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国从地区性强国向全球性强国转变 王 勇摘 要 ： 中 国 从 全 球 治 理 的 “边 缘 参 与 者 ”转 身 成 为 “核 心 参 与 者 ”。 包 括 国 际 货 币 基 金 组 织 与 世 界 银 行 在 内 的 战 后 布 雷 顿 森 林 体 系 仍 然 是 当 前 国 际 经 济 治 理 的 主 流 机 制 ， 中 国 可 借 助 筹 备 2016 年 G20 峰 会 的 机 会 ， 全 面 扩 大 对 布 雷 顿 森 林 体 系机制的参与工作， 推动该体系的改革， 争取在现有国际体制内发挥更大的影响。中国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的新战略：进展与经验 经过全球 危机后 几 年的探索 ，
2、 中国 逐渐 形成了较 为清晰 的 思路与战略， 以 提升自 己 的全球治 理能力 ： 存量改革 与增量 改 革并行， 地区与 全 球 多 管 齐 下 的 全 球 治 理 战 略 业 已 形 成 。第一， 积极推 动布雷顿森林体系 的改革。 包括国际货 币基金组 织 与 世 界 银 行 在 内 的 战 后 布 雷 顿 森 林 体 系 仍 然 是 国 际 经 济 治 理 的 主 流机制， 机制对 改革表现 出一定的弹性与妥 协， 以适应全球经 济新格 局 。 但 是 ， 由 于 涉 及 到 权 力 重 新 分 配 的 问 题 ， 有 关 成 员 国 态 度 反 复 ， 改 革 进 展 较 慢 。
3、 比 如 ， 对 2010 年 国 际 货 币 基 金 份 额 改 革 方 案 ， 美 国 国会阻挠 改革， 拒 绝立法， 既有两 党 政治斗争 的考虑 ， 同时也有 维护国家利益 的考量。 中国在推 动改革 的 同时， 在扩 大对于 布雷顿森 林体 系机构的 参与程 度 ， 在参与合 作的同 时， 将其变 成学习 全球规则 的练 兵 场 所 。 在 维 护 WTO 权 威 、 推 动 多 哈 回 合 谈 判 方 面 ， 中 国 做 出 了 积 极 努 力 ， 主 要 是 做 说 服 、 沟 通 的 工 作 ， 促 进 有 关 协 议 的 达 成 。 在 多 哈2回合谈判 中， 发达 国家批评
4、 中国市 场 开放不够， 作为多 边贸易体 制最 大 的 受 益 者 未 能 起 到 带 头 开 放 的 作 用 。第二， 领导、 参与 领导创 建新的机 制， 目前 主要是地 区性的 机 制， 如 金 砖论坛 机 制、 金砖 国家新 开 发银行及 亚投行 等 。 中国与 其他 新兴经济 体有共 同 的利益诉 求， 均不 满意全球 治理现 状 ， 希望提高 发 展中国家 的代表 权 。 但是， 金砖国 家 间合作并 不容易 ， 建立中国 在新 机 制 中 的 优 势 地 位 不 容 易 ， 金 砖 银 行 谈 判 过 程 的 艰 辛 即 证 明 了 这 一 点 。 中国以 我为主 倡导建立 新
5、的机 制 情况稍 好 一些， 如 中国提出 建立 “亚 投 行 ”倡 议 得 到 了 达 到 57 个 国 家 的 响 应 ， 但 是 ， 在 股 权 分 配 、治 理 结 构 问 题 上 仍 然 会 碰 到 障 碍 ， 一 定 的 妥 协 是 必 要 的 。第三， “一带一 路” 倡议 展示了中 国与亚 欧 相关国家、 地区开 展 广 阔 国 际 合 作 的 前 景 ， 同 时 也 具 有 全 球 经 济 治 理 方 面 的 重 要 意 义 。 如果“一带一路”沿线 60 余国与中国成功开展合作，将释放相关国家巨大 的经济增长潜力， 密切中国 经济与其 的联系， 在此基础 上建立 不同形 式
