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的分化与流动陆学艺社会阶层结构这个题目本来是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问题，但若干年来由于种种原因，虽然还在讲，但是没有运用到实际工作中。所以现在中国有哪些阶级，有哪些阶层，什么状况，大家不是太了解。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科学发展观，十六届四中全会提出构建和谐社会以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怎么实现全国人民的和谐，也就是要实现各阶级各阶层间的和谐。年月日中央政治局第二十次集体学习的时候，中国社科院社会学所现任所长和党委书记讲了有关和谐社会的问题。会上，胡锦涛同志有一个很重要的讲话。关于和谐社会，胡锦涛同志讲了四个方面的问题：第一要调查研究构建和谐社会的工作和情况；第二要调查研究社会结构方面的
2、问题，指出主要要调查阶层结构、城乡结构、区域结构、人口结构、就业结构、社会组织结构，以利于进行社会建设和管理；第三要加强对社会利益关系发展变化的调查研究，构建和谐社会就是要统一各方面的利益关系和要求；第四要加强对维护社会稳定工作的调查研究。今天重点讲关于社会结构发展变化的研究问题，重点讲阶层，深入认识分析阶层结构。我想这能够使大家对全国阶层结构和各个阶层状况有一个了解，能够在各项工作中协调好各社会阶层关系，把各社会阶层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共同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由于这几年社会上对于阶级分析、阶层分析有一些争论，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进行过全国大面积的调查，所以胡锦涛同志所讲的社会结构调查，调查分
3、析阶层结构、就业结构、社会组织结构、城乡结构非常重要，而社会结构的核心或者主要部分就是社会阶层结构。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年秋接受研究中国社会结构的任务，当时我任所长，主持了这项工作，到现在已经进行了六年。在全国十个县市、十二个省市做了深入的调查研究。在此基础上写了两个报告：一是年初发表的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的研究报告 ，说中国现在已经有十个社会阶层。二是年月出版的当代中国社会流动一书，考虑到第一本书现在已经不太好买，所以第二本书第一章专门把这一部分里的十个阶层问题重新讲了一遍，读了第二本书对现在情况就有个大致的了解。第一本书认为现在已经不是两个阶级一个阶层，已经分化为十个阶层，第二本书内容主要是
4、讲这十个阶层是如何由原来的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知识分子阶层演变而来，而且将往哪里变，以及将来阶层结构发展变化的前景等。一、当前研究社会阶层的重要意义（一）社会阶层结构是一个国家、地区的基本国情、基本地情，研究阶层结构本身是研究基本国情，即一个国家、一个地区的经济怎么样，社会怎么样。以前往往从经济结构来说，经济发展情况，人均多少，一二三产业多少，大致比例怎么样，通过这些数字大致知道这个地方的发展水平。其实同样也可以从国家社会阶层结构来判断，比如这个国家的上层阶层、中间阶层、底层的比例，工人阶层、农民阶层有多少，通过对他们的状况分析就可以判断这个国家、地区的基本国情、地情。而以前往往只讲经济方面，
5、对社会方面了解不多。所以这次胡锦涛同志有一个新提法，今后要做这几个方面调查，就是为了进行社会建设，过去社会建设笼统只是科教文卫，其实还不光是社会事业，还有社会结构的调整和发展。所以对这方面过去是缺乏调查和研究，现在看来我们讲经济社会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不光科学教育事业发展不够，更重要的是社会结构的调整也落后于经济结构，社会结构与经济结构处于不相适应的矛盾状态之中。（二）改革开放以来，大大加快了工业化、城市化、社会化的步伐，随着经济的发展、经济结构的变化，社会结构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一二三产业的结构变了，就业结构也变了，但是社会结构的变化没有相应跟上。由于经济结构的变化，特别是所有制变化，原来
