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西方思想家解说：十九世纪以前，富饶文明的中国是西方世界学习的榜样。中国传统文化如何影响西方思想家？中国文明又如何促进了欧洲的发展？伴随新时期中国的崛起，如何进一步推动中国文化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张西平：提升文化影响力过程漫长 文化的软实力首先需要硬实力。田桐（主持人）：四十多年前的 1972 年，英国大历史学家汤因比曾经预言说，拯救 21 世纪人类社会的只有中国的儒家思想和大乘佛法，所以 21 世纪是中国的世纪。然而，近代以来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面，世界的舆论和学术界关注的都是西方文化如何对中国社会强势冲击和巨大影响。为什么这位享誉世界的西方学者，会如此突然之转向，并且如此肯定中
2、国文化呢？中国文化对于西方社会又有怎样的影响？21 世纪真的是中国的世纪吗？就这些问题，我们今天非常荣幸地邀请到了北京外国语大学中国海外汉学中心主任，张西平教授。他会为我们讲述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西方思想家，让我们更加地了解和认识中国文化的价值。田桐：张老师您好。我在开场的时候也说到这个汤因比为什么会说呢 21 世纪是中国的世纪，他有什么根据来把这个比较耸动的这样一个标题说出来？张西平：因为他是西方 20 世纪最有名的历史学家，他写了十卷本的那个历史研究，把整个人类史做了一个统一的概括，最后得出了结果是未来的世纪，21 世纪是这个中国的世纪，东亚的世纪。田桐：那么现在的中国文化有哪些现实价值？张西
3、平：那中国它在按照这个西方有一个重要的思想家，叫雅斯贝尔斯，就是人类的轴心机时代，基本的文化价值、文化观念都已经固定了，那个时候就是佛陀的时代、孔子的时代和希腊的时代。因此这三个时代，一直到今天都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因此中国这个文化底蕴，不是一个博物馆中的文化，它活在我们的心中，在我们的生活中，还在继续地发挥着作用。田桐：但是我真的会觉得我们平时生活当中，放眼望去，我们周边却有很多西方的文化，入侵到我们的生活当中。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包括很多年轻人他的价值观都很西方化的。那我们就很想知道，在中西文化这种强烈的对比之下，中国文化是不是略显弱势？张西平：对，这个问题问得很好，的确是。因为近一百年
4、来，这个世纪是西方人主导的世纪，直到今天世界的规则、文化的规则也是西方人主导的。中国文化处于劣势状态，处于发展状态，文化的发言权和主要的控制权也在西方人手里。而且近一百年来，欧风美雨，中国以西为思，学了整整一百年，现在也学差不多了。就是很多好的东西，我们也学到手了，生活的习惯，方便、科学的技术也便利我们的生活。西方文化，也赋予了我们中国近代的发展，我们应该感谢他们。但同时，我们并没有丢掉我们的文化，而且会逐步地弘扬出我们的文化。因为我们的文化有它的特点，而且在一定上比它更加悠久，也更加有底蕴。 演讲内容：各位听众下午好，我今天这个给大家共同这个座谈的题目是受中国文化影响的西方思想家 。在西方的
5、思想家中有很多，当然我不能讲很多，大概讲四位。中国文化什么时候到西方呢？这是第一个问题，马可波罗是在欧洲最有影响的介绍东方的人，但是在马可波罗游记中，并没有提到中国，马可波罗只提到了中国北方的一个部落的国家叫契丹。所以整个马可波罗游记中没有中国两个字。而真正中国，中国文化，儒家文化进入西方，被西方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是大航海以后，也就是 1492 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1522 年麦哲伦环球旅行，这个时候大航海时代到了。有从墨西哥出发，来到中国吕宋岛的西班牙的传教士；有从印度洋过来，穿过马六甲到我们澳门的葡萄牙传教士，他们进入了中国。进入中国，由于中国国力强大，葡萄牙与中国交战三次，都以失
6、败而告终。他们面对着一个国力比欧洲还要强大，生活比欧洲还要富裕的国家，这就是中国的明代。由此，进来到中国的传教士，只能采取一种和平的形式来和这个国家进行交流。这个人就是现在还长眠在北京行政学院的利玛窦。他提出一种“和如”的政策，于是他们开始研读中国的四书，同时用拉丁文和欧洲各种语言翻译中国的经典著作。由此中国、中国文化、儒家思想开始传入了欧洲，由此拉开了大家不知道的或者不太熟悉的欧洲 18 世纪的中国热。欧洲 18 世纪，大家知道是启蒙时代，我们现在所熟知的自由、平等、博爱，这些观念都诞生于 18 世纪的启蒙时代，诞生于法国，而主要的思想旗手是伏尔泰。可是你们知道吗？伏尔泰的书房是什么名字啊？
