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浅谈西方古代城市雕塑的世俗性摘要：城市雕塑是用石头或金属记载的历史和文明由于西方城市雕塑的世俗化，至 20 世纪中期，雕塑家们又将作品与自然融合于一体，从而创造出一种相对新颖的艺术 “环境艺术”在这类作品中，雕塑家希望打破生活与艺术之间的隔离状态，使艺术与环境更加协调，同时力图把观众置于作品之中由此可知，当下的“环境艺术” 其实是源自西方古代的城市雕塑，而城市雕塑的不断世俗化又是西方的经济文化发展的结果。关键词：西方 城市雕塑 世俗性这学期又跟随李放老师学习了西方美术史的课程，李放老师的课件中播放了大量的图片，使我对西方美术史有了更直观的认识，特别是对西方的雕塑史有了新的见解，结合我最近几年对
2、中国传统雕塑的学习及考察，发现西方的传统城市雕塑和中国传统雕塑在表象的内容、题材等方面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下面我就这几方面谈一谈我的理解。所谓城市雕塑（urban sculpture） ，特指矗立在城市公共场所中的雕塑作品 在西方古代社会，城市雕塑一般以纪。念性雕塑为主，这类雕塑多用来表彰和讴歌那些在历史上对国家和民族作出重大贡献的人物，或者铭刻和纪念那些在历史上有重大影响的事件，例如图拉真纪念柱 、 加塔梅拉塔骑马像和大卫等这类城市雕塑。虽然在内涵上，需要表达当时统治阶层或者赞助者的观念和思想，但是，雕塑本身却渗透着浓郁的世俗气息 这与中国古代为数不多的城市雕塑大不相同。一 以人像为表现中心在
3、西方城市雕塑的传统中，古希腊的人物雕像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两千多年前，古希腊人以造神之名，将雕塑从埃及人的彼岸世界的理想引向了现实的此岸世界，西方城市雕塑中崇尚人像的典范模式，以及严谨的写实精神自此开始，例如古希腊雕塑家菲迪亚斯所制作的雅典娜女神守护像 ，该作品就表现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神形象被树立于雅典卫城的中央，即帕台农神庙旁边雅典娜为雅典城的守护神，也是代表智慧的女神，整个人像高达 11 米（加上台座高13 米）这位雅典的守护女神手持长矛和盾牌，头戴神冠，身着希腊式连衣长裙，护胸和甲胄上装饰有蛇形饰边和人头像 她目光凝视前方，有着女性般的温柔，双臂裸露，透过薄衣裙隐约可见丰艳健美的身体，整
4、个塑像更多地的展示是人性，这就是世俗化的表征。在这件作品中，菲迪亚斯以精湛的技法赋予了雕像纯洁和理性，使其象征着光明与自由，该像被制成后，它不仅成为古希腊人的精神象征，而且还在卫城中起着统一和协调周围建筑的作用。古希腊人制作这件雕塑作品也是为了纪念波斯战争的胜利公元前 5 世纪，雅典城邦曾联合其他城邦奋起反击，击败了波斯人的入侵，建立了自己的霸权。后来，为了纪念。雅典的守护女神，古希腊人就建造了雅典卫城，并将雅典娜守护女神像置于其中，供雅典人民朝拜“希腊雕塑和社会生活的不可分割是古典时期的希腊雕塑的主要特征这一特征，不仅表现在形象的性格上，同时也是表现在希腊雕塑在城市广场中所占的地位上。 ”同
5、一时期，中国的传统雕塑尚处在以动物雕像为主的阶段，对人的认识还未达到崇尚的程度 这样的差异一方面源于两者不同的文化底蕴古希腊的神话是古希腊雕塑艺术的宝库。希腊神话中充满了希腊人对自然与社会的美丽幻想，他们相信神与人具有同样的形体与性格，因此，古希腊雕塑家习惯于以人的形象来塑造神，同时，还赋予了人像更为理想和完美的艺术形式。另一方面，两者的差异来源于中西方不同的经济组织形态 中国传统重视的是农业生产，而古希腊则是工商业城市公共建筑的发达及其在市民生活中的重要性实际上是城市雕塑发达的前提。古希腊城市建设的兴起，与古希腊当时所特有的历史文化和经济条件有着密切的关系 古希腊雕像属于整个城市，城市中的每