6、、 不同范围的自 贸协议， 将增加中 国在全球经济治理 中的份 量 与 话 语权 。 当然 ， “一 带一路” 倡议作为 一个长期 的国际合 作战 略 真 正 见 效 需 要 较 长 时 间 ， 未 来 结 果 仍 有 待 观 察 。第 四 ， 致 力 于 推 动 G20 提 升 为 全 球 经 济 治 理 主 要 平 台 ， 确保 中国在新 机制中 的 话语权与 影响力 。 G20 机制是中国扩大 参与全球 经济治理进 程的里 程 碑式成果， 我们必 须进一步 熟悉规 则 ， 特别是国 际 金 融 机 制 与 规 则 ， 争 取 扮 演 更 大 的 角 色 。通过参与 全球经 济 治理机制，
7、 我们也 得到了一 些重要 经 验， 总结3出 来 以 供 未 来 借 鉴 ， 主 要 有 ：第一， 要有国际 合作精 神， 要看到共 同利益 不 断增长带 来的影 响 ， 不 图 谋 一 家 独 大 。第二， 妥善处理 好与既 成 大国美日 欧的关 系， 它们是二 战后国 际体制、 规则 的 制 定者与受 益者， 同 时， 它们 仍然 有 实 力阻挠中 国代 表 权 的 提 高 。 其 中 ， 与 主 要 国 家 美 国 的 妥 协 很 重 要 。 毋 庸 讳 言 ， 在 很 多 问 题 上 实 际 形 成 了 中 美 G2 的 关 系 ， 中 美 互 相 妥 协 ， 互 相 支 持 ， 对
8、中 国 是 有 利 的 。第三， 搭台唱戏 很重要 ， 直 接创建或 参与创 建 新的地区 与全球 治理 平台 、 机制 ， 才能实 质 性推动 全 球治理治 理改革 ， 实质性地 提高 我对 全球 经济 治 理 的 影响力。 新治理 平台的建 立， 将吸 引具有相 似利 益国家的 参与， 集 体发声扩 大影响 ； 而新的平 台一 旦 建 立， 那些 起初 反 对 或 犹 豫 参 与 的 国 家 为 了 保 持 自 己 的 地 位 ， 则 可 能 被 迫 选 择 参 与 ， 最后使得 这个治 理 游戏越做 越大。 亚 投行是这 个方面 的 好例证， 在 美 国 的 阻 挠 下 ， 韩 国 、
9、澳 大 利 亚 开 始 选 择 回 避 ， 但 是 ， 由 于 集 体 行 动 不 断 推 进 ， 这 些 国 家 最 终 参 与 是 迟 早 的 事 。 当 然 ， 我 们 还 必 须 注 意 到 ， 只搭台还 不够， 必 须重视机 制化建 设 。 加强研 究 过去惯 例并在此 基础 上 进 行 创 新 ， 这 个 方 面 我 们 尚 显 薄 弱 。第四， 抓住中国 经济快 速 成长期、 经 济实力 上升期的 机遇， 加 强 参与 全 球经 济 治 理的工作， 积极倡 导建立 新 的机制 。 机遇之窗 往往很 短 ， 应 当 记 取 日 本 的 教 训 。 日 本 在 1980 年 代 经
10、济 实 力 达 到 高 峰 ， 但是它在 推动建 立 新国际机 制方面 消 极没有作 为， 主 要是 强调参与 布4林 顿 森 林 体 系 的 一 面 ， 结 果 ， 在 经 济 增 长 迅 速 下 降 的 1990 年代，未 能发挥好 国际机 制 巩固其全 球经济 地 位的作用 ， 最终 沦为 服从于美 国 的 二 流 国 家 。第五， 破除以美 为主的 思 想 ， 在创 建新的 治理 机制方面 要有作 为， 要敢于创 新。 既 要看到美 国的影 响， 又不能迷 信美国 的 绝对影响 。 不是美国 反对的 我 们都不能 干 。 当然， 我们要创 设新的 机 制需要有 技 巧 ， 要 发 挥
