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城乡统筹背景下乡村规划研究的空间尺度王 鹏作者简介：北京清华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总体规划研究所，小城镇与乡村规划研究室，规划师摘 要：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全面展开和城乡规划法的颁行，乡村规划，以及城乡规划的统筹与衔接成为研究的热点。但当前的多数乡村规划还未脱离以往蓝图式城市规划的窠臼，不适合农村的现实情况。因此，急需探索一套城乡一体化的规划方法，指导各层次规划实践，这需要对农村社区及其空间载体进行深入的研究。本文根据笔者近年在小城镇和村庄规划中的实际经验，以生态学和社区发展的视角，将空间规划与社区研究相结合，尝试建立新的技术逻辑，以村庄、村庄群落、片区三个层次作为农村社区研究的空间尺度，分别
2、指出每个空间尺度对应的规划层次，以及需关注的重点问题及主要的工作方法，并结合实际项目加以说明。关键词：农村社区 村庄 群落 片区 生态1 乡村规划研究是城乡一体化规划的重要环节长期以来，城乡二元结构致使我国的农村地区的规划和建设管理严重落后。一方面，城市与乡村规划间缺乏统筹考虑和协调，城市规划就城市论城市，少量的乡村规划也缺乏有效的上位指导和实施保障，不能适应城镇化快速发展的需要；另一方面，规划界缺少对乡村规划的深入研究，乡村规划不能体现农村的特点，难以满足农民生产生活的需要。这导致了农村的公共设施、乡镇企业、农民住宅等大量建设长期处于无序状态，浪费土地，生态安全和灾害预防更是无从谈起。“社会
3、主义新农村建设”战略提出以来，全国各地都以规划为龙头，全面展开新农村规划和建设的实践。2008 年， 城乡规划法颁行之后，不仅乡规划和村庄规划正式纳入法定规划体系，城乡规划的统筹也成为各层次规划，尤其是总体规划需要研究的重点。但我国乡村规划研究的基础较差，各层次规划需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也各不相同，因此规划界对城乡统筹规划的编制方法也仍在探索之中。现阶段，深入研究农村的社会经济特征和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其空间发展规律，是因地制宜编制乡村规划的重要环节。2 从社区角度划分乡村规划研究的尺度在我国，农村社区可以被解释为“居民以农业生产活动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地域性共同体或区域性社会”或者“在一定空间范围
4、里有从事农业生产为主要谋生手段的人群构成的共同体” 。但沿海发达地区一些以工商业为主要生活来源的乡村，其生活交往和社会结构仍保持着传统的模式，所以仍可以称为农村社区，社区研究以往主要是社会学的研究领域，因此“社区研究和调查缺乏对空间结构和经济系统的分析” ，与空间规划结合的社区研究就更为缺少。 “中国村落基础条件的多样性，村落社会结构呈现出多种类型，社会经济问题在各个地区的表现方式和程度也不同。未来的中国农村，将根据自身的条件实现不同模式的发展。 ”在各个层次的乡村规划研究中，也需要解决从单个村庄到乡镇域、县市域等范围内的问题，因此也就需要不同的空间研究尺度，因地制宜，分类指导，而不能笼统含糊
5、地一概而论。在规划实践中，我们将空间研究加入了社区的视角，将不同级别的空间区域作为各种层级农村社区的载体，初步形成了一套村庄-村庄群落- 片区的研究框架和规划方法。同时，更加关注社区中的人际交往特征，避免见物不见人的规划。2.1 村庄在我国的传统乡村社会，家庭是最基本的社会单元。而以血缘和家族为基础、经多年共同生活形成的村庄则是基本的社区组织形式。村庄通常分为自然村和行政村，为方便研究，我们通常选择有明确边界的行政村为基本研究对象。在人口稠密的平原地区，二者区别通常不大，而在山区或牧区，居住分散，一个行政村往往包含较多的自然村。村庄总体规划和建设规划是近年来新农村建设的重点之一，这个层次的空间
