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 国 世 纪 的 文 明 基 石 兼 论 中 国 大 学 新 百 年 使 命李稻葵摘 要 ： 如 果 21 世 纪 最 终 成 为 中 国 世 纪 ， 那 么 中 国 的 崛 起 绝 不 仅 仅 表 现 在 经 济 、 科 技 、 军 事 方面的 持续 发展 ， 更是 在全 球范围 内形 成中 国的 影响 力， 一定 是精 神层 面的 中华 文明的 崛 起 。 像清华 大学 等这 样一 批迈 过百年 里程 碑的 高等 学府 ， 未来 的使 命必 须超 越爱 国救亡 、 科 技创 新 、 跻 身 于 世 界 一 流 学 府 等 阶 段 性 、 技 术 性 目 标 ， 必 须 成 为 中 华 民
2、 族 文 明 复 兴 的 重 要 载 体 ， 必须在 价值 理念 和文 化精 神层面 创立 有广 泛影 响力 的学说 ， 以此 持续 推动 中国 社会和 经济 管 理 体 制 改 革 ， 进 而 提 升 中 国 在 全 球 的 影 响 力 和 感 召 力 。 这 是 21 世 纪 能 否 成 为 中 国 世 纪 的 必 要 条 件 ， 也 是 中 国 的 大 学 在 未 来 一 百 年 的 新 的 历 史 使 命 。一 、 精 神 文 明 的 全 面 复 兴 是 大 国 崛 起 的 最 高 境 界21 世 纪 是 中 国 世 纪 吗 ？ 这 一 提 问 ， 吸 引 了 全 球 知 识 界 的
3、注 意 力 。 大 家 的 分 析 一 般 都 集 中于大 国 崛 起的 经济 基础 、 军 事 发展 和科 技实 力， 但 是仅 仅 有这 些条 件并 不能 构成一 个长 久 具有影 响 力 的 、 在 长时 间之 内影响 全球 发展 的大 国崛 起的充 分条 件 。 像 中国 这样 的大国 崛起 ， 乃至于 21 世 纪 最 终 成 为 中 国 世 纪 的 必 要 条 件 是 它 的 价 值 理 念 和 精 神 文 明 必 须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恢 复 它 的 感 召 力 和 影 响 力 。今天的 中国 ， 经 济发 展取 得了长 足的 进步 ， 科 技、 军事的 发展 也取 得了
4、显著 的成绩 。 我 们必须 看 到 ， 中 国的 发展 已经碰 到了 不少 瓶颈 ， 简 单照搬 美国 、 欧 洲， 乃至 日本的 许多 经济 管理的 体 制 和理 念， 已经 很难 解 决中 国的 问题 了。 中国面 临着 极 端 的自 然资 源匮乏 和环 境的 恶化 ， 面 临着 超大 型 社会 管理的 重任 ， 照搬美 国 极 端崇尚 个人 自由 的方 式 ， 以个人 的自 由 和 享乐为 最 终 价值 理念 ， 显 然不 能 应对 当今 中国 社会 所面临 的各 种挑 战； 照搬 欧洲渐 进式 的以 及依赖 权 力 制衡 的方 式显 然也不 能解 决中 国 的 问题 ， 欧洲 毕竟
5、是自 然资 源、 自 然条件 均衡 富 庶的国 家 。 照 搬日 本 式 管 理方 式 更是 没有 前途 ， 日 本本身 已经 碰到 了创 新力 匮乏 、 政 府管 理 能 力 下 降 的 弊 病 。 因 此 21 世 纪 如 果 要 成 为 中 国 的 世 纪 ， 必 须 要 在 价 值 观 层 面 、 精 神 文 明 层 面 、 文 化 层 面 有 所 创 新 ， 以 此 为 中 国 的 经 济 、 科 技 、 军 事 发 展 创 造 自 己 的 基 础 。 进 而 言 之 ， 即便是 中 国 的经 济、 科技 、 军 事上 取得 了长足 的进 步， 如果 中国 不能够 产生 出有别 于欧
6、 洲 和美国的 管理 价值 体制 的话 ， 中 国也 不可 能形成 具有 独特风 格的 ， 与美国 不同 的影响 力 。 美 国 学者 MIT 教 授 斯 坦 菲 尔 德 最 近 指 出 ， 美 国 不 应 该 害 怕 中 国 ， 因 为 中 国 到 目 前 为 止 正 在 逐 步 地采用 美国 的 方 式 ， 玩 美国 的游戏 ， 他的 这一 观点 基于 他对于 中国 未来 发展 不切 实际的 判断 ， 反 衬 出 中 国 的 发 展 亟 需 具 有 独 特 的 理 念 和 制 度 。二、价 值 观 的 传 承 是 精 神 文 明 复 兴 的 基 础必须看 到 ， 中 国毕 竟是 具有 五千
