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美 国 的 需 求 结 构 与 中 国 对 美 出 口 表 现 分 析内 容 摘 要 ： 为 深 入 研 究 外 部 需 求 变 化 对 中 国 出 口 的 影 响 ， 本 文 采 用 数 据 描 述 性 分 析 和 计 量 分 析 的 方 法 ， 考 察 了 中 国 出 口 结 构 与 美 国 需 求 结 构 以 及 其 决 定 因 素 之 间 的 关 系 。 主 要 结论包 括 ： 1） 中国 出口 结 构与 美 国 进 口需 求结 构之 间联系 密切 ， 中国 出口 中 所占比 重最 大 的部分 也 就 是美 国依 赖进 口供给 程度 最高 的部 分。 2） 中国 在消 费品 和资
2、本品 方面已 经成 为 美国最 重 要 的进 口贸 易伙 伴之一 。 3） 资本 品中 国对 美耐用 品品 出口 的长 期收 入弹性 和财 富 弹 性 远 大 于 非 耐 用 品 出 口 ； 美 国 企 业 税 后 利 润 和 国 内 固 定 资 产 投 资 对 中 国 向 美 资 本 品 出 口 有显著 的 长 期正 面效 应 。 4） 非 耐用 品出 口的 调整 速 度最快 ， 而耐 用品 和资 本 品出口 的调 整 速 度 稍 慢 。 根 据 分 析 结 果 ， 本 文 提 出 目 前 有 必 要 降 低 中 国 出 口 行 业 的 出 口 成 本 以 维 持 其 获 利 空 间 ， 但
3、 有 关 扶 持 措 施 应 当 针 对 不 同 的 出 口 类 别 有 所 区 别 ， 在 长 期 应 当 大 力 发 展 内 需 。77一、引言中国的经济增长长期依赖外需，在这种特殊的经济增长模式下，出口的目 的是利用本国在劳动力和大规模生产方面具有的比较优势以满足主要出口市场 上的需求，造成了出口结构取决于外部需求结构，而与国内需求结构严重脱节 的局面。这就意味着外部需求冲击会带来中国经济的短期波动。然而，由于发 展内需的体制性制约因素短期内难以消除，中国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仍然要 维持依赖外需的特殊经济增长模式，这也使得我们有必要深入考察外部需求对 中国出口的影响。次贷危机发生后，不少
4、研究关注于外需下降对中国出口造成的冲击，如在 上几次的人大宏观经济报告的数篇分报告中分析汇报了中国分出口目的地、分 类别出口的收入弹性和价格弹性，认为外需总量下降会对中国出口造成严重冲 击。 然而， 更进一步的 研究需要我们关注外部市场的需求结构与出口表现之间 的关系。首先，我们需要建立出口结构与外需结构之间的联系以帮助我们理解 中国出口结构的形成。其次，由于不同种类的外部需求（消费品、资本品和中 间品）可能有着不同的决定要素，我们需要深入分析这些决定因素的变化对中 国各类出口的长期影响和短期影响，才能较为真切地理解外需变化对我国出口 的结构性影响。遗憾的是，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匮乏。鉴于中美双边
5、贸易的重要性和相关贸易数据的丰富性和全面性，本文因此 采用了数据描述和计量分析的方法考察了美国国内需求因素与中国对美出口表 现之间的关系，以求在理解外需冲击中国经济方面提供一些新的角度和证据。 具体说来 ， 本文的主要结论包括以下几点 ： 1） 中国出口结构与美国进口需 求结构之间联系密切。2）中国已经成为美国最重要的进口贸易伙伴之一。3） 资 本 品 中 国 对 美 耐 用 品 品 出 口 的 长 期 收 入 弹 性 和 财 富 弹 性 远 大 于 非 耐 用 品 出 口；美国企业税后利润和国内固定资产投资对中国向美资本品出口有显著的长 期正面效应。同时，非耐用品出口的调整速度最快，而耐用品
6、和资本品出口的 调整速度稍慢 。 4） 中国 未来对美出口表现和结构取决于未来美国经济恢复后居民财富和企业赢利水平的恢复。 本文第二部分是简单的数据分析，描述了中国向美出口的表现以及其结构变化的趋势，分析了中国向美出口在美国各类支出中的重要性，以及各类支出 主要决定要素的变化趋势。本文第三部分是计量分析，通过分布滞后模型来估 算中国向美各类出口的长期和短期收入、财富、以及实际汇率弹性，以求就外 需的结构性发展趋势提供一些证据。本文第四部分总结主要发现，并提出有关 政策建议。 见 2008 年 中 期 和 年 终 宏 观 经 济 报 告 中 作 者 本 人 章 艳 红 的 两 篇 分 报 告 。
