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德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模式比较及启示杨群祥（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教务处，广东 广州 510507）第 18 卷第 2 期 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Vol.18 No.22002 年 5 月 Journal of Guangdong AIB Polytechnic College May，2002摘 要：德国职业教育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而其最成功的地方还是职业教育中实践环节的教学成熟而完善，使学生在进入工作岗位前就具备较好的职业体验与技能，有较强的适应能力。分析比较中、德两国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模式，借鉴德国职业教育的先进经验以改革和发展我国的职业教育，要求政府、学校和企业三者共同努力，首先解决
2、好困扰当前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普遍性问题“实训实习难” 。关键词：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比较；启示适应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需要，我国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在近年得到较快的发展。高等职业技术教育是以培养适应生产、建设、管理、服务第一线需要的，德智体美等方面全面发展的应用性专门人才为宗旨的。这就要求在教学工作中，应以加强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应用性为核心，加大实践教学特别是实训实习教学的比重，以提高技术应用能力。然而， “实训实习”难是困扰当前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普遍性问题。带着这个问题，我们参加了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学习班，耳闻目睹了德国职业教育运作流程，尤其是实训实习环节的教学与组织，深受启发。尽管德国职业教育实
3、训实习教学未必就很完善，但许多地方仍值得我们借鉴。一、中德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模式的比较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是一项系统工程，从技能分析与教学要求、组织形式与培养途径，到师资、经费和设备等，方方面面都影响其教学效果。（一）培养目标比较德国高等职业教育注重学生的就业准备教育，课程偏重于应用技术，办学宗旨为教学与实训密切结合，理论联系实际，以培养工程技术人才、技术操作型工程师和企业、行政管理人员、社会工作者为主。专业方向和课程设置以职业群或职业领域为选择基础，具有针对性强、适应性广和科技性能超前特点。从理论上讲，中德高等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规格、技能结构和素质要求是一致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两者职业技能的训练及
4、其目标应该是相同的，其比较是有意义的。（二）技能要求比较德国职业教育对毕业生的能力要求由行业协会统一制订，共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职业能力基本要求。不同的专业面对不同的工作岗位，有不同的职业能力要求。以三年制酒店管理专业为例，其职业的具体能力要求分为 10 个方面：（1）接待客人及咨询能力；（2）客人信函来往能力；（3）计算（结帐）能力；（4）打印帐单（计算机操作）能力；（5）收银能力；（6）市场营销策划能力；（7）市场营销效果控制能力；（8）管理客房能力；（9）制订本行业有关的人力资源规划能力；（10）各种餐饮服务能力。第二部分是关键能力（schluesselqualifikation）要求。
5、关键能力是指超越职业领域，对职业活动的顺利进行起至关重要的作用的能力。这部分能力要求对所有不同专业的毕业生来说都是应该具备的，具体讲有三个方面：一是方法能力，包括（1）注意力；（2）分析能力；（3）解决问题能力；（4）判断能力；（5）抽象能力；（6）准确性；二是社会能力，包括（1）责任心；（2）独立能力；（3）执行能力；（4）团体能力；（5）交流能力；（6）合作能力。三是学习能力，包括（1）求知欲望；（2）自学能力；（3）收集信息能力；（4）系统思考能力。关键能力是一种专业能力高度抽象而形成的能力，培养层次越高其要求就越高。这是德国职业教育培养目标瞄准的准星。相比较而言，中国职业技术教育人才培
