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葛洪抱朴子外篇著述过程考论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文献学武锋(浙江海洋学院人文学院,浙江舟山 316000)葛洪抱fi 卜子外篇着述过程考论关键词 葛洪 ;咆朴子外篇 ;着述过程摘要葛洪为了撰着 抱朴子外篇,前后经过了酝酿,草稿,定稿,订补,修订诸阶段,其中的每个阶段的详情根据相关史料大体可以考知,从中也可以看出葛洪对此书的重视.中图分类号G250文献标志码E文章编号1005-8214(2009)09-0049-04抱朴子外篇是两晋时期着名道教理论学者葛洪最为重要的着作之一.它的撰着前后约经过了 l5年的时间,如果算上酝酿与修订的工作,则时间还要加长,葛洪对其付之的心力可见一斑,撰着抱朴子外篇成为葛洪
2、前半生最为重要的事业.结合抱朴子外篇与抱朴子内篇的有关材料,葛洪着述朴子外篇的情形大体可以考知.1抱朴外篇的酝酿阶段时间在西晋惠帝元康七年,八年(297,298 年)一惠帝太安元年(302 年).抱朴子外篇? 自叙载:“洪年十五,六时,所作诗赋杂文,当时自谓可行于代.至于弱冠,更详省之,殊多不称意.天才未必为增也,直所览差广,而觉妍媸之别.于是大有所制,弃十不存一.今除所作子书,但杂尚余百所卷,犹未尽损益之理,而多惨愤,不遑复料护之.“_l 一镧这里透露了葛洪早期着作的重要信息.葛洪生于西晋太康四年(283年),作者自言十五六岁时开始诗赋杂文的创作,则其时当在西晋惠帝元康七年,八年(297,2
3、98 年)左右.此一时期,葛洪虽然仅凭爱好创作,还没有明确意识到要着作一部子书,但可以肯定的是,葛洪十五六岁时的一些作品应该被吸收到了抱朴子外篇中.抱朴子外篇中卷三十八博喻,卷三十九厂 L 譬两篇,均分段而成,每段互不统属,并不是有体系的文章,在现存抱朴子外篇中的篇幅还是很大的,这些文章应是葛洪平时练笔积累的文字,不排除有葛洪早年十五六岁时的作品.抱朴子内篇? 黄白又载 :“俗人多讥余好攻异端,谓予为趣欲强通天下之不可通者.余亦何为然哉!余若欲以此辈事,骋辞章于来世,则余所着夕篇及杂文二百余卷,足以寄意于后代,不复须此.“283 此处指明 ,夕篇 完成早于内篇,因为内篇中已提及夕篇着成,(抱朴
4、子内篇序亦说“ 与 (夕篇各起次第也“,均可以证实夕篇略早于内篇完成.还说明,除了抱朴子内,外篇,葛洪还留有二百余卷杂文,由抱朴子内篇?黄白 记载的“杂文二百余卷“到抱朴子外篇?自叙 定稿时减少到 “尚余百所卷“,其中所减少的应该补充到纯朴子内,外篇之中.葛洪于西晋惠帝太安元年(302 年) 二十岁(“ 弱冠“)时,对十五六岁时的作品进行了初步弃取,整理,虽有不满意之处,但毕竟采取了对个人作品的处置.从葛洪十五六岁到二十岁这段时间可视作抱朴子外篇的酝酿阶段,葛洪开始创作的探索,但对于创作的体例,编排并非十分明了.这里面包含了葛洪的创作冲动,还夹杂有立言不朽的目的,所以着述难免繁杂而没有依归,兼
5、收并包而缺少中心,处于一种创作的探索和积累阶段.葛洪后来虽然对其早年着作有所删削,但是敝帚自珍,并未全弃,这是文人的正常心理.2抱朴子外篇的草稿,定稿阶段时间在西晋惠帝太安二年(303 年)一东晋元帝建武元年(317 年).(抱朴子外篇? 自叙载:“洪年二十余,乃计作细碎小文,妨弃功日,未若立一家之言,乃草创子书.会遇兵乱,流离播越,有所亡失.连在道路,不复投笔十余年.至建武中,乃定.凡着内篇二十卷,夕篇五十卷.“j695 一由上文可知,葛洪正式意识到创作一部子书以成一家之言,是在其二十余岁,不早于西晋惠帝太安二年(303 年).此时,葛洪49?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文献学编订体例,开始了抱朴子外篇