6、单一的公有制发展到现在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多种所有制成分，特别是世纪年代后期至年代，社会上产生了一些新的阶层，一些社会阶层分化了，有些阶层的社会地位提高，有些社会阶层的地位下降。当今社会阶层结构呈现出向多元化现代化发展的趋势，已经不是原来的“两个阶级一个阶层”的结构。对于这些新情况，由于过去对阶级阶层方面的研究不够，又没有提到应有的认识上，所以现在对社会阶层结构的认识基本上是笼统的。现在胡锦涛同志提出要进行社会结构方面的研究，我觉得非常重要。因为国家要根据阶级、阶层的情况，对阶级、阶层进行分析，制定国家的方针政策。这是共产党从革命到建设的一个传统。 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第一篇文章就是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
7、析 ，由于分清了依靠谁、团结谁、打倒谁的问题，根据这个阶级分析制定了正确的政策，从而取得了革命的胜利。 毛泽东选集五卷以后就不是这样了。年以前的文章里大都是毛主席在分析形势，分析阶级形势，从而制定出正确的阶级路线。但是为什么后来不用了呢？我想主要因为建国以后的两件事：一是年前苏联搞新宪法的时候，斯大林当时做了一个讲话，定了调子。他说：苏联革命到了年，剥削阶级已经没有了，当时是“两个阶级，一个阶层”工人阶级、农民阶级，还有知识分子阶层。知识分子不是一个阶级而是一个阶层，而且知识分子阶层是为工农服务的。事实不是这样。但是由于是斯大林说的，所以一直沿用到世纪年代。二是我们在建国以后，学习前苏联，搞一
8、边倒。建国前用阶级分析、阶级斗争的理论，建国以后用什么理论，谁也没有明说。当时理论界跟政界是接受斯大林“两个阶级，一个阶层”理论的，但实际上在工作中并没有对工人、农民阶级具体的变动情况进行调查。年以后到世纪、年代，情况不断变化，但是对这个变化没有进行调查，特别是年以后，北戴河会议上毛主席亲自提出阶级斗争的问题，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后来就发展到“以阶级斗争为纲” 。实际上可以说，我们虽然笼统讲要坚持阶级分析的理论和方法，但客观上抽象，变成政治的一种工具，搞阶级斗争引起一系列失误。我觉得改革开放以后，在这个问题上，政治学、社会学包括一部分经济学家、哲学界一些人，对于社会阶级、阶层的变化
9、状况个人的调查、小课题的调查是有人做的，但是国家组织的大规模调查没有，所以现在对于阶级状况、阶层状况到底怎么样，还没有形成共识，特别是在理论问题上至今还没有共识。这里还要说一句，这方面的工作因为经过“文化大革命” ，大家对于“以阶级斗争为纲” 、阶级斗争都有些顾虑，所以改革开放以后，这个问题没有再谈，而且到实际工作中调查研究也比较困难。我们年去调查还遇到很多困难，有些地区还不允许进行这方面的调查。所以要进行这方面实事求是的研究很不容易，对于这个方面基本国情的研究很不够。我们第一本书出来以后，去开了一些调查会，当时福建省福清市的一个办公室主任在会议上说过一段话，我印象很深。他说过去对经济方面的调
10、查或者对于物的调查很认真很细致。譬如，他说他们那里农业部门讲粮食产量，大米多少、小米多少、高粱多少、玉米多少、大豆多少，不光分类，而且每一种都分等级，一级多少、二级多少。他说沿海有鱼，水产品中譬如黄鱼多少、带鱼多少、乌贼鱼多少，一级、二级、三级各占多少，都弄得很清楚。但是对于人的调查研究就模糊了，只能分男的多少、女的多少，或者说老年人多少、中青年多少、小孩多少。实际上要制定正确的政策，就应该对阶级、阶层状况有很详细的研究，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现在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就不能有的放矢。一个省有几千万人，到底工人多少，农民多少，科学技术人员多少，干部多少，他们各自的状况怎样？研究的不是太清，所以制定政
11、策就很难落实，往往是事倍功半。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研究农业。中央年开始讲千方百计增加农民收入，减轻农民负担，保持农村社会稳定，这是农村工作的三大任务，讲了若干年，一直到最近免农业税，情况才有了变化。当时提意见说增加农民收入，农民本身就是大概念，按户口我国有九亿农民，增加一百块钱就得九百亿，在财政部那就是大钱。事实上，农民已经分化了，现在真正务农的农民只有一半多了，有些虽然还是农业户口，但早已不是农民了，而且很富了，所以我觉得不把人群做分析、研究，制定政策就不能有的放矢。年，国家把“三农”工作作为重中之重，而且国家对种植粮食的农民进行现金补贴，这个政策十分正确，花了一百多个亿，而且产生的效果也好，去
