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规制权力：构筑反腐倡廉制度笼子的路径选择田祚雄 杨瑜娴（武 汉市社科院，湖北武汉 430019）党的十八大报告再次警示全党面临的“四大考验”和“四大危险”，并对推进我国反腐倡廉工作作出重要部署。报告强调要“坚定不移反对腐败，永葆共产党人清正廉洁的政治本色”，要严格执行领导干部重大事项报告制度、严格规范权力行使、严格执行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二次全会上指出，要“坚定不移惩治腐败”，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要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确保国家机关按照法定权限和程序行使权力；要形成不敢腐的惩戒机制、不能腐的防范机制、不易腐的保障机制。 1一
2、、科学合理的制度建设是有效推进反腐倡廉工作的根本保障虽腐败现象的表现形式各异，但从本质上讲，腐败就是公权力的滥用，它常常是为了个人利益或者为了个人效忠的某个集团而滥用公共权力。 2从权力的来源看，公职人员所拥有的公权力是人民赋予的、让渡的，公权力的行使理应服务于公共利益。西方国家对权力设置边界和加强监督主要基于两个理由：一是权力具有扩张本性，权力天然地致力于自身的增长和张扬。人们对权力的追逐，实则是追逐权力背后所潜藏的能给自己带来的私利。二是对人性“幽暗意识”的警惕，突出表现为经济人假设和人性恶假设。私利心是人类行为的基本动因，私利心是权力产生腐败的天然基因。自利的经济人有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
3、无穷冲动。无论什么性质的权力都无法完全消除每个社会成员的私利心，无论什么性质的权力都有腐败的可能。 3也就是说，权力自身存在一个内在悖论，公共权力必然烙上私的印记。因为，具有公共属性的权力只能由具有特定需求的人，或者由人组成的机构来行使。 4作为公意权威体现的权力由于受到个体需求的影响，其行使必定趋向于发生变异。当然，权力自我扩张和人心自利的本性并不必然使腐败现象发生。人既可以通过自制他律来抑制私利之心，也可以放任甚至恶意彰显自己的私利之心。私利心转化为具体的社会行为，需要主客观条件的共同作用才能达成，即只有通过内在的私利的价值观引导和外2在的行为规范约束失守时， “私利心”转化为“私利行”才
4、得以实现。 5而“没有任何限制和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特权、专权和极权。 ”6显然，腐败行为的发生就是权力运行规范的失效（客观因素）与行为人私利之心的放纵扭曲（主观因素）交互作用的结果，这就是腐败得以发生的内在机理。加强反腐倡廉建设，保持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无非两种途径：自律和他律。心理学研究表明，理念支配行动，人们发自内心地认同某种理念，就能焕发出规制自己行为的强大而持久的内驱力、源动力。同理，人们一旦真正认同廉政理念，就能形成强大的拒腐防变的自律屏障；其廉政制度设置、组织架构和运行机制的科学合理安排，就能形成一种“不敢腐、不能腐、不易腐”的强大他律机制与环境。但无数正反案例告诉我们，人性是有弱
5、点的，依靠道德自律固然对一部分人能起作用，但不能对所有人在所有情况下都寄望于道德自律。规制权力还是制度更靠得住。因此，必须将公权力装进用严格科学的制度编织的牢固铁笼中并“通上电” ，通过制度建设强化他律才是治本之策。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在反思历史教训的基础上，对制度建设给予了特别关注。邓小平指出， “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这种制度问题，关系到党和国家是否改变颜色，必须引起全党的高度重视” 。 7胡锦涛同志指出：90 年来党的发展历程告诉我们，建设好、管理好一个有几千万党员的大党，制度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必须坚持用制度管权管事管人
6、，健全民主集中制，不断推进党的建设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 8制度建设的背后是执政价值的理性选择。一方面制度反映着特定的价值理念和目标，另一方面制度的确立和有效运行也依赖于一定的文化价值理念的认同。有专家认为，运动反腐大体与计划经济体制相适应，权力反腐大体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之际相适应，而制度反腐则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健全相适应。制度反腐不是用纸上、嘴上、墙上的条条款款反腐败，而是通过权力结构的改革，以新的权力结构来反对和预防腐败。 9十八大报告非常重视制度建设，报告原文论及制度、机制、体制高达近 200次。强调要“把制度建设摆在突出位置” 、要“坚持用制度管权管事管人” ，要增强中国
