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必须限制国家权力.docx

1、1中 国 市 场 经 济 的 发 展 必 须 限 制 国 家 权 力任剑涛摘要 ： 对 今天 的中国 而言 ， 由 于资 本主 要是依 附权 力而做 大 ， 缺 少法治 帮助 其健全 成长 的 条 件 ， 因 此 ， 从 左 派 视 角 看 ， 需 要 限 制 资 本 的 肆 意 扩 展 ， 限 制 资 本 的 无 止 境 谋 利 。 同 时 ， 从 右 派视角 看， 限制 国家 权力 确实是 当务 之急 。 因 为国 家权力 的随 意作 为、 不规 范状态 ， 是 制约 中国长 期、 协调、 稳定 发展 的最重 要阻 力。 对中 国市 场 经济往 哪里 去的 回答 ， 最 关 键的一 点，

2、就 是 要 首 先 放 弃 政 党 国 家 用 政 治 意 志 控 制 市 场 的 企 图 ， 让 各 种 社 会 要 素 归 位 。 皮 克 迪 的 畅 销 著 作 21 世 纪 的 资 本 ， 促 使 东 西 方 学 术 界 回 答 他 提 出 的 问 题 ： 21 世纪市 场 经 济 向 何 处 去 ？ 21 世 纪 资 本 主 义 向 何 处 去 ？ 这 些 问 题 ， 之 所 以 成 为 大 家 关 心 的 问 题 ， 对东西 方 学 者来 讲， 是有 不同动 力的 。 对 中国 学者 来讲， 需要 回答 这些 问题 的动力 是， 西方 资本主 义 的 发展 ， 丧失 了它 对中国

3、发展 所具 有的 典范 性之后 ， 中国 感到 非常 迷惘 和 异常 焦虑 ， 因此， 中 国 人回 答皮 克迪 的提问 ， 实 际上 便将 问题 转换为 ： 西 方资 本主 义国 家往哪 里去 ， 与 中国有 着 巨 大隔 膜， 我们 中国确 实是 想通 过 探 问他 们往哪 里去 ， 解 决我 们 自 己往哪 里去 的问 题 。 据 说 ， 21 世 纪 的 资 本 论 这 本 书 在 法 国 卖 不 太 出 去 ， 但 在 美 国 却 特 别 畅 销 。 因 为 美 国作为 全 球 资本 主义 的领 头羊 ， 在 面对 资本 主义 的前 途与命 运挑 战时 ， 显然 比法 国更为 紧张

4、。 但 对 我 们 中 国 人 来 讲 ， 阅 读 皮 克 迪 这 本 书 ， 不 应 致 力 去 解 答 西 方 资 本 主 义 往 何 处 去 的 问 题 。 因为 ， 即 便中 国人 对 西方 人提出 西方 资本 主义 往哪 里去的 、 再多 且有益 的意 见， 西方 人也 不 会按中 国 人 的方 法去 解决 他们的 问题 。 中 国人 的这 类提问 和回 答， 实际 上还 是落在 自己 的前 途 与 命 运 质 疑 上 面 。我们的 想法 跟克 鲁格 曼面 对皮克 迪 的 想法 是 不 一样 的。 如果 我们 的反 应也 跟克 鲁格曼 一 样， 就 是以 隔山 打牛 的态 度， 想

5、替别 人解 决问 题。 既然要 免除 隔山 打牛 的尴 尬 ， 这 就有 一个 交错的 划界 问题 。 中 共十 八届三 中全 会的 深改 报告 ， 在市 场经 济的 提法 上， 越来越 鲜明 ， 越 来越尖 锐。 但 实 际上 ， 中 国对市 场经 济的 终结 力度 ， 远远 超过 了对 市场 经济 的推进 力度 。 十 八大 以 后 的 两年 期间 ， 中国 迅速把 这次 执政 党代 表大 会和十 八大 三中 全会 的蜜 月期消 费掉 了 。 蜜月期 消费 掉了 ， 政 策上 还没 有 跟 上 。 结 果， 也就 相应地 把人 们心 中的 期待 消费殆 尽了 ， 中2国人 现 在似 乎对