12、年增加了七八百亿斤粮食。但是仔细研究一下，能不能改进得更好一点，效果更好一点？譬如，去年政策下来以后，在不同地方有不同反响。与过去相比，农民已经分化，按照农业部的一个调查，农民可以分为：主要靠农业收入的新农民，务农的就是种粮种棉花，以农业为生；第二种是以农业收入为主，二、三产业收入为辅，叫第一兼业农民；第三种还是农民，也住在农村，但是以二三产业收入为主，农业为辅，叫第二兼业农民；第四种住在农村，户口是农业户，但已经跟农业没关系。农民至少可以分四种，但是现在我们对前三种只要种粮食就补贴，每一亩地在三十块钱左右。政策出台以后，我给老家兄弟打了一个电话，说最近农村有一个好政策，你们知道吗？种一亩地可
13、以补贴三十块钱的粮食政策，弟弟在电话里笑话我，说那管什么事啊！什么意思呢？就是无锡的农民真正靠农业为生的已经很少，我的弟弟属于第二兼业农民，主要靠二三产业的收入来维持家用，只种口粮田，他说家里三口人种一亩多地，是四十来块钱，一亩地不就是一包烟钱吗！所以这种政策对于这样的农民作用不是太大。不久前，我到黑龙江五大连池农村调查，一南一北差距很大。那里的农民人均有六亩地，我去调查的那户农民，五口人，他告诉我是种两垧地三十亩。一亩补助三十块钱共九百块钱，而且当年黑龙江省还免了农业税，所以一进一出就增加一千八九百块钱，他们对中央支农的政策反应就非常好。所以我想如果对于农村调查、社会分层的调查比较全面，有区
14、别、有的放矢地对待，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我觉得根据阶级阶层实际变化的情况制定政策，非常重要。这对于一个地区、一个单位也是必要的，各类人不同，对不同人群采取不同政策很有必要。所以我想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时期，中央提出要进行社会结构方面的调查，强调进行社会建设和管理，这非常重要，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础性工作。二、社会分层的标准和当前中国社会阶层结构的状况（一）社会分层的标准阶级分析跟阶层分析之间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社会上有一种意见，认为阶级分析是马克思主义的，阶层分析是西方学者或者是马克思韦伯的，有的人干脆说是资产阶级的。这实际上是一种误解。马克思主义不光进行阶级分析，同时也进行阶层分析，韦伯主义
15、的分层标准不同，主张主要进行阶层分析，但是他也搞阶级分析，从学术观点来看，不能笼统地说是对立的。在我们第一本书里，对这个问题进行了简要的介绍。说这两个分析是一回事，因为国外讲的，可以翻译成阶级，也可以翻译成阶层，阶层分析实际上也是阶级分析。这种回答现在看来不够，所以今天要说一下阶级分析和阶层分析的关系。阶级分析跟阶层分析的异同可以这样理解。阶级分析跟阶层分析的对象都是一个国家、地区的社会结构，研究这个结构现在处于什么阶段，是什么状态，是什么样子，不过分析方法不同，侧重面不同。阶级分析和阶层分析根据的理论，原理是人，是分群的，由于禀赋、出身不同，或者职业、社会地位不同，处的社会位置不同，所以利益
16、诉求不同，往往聚在一起，不同的人产生不同的层次，对此进行分析，就是要根据不同层次制定不同政策，这些方面是一样的。不同点在于出发点与落脚点不同，或者研究的目的、方法不同。譬如革命时期，马克思、恩格斯跟列宁、毛泽东所处的时期，是要搞无产阶级革命，革命的目的是要夺取政权。 毛泽东选集第一篇文章里讲，要革命，首要的问题要解决依靠谁、团结谁、打倒谁，分清敌、我、友的问题，要搞阶级分析。我们现在阶层分析不是这个目的，现在共产党是执政党，时代不同，现在宪法里也规定各阶级、阶层，或者是社会主义劳动者，或者是社会主义建设者，或者是社会主义爱国者，所以不是要打倒谁，至少没有打倒谁的问题，现在目的不同，方法也不同。
17、比如社会阶级分析的标准是按占有生产资料来分，社会分层的标准按权力、收入、声望，而且关于分层部分要根据新的情况采取一些新的步骤来做。所以，阶级分析、阶层分析，研究的对象就是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不要认为一提阶层分析就不一样了。年初，我们课题组编著出版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的研究报告之后，有人批评说阶级分析是马克思主义的，你们为什么搞阶层分析。阶级还有没有？阶级斗争还有没有？阶级分析还要不要？我们认为：当今中国还有阶级，也有阶级斗争，而且有的时候还很激烈，的话还是对的，但要根据变化的情况，“八大”阶级分析的原则还是要坚持，做实事求是的分析。在现阶段，还是运用阶层分析的方法比较好。用同样的材料，针对社会结构