7、伏尔泰的书房叫“孔庙” 。伏尔泰发表文章的时候，以什么名义发表的？“孔庙大住持” ，伏尔泰对儒家文化，对中国文化充满了敬仰之心。那为什么呢？一个 18 世纪的启蒙运动的领袖，却对儒家文化充满了敬仰之心，那这就需要我们回到 18 世纪的法国。在 18 世纪的法国的时候，他们经过工业革命以后，思想开始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伏尔泰是这个时代的一个重要的思想家。他因为青年的时候，写过一些诗歌讽刺当时的当局，被捕入狱。后来他到 1726 年，他到英国访问，受到了英国工业革命的影响，同时学习洛克的思想。开始回来以后，和当时的中世纪的思想展开了斗争，展开了斗争。张西平：伏尔泰十分推崇中国文化，中国为西方榜样。
8、那么，伏尔泰怎么在和当时的中世纪的神学思想斗争中，来依赖中国的思想呢？而欧洲当时是一个中世纪的思想，是一个以基督教为主要思想特点的一个时代。那伏尔泰遇到了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看待历史。于是伏尔泰和他的女朋友，实际上是给他女朋友讲课，写下了第一本书叫风俗论 ， 风俗论实际上也是世界上第一部世界史的著作。 风俗论的开篇，讲的是哪个国家？中国。如果你现在看看今天的世界史开篇，一定是希腊，历史从希腊开始。而伏尔泰的时代不是的，他的开篇就讲的是中国，由中国开始讲述世界的历史。 伏尔泰这样说：“当你以哲学家身份去了解这个世界的时候，你首先要把目光投向东方，东方是一切艺术的摇篮，东方给了西方一切。由于东方的
9、历史早于西方，所以人类的历史应该从东方开始。”他有什么根据呢？这就是在北京的耶稣会，他们当时是路易十四派到北京来的，是法国的精英，都是国王数学家。其中有一个人叫宋君荣，是一个著名的法国的天文学家，他们研究了中国的经书，我们的诗经。远在公元前 2155 年，中国就有了记载日食的记载，为什么这样一个纪年，对伏尔泰这样伟大的思想家冲击这么大呢？大家可知道，那个时候欧洲的纪年，不是自然式纪年，而是宗教式纪年，按照基督诞生的纪年，就是公元多少年来记载的。因为他们按照基督教的纪年，人类应该诞生于公元前 4004 年，大洪水。大家知道有一个大洪水世界，大洪水在公元前 2349 年，按照圣经的记载，人类大洪水
10、以后人类全死光了，只有一个小船载着诺亚，叫诺亚方舟，和他的儿子和他家人，和他的狗，和他的植物，传播到世界各地，所有的人类都是诺亚方舟的后代。可是按照中国历史纪年一对，发现就有问题了。这里问题非常之大，因为中国的历史纪年和大洪水的纪年不一样。无论按照圣经的纪年，怎么推算，都无法套到中国的实际的历史纪年上。那这就得出一个结论，中国人不是诺亚方舟的后代。如果中国人不是诺亚方舟的后代，这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就从根本上动摇了以基督纪年的历史观。一个真实的中国历史纪年，轰毁了以宗教神学纪年的欧洲历史观。而历史观的记载，是一个重大的进步。所以这个他们对中国非常的敬仰，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第二个他对儒家伦理给
11、予了非常高的评价。中国的学问首先是伦理学。他说，“中国人最深刻了解、最精心培养、最致力完善的东西是道德和法律，而你孝敬父母是国家的基础。在中国父权从来没有削弱过，儿子到取得所有亲戚朋友官员政府的同意才能告父亲，一省一县的长官叫父母官。因此，中国广大的领土像一个大的家庭，中国的伦理和法律是分不开的。而法律用于惩罚不是主要的，主要通过道德的扬善来克服人心之恶。”所以这点和西方以法律为主，惩恶为主的这样一种法律制度不太一样。它主要通过表扬好的事情，来弘扬人的道德心，来完善补足法律的不足。所以伏尔泰在这里感觉到中国的儒家伦理教育，有很多好的方面，可以值得肯定的方面。他说这种道德的利于守法的精神，这样就
12、形成了中国对君主，对各级政府的这种对政府的这种忠诚，同时对法律的守护。仅仅靠法律本身，如果没有道德支撑的话，这个法律是不能下来的。因此，他就认为中国是法律和道德是合在一起的。另外，他还认为中国的伦理和宗教也是合在一起的。因为中国没有一个严格的，大家知道，人格神的崇拜。像耶稣基督是一个道成肉身，有名有姓有父母，他有神迹等等，中国没这样一个人。因为他主要是通过，而孔子也是一个伦理学家。因此他对这个也感到很赞扬，很赞扬中国的中国伦理和道德，和宗教这种合一的这种想法。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看法呢？因为在当时的欧洲，首先是由人道成肉身的人格神的信仰，为其基本的道德准则的。就是伦理是建立在宗教的基础上，而这个
13、宗教是一个人格神的信仰的。这样以天主教人格神信仰的这种宗教伦理，是有一定的不足，有一定的不足。而中国，是用血缘亲情来推的，这个伦理和宗教的关系是正好相反的。所以伏尔泰，也对基督教神学提出了一些批评。整个 18 世纪，欧洲人是以中国为榜样的，因为中国的富足、文明，它的政治制度，它的宗教制度都要和欧洲可一样的。 美国学者贡德弗兰克在白银资本中研究，当时的欧洲在占领了墨西哥以后，发现了白银。他们开采的白银，最后基本上百分之九十全部流向中国。18 世纪的时候，我们和欧洲完全是顺差贸易，他们只买中国的丝绸、茶叶这些东西，但是中国什么也不买它的，基本上是一个顺差的贸易。所以导致整个欧洲的白银，基本上流到了
