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突破诚信的机制瓶颈思明区司法局 王慧本来，诚信似乎不是一个问题：众所周知，中国是个五千年的文明古国， “人无信而不立” 、童叟无欺，诚信一向是中国人引以为傲的美德。 中庸通篇更是用“诚”贯穿，指出“诚之者，天之道；诚之者，人之道” ，实际上已把笃守诚信提升到为政理国的地位。然而，放眼四周，这个话题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极其沉重。深夜，无人监管的红绿灯前，你会不会坦然地闯红灯？朋友有事借钱周转，你会不会先算个小九九：不还怎么办？衣食住行，你在消费之前会不会反复考虑：这些是否假货？商家是否在“宰”你？恐怕你的回答和我一样：会！个人如此，企业呢？据报载，中国企业在市场交易中因信用缺失、经济秩序问题造成直
2、接和间接经济损失每年高达亿元，相当于中国年财政收入的。中国体改研究会会长高尚全说，目前中国企业的诚信问题已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更有甚者，就连执法部门、司法机构都卷入了中国的诚信“黑洞” 。天府早报消息：朱德巍在山东泰安康健酒水门市部买了28 箱假茅台酒。案发后，质监局某些干部让受害人把假酒再转手卖出去。受害人没同意倒卖假酒，质量监督局的干部就又想把贴了保真标的假酒高价买回去。原因很简单：谁叫质监局稽查处给这批假酒贴上了保真标呢？假酒牵扯出假稽查、假执法、假处2理。一连串的“假”字拷问着执法诚信。如果连执法部门都无诚信可言，我们还可以相信谁？掩卷叹息之余，居然发现还有更令人叹为观止的事件。20
3、06年 6 月， 民主与法制时报报道：从 2002 年至今，为完成法院规定的结案数，黑龙江省海伦市人民法院基层法庭在没有正式受案的情况下，自交诉讼费、凑人名、自按手印，伪造案卷凑数。同时，为了转嫁“做卷”带来的费用负担，各法庭相继自行提高了办案收费。尴尬的是：海伦法院开始“做卷”的当年，就被绥化中院授予“全市人民满意的法院”称号。还有比这更明目张胆更可怕的事情吗？如果说，诚信在某种层面上的缺失尚可恕宥尚可补救，司法诚信的缺失却无论如何不能原谅。因为，司法，是社会公平与正义的最后防线。司法诚信意味着司法权威的向隅哭泣，诚信危机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涵盖。当年，朱镕基总理为国家会计学院题写校训：“不做假
4、账” ，初看觉得有些许幽默，现在才明白总理的忧心之重。中国，正面临着全面的诚信危机。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在我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形势下，诚信建设的重要性日益突出：市场经济是建立在信用基础上的信用经济，没有良好的诚信体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能顺利发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也不能实现。可是，中国的诚信体系在沉重的背景下应当如何建立？笔者认为，必须厘清诚信缺失的原因，突破诚信的机制瓶颈，有针对性地构建多元协调的机制，破解诚信危机，铸就诚信体系。在经济学的研究视角里，任何社会主体都可以抽象化为“理3性人” ，理性的含义是会算计，以最节约的方法达到目标。行为，取决于行为人对成本和收益
5、的权衡。因此，一个非诚信的行为之所以发生，是因为行为人推测收益大于成本，而当这种推测符合实际情况时，同类行为反复发生的概率将极大提高。因此，规则的制定必须指向收益负数，才能有效地引导主体诚信行为。例如，在公众高度关注的食品安全领域，如果行为人一旦有制售假烟假酒假奶粉等行为，就罚到倾家荡产、终身禁止从事相关行业的程度，恐怕没有多少人会为一时的利益铤而走险吧？执法部门、司法机构一旦违背诚信、滥用权力，要一追到底、按典重罚，执法和司法的诚信就不会是“空中楼阁” 。制定相应的评价和惩治机制，使非诚信的行为人无法从该行为中获取其预期利益，是构筑诚信体系的必备防线。但是，我们为什么迟迟建立不起一个正常的诚
6、信评价和惩治机制？为什么始终罚不当罪？笔者以为，至少有以下两方面的原因：一是信用体系问题，二是执法公正问题。社会信用体系以“规范性”和“持续性”的资源共享提供了诚信评价和惩治的基础。完善的社会信用体系足以保证他人获知一个人的既往交易信用，从而决定如何与之交易。于是，诚信评价和惩治机制的作用可以迅速显现：即使你到了天边，良好的银行信用仍会促进你的事业；即使你到了海角，曾经偷窃的刑事记录仍会阻止你获得贷款。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信用体系这种潜在的效力也会促使行为人更审慎与务实地选择诚信行为。我国至今仍然没有建立一个覆盖范围广泛、数据翔实的信用体系，由于信息传递的阻塞，制假售假、违背诚信者往往“打一枪、