7、多 年历 史的 文明 古国 ， 具有极 为深 厚的 精神 文明 的沉淀 。 传 统 精 神 文 明 的 积 累 正 是 中 国 有 可 能 成 为 与 美 国 和 欧 洲 不 同 的 在 世 界 上 具 有 独 特 影 响 力 的 大国。 中 国 的传 统文 明与 基督教 、 犹 太教 不同 ， 我 们更加 强调 的是 人与 自然 之间的 统一 ， 强 调的 是 人与 人之 间的 协调 ， 强调 的是 人的 主观 世界 与外部 世界 之间 的 和 谐。 西方的 主流 的 社 会 意 识 强调 依赖 外部 的制 度约束 来解 决社 会的 矛盾 ， 而中国 传统 的社 会意 识强 调的是 改变 主
8、 观世界 ， 强 调通 过改 变 个 人的认 知和 价值 观来 缓解 社会的 矛盾 。 这 种强 调个 人利益 与社 会利 益 、 人类 的利 益与 自 然的 发展 、 个 人的 偏好与 外部 的约束 应该 保持 一致 和谐 的 意识 形态 ， 在 解决当 今 世 界自 然资 源的 矛盾 、 环 境的 恶化 、 社会 矛 盾的突 发等 等情 况下 具有 它独特 的价 值。 基于这 种 价 值观 ， 社 会管 理的体 制 、 经 济的体 制就 有可能 产生 一些 与西 方、 日本管 理体 制 不 同 的 创 新 。在这方 面新 加坡 是一 个很 好的例 子 。 新 加坡 很多 政府 管理的 办法
9、 、 政策 以及 市场 的机制 ， 与美国 等 西 方国 家 并 不完 全一样 ， 它对 于缓解 社会 矛盾 、 促 进经 济增长 、 应 对外部 危机 起到 了很好 的 作 用。 当然 新加 坡是 个 小国 ， 在 全球 范围 内的标 杆意 义 和 普适 性显 然是受 到了 它尺 寸的影 响 ， 但 是新 加坡 这样 的小国 在管 理体 制上 成功 的原因 就是 它传 承 了 中国 的文化 和精 神 文明。如 果 中 国 能 够 在 传 统 价 值 的 传 承 方 面 不 断 挖 掘 ， 就 有 可 能 让 我 们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形 成 持 久 影 响 力 ， 对 于 后 来 者
10、， 诸 如 非 洲 的 一 些 国 家 ， 形 成 一 些 感 召 力 。 这 就 是 21 世纪成为中国 世 纪 的 基 础 之 所 在 。三、中 国 大 学 新 百 年 的 使 命 一百年 前， 中国 的社 会对 中国文 化的 自信 心降 落到 了最低 点， 一百 年前 也是 东西方 文明冲突 最 激烈 的时 期。 清华 大学这 个由 美国 人 创 办、 以培养 中国 年轻 人到 美国 接受外 国教 育的机构 ， 恰 恰是 这一冲 突在 文化教 育方 面 的 体现 。 过 去一百 年以 来 ， 清华 大学 致力于 民族 救 亡 和复兴 ， 培 养出 了一 大批 民族精 英和 政治 领导 人
11、， 也为国 家的 科技 和军 事的 发展做 出了 自己 的 贡 献 。展望未 来的 一百 年 ， 像 清华 大学这 样的 教育 机构 所肩 负的使 命应 该 是 超出 民族 救亡和 单 纯 的 科 学 技 术 的 创 新 ， 大 学 应 该 是 中 华 民 族 精 神 文 明 复 兴 的 重 要 载 体 ， 它 应 该 在 价 值 理 念 、 文化精 神 等 层面 提出 在全 球范围 内具 有影 响力 的创 新， 从而 影响 我们 的社 会和 经济管 理体 制 的改革 。 同 时， 它肩 负着 总结、 提炼 中国 改革 和中 国经济 社会 发展 的宝 贵经 验的重 任， 向全 球 范 围 去 推 广 中 国 的 经 验 ， 因 此 它 是 整 个 21 世 纪 能 否 成 为 中 国 世 纪 的 重 要 载 体 ， 这 也 是 中 国 的 大 学 在 未 来 一 百 年 的 新 的 历 史 使 命 。（ 作 者 ： 清 华 大 学 中 国 与 世 界 经 济 研 究 中 心 主 任 ， 本 刊 主 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