7、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自信” ，要“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 ，强调任何组织或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任何人3都不能凌驾于组织之上，任何人触犯党纪国法都要严惩不贷，等等。报告还创新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制度设计。如果说发展是第一要务，稳定是第一责任，改革就是第一动力的话，那么制度该是第一保障。科学合理的制度设计和安排不仅是深入推进反腐倡廉建设的根本保障，也是全面顺利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根本保障。随着依法治国方略的深入推进，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律体系这个最大的制度建设已基本形成。但客观地讲，包括法律、纪律在内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建设还存在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二、我
8、国廉政制度建设的主要特点与不足随着反腐倡廉建设的深入推进，我们廉政制度创新的力度不断加大，如干部人事制度、行政审批制度、财政管理制度、司法审查制度、重要事项报告制度等一系列监督制约机制不断取得新的进展。总的来看，现阶段，我国廉政制度建设呈现如下主要特点：（1）坚持走廉政法制化道路。近年来，我国先后制定、修订出台了多部规范行政行为的法律（如行政诉讼法、行政复议法、国家赔偿法等）、规范财务管理的法律（如预算法、政府采购法等）、行政监督类法律（审计法、行政监察法等），加大了对用权行为的规范和监督。党内已初步形成以党章为核心、以监督条例为主干、以配套规定和其他监督规范为重要补充的党内监督法规制度体系。
9、（2）更加注重腐败风险防控制度建设。我国廉政制度建设逐渐从注重事后追惩向注重事前防范过渡，努力惩防并举、标本兼治。如通过加强廉洁意识、廉政纪律、廉政文化教育普及，强大干部群众拒腐防变的心理防线；通过查找腐败风险点和薄弱环节，加强预警机制和防范措施建设力度，努力减少贪污腐败发生的几率和总量；通过健全专门监督机构，构建反腐倡廉监督网络（包括民主监督、行政监督、法律监督、社会监督和媒体监督等） ，完善权力监督机制。已初步构筑起了抵御腐败的廉政制度防线。（3）更加注重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与腐败惩处制度的互动。切实推行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明确党政领导干部在反腐倡廉建设中的责任、意识、内容、程序等，从而形成
10、党政齐抓共管、人民群众支持参与的整体合力。严肃查办腐败案件，对落实廉政建设责任制不力的责任人进行追究，通过惩处腐败打击犯罪、发现制度漏洞，进一步弥补健全预防制度，逐渐形成廉政制度建设的良性互动。（4）更加注重廉政制度建设的科学性、系统性。在廉政制度4建设上，逐渐既注重充实完善惩戒性、约束性规定，又注重建立健全激励性、保障性规定；既重视实体性制度建设，又重视程序性制度建设；既注重单体制度建设，又注重加强制度体系建设，增强制度间的协调性；既注重文本制度建设，又注重加强反腐倡廉体制架构和运行机制建设，从而强化反腐倡廉制度的整体效能。经过多年的探索实践，我国已初步建起一个集教育、监督和惩处“三位一体”
11、的反腐倡廉制度体系。然而，面对世情、国情、党情和民情的不断变化，客观地说，我国的廉政制度建设还存在不少缺失。（1）制度供给不足。尽管我国现行廉政制度已经涉及到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但基于社会和人性的复杂性，不断变换花样的贪腐现象依然多发频发。廉政制度建设尚存在一些盲点，有的领域（如现代服务业的新业态、新模式、新产品）缺乏明晰的制度规范，有的制度落后于时代的发展而无法适用，有的制度规定畸轻畸重效力不彰等等。例如，我国尚未建立起完整意义上的财产申报制度，现行财产申报的主体、范围、真实性等比较有限，更没有对社会公众公开；关于贪官外逃的法律援助机制也不健全，虽已与很多国家缔结了双边引渡条约，但因对“政治