6、研究也是最为深入的，内容主要包括村域产业空间布局、村庄用地功能布局和道路交通、村落空间和景观设计、农宅设计和节能改造、村庄基础设施等。村庄规划的主要任务不是政府主导的大拆大建，而是以村民为主体的小规模整治和有机更新，改善农村基本的生存条件和公共品供应。对村庄社区的研究是有机更新的空间规划的基础。 “美国规划实践看，真正有效的公众参与不是个人层次的参与，而是以社区组织为居民代表的参与。 ”基于村庄社区建立的村委会是我国重要的基本自治组织，因此村庄是尝试公众参与规划的理想单位。我们在规划之初都要在村庄社区内部进行深入的调查和访谈，在向海产农民发放问卷的同时，也要组织村委会和村民代表参与规划全程的讨
7、论，并严格执行城乡规划法规定的公示程序，海产的社会经济情况和改造意愿通过 GIS 平台与村落空间相结合，进而产生可行的空间规划方案。2.2 村庄群落村庄在空间上是孤立的概念，往往在同一区域内数量众多而彼此相似，在较大层次的规划中难以把握，这也是造成其常被忽略的原因之一。因此，在城乡总体规划和各层次的村镇体系规划中，我们引入了村庄群落的中观概念。村庄群落(Village Community)是生态学中的“群落” (Community)概念的延伸。 “群落”是指具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多种生物种群的有规律的组合，具有复杂的种间关系。组成群落的各种生物种群不是任意地拼凑在一起的，而有规律组合在一起形成一
8、个稳定的群落，通常群落间具有较固定的营养关系。生物群落有一定的生态环境，在不同的生态环境中有不同的生物群落。生态环境越优越，组成群落的物种种类数量就越多，反之则越少。我们把村庄群落定义为“在一定自然和社会条件作用下，空间上结合较为紧密，经济社会方面关系较密切的多个村庄，群落内的村庄以松散而有机的方式彼此服务和联系” 。每一个村庄都是完整的有机体，经过自然的生长过程形成群落关系，村庄群落也存在自身时“生态环境” ，这一生态环境是广义的，包括了地区的自然地理环境、历史文化变迁、人口生活习惯、经济社会、产业动力、行政边界以及特殊因素等各方面内容。生态环境决定了村庄群落的特征，因此这些要素也成为镇村体
9、系规划中村庄分类的重要依据。对比城镇群的内部关系，村庄群落内部村庄彼此间更多的不是政治经济的密切分工和联系，而是村庄社区内部“差序格局”向外的松散延伸和扩散。类似生物群落内部的层次关系和营养关系，群落内村庄通常有规模及形态的区别，同时也存在层级和分工的特征。例如，不同地区的村庄群落聚集方式和相互关系差异很大，而且每个群落中几乎都会有一个或几个规模较大、发展较好的村落成为区域的中心，在公共设施、基础设施和产业发展上处于较主导的地位，这类村庄通常是乡镇中心或者传统意义上的中心村；在村庄群落中比较边缘化的村庄，往往发展条件相对不足，在村庄关系中处于从属和配合的地位；还有一些村庄，区位相对边缘化，但有
10、一定产业基础或显著资源，发展较为独立。在村庄群落层次，最核心的研究内容是与社区组织方式密切相关的公共服务设施配置，尤其是在居住分散的农村地区，在近期难以做到公共服务设施在所有村庄的全面覆盖，因此公共服务的覆盖只能以群落为单位，以发展基础较好的村庄为基础。在北京市延庆县村庄体系规划中，我们将县域内的村庄群落抽象出下列四种类型。通过问卷数据的统计分析，用 GIS 专题图和因子分析等方法判定每个村庄在群落内部的发展水平和综合条件，从而区分重点发展、保留发展、因生态因素迁建等村庄类型，在重点发展村庄集中配置重要的公共服务设施，保证每个群落公共服务的覆盖。2.3 片区 片区(Region) 概念是基于村
11、庄群落概念建立的，指“由相似的村庄群落构成的，在空间上具有相对明显的边界特征的村庄分布区域” 。片区与村庄群落之间是“包含”与“再划分”的关系，提供了比村庄群落更高层的空间范围，在一个片区中，各村庄群落之间虽较为相似，但也会由于不同要素而呈现微差和个性。片区的概念在生态学中可以类比为“生态区”(E-co Region)概念，与生物群落有着重要的对接关系。一个生态区内的生物群落具有较高的类似性，而生态区之间的生物群落差异较为明显。但生态区的边界往往是潜在生物群落的原始边界，不受到人为的边界(如国界，行政边界等)的控制。类似的，村庄片区的划分也应当遵循村庄群落的生态环境要素，而不完全受制于地区的行
