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美国经济温和复苏 世界经济云散初晴 “世界经济现状及发展趋势”研讨会论文选登 编者按：日前，本报与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联合举办了“世界经济现状及发展趋势“ 研讨会。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等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就今年全球经济走势进行了分析研讨，并对我国应采取的对策提出了一些建议。世界经济有望同步复苏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世界经济室主任陈凤英研究员继去年世界经济大幅滑坡后，今年走势如何颇受国际社会关注。年初美国经济开局顺利，已给全球传递出世界经济复苏有望的佳音，阴霾中的世界经济云散初晴，中国的外部经济环境亦将由紧趋松。最近，国际经济组织开始调升对今年世界经济增长的预测。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2、已两度修正预测，由去年底的 2.4上调到不久前的 2.5和最近的 2.7（即将发表的春季报告） 。不少经济学家也纷纷上调预测。美国经济复苏大大提振全球市场信心，不少国家开始看好本国经济前景。欧洲、东亚地区的形势开始好转，即使深陷衰退泥潭的日本经济也出现止跌回稳迹象。综合分析，今年世界经济仍处于恢复与调整中，增速不会太高，美元过度坚挺及石油价格上扬，使全球经济复苏中风险加大。明年世界经济有望回复正常发展，速度会加快。IMF 和世界银行分别预测（IMF 按购买力评价计算，世行以市场汇率计算） ，2003 年全球经济将增长 4.1和 3.6，即恢复到 2000 年的水平。美国全国经济研究所依据就业人
3、数、工业生产、制造业活动和实际商品销售四项指标，宣布美国经济于去年 3 月进入衰退。但事实是，去年美国经济除第三季度下跌 1.3外，其余各季度均保持正增长，全年增幅为 1.2。以传统理论对一国经济衰退的定义标准，即经济持续负增长两个季度为衰退看，去年美国经济并未陷入衰退，只是增速减缓而已。美国经济的复苏步伐明显加快：主要经济指标全面转好，股市加速回调，消费与投资信心增强，库存投资恢复增长，企业订单增加，生产率持续增长，通胀压力不大，等等。凡此种种显示，经历温和衰退后的美国经济正在加速复苏。3 月 19 日，美联储改变其年初对美国经济前景“谨慎乐观”的看法，认为“有更多迹象表明始于一年前的经济衰
4、退已经结束，美国经济正在快速扩张” 。美林、所罗门公司等先后调高对美国经济的预测。总之，无论是政界还是经济界，乐观派已经明显占上风。本次衰退的确不同与以往历次衰退。这可能是“新经济”型衰退的特征（布什政府在其总统报告中首次坦承， “新经济”现象依然存在） 。从衰退幅度看，二战以来，美国经济共发生过 10 次衰退，前 9 次平均跌幅达 2.2，其中最温和的衰退为 1969 年 12 月至 1970 年 11 月，当时 GDP 只下降 0.6，而本次跌幅则仅为 0.3。从衰退时间看，前 9 次衰退的时间平均为 11 个月，其中最长为 16 个月，最短为 5个月，而本次衰退只有 3 个月。从劳动生产
5、率看，布什政府的总统经济报告宣布，在过去 3 个季度（去年 4 月至 12 月，即经济衰退期间） ，美国的劳动生产率按年率计算增长了 2.3，尤其是第四季度则高达 5.2（原先预测为 3.2） ，而战后 9 次衰退期间的劳动生产率平均下降 0.6。此外，本次衰退中的另一现象是通胀率与失业率均不高。居民消费持续强劲增长与企业库存投资回升，是带动美国经济复苏的主要因素。企业与个人负债过度与公司利润低下，是经济中的主要隐忧。美元过度坚挺与国际石油市场价格趋升，加大了复苏的难度与风险。复苏步伐过快可能导致尔后出现颠簸，但 W 型衰退似不可能发生。美国经济温和衰退，预示着复苏亦将温和。然而，美国经济即使
