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郑和“三保”与“三宝”新考郑和“ 三保 “与 “三宝“新考口魏德新提要:郑和原名“三保“ 与“三宝之讨论,向来是众说纷纭,莫衰一是.本文就明代以来古今中外记述略做梳理,以供读者评判;同时还就郑和“赐姓改名“ 前的原名,以及伊斯兰教经名“三保与佛教“ 三宝 “无关做出了新的辨析.关键词:.郑和三保三宝考证新论郑和之名“l 一保 “,亦或说是“i 宝“,自明代以来就出现了诸如:“小字“,“ 旧名“,“又名 “,“原名“,“本名“,“ 取名“,“法名 “等多种说法 ,并且一直没能形成基本定论,这的确是一个需要探讨考究的问题.一,史籍文献资料概略梳理考究郑和的姓名,在没有亓清楚“原名“ 究竟是“ 保
2、“还是 “宝“;究竟是先有“保“ 还是先有“ 宝“之前,一切与之相关的解释都是片面和有缺陷的.现就郑和同时代明代以来有关史籍文献做一概略梳理,权作抛砖引玉.以便使读者自己从中做出一个正确合理的评判.l,袁忠彻古今识鉴袁忠彻为明代相术家袁珙之子.永乐初,当郑和还是“内侍 “时,他已在朝中身居显位 .袁忠彻自“幼传父术 ,善相术 .从父谒燕工,永乐初召授鸿胪寺序班,迁尚宝司少卿,待遇优厚.“ 以其所着古今识鉴 可知,皇帝在提拔重用郑和之前征询了他的看法:内侍郑和,即保也.云南人永乐欲通东南夷,上问:“以保领兵如何?“忠彻对日:“i 保姿貌才智,内侍中无与比者 .臣察其色,诚可任.“121姓名尚“没
3、搞清楚 “,就将一名普通 “内侍“ 提拔成能够统军握兵权的“ 领兵“至少成祖皇帝还不是这等府人,故其口中的“_一保“毋庸置疑.2,刘大夏言:“保下两洋“刘大夏(1436 一 l5I6)明湖广华容 (今属湖南)人 .天顺进十.历官兵部主事,粤浙布政使,总理两广军务,兵部尚书等职.成化间(14651487),兵部尚书项忠奉诏索取郑和航海图未果,便责问管库小吏,时任车驾郎中的刘大夏在旁冷言:i 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归,于国家何益.I31刘大夏乃宫中老臣,所言距郑和去世时间很短,且又是下西洋相关资料的掌控(隐匿)者,显然对郑和了如指掌,称呼出自反对者之口“_一保“ 二字当更
4、为确切 .同时 ,作为该条史料的记述者严从简,为明嘉靖进士.因其曾在行人司供职,掌握着大量的宫廷档案资料,记述应该是属实可靠的.3,郎瑛七修类稿稍后于郑和仅几十年的浙江仁和(杭州)人郎瑛(1487 1566),博览群书,专注史学,“着七修类稿内容广泛,有明会典,明史诸书所未及.“在该书“三保太监“条中指出:永乐丁亥(1407) 命太监郑和,王景弘,侯显_一人往东南诸国赏赐宣谕,今人以为 i 保太监下(两)洋,不知郑和旧名三保,皆靖难内臣有功者,若工彦旧名狗儿等.I514,工樨登客越志工樨登(1535 16l2),明史 载长洲(今江苏苏州)人,苏州府志载武进(今属常州市)人,字百谷( 一作伯谷)
5、,号玉遮山人.少年时即有文名,十岁能诗,名满吴会(今苏州),善书法.“ 嘉靖末,隆庆初两游京师,诗才颇负盛名.万历时召修国史,未赴而史局罢.“I61 王樨登 “六世祖阴阳(公)“,恐为跟随郑和下两洋“掌日月星辰风云气候的阴阳官生 “王处十(参见本文以回回名说“三保“ 与佛教“宝 “无关 第 3IJ,节).在 客越志里,王樨登记载了“太监三保奴“与石硼( 系船石墩)“上铸 i 保名“:郓如研完圈一遗述与考证魏德新:郑和三保 与三宝新考 zHENGHEYANJIU蚩壹与季正桃花渡(编者按:在今浙江省宁波附近.)为永乐中太监 i 保奴山两洋处.海舟征倭时,入水不可出.益数十人泅出之.复有订大如牛,相
6、挽而上,上铸 i 保名.忆吾家六世祖阴阳(公)以星占从太监行 ,过其故迹,为之停杯而叹.l05,朱国祯皇明大政记朱国祯(1558-1632),字文宁 ,乌程南浔(今湖州)人.天启年(1623) 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十,参与机务.后继为内阁首辅,累加太子太保.在他所辑的皇明大政记里说:靖难初不独名将甚多,而内臣兼智勇者,亦往往有之.郑和即 i 保,李谦即保儿,并云南人,皆内臣从燕工起兵靖难,出入战阵,多建奇功,后皆为各监太监,出或镇边藩焉.816,查继佐罪惟录查继佐(1601 一 l676)这位明末举人 ,擅书画,工文史,曾任鲁工(朱檀,封国兖州)政府兵部职方主事.历 29 年,走访“数千人“
