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经济条件下产业网络化发展及其启示 1邓智团（上海社会科学院城市与区域研究中心，200020）内容提要：产业网络是一种新型的组织协调方式，是产业组织的创新。新经济条件下，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已经突破了产业系统自身的边界，产业网络化合作已经成为了企业发展的普遍选择，成为企业发展中新的生产经营方式。本文着重探讨产业网络的内涵，并对产业网络组织进行解构，在此基础上对产业网络的类型进行归纳，最后通过成本收益的简单分析探讨产业网络存在的效益空间。关键词：产业网络 结构 类型 效益空间【中图分类号】: F406.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 一、引 言新经济条件下，随着世界市场的形成，计算机技
2、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运用，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突破了企业系统自身的边界，而以产业网络为大系统来组织生产经营。这种方式，已成为新经济条件下企业的普遍选择，各个企业立足自身资源，选择产品生产价值链中或产业生态群中最能发挥自身优势的生产或服务环节，达到产业合理分工和效益最大化。产业网络的相对优势，我们可以从沃尔玛的全球供应系统获得支持。沃尔玛利用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构建的采购系统为供应商提供有关客户需求和购买偏好、物价的实时信息，同时向零售商提供较之竞争对手为优的成本优势。通过构建和有效管理合作网络，沃尔玛能够更好地在系统内部平衡供求关系，提高自己和合作伙伴的生产率和反应速度，为总利润优势贡献了 65.9%
3、的份额。如表 1：表 1 沃尔玛以其自身为核心的产业网络管理创造的利润优势 单位：%全球采购 0.5 较低的缩水率 0.5集中采购 2 信息共享 6较低的人力成本 5 更理想的房租 2优化产品组合 2 分销效率 2其他运营效率 2 总体 22资料来源：Lansiti Marco（2004） 。关于产业网络的研究，国外学者已有不少成果。汉克森(Hakanson，1992)最早研究了产业网络的演进，而克瑞斯特( Christer， 2003)从管理学的角度出发对产业网络的发展1 邓智团（1979-） ，四川达县人，博士，研究方向：城市产业与经济发展。本文主体内容来自本人的博士论文，感谢导师杨建文研
4、究员的指导；同时感谢胡晓鹏副研究员的建设性建议和意见。进行了分析。产业网络的研究也引起了国内学者的重视。从全球化视角出发，文嫮、曾刚(2005)研究了全球价值链的治理对地方产业网络升级的影响；在基础理论的研究方面，唐晓宁等（2008）专门针对产业网络的类型结构进行了研究。但从现有的这些研究可以发现，缺乏了对产业网络基本理论的深入探讨分析，本文试图在这个方面做一抛砖引玉式探索，具体研究将体现在后面段落中。二、产业网络及特性（一）对产业网络概念的讨论从 20 世纪 50 年代起，一些学者如 S.F.Nadel，J.A.Barnes 等为了研究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跨界关系，开始系统地发展网络概念 1。
5、此后，有大量的学者试图对产业网络的相关概念进行了界定。回顾过去有关产业网络的文献，可以从对网络的探讨开始。Rogers & Kincaid(1981)认为网络就是在一个系统中个体间的所有相关连结所形成的整体。而Johnson & Mattsson(1987)认为，产业网络是由一群相互依赖、相互支援的公司所组成，其中隐含了专业分工的概念，且彼此间的沟通、协调甚至于整合，皆通过网络上的各种互动行为来完成。之后，Hakansson（1989）也提出，网络提供一个概念化的主体，透过三个组成要素来描绘产业，这三个元素包含主体（actors） 、资源(resources)与行为（activities） 。
6、通过对其他学者关于产业网络的定义，我们可以认为产业网络 2根本意义上是一种治理方式。而这种企业间的协调方式是区别于传统企业科层结构和单纯市场机制的中间组织（孙国强，2001） 。因此，产业网络是在信息技术的支持下，企业之间基于核心能力，建立在信用基础之上，以合作为目的，依靠价格机制和权威机制配置资源，具有网络特性的相对稳定且普遍存在的一种制度安排。这是一种介于纯市场与纯科层企业之间，由纯市场和纯科层企业相互渗透相互融合而形成，兼具纯市场与纯科层企业双重属性的组织形式。（二）产业网络的特性1、共生性关系结构作为组织系统的产业网络是由核心单元组织即成员企业及其之间的关系构成的，产业网络中的成员企业
