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北朝天文学家张子信的历史考察 1郭津嵩南京大学天文系(江苏南京汉口路 22 号 210000)【摘要】张子信是中国天文学史上的重要人物。其事迹见于隋书天文志和北齐书北史的本传。这两个文本之间虽无明显的印证,但对张子信的 记述是相互吻合的。 张子信最主要的天文活 动是持续三十年的海岛观测,这一活动可能与道教有关,是独立于官 营机构之外而进行的。以私人身份研究天文学,这在魏晋南北朝并不是孤立的现象。【关键词】 张子信;古代天文学北朝魏、齐间的张子信是天文学史上的重要人物。据隋书天文志 ,张子信曾因避战乱而隐居海岛,借助浑仪等观测日月五星,达三十年之久。他的“三大发现” ,包括太阳视运动的不均匀性、
2、五星视运动的不均匀性以及月球视差对日食的影响,为提高当时历法的精度奠定了理论基础,直接影响了隋唐多部官修历法,“开启了传统历法的新纪元,使传统历法的面貌焕然一新” 1(P.302) 。历来天文史家对张子信多有留意,近年来江晓原、钮卫星的研究尤其深入而有启发性。但由于史料记载语焉不详,还有不少疑难之处没能得到彻底解决。本文主要依据原始史料和相关史实的历史背景,对若干有关问题发表一点看法。1、 北齐书 、 北史 “张子信传”考辨张子信在天文历算方面的事迹、学说见于隋书天文志 。而北齐书方技传和北史艺术传又分别有“张子信传” (以下称“两传” ) ,内容大致相同,个别字句有出入,却均未提及张子信的天
3、文活动。对其生平的记载,不能与隋书相印证,甚至对其籍贯所在,也与隋书各执一辞。点校本北齐书的校勘者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但仍然认为“两传”记载的也是天文学家张子信 2。实际上,阮元和宋君容(A. Gaubil) 3以来的许多学者都在描述张子信生平的时候引征了“两传” 。但也有人表示怀疑。陈美东先生则判断说:“由籍贯、隐居地、所擅长的专业看,这时确有两位张子信。 ”1(P.299)可是,同名同姓又同在北朝魏、齐之间,此等事史所罕有,而且现有的证据并不足以作出如此结论。“两传”最迷惑人处是不载张子信之天文活动,只谓其人“颇涉文学” , “以医术知名” , “又善易卜风角” ,并记其以鸟占风角之术为武卫
4、奚永洛占卜一事。案太平广记卷七十六引三国典略亦录此事。然而这些并不能使张子信“判若两人” 。 隋书卷二十天文志中云:1 本文系南京大学国家级“大学生创新计划”支持项目“魏晋南北朝历算学研究”的成果之一,该项目受到教育部和南京大学的资助,项目导师为南京大学天文系萧耐园教授。2 见点校本北齐书出版说明。3 宋君荣对“两传”的引述,见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 531 页脚注,科学出版社 1975 年版。至后魏末,清河张子信,学艺博通,尤精 历数。 2(P.261)“学艺通博”这一条可与“两传”之记载相印证,并且“通博”正符合当时一般天文历算学家的形象。章太炎先生五朝学有云:“夫经莫穹乎礼 乐 ,政
5、莫要乎律令,技莫微乎算术,形莫争乎药石,五朝诸名士皆宗之。 ”3(P.77) 南北朝历法家多属此类博学多术之士,如南朝何承天,通礼制、史籍、地理乃至琴、棋,文章、思想并重一时 1;祖冲之造安边论 , 南史以入文学传 ;北方的刘焯学贯群经, “推步日月”之外,更兼“量度山海之术” ,被称为“北朝数百年间之大儒”2;宋景业、信都芳等都能占候 3。相比之下,张子信兼善文学、医术、易卜也不足为奇。 隋书的记载与北齐书及北史各有侧重,实属正常。总之,以艺业不同为由否定“两传”是不能成立的。以下分析“两传”所记张子信交游、征辟事。 北齐书卷四十九方伎传(北史卷八十九艺术传稍略)云:(张子信)恒隐于白鹿山。
6、时游京邑,甚 为魏收、崔季舒等所礼,有赠答子信诗数篇。 4(P.680)又云:后魏以太中大夫征之,听其时还山,不常在 邺。 4(P.680)北史则云:大宁中,征为尚药典御。武平初,又以太中大夫征之,听其所志,还山。 5(P.2941)中华书局点校本北齐书方伎传校勘记据北史疑“后魏”当作“后主” ,甚是。又北齐书卷三十九崔季舒传云:季舒素好图籍,暮年转更精勤,兼推荐人士, 奖劝文学,时议翕然,远近称美。4(P.512)案崔季舒死于武平年间,张子信被征太中大夫的时间恰好是崔季舒暮年“推荐人士,奖劝文学”之时,则张子信与魏、崔的交游、赠答很可能也在这一时间前后。也就是说, “两传”记载的交游、征辟事