18、把现在分成若干个阶级是可以的，问题是对于现在分化了的社会用原来的阶级分析法实际上行不通，而要采取一些新的办法。比照原来的办法，年土改的时候划分阶级的办法，现在至少有两个阶层不好划分：第一个阶层是私营企业主阶层。年产生了两个雇工人以上的私营企业主，一个是广东的陈志雄， 人民日报专门讨论过，他雇佣十来个人养鱼；还有一个是邓小平亲自过问的芜湖“傻子瓜子”的业主年广九。这两人都雇工人以上，后来定位为私营企业主。年到年多年间，在工商局登记的私营业主已经超过万，资产注册资金在万亿以上。对这个群体，如果按照划分阶级的办法，现在雇佣几万人，获得利润、财产超过十亿，对于这部分人，定资产阶级不行，定新资产阶级也不
19、行，定民族资产阶级他们也还是不接受。这是很大一个群体，在人大代表里面不少，在政协委员里面也不少，有的已经进入省级领导机构，当了省的政协副主席。年，中国共产党建党八十周年的时候，江泽民同志代表中央做的纪念共产党建党八十周年的报告中提出，改革开放以后，现在产生的一些新社会阶层包括私营企业主阶层。对私营企业主阶层这个说法，他们很乐意接受。当时“七一”讲话出来以后，我应有关方面的要求，召集过一些比较大的私营企业主开座谈会，他们对“七一”讲话非常兴奋地接受，所以现在搞阶层分析，私营企业主阶层是接受的。第二个阶层是经理人员阶层。包括一部分从改革开放初期广东的“三来一补”后来发展为三资企业，三资企业的资金现
20、在有亿美元，这对我们引进设备、技术、资金，甚至引进管理都有好处，是改革开放的一大成绩。年大概有多万家三资企业，里面大的有几亿美元的，比如摩托罗拉，当然也有小的，诸如香港、澳门或者一些十几万美元的企业。这多万家企业，平均每一个企业有个中上层的管理人员或者总工程师、总裁、副总工程师、副总裁、副总经理。这部分人现在的人数远远大于解放初期，而且待遇比中国同类国有或集体企业要好许多倍。按照传统说法，这些人本身叫做买办，如果搞阶级排序，他就是买办阶级，但是这种叫法这几百万人是不会接受的。现在用阶层分析法，可以称他们是经理人员的一部分，是三资企业的经理人员，这个称呼很容易被接受。所以，阶级分析不是不可以搞，
21、但是原理一样，对象一样，现阶段搞阶层分析比较有利。社会学界本身还有一个说法，搞阶级分析、划阶级，这种办法是对于革命时期的，理论根据更倾向于阶级斗争冲突论，而搞阶层分析有利于调和，在建设时期，比较合适。对于一个共产党执政的国家，可能易于使用社会分层的研究方法，因为对象、原理是一个，我觉得用阶层分析比较妥当。所以我们反复商量后写出这个报告，认为中国现阶段的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可以用划分阶层的办法把十三亿人口分出来，目的是为了能够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进行社会阶层关系的协调，构建比较和谐、安定的社会。（二）现阶段社会分层研究的一些情况有关现阶段的社会分层，全国规模的调查、由党政领导机构来出面组织的
22、调查至今还没有。但是学术界在进行这方面研究。譬如社会学界，从世纪年代中期以后就有这样的研究，但是这是作为小范围课题组的或者个人的一些研究。大概现在国内对于社会结构研究的说法，从大的框架来说有这么三种：第一种还是用两个阶级的标准。现在说是演化为两个阶级，若干个阶层。就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私营企业主阶层、经理人员阶层、技术人员阶层等等。因为工人阶级理念实际是政治概念，包括干部等都是工人阶级。小平同志在世纪七八十年代说过“知识分子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 。第二种是进行阶级分析，这种小范围研究还是有的，把现在中国分成个阶级、个阶级的都有，但公开的书和文章不多，内部学术范围里，阶级分析的文章和主张还是
23、有的，认为应该进行阶级分析。第三种主张搞阶层分析，我们就是属于这一观点，认为现阶段，进行社会阶层分析比较好。我们的两本书的观点就是这样。即使同是进行阶层分析，阶层分析里面也有若干学派。阶层分析至少有三派，一派叫做“碎片派” ，代表人物是清华大学人文社科院的院长李强。他认为现在中国的阶层、阶级还在逐渐变化，还没形成固定的阶级、阶层，认为现在是利益分散化、碎片化，可以分成各种各样利益群体。另一派是主张“断裂论” ，代表人物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孙立平，他写了一本书叫断裂 ，认为从世纪年代到年代上半期是改革开放把资源扩散的阶段，所以老百姓包括工人、农民普遍受益，世纪年代中期以后权力和利益向少数人集中，认为