6、的草稿工作.西晋惠帝太安二年(303 年) 有石冰之乱,葛洪参加了抗击石冰的斗争;两晋惠帝永兴元年(304 年),“八王之乱“ 阻断了葛洪北上洛阳的打算;一永兴二年(305 年 ),陈敏又反于江东 ,葛洪流离徐,豫,荆,襄,江,广数州之间.一以上数年,葛洪因战事漂流在外,能够着述抱朴子外篇的时间不会太多.葛洪后应广州刺史嵇含之邀任其参军,先行到达广州,而嵇含后遇害,葛洪隐居罗浮山不就节将召用,_1 在此期间,葛洪有了撰着抱朴子外篇的充裕时间.“嵇含为嵇康子嵇绍之从子 .嵇含为刘弘所用寓居襄阳,刘弘死后被刘弘之司马郭劢所杀害资治通鉴将刘弘之死其司马郭劢作乱系于光熙元年八月,即公元 306 年,_
7、4 那么,葛洪第一次隐居罗浮山也应在此年.此年,葛洪有时间全力投入抱朴子外篇的写作,一直没有中辍,“不复投笔十余年“, 于建武(3l7 年)中才完成了全书的定稿,其时葛洪 j 十五岁.当时胡族入侵,中原大乱.政局动荡,葛洪僻处东南罗浮一隅,不应征召,冷眼旁观,潜心着述(抱朴子外篇 .葛洪把自己所闻所见以及两晋时期的社会政治做了详实叙述,并把自己的愤慨,不满,惋惜之情寓诸其中,从而使抱朴子外篇成为其生平的重要记录.第一次隐居罗浮时期是葛洪进行抱朴子外篇创作的紧要阶段,此一阶段,葛洪正式意识到应该着作一部子书,成一家之言的着述目标已经明确,于是编排体例,投入写作,并最终形成抱朴子外篇的定稿.王丽英
8、不同意抱朴子内,外篇完成于建武(317 年 )中的观点 ,她认为抱朴子内,外篇的完成当在公元 332 年葛洪退隐罗浮山之后.其主要依据有:从时间上看,葛洪二十几岁决心草创子书,到建武中他二三十五岁,这十几年间兵荒马乱葛洪无暇着书立说;从部头上看,抱朴子内,外篇计有七十卷之多,非短时间或动荡年问内可以写成;从内容上看,抱朴子内篇还有神仙传等论证神仙实有,可学可致的观点,这受到岭南传说神仙没的影响.王丽英的观点来自四库馆臣.四库全书总目谓:“抱朴子内外篇八卷,晋葛洪撰.是编乃其乞为勾漏令后,退居罗浮山时所作.“L6 质实言之,王丽英认为朴子内,外篇完成于葛洪退隐罗浮山之后的观点不能成立,葛洪抱朴子
9、外篇? 自叙 言抱朴子内,外篇“ 建武中 ,乃定 “,这是葛洪亲自所述 ,是最强有?50?力的内证,此点谁也不能轻易否认.再看王丽英所提三点外证,均不能坐实.第一,葛洪在广熙元年(306 年 )开始第一次隐居罗浮山,大约十年左右的时间里虽然兵荒马乱,但是葛洪不应征召,“遂停南土多年,征镇檄命一无所就“,ET潜心着述.外部环境确实恶劣,但是葛洪在罗浮山还是相对平静,有时间从事写作.第二,葛洪在罗浮山大约隐居十年左右,从惠帝光熙元年(306 年)一直到愍帝建兴三年(3l5 年),此年司马睿为丞相,4 葛洪被“荐名琅邪王丞相府“,当是回到故乡句容 .葛洪在第一次隐居罗浮山十年之间完全可以有时间从事抱
10、朴子内,外篇的撰着,十年的时间并不短,完成一部七十卷的着作并非难事.第三,抱朴子内篇虽然阐述神仙实有,可学可致的道理,但是并非一定受到罗浮山神仙传说的影响,两者没有必然联系.我们知道,葛洪从祖葛玄即为有道高士,葛洪对其分外仰慕,葛洪虽未亲见葛玄,但是葛玄道术对葛洪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朴子内篇中有多处提及葛玄即是明证.再者,葛洪在第一次隐居罗浮山之前,又跟从道士郑隐学习方术,他对郑隐也是极为尊重,学到不少神仙方术的知识,这里也未看到受罗浮山神仙传说的影响.还有,葛洪从小即博览群书,“于众书乃无不暗诵精持.曾所披涉,自正经,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杂文章,近万卷“,E 看来,葛洪许多神仙方术的知识是