7、具有专门的功能，功能外的所有经济活动具有非替代性；而在完成某项具体任务时，每个核心单元组织根据其核心能力只完成全部活动中的一部分，剩余的经济活动对这一核心单元组织而言都是互补性活动。这样就形成了产业网络内企业间的共生（symbioses）关系结构， 3其建立是基于竞争能力的要求，企业组织在生产过程中形成了核心竞争力（core competencies ） ，但无法完备补充竞争能力（complementary competencies） ，通过关联的网络组织可以实现竞争能力的补充，完善产品的市场竞争力。2、产业边界与企业边界模糊化产业网络的介入，使原先的企业内部非网络化和网络化组织与企业外部市场
8、的网络化和非网络化结构相互联接，这模糊了原有的企业间的界限。同时，产业网络在形成过程中的不同机理通常使网络不能处于饱和状态，加之市场空间中还存在着一些游离于网络化组织和网络化市场之外的中间形态，如企业联盟等，这为产业网络的扩张和裂变提供了条件。3、混合治理结构产业网络虽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企业市场”二分结构，但在一定程度上却细分了原有结构，使企业与市场交易更为复杂。对应于传统的科层组织，产业网络超越了传统组织的有形界限，形成跨企业边界的组织构架。产业网络的主要结构是跨正式边界的高度一体化。由信息技术支持的产业网络单元之间点到点联系使企业的边界被打破，地域界限被模糊。它侧重于利用企业外部的“共享资
9、源” ，从而淡化了企业与其外部环境的界限，淡化了供应商、顾客、分销商和竞争对手之间的区别。（三）产业网络发展的阶段性根据系统理论家阿希贝（1965）关于组织的产生划分为两个阶段的观点：组织的从无到有和组织从差到好。本文把产业网络化的发展阶段分为二个阶段，即从无到有的局部网络化与从差到好的整体网络化过程。1、局部网络化阶段。局部网络化过程是指产业网络首次出现的过程，其根本的标志是企业与企业在小范围内，初步形成稳定的合作关系。在工业化时代，社会生产的组织方式是分裂的。由于分工和强化产权激励作用的需要，生产以企业为单位进行。企业内部依靠由产权关系产生的权威进行的协调已经达到了较高的效率，通过企业内部
10、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空间已经越来越小，进一步降低最终产品成本的可能性存在于价值链上关联企业之间的协调和资源配置优化，存在于合作研制开发、合作销售过程中对资源的充分利用。在企业外部，相关企业之间依靠市场关系进行协调。个别企业内生产的计划性和企业与企业之间、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无序性形成鲜明对照。但是这种方式不具有普遍性和广泛性。2、普遍网络化阶段。局部网络化在新经济时代发生了变化。新经济的基本特征是经济全球化及与之相伴的更加激烈的竞争，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的普遍应用也是这个时代的特点与环境特征。在企业之间竞争更趋激烈时，生产者主权开始逐步让位于消费者主权，由消费者参与产品设计的大规模定制方式开始出
11、现。由虚拟企业、外包、下包、战略联盟和由物流企业参与构造的产业网络化生产方式正是对这种要求的合理回应。其形成过程是一种自然演化过程。更多企业在合作前景激励下，在制造业的更大项目上相继采用这些合作形式，以至于网络式合作方式逐渐传播开来，演变为今天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中令人瞩目的组织治理方式。 4三、产业网络的结构与类型作为一种受到市场认可的组织形式，产业网络正发挥着日渐重要的作用，对企业的生产经营方式带来巨大的冲击。与其它治理结构相比，产业网络有其特殊的结构。本段内容通过对产业网络结构的解析，归纳出产业网络的六种类型。（一）产业网络的组成结构产业网络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即构成产业网络的主体、行为和资源
12、，由此可以将产业网络进行解构（见图 1） 。主体分析：产业网络的主体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价值链型和产业生态型。价值链型产业主体通过价值链将产业主体连接起来，而产业生态型产业主体则因产业共生而将这些企业连接起来，这两种类型的产业主体共同构成全球生产网络。行为分析：产业网络内企业的行为主要包括两种：竞争与合作。产业主体间的企业通过竞争提高自身的核心竞争力，而通过合作提升企业的整体竞争力。因而，产业网络内企业通过竞合关系联系起来，形成具体的产业行为，对产业网络的竞争力和稳定性产生作用。资源分析：产业网络的资源主要强调企业与企业间相互关系的资源，一般而言，产业网络的关系资源分为三类：契约关系、产权关系和
13、地理空间关系。企业A企业C企业B价值链 产业生态企业G企业I企业H全球生产网络竞争竞合主体企业 1 企业 2企业 3 企业 4合作行为契约关系关系稳定企业 a 企业 b企业 c企业 d资源企业 e企业 f产权关系 地理空间关系产业网络图 1 产业网络组织的结构 引自：作者绘制。（二）产业网络的分类通过对产业网络内部结构的解析，可以发现，产业网络的主要行为是竞合，而另外两个维度：主体和资源却分别分成了两个子维度和三个子维度，因而根据这些资源和主体类型的不同，可以把产业网络归纳为六种类型，类型 1（价值链，契约） 、类型 2（价值链，产权） 、类型 3（价值链，地理空间） 、类型 4（产业生态，契