12、政边界。片区概念是为了解决更太空间范围的规划研究问题而产生的，可用于地形和自然环境变化丰富的市县域或更广范围的农村问题研究。可以与自然地理边界和生态功能区划、生态限制要素分析等有较好的衔接，方便进行分类指导。在片区层面，相似的自然地理单元决定了其所包含的村庄会有较为相似的生产生活习惯，深山、浅山、平原、草原等特定环境下，人与自然之间也形成了各自和谐的关系。这时，宏观的城镇化策略和基础设施解决方式是我们关注的重点。GIS 也是片区划分和分析中常用的方法，我们更关心的是宏观的空间分布规律，更多的应用各种等值线图进行抽象和归纳。上文提到的北京市延庆县由自然山体三面围合，形成了较明确的“山区-川区”自
13、然空间分区。根据上文提到的四种村庄群落类型及其各自所属的地理单元，我们把延庆县域村庄划分为四个片区，其中川区村庄群落分布受延庆新城、康庄、永宁镇区的影响，形成较连续的城镇化影响单元；山区村庄群落根据自然环境和发展条件的不同，可大致分为 3 个空间单元：北山旅游发展片区、东部山区生态发展片区和南部长城观光发展片区。这四个片区应分别制定相应的发展和控制策略。例如，东部山区应采用分散化、生态化的基础设施解决方案，如户用沼气、小型污水处理设施等；而平原区就应该充分利用城镇的集中设施解决供水和污水处理问题，并利用充足的农田秸秆资源，发展秸秆气化和集中沼气等技术。又如在内蒙古达拉特旗城乡一体化规划中，我们
14、通过分析其沙漠、草原，黄河冲积平原交错的生态系统及其农村发展条件，将旗域划分为北部黄河冲积平原发展区、中部沙漠生态发展区和南部丘陵发展区。其中平原生态区发展条件最好，重点发展生态农牧业；而沙漠和丘陵的大部分地区则不适宜生存，应逐渐迁出农牧民，在条件适宜的地方集中发展城镇和新建集约化的居民点。3 小结由于农村社区发展的复杂性，村庄、群落和片区这三个层次并不是严格划分的空间概念，而是因研究需要的人为区分，不一定能涵盖我国所有地区的具体情况。如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的村镇连绵区，三个层次间界限非常模糊。但相对清晰的研究尺度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把握各层面的研究内容和重点，并分别采用不同的研究方法(表格 1)
15、。另外，借鉴生态学的概念也因为各层次的农村社区都是在千百年的农业社会中逐渐形成的复杂稳定的系统，其间蕴含着无法估量的人文和历史遗产。在高速城镇化过程中，我们也应该用生态的视角，慎重处理与之相关的城乡规划问题，帮助其健康地生长、转型和更新，而应避免急功近利，既破坏了农村社区自身的运行规律，扼杀了其自发的生长活力，又难以形成健康的城市社区。参考文献：1徐永祥社区发展论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12陈万灵，农村社区变迁个理论框架及其实证考察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2203丁元竹社区研究的理论与方法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4陆学艺主编内发的村庄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5张庭伟社会资本社区规划及公众参与城市规划1999(10) ：P23-29.6费孝通差序格局A见：费孝通乡土中国生育制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杜，199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