6、缓慢复苏，也足以带动世界经济摆脱低迷。毕竟美国经济占全球产出的近 31（去年底，美国的 GDP 已达 10.2 万亿美元。其经济增长一个百分点，就将给世界增加 1000 亿美元的财富） 。经济全球化促进了国际贸易的迅速发展，使整个 90 年代国际贸易年均倍增于全球产出增长（GDP 年增 3，国际贸易年增 6.4） ，2000 年则高达 12.4。然而这一态势在新世纪的第一年被彻底改变。据 IMF 和世界银行估计，去年国际贸易仅增长 1，是近 20 年来最低的。问题主要出在美、欧、日三大经济体景气同步低迷，使全球商业活动大大萎缩。尤其是占全球货物贸易进出口 18.9（2000 年）的美国，去年全
7、年进口由上年增长 13.4逆转为下降 2.7，上下波动 16 个百分点。这一滑坡足以让依靠单一引擎美国经济牵引的世界经济陷入一片混乱。综合分析，今年全球贸易形势会逐渐好转，有望实现恢复性增长。这是因为，美国经济复苏可望将给全球经济活动注入活力，而 IT 等高新技术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再次活跃，将带动国际贸易加速复苏。世界经济减速与全球股市缩水，导致外国直接投资（FDI）大幅下滑。据联合国贸发会议统计，去年全球 FDI 下降 40，从 2000 年的 1.3 万亿美元降到 7600 亿美元，为 30 年来最大跌幅（整个 90 年代 FDI 年增 30，尤其是 1996 年以来年增 40以上） 。FD
8、I 下滑的主要原因是全球跨国并购收缩。据汤普森金融公司统计，去年全世界兼并活动从前一年的 3.46 万亿美元降到 1.74 万亿美元，跌幅达 50。因为跨国并购是促进全球 FDI 加速流动的主要途径，跨国公司控制着全球 90以上的 FDI。西方分析师认为，今年全球有望重新掀起企业并购风潮，由此推动 FDI 加快流动。首先，全球经济下滑使公司利润收小，增收减支是公司谋生存求发展的途径之一，公司并购成为摆脱困境的最佳选择。其次，全球股市回调将刺激公司间的并购欲望，尤其是一些高新技术公司的市值处于历史低位，加之国际资本相当充足。最后，世界经济复苏，尤其是美国、西欧等经济向好，将促进 FDI 流动。美
9、、欧、日占全球资金流出的 82，流入的 71，其中美国和西欧分别是外资最大的吸纳地和供应地。当大西洋两岸经济开始复苏，国际资本自然会活跃起来，流速亦会随之加快。去年，在全球经济普遍放缓的严峻形势下，我国依靠投资与消费的强劲扩张（分别增长 12.1和 10.1） ，拉动经济增长 7.3，引世人瞩目。今年，随着美、欧、东亚地区等经济同步转好，我外部环境有望由紧趋松（当前我国面临的形势与东亚金融危机时尚有不同） 。加之我国将继续执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支撑国民经济增长 7的内外条件基本具备。在吸引外资方面，我国政局稳定，经济快速发展，尤其是加入 WTO，为外商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空间。在外贸
10、领域，去年全球贸易几乎零增长，而我国外贸实现了 7.5增速，来之不易。今年，我国主要贸易伙伴经济形势将好于去年，国际贸易也有望恢复性增长。这将给我国增加出口提供机会。美国经济正走出衰退 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陈宝森研究员 从已有的经济数字看，有理由认为美国经济正在走上复苏的道路。且不说2001 年第四季度已经是出乎意料地正增长，而且从今年 1、2 两个月的主要经济指标看，也有走出谷底的迹象。首先是工业生产指数，1 月上升 0.2，2 月上升 0.4，就业状况也在好转。销售额特别是零售额反映消费状况，是观察经济好坏的一个重要指标。个人收入是另一个衡量经济状况的重要指标。工业生产，就业，销售，收入四