6、一个自由公民都有享有艺术的权利和机会 而在中国古代，即便有这样的大型雕塑，也往往是附属在宗庙和陵墓之中，一般人难以有目睹的机会。此外，也正因为古希腊的城市经济更为健全和发达，人们的自我认同较为强烈，对人体的崇拜也登峰造极。所以，曾有学者这样赞叹：希腊艺术所表达的是什么？总而言之， “它是把人文主义象征化，即把人视为宇宙中最重要的造物而加以赞美 尽管许多雕刻描绘神，但这一点也不减损人文主义的本质，希腊人的神是为人的利益而存在，所以他赞美神，也就是赞美自己。 ”总之，贵族和自由公民以广场为政治和宗教生活的中心，为古希腊的城市雕塑发展提供了外部条件和心理动力。古希腊人主张艺术模仿自然，注重于对人体的
7、刻画，将现实生活中的人作为城市纪念性雕塑的表现对象。对此，普鲁塔克在伯里克利传中由衷地赞叹道：她们虽做成于短暂的“时间，却具有永恒的生命，他们的美丽和优雅，甚至在刚完成的瞬间，已像是悠久历史的纪念。而他们的新鲜和生动，几时在今日看来仍如刚刚凿成的新作。她们像年年长青的神物，能够摆脱岁月的折磨，在她们的结构中，似乎蕴藏着某种永生的活力和不死的精神！字里行间寄语着 “世俗” 的人对神庙雕刻的审美情怀，折射出希腊人对生命 美丽与优、雅的热爱和执着的追求的精神 而且，这样的传统思想一直影响至当下整个世界。二 以历史事件和帝王为表现题材古希腊的城市雕塑虽然确立了人像为中心，但是，在题材方面，却更多地局限
8、于神话故事，人像只是一个载体而已。不过，古罗马时期，情形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公元前 1 世纪，罗马人用武力征服了地中海全域长期的征战，赋予了古罗马人以务实的精神，从而对现实中的人较古希腊社会更有深刻的认识，神的作用此时已退为其次 古罗马人征服希腊之后被希腊的建筑和雕塑艺术深深折服，古罗马人将希腊人对神的崇拜转向了对帝王的歌颂，加之古罗马人在传统上就擅长于肖像的雕刻，在继承了古希腊的人体雕像艺术后，古罗马人便将二者的优点结合于一体。这样，古罗马的人像雕塑便更加富有个性。同时，古罗马人比希腊人更加注重以广场和神庙为中心的城市建设，与希腊广场一样，共和时期的罗马广场是“政治、宗教和商业获活动的重要场所
9、，也是市民生活娱乐的、中心和整个城市的中心，到了帝政时期，罗马广场似乎成了皇帝功业的纪念广场，布局也变得严谨和对称，主建筑常常是一些用来象征与歌颂皇帝的神庙和纪念柱 凯旋门之、类的纪念性建筑物。 ”而且，主题也由希腊神话故事也转变为历史事件。例如，耸立在图拉真广场的图拉真纪功柱就是古罗马时期城市雕塑的代表 该柱柱身总高度 38 米，用大理石块构成，耸立在方形的基座上，圆柱直径 27 米，以陶立安式柱头结顶，柱顶安放图拉真雕像，柱础为爱奥尼亚式，础下埋藏着图拉真夫妇的骨灰 柱身缠满由 22 个圈组成的螺旋形浮雕带，浮雕总长为 200 米左右，出现在浮雕上的人物多达 2500个，其中以古罗马皇帝图
10、拉真最为突出，他是所有场面的中心，曾出现 90 次之多 整个场面叙述了图拉真率领罗马人向达契尼亚人进军的史实，以事件的发展为顺序，场面十分复杂，整个雕刻是几乎就是一部形象的战争史。这样的城市雕塑，几乎被完全世俗化了，虽然画面中以一个巨人来表示多瑙河，但那在整个浮雕中已是微不足道 其后，很多国家和民族都以这个雕塑为参照，记载历史事件，如天安门广场的人民英勇纪念碑便是如此。除此之外，在古罗马时期的城市雕像中，留存至今的马克奥利略骑马像也是世俗化的一个代表 这尊铜像展示了古罗马皇帝马克奥利略身着戎装的形象，其表情既有军事首领的坚强和豪放，也有哲学家的颓废和消极艺术手法非常写实，雕像与实物的差异微乎其