7、78二、中国对美出口结构和美国需求结构的描述性分析中国对美出口按不同分类方法可分为不同类别，本文从最终使用目的（End Use Classification) 出 发 将 其 分 为 消 费 品 、 资 本 品 和 中 间 品 。 其 中 消 费 品 指 由 消费者购买的最终商品，资本品指由企业购买用于生产的最终商品，中间品指 由企业购买在生产最终商品过程中需要的部件和半成品等。 由于不同 使用者 （消 费者和企业）的支出行为可能存在差异，这样的分类便于我们考察不同使用者 需求的变化如何影响中国对美出口。通过数据分析，我们可以总结出中国对不 同美出口类别具有如下特点：1. 就 增 长 率 而
8、言 ， 资 本 品 出 口 增 长 最 快 ， 中 间 品 出 口 次 之 ， 消 费 品 出 口 又 次 之 ， 说 明 次 贷危 机 对 资 本 品 和消 费 品 出 口有 严 重 的 负面 影 响 。 就 稳 定 性 而 言， 中间品出口增长的波动幅度最大，资本品次之，消费品又次之。表 1 给出了选定年份各类出口的名义和实际季度增长率。 可以看出 无论是名 义还是实际季度平均增长率，资本品出口一直高于其他类别，而中间品出口的 增速在 1990 年代末以来明显加快， 消费品的增速则相对和缓 。 相应地， 中国对 美出口中资本品所占比例逐渐加大，而消费品所占比例则有所萎缩。应当说， 资本品出
9、口比重的加大反映了中国自主生产和研发能力的改善，而中间品出口 增速的提高则反映了 1990 年代末以来全球生产链的分工和加工贸易的盛行 。 另 外，容易看出次贷危机对资本品出口和消费品出口打击特别严重，使得它们在 2007 年增长明显下降后，在 2008 年进入负增长。 本文按照美国进口 end use classification， 将 1 位数分类中的 1 类 （ Industrial supplies and materials） 划 分 为中间品， 将 2 类 （ Capital goods, except automobiles） 划 分 为 资 本 品 ， 将 4 类 （ Cons
10、umption goods）划 分为消费品， 其中将 2 位数分 类中的 40（m anufactured non-durables） 划分为非耐用品， 将 41（m anufactured durables） 划分为耐用品 。 因此本文使用的分类数据不包括 0 类 （ Foods， feeds, beverages） ， 3 类 （ Auto, vehicles, parts and engines)，和 5 类（Ot her goods） 。http:/www.census.gov/foreign-trade/reference/codes/enduse/imeu.txt79表 1 按 用
11、 途 分 类 中 国 向 美 国 出 口 名 义 和 实 际 季 度 增 长 率季度名义增长率(%) 季度实际增长率(以 2002 年美元计价,%)资本品 消费品 中间品 资本品 消费品 中间品时间 出口 出口 出口 出口 出口 出口1989 17.75 7.43 5.02 18.05 6.86 5.641992 11.10 4.47 3.75 10.52 3.53 3.601995 10.38 1.11 4.46 10.10 0.72 2.931998 4.85 2.10 1.83 6.30 2.40 6.392001 0.10 -0.23 -0.44 0.75 -0.03 6.112004
12、 8.68 4.98 12.50 7.79 5.37 7.132007 4.05 1.25 0.03 3.86 0.84 -5.852008 -0.09 -0.68 4.13 -0.33 -1.24 8.292008Q1 0.10 -3.95 6.59 0.13 -4.66 -1.932008Q2 5.22 0.42 8.01 4.26 -1.09 -2.702008Q3 1.86 8.41 7.81 1.74 8.24 9.432008Q4 -7.53 -7.57 -5.92 -7.46 -7.43 28.35数 据 来 源 ： 中 美 贸 易 额 收 集 自 美 国 USITC TRADE