12、犯、死刑犯”的引渡条例等规定与联合国反腐败公约不一致，增加了反腐的难度 10；对民众监督和媒体监督的法律保障；实现公民自由表达权、知情权和参与权的规则还不是很完善，针对媒体的禁止性规范多于保护性规范，不少廉政制度更新不及时，使得其执行起来难度很大。塞缪尔亨廷顿指出，“政治上的首要问题就是政治制度化的发展落后于社会和经济发展。” 11（2）制度建设不科学，无法实现“良制之治”。一是廉政制度规定存在“不够细致明确、缺乏针对性”等问题。如，有的地方比较“懒政”，简单照抄照转上级条例框架，而上级制度往往原则性很强，地方制度便会因过于原则笼统或标准不明而流于形式，无法真正得到落实。二是制度规定“细致有余
13、而科学性不足”。我们的廉政制度建设喜好列举多少个“不准”、多少个“禁止”等，殊不知社会现实是复杂的、变动不居的，制度永远不可能列举穷尽所有的腐败现象，那么未被列举到的腐败现象如何惩治呢？再说，动辄几十个“禁止”，试问有几个公权行使者能记得住？因此，可想而知这样的制度其执行绩效定然不会好。三是现有廉政制度“数量众多但大多层级不高”。我国已经制定了大量的廉政制度，但多是分散、5孤立的，缺少一部廉政基本法以及相关的国家层次“反腐败法”。例如，对清理“三公”消费、禁止领导干部接受现金和有价证券等专项治理工作，各级党委政府几乎每年重要节庆前都要下发通知，内容反复出现，权威性却不足。（3）制度缺乏系统性。
14、我国廉政制度建设尚缺乏总体规划，具体廉政制度零落分散，相互之间缺乏衔接，甚至互相抵触，没能形成完整的权力规范制约体系。实践中， “权力部门化，部门利益化，利益制度化”的现象并不鲜见，亟待破解。还有值得特别关注的是，目前我国专业的廉政机构独立性、权威性和体制地位均不高，严重影响了其反腐效能。我国反腐的主要机构中，纪律检查委员会的监察对象是党员，监察局机关隶属于政府而难以实现独立性，检察院反贪局负责查处与犯罪有关的贪污贿赂，都无法实施似香港廉政公署那样专职、独立、全程的立体监督。（4）制度执行不力。已有廉政制度执行情况很不乐观。有制度但不执行比没制度更糟糕，那样会严重影响制度的权威和政府的公信力。
15、实践中，有的把制度当摆设，停留在喊口号而不落到实处；有的选择性适用，对自己有利的就用，对自己无益的则不用，等等。对腐败问题，存在“不告不究”、“抓大放小”、追惩偏软，甚至纵容、隐瞒、包庇的错误态度，严重损害了廉政制度的威信。（5）廉政文化建设的效度不高。我国越来越重视包括廉政制度在内的廉政文化建设，但廉政文化建设存在“声势大、效果差”的弊端。廉政文化建设有宣传但无传播，活动多感动少，作品多精品少，重硬件建设投入轻软件配套升级，重学习书本理论轻本土传统廉政资源发掘，在形式上重“老三样”（开会学习、红色考察、心得体会）而轻创新，等等。总之，廉政文化建设缺乏创造性和感染力，廉政文化建设的效度不高。三
16、、以健全科学的廉政制度建设保障权力的正确行使腐败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毒瘤”，是古今中外各国面临的共同难题。“所有的国家都存在着腐化”，“腐化乃是缺乏有效的政治制度化的一种表征” 12。“腐化的程度与社会和经济迅速现代化有关” 13。加强廉政制度建设，防止以公权谋私利，成为世界各国的共同选择。纵观世界廉洁度较高的国家，在廉政制度建设方面，均十分注重建设完善的法律制度、有效的预防制度、全方位的监督制度、严格的惩处制度、有本国特色的廉政教育制度。 14新形势下，加强反腐倡廉建设，全面提高党建科学化水平，必须以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党的先6进性和纯洁性建设为主线，“把制度建设摆在突出位置” 、 “坚持用制度
17、管权管事管人” ，充分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保障”作用。 15第一，更加重视和彰显廉政制度建设的内在价值。 从腐败发生的内在机理可以清晰明了腐败防控的内在理路。概言之，就是两条基本路径：权力监控与价值正畸。 16权力监控和价值正畸的最有效途径就是加强科学的制度设计。因为，正如新制度学者塔伦和斯坦莫认为， “制度不仅像合理选择论所说的那样决定行为者的战略，而且决定其目标，并调解其合作和冲突的关系，因此，制度构造政治处境并对政治结果产生影响。 ”17 “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走向反面。 ”18显然，制度在规制人们言行、重塑人们价值理念等方面具
18、有十分重要的内在价值。从理论上讲，在制度与价值的关系中，价值是规定性的，它指引着制度设计的基本走向，具有理想主义色彩；制度是确定性的，它体现了一定的价值理念及其实现的程度，具有现实主义品格。制度与价值的互动既表现为价值对于制度运行的纠偏与框约，也表现为制度对于价值内涵的修正与充实，二者统一于制度（政策）实践的具体展开过程。正是因为制度本身的价值内蕴性，所以人们才更加重视并执著于制度建设。对反腐倡廉制度建设，有两种倾向值得特别注意：一是制度万能主义。认为制度建设是反腐败的良药。如果没有良好的防腐制度，仅靠一时的动员，极易陷入“人治”的窠臼；只要建立起良好的制度机制，就能从根本上杜绝腐败。正是在这
