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东北亚安全困境：加快建设多边机制.docx

1、1 / 4打破东北亚安全困境：加快建设多边机制王俊生 摘 要 ： 中 国 在 东 北 亚 地 区 的 战 略 ， 短 期 内 仍 然 会 是 “维 护 稳 定 ”为 主 ， 主 要 原 因 在 于 该 地 区 的安全 困境 短期 内难 以消 失。 和 周边 的东 南亚 、 南 亚、 中 亚这 三个 次区 域相 比， 中 国在 东北 亚地区 安全 上主 要落 后指 标在于 多边 机制 建设 和多 层面沟 通上 。 要 尽快 重启 六方会 谈。 六方 会 谈 的 意 义 不 仅 仅 是 为 了 促 使 朝 核 弃 核 ， 也 是 该 地 区 多 边 机 制 的 雏 形 。东北亚安全与中国周边安全在

2、 中 国 周 边 安 全 中 ， 东 北 亚 地 区 尤 其 重 要 。 1、 中 国 的 政 治 中 心 、 经 济 中 心 都 处 于 这 一 地区。 人口 也集 中在 这一 地 区； 2、 美日俄 等大 国利 益 交汇 和 力量 博弈 在该 地区 也最为 突出 ， 这 包 括 战 略 利 益 、 政 治 利 益 、 经 济 利 益 等 ； 3、 两 岸 关 系 、 朝 鲜 半 岛 、 钓 鱼 岛 等 这 些 事 关 中 国 核 心 利 益 的 问 题 也 处 于 该 地 区 。正是因 为该 地区 在中 国周 边安全 中的 特别 重要 性， 中国政 府对 该地 区也 高度 重视。 习近 平

3、 上 台 后 第 一 个 访 问 的 国 家 俄 罗 斯 就 处 于 该 地 区 。 习 近 平 主 席 2014 年 7 月 3 日 -4 日 对 韩 国的 单 独 访 问 ， 和 2014 年 8 月 21-22 日 对 蒙 古 国 的 单 独 访 问 ， 也 都 处 于 该 地 区 。 当 前 ， 中 国 在 该 地 区 的 战 略 主 要 是 追 求 和 平 与 稳 定 的 环 境 （ “维 稳 ”） 为 主 ， 这 个 战略相对 于其 他次 区域 也即东 南亚 、 南 亚、 中亚， 是相当 保守 与消 极的 战略 。 这主 要原 因 就 是 由 于 该 地 区 存 在 严 重 的 安

4、 全 困 境 。东北亚安全困境的形成原因东北亚 相关 各国 均高 度强 调安全 诉求 ， 该 地区 安全 困境也 远远 大于 其他 地区 。 究其 原因 首 先 由 于 该 地 区 中 美 日 俄 大 国 林 立 ， 而 且 亚 太 地 区 的 几 大 热 点 问 题 朝 鲜 半 岛 、 钓 鱼 岛 、 两岸关 系 问 题等 ， 都 处于 这一地 区 。 使 得各国 安全 利益不 仅牵 一发 而动 全身 ， 而 且深 刻影 响 到 国 际 格 局 的 变 化 走 向 。 该 地 区 大 国 小 国 对 彼 此 的 安 全 动 向 均 高 度 关 注 并 极 为 敏 感 。其次 ， 该 地区 的

5、无 政府 状态 远较其 他地 区突 出 ， 并 与安 全困境 形成 恶性 循环 ， 互为 制约。 “东 北 亚 极 低 的 一 体 化 ,才 是 整 个 东 亚 地 区 一 体 化 和 东 亚 经 济 圈 整 体 竞 争 力 的 根 本 制 约 瓶 颈 , 而 东 北 亚 一 体 化 的 制 约 瓶 颈 又 根 本 在 于 安 全 困 境 问 题 ”1。 对 于 该 地 区 多 边 机 制 建 设 ， “东1 冯 昆 ， “东 北 亚 区 域 安 全 : 困 境 、 价 值 与 前 瞻 ”， 东 北 师 大 学 报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2007 年第 2 期，第 47 页。2 /

6、 4北 亚 国 家 力 量 格 局 和 安 全 体 系 没 有 进 一 步 改 变 的 情 况 下 ,权 力 结 构 能 够 给 该 地 区 提 供 的 多 边 安 全 合 作 空 间 十 分 有 限 ,制 度 主 导 的 自 由 主 义 仍 然 无 法 说 明 制 度 化 程 度 很 低 的 东 北 亚 如 何 才 能 建 立 起 安 全 制 度 对 权 力 的 有 效 制 约 ”？ 2笔 者 也 曾 论 证 过 目 前 在 东 北 亚 地 区 实 际 上 并 不 存 在 多 边 安 全 机 制 建 立 的 条 件 3。再者， 该地 区部 分国 家间 有效沟 通效 率不 高甚 至严 重缺失