6、什么 东西 都没有 强烈 的 期 待了 。 于 是， 才 有闲 心去 替西 方人 思考他 们面 临的 挑战。在上述 两重 快速 消费 之后 ， 国人 真正 感到 迷惘 的问 题， 其 实还 是 中 国究 竟应 该往哪 里去 ？ 皮 克 迪 对 资 本 主 义 的 强 烈 质 疑 ， 反 过 来 推 动 中 国 这 个 近 30 年 以 西 方 国 家 为 榜 样 的 国 家 ， 思 考中国 面 临 的形 似而 神异 的问题 ： 中 国有 没有 能力 推进市 场经 济， 同时 又有 没有能 力规 范市 场经济 ？ 面 临市 场经 济困 境， 中国 能不 能解 决 一 个治 国的 重 要平 衡问

7、题？ 这个 重要的 治国 平 衡问题 ， 包 含三 个指 向： 第一， 我们 必须 高度 警惕 国家权 力， 避 免 国家 权力 随意干 预市 场运 作 ， 造 就 一 个权 贵资 本主 义局面 。 第 二， 我们 必须 警惕资 本运 作， 避免 国际 资本对 国家 主权 的侵蚀 ， 避 免 资 本伤 害中 国的宪 政法 治， 避免 国家 经济利 益受 到国 际资 本的 侵害。 第三 ， 我 们必须 要 警 惕公 众， 不让 “堕 落 的人 民 ”以单 纯的 公共利 益诉 求扼 住国 家发 展的咽 喉， 断送 国 家 发 展 的 前 程 。皮克迪 对资 本主 义的 强烈 质疑 ， 与 国人 目

8、前对 资本 的仇视 心理 恰相 吻合 。 不 过， 这样 的 单 一 警 惕 性 ， 催 生 了 国 人 的 两 个 放 纵 ， 其 一 ， 放 纵 了 民 粹 主 义 ， 其 二 ， 放 纵 了 国 家 权 力 。 对 中国而 言 ， 由 于资 本 主义 的发 展 远未 达到 法国 、 英 国或美 国 的 福利 水平 ， 而 是处在 资本 原 始 积 累 阶 段 ， 因 此 必 然 导 致 严 重 的 贫 富 分 化 ， 引 发 严 重 的 社 会 不 满 。 马 克 思 在 19 世 纪 提 出 的 资本主 义 往 何处 去的 问题 ， 对 当今 中国 确实有 某种 针对性 。 警惕 资本

9、 ， 在 中 国就此 具有 相当 的合理 性 。 但 在警 惕 资本 的时 候 ， 国人 却似乎 放弃 了对权 力和 民粹 的警 惕。 中共十 八届 三 中 全会凸 显了 国家 体系 和治 理能力 现代 化问 题的 重要 性， 试图 以执 政者 高超 的治 国艺术 处理 一 切问题 。 但 这样 的处 置方 式， 仍 然落 在国 家权 力主 导上面 ， 这 是一 种偏 好性 的治国 方式 ， 一 种做大 国家 权力 的思 路。 在国 家 治理 体系 中， 人们 应该保 持警 觉的 问题 ， 不 能只是 皮克 迪 论 及 的 福 利 失 衡 、 贫 富 不 均 、 世 袭 富 贵 ， 还 需 要

10、 高 度 警 惕 国 家 权 力 和 公 众 诉 求 的 偏 失 。 否 则 ， 资 本 就 会 成 为 唯 一 的 诿 过 对 象 ， 人 们 就 会 丧 失 诊 断 现 代 病 的 基 本 能 力 。在资本 积累 和福 利社 会之 间， 国人 究竟 选择谁 或放 弃谁 ， 是 一个 颇具挑 战性 的问题 。 凡 是对所 谓市 场、 尤其 是民 营资本 保持 唯一 警惕 的说 法， 都 是以 放纵 权力 和 纵 容民粹 作为 前提 条件 的 ， 也 就不 一定 是正 确的。 国人 理解 皮克 迪提 出的问 题， 需要 首先 澄清 中国的 处境 ， 千 万不要 把 资 本原 始积 累导 致的

11、分 配不 公， 认读 为福 利资本 主义 必须 解决 的分 配不公 ， 这 是两 种大不 相同 的分 配不 公 。 这 也是 罗 尔斯 曾经 深入 探究 过的问 题 。 国 人的 错位 断定 ， 非 常之 多。 中 国 没 有 规 范 的 市 场 ， 没 有 规 范 的 立 宪 机 制 ， 更 没 有 成 熟 的 公 民 社 会 。 因 此 ， 三 者 间 的 健 全 关 系 结 构 远 未 搭 建 起 来 。 近 代 以 来 ， 无 论 是 晚 清 政 府 ， 还 是 国 共 两 党 ， 都 被 民 粹 主 义 裹 挟 ， 结 果 没 有 弄 清 楚 国 家 的 基 本 处 境 ， 以 为