11、方面数字的峰值是全国经济研究局在确定衰退日期时的主要根据。现在这四个方面都已进入转折点，这可以说是美国经济开始复苏的主要根据。如果今后这四方面的走势不出现反复，就可以认为这次经济衰退是美国历史上最轻微的一次。目前美国官方各部门，调子有一些差别，对形势最乐观的是财政部长奥尼尔，属于根本不承认经济衰退的一派。他说， “似乎十分清楚，我们的经济根本没有衰退” ，只是因为 911 恐怖袭击才出现一个季度的负增长。格林斯潘承认这是一次温和的衰退，但对经济已在复苏相当肯定。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预测 2002 年美元经济的增长幅度为 2.53。在民间，美国经济学家协会的调查显示，绝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 10 年
12、来美国的第一次经济衰退已经结束，而且不大可能出现两次下跌现象，也有悲观派，以摩根斯坦利首席经济学家斯蒂芬罗奇为代表。他认为美国经济可能出现“双下滑” （doubledip）他认为现在兴旺的消费开支没有什么可以庆贺的，相反它将剥夺以后经济增长的机会。此外，消费者过重的债务负担，股市的定值过高，房地产的泡沫都可能使美国经济再次跌入低谷。当前美国经济走向复苏的特点是上半年库存调整将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今后在两种情况下库存变化都将促进 GDP 的增长。一是降幅缩小，二是库存上升。但问题在于有没有后续力量可以接替库存这股暂时的推动力。这就取决于最终需求的变化。如果消费需求软弱无力，投资需求继续下跌
13、，就不能排除“双下滑”的可能。目前看影响最终需求的因素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安然破产案余波未了。投资者对美国大公司的诚信度产生怀疑，由此导致股市的波动。二是库存下降很快，但发展不平衡。三，制造业的前景是好的，但关键的制造部门，对 90 年代经济繁荣贡献最大的部门，如通讯业，由于投资过度，需求不旺，还没有走上复苏的轨道。四，财务缺口大，财务缺口是指企业内部产生的现金流量与资本开支之间差额，也就是需要从外部筹款的资金额度。五，企业要靠裁员来维持利润，庞大的失业队伍也会影响最终需求。出现“双下滑”的可能性较小的原因有：第一，这次美国经济衰退的主体部分信息技术产业的衰退今年有望开始复苏。第二，通货膨胀仍
14、然处于受控状态。第三，一季度消费仍保持旺盛势头。第四，创造就业和援助工人法案的通过，以及国防开支的猛增，是支持经济增长的另一个力量。在所有阻碍经济复苏的力量中，信息产业的复苏是关键。由此提出信息产业泡沫破裂会不会导致日本式的长期经济萧条问题。现在看这种可能性不大。美国这次经济衰退其实质是信息产业的衰退。对信息产业过度投资是引起衰退的主要原因。但信息产业的繁荣在美国不仅引起了经济衰退也促成了经济结构的大调整，给美国经济奠定了一块健康的基石。这是日本所不具备的。这块基石主要表现为劳动生产率的有效提高上。同以往不同，在这次经济衰退中，美国企业的劳动生产率仍旧是上升的。劳动生产率的增长是提高工资和利润
15、而不引发通货膨胀的有效手段，它保证了美国经济有继续攀升的后劲。今年 2 月发表的 2002 年美国总统经济报告中有一个地方谈到“新经济” 。标题是“新经济是否还存在？”对此，报告做了肯定的回答。理由就是劳动生产率的继续增长。它说生产率增长有周期性：通常在邻近经济周期顶峰的前后相对放慢。报告认为结构性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在19952001 年期间的继续提高是“新经济”依然存在的主要论据。生产率的提高显然也是增强美国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使美国经济保持增长势头的手段。在国际影响方面，美国现在最担心的是日本经济垮台。日本经济形势恶化将从几个渠道影响美国经济。首先是贸易。2001 年美国对日出口下降四分之