7、换一地” ，诚信评价和惩治机制难收实效。同时，这种情况的反复出现，往4往在客观上会强化一个人欺骗的动机，减弱其诚信的心理。目前，有关部门已经开始尝试和探索建立信用记录与公布制度，这是一个有意义的开端。尽管这是一个牵扯很多因素的浩大工程，但无疑应该扎实向前推进。执法公正是诚信评价和惩治机制发挥作用的保证。执法失去公正，再完整的诚信评价和惩治制度都将失信于民，成为一纸空文。除去执法者徇私舞弊的因素外，执法过程本身的弹性是影响执法公正的技术性因素。由于社会生活的千变万化，为保证个案公正的需要，任何法律制度的制定都必须为执法者留下一定的自由裁量空间，执法过程的弹性难以避免。问题在于，弹性幅度究竟应该有
8、多大？笔者认为，应当从两个层面来理解：其一、在执法程序上，应当统一标准，不允许以弹性为借口任意更改程序性规定；其二、应当尽可能实行执法程度标准化，即相似情形应给予相似待遇，将自由裁量的幅度进行分解，力求将弹性减至最小。惟有在大量琐碎的细节和行动中建立起真正公正的执法，诚信评价和惩治才能落实。如前所叙，诚信并非新名词，只是在社会商业并不发达的过去，诚信主要是作为一种道德约束在发生作用。事实上，直到今天，道德规范机制仍然是铸就诚信体系的多元协调机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破解诚信危机、标本结合，关键在于道德规范机制与诚信评价与惩治这一法律机制的结合。道德规范机制主要是通过宣传、教育、示范等方式在人们之间
9、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由于不借助国家公权力，在外观上其效力不如法律制度，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渗透方式对人们的影响是很深刻的。某种道德规范一旦被接受，它就内化为人们的自5觉选择。也正因如此，我们不难理解，没有现代法律制度的过去，诚信为什么没有泯灭。从古至今，诚信始终是我们这个民族的一种追求，即使是在商品经济浪潮汹涌而来，许多人困惑、迷失的今天。2002 年 8 月，广东化州一体彩投注站老顾客吴先生因临时出差，便电话委托该投注站老板林海燕代购了 700 元彩票。孰料，这 700 元彩票竟中了 500 万大奖！而直到此时，吴先生仍出差在外，且未向投注站交钱。根据彩票不记名、不挂失的规矩，林海燕完全可
10、以将大奖据为己有，但她却毫不犹豫地通知了吴先生林海燕在 500 万元巨奖面前，以自己的良知恪守诚信经营原则，写就了一个当代“诚信童话” 。在温暖和感动之余，我们希望有千万个林海燕的出现，诚如是，中国社会的普遍诚信将指日可待。但是，林海燕毕竟是个案，要将个案变成普遍存在，我们必须大力推动道德规范机制的建立。笔者以为，这离不开以下三个方面的努力。一是树立正确的舆论导向，弘扬诚信为本的社会风尚。对守信者给予表彰和必要的奖励。通过宣传、教育、示范，增强和提高社会各主体的诚信观念和意识。特别是应加强新闻媒体关于诚信问题的正面宣传教育工作。例如：中国体彩中心主任孙晋芳得知林海燕的事迹后表示，要在全国宣传这
11、个“诚信典型” 。由当地有关部门联合组织的“中国体彩诚信形象大使”林海燕事迹报告会，在广东全省范围内展开。二是执法部门和司法机构必须依法办事，营造廉洁高效的政务环境、公正透明的司法环境，起好诚信的示范作用。执法和司法诚信是建立诚信社会的保障，执法或司法的不诚信足以毁灭人6们对诚信建设的信心。可以说，执法部门和司法机构的良好诚信相对于个人诚信的影响，示范作用要深远得多，这才是建立诚信道德规范机制的助推器。执法部门和司法机构行为是每一具体公务员行政行为的总和。因此，公务员要身体力行，以诚实守信的行动自觉树立和维护执法部门和司法机构的诚信形象。三是要加强道德规范机制和法律、信用体系等机制的密切配合。
12、如果缺乏对失信者的评价和惩治机制，或有法不依、违法不究、执法不严，诚实守信者的利益得不到法律的保护，失信违法的行为可以不受法律的惩处，诚实守信的道德风气是不可能真正建立起来的。与其他机制的协同配合，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道德规范机制的作用。晋商鼎盛时期，当地的一个商业习俗是：如果一个人向票号借了一笔钱去经商，最终生意赔了本，银子还不上，即使银子的数量很大，但只要向票号老板送一把斧子，磕一个头，事情就算了了。转述这个故事时，我不止一次听到笑声：太棒了，如果现在还有这事，我也去借银子。可是，如果你知道这把斧子背后的机制，相信你未必还可以轻松一笑。据研究晋商文化的学者介绍，送一把斧头或跪一下，这意味着极严重的惩罚，意味着一个个人或家庭甚至家族的名誉彻底毁灭。不但自己这一代，甚至连子孙后代，都很难将这种名誉恢复起来。所以，若非山穷水尽，没有人敢随随便便将“斧子”送出去。一把“斧子”涵盖了本文所指称的多种机制，尽管比较模糊。请带上“斧子”前行，因为，构建诚信社会，我们已别无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