13、 DATAWEB， 贸 易 量 根 据 美 国 劳 工 调 查 局 的 贸 易 价 格 指 数计算得出。增长率由作者根据数据计算得出。在波动性方面， 中间品出口波动程度明显高过其他两类出口， 特别是在 1990 年代早期， 在 -30%和+ 40%之间剧烈波动。 这可能是中间品属于中间投入， 其需 求取决于企业的经营状况，所以比较容易进行短期调整。消费品的增速则波动 较小，主要在 0%和 10%之间波动，说明消费需求增长相对与企业投资需求来 说比较稳定。这样的特点能够帮助我们在一定程度上预期在经济周期中三类出 口的表现。80growth rates (%)图 1 中 国 对 美 各 类 出 口
14、 的 季 度 增 长 率 (1989:02-2008:04)Graph 1 Quarterly Growth Rates of US imports from China (1989:02 - 2008:04, SA)403020100-10-20-3090 92 94 96 98 00 02 04 06 08TimeUS imports from ChinaUS imports of capital goods from ChinaUS imports of consumption goods from China US imports of intermediate goods from
15、China2. 中 国成 为美国 非常重 要的 进口贸 易伙 伴， 约 有 40%的 进口 消费品 来自 中国，25%的进口资本品来自中国，5%的中间品来自中国。进入 2000 年 代 后 ， 进口资本品中中国产品所占比例大幅攀升。从图 2 可以看出，从 1989 年初到 2008 年底，美国进口消费品中来自中国 部分从约为 7%上升到略低于 40%， 进口资本品中来自中国部分从 1%左右上升 到超过 25%， 进口中间品中来自中国部分也从 1%左右稳步上升到 5%。 很明显， 在美国这个主要出口市场上，中国产品的市场影响力得到了显著提升。也正因 为如此，美国进口需求的改变对中国产品出口的影响
16、才不容忽视。经过 20 年的发展， 不夸 张地说， 中国已经成为 美国最主要的消费品供给国。 但如果进一步将消费品分为耐用品和非耐用品，那么中国向美国提供的消费品 中 二 者 所 占 比 重 则 发 生 了 非 常 显 著 的 变 化 。 从 图 3 可 以 看 出 ， 1995 年 之 前 ， 非 耐用品出口所占比重大约在 55%上 下 ， 耐 用 品 出 口 大 约 占 45%； 1995 年之后， 耐用品出口所占比重不断上升， 到 2008 年达到了 65%以上， 非耐用 品的比重则 降到了不足 35%。 由 于 耐 用 品 需 求 通 常 比 非 耐 用 品 需 求 具 有 较 大 的
17、 收 入 弹 性 ， 这样一种结构性的改变预示着当美国进入经济衰退时，中国的消费品出口会有 较大幅度的下降，其中耐用品生产行业受到的冲击最大。图 4 则表明从 1989 年到 2008 年，在美国进口的耐用品中，来自中国的部 分从约为 7%上 升 到 约 为 50%； 在 美 国 进 口 的 非 耐 用 品 中 ， 中 国 产 品 所 占 比 重 则从 10%上 升 到 30%。81Sharesin percentagesharesinChinasconsumptiongoodsexportstotheUS(%)19891990199119921994199519961997199920002
18、00120023004200520062007图 2 美 国 各 类 进 口 中 中 国 产 品 所 占 比 例(按使用目的分类 , 未经季节性调整 , 1989-2008)图 3 中 国 对 美 消 费 品 出 口 的 构 成 (1989-2008)Graph Composition of Chinas consumption good exports to the US (1989-2008)6864605652484440363289 91 93 95 97 99 01 03 05 07Yeardurable goods as share of consumption goods exp