16、一（年度同比） 。美国对日本的出口虽然从以前占美国出口总额的 13下降到现在的 8，但影响仍然不小。另一个渠道是日本的企业和个人在经济下滑时可能抛售美元资产，使美元遭受巨大压力。日本银行现在未处理的不良资产约占 GDP 的8（最高的估计是 20） ，相当于 3000 亿美元。根据日本大藏省的统计，自从 2001 年 11 月起，日本一直是美元债券的卖出大户。事实上今年 1 月卖出的债券是 5 年来最高额。今年 3 月底是日本财政年度的截止日。政府将在新财年实施更严格的贷款标准。日本银行将被迫向市场公布其缩水了的证券，存款保险公司将对持有 100 亿日元以上的存款不再保险。日本老百姓为了安全可能
17、会把存款取走。这些都将迫使日本银行更大规模地抛售美国证券。因此有导致美元危机的潜在可能性。因为日本持有的美国政府债券不是小数，总额多达 3350 亿美元。在美国，实行什么样的美元政策现在也是一个大争论。不久前布什政府强调维持美元的强势地位，但现在越来越多的呼声要求改变这种政策。特别是对日元贬值，反对的声音更大。美国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伯格斯坦指出，美国不会接受其他国家企图竞争性地将其货币对美元的汇率实行贬值。在过去六年来美元的升值，占美国经常账户逆差的主要部分，美国经常账户逆差已达到 4500 亿美元，占其 GDP 的 4.5，进入到了传统的“危险区” ，在美国经济复苏后，随需求的增加，预计贸易
18、逆差有可能攀升到 60006500 亿美元。人们认为如果达到这样的高度，是绝对不能持久的。为了避免美元危机，许多人主张以渐进的方式把美元汇率逐步校正到合理水平，以避免大的危机。增长率不可能回到衰退前水平中国社科院世界政治经济所所长助理李向阳研究员 在经历短暂的经济衰退之后，美国经济已呈现复苏迹象，但经济本身积累下来的结构性问题决定了增长率不可能回到衰退前的水平；证券市场的牛市难以再现。进入 2002 年，美国经济已经出现了一系列复苏的迹象：工业生产开始回升；失业率下降；消费者信心指数回到了“911 事件”前的水平；企业库存下降；经济增长率加快等。但同时我们应该看到，经济繁荣时期遗留下来的许多结
19、构性问题并没有在经济衰退阶段所化解。因此，和以往的经济衰退相比，这一次经济衰退中出现了一些新的现象：企业劳动生产率上升、销售额增加与利润下降的并存；利率失业率上升与家庭负债率上升保存。这种格局决定了经济复苏的前景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首先，企业利润率下降。利润率是决定企业投资的最主要因素。一般说来，一国的投资利润率并不完全是短期经济变量所决定的，而是一些长期经济变量所决定。2001 年美国公司的利润大幅降低。美国商务部 3 月 20 日公布的数据显示， 2001 年企业税后利润下降了 15.9，是过去 20 年的第一次回落。其次，企业债务负担加重。经济高涨阶段，美国公司积累了大量的债务负担。由此
20、带来的结果是，企业破产率上升，债务风险增加，银行惜贷加剧，融资成本上升，投资削减。2001 年美国有 257 家上市公司申请破产保护，比 2000 年上升了 46。美国标准普尔公司 1 月 14 日发布的统计数字显示：在国际市场拖欠债务的公司中，美国公司占 162 家。全球有 4的企业债券出现拖欠，与 1991 年创下的最高记录持平。从 2000 年始，银行惜贷现象加剧。据美联储发表的调查报告显示，到 2002 年 1 月底，仍有 45.4的银行在继续缩紧贷款标准，没有一家银行放宽标准。在企业债务负担没有根本解决之前，融资成本将很难降低。进而将成为投资增加的主要制约。第三，个人债务负担加重。目
21、前，美国家庭债务负担与可支配收入的比例已经达到106。2001 年个人消费支出继续保持着增长的势头，第四季度美国消费者支出按年率计算上升了4。面对失业率的上升，消费支出之所以没有明显的下降，一方面源于减税所带来的收入增加；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证券市场和房地产市场仍然处于强势状态。尽管纳斯达克下降幅度比较大，但过去一年中，道琼斯指数基本上维持在 10000 点之上。个人债务的一个重要来源是房屋抵押贷款。美联储资料显示，由于极度有效的房屋贷款市场，过去五年中，未清偿的房屋抵押贷款的数额飞速增长 40多，达到 5.28 万亿美元。2000 年，发行在外的抵押担保证券的数额高达 3 万亿美元。但是，这