24、政治精英、经济精英、文化精英已经结合起来，好处主要是这三部分人得了，精英上层富得很快，权力扩大很快，而相对的另一部分人不光是没有得到利益，而且利益受损失。我觉得他的观点有一部分是对的，大家可以感到过去十年来或者从年以来是有这个问题，是有两极分化的倾向。从统计数字来讲，这些问题的确都有表现。比如城乡差距扩大、地区差距扩大、贫富差距扩大等等。第三个派别就是主张“层化论” ，认为社会已经区分出现层化。我们这个课题组就是认为中国的社会结构、中国的人群已经分化为十个阶层。现在来具体讲现阶段发生层化的根据和标准。 “土改”的时候划分阶级，专门有一个划分阶级的标准，现在划分阶层跟阶级划分不一样。首先现在是工
25、业化、市场化的国家，所以以职业分类为基础，接着以组织资源、经济资源、文化资源占有状况为标准。首先要看职业，不同职业的人，经济和社会地位，都是不同的。根据这个理论框架我们现在把全国亿多就业人员作一个分析。分析的结果是划分成十个阶层。这里说明一下，这主要是根据全国抽样，抽了个省市个县市户，调查结果然后做了加权，所以这跟统计局做的数据不完全一样，但基本接近。第一个阶层是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是指具有实际行政职权的干部，不是所有的干部，是实际负责的干部，他们占全国就业人数的，这是年的数字。主要是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人民群众团体的负责人员。第二个阶层是经理人员，包括三个部分，一个是国家公有制企业的老总、
26、经理、中上层的干部，第二部分是三资企业的中上层管理干部，第三部分是现在私营企业的经理人员。他们占全国就业人数的，这个队伍还在扩大。第三个阶层是私营企业主阶层，在年调查的时候是万户万人，年的时候已经是万户万人，发展得很快，我在一些地方做调查，实际还不止这个数。有一篇文章讲现在私营企业主接近千万，这是有道理的，就是因为现在抓大放小以后，租赁、拍卖掉的国有中小企业和乡镇企业，原来集体的企业转过来以后，有的还是挂着集体公有制的帽子，实际上这些企业已经变了，队伍还会扩大，现在占全国就业人数的。第四个阶层叫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包括研究人员、教学人员、工程师、医生、律师、文化工作者或者叫白领，这个队伍比较大，
27、占全国就业人数的，实际上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都超过，但农村、县以下较少。第五个阶层是办事人员阶层，是跟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相对应的，包括办公室主任、秘书、会计、出纳，还有电脑工作者、统计人员等等，占全国就业人数的，他们是国家与社会管理者的后备力量。现在这个队伍也是呈扩大的趋势。第六个阶层是个体工商户阶层。我国把雇工人以下的称为个体工商户。现在有多万户，接近万户。现在去调查出现一个问题，七不上八下，雇工七个就不雇了，因为多雇用一个就变成私营企业主，税收以及其他方面的优惠就会比现在差得多，所以想办法把满人雇员辞掉一个。这样实际上有些个体工商户比包工队、小作坊雇工人以上的私营企业主大得多。个体工商户
28、阶层占。第七个阶层是商业服务人员，实际上也是第三产业工人、商业服务人员，但是现代商业、现代服务业人员还很少。现在这个队伍也是在扩大，将来要比第八个阶层大，现在是占。第八个阶层是产业工人阶层。制造业、建筑业的操作工人，是体力和半体力劳动者，现在在不少行业里，如纺织、服装、电子、玩具、塑料制品等行业里，第一线工作的已经是以农民工为主，产业工人阶层占。第九个阶层是农业劳动者阶层。据年的调查，这个队伍占。这跟统计局不一样。现在，主要从事农业劳动，并靠农业劳动取得主要收入的农业劳动者到底有多少？这是中国特有的一个大问题，能说清楚的不多，有的统计已经没有。现在真正的农民按身份讲还是超过，所以有的文件讲九亿
29、农民。以户口为标准农民现在超过亿占，这是第一。第二城乡城市人口与农村人口，年的时候农村人口占，农民工没算进去，因为年以后把在城镇居住半年以上的人都算为城里的居住人口。年在统计局的亿多就业人口里，农业劳动者、第一产业的劳动者占。我们抽样调查的结果是，在农村里是有一部分人已经在当地的乡镇企业或附近的县里打工，而真正靠农业劳动为主并且以农业劳动为生的也就是，这个数字已经够大，现在社会结构不合理主要在这里。第十个阶层是城乡的失业者和半失业者，统计数字年是，这比国家统计的数字大。这里讲的是城镇的，实际上这个数字还要大，主要大在哪里呢？现在最困难在底层，连基本生活都有困难，应该包括这几方面，一是城里的失业