6、养规格尚在探索之中，能力要求没有统一的标准，尤其是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基本上是各院校自行制定，以三年制大专宾馆管理专业的职业能力规格为例，某大学的培养要求是：（1）掌握酒店前台、客房、餐饮、财务、人力资源等部门运行与管理，并具有较好的服务技能；（2）较好掌握和使用英语、日语，达到初级交际水平；（3）具有较强的市场分析水平与经营决策能力；（4）熟练地掌握酒店计算机管理系统。而另一所职业技术学院的培养要求则是：（1）掌握餐饮服务与管理的技能；（2）掌握客房服务与管理的技能；（3）掌握前厅服务与管理的技能；（4）掌握酒店公关的技能；（5）有较好的职业口语技能；（6）掌握酒店管理计算机应用的基本原理与技能
7、。这样的要求在国内院校的同类专业中，很具普遍性。显然，中国职业技术院校培养的能力规格是粗线条的、比较随意的。（三）技能培养途径比较德国职业教育技能培养主要有以下五条途径：一是校内实验实训室。基本上每个专业都有一个或者多个校内实验实训室；二是校办经济实体（实习公司） ，如德国开姆尼兹 F+u 教育中心的餐厅，指导教师与学生一起工作，学生轮流顶岗，负责餐厅日常运营，解决烹饪、酒店管理和市场营销三个专业的实训实习；三是加入“虚拟公司”系统。该系统总部设欧洲，全球近万家，其中德国院校办的就有 800 多家，中国院校有 1 家。其经营管理运作方式完全如真实公司一样，从申请开业到停业或破产都依据法律程序进
8、行。内部机构健全，分工负责，帐、单、资金和物品流程规范。如德国开姆尼兹 F+u 教育中心的“虚拟书店”（Buch CenterGmbh） ，总投资（虚拟）700 万马克，1992 年开业，至今已盈利 20 万马克。书店下设 6 个部门：人力资源部（Personalwirtschaft ） 、行政办公室（ Allg Verwaltung） 、采购部（Beschaffung） 、销售部（Absatz ） 、仓储部（Lager）和会计部（Rechnungswesen） 。每个部门职责明确，如人力资源部要具体负责员工详细档案、雇佣合同、培训计划、工资、税单、保险等。岗位从普通职员到部门经理，乃至公司总
9、经理，可以提供市场营销、商务文秘和会计等专业近 50 个实训实习工位；四是送往地区性行业协会教育实习中心。如开姆尼兹市手工业协会教育实习中心，可提供电子、机床、建筑、汽车、木工、餐饮、点心、营销等 35 个专业 800 多个工位的实操实训教学，接受技能训练的既有学历教育各个层次（包括硕士、博士）实习生，也有短期培训、转岗培训，以及报考培训师资格人员等。该实习中心总投入约 1.25 亿马克，每年耗费材料合计金额 200 万马克以上，经费来源，95%来自于州政府，5%来自手工业协会。五是社会各类企业。承担学生实习教学的企业必须具备一定的资格，包括场地、设备、指导老师等。由于承担学生实习教学任务的企
10、业，政府将根据企业接受学生数量和时间予以减免税收，所以许多企业都比较愿意接受学生实习。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技能培养的主要途径有两个：一是校内实验实训室；二是社会企事业单位。但由于企业对职业技术教育参与意识不强，积极性不高，普遍不愿意接受学生实习。所以，总的讲中国职业院校学生实训实习比较困难。（四）实训实习教学指导老师比较德国职业教育实训实习教学的指导老师有明确的资格要求。根据德国有关法律规定，从事实训实习教学工作的指导老师（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在企业） ，都必须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有能力培养人，能够与年轻人打交道，24 岁以上，2 年或以上的实际工作经验，无犯罪记录；虽没有学历、职称限定，但必须参加专业
11、实训，以及学习经济与相关法律、职业教育学和劳动教育学等，并经过统一的资格考试，获取培训师资格，劳动局备案许可。在德国，要获取培训师资格证约需 1 万马克。只有达到以上条件，才能从事实训实习教学工作。德国负责培训师资格培训的学校（俗称“师傅学校” ）有很多，且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它为德国的工业、手工业和其他行业培养了大批高素质、能力强的人才，而且是实训实习教学指导老师（含兼职）的主要来源，这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职业技术教育实训实习教学的质量。相比较，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比较强调“双师型” （素质）教师队伍建设，但对实训实习指导老师特别是企业里担任实习指导的人员没有明确的统一要求。在职业院校里从事实训教