22、些做法并没有使银行完全摆脱险境。因此，未来美国个人消费支出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证券市场和房地产市场的走势。第四，企业信誉受到损害。以安然公司破产案为代表的一系列企业破产和商业欺诈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美国国内外投资者的信心。企业信誉和投资者信心的恢复也不是短时期所能完成的。股市的牛市是支撑过去一轮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其未来的走势如何是判定整个美国经济中期走势的一个重要标准。从现在来看，即使经济开始复苏，美国证券市场也难以回到 20 世纪 90 年代的牛市状态。其主要制约因素有以下几个方面。企业利润率的下降。利润率的高低是股票市盈率的决定性因素。如果利润率无法回到 90 年代的高水平，再考虑
23、到目前股市的市盈率仍然维持在 30 倍以上的水平，股价继续上升的动力将会消失。企业购并高潮已经结束。从 80 年代开始，美国经济历经了 20 世纪的第四次和第五次企业购并浪潮。第五次和第四次相比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产业分布、购并方式（股票互换替代了杠杆收购，善意并购替代了敌意购并） 。其结果是，购并的价值创造功能为价值转移功能所取代。2000 年牛市结束意味着这一轮企业购并宣告结束。从历史经验看，企业购并与股票市场存在同步性特征。目前，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正在修改企业购并所使用的会计报告标准，废除权益集合法，统一实施购买会计法。这将为进一步降低企业购并的动力。股票回购受到限制。90
24、 年代开始的股票回购是铸成牛市的一个主要因素，也是造成泡沫经济的一个重要机制。股票回购的一个主要推动力是股票期权的盛行。目前，按收入排列美国最大的 200 家公司中，股票期权的数量相当于流通股本的 16，比 10 年前翻一番。经营者追求股票期权收益最大化而选择股票回购，推动股价上升。当企业自由现金流量不足以支撑股价进一步上升时，经营者开始选择举债方式进行股票回购，进而使企业债务负担加重。在这次经济衰退之前，债券市场和信贷市场已经对企业的这种行为做出了负面反应。国际资本流入处于观望状态。90 年代美国证券市场的牛市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国际资本的流入。2000 年以后，美国纳斯达克市场的暴跌并没有把国
25、际资本赶出美国市场。美元的强势反应了这一点。未来国际资本的走向取决于多重因素，但如果美国证券市场不再能够继续攀升，国际资本流出的可能性就会加大。总之，如果美国经济能够处理好以债务为核心的结构性问题，经济增长率有可能进入一个较为平稳的低速时期；反之，经济不排除再次进入衰退的可能。回升的可持续性令人关注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世界发展研究所副所长丁一凡研究员去年开始的美国经济衰退曾使世界舆论为之担心。从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美国经济的快速增长曾带动了全球经济的增长，被誉为“世界经济的火车头” ，人们担心火车头停驶会使全球经济跟着进入衰退。在美国遭受到“911”恐怖主义袭击后，人们为美国经济的担