7、应该都在大宁以后。又隋书卷二十天文志中云:(张子信)因避葛荣乱,隐于海岛中, 积三十许年, 专以浑仪测候日月五星差变之数,以算步之,始悟日月交道,有表里迟速,五星见伏,有感召向背。 2(P.561)案“两传”载大宁中被征,上距葛荣之乱恰好三十余年。如此看来, 隋书与1 见宋书及南史本传。参看潘富恩、马涛范缜评传附何承天评传 ,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6年版。2 陈寅恪先生语,见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53 页,三联书店 2001 年版;又隋书卷七十五刘焯传:“论者以为数百年已来博学通儒无能出其右者。 ”3 隋书卷三十四经籍志载有信都芳遁甲三十三卷,又同书卷十六律历志上云:“后齐神武霸府田曹参军信
8、都芳,深有巧思,能以管候气,仰观云色。 ”“两传”尽管叙述有异,却并无矛盾,而且在时间上恰能衔接。综合以上所论,可以更肯定地说, “两传”的传主即是历算学家张子信。而关于张子信的籍贯,也不妨略加讨论。 北齐书卷四十九方伎传 (北史卷八十九艺术传同)云:张子信,河内人也。 4(P.680)又太平广记卷七十六引三国典略云:齐琅琊王俨杀和士开也,武卫奚永洛与河内人张子信对坐,忽有鹊鸣,斗于庭而堕焉。 6(P.478)都以张子信为河内人。然而考虑到今本北齐书经过辑补, 方伎传即非李百药原文 1, 北史则系节抄而成,而且“两传”及三国典略所记张子信事迹语句大略相同,三个文本应该是同源的,不足以构成互证。
9、而隋书天文志云:至后魏末,清河张子信,学艺博通,尤精 历数。 2(P.561)则以张子信为清河人。张子信与魏收、崔季舒交游事,已见前引。案魏收、崔季舒是东魏末“妙选人地”政策下提拔起来的一时文俊,均出自高门。魏收不但为人轻浮傲慢,而且素重门第,故不惜以“繁碎”之笔“论诸家枝叶姻亲” 2。张子信能够为魏、崔所礼重,甚至与之赠答唱和,应当也是高门望族的才俊。案河内、清河都是张氏望地。清河张氏实出于河内, 古今姓氏书辨证卷十三云:清河东武城张氏,本自汉留侯良裔。孙司徒歆。歆弟协,字季,期卫尉。生魏太山太守岱。自河内徙清河。 7两汉之世,河内张氏屡致公卿,两晋以后,则鲜见出仕者。唯隋书 北史载有张允、
10、张衡一支,则仕于北周 3。而清河张氏则是山东屈指可数的大族。著名的算学家张丘建也是清河人,这暗示着清河张氏的算学传承。这种传承对于一代天算大家的出现是至关重要的。总而言之,张子信出于清河张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两传”即三国典略所记或有讹误。通过上面这一番考察,张子信的大致生平亦可推断出来:他出身清河张氏,可能有家传的算学根基。他应在年轻时就避难出海,经过三十年的观测研究终有所成而回到大陆。暮年隐居山中,偶尔出游京邑,并两次受到征召。他曾自制一部历法 4,但已失传。又据隋书律历志 ,张子信还曾把自己研究所得传授于人,指导青年学者改革历法 5。1 参见钱大昕廿二史考异卷三十一“北齐书神武帝纪”条。
11、2 见北齐书魏收传 。3 隋书张衡传:“张衡自建平,河内人也。祖嶷,魏河阳太守。父光,周万州刺史。 ”北史张衡传“光”作“允” ,恐误。4 新唐书历志引用了一条“张子信历”的术文。陈美东据此认为有“张子信历”的存在。参看陈美东中国科学技术史天文学卷第 302 页。5 隋书卷十七律历志中云:“(张)孟宾受业于张子信,并弃旧事,更制新法。 ”2、张子信的海岛观测张子信持续三十年的海岛观测可谓成绩斐然。有学者指出张子信的天文发现与印度天文学有渊源关系,这不无根据。他对太阳、五星视运动的研究很有可能受到了印度天文学的启发,或是在表述上吸收了印度天文学的理论,但同时一定是以大量一手的观测资料作为基础的。