19、种思维的支配下，一旦发生了某种“新”的腐败案例，最惯常的归因方法就是“制度缺失” ，最常见的弥补之策就是“建章立制” 。但殊不知，任何制度都不可能完美无缺，不可能提前预设并规制社会生活所有复杂的状况；任何制度都不可能“自然生效” ，制度并不必然具有现实生命力、并不必然表现出现实生产力。无论多么良善的制度最终也要靠人来执行和遵从，文本的制度如果不内化为每个人内心的规则律令，如果不转化为实然的规矩，制度的生命力就必然羸弱和苍白。也就是说，人们对制度的信仰认同直接关乎制度的执行力，制度的执行力直接关乎其生命力。二是制度虚无主义。有人认为，制度建设并不是反腐倡廉最有效的方式，制度对权力的行使者总归是一
20、种事后的、制约性的安排。对于权力在将来的使用中会发生怎样的变异，制度是无法预防和制止7的。因此认为，制约权力最重要的不是靠制度，关键是要打破对权力的垄断，避免形成绝对的权力中心，对权力进行界定，使其各安其所。 19对此，我们不敢苟同。制度建设不仅具有滞后性（对过去经验的总结）也具有前瞻性（作为理性认识的制度可以指导实践、提前预防） ，如何规制权力在使用中发生变异，既是给制度建设提出的挑战，更是对制度建设科学性、前瞻性的要求；再说，打破权力垄断、对权力进行界定，不靠制度那靠什么呢？“打破”的、 “界定”的成果不靠制度又靠什么来保障呢？不能因为制度建设的不科学、制度执行的不到位来否定制度本身的内在
21、价值。恰恰相反，我们要更加重视制度的建设和执行，真正体现和彰显制度所蕴含的内在科学价值。通过科学的制度设计，清晰界定权力边界、运行程序、监督途径、问责举措等，确保权力在制度的框架内正确运行。当然，制度他律毕竟只是一种外因，道德自律才是内因，反腐倡廉建设二者缺一不可、不可偏废。同时，我们既要防止坠入制度万能主义的窠臼，也要警惕制度虚无主义的错误倾向。第二，着力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如前文所述，我国廉政制度建设还存在一些弊端，一些制度不匹配、不系统、不科学，甚至相互冲突的现象比较突出。显规则过于原则化，潜规则异常神秘化，极大地损害了制度的权威性和公信力。制度反腐首先应是“良制
22、”反腐。所以制度设计本身必须科学、系统、规范、有可操作性，否则制度势必流于文本、口头和墙上。美国纽约时报著名评论家汤麦斯弗里德曼非常直白：“美国成功的秘密不在于华尔街和硅谷，不在于空军和海军，不在于言论自由，也不在于自由市场，真正的秘密在于长盛不衰的法治及其背后的制度体系正是这些让每一个人可以充分发展而不论是谁在掌权的东西，是美国强大的真正力量。” 20我们党越来越重视制度和制度体系建设。胡锦涛指出：“制度建设既是党的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党的建设的重要保证。要增强党内生活和党的建设制度的严密性和科学性，既要有实体性制度又要有程序性制度，既要明确规定应该怎么办又要明确违反规定该怎么处理，减少
23、制度执行的自由裁量空间，推进党的建设科学化、制度化、规范化。 ”21党的十八大报告再次强调“制度体系”建设问题。报告指出，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必须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不失时机深化重要领域改革，坚决破8除一切妨碍科学发展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 ”22这启示我们：1 ）要有政治勇气和政治智慧切实改革制度弊端，加快解决“无制度可用” 、 “有制度但不管用” 、 “有制度但不用” 、 “有制度但选择性适用” 、 “特权制度化”等问题的解决力度。要根据世情、党情、国情和民情的变化，及时加强制度的“废改立”工作。制度建设一
24、定要借鉴世界制度文明的有益经验， “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变的一条经验。 ”23 “在设计任何政府制度和确定该制度中的若干制约和监核机构时，必须把每个成员都假定为是一无赖，并设想他的一切作为都是为了谋求私利，别无其他目的” 24，从而保持对权力滥用和人性幽暗的警惕。2）不仅要完善单个制度，更要着眼于完善“制度体系” 。要运用系统论的观点，努力构建起横到边、纵到底、无缝隙、不矛盾、可执行的廉政制度体系，努力实现制度建设系统性、科学性、可行性的统一，在整体布局上实现制度的相互配套、相互衔接、相互促进。一般讲，权力体制架构、权力运行机制、权力操作的程序性规则，综合构成公权力运行的制