14、中国。因此贡德弗兰克在白银资本中认为，在 18 世纪的时候，中国是世界经济的主车轮，欧洲是一个次车轮。欧洲人只是花了一个很多钱，才买上了中国列车上的一个三等位，这是世界经济史最近最新的发现。 因此，在 17 到 18 世纪的时候，中国的国力是非常的强大的时候，甚至到咸丰年间，现在最早的经济学家记载，中国的经济数比今天的美国还要高，还要大。所以中国是一个当时很自足的，很富饶的国家。启蒙运动又是欧洲人向东方学习，向中国学习的结果。所以欧洲文明的近代的进步，是因为它不断地有开阔的心胸，不断地向其他多民族文化学习，才换来的结果。因此，从这段历史我们也可以看到，文明只有在交流中，才能获得发展的道理。这是
15、我们讲的第一个人物，就是伏尔泰。解说：法国大思想家伏尔泰认为，中国历史是最可靠的历史，中国传统的文化与思想值得广泛推崇。中国的科举选拔制度，甚至推动了欧洲议会制度改革。因此，18 世纪的欧洲大陆，是以中国为榜样的。张西平：在 18 世纪欧洲中国热时，除了伏尔泰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魁奈。如果你要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的话，您就会记得的，因为马克思对魁奈的经济表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是一个经济学家，是法国重农学派的创始人。重农学派的基本的观点是什么呢？自然法则是一切人类活动必须遵守的规律，它支配着人们的经济活动。在重农学派看来，农业的重要性还表现在它是一切社会的根源。只有农业产品，才是真正的纯产品。
16、贸易商业都是倒来倒去的东西，运输并不创造财富。因此只有农业，才是最根本的一个财富。据说法国太子曾问过魁奈，如果你是国王你会干什么呢？魁奈说我什么也不干。那皇太子又问，那么谁来统治呢？魁奈说，法规，就是自然的法规来统治。所以这段引起了他可以看出这个重农学派的一个重要的一个经济原则，就是自由放任、贸易自由。他的这套理论，在思想方面成为法国大革命的先驱与开导者，是重要的一个因素。你看魁奈怎么说呢，“不论在哪个时代，都没有人能够否认中国这个世界最美丽的国家，已是已知的人口最稠密，而又最繁荣的王国。像中国这样一个帝国，其大小与欧洲几乎相当，宛如整个欧洲联合起来，置于一个君主的统治之下。人口与资源的矛盾，
17、使中国人十分的勤劳和勤俭。”魁奈说，“中国人始终终日耕作在田间，他们生活非常简单，于是世界上便产生了一个很勤劳的国家，一个很简朴很勤奋的民族。”这是魁奈对中国的一个很高的一个评价。另外，魁奈还评价什么呢？他说中国的有着很好的考试制度，从秀才、举人到进士，每一个阶段的考试形式和结果，和效用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非常欣赏这种制度，希望欧洲也有类似的制度。欧洲当时是世袭制度啊，而中国是科举制度。我们知道海瑞是个放牛出身的，中国很多穷人都是通过考举上来的。所以说，李世民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所有英才都落于我手中。就中国的很多优秀的人才通过科举，进入它的官僚政治体制之中，从而为这个制度提供了新鲜的血液和不断
18、的人才的力量。所以说，魁奈对中国的考试制度给予很高的评价，对中国的管理他认为非常符合自然规律。中国良好的教育，使中国成为一个模范的国家，它非常符合自然法则。西方各国在这些完全处在自然法则规则之外，中国的悠久、庞大和繁荣，来自于遵守自然法则。伏尔泰一直崇尚自然法则，它以中国为榜样，希望法国能像中国一样，所以说他劝当时的法王，要扶犁耕地。大家知道每年开春的时候，中国都会皇帝都会在天坛这个地方象征性地扶一下犁，我们农民就开始耕种了。于是在魁奈的影响下，路易十五模仿中国的皇帝，开始了一个祭田大礼。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重农学派中啊，它是引用了中国的思想，一个是儒家的自然主义思想，就是儒家文化。像魁
19、奈和伏尔泰在 18 世纪，都是在欧洲在形成近代思想、近代经济制度的时刻，中国并不是作为一个批判的对象，而是作为一个文化和知识来源的对象，抚育、催生了或者影响了欧洲近代近代的发展。所以我觉得这是 18 世纪的欧洲。解说：法国重农主义代表人物魁奈，对于中国文化十分赞赏。其思想中有哪些中国元素？作为 20 世纪最著名的历史学家，汤因比为何认为东方将是 21 世纪的主导？中国传统文化又是如何影响了李约瑟的思想？ 张西平：近代以来 20 世纪最有名汤因比。汤因比是英国的历史学家，他写了一系列的书，他也来过中国，是吧？他这个历史研究十卷本，至今仍然是欧洲最伟大的历史学著作。这个著作最主要的特点是它不再是按