19、orts to the US nondurable goods as share of consumption goods exports to the US图 4 美 国 进 口 耐 用 品 和 非 耐 用 品 中 中 国 产 品 所 占 比 例(未经季节性调整, 1989-2008)Chinas share s in US imports of durable and nondurable consumption goods (NSA): 1989-200860 50403020100Times_durable_c s_nondurable_c数据来源：图 1-5 同表 1。82consu
20、mption (inbillio dollars)19891990199119921994199519961997199920002001200230042005200620073.美 国 个 人 消 费 中 ， 服 务 消 费 所 占 比 例 高 达 三 分 之 二 ， 剩 余 部 分 非 耐 用 品 消 费 约 占 四 分 之 三 ， 耐 用 品 消 费 只 占 约 四 分 之 一 。 美 国 的 耐 用 品 消 费 中 约 有 60%来 自于 进口， 非耐用 品消 费中约 有 20%来 自于 进口。 中国 的出口 结构 与美 国的需求结构有密切关系。如果排除政府支出，那么一国总需求可以分
21、为消费需求与投资需求。消费 需求又可分为服务需求和商品需求，由于服务大多属于非贸易品，所以与进口 有关的主要是商品需求。而商品需求又可分为耐用品消费和非耐用品消费。在 投资需求方面，包括企业投资和住房投资，其中和贸易相关的是企业投资。而 企业投资中，和贸易有关的是资本品和中间品。就美国的消费需求结构而言，图 4 表明服务消费增长速度高于商品消费的增长速度， 使得服务消费比重持续上升， 到 2008 年底超过了三分之二。 在商品消费中， 非耐用品消费增长得较快， 到 2008 年底， 非耐用品消费约为耐用品消 费的三倍。考虑到服务大多属于非贸易品，非耐用品中也倾向于比耐用品有更 多非贸易品，事实
22、上美国个人消费中用于进口的部分其实比例很低。图 5 美 国 不 同 类 别 的 个 人 消 费US personal consumption in categories7000.0 6000.05000.04000.03000.02000.01000.00.0Timepcdg pcnd pcesv数据来源：收集自美国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FRED d atabase.进一步分析美国消费品的供给来源， 可知进口 耐用品所占比例持续增加， 在 过 去 二 十 年 中 ， 该 比 例 从 约 为 30%增 加 到 约 为 60%， 而 80%的非耐用品仍有其 国内生产。这反映了美国过去二十年的产业结构
23、变化，大量的资源转移到服务 行 业 ， 而 制 造 业 尤 其 是 耐 用 品 制 造 业 呈 现 萎 缩 趋 势 。83shares(percentage)图 6 美 国 耐 用 品 和 非 耐 用 品 消 费 中 进 口 所 占 比 例US imports as shares in durable and nondurable goods consumption: 1989-200870 60504030 20100Times_pcdg_us s_pcnd_us4.美 国 个 人 可 支 配 收 入 稳 定 增 长 ， 家 庭 净 资 产 在 衰 退 期 间 下 降 明 显 ， 企 业 税
24、后收入近期下降明显。如图 5 所示，美国个人实际可支配收入在长期保持非常平稳的增长，只是 在经济衰退期间略有波动。而财富主要以家庭净资产来表示，包括金融资产和 实物资产，图 6 说明美国的家庭财富虽然在长期保持增长，但在经济衰退期间却有非常明显的下降， 如 2000 年到 2001 年衰退期间和 2007 年之后。 经济学理 论告诉我们，在不考虑消费平滑的情况下，消费的决定要素包括消费者的可支 配收入和财富，即消费随着可支配收入和财富的增加而增加，那么本次经济衰 退中美国个人的国内消费支出下降也就可以预期了。不过，应当注意到对于不同类别的消费，收入效应和财富效应可能存在差 别。一般来说，收入和
25、财富的变化更有可能影响耐用品消费，而非耐用品因为 大多属于日用开支，影响相对较小。收入变化和财富变化相比而言，财富变化 更可能影响耐用品支出。因此，面对美国家庭财富的急剧缩水，很可能对耐用 品消费影响最大。但仔细分析， 2000-2001 年期间的家庭财富缩水更多地体现为证券资产的萎 缩， 部分还由房地产升 值得以弥补； 而 2007 年之后的家庭财富缩水则包括了证 券资产的缩水和房地产泡沫破裂带来的资产缩水。因此，在未来一轮经济扩张 过程中，美国家庭财富的恢复速度也会影响到其进口需求的恢复，对中国向美 国消费品出口有直接影响。就影响企业投资需求的因素很多，包括投资的实际回报、风险、融资能力