14、约） 、类型 5（产业生态，产权）和类型 6（产业生态，地理空间） 。所探讨这些类型所体现的具体组织形式，都是通过各种网络资源的纽带联结而形成的。有限理性、机会主义和市场信息的不对称等因素的存在，使得产业内的企业应从企业本身所具有的优势出发，采取适当的资源利用方式和主体形式。见表 2：表 2 产业网络的分类主体行为：竞合价值链 产业生态契约 类型 1（价值链，契约）：虚拟企业、企业联盟、外包等类型 4（产业生态，契约）：产业共生产权 类型 2（价值链，产权）：纵向一体化、企业集团类型 5（产业生态，产权）：产业融合资源地理空间 类型 3（价值链，地理空间） 类型 6（产业生态，地理空间）产业区
15、、企业集群 ：产业生态园区引自：作者整理。四、产业网络存在的成本-收益空间根据经济学的经济人假设理论，可以知道产业组织存在的是以收益最大化为前提的。产业网络治理结构的出现，与产业网络本身所具备的相对优越性相关。本节内容将通过构建产业网络成本与收益模型对产业网络存在的效益空间进行简单论证。（一）治理结构的成本与收益曲线按照微观经济学方法，如果定义企业的生产函数 是 上连续、严格递增1:nFRn和严格凸函数， ，那么成本函数 是关于 y 的严格递增凹函数， 为投入(0)F(,)C要素价格，且 ， ；收益函数 是关于 y 的严格递增凸函数，且dTy20dyB， 。By2将两种费用差额加总，有：。令
16、，()()()()imimiimTCGGCG()iiiTC表示等级组织的总费用： ，表示市场组织的 总费用。可以将 、 与T mi、 做在同一坐标内，如图 2（a）与（b） 。mBi成本 iTmYmBi收益 Y成本曲线 收益曲线成本-收益 mBiiT2M1 Y（a） （b） （c）图 2 产业网络治理的效益空间示意图资料来源：根据迈克尔迪屈奇（1994）修改。（二）产业网络的效益空间基于以上假说，将成本与收益曲线置于成本（收益）产出坐标图中，有四种不同可能的组合，其中有两种组合分别代表了市场和科层组织的效益空间。除此之外还剩下两种情况：情形： 。此时， ，市场缺乏经济效率，不能组织mBTiiT
17、mBmT生产。而且，此时 企业也缺乏效率，不能组织生产。因此，这个结构在现实中是不i能存在的，我们称之为不可行治理结构。情形： ； ，且 。图 2（c）中， ，说明内部科层组织一项mBTimBiTmiT交易的成本小于通过外部市场来组织该项交易的成本，内部化是有效率的。但是 ，iBT即内部化后组织这项交易的收益小于成本，内部化却是无利可图的，也就是该项交易实行企业内部组织的办法是不可行的，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涉及一项企业无法获得的，需要高度特殊化技能的投入。 意味着以市场为基础的关系使得外部购置成为不可mTB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涉及具有信息不对称性交易，包括刚才谈到的特殊技能。从图 2
18、（c）还可以看出，内部组织在控制该项交易上有着成本上的优势，建立在长期合作和信任基础上的契约有助于通过外部市场来阻止该项交易的成本向下移动，从而使兼具市场与企业规制结构优势的经济关系成为可行。由于外部市场组织这一交易的收益大于内部组织的收益，即 ，由此，在区域 之间将外部市场的收益优势和内部组织miB12,M控制成本的优势相结合，构建一种兼具企业与市场二者优势的规制结构就是合理的，这种满足适应性要求的有效整合方式也正是中间性组织能够产生的原因。五、启示通过对产业网络的内涵、结构、类型及效益空间等问题的初步探讨，可以发现，产业络是企业通过网络化的生产经营来构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的，因而走网络化的生
19、产经营对企业经营者和产业政策制定者都有着重要的意义。（一）企业战略实践者的启示第一，市场的主体（产品与服务生产的企业）应积极通过网络化战略构建企业核心竞争力。这要求企业只有积极从事产品上下游某个领域的创新，构建核心竞争力，促进生产经营方式的网络化。第二，企业应注重企业与企业之间关系性契约的建立与维护。企业与企业间的网络化合作形成过程实质上就是企业与企业间建立关系性契约的过程。企业要做到网络化发展必须进行关系性契约的建立并维护，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企业与企业间的网络化合作关系得以健康持久的维持，获得网络化发展带来的竞争优势。第三，企业的自身能力培养，如知识学习、吸收与创新等能力对于企业的网络化发展起