20、照一个欧洲中心主义的观点来写历史，而是研究整个文明发生、发展、衰落的原因。他自己提出一套原因，他认为一个文明所以能诞生，最主要两个原因，是不是遇到挑战。它遇到挑战以后，它具有回应挑战的条件。怎么不断地应付挑战，它的文明就不断地发展。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全十卷本的时候，对中国还是给予很高的评价。他是不同意欧洲中心论的，对这个欧洲文明是整个人类文明的源头啊，对西方人高于其他民族这种种族主义的观点都给予了批评，可以说。但他后来的时候，和日本有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家谈话。谈话以后呢，他的思想也发生了一个很大的变化。这就是池田大作，日本的很重要的一个政治家、思想家。然后俩人把谈话整理出来，写了一本书叫展望 2
21、1 世纪 。这里对中国完全改变了他早年的看法，早年对中国评价也不错，但是他认为西方是主导的。但到展望 21 世纪的时候，他认为未来的世界是东亚的世界，未来的文明，要靠东方的文明来成就。因为他觉得在这个原子武器的时代，仅靠武力，已经无法统一这个世界了。而这个统一这个世界主要靠思想和文化，靠一种兼容的思想。而这种兼容的思想在哪里有？在中华民族那里有。他认为世界将来位于统一的这个中轴就是东亚，有八个方面的优点，中华民族。它是第一，在过去漫长的历史中，中国始终在很长的时段中领先于世界，甚至近百年时间，在一个历史的长河中，百年弹指一挥间，历史很悠久。而且呢，第二，中国在长大的历史中，唯一留存的人类文明的
22、这个历史中，它积累了一个世界的精神。它有一个天下的观念，而不是单一的为一个民族，而且中国又是多民族国家。第三，在儒教的世界观中有人道主义。另外，他认为佛教和儒教，都有合理的这种合理主义，都有爱的思想。而且还有第五条，东亚人、中国人，始终对自然怀着一种神秘感，并不认为人要完全地支配自然。而西方科学认为，人类一定能把自然玩得顶转，都能来解决，科学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一个问题出现科学立即解决。而中国人和东亚人始终对自然保持着一种神秘感，而这种神秘感就是敬畏。还有一个就是佛教和中国的哲学，主要不是以支配自然为其目的，而是要天人合一。第七，中国的军事技术从来没有向外部扩张过，没有扩张。第八个，有日本人、越
23、南人所表现的向西方挑战的勇气还要保持下去，东亚包括日本和越南。 因此，他认为这八条说明人类在未来的世界中东亚是未来人类的希望，这八个理由。还有一个人，科学家李约瑟，这个人他 1931年的时候，就出版了三卷本的化学胚胎学 ，剑桥的，成为今天化学胚胎学的奠基人，成为英国的院士。后来在抗战期间来到中国，他是个科学家，对中国的科学技术十分地关注和热爱。从此完全转向，不再做化学胚胎学，转向了中国科学技术史的研究，出版了现在有十几卷， 中国科学技术史 。中国人还没写出来，而是由汉学家李约瑟写出来。从此纠正了西方人一个重要的观点，中国人没有科学技术，而他认为中国的科学技术恰恰是欧洲近代文明和科学技术的一个奠
24、基者，为它提供了最早的一个条件。他引用这个培根说的一句话，就是说“当时有各种各样的发明创造，但没有任何一个发明创造可以像火药、指南针和印刷术的发明，对世界贡献那么大了。 ”火药的发明传到欧洲，推动了欧洲的军事革命，从此攻不下的贵族的城堡开始被攻下来了。第三阶级就是资产阶级掌握有钱，它可以做武器，推翻了中世纪的封建的城堡。而指南针使欧洲人走出了地中海，发现了整个世界。而印刷术大家知道，在欧洲时候没有纸张，那时候所有的圣经都是羊皮做的，一本圣经要好多羊皮做一本圣经 。虽然古登堡德国人发明了活字印刷，但他晚于毕升。所以有人说，应该毕升是他精神的父亲。古登堡，德国古登堡也是独立发明了印刷术的。但是中国
25、印刷术在通过阿拉伯，中国的三大发明都是通过阿拉伯世界传到欧洲的。是有了印刷术以后， 圣经才开始可以读，家里才有一本书，有了一本书才有文化。在欧洲中世纪有文化的人，都是出家人。你想有文化吗？出去当神父吧。只有当神父，才能享受这种文化教育。但是有了印刷术以后，也推动了欧洲的近代的文艺复兴。所以呢，李约瑟认为，欧洲近代科学的发展过程中，中国科学，中国的技术对它奠基了很大的基础。同时中国在其他方面，中国的，他对中国的文官制度，给了很高的评价。像刚才魁奈一样，他认为中国的文官制度，是吸收了一系列的优秀的人才，进入了这个政治制度之中，对中国的科技的发展，提出了提供了很大的这个贡献。当然他认为近代科学，并没
26、在中国发生。 所以说，有一个李约瑟难题，叫李约瑟难题，灿烂悠久的中国文化，为何没开出近代科学之花？就是你古代时候文明如此灿烂，但是近代的科学，还是受欧洲人，伽利略望远镜和牛顿对力学的运转，还是从欧洲人开始的，这就叫李约瑟难题。但是李约瑟的研究可以告诉我们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就是中国科学技术在人类历史上长期处于领先地位，同时中国的科学技术和发明，也推动和奠基了欧洲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欧洲近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并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而是说呢，好比说十进位，是阿拉伯人发明的，也是在吸取其他文明的基础上来发明的。因此，李约瑟这个研究呢，也应该引起我们很大的注意。解说：儒家学说中的人道主义思想，是引领世界