26、等。由于经济周期中企业融资能力与企业赢利能力密切相关，图 7 绘出了美国企业税后实际利润的变化。 可以看出， 在 2001 年经济衰退期间， 美国的企业税后利润变化不大， 在 2003 年到 2006 年期间迅速上升， 但进入 2007 年后， 企业 税后实际利润大幅下降，说明本次经济衰退对美国企业的冲击非常之大，而赢84600050004000 30002000 10000net wealth (in millionUSdollars)1989199019911992199319941995199619971998199920002001200220033004200520062007200
27、81989Q11990Q21991Q31992Q41994Q11995Q21996Q31997Q41999Q12000Q22001Q32002Q42004Q12005Q22006Q32007Q4利情况的恶化必然会带来在资本市场上融资的困难，导致投资活动的减少。图 7 美 国 个 人 实 际 收 入 和 企 业 税 后 实 际 利 润(82-84 不变价格, 1989-2008)US personal income and corporate profit (in chained 82-84 billion dollars):1989-20088006004002000real personal
28、 disposable income real coporate after tax income图 8 美 国 家 庭 和 非 赢 利 组 织 净 资 产 和 净 金 融 资 产 阶 级 (1989-2008)US households and nonprofits wealth: 1989 to 200870000000 6000000050000000400000003000000020000000100000000timenet worth for households and non profitsnet financial wealth for househods and nonp
29、rofits数据来源：图 7-8，同图 5。三 、 中 国 对 美 出 口 决 定 因 素 的 计 量 分 析1 计量模型的设定1） 消费品进口需求函数和变量的度量消费品进口需求函数 一般的需求函数可扩展到贸易中， 得出进口和出口需求函数。 在被广为采用的非完美替代品模型中（见Goldste in 和Kha n（1985 ） ，进/ 出口需求可表示为 进口国收入和进口相对价格的函数， 其中收入效应为正和价格效应为负。 在实际 估算中一般采用的对数线性模型的形式，即所谓的弹性方法（the E lasticities85Approach） ， 以得到便 利的收入弹性和价格弹性估算 （经典运用见 H
30、outhakker 和Magee (1969)、Hooper, Johnson 和 M arquez (2000)等 ） 。 然 而 ， 消 费 理 论 已 经 指 出 财 富 是 自 发 消 费 （ autonomous consumption） 的 一个重要决定要素，而 Dynan 和 Maki (2001)指出财富的边际消费倾向取决于利 率和时间偏好等因素。那么，消费者财富的变化自然也会体现在对进口需求的 变化上，所以消费品的进口需求函数应当纳入居民财富作为一个决定要素。因此， 就中国对美的消费品出口， 我们可以将其表示为收入 （ Y ） 、 财富 （ W ）和相对价格（ P ）的函数E
31、Xi EXi Y,W, Pi （1）其中 i 消 费 品 ,耐 用 品 ,非 耐 用 品 ，EX i 为经过价格平减之后的实际中国向美各类出口量。假定各类出口为正常品，那么我们预期 EX Y 0 ， EX W 0 ，EX P 0 ，即收入和财富效应为正，价格效应为负。但是， 对于耐用品和 非 耐用品出口， 我们预期 它们的收入弹性和财富弹性会存在差别。由于非耐用品大多属于日用必需品，而耐用品含有较多的奢侈品， 所以我们预期非耐用品的收入效应会小于耐用品，并且由于耐用品需要一定的 购买力，我们预期耐用品的财富效应远大于非耐用品。自变量的度量 个 人 实 际 可 支 配 收 入 （ DIC） ：