7、。 美 日韩 与朝 鲜仍 没有建 立外 交 关 系 ， 双 方 无 论 是 政 治 外 交 对 话 还 是 民 间 对 话 都 极 为 缺 乏 ， 更 不 用 说 沟 通 的 高 效 与 准 确 。 这不仅 导 致 美日 韩的 对朝 政策常 常处 于无 效状 态， 也致使 朝鲜 屡屡 错判 外部 形势， 对外 政策 曾出现 重 大 失误 。 尽 管日 本前 驻 华大 使宫 本雄 二指 出的 “中日 之 间 的问 题有 七成是 基于 误解 和 理 解 不 足 ”4不 免 有 夸 大 之 词 ， 但 中 日 间 受 制 于 历 史 与 领 土 争 端 ， 明 显 存 在 严 重 的 对 话 缺 失

8、问题 。 日韩 虽然同 属美 国盟友 ， 但由 于历史 问题 与领土 争端 ， 两国高 层对 话动辄 就出 现 停 滞 。 中 韩 则 由 于 美 国 因 素 和 朝 鲜 因 素 ， 两 国 对 彼 此 “战 略 对 手 ”的 错 误 意 向 也 时 常 出 现 ， 严 重 制 约 了 对 彼 此 意 图 的 准 确 把 握 。对于有 关国 家引 导的 安全 困境 ， 一 方面 美国 霸权 是该 地区诸 多安 全困 境形 成的 根本原 因5。 近 年 来 ， 为 了 所 谓 的 “担 心 中 国 挑 战 现 状 ”、 遏 制 中 国 崛 起 ， 并 继 续 主 导 东 北 亚 事 务 ，美 国

9、 强 化 了 同 日 、 韩 的 军 事 同 盟 ,美 日 韩 三 边 军 事 机 制 也 得 到 实 质 性 进 展 。 为 此 ， 美 国 推 动 和利用 朝鲜 半岛 和钓 鱼岛 问题的 适度 紧张 。 另 一方 面， 日本 安倍 政府为 了国 内修宪 扩军 ， 不 断 通 过 “中 国 威 胁 论 ”、 钓 鱼 岛 、 历 史 等 问 题 刺 激 周 边 有 关 国 家 ， 旨 在 利 用 外 部 安 全 局 势 的 紧 张 服 务 于 国 内 政 治 目 标 6。再有， 该地 区诸 多安 全困 境与中 国崛 起越 来越 显示 出部分 程度 的强 关联 性。 尽管中 国外 交决策 与 国

10、 家整 体发 展战 略越来 越透 明、 越来 越具 有可预 期性 ， 但 源于 实力 增长带 来的 安全 困境不 仅 没 得到 自然 舒缓 ， 反 而有 所增 强。 中美 在 遏制与 反遏 制的 矛盾 上进 一步加 剧 。 日 本 很大程 度 上 源于 对中 国崛 起的不 适应 ， 接连挑 起事 端， 两国 关 系 处于建 交来 的低谷 ， 仍然 看 不到出 路 。 韩 国所 谓 的 “要利用 与美 国和 日本 的关 系管理 中国 崛起 ”的 声音 在韩国 战略 界也 颇有市 场 。 中 国本 身并 没有 随着经 济发 展的 巨大 成功 与国家 实力 的迅 速增 强而 感到更 加安 全 ， 反

11、而周 边 矛 盾出 现频 发期 ， 根 源 就在 于其 他国 家并 非仅仅 从中 国的 意图 上判 断中国 走向 ， 而 更 多 是 对 中 国 实 力 增 长 表 现 出 的 不 适 应 。最 后 ， 该 地 区 存 在 广 泛 的 战 略 与 安 全 利 益 冲 突 。 区 域 内 各 大 国 战 略 利 益 存 在 较 大 冲 突 ， “中 美 日 俄 四 国 间 战 略 利 益 的 结 构 性 矛 盾 决 定 了 它 们 在 各 自 安 全 战 略 定 位 与 选 择 上 构 成 潜 在 冲 突 ”7。 美 国 的 所 谓 “管 理 中 国 崛 起 ”实 为 遏 制 中 国 ， 这 与