12、中 国 可 以 越 过 自 己 的 发 展 阶 段 ， 直 达 西 方 国 家的 高 级 发 展 阶 段 ， 并 毕 其 功 于 一 役 地 解 决 所 有 社 会 不 公 问 题 。 这 种 纯 属 幻 想 的 国 家 发 展 欲 求 ， 造 成 中 国 近 代 以 来 的 发 展 迟 滞 ， 以 至 于 完 全 无 法 与 世 界 先 进 国 家 并 驾 齐 驱 。 改革开 放以 来， 中国 依靠 市场经 济 获 得了 巨大 的物 质利益 。 但 市场 经济 并没 有获得 它应 有的社 会 认 可 。 相反 ， 市 场经济 成为 人们 归罪 的对 象。 市场 经济 往何处 去？ 成为关 系

13、到 中国 前途与 命 运 的大 问题 。 从 现代视 角看 ， 在 市场 范围 内， 就 该由 市场 决定 资源 的配置 。 在 市场3配置资 源方 面， 政府 就不 应该出 场。 政府 强行 干预 市场， 必然 导致 市场 不像 市场， 政府 不像 政府 的 后果 。 尤其需 要 指 出的是 ， 当量 大体重 的国 有经济 被附 加了 两重 职 能 ， 既 要服 从上 级 的政治 命令 和行 政 命 令， 又要响 应市 场经 济的 价格 号召， 早已 经使 计划 经济 时代的 国有 经济 发生了 畸变 ： 一 方面 ， 国 有经济 几乎 完全 不受 党政 机构的 调控 ， 变 成了 一个 经

14、济怪 胎， 使政 党的政 治意 志无 法对 国有 经济发 挥政 治行 政上 的指 令作用 ， 其 保障 国家 经济 安全的 功能 ， 隐 而不彰 。 最 直接 的例 证就 是， 前 几年 国际 市场 石油 价格疯 涨， 粮食 需求 极为 畅旺 ， 而国 内两 个市场 的 供 应缺 乏保 证、 价格极 不稳 定 ， 但相 关国 有垄断 企业 不管 国内 市场 的稳定 需要 ， 不 仅 直接 大量 出口 ， 甚 至还 偷偷借 道香 港， 把粮 、 油 弄到国 际市 场上 谋求 高额 利润。 中央 不得 不 发文 ， 严 厉批 评 相 关行 为。 另 一方 面， 三桶 油和 中粮集 团之 所以 这么

15、 做， 乐意 去 国际 市场 谋求巨 额利 润 ， 当然 是服 从市场 召唤 的举 动， 似乎 也无可 厚非 。 但 分析 起来 ， 国有 垄断 企业 之所以 堕入 这样 进退 失据 的窘境 ， 就 是因 为它 的政 治行政 属性 与市 场属 性的 混淆。 党政 机构 这个政 治 巨 无霸 控制 不了 国有垄 断企 业这 一 市 场巨 无霸 ， 政 治巨 无霸 遵循 的只 是一个 权力 逻 辑， 市场 巨无 霸 需要 遵循 政治与 市场 的两 个逻 辑， 调控自 然就 会有 错位 现象 ， 效 果必 然就 会 递 减 。 回答中 国的 市场 经济 往哪 里去的 提问 ， 需要还 原一 个 “市

16、场 归价 格引导 ， 政 府归法 治治 理” 的 国 家 现代 定位 。 这 个布局 还原 不了 ， 中 国就 仍然会 处在 政府 错位 控制 市场， 市场 想方 设法脱 离 控 制的 扭曲 状态 ： 政 府机 构的 调控 ， 一 定 是行政 命令 一板 子打 下来 ， 不 管市 场的 需 求。 政 府 受自 己的 主观 故意 或客观 驱动 ， 都会 不由 自主 地拒斥 市场 调控 ， 随意 动用 行政手 段， 甚至是 政 治 命令 。 因 为这 样的 调 控效 果出 来得 快， 容易呈 现出 人 们 对 有 作为 政府的 社会 赞赏 效果。 这 正 是中 国政 府调 控房地 产 市 场， 总