12、学工作的指导老师大部分是理论教学的教师，小部分是由企业或研究机构调进的技术骨干。由于中国的大学是讲教师资格、高校技术职称的地方，而且这些直接影响其本人的经济收益。所以，在职业院校里，企业调入的技术骨干从事实验实训教学往往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或者待遇无法提高而不安心工作；在企业里从事实训教学指导老师则更为随意，一切按照企业的需要或方便，其品行、个性、能力、年龄等都不作要求，有时可能仅仅是一位熟练操作工而已。（五）教学方法比较德国职业教育技能培养的教学方法比较规范统一。一般有三个步骤，即：德国职业教育实训教学过程普通采用四阶段教学法：即准备、示范、模仿、巩固，并有统一的要求。如表 1：中国职业教育技
13、能培养方面的教学方法在摸索之中，从理论指导到实践经验都还比较缺乏。（六）校内实操实训设备比较在德国职业教育校内实操实训设备先进、技术含量高。有人这样描述，在德国最先进的设备可能不在企业的生产线上，而在职业教育技能训练中心。这是因为，德国职业教育是义务教育，经费比较充裕，有能力采购较精良的设备。同时，企业非常关注“未来专业人才的培养”和“未来市场的占有” ，主动向行业协会教育中心或职业院校实训室捐助最先进的机器设备，甚至提供关键技术指导等。而在中国，职业院校里的实操实训设备几乎都是自成体系，规模小。这样，一方面是重复购置，实用性差。另一方面由于经费所限，往往只能选购少量的、相对经济的设备。从价格
14、性能比的角度，有时充其量只是“有得用” ，只求“有”不求“先进” ，谈不上高科技含量。又由于企业与职业院校互动性较差，职业院校实操实训条件不足而又得不到企业部门的帮助，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学生全面素质的培养，尤其是实践动手能力的培养。（七）技能训练时间比较德国职业教育技能训练时间一般占总学时的 60%或以上，而且对每一职业岗位群的各项能力有不同的时间要求。以德国开姆尼兹 F+u 教育中心经济管理学院市场营销专业人才技能训练为例：必须在校内实习公司“虚拟书店”实训 18 个月,其中人力资源部 3 个月、行政办公室 2 个月、采购部 2 个月、销售部 3 个月、仓储部 2 个月、会计部 6 个月；在
15、校外企业实习 6 个月，二三年级各集中安排 3 个月，基本做到所学专业相对应的职业岗位都能有机会实训实习。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教学计划学时构成，原则上是三年制专业的实践教学一般不低于教学活动总学时的 40%，二年制专业的实践教学一般不低于教学活动总学时的 30%。如果剔除实验课、课程设计和毕业设计（论文）的学时，实际用于技能训练时间还要少些。同时，由于实操实训条件所限，很难做到按技能模块要求轮岗顶岗实操实训。（八）实训实习组织形式比较德国职业教育有相对独立的实训实习教学体系，不仅有独立教学计划、专用教材、专任实训实习指导老师和相对集中的实训实习时间，而且采取专业理论知识学习与职业技能训练交替式培训
16、模式（如典型的“2+3”模式：两天理论学习，三天实践训练）或集中式培训模20 式两种，实训实习教学具有较强的计划性和可操作性。中国各职业技术院校的实训实习教学体系正在逐步建立和完善。就目前来看，实训实习专用教材尤为缺乏。同时，受人、财、物和场地限制，许多实训实习是在课程内进行，停留在演示性、验证性实操实训的居多。二、德国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模式的启示德国生产工艺精湛技术得益于较成熟的职业教育体系，而其职业教育的成功在于拥有全社会共同关注、支持的技能培养（实训实习教学）体系。这是德国职业教育的经验总结，也是我国发展职业教育要努力实践、力争达到的目标。启示之一，德国职业教育属于政府、社会、企业和个人的
17、共同行为，但更多地强调联邦政府的行为，具体体现在把职业教育作为经济发展、积极就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每位职业者或准备就业人员提供就业本领和选择工作机会是政府的职能。政府不仅按各校在校学生规模拨放教育经费，还利用税收减免政策鼓励企业接受学生实训实习等。启示之二，德国职业教育注意发挥各行业协会的作用。行业协会（包括其所属的会员企业）对本行业人员的素质要求体会最深刻、最具体，是技能需求情况最好的判断者，由他们来制订职业教育技能标准与培养方案，以及组织职业资格考试等，并为学生提供就业机会。启示之三，德国职业教育有相对独立的实训实习教学体系，包括教学计划、专用教材、各类实训实习场地与岗位、专任实训实习指导
18、老师、规范的教学方法和统一的组织形式。启示之四，德国职业教育的受教育者（学生）对未来职业发展认识比较清晰、明确，具有较强的敬业爱岗精神和求知欲望，因而在职业技能的学习、锻炼上，表现出特别的主动、专注和刻苦，追求技艺精湛。三、我国职业教育专业技能培养的基本思路基于以上认识，笔者认为我国职业教育专业技能培养及其目标实现，需要政府、学校和企业的协同努力，以及充分发挥各自的角色职能。（一）政府，不仅仅是职业教育的倡导者，而且是职业教育技能培养的重要影响者和支持者1、运用税收政策鼓励企业接受学生实习。职业教育属于“准公共产品” ，政府应该运用各种宏观调控手段或政策工具，调配资源以保稳定生产。就目前，应当