27、发展的精神内涵。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加速了欧洲近代化的进程，中国成为了一个时代的传奇。然而 19 世纪以后，中国的衰落，也验证了一条发展真理，文明只有在不断学习中才能不断强大。张西平：我这堂课一共讲了四个人，两个在 18 世纪，两个在 20 世纪。这说明从 18 世纪中国热的时候，中国的文化思想在世界上起到很大作用。其实到 19 世纪以后，中国的形象就完全变了，当欧洲人强大以后，从亚当斯密开始到黑格尔开始，中国基本上是一个负面的形象，这个形象一直延续到今天。如果你要经常出国，在西方的这个媒体中，中国是一个混杂的形象。因为中国高速的经济发展，他们有时候中国的各方面和他们不一样。但是即便在 19
28、世纪欧洲形成的负面中国形象中，仍有一批执著的和真诚的科学家和历史学家，从他们的各个不同的专业，给中国以客观正确的评价。汤因比是一个历史学家，而李约瑟是一个科学家，他们都分别阐述了中国的历史、科学和文明在整个人类历史中的作用。百年以西为思的中国人，从西方文化中汲取了新的营养，形成了中国近代的思想和文化。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应该感谢西方。 张西平：中国在强盛之路上应继续注重学习， 不能自满。中国开始一个新的伟大的时刻，这就是改革开放以后这是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刻，是中国要重新回到它的辉煌位置上的时刻。在这样的时刻，我们应该恢复我们的文化的自信，同时继续向世界学习。不仅要学习西方的文化，还要学习其他
29、的文化，阿拉伯的文化、非洲的文化都需要学习。因为欧洲所以走出中世纪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向中国学习，就是文明只有在学习中才能强大。中国在走日益强大的过程中，需要两个方面注意，一个方面，要继续地向世界学习，像习主席说的，中国是一个学习的国家，而并不因为经济强大以后，就开始洋洋自得。像乾隆皇帝接见马嘎尔尼使团的时候说，帝国无所不有，什么都不需要你们的。所以说很多人认为，乾隆接见马嘎尔尼是中国衰落的开始。为什么？汤因比认为它失去了挑战性，所以我们必须继续向世界学习。同时我们必须恢复我们应有的自信，清除百年来西方欧洲主义对中国文化泼的一些歪曲和脏水，恢复中国文化在世界文明中应有的地位和它应有的辉煌。所以说
30、，费孝通先生有一句话，叫“美人之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所以在中国文化重建的伟大的时刻，在中国进行到历史上从未遇到的巨大变化的今天，我们重新回到历史，重新梳理我们的思想也是很重要的。解说：与赞赏中国传统文化的西方思想家不同，黑格尔认为中国没有哲学，如何看待黑格尔的这种观点？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应该如何进行？如何展望未来中国文化对世界的影响？田桐：我们现在真的是在追求西方的那些东西的同时，我们应该放慢脚步来学习和发扬我们自己的中国传统文化。 现场观众提问：张教授，您好！我想请问您一下，就是中国文化在未来对全世界的影响，请您展望一下。张西平：我这是做一个预测，季先生
31、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汤因比也说，未来的世纪，东亚文化将起到很大的作用。可以这样说，未来世界文明仍然是多样性的。在多样性文明中，中国文明最灿烂，因为它是唯一延存下来的古代文明。四大文明中，只有中国文明活到了今天，而当中国成为世界最富强的国家的时候，它又拥有最伟大的文明传统，它一定是在世界文明的花园中最灿烂的一朵。现场观众：张教授，您好！就是您刚才提到的这几位西方的思想家，就是说他们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或者说是中国的哲学，都是推崇备至的。而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像您刚才提到的黑格尔所说，就是说哲学是源自于西方，只有西方有哲学而中国没有哲学，就是您是怎样看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的？或者说作为当代的
32、中国人，怎样去合理地看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而让中国文化跟世界文化融合在一起发展？张西平：这是个很好的问题，因为刚才我说了西方对中国思想的认识是根据自身的发展来决定的，就像我们对西方文化的认识，也是经历了，好比今天中国人就开始比较自信，和晚清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国家富强了嘛，这个道理是一样的。因此呢，在 19 世纪西方强大的时候，他们就开始不再是中国热了，而开始已逐步地构造了一个以西方为中心的文化的叙述体系，这个起源的重要人物是黑格尔。黑格尔他认为中国是东方的太阳，升起以后，很快就过去了，而日耳曼是晚上。因为人是到晚上的时候才能沉思，哲学属于日耳曼和德国人。因此中国没有哲学。 这样的看法，