12、 中 国 存 在 强 烈 战 略 分 歧 。 美2 张 东宁， “东北亚国家安全体系: 从双边困境到多边合作的安全路径分析” ， 东北亚论坛 2010 年第 2 期，第 62 页。3 王俊生， “东北亚多边机制：进展与出路” ， 世界经济与政 治2 012 年第 12 期，第 53-75 页。4 冯 昭 奎 ， “复 交 40 年 ： 中 日 关 系 中 的 美 国 因 素 ”， 日 本 学 刊 2012年 第 5期 ， 第 59页 。5 黄 凤 志 ， “东 北 亚 地 区 安 全 困 境 的 多 维 透 视 ”， 北 华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2006 年 第 3 期，

13、第 43页。6朱听昌，“中国地缘安全环境中的安全困境问题解析”，国际展望 2012年 第 3期 ， 第 47页 。3 / 47 黄凤志 吕 平 ， “中 国 东 北 亚 地 缘 政 治 安 全 探 析 ”， 现 代 国 际 关 系 2011 年第 6 期，第 37 页。4 / 4俄在争 夺该 地区 影响 力上 存在竞 争。 中国 不仅 与日 本存在 地区 领导 权之 争， 两国还 存在 历史 与领土 争端 。 日本 与俄 罗斯 也存在 领土 争端 。 其他 中小 国家上 ， 韩朝 之间 存在 激烈 敌对关 系， 双 方 与 日 本 还 存 在 领 土 与 历 史 争 端 。 朝 鲜 和 美 国

14、 存 在 冷 战 对 峙 。中国未来在该地区的战略与具体政策选择根 据 中 国 新 的 周 边 外 交 的 需 要 ， 以 及 习 近 平 政 府 迄 今 为 止 的 外 交 特 征 ， 中 国 未 来 在 该 地 区 的 战 略 ， 短 期 内 仍 然 会 是 “维 护 稳 定 ”为 主 ， 主 要 原 因 在 于 该 地 区 的 安 全 困 境 短 期 内 难 以 消 失 。 特 别 是 以 下 因 素 的 制 约 ： 1、 该 地 区 美 国 因 素 最 为 突 出 。 在 中 国 周 边 中 ， 美 国 的 军 事 存 在 主 要 集 中 在 该 地 区 ； 2、 中 日 角 力 已

15、成 为 结 构 性 矛 盾 ； 3、 朝 鲜 半 岛 局 势 走 向 扑 朔 迷 离 ， 高 度 不 确 定 性 严 重 制 约 了 中 国 在 该 地 区 追 求 更 高 的 战 略 目 标 。 但 是 中 国 中 长 期 将 向 “经 营 稳 定 ”转 变 。在 具 体 政 策 上 ， 从 国 际 范 围 内 营 造 周 边 安 全 战 略 主 要 从 五 个 方 面 入 手 ： 制 度 机 制 建 设 、 多层面 沟 通 、 塑 造经 济等 共同利 益、 相互 妥协 、 管 理安全 利益 冲突 等。 和中 国周边 其他 三个 次 区 域 相 比 可 见 ， 在 东 北 亚 地 区 安 全

16、 上 主 要 落 后 指 标 在 于 多 边 机 制 建 设 和 多 层 面 沟 通 上 。就多边 机制 建设 而言 ， 东 南亚国 家早 在19 61年 就成 立了东 南亚 联盟 ； 南 亚有 关国家 1985 年 举 行 第 一 届 首 脑 会 议 ， 宣 布 南 亚 区 域 合 作 联 盟 正 式 成 立 ； 中 亚 于 1996年 4月 成 立 “上 海 五 国 ”会 晤机 制 ， 2001年6 月 签署 上 海合 作组织 成立 宣言 。 东 盟不 仅致 力于 该 地区经 济一 体 化， 也 致 力 于安 全一 体化 ， 并于 1994年召 开首 届东 盟地区 论坛 （ ARF） 。

17、上海 合作组 织的 主要 目标在 于 维 护和 加强 地区 和平、 安全 与稳 定， 共同 打击恐 怖主 义、 分裂 主义 和极端 主义 。 南 亚 区 域 合 作 联 盟 主 要 致 力 于 农 业 、 乡 村 发 展 、 电 讯 、 气 象 、 科 技 与 体 育 、 邮 政 、 交 通 、 卫 生 与 人 口 、 文 化 与 艺 术 等 9个 领 域 的 合 作 ， 迄 今 取 得 的 最 大 合 作 成 果 是 “南 亚 特 惠 贸 易 安 排（ SAPTA） 协 定 ”的 签 署 和 实 施 。 就 多 边 机 制 建 设 缓 解 安 全 困 境 而 言 ， 东 南 亚 显 然 领