25、度环境。制度环境好坏直接决定着工作规定和纪律要求的执行状况。一个科学合理的党内权力体制机制，可以最大限度地凝聚党内力量，充分发挥全体党员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而带有重大缺陷的体制机制就会恶化制度环境，误导党员干部的行为，事实上成为坑害党员干部的制度陷阱。所以，我们既要注重制度建设的顶层设计，又要细化主要制度的具体支撑，提高制度操作设计的技术含量，通过完善制度链条，有效破解“权力部门化，部门利益化，利益制度化”的痼疾。3）要将实践中可行、成熟的做法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制度的层面，使之更加成熟更加定型，更加具有指导性。我们改革发展的重要经验之一就是遵循积极稳妥、循序渐进的推进策略。制度建设涉及面广，必须
26、慎重；“改革是第二次革命” ，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必由之路，必须始终坚持。因此，在廉政制度建设上，要积极试点、科学总结、探寻规律、普遍推广。比如政务公开制度、政府采购制度、领导干部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制度、巡视制度、治庸问责和电视问政等等，都有待更加健全和规范化。第三，切实加强重点关键廉政制度的建立和完善。总结廉政制度建设经验，借鉴国际反腐通行做法，我们认为当前尤其要注重加强如下制度建设：一是加9强廉政法制建设。推进廉政建设法制化进程，是国际反腐的共同经验，是科学有效反腐的必由之路。 “反腐败既要靠人，也要靠制度，更需要制度的支撑和创新，而法律作为制度的最高形态，应该法治反腐。 ”25应
27、尽快出台位阶较高的反腐败法 ，以强化反腐倡廉的法治保障，当前特别要加快制定重大决策程序条例 、 政务公开法 、 行政组织法等三部法律 26。二是要完善施行公职人员财产收入申报公开制度。这也是世界通行的、被实践证明有效的反腐倡廉制度，更是人民群众吁请最切的制度。近年来，我国新疆阿勒泰、湖南浏阳、浙江慈溪、宁夏银川等地都先后开展了官员财产申报试点探索，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但自 1987 年就开始研究的官员财产申报制度，经历 1/4 世纪仍不能出台，这是说不过去的。古语云， “天下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之大事，必作于细” 。我们赞成财产申报分阶段分步骤进行，从最“易” 、最“细”处开始。如可采取老人老
28、办法、新人新办法；可先申报房产、汽车等大宗财产；可从落实申报公开、核实申报真伪等环节开始。不求全责备、不统一步调推行所有人、所有财产都申报公示，是为了尽快将财产申报制度运转起来，在运转中逐渐完善远胜于坐而论道的完美主义、等待主义。三是切实完善民主集中制。民主集中制作为我们的根本组织制度，需要细化为若干具体制度的支撑。贯彻民主集中制，既要加强各项具体制度的建设，又要使各项具体制度相互联接，协调联动，共同构成一个制度整体。当前，推进民主集中制的制度体系建设，重点在于坚持和完善党的集体领导制度、党员权利保障制度、党的代表大会制度、党内选举制度和党内监督制度。 27而每项制度需要进一步细化，如党员监督
29、制度至少又需要健全党员民主评议领导干部制度、党员质询领导机关和领导人制度、党员罢免撤换领导人制度等来支撑。四是切实加强舆论监督制度建设。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制约是防止权力滥用的重要途径。舆论监督是敦促“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的重要途径。 “房叔” 、 “表哥” 、 “房姐”等先后曝光就是舆论监督的最好例证。但近几年也屡屡曝出因言获罪、殴打甚至残杀新闻监督记者的案例。马克思说:“发表意见的自由是一切自由中最神圣的, 因为它是一切的基础。 ”28列宁也指出，“没有公开性而谈民主制是很可笑的，并且这种公开性还要不限于对本组织的成员”。 29随着网络媒体、自媒体的发达， “封堵”言论已不可能，“疏导”才是正
30、途。早在上世纪 80 年代就提出的新闻法至今悬而未立，而10新闻法或大众传媒法是大陆法系国家的一部基本法律。我国不论是否要出台新闻法 ，但施行新闻法治，明确舆论监督的权利和边界都是必须的。第四，以更加务实的举措和坚决态度落实各项廉政制度规定。一个实际行动胜过一打纲领。要谋求反腐败的明显成效，仅仅依靠出台大量的制度是不够的，如何使每一项制度的实施机制强大起来，将制度规范转化为实际的反腐效果，充分发挥出制度本身的反腐功效，才是需要着力解决的关键性问题。近年来，在保持党的纯洁性方面，形成和出台了不少廉政制度规定，但关键在落实，关键在干部。也就是说要让制度“活化” 、而不异化。一方面要严格执行既定制度