7、,“ 易稿数十次“后 ,终撰成“ 可以补正 明史“的纪传体史书罪惟录,在史学界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郑和初名保,云南人,与西番人孟骥初名添儿,滇人李谦初名保儿,胡人云祥初名猛哥,田嘉禾初名哈喇帖木儿,而狗儿者为工彦,燕工时,皆以阉从起兵有功,后皆赐姓名.917,清代编撰的六种明代史清代编撰的六种明代史,即:明史稿,明史藁,明外史,明史,明史窃,明书.其中明史藁,明外史里的郑和小传与明史完全相同:郑和,云南人,世所谓 l 一保太监者也.自和后,凡将命海表者,莫不盛称和以夸外番,故俗传保太监下两洋,为明初盛事云.11Ol在工鸿绪,万斯同共编撰的明史稿里,郑和先被称作“宝“; 但其后同样是由工鸿绪编撰
8、的明史藁,郑和又被称作“保“. 看来清代的史学家们对“宝“与“保“非常谨慎.在明史窃和明书里,郑和分别被记载为:“郑和即保“,“郑和 人称为 i 保太监.“ 概览 “六史 “之记载,仅王鸿绪有过一次“自我纠正“, 其余皆为 “保“.8,明内府钞本奉天命 j=保下两洋明天启至崇祯年问.曾任礼部侍郎的常熟人钱谦益(1582 一 l664),收得着名藏书家赵琦美豳稚知研究(15361624)全部钞校本藏书.后钱谦益将藏书赠送给族孙钱曾(16291701).钱曾藏书馆“也是同“ 有藏书 3800 余种,其中合藏赵琦美 脉望馆钞校本古今杂剧(1958 年商务印书馆影印,简称古今杂剧)元明杂剧 242 种
9、最为着名.奉天命三保下两洋即为古今杂剧92 种“内府钞本“(宫廷上演剧目)之一.依剧本末附记:“ 万历四十三年乙卯(1615)八月初二日校内清常道人(赵琦美别号)记“,可知创作时间不晚于万历四十 i 年.确如钱曾所言,内府之戏:“盖 i 保下两洋,委巷流传甚广 “l.如万历年后的天启初年,明熹宗皇帝朱南校还在宫中观看着这出戏:上(熹宗朱南校) 在位(1621 1627).创演水傀儡 ll2l,所演有方朔偷桃,三保太监下西洋诸事.1131该剧共四折,塑造的郑和,王景弘,徐景昌,房宽,夏元吉(原吉), 蹇义,陈懋,苏禄国王等 40 余人的故事,皆为真名真事,展现了郑和下西洋的全部过程.对于该剧的创
10、作和参考价值,专家们指出:下西洋杂剧以本朝故事加上艺术创作而成,在类型上属于故事剧与神仙剧的结合.其中无论是明朝官员,还是海外诸工,大多用的是真人姓名.虽不乏神话中的人物,但总的说来还是以真实色彩浓厚的本朝故事为主.但作品产生的年代与下两洋不太久远ll4I这部剧在编写时,也是依据了一些比较真实,足资的史料,有一定可取之处,可供我们参考.【l5】9,罗懋登两洋记两洋记明刊本全称为新刻全像 i 宝太监两洋记通俗演义(简称两洋记).作者罗懋登为明万历年问(1573 一 l620)人,“别号二南(今陕两 ,河南之间) 里人,可能为陕两籍人,曾流寓于江南一带.“I 以其自序 ,两洋记创作于万历廿五年(1
11、597).1995 年华夏出版社出版的两洋记指出:本书虽然取材于史事,但不能是历史演义小说,着意描绘的乃是降妖伏魔,故属于神魔小说.ll71故郑振铎云:“鬼怪百出,谎话连篇“. 鲁迅也说:“ 惟书则侈谈怪异,专尚荒诞,颇与序言之慷慨不相应所述战事,杂窃两游记封神传,而文词不工,更增支蔓“I.与奉天命保下两洋洋记中的人物有些则是进行了文学性的“艺术更名“, 如袁忠彻大概就更名为了“ 刘诚意“;哈 l 一被称为“同师“. 故在明代“纷纷说三保“时,此“ 神魔小说“ 中的“l 一宝“恐怕也是“ 艺术化“ 了 .又以其 明史:“故俗传三保太监下两洋为明初盛事云“ 之记,疑西洋记中“ 宝“亦属讹化 .尽
12、管此书在地理风俗 ,航海造船等方面亦有参考价值,但作为有悖明代众多史料记载的孤证“i 宝“, 显然不可作为“史料 “来对待 .l0,吴振臣闽游偶记清代吴江(今属江苏)“ 江左 j 三凤凰“之一,被流放(黑龙江宁古塔城)的边塞诗人吴兆骞之子吴振臣(字南荣), 多不载于工具书,仅中国人名大辞典有略记:“终身不仕,有宁古塔纪略.“II 据其所着 闽游偶记载:郑和旧名保,故云 i 保太监下两洋1201ll,郑和家谱及碑记在云南,南京两地的郑和家谱中,郑和原名有谓“i 保“ 者 ,也有谓“j 宝“者,这说明其中必有随俗误抄者.在累代数百年的传抄中,这也属正常现象.即便如此,在郑和家谱和碑铭中,大多都是被