26、心又增加了许多。然而，从今年第一季度起，统计数据似乎说明美国经济活动正在趋向稳定。美国舆论开始讨论经济是否真的有过衰退。实际上，美国经济增长能如此快地恢复，主要得益于政府的扩张性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在遭受“911”恐怖袭击后，美国经济去年第三季度经济下滑了 1.3。美国政府马上采取紧急措施，加大开支以支持受困的企业。国会先是通过了 400 亿美元的紧急支出法案，然而又拨款 150 亿拯救航空业，10月布什总统又提出多达 750 亿美元的新财政刺激计划。根据该计划，美政府今年将为经济注入 510 亿美元，明后两年再注入 430 亿美元和 290 亿美元。与此同时，布什政府开始实施 1.35 万亿
27、美元的减税计划，以刺激个人消费。美联储也不断下调利率，从 2001 年初到年底，联储连续 11 次下调利率，联邦基金利率与贴现率分别降至 1.75和1.25，考虑到美国的通胀率还在 2以上，美国的短期指导利率已经为负。在宽松的货币与财政政策引导下，美国一方面政府开支大幅增加，另一方面个人消费也迅速增加。美国企业在政府刺激下，以低息或无息的办法给消费者提供贷款，美国三大汽车公司在去年第四季度竞相推出零利率贷款购车计划，这种促销活动大大刺激了消费者提前消费的欲望。然而，美国政府为刺激经济回升而下的这付猛药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它为未来的经济增长埋下了一些隐患，可能会影响下一阶段的美国经济。美国企业的行
28、为可以被称为“竭泽而渔” ，它预支了消费者未来的购买力。美国企业的各种优惠贷款促销策略虽然在短期内可以刺激消费，但未来几年内美国消费者购买汽车与住房方面的开支反而会下降，它会影响到企业未来的收入。刺激消费的策略在美国企业中引起了低价促销的竞争，大家互相攀比，以争取更多的顾客。但这种降价直接影响到企业的盈利状况。宽松的货币政策会使美国的债务负担加重。零利率贷款计划扩大了消费信贷规模，使许多人可以混水摸鱼。个人债务增加，破产率增加，反映到银行体系中就是银行的坏账跟着增加。宽松的货币与财政政策对消除过剩生产能力不利。衰退本应该是一种淘汰机制，使那些盈利情况不好的企业退出市场，使剩下的企业能扩大市场，
29、从而扩大盈利的幅度。但在低利率与政府扩大开支的刺激下，许多陷入困境的企业可以继续生存，使市场优胜劣汰的作用不能充分发挥。在企业利润剧减，盈利前景不好，生产能力过剩的情况下，美公司不可能大幅增加资本开支，不会扩大厂房或增加设备，下一阶段的经济回升就缺乏动力。金融市场也有可能出现波动。在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下，美国的股市出现了反弹，回升并超过了“911”恐怖袭击前的水平。然而，这种形势未必就是好事，而且未必能持久。美国经济这次衰退是股市泡沫破灭引起的，但许多分析专家都认为美国股市的泡沫并没有完全挤出去，股市的市盈率还是太高。在利率为负的情况下，为了资产保值，许多人又把储蓄投入了股市，股市才开始上浮。
30、但是，美国企业的盈利情况没有好转，股市向上的趋势很难维持。美国股市还受到一些不利因素的影响。从周期上看，美国的低利率已经实行了十多年，很可能利率要上浮。从结构上看，美国政府为了“反恐战争” ，扩大公共开支，这很可能导致通货膨胀卷土重来，越战的例子就是前车之鉴。为了遏制通货膨胀，联储将不得不提高利率，这将会导致股市萧条。从美国的大企业“安然”公司出事后，美国投资者对股市的信心已产生了动摇，如果利率上扬，第一季度企业报表结果再证明美国企业收益不佳，美国股市大幅下滑就会成定局。美国的利率上扬对美元的汇率会产生重大影响。利率上扬会使更多的外国资本流向美国市场，这虽然对美国经济回升有好处，但会促进美国汇率进一步上扬，会加重美国的国际收支逆差。人们的记性都不太好，90 年代美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似乎让人忘记了 70 年代不断的美元危机与 80 年代中期美元的大贬值。从美国经济中的隐患来看，美元汇率的调整是迟早的事，我们只能希望这种调整是一种渐进的过程，而不要以危机的形式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