30、人员；另外农村里出现一个大的群体，就是失地的农民，农村失地相当于失业，也加到这个队伍；第三部分就是失房，拆迁时没有做妥善的赔偿和安置的，这也是好几百万。这三者加起来，实际上这个数要大一些。因为抽样调查不可能调查到这么完整。年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的研究报告出版以后，曾经引起一些争论，因为比较新，过去没有做过，社会上反映较好。有一些媒体一转载，社会上反应还是很快。中国青年报网站做了个调查，在线访谈了多人，大概赞同这个分法。后来新浪网也做了一个多份的调查，大概的人是赞同的。但是最有意见的是总工会的同志，说你们把工人现在排到第八，这是违宪的，宪法上规定工人阶级是中国的领导阶级，是工农联盟的基础，你们把工人
31、排在第八，这是有问题了。我们给他回答的是两条，第一工人阶级是中国的领导阶级，这是政治概念，我们这里讲的产业工人阶层，是社会学作社会分层研究的学术概念，这是不一样的，不能相提并论。第二要分清，不是我们把产业工人阶层排在这里，而是调查的结果是这样。现在客观地讲，我们定义社会阶层的标准，一要看他从事什么职业，二要看他拥有的组织资源、文化资源、经济资源的多少，来定他们的社会地位，不是我们把他们排在这里，而是现在社会生活社会位置的变动，他们现在就在这里。为了弄清怎样划分阶层，我们到工厂、农村去调查这个问题，进行访谈，主要提出几个问题，诸如：你认为现在国家的人群是不是可以分等？分等是怎么排法，用什么办法排
32、？群众给我们的说法是：第一看有权没有，第二看有钱没有，第三看有文化没有，所以，不是我们把工人阶层排在这里，实际上工人阶层政治、经济、文化地位就在这里。三、对当前中国社会阶层结构的总体评价与国际相比，中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阶层结构？对此，有以下四个方面的认识：第一，中国已经形成一个现代化社会阶层结构，但还只是一个雏形，而且还正在发展变化之中，前面讲的碎片论的主张者就认为现在还在演变之中。为什么说已经形成一个现代社会阶层结构呢？首先国际上一些国家的阶级阶层的基本成分，比如技术工人、专业技术人员、经理阶层、企业主阶层我们国家都有了。这些阶层以前很少或者没有，现在都有了。跟国外现代化国家的阶层
33、结构相比，差别在于结构比例还不合理。其次，十个阶层的排序是已经确定了，排序不是随意搞的，是按照拥有三种资源的多少来排列，不是任意的，而且基本上一个阶层是一个台阶。我们研究所每年会接待一些外国朋友，他们常常问，农民工这么多，干最苦最累的活，同工又不同酬，时间这么长，待遇这么差，为什么没有闹事？不能说没有事，但可以说农民工同城里人基本上相安无事。为什么？不对社会结构进行深入的研究是说不清的，我们的研究从一个方面说明了这个原因。现在中国的职业正在趋向高级化，国家正在工业化、城市化、现代化的快速发展之中，工厂在不断增加，新的企业、大学、机构不断建立，二三产业的人越来越多，国家的管理机构越来越大，提供了
34、比农业劳动更高层次的岗位。新建一个企业，建一个学校，就会增加很多社会岗位。整个社会的职业在趋向高级化。如农业劳动者变成农民工，农民工变成产业工人，产业工人变成第三产业的工人，变成个体工商户。整个社会在提高，职业在趋向高级化。有一位学者讲，我们国家要像骑自行车一样往前走，就是稳定的，停了就容易倒。现在国家不断地提供社会岗位，群众就有了希望，都是往上走，这个社会就充满活力、充满希望。农民工跟他在老家的农民生活比，经济和社会地位提高了。农民工这个大群体实际是上了第八和第九之间的半个台阶。他在城里能找到一个岗位，能够站住脚的话，他是满意的，他不是跟上面比，而是跟老家的农民比。农民工问题是国家要解决好的
35、大问题，不能长此以往存在的。第二，现代社会的流动机制正在形成。 当代中国社会流动一书，讲的是社会的流动。学术上讲代际流动。比如父亲当工人，孩子现在当干部，是向上流动；父亲是干部，孩子是工人，那是向下流动。还有一个讲代内流动。一个人原来是工人，后来上了大学，毕业后当了干部，当了局长，那就是向上流动；原来是干部，后来比如有些人文革中间当了工人，当了农民，就是向下流动。一个国家向上流动的人多，这个国家就是稳定的、发展的。如果像现在一些拉美国家，经济停滞、破产，工人失业，向下流动的多，这个国家就不稳定。社会流动里还有一个意思，即“先赋型” “后致型” 、 。就是一个国家如果是封闭的，如文革以前，生在农
36、村就当农民，生在工人家里就当工人，去接班替班，这就是“先赋型” ，多了就形成封闭社会。“先赋型”在封建社会里，士农工商，工之子恒为工，农之子恒为农，这个国家就是封闭型社会，进步不了。改革开放以后，我国正在由先赋型社会转变为后致型社会，农民可以进城来打工，年轻人通过学习、努力，可以上大学，毕业以后可以当教员、当国家干部，上升了，所以现在是一个开放、有活力的社会。一个现代社会一定是个开放、流动畅通、公正的社会，现在我们已经往这个方向走，正在发展。但是现在的户口制度、有些人事制度、有些社保制度还没有完全改，还不能说已经是完全开放的社会，但是总的来说，社会流动已经畅通了，社会流动机制已经改变了，现代社