12、陈美东、钮卫星对张子信观测方法的分析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1。曲安京指出大业历、黄极历日躔模式“理应是当时的历算家对太阳视运动观测规律的观测积累尚不精确所导致的产物” 8(P.255) 。而大业历日躔表“显系经验总结的产物” , “应当能够比较实在地反映当时的实测水准” 8(P.255)。这些历法数据,如果不是直接来源于张子信的观测,也一定有他的贡献在其中。然而张子信的海岛观测,还让学者们感到另一种特别的兴趣。他使用的浑仪在古代是大型观测仪器,多用金属铸造,往往辗转沿用几百年 2,堪称“国之重器” ,而“学者寡能闻见” 3。张子信能在海岛上拥有这么一件仪器,确实出人意表。同时可以合理地设想,岛上生
13、活需要给养,长期观测计算也需要有相当的人力物力的配备,这亦非常人所能具备。诸如此类,如何解释?前引“两传”文已经提及,张子信“恒隐于白鹿山” 。而魏书卷四十八高允传附高和仁传云:(高和仁)后为洛州录事参军,不赴,服饵于汲郡白鹿山。未几卒,时人悼惜之。 9(P.1092)高和仁在白鹿山服饵而死,显然是行道教丹药之术。又隋书卷七十八艺术传(北史卷八十九艺术传略同)略云:卢太翼字协昭,河间人也,本姓章仇氏。 博综群 书,爰及佛道,皆得其精微。尤善占候算历之术。隐于白鹿山,数年徙居林 虑 山茱萸涧,请业者自远而至,初无所拒,后惮其烦,逃于五台山。地多 药物,与弟子数人庐于岩下,萧然绝世,以为神仙可致。
14、 2(P.1769)卢太翼读书,兼及佛道,而“以为神仙可致” ,则知其所修行,当为道教之术。他也曾隐居白鹿山。这都暗示着白鹿山是一个道教“仙山” 。 北齐书卷四十九方伎传云:后魏以太中大夫征之(张子信),听其时还山,不常在邺。 4(P.680)1 参看陈美东中国科学技术史天文学卷第 299-302 页及江晓原、钮卫星天文西学东渐集第 187-203页。2 以隋书天文志中所见浑仪为例:前赵孔挺所造浑仪,铜制,内径八尺,丧乱中“沉没西戎” ,又经“宋高祖定咸阳得之” ,至少保存至梁代,前后二百余年;北魏永兴年间所造浑仪,铁制,东魏、北齐间或曾徙于邺(史称“齐神武以洛阳旧器,并徙邺中” ,疑其中有浑
15、仪) ,后又徙于长安至少沿用二百五十年。3 东吴王蕃浑天象说:“浑仪,羲和氏之旧器,历代相传,谓之机衡。其所由来,有原统矣。而斯器设在候台,史官禁密,学者寡得闻见。 ”见宋书天文志 ;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亦有辑。北史卷八十九艺术传云:武平初,又以太中大夫征之,听其所志,还山。 5(P.2941)这里所谓“山”即是白鹿山。受征之后,张子信依然以还山隐居为志,当是宗教信仰所系。从这条线索来看,张子信很可能是道教信徒。有的学者径称张子信为“隐道” 1,也不是全无道理。陈寅恪先生天师道与滨海地域之关系曾述及孙秀、孙恩、崔玄伯等具有道教背景之人,遇到大难,多趋海而避之,陈氏称之为“返其旧巢之惯技”
16、10(P.7)。无独有偶,张子信遭逢变乱之时也选择了出海,恐非巧合。东晋孙恩之乱时,孙恩之众数度入海 2,可证当时道教徒们在海上有根据地可以立足和保证给养;又南朝陶弘景为修道而制浑象 3,可证当时道教团体会出于宗教目的而自制天文仪器。若张子信“测候日月五星”之海岛,正是一道教盘踞经营之海岛,而其人又恰好具有道教背景,为道教势力所支持,则三十年之观测研究,就具备了人力物力等充足的外部条件。这虽是一种猜测,却应当不失为一种可能的解释。3、张子信与天文学的官营传统“官营传统”作为中国古代天文学(或“天学” )的一个基本性质,经过学者们的系统论述,在相当程度上已成为一种公认的看法。学者们认为,在中国古
17、代,天文学是作为一种具有神秘性的知识资源而为皇权服务,被皇权所“独占” , “从无私家经营的传统” 11(P.323), “私习天文”被禁止。在这种认识之下,张子信被一些学者视为最大的甚至唯一的例外。江晓原说:“张子信以私人身份在海岛上从事天文观测三十年,且有浑仪等大型观测仪器,这在中国古代找不出第二例” 11(P.323)。本文认为,张子信的行事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但把他看作一种孤立的现象未必十分合理。为了探讨这个问题,首先确定一个比较小的考察范围,那就是与张子信基本同时的魏、齐间其他一些天文学家。 魏书卷八十四儒林传云:(李业兴)后乃博涉百家,图纬、 风角、天文、占候无不详练,尤长算历。