18、先 于 中 亚 ， 中 亚 领 先 于 南 亚 。在 多 层 面 沟 通 上 ， 东 南 亚 、 南 亚 、 中 亚 三 个 次 区 域 内 的 国 家 均 实 现 了 外 交 关 系 正 常 化 。 中亚地 区 目 前 已 建立 起包 括 国家 元首 、 总 理、 总检 察长、 安全 会议 秘书 、 外 交部长 等 会 晤机 制 。 东 南 亚 国 家 不 仅 建 立 起 起 成 熟 的 首 脑 会 议 、 外 长 会 议 、 常 务 委 员 会 、 秘 书 处 、 专 门 委 员 会以及 民 间 和半 官方 机构 ， 还 建 立起 经济 部长 会议 以及其 他部 长会 议， 并定 期举办

19、东南 亚运 动会 和 东南 亚足 球锦 标赛 。 南 亚地 区 有 成员国 首脑 会议 、 由 各 国 外长组 成的 部长理 事会 、 由 各国外 交 秘 书组 成的 常务 委员会 等 。 就 多层面 沟通 而言 ， 东 南亚 领先于 中亚 ， 中 亚领 先于 南 亚。因 此 ， 中 国 未 来 在 东 北 亚 安 全 上 的 具 体 政 策 主 要 从 两 个 方 面 入 手 ： 一 方 面 将 继 续 巩 固 和 加 强 在 塑 造 经 济 等 共 同 利 益 、 相 互 妥 协 、 管 理 安 全 利 益 冲 突 等 方 面 的 努 力 ； 另 一 方 面 将 会 把 “短 板 ”尽 量

20、 补 上 ， 也 即 是 要 加 强 多 边 机 制 建 设 和 多 层 面 沟 通 上 。5 / 4具 体 而 言 ， 在 塑 造 共 同 利 益 上 ， 这 方 面 在 2014 年 习 近 平 访 问 俄 罗 斯 、 韩 国 、 蒙 古 国 都 有 新 的 成 果 。 中 国 在 这 方 面 有 巨 大 的 优 势 ， 下 一 步 要 继 续 推 动 ， 比 如 中 日 韩 经 济 合 作 等 。相互妥 协上 ， 对 于中 国这 么一个 崛起 中的 大国 来说 对外妥 协会 越来 越困 难。 但是在 目前 的情况 下 ， 该地 区相 关结 构性 问 题必 须通 过相 互妥 协来进 行解

21、决。 从大 国崛 起的经 验与 该地 区 的 现 实 来 看 ， 一 定 程 度 的 战 略 忍 耐 也 是 中 国 成 功 走 向 崛 起 的 必 经 之 路 。 这 就 需 要 ： 1、 国 内 政 策 统 筹 ， 舆 论 引 导 。 在 这 方 面 ， 国 家 安 全 委 员 会 的 功 能 需 要 落 实 与 加 强 ； 2、 与 相 关 国 家 建 立 危 机 管 理 机 制 ， 避 免 危 机 扩 大 与 失 控 。在 两 个 “短 板 ”上 ， 对 于 制 度 、 机 制 建 设 ， 要 看 到 该 地 区 暂 时 并 不 具 备 建 立 多 边 安 全 机 制 的 条 件 ，

22、因 此 ： 1、 该 地 区 国 家 普 遍 参 与 的 正 式 或 非 正 式 机 制 ， 中 国 应 该 进 一 步 重 视 。 比 如 ， 香 格 里 拉 对 话 、 东 亚 峰 会 等 。 中 国 要 有 信 心 ， 以 其 实 力 与 影 响 ， 参 与 能 更 好 维 护 利 益 ； 2、 要 尽 快 重 启 六 方 会 谈 。 六 方 会 谈 的 意 义 不 仅 仅 是 为 了 促 使 朝 核 弃 核 ， 也 是 该 地 区 多 边 机 制 的 雏 形 。至 于 多 边 对 话 ， 中 国 与 有 关 国 家 的 显 示 出 “两 头 强 、 中 间 弱 ”的 特 点 ， 也 即 政 府 高 层 对 话 比 较 积 极 、 普 通 民 众 交 流 （ 如 旅 游 ） 也 比 较 积 极 ， 但 是 智 库 对 话 显 得 不 够 。 1、 应 该 加 强 与 有 关 国 家 之 间 的 智 库 对 话 ； 2、 各 种 三 边 或 者 多 边 智 库 对 话 也 应 积 极 推 动 。（ 作 者 为 中 国 社 科 院 亚 太 与 全 球 战 略 研 究 院 副 研 究 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