32、遵 循 文 献 中 的 惯 常 做 法 ， 我 们 用 美 国 个 人 的实际可支配收入来度量美国消费者的实际收入。 家 庭 和 非 赢 利 组 织 净 资 产 （ NW） ： 我 们 用 美 国 家 庭 和 非 赢 利 组 织 的 净 资 产作为美国消费者财富的度量。事实上，消费者财富包括证券资产和实物资产， 虽然有理论指出不同财富的消费效应可能存在差别，本文由于篇幅所限，不再 进行更细分类。人 民 币 的 实 际 有 效 汇 率 （ REER） ： 我 们 将 人 民 币 的 实 际 有 效 汇 率 作 为 中 国 各类出口的相对价格的度量。 各类出口相对价格 的理想估量当然是 中国各类向
33、 美出口的价格指数除以美国相对各类替代品的国内价格，但由于数据的缺乏， 我们决定采用 REER 作为替代变量。2） 资本品出口的需求函数和变量的度量资本品出口的需求函数 按使用目的分类， 另外 两类中国出口是资本品和中间品。 不过由于中 间品出口数值较小，相对不重要，而资本品出口近年来显著增加，本文就只考察资本 品的出口决定要素。一般说来，资本品属于企业的投资行为，企业的投资活动86取决于投资的预期回报、企业的融资能力、和风险等因素。由于进口资本品是 为了满足国内投资的过度需求部分，那么国内投资的总量必然会影响对进口资 本品的需求。因此，我们可以将中国向美出口资本品的需求表示为预期收益率（ R
34、e ） 、融资能力（ A ） 、国内总投资（ I d ）和风险（ risk ）的函数：EX EX Re , A, I d , risk （2）这 里 EX 为 经 过 价 格 平 减 之 后 的 中 国 向 美 实 际 资 本 出 口 量 。 根 据 一 般 的 经 济 学原理，我们预期 EX Re 0 ， EX A 0 ， EX I d 0 ， EX risk 0 。自 变 量 的 度 量 在具体估算中，由于在度量风险方面存在困难，本文只使用了如下变量： 长 期 利 率 （ INT） ： 由 于 使 用 资 金 的 机 会 成 本 可 以 用 利 率 来 衡 量 ， 所 以 利 率和投资的预
35、期回报率应当负向关联。由于缺乏合适的预期回报率的直接度量， 本文采用美国 5 年期政府债券利率来度量投资的机会成本。企 业 税 后 利 润 （ PROF） ： 我 们 用 美 国 企 业 的 税 后 利 润 来 作 为 企 业 融 资 能 力 的替代变量，因为税后利润的高低不仅影响发行股票债券融资能力，也影响企 业用自有资金投资的能力。企 业 固 定 资 产 投 资 （ INV） ： 为 考 察 美 国 国 内 投 资 需 求 与 进 口 的 直接 关 联 ， 我们也纳入了美国企业的固定资产投资作为美国国内投资的替代变量。3） 用于估算的计量模型 对于式 （1） 和（ 2） ， 我们 遵 循惯
36、常 做法 ，采 用对数 线性模 型， 以便 于得到相应的固定弹性。不过，由于采用的是时间序列数据，各变量可能不具有平稳 性，直接适用对数线性模型可能带来缪误回归的结果。如果各变量具有协整关 系，那么可以估算长期均衡关系和短期动态调整。具体到本文的应用中，我们 首先通过对所采用的变量取对数后进行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各变量都属 于一阶积整过程。 然而进一步的 Johansen 检验表明针对各类出口的模型所纳入 的变量之间并不存在协整关系。那么，我们选择采用了差分方程以排除缪误回 归的可能性。具体说来，对于式（1）和式（2） ，估算如下模型Kln(EX t ) k ln( X tk ) utk
37、1（3）其 中 ， k 可 分 别 解 释 为 中 国 向 美 出 口 需 求 针 对 变 量 X k 的 固 定 弹 性 ， 而X k , k 1, K 分别指式（1）和（2）中设定的自变量。 考虑到出口对各种因素变化的反应可能存在滞后性，式（3）采用的估算形87jk 0k 1k式却无法对此进行估算，我们因而进一步采用了分布滞后模型，以分别考察长 期效应和短期效应。具体说来，我们将式（3）加以扩展，即Kln(EX t ) 0k ln( X tk ) 1k ln( X (t 1)k ) 2k ln( X (t 2) k ) utk 1（4）式（4）中，针对各自变量的即期效应为 0k ，度量 X