17、是 采取 限购的 措施 ； 调 控大 城 市 汽车市 场， 总是 做出限 开 的 举动 的体 制原 因。 这样 做是 开玩笑 的 。 对之的 严厉 批评 ， 完 全不 涉及到 所有 制和 意识形 态 问 题 ， 所涉 及的 ， 只 是一 种错 位 的三 元结 构所导 致的 混乱 控制 体系 ， 以 及低 下的 治 理效果 。 中共 十八届 三中 全会强 调 ， 必 须实现 国家 治理体 系和 治理 能力 的现 代化 ， 但 从实 际 做 法 来 看 ， 中 国 是 在 反 向 运 作 。21 世 纪 资 本 主 义 、 市 场 经 济 往 哪 里 去 ？ 皮 克 迪 的 提 问 ， 对 中 国

18、 而 言 是 奢 侈 性 的 问 题 ， 因为这 样 的 提问 是面 向福 利社会 重建 需求 的 ， 是 在国 家的三 元鼎 立结 构建 构完 毕的前 提条 件 下 ， 才 能 提 出 并 加 以 解 决 的 。 中 国 面 临 的 最 现 实 的 问 题 ， 是 建 构 国 家 的 三 元 总 体 结 构 ， 俾 使 国 家 权 力 、 市 场 价 格 与 社 会 自 治 分 流 运 行 、 各 归 其 位 。 具 体 坐 实 到 国 家 三 元 鼎 立 总 体 结 构 的 各 个 方 面 ， 除 开 亟 需 强 化 规 范 和 限 制 党 国 权 力 之 外 ， 鼓 励 公 民 走 上

19、自 主 、 自 治 与 自 律 的 道 路 也 极 为 重 要 。 对 中 国 市 场 经 济 往 哪 里 去 的 回 答 ， 最 关 键 的 一 点 ， 就 是 要 首 先 放 弃 政党 国 家 用 政 治 意 志 控 制 市 场 的 企 图 ， 让 各 种 社 会 要 素 归 位 。 中 国 能 不 能 放 弃 非 常 强 烈 的 、 强 权 控 制 的 政 党 国 家 操 权 机 制 ， 是 建 构 规 范 的 市 场 ， 一 个 最 重 要 的 、 决 定 性 的 因 素 。 中国是 一个 政党 国家 。 政 党国家 最大 的问 题， 就是 将本应 分化 作用 的社 会元 素、 市场

20、元 素、 行政 元素 与政治 元素 ， 强 行纳 入到 政治元 素 之 中， 并且 只简 单地从 政治 元素一 端考 虑 国 家 治 理 问题 。 如 此复 杂的 一个国 家， 被抽 象为 一个 如此简 单的 政治 化国 家， 其治理 效果 ， 可 想而知 。 众 所周 知， 今 天的 中国共 产党 还不 是执 政党 ， 还是 革 命 党 。 从 革命 党转 变 为执政 党，4异常艰 难 。 由 于中国 是革 命党执 政 ， 党 必然以 高度 的政治 敏感 性来 掌权 ， 随 时把自 己放 在 一 个 生 死 存 亡 、 国 家 基 本 秩 序 有 无 保 证 的 悲 情 思 考 视 角 ，

21、来 审 视 国 家 治 理 。 这 样 的 国 家 管 控 ， 控 制 效 果 绝 对 远 远 优 于 治 理 效 果 。 我从来 不认 为中 国共 产党 已经到 了控 制不 了 局 面的 地步 ， 但 国家 高层 领导 总是 免不了 在 党国生 死 存 亡 关 头考 虑问 题的思 维定 势 ， 这哪 是一 种正常 的治 国思 路？ ！ 长 期以来 ， 国人 被 告 知 ， 统 治 阶 级 的 思 想 就 是 占 统 治 地 位 的 思 想 。 作 为 执 掌 国 家 权 力 的 政 党 ， 为 什 么 老 是 处 在 岌 岌 可 危 的 心 态 中 ？ 这 是 国 家 结 构 功 能 严 重

22、 错 位 导 致 的 结 果 。 如 果 中 国 的 党 政 机 构 放 手 让 市 场 价 格 因 素 脱 离 政 治 意 志 ， 高 效 配 置 国 家 的 资 源 ， 拒 斥 以 政 治 危 机 意 识 替 代 市 场 的 精 细 配 置 ， 走 出 以 政 治 危 机 意 识 干 扰 社 会 的 自 主 治 理 境 地 ， 实 际 上 根 本 就 不 会 有 这 样 的 危 机感 受 。 这 种 危 机 感 ， 完 全 是 当 政 者 关 门 闭 户 地 虚 构 出 来 的 ， 并 且 以 这 种 虚 构 来 治 理 国 家 。 长 此 以 往 ， 这 样 的 国 家 治 理 态 势