18、虽在贫贱,常自矜负,若礼待不足, 纵于权贵,不 为之屈。后为王遵业门客。举孝廉,为校书郎。 延昌中,业兴乃为戊子元历上之。于时屯骑校尉张洪、荡寇将军张龙祥等九家各献新历,世宗 诏令共为一历。 9(P.1861)李业兴以一人之力,先后制作或参与制作四部历法 4,是当时“天文历法界的主将之一” 1(P.288)。从传文来看,他学习天文、算历的时候尚在“贫贱”之时。上“戊1 见盖建民道教科学思想发凡第 39 页。2 参见晋书孙恩传 。3 参见梁书处士传及南史隐逸传下 。4 李业兴的历法成果,除了他自制的“戊子元历”以及和另外九家共作的正光历之外,后来还制定了兴和历和“九宫行棋历” 。子元历”及主持制
19、定正光历时,不过只做到校书郎。同时上历的张洪、张龙祥等,其职位也与天文官相去甚远,很难视之为官营天文学的成员。只是奉皇帝诏令共同编定历法,他们才得以参与皇家天文学的工作。 北史卷八十九艺术传上云:信都芳字玉琳,河间人也。少明算 术,兼有巧思,每精心研究,或坠坑坎。后为安丰王延明召入宾馆。有江南人祖暅者,先于边境被获,在延明家,旧明算历,而不为王所待。芳谏王礼遇之。 暅后还,留 诸法授芳,由是弥复精密。后隐于并州乐平之东山,太守慕容保乐闻而召之,芳不得已而见焉。于是保乐弟绍宗荐之于齐神武,为馆客,授中外府田曹参军。 5(P.2933)信都芳在历法上造诣很高。而他不但少时就学算,而且以宾客的身份向
20、敌国的人学习历法,完全可以视为一种“私习天文”的行为。同样值得注意的是,信都芳虽是天文学名家,但也只做过霸府田曹参军,从未参与官营天文学的事务。这里不妨再征引稍晚一些的刘绰的例子。刘绰是继承和发展张子信学说的重要人物。 隋书卷七十五儒林传云:(刘绰)后因国子释奠,与炫二人论义,深挫 诸儒,咸怀妬恨,遂为飞章所谤,除名为民。于是悠游乡里,专以教授著述为务,孜孜不倦。九章算术周髀七曜历书等十余部,推步日月之经,量度山海之 术 ,莫不覈其根本, 穷其秘奥。著稽极十卷, 历书十卷, 五经述义,并行于世 。 18(P.17181719)这段传文更加引人注意。刘绰历算之学不但卓然有成,而且以“悠游乡里”之
21、人“教授著述” ,甚至流传于世。这难道不是一种颇具模样的“民间天文学”吗?如果把视野放宽到整个魏晋南北朝时代,还能找到更多的例证。比如许多学者研究魏晋南北朝世家大族的家学传承时,都注意到天文、历算在其中的重要地位。诚然,此类传承仅限于上流社会,但绝不能和密藏于灵台的“禁学”同日而语。魏晋南北朝时代许多僧、道依托宗教研究天文学,也很难视为“官营” 。 隋书天文志说到“周自天和以来,言历者纷纷复出” 2(P.524),更给我们一种历法家散在民间的观感。由此看来,张子信并不是一个“唯一的特例” ,在他所处的历史环境中,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民间私人研习天文、历算的情况,而且似乎并没有史料能够直接表明,民间
22、的天文学研究在当时遭受到朝廷的打击。实际上,已经有一些学者对“官营传统”提出一些补充的意见。张嘉凤说:“汉唐之际,国家的天文机构并非封闭的体系,除了世袭的天文专家之外,一些杰出的民间天文专家、术士、方士、道士与比丘等等,也都曾因其杰出的专长而被延揽入天文机构服务,尤其是历法必须校正的时候。 ”12(P.113)他认为,国家对天文学的控制存在着一个发展的过程,宋代以后,私习天文才越来越受到严厉的禁止。而冯锦荣论述“宋代的皇家天文学与民间天文学”时则指出,虽然宋代国家政府比较重视对天文学的垄断,也并非没有私家天文学的存在,而且在南宋的一个时期,国家对天文学的控制曾趋于宽松 1。尽管有这样一些看法,
23、学者们对于“官营传统”作为古代天文学的基本性质仍然是认可的。 “民间天文学”的存在与“官营传统”也并没有必然的矛盾。以张子信来说,他晚年回到大陆,很有可能主动向朝廷汇报了他的研究成果,甚至呈送了他所编制的历法,这样他的发现才得以进入官方文献而最终出现在史书中。其他如李业兴、信都芳、刘绰等,不论他们是否在官营体系中从事天文学研究,他们都企盼着自己的学说被官修历法所采纳,成为皇家天文学的一部分。即使一个民间天文学家,在古代中华帝国的社会里,他的研究事业也只有以服务皇权为指归,才能够实现他作为一个天文学家的价值。这也许可以视为“官营传统”的另一种体现。4、结语目前看来,从社会历史的角度研究张子信,所