33、显然是站在欧洲中心主义的立场上的，中国没有确实没有欧洲那样以追求本体论和认识论为其特征的哲学，但是中国有一套自己的表达对世界自然和人的看法。这两套呢，实际上哲学这个词只是我们从日本一个人叫西周，把 philosophy 翻成了哲学，我们晚清的时候引进来的。所以我们叫穷理学，或者我们叫格物致知，就是我们也有一套表达我们对世界人文的看法。现在因为学习了西方就用哲学，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个黑格尔这个讲话说明中国的形象在世界不是固定的，有时候好，有时候坏。而这个变动是因为中国自身的变化和对方自身文化的变化，双方互动的结果。而我们应该把两个方面都同时考察，吸取一些正确的方面，解释一个合理的中国。现场观众：
34、您好，特别想跟您请教一下，您认为评价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作用？还有就是咱们这个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特别需要注意的事，注意的是什么？张西平：很好的问题，一个国家的强大，必然伴随着它的文化的强大，不可能一个强大的国家在它的，在世界文化舞台上没有地位，这是不符合它的规律的。文化也是一种消费品，特别有了文化产业以后。因此中国随着国家地位的强大，需要强大文化支撑，这是必须的。因为中国文化它还不是一个弱小文化，它有着人类唯一留存下来的活下来的古代文化，它有很多智慧是其他民族没有的。好比有些国家它一二百年，它的历史很短的。它也有很多智慧可以学习，但是它和一个五千年文明的智慧相比的话，那就差得太远了。所以说，我们可
35、以贡献给人类很多很好的智慧。但中国文化如何走出去，这个问题对我们是一个新的课题。我们需要以平等的姿态，也需要谦卑的姿势、姿态文化的向世界各民族学习，这是肯定的。中国文化走出去，再不能走帝国主义的文化帝国主义道路，西方文化的强大，是通过枪炮、贸易和杀戮完成了对世界全球的统一的，明白吗？基督教的传播与经济的侵入，和国家的战争是连在一起的。这个是这个道路中国再不能走这个了，因此中国实际上文化走出去，在人类文明史上，将开创一个新的领域，文明的发展和文明的互鉴。所以习主席在联合国科教文组织讲话，就提出文明互鉴。这文明互鉴在历史是没有的，只有中国和印度有一个，是我们学习佛教文化。但是中国文化如何走出去，而
36、不走西方文化帝国主义道路，这对中国是一个重大的课题，需要我们来完成。同时我们在完成这个过程中，我们就为我们人类文明的交流，贡献了我们的新的智慧，我们采取一种平等、交流、文明互鉴的方式，把我们的文化传到世界，这在历史上是没有的。中国将开辟一个新的贡献于人类文明的方面，就是它的文明和文化的传播。现在我们的中国文化走出去，协同创新中心，使命就在这里。这是由北京外国语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人民大学、民族大学、中央民族大学、浙江大学五所大学共同组建的一个科学研究的实体，将全面研究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政策、策略、方针和方法。 田桐：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在他的著作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中明确表示，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文
37、化，必将取代西方文化占据主导地位，成为世界文化的宗主。文化的力量，不仅是一个民族的重量，而更是一个国家的分量。在 21 世纪的全球化大浪潮当中，世界的多样化展现在人们面前，中国文化与其他的文化交汇、碰撞中，也迸发出更加绚烂的火花。解析毛泽东的生命密码主持人：中国领导人毛泽东于 1976 年 9 月 9 日溘然长世，如今30 多年已经过去了，但是痴迷于研究毛泽东的人却仍然不计其数。这位改变了中国命运的人，精彩而又纷繁复杂的一生，留给了后人无数的话题，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去看待这位集军事家、政治家以及诗人于一身的历史人物，我们又应该如何去理解从神坛上走下来的毛泽东。 主持人：我们知道很多在 50 年代