19、是扩大生产。税收政策是政府宏观调控的重要政策工具，各种税率的区别，体现了对产品结构和产业结构的引导，并直接表现了支持什么和限制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说，减免税更体现了某些意义的积极鼓励与扶持。因为目前，我国职业院校上得比较多、发展比较快，国家没有更多的资金去扶持，而利用减免税收政策鼓励企业接受学生实习既扶持了院校的发展，又促进了企业与院校的合作，更重要的是有利于职业技术教育培养目标“加大实践教学”的实现。2、建立中国“虚拟公司”系统，甚至与世界“虚拟公司”对接，提供更广阔的实训实习空间。这对于经济管理类应用性人才技能的培养尤为重要。因为时下越来越多的公司，出于竞争的考虑，对关系商业秘密或经营核心部
20、分的岗位很多不会给“别人插手” ，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经济管理类应用性人才综合技能的培养。而从德国职业技术教育借助“虚拟公司”的培养手法，其成功说明是可行的。3、建立多个具有一定规模的工业训练中心。政府集中有限资源，以省为单位，由教育主管部门或劳动主管部门、行业协会筹建若干个有一定规模的工业训练中心，并向所有职业教育院校开放，既可解决部分学校“实训实习难” ，又可使机器、设备场地得到充分利用，加速流转和更新换代。（二）学校，职业教育技能培养的关键组织者，应在理论研究与实践方面有所突破、有所创新。一是注重学生关键能力的培养。由于关键能力具有普遍性、可迁移性和工具性之特点，能使受教育者具有在实践中不
21、断获取知识和迁移知识的基本能力，并在未来变化了的环境中重新获得新的职业知识和技能。所以，职业教育院校在注重职业基本技能培养的同时，也要注重学生关键能力的培养。按照“学会学习、学会生存、学会做人”的思路，高等职业学生应具备的关键能力集中表现在：一是学习能力。学习能力主要是指对学习技术的掌握能力和学习方法的应用能力，还包括在学习过程中所持有的学习态度；二是表达能力。表达能力就是通过口头或书面形式与他人交流、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图的能力；三是人际关系能力。人际关系能力是指组织、协调职业活动中个人与组织、个人与同事、个人与他人之间关系的能力；四是外语能力。外语能力是指运用外语进行工作、学习和交流的能力。
22、五是计算机应用能力，即能够熟练地运用计算机进行数据、信息等处理。二是“指导教师负责制” ，即把高等教育硕士生导师制培养模式与手工业时代师傅带徒弟的传统培养方式，进行移植、优化，创造出一种新的，符合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方式。我国职业教育院校的特点是专业班大、人数多。在德国职业教育学校，一个市场营销专业或汽车装饰专业的学生不过是一、二十人，而在中国，每个职业教育院校的同一专业学生人数少则五、六十人，多则一、二百人。每个专业的学生规模大，客观上造成了企业接纳技能训练的困难。如果采用“指导教师负责制” ，每位专业教师全面负责 8 至 10 名学生，从学生入学开始，思想品德、生活做人、专业定位、理论学习、
23、技能培养及其就业推荐等，全过程、全方位，重点是职业理念及职业发展方向。这样，可以分解大班教学为“小班”指导，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大班实训实习的缺陷。三是组建校内实习公司。我国职业教育院校的前身多为计划经济的产物。沿袭原有的管理规模式，学校办社会，各类非教育性机构多，如招待所、学生饭堂，印刷厂等，并都改为生产经营实体，客观上为各专业的基本技能训练提供了可能。如果经过整合，提升，让专业教师、学生共同生产经营，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与实践训练的矛盾。四是组建校内专业学会或讲习中心，通过研、思、练，培养学生科学思维能力、语言表达能力、人际交往能力、自我心理调节与平衡能力。更重要的是，院校有多个学生自办的学会
24、、中心，各专业学生相互交叉参与，培养、激发兴趣，更有利于复合型、创新型人才的能力培养。五是主动与企业和就业部门合作，一方面“以顾客为导向” ，加速社会急需人才的培养；另一方面，加强服务意识，为企业提供智力支持，包括技术开发、经营策划、市场推广等。（三）企业，是职业教育技能培养的重要参与者，也是职业教育的受惠者企业要有“培养未来人才” 、 “占有未来市场”的理念，在向职业教育院校提供各种资助及实习机会的同时，也可以得到长期的技术、信息等方面的支持。当前，国外跨国公司纷纷向国内高校免费提供设备、资助建设实验室等，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这些跨国公司的用意也非常明确，就是要培养技术产品的代言人，最终占有未来市场。因此，国内企业切不可把向职业院校提供实训设备或实习基地当成是单方面的奉献，应该真正意识到，企业参与职业教育技能培养，最终受益于职业技术教育，这是一种“双赢”的战略观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