24、能依据的资料是非常有限的。本文探讨张子信的生平事迹、天文活动和民间天文学家的身份,主要的办法是联系有关史实的历史背景来考虑。虽然有的问题现在还只能给出一些推测,但还是有一些新的收获不但更深入了对张子信的认识,而且通过张子信的个案研究,也反映出了魏晋南北朝时代天文学的一些特点,如天文学与宗教结合,在民间传播等。但是,要进一步研究这一时期天文学的社会历史特征,把“官营传统”等命题放在具体的历史环境中作深入的讨论,还需要更多更细致的工作。感谢本文是在南京大学天文系萧耐园教授的指导下完成的。在修改过程中,参考了南京大学历史系胡阿祥教授、古典文献研究所赵益教授、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孙小淳研究员给予的宝
25、贵意见。作者还受到了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黎耕同学及南京大学中文系拓璐同学的许多帮助。在此一并致谢。 参 考 文 献 1 陈美东:中国科学技术史 天文学卷,北京:科学出版社 2003 年版。2 魏征等:隋书,北京:中华书局 1973 年版。3 章太炎:太炎文录初编,见章太炎全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2 年版。4 李百药:北齐书,北京:中华书局 1972 年版。5 李延寿:北史,北京:中华书局 1974 年版。6 李昉等:太平广记,北京:中华书局 1961 年版。7 新文丰出版公司编辑部:丛书集成新编第九十九册 古今姓氏书辩证,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 1986 年版。8 曲安京、纪志刚、王
26、荣彬:中国数理天文学探析,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 1994 年版。9 魏收:魏书,北京:中 华书局 1974 年版。10 陈寅恪:金明馆丛稿初编,北京:三联书店 2001 年版。11 江晓原:天学真原,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 1991 年版。1 见法国汉学第六辑第 234-268 页。12 法国汉学丛书编辑委员会:法国汉学第六辑“科技史专号” ,北京:中 华书局 2002 年版。13 范晔: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 1965 年版。14 房玄龄等:晋书,北京:中华书局 1974 年版。15 沈约:宋书,北京:中 华书局 1974 年版。16 姚思廉:梁书,北京:中华书局 1973 年版。17 李延寿
27、:南史,北京:中华书局 1975 年版。18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四卷,北京:科学出版社 1975 年版。On Ancient Astronomer Zhang ZixinAbstract Zhang Zixin made great progress in Chinese astronomy. His achievements were outstanding and activity was unique. Here his life is approximately described by analyzing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about him. It is concluded that he is not the only one who was researching astronomy during his time.KeywordsZhang Zixin; ancient astrono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