 制 着她 作 为 一 个 青 春 女 子 自 然 本 能 的 欲 望 , 在 她 的 意 识中 , 丈 夫 并 不 是 一 个 健 康 成 熟 的 男 人 , 而 是 一 个 穿开 裆 裤 的 小 儿 , 一 个 亲 爱 的 弟 弟 。 在 “

14、 小 脸 蛋 油 红 似白 ” 的 少 华 死 后 , 她 把 自 己 蓓 蕾 初 绽 的 青 春 和 早 逝的 丈 夫 一 同 埋 入 坟 墓 , 她 捍 卫 着 “ 从 一 而 终 ” 、“ 三 从四 德 ” 的 封 建 纲 常 , 不 惜 以 自 己 的 青 春 、 自 己 的 幸 福来 为 之 殉 葬 。 在 自 然 人 性 的 丧 失 上 , 静 珍 较 之 七 巧更 为 可 悲 。七 巧 与 骨 痨 丈 夫 育 有 一 儿 一 女 长 白 、 长安 ; 静 珍 虽 膝 下 无 子 , 却 有 视 为 己 出 的 外 甥 和 外 甥女 倪 藻 、 倪 萍 。 对 待 下 一 代 ,

15、七 巧 与 静 珍 也 迥 然不 同 。 曹 七 巧 “ 三 十 年 来 戴 着 黄 金 的 枷 。 她 用 那 沉 重的 枷 角 劈 杀 了 几 个 人 , 没 死 的 也 送 了 半 条 命 ” 。 七 巧对 待 儿 女 的 态 度 令 人 不 寒 而 栗 : 她 把 儿 子 当 作 半 个情 人 , 逼 杀 了 儿 媳 ; 她 扼 杀 女 儿 的 爱 情 , 摧 残 女 儿 的青 春 。 而 静 珍 对 外 甥 、 外 甥 女 是 慈 爱 的 、 可 亲 的 , 她“ 特 别 喜 欢 孩 子 , 精 心 关 注 着 孩 子 的 一 切 ” 。 在 孩 子面 前 , 曹 七 巧 如 同 一

16、 个 阴 骘 残 忍 的 女 巫 , 而 静 珍 却像 母 亲 一 样 慈 祥 可 亲 。 不 同 的 对 孩 子 的 态 度 折 射 出了 相 同 的 潜 意 识 背 景 : 在 寂 寞 的 生 命 中 , 静 珍 和 七巧 不 约 而 同 地 都 把 孩 子 当 作 了 丈 夫 的 替 身 。 曹 七 巧对 丈 夫 是 既 憎 又 爱 的 , 她 憎 他 的 不 像 人 样 的 身 子 ,她 憎 他 毁 灭 了 自 己 蓬 勃 的 青 春 , 她 要 报 复 他 ; 但 他又 是 她 的 男 人 、 她 的 丈 夫 , 她 要 求 他 的 补 偿 。 骨 痨 丈夫 的 死 使 她 失 去

17、了 报 复 的 对 象 , 也 失 去 了 被 补 偿 的机 会 。 于 是 她 把 这 一 切 转 嫁 到 了 儿 女 的 身 上 : 她 把儿 子 当 作 半 个 情 人 , 满 足 自 己 变 态 、 压 抑 的 情 欲 ; 她把 儿 媳 、 女 儿 当 作 报 复 的 对 象 , 逼 杀 了 儿 媳 , 毁 坏 女儿 一 生 的 幸 福 。 静 珍 对 自 己 的 丈 夫 没 有 恨 , 只 有 爱 ,无 私 的 、 彻 底 的 母 性 的 爱 , 丈 夫 “ 少 华 ” 如 同 她 的 弟弟 、 她 的 儿 子 。 可 是 少 华 死 了 , 她 的 爱 失 去 了 目 标 ,失 去

18、 了 对 象 。 于 是 她 把 自 己 对 丈 夫 “ 少 华 ” 的 母 爱 倾注 到 了 外 甥 、 外 甥 女 的 身 上 。 在 孩 子 面 前 , 她 表 现 出了 少 有 的 温 柔 与 慈 爱 。七 巧 的 变 态 主 要 体 现 为 虐 他 , 而 静 珍 更 多 的 是自 虐 。 王 蒙 以 较 长 的 篇 幅 描 写 了 静 珍 每 日 清 晨 漫长 、 烦 琐 的 梳 妆 及 独 骂 仪 式 。 这 是 静 珍 每 晨 “ 必 须 的功 课 ” , 仿 佛 宗 教 仪 式 ; 这 是 静 珍 那 被 压 抑 被 禁 锢 的原 始 生 命 力 痛 苦 、 扭 曲 的 喷