11、微 与古希腊时期的雅典娜守护女神像相比，这尊雕像已经完全退去神性，回归到世俗的人性。现在，这件雕塑几乎成为世界各地城市雕像的范本同一时期，虽然中国的雕塑家也试图制作大型的骑马像，但是囿于材料和技法的不足，其想象力被严重限制 例如西汉霍去病墓前的大型雕像，只是依据石头本身的形态表现了一些动物形象而已而且，中国的工商业不甚发达，城市规模小，因此，和绘画相比，中国的城市雕塑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虽然中国古代的帝王们也曾令工匠去表现重大的历史事件，但是，那些作品往往被放置在陵墓中即便存放于宫殿中的大型雕塑，例如阿房宫的铜人，但最终也大都毁于战火。总之，古罗马的城市雕像极具世俗气息，人像和历史事件得以充分的
12、表现，这与古希腊的城市雕像相比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三 赞助群体的变化以上所讨论的城市雕像，其赞助者皆是国家或者城邦这样的资助对象无疑让雕像本身笼罩着浓厚的宗教或政治色彩，因此，塑像的制作者无法充分发挥自己的艺术才能，例如现在我们依然无法知道马克奥利略骑马像 创作者的真实想法 所以，在很大程度上，这样的城市雕塑尚不能算作完全意义的世俗性雕塑。那么，创作者的思想可以真正赋予雕像本身始自哪个时期呢？文艺复兴初期，多纳泰罗制作了加塔梅拉塔骑马像这是文艺复兴以来第一件骑马的大型雕刻，现存于帕多瓦圣者广场 加塔梅拉塔是一位雇佣兵队长，身上的甲胄借鉴了古罗马的战衣，从他凝视的目光中人们似乎能够感受到列阵在
13、前的大军 由于赞助人的变化，在这件雕塑中，多纳泰罗融入了自己思想，即不屈的意志力和向上的精神。同时，这件纪念碑雕像也暗示了文艺复兴时代人们不断上升的自信心。此外，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大卫同样如此。大卫是古以色列国第二代国王，在公元前 1000 年左右统一了以色列王国，定都耶路撒冷。文艺复兴盛期，佛罗伦萨市政厅出资让米开朗基罗制作其雕像 于是，米开朗基罗在一块久被弃置的名贵石材上，依据其独特的艺术手法将大卫雕刻成一个男性人体 米开朗基罗实现了把生命从石头中释放出来的理想 而米开朗基罗最惊人之处，就是摆脱文字的记载，将大卫塑造成一位发育成熟体魄健美的青年男子、 虽然监造人员经常对雕像提出异议，但米
14、开朗基罗总是拒绝，由此可见雕塑家的地位获得提高，创作更趋自由。所以，不仅是那个时代人本主义思想的具体体现，而且是大卫雕塑家从政治或者宗教的藩篱中挣脱出来的一个象征。至于雕塑家的地位得以上升的原因其实与赞助群体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在文艺复兴时期，随着工商业的发展，亚平宁半岛的一些商人或者贵族可以出资邀请雕塑家制作大型城市雕塑 其中最著名的当数美帝奇家族 这些新兴的商人往往并不受太多的政治或者宗教的羁绊，强烈地追求着人性和艺术自由。而且，这些赞助人的出现，令雕塑家。们不必再依附于政治或者宗教的体制去获得生存的机会。譬如，米开朗基罗曾经断然拒绝教皇对他的邀请，因为他感觉遵从教皇的意愿去创作其实是一件
15、很苦闷的事情 最终，赞助群体的多元化及其较高的艺术修养直接影响到雕塑家们，所以，自文艺复兴后，欧洲的城市雕塑便不断地回归到最世俗的状态 而这样的态势一直持续到 19 世纪中叶，那时，城市雕塑的世俗化方获得质的飞跃 例如，罗丹完全可以不理会赞助者的意愿去创作著名的雕塑作品巴尔扎 。反观中国古代社会，由于传统文化的关系，雕塑家们大都不被重视，赞助者也基本局限于国家或者宗教团体，所以创作者难以将其思想融入作品之中，那么，世俗化特征也就不甚明显。城市雕塑是用石头或金属记载的历史和文明由于西方城市雕塑的世俗化，至 20 世纪中期，雕塑家们又将作品与自然融合于一体，从而创造出一种相对新颖的艺术“环境艺术”在这类作品中，雕塑家希望打破生活与艺术之间的隔离状态，使艺术与环境更加协调，同时力图把观众置于作品之中由此可知，当下的“环境艺术” 其实是源自西方古代的城市雕塑，而城市雕塑的不断世俗化又是西方的经济文化发展的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