38、 k 变化对当期出口的影 响；针对各自变量的长期效应为k 0k 1k 2k 因为式（4）属于无限分布滞后模型，直接的估算是不可能的。我们因此对 滞后项的系数结构做限制，简化模型，使得估算成为可能。这里我们采用两种 惯用的限制形式，一种是几何分布滞后模型，其中滞后项的系数呈几何级数下 降，即jk 0k j , 0 1其中 j 1, 2, ，为滞后的期数。这样，式（4）可以简化为Kln(EX t ) 0k ln( X tk ) ln(EX t 1 ) utk 1（5）给定式（5）的设定，容易得出各自变量的长期效应k 0k1另外一种是有理分布滞后模型，其中滞后项的系数在短期不一定下降，即 j1 那
39、么 式 （ 4） 可 以 简 化 为Kln(EX t ) 0k ln( X tk ) 1k ln( X (t 1)k )ln(EX t 1 ) utk 1（6）给 定 式 （ 6） 的 设 定 ， 各 自 变 量 的 即 期 效 应 为 0k ，长期效应为0k 1k k 14） 数 据说 明本文采用的数据为季度性数据， 时间跨度从 1989 年第 1 季度到 2008 年第 4 季度。有关中国对美出口的数据收集自 USITC trade database，有关美国各项进 口价格指数收集自美国劳工统计局的进出口贸易价格数据库（Bureau of Labor88Statistics， MXP da
40、tabase） ， 美国个人实际可 支配收入、 家庭与非赢 利组织净资 产、 企业税后利润、 固 定资产投资和 5 年期债券利率收集自美国 St. Louis 联邦 储 备 银 行 的 FRED database.； 人 民 币 实 际 有 效 汇 率 收 集 自 世 界 银 行 的 Global Economic Monitor Database。2 估算结果的汇报和解释 对各项中国对美出口（总出口、消费品出口、耐用品出口、非耐用品出口、资本品出口） ， 我们分别估算了式 （4） 、 式 （ 5） 和式 （6） ， 根据回 归估算结果， 分别计算出在分布滞后模型中各变量的长期弹性，然后将它们
41、与即期弹性和差 分模型估算结果汇报于表 2。我们从几个方面来对其归纳总结。1） 消费品收入弹性方面， 首先， 表 2 结果说明耐 用品比非耐用品具有更高 的收入弹性。具体说来，在差分模型中，各类消费品出口的收入弹性都具有统 计上的显著性， 其中耐 用品出口的收入弹性将近 2.5， 而非耐用的收 入弹性却略 低于单位弹性，整体而言中国对美的消费品出口具有较大的收入弹性。而分布 滞后模型的估算结果表明耐用品出口的即期和长期收入弹性都明显高于非耐用 品。这样的结果是符合预期的，因为耐用品中含有更多的奢侈品，非耐用品中 含有更多的日用品，所以前者的收入弹性应当较大。这也意味着当美国消费者 收入发生波动
42、时，中国的耐用品出口受到的打击更大。其次， 表 2 结果说明考 虑滞后效应之后， 耐用 品和非耐用品的长期收入弹性 都大于 1。具体说来，虽然只有在有理分布滞后模型中各类消费品出口的长期 收入弹性才具有普遍的显著性，但我们大致可以判断耐用品的长期收入弹性在 2.7-3.9 之间，非耐用品的长期收入弹性在 1-2 之间，总体消费品出口的长期收 入弹性在 1.8-2.9 之 间 。 如 果 将 本 国 偏 向 （ home bias） 考 虑 进 来 的 话 ， 这 样 的 结 果并不令人意外。因此，根据这些结果可以预期，那么中国对美消费品出口的 波动程度会远超过美国消费者收入的波动程度。2) 消
43、 费 品 财 富 弹 性 方 面 ， 只 有 耐 用 品 出 口 的 财 富 弹 性 才 具 有 统 计 显 著 性 。表 2 中，耐用品出口的即期财富弹性在不同模型中变化较大，但长期财富弹性的估算在同不同模型中却相当接近，均为 0.5 上下。虽然耐用品的长期财富弹 性小于单位弹性，但考虑到在经济周期中财富变化远比收入变化剧烈，财富效 应 就 变 得 非 常 重 要 。 比 如 ， 2007 年 次 贷 危 机 以 来 ， 美 国 家 庭 与 非 赢 利 组 织 的 净 资产已经下降约 25%， 那 么 根 据 我 们 的 估 算 结 果 ， 长 期 来 说 中 国 对 美 耐 用 品 出 口