23、， 令 人 极 为 担 忧 。国家当 局 每 每在 治国 之际 ， 主 观想 象太 多， 而且 因 应危机 展开 的政 治想 象也 不少 。 这 种 想 象 ， 对 国 家 的 整 个 治 理 ， 是 非 常 有 害 的 。 国 家 掌 权 一 方 ， 政 治 上 要 从 容 一 点 ， 真 正 做 到 自 信 ， 放 手 让 市 场 发 酵 ， 让 市 场 活 跃 ， 难 道 就 会 天 下 大 乱 ？ 面 对 社 会 ， 这 样 的 提 问 同 样 有 效 。 当年邓 小 平 最后 拍板 ， 将 国家 的 经济 形态 一下 子落 到社会 主义 市场 经济 平台 上 ， 有 没有 导致 大的

24、危 机 ？ 不仅 没有 ， 而 且正 是 激活 中国 经济 能量 的重大 举措 。 中 国现 在似 乎缺乏 这样 的自 信。 如果 当政 者是真 正 自 信的 ， 而 不是 用自信 来自 我鼓舞 ， 那就 应该 继 续让 市场发 挥配 置 资 源的决 定 性 作用 ， 那 是不 会天下 大乱 的。 执政 党领 导国家 ， 以 其从 容和 自信 ， 不断 尝试 新的 想法与 做 法 ， 保持 制 度的 活力 ， 就 会免 于危机 的频 发， 危机 重重 的心理 定势 对现代 治理 的 干 扰 。 千 万 不 要 以 一 种 走 到 了 制 度 尽 头 的 心 态 谋 划 国 家 的 治 理 ，

25、这 一 点 是 我 想 特 别 强 调 的 。中 国 思 考 社 会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往 那 里 去 的 问 题 ， 一 定 要 准 确 定 位 ， 不 要 错 位 ， 隔 山 打 牛 ， 把自己 的危 机感 附加 给西 方， 然后 把西 方往哪 里去 的问题 ， 换算 成我们 往哪 里去的 问题 。 这 样一个 换算 ， 对 我们 来说 是极其 有害 的。 必须 克制 国人的 一个 基本 思路 ， 那 就是， 西方 有问 题 ， 就 是 中 国取 胜的 契机 ； 西方 没问 题， 就意 味着 中国悲 壮的 前景 。 这 是一 个阶级 斗争 时代 的思维 模式 。 这一 模式 ， 曾

26、经导致 中国 在治 理 基 本思 路上 ， 严 重受 制于 你死 我活 的对立 思路 。 说 起 来 ， 即 使 西 方 衰 落 ， 中 国 也 不 一 定 兴 盛 ， 因 为 这 是 两 个 分 立 的 问 题 。 西 方 与 中 国 ， 并 不 是你死 我活 的关 系， 国人 需要 以 一个 共赢 的追 求， 替代国 际治 理的 零和 游戏 ， 争 取大 家能 够 共 赢 。 现在 ， 由 皮克 迪发出 的资 本主义 往哪 里去 的 提 问， 到了中 国语 境中 ， 被 换算 成了一 个 西方 怎么 死的 问题 ， 中 国如 何活的 问题 ， 西方与 中国 就此被 植入 你死 我活 的僵

27、局。 这是 一个 非 常奇怪 的代 换。 需要 提升 一个层 次来 对待 中西 关系 问题。 今天 ， 一方面， 西方资本主义到了 一 个 大 转 型 的 阶 段 ， 资 本 主 义 确 实 遭 遇 到 了 重 大 的 挑 战 ， 但 这 并 不 等 于 说 中 国 相 应 到 了 一 个 坐 享 其 成 的 舒 服 境 地 。 因 此 ， 另 一 方 面 ， 我 们 亟 需 处 理 的 问 题 ， 是 社 会 主 义 往 哪 里 去 的 大 转 型 。 不 要 以 忘 记 自 己 面 临 的 挑 战 ， 去 帮 西 方 人 解 释 资 本 主 义 往 哪 里 去 的 问 题 。 我 们 千

28、万 要 保 持 这 个 敏 感 的 神 经 ， 与 其 替 西 方 人 着 急 ， 不 如 先 替 自 己 着 急 。 社 会 主 义 往 哪 里 去 的5问 题 ， 才 是 中 国 面 临 的 最 现 实 的 问 题 。 我 们 不 能 再 犯 1950 年 代 那 次 大 转 型 的 同 样 错 误 。 当时 资本 主义 国家 用 “人民 资 本主义 ”的 改革， 力图 解决 资本主 义导 致的 严重 不公 。 那个时 候， 社会主 义 国 家一 个劲 儿批 判资本 主义 国家 的虚 伪 ， 欢 欣鼓舞 地说 社会 主义 到了 彻底战 胜资 本 主 义 的 关 键 时 刻 。 但 经 过