19、发 , 撼 心 动 魄 , 令 人 毛 骨悚 然 。 七 巧 的 “ 虐 他 ” 和 静 珍 的 “ 自 虐 ” 也 自 有 其 深 层的 社 会 文 化 心 理 背 景 : 七 巧 这 个 “ 麻 油 店 的 活 招 牌 ”内 心 没 有 那 么 多 “ 从 一 而 终 ” 、“ 三 从 四 德 ” 的 伦 理 束缚 , 她 是 爱 自 己 的 , 她 在 潜 意 识 中 是 认 可 自 我 的 生存 价 值 的 。 虽 然 她 无 法 抗 拒 被 买 卖 的 命 运 , 但 她 在力 所 能 及 的 范 围 内 追 求 着 自 己 应 得 的 幸 福 ( 比 如 追求 小 叔 子 季 泽

20、) 。 她 的 “ 守 寡 ” 不 是 “ 守 志 ” 而 是 “ 守钱 ” , 如 同 一 个 将 要 溺 水 而 亡 的 人 想 拼 命 抓 住 一 根救 命 稻 草 不 放 , 在 无 望 的 欲 海 中 , 她 只 能 紧 紧 抓 住金 钱 。 金 钱 给 她 安 全 感 , 却 不 能 熄 灭 内 心 的 情 欲 之火 , 不 能 填 补 感 情 上 的 空 白 , 被 压 抑 的 生 命 力 得 不到 正 常 途 径 的 释 放 , 她 在 毫 无 知 觉 中 选 择 了 “ 虐 他 ”作 为 发 泄 的 途 径 。 静 珍 的 “ 守 寡 ” 是 “ 守 志 ” , 她 恪 守着

21、 “ 从 一 而 终 ” 、“ 三 从 四 德 ” 的 封 建 纲 常 , 在 十 几 年男 权 伦 理 的 熏 染 下 , 静 珍 早 已 没 有 了 自 我 , 她 是 为丈 夫 少 华 、 为 礼 教 活 着 的 。 但 是 胸 中 无 法 遏 制 的 欲望 之 火 日 夜 灼 烧 着 她 , 在 潜 意 识 中 她 是 有 恨 的 , 只是 找 不 到 恨 的 目 标 。 七 巧 可 以 恨 她 的 哥 哥 , 是 哥 哥把 她 送 入 了 坟 墓 般 的 婚 姻 ; 可 以 恨 骨 痨 丈 夫 , 是 他使 她 活 得 不 像 个 女 人 。 静 珍 恨 谁 呢 ? 她 是 封 建

22、礼 教的 拥 护 者 、 捍 卫 者 、 身 体 力 行 者 , 她 不 敢 、 不 能 、 更 不愿 恨 这 给 自 己 带 来 不 幸 的 包 办 婚 姻 、 伦 理 纲 常 以 及“ 小 脸 蛋 油 红 似 白 ” 的 丈 夫 少 华 , 除 了 自 残 自 虐 , 可怜 的 女 人 还 能 做 些 什 么 呢 ?中 国 传 统 女 性 形 像 是 贞 静 贤 淑 、 没 有 欲 望 的 ,而 七 巧 与 静 珍 瓦 解 了 这 一 古 老 的 东 方 神 话 。 不 管 男权 社 会 的 礼 教 陋 俗 如 何 残 酷 禁 锢 、 扼 杀 她 们 自 然 的人 性 、 本 能 的 欲

23、望 , 那 源 自 人 类 始 祖 亚 当 、 夏 娃 的 人欲 之 火 是 浇 不 灭 的 , 不 能 正 常 燃 烧 、 正 常 释 放 , 人 性就 只 能 扭 曲 变 形 、 自 残 自 虐 乃 至 虐 他 残 他 。 这 两 个罂 粟 一 样 美 丽 而 残 忍 的 女 人 带 给 读 者 的 是 太 多 的思 考 , 太 多 的 回 味 , 太 多 的 对 男 权 社 会 伦 理 纲 常 以及 封 建 陋 俗 的 愤 慨 , 太 多 的 对 那 凋 零 、 变 质 的 女 性之 花 的 惋 惜 , 太 多 的 对 业 已 丧 失 的 自 然 人 性 、 原 始生 命 力 的 呼 唤 。 参 考 文 献 : 1 张 爱 玲 . 传 奇 M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 1 9 8 6 . 2 王 蒙 . 活 动 变 人 形 M .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 1 9 8 7 .( 责 任 编 辑 张 海 鹏 )9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