38、出生的人对于毛泽东都有一种既特殊又复杂的情感，那现在进行学术研究，会被之前种种不同的复杂的情感所困扰吗，会掺杂进去吗？萧：（毛泽东作为一个政治符号，就像一面多棱镜，将会在长时间内，成为国人评价当下社会政治经济状况的一个参照系。）开始会是这样子，开始是很难受的，就是觉得，你说毛泽东是个伟人，做了很多伟大的事情，一般人做不到的，但是他也做了很多一般人做不到的那种负面的事情，比如像大跃进，文化大革命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觉得，我后来一直在做毛泽东，在研究他的资料的时候，我感觉毛泽东可能本人的想法和它的历史结果是不一样的。所以做毛泽东研究可能会有不同的思路，可以有不同的角度，看你是怎么去看。主持人：失
39、去了毛主席，在当时的那样一种情景之下，对中国人意味着什么呢？萧：当时我理解，中国这个民族没有一个西方意义上的宗教，今天我们把毛泽东思想在西方的研究学者，就把毛泽东思想叫做political religion，就是政治宗教，这么去理解，当然现在如果在纯学术的角度上，religion 这个概念怎么去理解，需要严格的界定。如果你要把西方的经典的宗教这么来卡是不合适的，但是如果说一个民族整体的一种信仰体系的建立，就叫一种宗教的话，应该说它是有一个完整的信仰体系的时代，这个时代和毛泽东以前的时代，和毛泽东以后的时代都不同，今天没有了。主持人：提到整个毛泽东他的思想体系，可能有一个词，我想大家也非常熟悉，
40、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回避，那就是阶级斗争，那您对“阶级斗争”这四个字是一种什么样的理解呢？萧：这是挺大的一个词，其实我个人的体会，毛泽东的思想体系的主要来源不是马克思主义，不是经典的我们今天看的马克思主义，我个人觉得，他的思想很多来源于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中国的下层民众的文化，这样的一种文化和列宁主义的一种政党学术的结合，可能形成了今天，后来我们所说的毛泽东思想的很重要的内容。阶级斗争是毛泽东整个思想体系中间的很重要的一个概念，但是不是我们今天理解的这样一个概念，因为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你的财产是什么，你有没有财产这个很重要，那么你有财产就是资产阶级，没有财产就是无产阶级，这两个阶级之间的斗争
41、，它们的历史发展的变迁形成的阶级斗争。所以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的理论解释毛泽东的这种理论是解释不通的。我个人认为，有一套毛泽东“政治修辞学”，这个现在是比较前沿的，就是他的一整套的概念的定义，比如群众是什么，他说人民群众在他的用词，词汇量很高，和我们今天理解的人民群众完全不同。主持人：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可以说阶级斗争这个词汇本身是一种政治工具吗？萧：他是信仰阶级斗争的，但是这个阶级斗争和他的对于中国社会的理解，和他的整个的价值观，和他的出身和他的人格有直接的相关性。主持人：那在过去这么多年的时间里呢，萧延中先生是专注于毛泽东的研究，而且有了很多的研究成果，我想今天的世纪大讲堂，我们也非
42、常高兴萧先生能和我们来共同分享他的研究成果。所以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来欢迎萧延中先生给我们进行今天的主题演讲。悬念小片：毛泽东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 ，在他去世后的 30 年里对他的争议从未停止，这位开国领袖究竟有着怎样的传奇人生？政治家，思想家，浪漫诗人这些看似矛盾的角色怎样在他体内并存不悖？我们又如何认识他复杂的人格？萧：今天想跟大家一块儿交流的是一个角度，因为毛泽东研究有很多的角度，我想今天谈一下就是从精神分析的角度谈一下毛泽东。毛泽东一生中间，其实是一个非常矛盾的角色，第一，我说毛泽东是一个精明至极的典型政治家，同时又是一位深刻睿智的思想家和情绪激烈的伟大诗人，毛泽东作为政治家，
43、那个人敏感得不得了， 举一个小例子。1971 年 9 月 9 号，这一天他到达杭州以后，有人打电话，说你的列车挡了杭州飞机场的飞机的起飞，可能我们就觉得，那就把火车让一让吧，怎么样，毛泽东非常敏感，当时警觉得不得了，当时下了几道命令，第一，我的专列赶快向前开，开到鲁迅的家乡绍兴那地方停下来，同时我的工作人员的一部分，大张旗鼓地向杭州的西部前进，向反的方向走，列车向这方面走，人向这方面走，那么毛泽东的书，图书啊什么都装好了向这方向走，毛泽东自己在杭州不动。第二天早晨，朦胧的 6 点钟，毛泽东突然下命令，火车开回来。紧跟着火车出杭州，奔上海。这个东西当时人们不理解，现在的历史公布以后，我们会看到，
44、正是在 1971 年 9月 9 号这一天的上午，林彪签署了命令，“按立果宇驰的命令办”，这样的一种手令，立果，林立果，林彪的儿子，宇驰，周宇驰，空军作战部副部长，那是林彪死党。就说这个手令签了以后，你就是拿着这个手令想干什么军队就干什么，所以林彪当时这 9 月 9 号这一天签了这个。其实毛泽东很敏感，如果没有一个强硬的命令，谁敢说我毛泽东的火车挡了飞机场，其它我不说，在政治上的那个敏感性是非常地敏感。作为一个诗人，我们也看到，毛泽东的诗我就不多说了，像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那么多的皇帝，大皇帝，在他的眼里，秦皇汉武，那是建了一个大帝国的人物，略