29、两 种 制 度 40 年 的 和 平 竞 争 ， 结 论 出 来 了 ， “人 民 资 本 主 义 ”确 实 解 决 了 西 方 社 会 一 定 时 期 尖 锐 的 阶 级 对 立 ， 给 出 了 一 条 资 本 主 义 的 出 路 。 相 反 ， 固 步 自 封 、 拒 斥 改 革 的 苏 东 ， 断 送 了 自 己 的 前 程 。 今天 ， 皮 克迪 提请西 方人 思考资 本主 义往 哪里 去， 格鲁德 曼 降 下身 段， 为他 的书撰 写 三 篇 书 评 ， 明 显 助 推 人 们 进 行 相 关 的 思 考 。 这 是 又 一 次 将 资 本 主 义 与 社 会 主 义 的 相 互 性

30、 转 型 ， 推到 了 风口 浪尖 。 西 方人 要考虑 的问 题， 我们 似乎 来不及 替他 们考 虑。 因为 。 中国 社会 主义 市场经 济 往 哪里 去 的 难题 ， 已 经牵 扯了 国人绝 大部 分精力 。 一旦 先考虑 西方 的问题 ， 就等 于 不考虑 中 国 自己 的问 题 。 优 先解决 社会 主义 往哪 里去 的问题 ， 是我 们的 处境 所决 定了的 事情 。 我 们 不 要 再 一 次 陷 入 1950 年 代 的 误 区 ， 欣 赏 别 人 的 困 难 ， 忘 记 自 己 面 临 的 挑 战 ， 结 果 ， 成 全 了 别 人 ， 耽 误 了 自 己 。简单归 纳一

31、下我 的想 法， 对今天 的中 国而 言， 由于 资本主 要是 依附 权力 而做 大， 缺少 法 治帮助 其 健 全成 长的 条件 ， 因此 ， 从 左派 视角 看， 需 要限 制 资 本 的肆 意扩 展， 限制资 本的 无 止 境 谋 利 。 这 是 有 现 实 针 对 意 义 的 。 但 是 ， 左 限 资 本 ， 不 是 限 制 资 本 的 良 性 作 用 ， 限 制 资 本 发挥巨 大 的 、 “解放 生产 力” 的 作用 。 这 里有 一限 一放的 对应 安排 要求 。 千 万不要 将资 本视 为万恶 之 源 。 在 现代 条件 下， 资 本是 重要 的、 可以 与国家 权力 分庭

32、抗礼 ， 推 动国家 权力 回归 本位的 力 量 。 不 要以 约束 资本走 向放 纵权 力的 极端 。 同时 ， 从 右派 视角 看， 限 制国家 权力 确 实 是 当 务 之 急 。 因 为 国 家 权 力 的 随 意 作 为 、 不 规 范 状 态 ， 是 制 约 中 国 长 期 、 协 调 、 稳 定 发 展 的最重 要 阻 力。 但限 制国 家权力 ， 不 是阻 止国 家权 力发挥 其应 当发 挥的 积极 作用。 因此 ， 需 要规范 国 家 权力 ， 促 其发 挥必不 可少 的作 用。 就此 而言 ， 限 制国 家权力 不等 于必然 放纵 资 本 作为 。 这 是两 件国 人 都完

33、 成得不 好的 任务 。 都 必须 同时着 手加 以强 化， 才能 使中国 真正 走 上 国家治 理 的 现代 化道 路。 需要进 一步 指出 的是 ， 扼 制民粹 的冲 动， 对中 国拒 斥社会 动荡 ，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 不 过 ， 相 对 而 言 ， 左 限 资 本 ， 右 限 权 力 ， 对 中 国 今 后 的 健 全 发 展 ， 发 挥 着 更 为 重 要 的 作 用 。 因 此 ， 同 时 强 化 两 手 ， “两 手 抓 ， 两 手 都 要 硬 ”， 是 适 当 的 选 择 。或 许 ， 这 就 是 皮 克 迪 著 作 的 热 读 ， 催 生 的 对 中 国 的 特 殊 效 用 。（ 作 者 为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国 际 关 系 学 院 政 治 系 教 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