11、得自书本,与罗浮山神仙传说关系甚浅.所以,抱朴子内,外篇作于 332 年葛洪隐居罗浮山之后的结论难以成立.四库馆臣之所以判定葛洪在第二次隐居罗浮期间着成抱朴子内,外篇,当由晋书葛洪本传所言“在山积年 ,优游闲养,着述不辍“l1.一语致误 ,错认为 “着述不辍“就是写作抱朴子内,外篇,王丽英沿袭了这一误判.总之,抱朴子内,外篇在建武中完成是可信的,当然,其中也有后来的不断增补.即使如此,也很难看出抱朴子内,外篇是葛洪在 332 年之后着成的痕迹.下面即是对这一问题的详细讨论.3抱朴子外篇的订补阶段时间主要集中于东晋元帝太兴元年(318 年),太兴元年(318 年) 一太宁二年(324 年), 永
12、昌元年(322 年 )一咸和元年 (326 年).抱朴子外篇虽然于建武(317 年)中既已定稿,但其中的一些篇章在这之后陆续有所订补,时间主要集中在司马睿称帝的太兴元年(318 年).抱朴子外篇卷一嘉遁:“方今圣皇御运,世夷道泰,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文献学仁及苍生,惠风遐迈,威肃鬼方,泽沾九裔;仪坤德以厚载.拟乾穹以高盖;神化则云行雨施,玄泽则烟煜7 乇溅 :四门穆穆以博延,主思英逸以俾义.“8抱朴子外篇卷三勖学载:“冀群寇毕涤,中兴在今,七耀遵度,旧邦惟新,振天彗以广埽,鼓九阳之洪炉.运大钧乎皇极,开玄模以轨物.“】1“ 抱朴子外篇卷四教载:“今圣明在上.稽古济物.坚堤防以杜决溢,明褒贬以彰劝沮
13、;想宗室公族,及贵门寓年,必当竞尚儒术,撙节艺文,释老 之不急,精六经之正道也.“m 朴子外篇卷二t-12 骄载:“今天下向平,中兴有徵,何可不共改既往之失,修济济之美乎!“抱朴子外篇卷 i 十一省烦载:“余以为丧乱既平 .朝野无为,王者所制,自君作古.“_1 这里所引 抱朴子外篇卷目,出现了“圣皇“中兴 圣明向平“丧乱既平“ 等语 ,很明显地作于东晋司马睿称帝的太兴元年(3l8 年). 观晋书? 元帝纪 太兴元年(3l8年)所载 “其吴之高德名贤或未旌录者,具条列以闻“,_l51“刘曜僭即皇帝位于赤壁“,j151“长吏有志在奉公而不见进用者.有贪琳秽浊而以财势自安者,若有不举,当受故纵蔽善之
14、罪,有而不知,当受暗塞之责.各明慎奉行“,一 1l 蜘“ 王室多故,奸凶肆暴,皇纲驰坠,颠覆大猷.朕以不德,统承洪绪,夙夜忧危,思改其弊“,_71 铘与上引 抱朴子外篇之文“主思英逸以俾义“冀群寇毕涤“明褒贬以彰劝沮“何可不共改既往之失“ 等若合符节,足证上引抱朴子外篇之文作于太兴元年(3l8 年).除此之外,抱朴子外篇卷十四(佣刑也有可能作于太兴元年(318 年). 用刑篇谈及兴复肉刑的问题,而晋元帝即位之时卫展,王导诸人也提及此事,并且多与葛洪所论相通,这是人们围绕相同话题进行讨论的反映,葛洪积极地提出了个人的意见,事件发生于晋元帝即位之时,当在太兴元年(318 年 ).此年 ,葛洪受封关
15、中侯,食句容二百户.葛洪在东晋建立之际,撰述了数篇文章,期望新朝勖学崇教,改革政治,有所建树,这一目的激发了葛洪的创作热情.上面已经考证,抱朴子外篇定稿于建武年间(317 年),而其中却出现了太兴元年(318 年) 的记述,只能是作者后来订补的.除此之外.抱朴子外篇之文尚有订补于太兴元年(3l8 年)之后的 .抱朴子外篇 卷 j 十钧世载:“并美祭祀,而清庙 云汉之辞,何如郭氏南郊之艳乎?“此处提及的“郭氏“ 即郭璞.晋书-郭璞传载:“ 璞着伍赋,其辞甚伟,为世所称.后复作南郊赋,帝见而嘉之,以为着作佐郎.“7t晋书本传把郭璞作南郊赋定于太兴初,晋世语载:“郭璞,太兴元年奏南郊赋,中宗嘉其才,