44、会下降约 12%。 由 于 中 国 的 消 费 品 出 口 中 约 65%属 于 耐 用 品 ， 那 么 我 们 可 以 预期美国消费者财富的萎缩会对中国的消费品出口有相当大的负面冲击。3) 在消费品汇率弹性方面，从表 2 可知，耐用品和非耐用品的汇率弹性在 不同模型中基本上具有统计显著性，不过弹性都偏小。这些结果说明人民币实89几何分布滞后模型 有理分布滞后模型 差分模型总出口 即期弹性 长期弹性 即期弹性 长期弹性 弹性个人实际可支配收入 1.128* 2.792* 1.240 4.055* 2.1623*个人与非赢利组织资产净值 0.220* 0.544* 0.130 0.473 0.4
45、51*中国实际有效汇率 -0.141 -0.348 -0.144 -0.330 -0.253*消费品个人实际可支配收入 1.015 1.799 0.906 2.950* 1.658*个人与非赢利组织资产净值 0.311 0.552 0.153 0.588* 0.407*中国实际有效汇率 -0.203* -0.360* -0.190* -0.355* -0.263*耐用消费品个人实际可支配收入 1.858* 2.757* 1.834 3.911* 2.477*个人与非赢利组织资产净值 0.383* 0.568* 0.167 0.590* 0.452*中国实际有效汇率 -0.278* -0.413
46、* -0.228 -0.375* -0.285*非耐用消费品个人实际可支配收入 0.749 1.049 0.693 1.965* 0.994*个人与非赢利组织资产净值 0.058 0.081 -0.043 0.000 0.105中国实际有效汇率 -0.219* -0.306* -0.213 -0.329* -0.263*资本品企业税后利润 0.248* 0.600* 0.251 1.047* 0.528*企业固定资产投资 0.661* 1.595* 0.713 2.272* 1.469*5 年期政府债券利率 -0.049 -0.120 -0.026 -0.223 -0.089际有效汇率的贬值对
47、改善我们消费品出口作用有限。 不过， 需要注意 的是人民 币实际有效汇率不等同于人民币对美元的实际汇率，实际有效汇率的升值反映 的是人民币对所有主要货币的普遍性的实际升值。考虑到中国人民币在相当程 度上仍然与美元挂钩，而美元在近年来是走弱的趋势，我们有理由说中国稳定 的汇率政策有利于对美消费品出口。表 2 中国对美出口的影响因素-分布滞后模型回归结果注: 1) 所 有 变 量 都 取 对 数 ; 2)上 标 *,*分 别 表 示 在 5%和 10%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904) 在资本品方面， 首先， 表 2 的结果说明美国企业税后利润是中国对美资 本品出口有显著的正面影响。差分模型估算结果表明
48、给定其他变量，企业税后 利润每增加 1%， 中 国 对 美 的 资 本 品 出 口 会 平 均 增 加 0.5%。 分 布 滞 后 模 型 的 估 算结果表明即期税后利润弹性比较接近，但长期弹性差别很大，在 0.6-1 之间。 考虑到美国企业税后利润在次贷危机发生后急剧下降，根据我们的估算结果， 可以预期中国的资本品出口会有较大下降。其次，表 2 的结果也说明美国的固 定资产投资对中国的资本品出口有显著影响，给定其他变量，企业固定资产投 资变化 1%， 差 分 模 型 的 估 算 结 果 表 明 中 国 对 美 资 本 品 出 口 同 向 变 动 1.5%； 分 布滞后模型的估算结果表明中国资
49、本品出口同向变动即期为 0.7%， 长 期为 1.6% 到 2.3%之 间 。 最 后 ， 由 表 2 可知利率弹性在不同模型中虽然为负，符合预期， 但都不具有统计显著性。5) 此外， 在分析各变量的 即期和长期效应时， 我 们特别对收入和财富长期 效应调整的速度感兴趣。根据几何分布模型的估算结果，我们计算出了各出口 量的中位数滞后期，并将结果汇报于表 3。 表 3 中 位 数 滞 后 期 (几 何 分 布 滞 后 模 型 )总出口 1.34消费品出口 0.84耐用品出口 0.62非耐用品出口 0.55资本品出口 1.30 表 3 的结果说明， 收入或财富发生发生 %变化后， 其对总出口头 50%的长期效应会在 4 个月内发生， 对耐用品出口头 50%的长期效应会在 2 个月之内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