11、各 种 渠 道 （ 官 产 学 ） 与 美 国 积 极 沟 通 ， 减 少 美 方 不 必 要 的 误解。 比如 ， 在 创建 “亚投行” 的问 题上 ， 我们与美 方 主动 沟通不够 ， 沟通过晚 过少， 致使 华盛顿以 安全研 究 为主的 主 要智库 形 成了 用地 缘 政治视角 解读亚 投 行创建与 影响的 偏 见， 最终 影响到 美国 国务院的 判 断。第六， 在全球治 理方面 ， 需要权衡 利弊， 既 要有所作 为， 也 要 量力而行 ， 要确 定参 与或领 导 全球治 理 机制能为 增进我 实 际经济政 治 利 益 服 务 。 承 担 过 多 国 际 责 任 ， 有 时 会 造 成
12、 过 大 的 经 济 与 财 政 负 担 ， 有时也会 丧失一 定 的行动自 主性 。 需 要我们在 不同的 目 标之间， 在 目标与手段之间，在成本与收益之间进行仔细的权衡。2008 年 以 来 的 经验表明， 我们的 政策选择 总体上 是 适当的， 较 好把握 了权利与 义务 的平衡。政策建议：增进中国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的行动方案 第 一 ， 借 助 中 国 筹 备 2016 年 G20 峰 会 的 机 会 ， 全 面 扩 大 对 布 雷5顿森林 体系机制的参与工 作， 更进一步熟悉 其机制， 争取 在现 有国际体制内 发挥更大的影响。 美国 等西方 国家担心 中国崛 起 的影响， 一个 理
13、由是中 国有可 能 致力推翻 现有体 制， 从而威胁 到全球 经 济体系的 稳 定。 中国 可以通 过 扩大对于 经合组 织 （ OECD） 、 国际 能源 署 （I EA） 以 及 各种政 府间金 融 机制 （金融 稳定委 员会 FSB） 、 商业银 行间机制 （ 巴 黎俱乐部 等） 等， 逐步消除 西方对 中 国崛起的 怀疑， 同 时， 通过深 度参与现有 机制， 扩 大自己在 现有机 制 中的影响 力与话 语 权。 目前 ， 中 方对参与 这些机 制 的程度有 限， 戒备 心理较强， 我们应 当对自己 的实 力 与 能 力 有 更 多 的 信 心 。第二， 通 过筹备 2016 年 G2
14、0 中国峰会 及深度参 与现有 国 际机制 ， 加快我国全球治理人才的培训工作。IMF 、世界银行、经合组织等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是 培 育 全 球 治 理 人 才 的 最 佳 场 所 。第 三 ， 扩 大 金 砖 国 家 论 坛 的 成 员 范 围 ， 推 动 全 球 经 济 治 理 改 革 。目前， 金 砖国家 论 坛限于五 国， 有 其 局限性， 主要国 家 分歧可能 导致 重要决定 久拖不 决 。 目前， 应 当进行扩大成员 范围的可能性研究 ， 对 于 其他 新兴经济体如印尼 、 土耳其 、 墨西哥 、 埃及 、 尼日利亚 、 韩国 等参与金砖论坛的可性性进行探讨。第四， 加强中
15、国国内的不同部门、不同机构间的分工协调，形 成官产学 良性互 动， 为加快 全 球治理 人 才的培养 与输送 创 造更好的 条件。 目前这 个工作 刚 刚开始， 中 国举办 G20 峰会为当前加快 新型智库 建设提供 了一个 良 好的契机 。 这 些工 作可以 包 括： （1 ） 加强中国 政府 内部的沟 通协调 ， 决策机制 更加开 放 透明； （2 ） 加强 高 校、 智库 等机6构 的全球 治理项 目 ， 以国际化 的标准 培养人才， 包括 训 练高级学 位人 才； （3 ） 改 变国际 关系与国 际经济 研 究中 政治 与经济 相 脱节、 教学与 现实 相脱 离的现 象 。 有一点是 明确的， 中国要成 为全球 治 理的最重 要国 家 ， 国 内 工 作 跟 不 上 是 无 法 实 现 的 。（ 作 者 为 北 京 大 学 国 际 关 系 学 院 教 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