20、着非常关键的作用。因此，企业只有积极加强这些能力的培养，才能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培养核心竞争力，取得竞争优势。（二）对产业政策制定者的启示第一，要积极推进产业管理体制变革。对于存在着产业网络化趋势的产业，从根本上为企业系统的开放性创造条件，即促进不同管理机构向一个管理机展。对于存在网络化趋势的产业，只有放松管制，才一能为不同产业企业间的相互作用创造条件。第二，要积极立法，通过诚信制度、反垄断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等来为产业网络化的发展创造一个好的法律制度环境，降低产业网络在信息传递过程中的失真率过高的问题。如何进一步增强产业网络信息传递效率，将这些信息在整个产品生产流通环节中及时有效的进行传递和交流
21、就变的十分重要。此外，要从系统视角来制定产业发展规划，充分考虑到技术、产品、企市场与制度等因素，促进不同要素的协同发展。第三，促进我国的产业网络形式多样化。在经济发展中，应该以产业网络自身边界效益为产业网络的纽带，通过技术依赖、活动互补和分工专业化来实现产业网络化。为了更好的发挥产业网络效益，我国企业构建产业网络组织的类型也很关键。除此之外，由于产业网络外部边界的模糊性和内部边界的产业网络的不当市场行为还有很多，产业网络内成员企业为了摆脱“囚徒困境” ，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就会采取串谋策略，使产业网络内企业达成价格或策略上的某种一致，与前面相同，这也需要政府加强监管。参考文献：1 Anderso
22、n J. , Hakansson & H.，Johanson.Dynadic Business Relationships Within a Business network context.Journal of Marketing,1994(4 ).2 Christer, Karlson. The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Network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perations & Production Management, 2003,Vo1.23.3 Lansiti Marco and Levien Roy. Strategy
23、 as ecologyJ. Harvard Business Review，2004， 82(3)：68-78.4 Michael Dietrich .The economics of quasi-integrationJ.Review of Political Economy, Volume 6, Issue 1 January 1994 , pp.1 18.5 Richard Larsson.The Handshake Between Invisible and Visible HandsJ.Int. Studies of Mgt. & Org.1993, vol.23.No.1:103.
24、6 唐晓华、张丹宁.典型产业网络的组织结构分析J.产业经济评论,2008(1).7 文嫮、曾刚.全球价值链治理与地方产业网络升级研究J.中国工业经济,2005(7).8 美约翰克劳奈维根编,朱舟,黄瑞虹译.交易成本经济学及其超越M.上海: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2002:261.9 W.R.阿希贝、沈致远 .系统和信息J.自然辩证法通讯.1964(04).10 美 迈克尔迪屈奇著，王铁生、葛立成译.交易成本经济学 关于公司的新的经济意义.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4.11 美奥利弗 E威廉姆森著,王健,方世建等译.治理机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103.注释： 1从跨国公司全球生
25、产网络、联盟型网络组织、虚拟组织到 WEB 公司型网络组织，产业网络在工商实践中有着许多具体形式，并以其结构柔性及对环境的敏捷适应性日益受到国内外学者与产业界的关注。参见：张其仔.社会资本论社会资本与经济增长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9：64-66.2产业网络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以信息技术为纽带形成的企业内部计算机局域网络，这是企业的内部技术网络。另一个方面的含义就是产业网络是一种组织形式，这种组织有类似于网络的结构特征。本文产业网络主要指后一种含义。3共生关系是指，组织通过合法或经济的手段与其他组织建立紧密关系，使这些组织与其共同完成相关业务。这种整合为相互独立的双方建立起利益关系，通过长期性的协作，树立彼此间的信任，避免机会主义和不确定性的侵扰（Wigand. Picot and Reicliwald, 1997：209） 。4赵春明.虚拟企业 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 ,1999：98,1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