13、记作“保“.(1)南京抄郑氏家谱首序l982 年,南京郑和后裔郑自强,郑白海等人向云南的李十厚先生反映,家中一部世传咸阳世家宗谱,20 世纪 60 年代被自称是北京民族文化宫的人员索去,后下落不明.1983 年 5 月,会同郑氏后裔赴京寻找未果的李十厚先生,突然接到民族文化宫的来信说,他们找到了一份郑氏家谱首序抄件.据李十厚先生分析,该谱序即为一本(山现于明晚期) 记载建文帝逃亡之书致身录里所提到的成阳家乘之一部分.据抄郑氏家谱首序载:(淮安)工伯颜生察儿米的纳,封滇阳侯.米的纳(米里金) 生马保,袭封滇阳侯.I2】l(2)云南郑氏世系家谱 据附有李在文建龙马桥募化引,落款处有“ 是为序 .时
14、龙飞雍正十二年(1734)“字句的郑氏世系家谱载:公和奉命 i 使两洋,历事 j 主,至宣德六年(1431),钦封公保太监 .1221(3)云南昆阳 郑姓墓碑碑里,正中刻有“皇清敕授清孺人登壮郎昆阳州督捕厅郑刘太君之墓“,左右刻“ 雍正甲辰年三月十七日始“,“乾隆乙亥年九月初四日终“, 碑阴大书“ 圣裔“二字,其下两行为:元咸阳王第十八世孙,明三保太监第十二世孙.I23】l2,南洋与“三保 “历史那双无形的巨手,似乎在数百年之前就挥写下了这样一行亲切而被南洋人尽知的文字:南洋所称三保公,即明成祖皇帝之宦官郑和也.1241在南洋,不争的事实是,在郑和到达之前,华侨先驱们就已经飘扬过海,为当地的开
15、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尚可稽考的是宋元时着名穆斯林海商,政治家兼军事家的蒲寿庚(其侄蒲日和,蒲马奴都曾随郑和下西洋),其先祖蒲宗闵早在淳祜七年(1247) 就已经以亦官亦商的身份生活在 j 孛泥等国.诚然,自郑和率领浩浩荡荡的帝国舰队再度到达南洋地区后,又将其经济开发和睦邻友好关系推到了一个“无可比拟的“ 顶峰,同 R 寸也让广大华侨切身感到了与国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相互关系 .故:“ 三保公是南洋土人最敬崇的人,也是最敬重的神,所以他的神话很多.“251 这种崇拜 ,已经达到了“出神入画“ 的程度:小孩初生,每日必浸冷水数次,直至面白唇青始抱起.妇人抱子睡,必念不堪人耳之催眠歌,叩其
16、故,则日:“此皆三保公所教也.“l261“吉令 “(印度侨民)病了,来向三保大人求医.三保大人教他们最好用牛屎涂满身上,然后在太阳下曝晒.自然就会好的了.“吉令“ 照着做了,果真有效.冈此,虽然如今医术发达昌明,但“ 吉令 “还是坚待用牛尿涂身晒太阳治病的.l17】当地的河湖中有一种淡水鱼.手掌般大小,形状有点象非洲鲫,但鱼脊上有三颗象指模般的黑记.人皆称之为“j=保鱼“,说是郑和下西洋时,从祖国带来繁殖流传下来的.因为三保大人亲自捉来放养,所以鱼脊自今仍然存在着他的三个指印.1281古代“ 保 “,“宝“二字虽有“ 通俗“ 之处,但毕竟“後 “(前後),“后“( 皇后)不同,“ 锺“(铜锺)
17、,“锺“( 锺表)有别 .在印尼爪哇,索马里,马六甲等地,有许多以“三郓和研完豳一遗迹与考证魏德新:郑和“三保“ 与“三宝“新考 ZHENGHEYANJIU遗迹与季ll 正保“ 命名的 (有些是翻译的,有些自古以来就是用中文书写的)名胜遗迹,近年不知出自何故,都“ 一往情深“ 地向“宝“方面靠拢 ,其实它们原本都是“i 保“.(东南亚一些人名地名的翻译,建议参 N:tI:大孔远志教授的文章,他是马来和印尼语等方面的专家)诚然,按照中国人偏好追求词义吉祥,溢美的习惯,“宝“ 自然要比“保 “更加 “金光闪闪,灿烂夺目“些,但如此“美意 “却在无意中掩埋了“三保“之名的南来和历史原貌,给后人的考究追溯造成了诸多不便.以下这些“保“ 现今大多在改用 “三宝“:(保)洞前有一方亭 ,中间设着香案.亭前悬匾甚多,正中有横额一块,上书“_保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