16、以为着作郎.“_9,太兴元年为 3l8 年,则南郊 9 醒 c=之作应不晚于 318 年,(抱朴子外篇?钧世又提及南郊赋,则抱朴子外篇更在 318 年或之后一段时间内做过订补.郭璞于明帝太宁二年(324 年 )为王敦所杀 ,l41 以常情推理 ,为免王敦所忌,葛洪不会于此年提及郭璞的,所以钧世篇所作应在太宁二年(324 年) 之前为合理.因此,钧世篇的写作应在太兴元年(318 年)到太宁二年(324 年 )之间 .(抱朴子外篇 卷十六饺际又载:“余所以同生圣世而抱困贱,本后顾而不见者,今皆追瞻而不及,岂不有以乎!然性苟不堪,各从所好,以此存亡.予不能易也.“协仔细寻绎上述引文 ,葛洪说明了两点
17、情况:第一.自己生活的时代为盛世;第二,自己当时生计困蹙.满足第一个条件的只能是葛洪生活于东晋,即不早于司马睿称帝的太兴元年(318 年), 当时葛洪受封关中侯,食句容二百户,当不至于贫困.那么满足第二个条件的下限在何时?据胡孚琛先生 葛洪年谱略述 ,葛洪在东晋元帝永昌元年(322 年) 至成帝咸和元年(326年)曾隐居于茅山,特别是在咸和元年(326 年)葛洪曾生计艰难,应司徒王导之召补州主簿,后转司徒掾._l 陈飞龙先生的葛洪年谱也认为,葛洪在咸和元年(326 年) 为生计所迫而受王导之召.11115 综合二位先生的看法,葛洪生计出现困难应在永昌元年(322 年) 至咸和元年(326 年)
18、 之间.这与葛洪自称时代为盛世及个人生活困蹙相吻合.所以,交际篇的写作也应在永昌元年(322 年)至咸和元年(326 年) 之间.杨明照先生认为,抱朴子外篇定稿后“续有订补,历时约一二年“.由上述分析可知 ,抱朴子外篇定稿(317 年) 后的订补非仅一二年,钧世篇就在一二年开外(318 年一 324 年),而交际篇更在四五年以上(322 年一 326 年).4 朴子外篇的修订阶段时间主要在东晋太兴四年(321 年)或永昌元年(322 年 ).葛洪在完成抱朴子外篇定稿及订补后,对抱朴子外篇进行了最后修订,然后写下了抱朴子外篇?自叙 .其文云:“先所作子书内外篇,幸已?5l?图书馆理论与实践文献学
19、 2009(9)用功夫,聊复撰次,以示将来云尔.“很明显的,葛洪对抱朴子外篇进行了“聊复撰次“ 的工作,然后给抱朴子外篇写下自叙,两者是一时进行的.“ 聊复撰次“ 无非是润饰文字 ,增删篇目,分合卷数,这是葛洪对抱朴子外篇的修订.因为这次修订与自叙是一时进行的,所以考定自叙的写作时间成为确知(抱朴子外篇修订时间的关键.胡孚琛先生认为,根据朴子外篇?自叙“今齿近不惑“的话与葛洪的生平材料,可以推定自叙大约是在晋元帝永昌元年(322 年)写成的.I2llm 惜未提出证明.胡孚琛先生在同书另外一处又说:“篇大约在建武中(317 年)改定,内篇则晚得多,一直到公元 324 年还在修改,自叙篇则更晚.“
20、_lj1 如此看来,作者又认为自叙作于 324 年之后.胡孚琛先生在(葛洪年谱略述中明确指出,葛洪最后写定自叙篇在咸和八年(333 年)欲隐居罗浮山时.1 那么,胡孚琛先生最终还是认定自叙篇作于咸和八年(333 年).丁宏武先生分析了自叙中表达葛洪消沉心境的语句,认为太兴四年(321 年 )王敦之乱即起 ,这与葛洪的心境符合.而且,自叙中叙事到建武中葛洪受关中侯为止,未提及咸和初任司徒掾等事.因此,作者认定自叙作于太兴四年(321 年)或永昌元年(322 年)._】3_这就等于同意胡孚琛先生对于自叙写作时间的最初一种判定.丁宏武先生的考证大体可以成立.自叙篇中涉及到了三种不同的时间表述:“今齿近不惑,素志衰颓,但念损之又损,为乎无为,偶耕薮泽,苟存性命耳“,1酯 o“洪自有识以逮将老,口不及人之非,不说人之私,乃自然也“,ur“洪既着自叙之篇,或人难日:昔王充年在耳顺,道穷望绝,惧身名之偕灭,故自纪终篇.先生以始立之盛,值乎有道之运,方将解申公之束帛,登穆生之蒲轮,耀藻九