37、会结构包括现代社会的流动机制正在形成。第三，现阶段中国的社会阶层结构是在经济体制改革、经济发展和社会体制改革滞后的背景下，自然、自发形成的，还不合理，还在发展变化中，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还不适应。现在的阶层结构还不合理，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国际上一些现代化国家，现在的社会阶层结构是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发展而逐渐构成的，经过一次产业革命、二次产业革命，几次浪潮过来的，我们要在几十年里形成，显然不太容易，这几年社会政策、社会体制改革方面，自觉制定宏观调控的政策不够，所以现在出现一个问题，已经形成一个现代社会结构，但是还很不合理。不合理主要表现有两点，一是该大的社会阶层没有大起来，二是该小的没有小下
38、去。按照现在的经济水平，正常的话，社会中间阶层（国外叫中产阶级）的规模要比现在的大。该小的没有小下去指的是农民，现在已经到社会工业化中期阶段，已经变成制造业大国，但是农民在户口上还占，从业劳动力还占，而每年创造的就占，用的劳动力创造的，所以农民穷、农民收入低的情况就没法改变。工业化已经到中等发展阶段，但城市化还在初级阶段，只是凭经验在搞，依我看现在城市化也不合理，该进的人没有进，该出的人也没有出。下面给大家介绍一下社会中间阶层，我觉得现在社会上对这个问题有不少误解。所谓中产，国外叫 ，翻译成中产阶级。但是由于年以后，有些文章把中产阶级批成就是资产阶级，有一段时间又不提这个概念了，现在再把这个概
39、念给大家讲一下。它本来是社会学、政治学的概念，但是解放以后国家对于社会学、政治学不太重视，年社会学专业就不招生了，一直到改革开放以后，年才恢复招第一批学生。社会学不发达，被经济学代替了。什么叫中产阶级？什么叫社会中间阶层？经济学家回答，有一辆汽车，有两套房子，有万元存款，万元的年收入，这讲的是经济学的概念，实际上讲的是中等收入者。社会中间阶层和中等收入者不是一个概念。中等收入者任何时候都有，美元的时候有中等收入者， 美元时也有。这不是社会学概念。统计上最低收入者占，最高收入者也占，中间那部分的中等收入者一定是。最近有关部门花了很大的力气做了一个调查，中等收入者是什么？年收入万块钱以上，万块钱以
40、下的叫中等收入者，算下来，中国还不到，这个说法不行。社会中间阶层从阶层分析方面来说，首先是个职业概念。其次所谓中间阶层不是一个阶层，在十个阶层里面，前六个阶层里面有很大部分都是中间阶层，是若干个阶层的总称。社会中间阶层应该包括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有产的中小企业主、中小农场主，在我们这里就是中小企业的老总、企业家、私营企业主，我想大概亿元产值以内的老板们都是，还有个体工商户也是。它应该像一个职业概念，国外叫中小农场主，国内应该是农村里的专业大户，农村里虽然身份是农民，但是专业大户有规模经营的都是。另外最大的一部分就是新中产阶层，是白领、教授、研究员、中小学教员、医生、律师、电影演员、歌星、运动员等
41、，白领基本上都在这层，这个队伍越来越大。十个社会阶层中，前四个阶层里面是最高层次的人，应该是国家的精英。但是其中绝大部分人和第五、第六两部分全体，都应该是社会中间阶层。当然现在有特殊的情况，譬如小学教员应该是社会中间阶层，但是现在中国中西部的小学教员里，有三五个月都领不到工资的那部分人，恐怕就很难说是中间阶层了，生活都会有问题。在第七、第八、第九这三个阶层里边，农业劳动者里的专业大户，产业工人里的技师、高级技师，像青岛的许振超这样的师傅，也应是中间阶层，现代服务业里的商业服务人员，也有一部分是，所以总体来说，社会中间阶层这个队伍越来越大，中国由于本身的一些原因，把这些人都加起来，现在还不到，并
42、不大。国外的学者认为：如果一个国家的社会阶层结构以中产阶层为主，这个社会就稳定了，现代社会就形成了。为什么？这是经二次大战以后各现代化国家实践证明了的一个问题。这里专门讲一讲社会中间阶层的作用。政治上，这一部分人跟执政党、跟国家的利益一致。社会稳定，这一部分人的政治、经济利益得到保证，所以，政治上偏向执政党，偏向国家，跟国家一致。经济上，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组织者，包括中小企业主、科技人员，在经济上跟国家一致。而且是很多经营管理的创造者，科学技术的创造者，也是经济方面稳定的消费者。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生产方面我们搞了还不到年的市场经济，物质方面已经相当丰富，已经变成制造业大国，但是销售有问题，所