45、输文采，没文化，唐宗宋祖，这是不得了的，有文化了吧，稍逊风骚，不幽默。成吉思汗，扫遍整个欧洲的那么一个大人物，在他眼里头只不过一介武夫，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这都过去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嘛， 在政治学研究里边，政治家是非常精明的一种计算，诗人是非常豪迈的一种浪漫，两个角色不可能在一起，在一起有问题，但是这种角色在毛泽东身上混为一体，很复杂的。悬念小片：他是新中国的缔造者，也曾使整个民族失去自我，他谙熟中国传统文化，晚年却发起批孔运动，他的人格气质中，究竟包含着怎样的巨大张力又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生命密码？第二点我们可以举出的例子，就是毛泽东这个人其实是一个立志拯救民族、颠覆社会等级、关注下
46、层感受的这么种人，有强烈的意志这么一种人。但是他的晚年的政治实践又给他所深深热爱的这个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他这一辈子，其实干了那么多的事，在民族主义这一点上，毛泽东是从来没有让步过， 萧：赫鲁晓夫当年跟中国提出要共同建立联合舰队，要租旅顺港作为两家一起的这个军事的港口，由苏联出钱。毛泽东跟他谈判，就告翻译，你告诉他，这个问题是不能谈的，赫鲁晓夫吓傻了，最后又谈判，现在就是说我们苏联人出钱，由你们管行不行，毛泽东说不要这个钱，这个问题是不能谈的。所以邓小平后来学着毛泽东的话跟撒切尔说，香港的问题是不能谈的，这是毛泽东的话，不是邓小平的话。这样的例子很多很多的，但是毛泽东晚年所发动的文化大革命，
47、实际上给我们这个民族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最起码，无论他的主观愿望是怎么样的，实际上我们会看到，这个民族如果不按照他那条路走，走别的一条路，会发展得更快。所以呢，我觉得他也是一个非常矛盾的角色。他是一个非常有自我的人，但是他所缔造的这个社会，却是一个整体民族失去自我的这么一种状况，这是一种矛盾。第三，毛泽东这个人对于传统文化了解至深，也就是说他即使不是领袖，他是北京大学教授，那也能干得一流的。毛泽东晚年白内障，这个眼睛白内障。1975 年要动手术。他是手不释卷的人，是那么一个人。他离不开书，当他眼睛被蒙上了，一只眼的时候，他就是还是要读书。这个时候没办法，就经过商量啊，最后就请到了芦荻给他讲
48、传统的诗词，进门以后，毛泽东就问，叫什么名字啊？芦荻说我叫芦荻，毛泽东出口就是一段刘禹锡的词，最后一句话，芦荻秋，是这个芦荻吗？给芦荻吓傻了，报告毛主席，就是这几个字，然后呢，就是我们说他对于传统文化了解的东西是很深的，他的引喻也很深。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从“五四运动”以后，他一生把反传统作为他的学术发展的目标，一直到他晚年，1974 年还发动了一场政治运动，叫“批林批孔”，批判林彪，批判孔夫子，这是也是很矛盾的一件事，最后一点，就是毛泽东的思想，实际上在我们的学术体系中间应该是中国从前现代社会走向现代社会中间的一种不成熟的理论探索，但是在西方的理论中间，认为毛泽东思想是后现代解构主义的鼻
49、祖和先驱。为什么？1966 年中国发生文化大革命以后，在全世界引起了一个广泛的学生运动的呼应。当时在 San Francisco，在那个城市里边，学生大游行的时候，打的牌子叫三 M，第一个 M，马克思，他们认为这是马克思主义的鼻祖，第二个 M，叫马尔库塞，那是法国的大思想家，那是最发达社会的马克思主义，第三就是毛泽东，那是最穷国家的马克思主义，所以三 M 打在一起，他们认为毛泽东作为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居然敢粉碎中国共产党，deconstruction，敢解构中国共产党，我们作为西方的青年，为什么没有胆量解构我们生活的资本主义社会？因此毛泽东思想是西方解构主义的先驱，毛泽东是解构主义的大师。所以呢我们说毛泽东这个人物是太复杂了，和一般的人不一样，这是我们说毛泽东特别值得研究的一个现象，只是说一个现象。悬念小片：毛泽东，独特而矛盾的人格难道与生俱来？严父慈母，三国水浒 童年创伤对他的人格形成究竟是起到了怎样的作用？我们又如何从精神分析的层面来解密毛泽东性格形成的原因？精神分析的理论，有一个基本的说法，就是一个人，他的幼年时期是至关重要的，影响他的一辈子。他从生下来到 8 岁这个历史阶段，这个阶段是一个人的最关键的时期。从零岁到两岁是一个阶段，三岁到八岁是一个阶段。零岁到两岁的时候，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