31、，坚决防止“有制度不用” 。另一方面，要防止制度执行的异化，坚决破除“选择性适用制度” 、 “运动式执行制度”的问题。制度程序设计原本是要通过程序正义来保证结果正义，但我们多少程序控制变成了“走程序” 、多少原则规定蜕变成了“原则上”？！所以，加强廉政制度建设，保持党的纯洁性，必须真正做到制度面前人人平等，遵守制度没有特权、执行制度没有例外；“任何组织或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决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徇私枉法” ；“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组织之上，决不允许有令不行、有禁不止” ；“不管涉及什么人，不论权力大小、职位高低，只要触犯党纪国法，都要严惩不贷” 。30执行制度必须领导带头，充
32、分发挥“上行下效” 的示范效应。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提出，“抓作风建设，首先要从中央政治局做起，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先要做到，要求别人不做的自己坚决不做，以良好党风带动政风民风，真正赢得群众信任和拥护” 31。“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强力反对腐败、着力改进作风的系列举措，深受干部群众好评，给人民群众莫大期待！ 1 新华网， 2013 年 01 月 22 日2 参见里克 斯塔彭赫斯特等主编：反腐败国家廉政建设的模式 ，杨之刚译，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 2000 年版，第 1 页3 李堪国： 腐败机理与腐败风险防控体系研究 ， 行政法学研究 ，2009 年第 2 期418 林尚立等著：制度
33、创新与国家成长 ，天津人民出版社 2005 年版，第 361 页，第368-369 页516 田祚雄：试论腐败风险防控的内在理路 ， 学习与实践 ，2010 年第 1 期6 李龙主编：依法治国方略实施问题研究 ，武汉大学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82 页717 邓小平文选 （第二卷） ，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333 页8 胡锦涛： 在庆祝建党 90 周年大会上讲话 ，http:/ 中纪委反腐专家：反腐败突破口在权力结构的改革 ， 南方日报 ，2012 年 02 月23 日10 陈景云、杨爱平：制度剩余与制度短缺：我国廉政制度建设的结构性问题 ， 学术论坛 ，2011 年第 12 期
34、111213 塞缪尔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 ，王冠华等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8 年版，第 4 页，第 45 页，第 45 页14 参见田祚雄、杨瑜娴：加强廉政文化建设是保持党的纯洁性的重要保证以廉政制度建设为视角 ，湖北省廉政文化研究会交流论文，2012 年152026 胡锦涛：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 ， 求是 ，2012 年第22 期17参见：凯尔布罗：政治学和社会学中的新制度学派 ， 现代外国哲学社会科学文摘 ，1996 年第 3 期，第 4 页20转引自： 人才好制度 从哪儿来 ， 光明日报2013 年 04 月 17 日21 胡锦涛：努力开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
35、新局面 ， 求是 ，2010 年第 1 期23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 ，张雁深译，商务印书馆 , 1994 年版，第 154 页24路德选集 ( 上) ，徐庆誉、汤清译，基督教文艺出版社 1968 年版，第 446 页25 http:/ 新京报 ，2012 年 12 月 2 日。27 吴辉：论推进民主集中制制度体系建设 ， 井冈山干部学院学报 ，2012 年第 2 期2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1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573 页29列宁全集 第 6 卷 131 页，人民出版社 1986 年 10 月第二版31 光明日报 ，2012 年 12 月 5 日（田祚雄：武汉市社科院政法所副所长、副研究员；杨瑜娴：武汉市社科院政法所助理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