43、以流通是个大问题。这部分人是稳定的消费者，所以经济上也是稳定的力量。文化上，中间阶层越大，里面科学家、教授、作家、电影编剧、导演越多，他们本身就是文化的创造者，对先进文化是起推动作用的，同时也是文化产业的消费者。像北京现在的舞剧、歌剧、音乐演出，一般人消费不起，他们可以消费得起，所以这个队伍大了，文化产业肯定会兴旺。所以现在国际上把社会中间阶层队伍的数量看成是一个现代化国家的标志。社会中间阶层队伍越大，社会阶层结构形成橄榄型，中间大，两头小，最穷的人很少，最富的人、最强的人也是很少，中间都是社会中间阶层，这个社会就相对稳定。关于中间阶层的规模，分两点，一是客观认定，一是主观认定。调查个人，要分
44、上中下三层的话，他本来在高的那一层，他会说上中等；一个往前发展的社会，有活力的社会，还有一个面子问题，本来属于下层的地位，他可能主观认同是中下。所以日本世纪年代末年代初做过一个调查，当时有近万人，抽样调查的结果是亿人都认为自己是中产阶级，叫做“一亿皆中流” ，日本社会学里面专门有这个词。实际上不可能这样，所谓“一亿皆中流” ，是主观认同自己是中产阶级。日本社会相当稳定，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社会中间阶层。中国社会中间阶层产生比较晚，而且现在的规模还小，年调查的时候，数据是，近几年由于私营企业主、中小企业发展快，各项社会事业发展快，还有大学扩招，大学是制造中产阶层的摇篮，所以这几年每年增加一个百分
45、点，年估算大约在。如果按照现在经济发展的速度持续发展，如果社会流动是开放的，社会政策能够到位，到年应该接近，社会要比现在稳定得多。另外就是该小的没有小下去，是指农业劳动者阶层规模应该缩小。户口制度早就该改革，之所以没有实行改革就是因为城市的就业制度、人事制度、社会保障制度，几个制度卡在那里。财政制度对于农民进城不利。我们的城市化率低于全世界的平均水平个百分点，农民进不来，进来以后也没有真正成为工人、职员。我认为这几年城市化一是晚了几年，二是现在城市化政策有些问题。所以这几年城市化率在统计上提高得很快，实际上变化不大，因为农民如果户口进不来，他还是二等公民，他仍然融入不了城市。社会学有个名词，叫
46、社会化，生产方式变了，生活方式也变了，思想方式也要变，这样社会才能容得下。现在城市化率每年提高一个百分点、两个百分点，但实际变化不大，社会治安问题越来越严重，二元结构现在实际进到城里，对城里原居民是一种政策，对外地人、农民工是另一种政策。这样的城市能安定吗？农民工的问题不解决，农名工的“农民”帽子不摘掉，城市社会不会太平。公安部去年请我们去论证户口改革，我说如果改革成功，真是一件大好事，解决中国一个最大的问题，比一年搞三个“严打”都好。现在像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这么多警察在维持治安，还有许多老太太在帮忙，但是每年要丢几千个上万个井盖，原因就是存在大的贫富差距，存在二元结构，社会太平不了。总的说，
47、不合理的原因就是该小的没有小下去，该大的没有大起来。第四，一个国家要形成一个合理的有活力的社会阶层结构，不仅要靠国家的经济结构调整、经济发展的带动，靠“无形的手”的推动使之自然地演变和成长，还要靠国家在适当的时机采取适当的社会政策，也就是还要靠“有形的手”加以调控和引导。改革开放的前年基本靠经济发展推动，而要形成一个有活力的现代化社会阶层结构，还要采取适当的社会政策加以调控和引导。在社会政策、社会结构上既要靠无形的手推动经济的发展，同时又要靠有形的手国家政策加以调控，而这些年所以形成该大的没有大起来，该小的没有小，原因就是一些社会政策不到位，调控不够。最近中央提出要构建和谐社会，要加强社会建设
48、和管理，这很必要。我觉得国家现在经济上宏观调控已经有经验也有力量，而且进行的效果很好。前几天在一个经济学家会议上，有人说这次的宏观调控是最好的，没有一刀切，该下的下，该控的控，搞得相当好。但有一个问题，我们国家对于社会的调控，对于社会情况、信息的掌握、反映机制都不健全，进行社会发展中的社会问题宏观调控的机构还没有，很分散，有的有人在管，有的还没有管起来。一般是出了问题以后再管，所以应该改革的一些社会体制、社会政策没有实质地进行，例如户籍制度就改不了，多少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现行户口政策是为计划经济服务的，早该改了。有些省市改了，但效果不明显。因为这是全局性的问题，要国家统一改才行。第二个方面是该出台的社会政策没有切实出来。比如社会保障制度跟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至少差年到年，现在劳动社会保障部正在做，社会科学院也在进行这方面研究，但是要制定出一个覆盖面比较宽、能够解决问题的政策不容易。第三个问题是有关方面对社会政策的引导作用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